育婴堂?阿晚自己掏钱办的收养孤儿、弃婴的地方?

话说这个地方跟老夫人的事儿有什么关——等等,育婴堂?!

陆离陡然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谢向晚。

谢向晚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闪躲,而是缓缓点了下头:“二爷,我知道这样做会委屈了您,可我不想看着您辛苦这么多年的成果被个歹毒的老虔婆给毁了。我还知道,教导皇长孙是您目前最想做的事儿,而九华书院更是你我夫妻共同的事业,这些都不能被她毁了。”

谢向晚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尚未凸起的小腹,柔声说道:“还有他,咱们的孩子,决不能一出生就有个忤逆、弑母的祖父,更不能背负陆家的恶名。”

谢向晚出身商贾,因为出身的事儿,从小到大没少受人的白眼、冷嘲,明明她本身非常有才华、非常出色,却还要低调隐藏,唯恐那些贵女们趁机嘲讽、羞辱。

谢向晚吃够了名声带来的苦,所以,她不想让儿子也重复这样的厄运。她的儿子还要考科举、做翰林、入阁拜相,决不能因为名声而阻挡了仕途。还有她的女儿们,更不能无辜受牵累。

陆离静静的与谢向晚对视着,好久好久,他才缓缓点头:“阿晚,你说的没错,保住陆家的名声才是最要紧的,其它的都不重要。”自尊心什么的,与家族的名声和儿女的未来相比,真心不值什么。

顺天府,公堂一侧的某个小房间里,老夫人坐在一张红漆圈椅上,双目微合,似睡非睡的养着精神。

方才她已经催了吐、吃了药,之前喝下去的轻微毒药的毒性基本上都解了。只是她现在身体还有些疲累,暂时不能挪动,所以只能继续留在这里。

当然,她还存着想看陆延德笑话,然后母子两个对簿公堂!

忽然间,外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老夫人的耳朵动了动,“杨妈妈,出去看看!”

杨妈妈原以为是顺天府的差役,不想。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二、二爷?!”

陆离伸手推开挡着房门的杨妈妈,大步走了进来,行至老夫人近前,低声道:“老夫人,我有件事想给您说。”

老夫人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的说道:“你个不肖子孙。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陆离弯下腰,凑到老夫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老夫人陡地睁开眼睛。恨恨的看着陆离:“许氏的事儿果然是你们做的。”那日原本想借此事好好整治陆离两口子一番,不想却让他们逃了过去。

正好又赶上圣人给陆元赐官,老夫人一时欣喜,暂时忘了许氏母子。

等她想起来后。再去打探许氏下落的时候,却得到了许氏‘意外落水、不幸溺毙’的消息。

许氏会被淹死?简直天大的笑话。旁人不知道,老夫人却是非常了解自己养大的外孙女,许氏从小就会凫水,慢说是许家那小得可怜的浅浅莲花池。就是那些深不见底的湖泊,也无法让许氏‘溺毙’。

许氏分明就是被家里人活活溺死的!

而陆离夫妇便是帮凶!

想到惨死的许氏,老夫人心疼得浑身直打嗦。一根干枯的手指颤巍巍的指向陆离:“你个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贱材种儿,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被老夫人指着鼻子骂做‘贱种’,陆离一点儿都不气恼,反而闲闲的说了句:“我还以为老夫人会更想知道那个野种的下落呢。”

老夫人一怔,“那孩子还活着?”

陆离冷嘲道:“我又不是您!”没有您这么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许氏和陆元可不只生了一个儿子,之前还有一个,都养到三四岁了,却被老夫人亲自安排人给弄死了。

老夫人权当没有听到陆离的嘲讽,她的关注点还在那个孩子身上,“他现在在哪儿?”

老夫人连芸娘生的外室子都想抱来利用,更不用说与她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许氏所出的孩子了。

至于那个孩子能不能继承家业,老夫人一点都不担心。陆元早逝,唯二的嫡子也死了,为了让他死后有人祭祀,老夫人这个做长辈的提议给陆元过继个孩子,再正常不过了。

之前老夫人不是没想过这个主意,但过继旁支的孩子,人家都有父母,老夫人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现在不比过去,身体不好又上了年纪,她自己都没信心能再培养出一个陆元。

但陆元和许氏的孩子就不一样了,父母都没了,且还跟自己有血缘关系,是最理想的‘过继对象’。

陆离淡淡的说道:“在二奶奶的育婴堂里。”

老夫人盯着陆离,“你想让我撤诉?”她知道陆离可能不在乎国公府,但肯定在乎陆家的名声。今番她闹出来,也有报复陆离的成分。

陆离道:“老夫人英明。”

老夫人却忽然露出犹豫之色,“事情已经闹到了刑部,圣人那儿肯定已经知道了,定国公的爵位恐怕保不住了啊。”

没了爵位,她就算有了‘继承人’,又有什么用?

陆离缓缓站起身子,无比自信的说道:“老夫人,您忘了我还是皇长孙的先生?”太子可欠着他一份大大的人情呢。

老夫人也听懂了陆离的言下之意,心里虽然暗恨陆离的风光,但也不得不承认,陆离在宫里的贵人跟前,确实有几分体面。

“好,就这么说定了,”老夫人点头,但她还是补充了一句:“国公府的爵位只能是我,哦不,是元哥儿这一支的,与你无关。”

陆离冷声道:“我已经与国公府分了宗,从未想过归宗,老夫人把心放到肚子里便是!”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祖孙两个齐齐转头看向杨妈妈…

第219章 格物致知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老夫人‘清醒’后,直言国公爷没有忤逆,更没有给她下毒,”

荣禧堂的上房里,陆离面无表情的讲述着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梅氏坐在正中右侧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串念珠缓缓的拨弄着,听完陆离的话时,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个老虔婆不是要跟国公府同归于尽吗?

怎么不到半日的功夫,她就改口了?

眉头微微蹙起,梅氏的目光在儿子、儿媳身上滑过,最后落在了陆离身上。

紧皱的眉峰也慢慢松开,是了,定是二郎做了什么,这才让老虔婆改变了主意。

可问题是,陆离跟老虔婆许诺了什么?竟让她能在公堂上翻供?

主位下首摆着两溜玫瑰椅,东侧坐着陆离和谢向晚夫妇,陆昭则坐在了西侧的首位上。

小姑娘听了大哥的话,只觉得匪夷所思,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挑战着她的三观——

好好的大哥居然会举火自/焚,生生将妻子、儿子全都害死了;一家人强忍悲伤的给大哥大嫂办完丧事,还没有喘口气,便传出老夫人中毒、父亲忤逆的事情来;再然后,还不等陆昭反应过来,又出现了这么一个神转折。

咕咚~

陆昭吞了记口水,嗫嚅道:“不是父亲,那、那又是谁给祖母下毒?”

好问题,梅氏也想知道。

唯有谢向晚心里早就猜到了答案,双手叠放在身前,静静的听着。

陆离面沉似水。淡淡的说道:“老夫人说是刁奴作恶。”

“刁奴?”梅氏到底跟老夫人打了小半辈子的交道,方才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一时乱了思绪。这会儿静下心来,稍稍一想便有了答案:“杨妈妈?”

这个老货可是老夫人跟前第一得意人。而且这次的‘中毒’事件,杨妈妈是主要帮凶呢。

陆离点点头,“母亲猜得没错,正是杨妈妈。”

谢向晚勾了勾唇角,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夫人想翻供,必然要推出一个替罪羊,而杨妈妈作为参与者,自是不二人选。

是呀。做主人的自然不会犯错,犯错的只有背主的恶仆。

亦如后世犯错的都是临时工的道理一样,背黑锅这种事儿,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梅氏也无语了,老夫人是个最自私不过的人,她连嫡亲的外孙女都能舍弃,跟不用说一个奴婢了。

“你父亲——”沉默片刻,梅氏还是问出了最要紧的问题。

陆离依然神情淡淡的,“作恶的是杨妈妈,父亲自然是被冤枉的。三司主审官经过商讨,一致决定父亲无罪,并予以释放。”

陆昭丢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急切的问道:“那父亲怎么还没有回来?”

陆离道:“父亲进宫了,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哪怕是‘刁奴作恶’,也是因为父亲治家不严,所以,父亲和老夫人一起进宫去请罪了。”

梅氏心念一动,手指紧紧的握着念珠,“圣人、会不会怪罪你父亲?家里的爵位会不会——”

立国近百年,世袭罔替的国公府也只剩下了三四个。除了靖难新贵们,似定国公府这样的永昌旧臣。圣人并不怎么待见。

平日里没有机会也就罢了,如今陆家自己出了祸事。岂不是将好大一个把柄主动送到了圣人手上?

陆离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的说道:“母亲放心吧,早在三司会审之前,儿子便进了一趟宫,跟圣人提前谢了罪。圣人表示,父亲确实治家不严,导致恶奴横行,但也不是什么弥天大罪。”

梅氏松了口气,圣人这么说,也就是表明会对陆家做出惩戒,但不会太重。

要么被褫夺丹书铁劵,要么干脆降级,但绝不会将陆家的爵位一抹到底。

能保住爵位就好,梅氏继续捻动念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陆昭也大大舒了口气,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时有些目不暇接,幸好她还有聪明能干的兄长。

陆昭心里充满庆幸与感谢。

陆离却很膈应,这件事从头至尾他都不想沾手,可他被老夫人道德捆绑了,为了家族的名誉,为了自己的名声前途,以及为了儿女的未来,他必须出头。

他甚至还要将一个自己无比厌弃的野种接回陆家,让他承袭陆家的爵位,享受陆家的荣华富贵…他娘的,这种感觉真是憋屈透了!

谢向晚与陆离夫妻同心,对于他的心情更是感同身受。

两人离开宁禧堂,相携往远翠苑走去。

“二爷,委屈你了。”

谢向晚握住陆离的手,低声说道。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她都负有一定的责任。

陆离虽然膈应、虽然不虞,但理智还在,并没有迁怒谢向晚,他反手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不委屈,正如阿晚你所说的那般,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孩子们。”

没了名声,他还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再来。时间久了,只要他做出了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世人便会遗忘了那些,转而称颂他的功德。

陆离也有自信能做到这一点。

但谢向晚说得对,他们还有孩子,陆离可以用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去建功立业,谢向晚肚子里的孩子却等不得。

所以,为了儿女,哪怕再委屈,他也要将苦水咽下去。

“圣人虽然是个大度的人,但却不会无缘无故的施恩,二爷,您?”谢向晚沉默片刻,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圣人没把陆家赶尽杀绝,还表示准许让一个奸生子承袭爵位。绝不是无缘无故,必然有一定的条件。

谢向晚担心圣人给陆离下达了什么艰难的任务,她只是想挽回陆家的名声。并不想让丈夫受磋磨。

陆离听出谢向晚语气中的担心,他微微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圣人只是问我要正旦的献礼。”

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按照规定,正月初一那日,朝臣们都要进宫朝贺。而有些朝臣还会借机奉上新春贺礼。

万寿节的时候,陆离奉上了一套自己编撰的《承徽说文》,让圣人龙心大悦。

时隔一年多。圣人很期待陆离这个机灵小子是否还有什么新点子。

正好陆家出了这样的闹剧,陆离求到了圣人跟前,圣人玩心一起,便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让陆离准备一份惊艳四座的正旦贺礼!

陆离说得轻松,谢向晚却没有这么乐观。

自己的夫君确实非常聪明,可也不是逆天的妖孽,一本《承徽说文》就耗费了陆离三四年的时间,如今圣人令他再进献一份“惊艳四座”的贺礼,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阿晚,你不要担心。一切还有我呢,”

陆离见谢向晚紧皱眉头、一脸担心的模样,心里烫贴的同时。也不禁出声安抚道,“你呀,只需好生养胎,其它的我会慢慢想办法的。”

谢向晚缓缓点了下头,忽然道:“二爷,待国公府的事情解决后,咱们就回书院吧。咱们已经分了宗,不好总呆在这里。外人不说,老夫人也会不乐意的。”

陆家就是个是非窝。早些摆脱才是正经。

陆离正有此意,“好。估计这两天宫里就有旨意,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咱们就回家。”

有老夫人和那个奸生子,陆离打定主意,除非万不得已(比如红白事),他绝不随意踏足陆家!

当天傍晚,陆延德满脸灰败的从宫里出来,老夫人也有些阴郁,但眼中好歹多了几分生机。

很显然,圣人的处理结果虽然不是十分如老夫人的意,但也比当初预想的玉石俱焚要好许多,老人家勉强更够接受。

“圣人下旨,褫夺定国公府的丹书铁劵,降国公府为定远侯府。”

陆延德召集陆家的族长、族老以及有头脸的人,冷着一张脸,麻木的宣布:“正式的旨意明天下达,各位心里都有个准备吧。”

世袭罔替的爵位没了,堂堂定国公府成了侯府,而且是那种降级袭爵的侯府,三代之后,陆家便沦落为彻头彻尾的庶民了。

如此结果,慢说是陆延德这个当家家主了,就是陆氏宗族的族人也接受不了啊——他们能享受富贵,全赖身后有国公府做靠山,如今靠山要倒了,他们的富贵日子也会跟着一起消亡。

说是还能富贵三代,但陆延德已经老迈,寿数也就在几年间,待他去了,继任的接班人便只能的一个伯爵,伯爵什么的,在权贵遍地走的京城,已经算是边缘人家了。

这样的人家,还能成为依仗和靠山吗?

陆族长都有些担心,他甚至可以预见,整个陆氏的未来将一片灰暗。

唉,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把陆离分出去了,有陆离这个有出息的儿郎,陆家就算败了,也有复兴的那一天啊。

宁禧堂里一片唉声叹气,远翠苑里却一片温馨。

谢向晚伏在书案前,陆离亲自帮爱妻磨墨,夫妻两个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间却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温情涌动。

“格、物、致、知?”

陆离放下墨锭,双手负背立在书案旁,探头看着谢向晚写就的四个大字。

谢向晚搁笔,笑着说道:“没错,这四个字便是咱们进献给圣人的新春贺礼。”

第220章 神秘贺礼

“新春贺礼?”

陆离的看了看那四个娟秀的楷书,又抬头瞄了眼爱妻,眼中写满疑惑。

他倒不是对‘格物致知’四个字感到疑惑,他可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话说在大齐,但凡是研究过科举的人,就没人不知道朱老夫子的程朱理学。

而研究了程朱理学,自然而然的明白了格物致知四个字的涵义。

可问题是,这种学术性的东西能作为进献给圣人的新春贺礼吗?

莫非谢向晚想让他也学着朱老夫子,重新编注四书?就像他当初编撰《承徽说文》一样?!

唔,这个倒也不是不行。

陆离读了十多年的书,四书五经早已烂熟于心,且历朝历代各位先贤对这些经典的注释,他曾熟读,对于四书也有一些自己独特的见解。

可问题是,现在距离正旦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陆离再自认是个天才,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那样的恢弘巨著写注。

谢向晚见他拧紧了双眉,不禁笑道:“二爷,这事儿等咱们回书院,我再给你仔细解说。”

陆离点点头,约莫了下时间,道:“明日把那个孩子接回家,然后待圣人下了明旨,咱们就回山上。”

陆家这个大泥潭,陆离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谢向晚深知陆离的心思,再加上,她总觉得陆离受了委屈,心下不忍,当夜便命人传出话去。

第二日清晨,天光乍亮。育婴堂的管事便亲自带了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来到陆家。

老夫人听到消息,赶忙起床,一番洗漱换装后,命人将管事和孩子带进来。

老夫人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管事怀中的孩子。嘴里喃喃道:“像,像,真是像极了元哥儿。”

提到横死的陆元,老夫人的心又是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二十多年的心血化作无有,真真心疼死她了!

“来来,孩子。到曾祖母这里来。”

老夫人忍住眼底的酸意,冲着那孩子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孩子扭头看看管事。

管事微微颔首,将他放到了地上,还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去吧,那是你曾祖母,是你最亲近的长辈了,快去吧。”

孩子还年幼,根本就不懂‘曾祖母’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管事妈妈既然让他过去,作为一个乖孩子,听话是首要要求。

稍稍犹豫了下。孩子便挪着小胖腿,颠颠的走到了罗汉床前。

老夫人探身,双手插住孩子的胳肢窝。想把他抱起来。

不想孩子的体重远远超过她的预计,再加上她大病初愈,手上根本就没有力气,一下子竟没有抱起来。

“这孩子长得真好。”

老夫人为自己的体虚找了极好的借口。

当然这也不是空口说白话,孩子长得确实很好,白白胖胖、小脸红润。身上的棉衣棉裤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却是*成新的。一看就很厚实。

管事闻言,骄傲的挺起胸脯。情不自禁的说道:“不瞒老夫人说,二奶奶对我们育婴堂非常关照,日常的吃穿用度都非常好,对待孩子也很周到,远比寻常百姓家还要好呢。”

还是那句话,有钱就是任性。

谢向晚富可敌国,为了做善事,为了给谢氏赚取美名,对育婴堂等几个福利机构可是下了大本钱呢。

不但选了极好的住所,还配置了大量稳妥、有经验的乳母、教养妈妈,至于吃穿等更是照着普通富户的标准来制定。

凡是被育婴堂收养的弃婴、孤儿们,或许过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但定能吃饱穿暖,还能接受一定的教育,谋得一技之长。

这孩子在育婴堂待了不到两月的时间,非但没有变瘦,反而愈发圆润了。

就连对谢向晚有偏见的老夫人,也不得不摸着胸口、酸溜溜的说一句:“谢氏确实做的不错,她、有心了!”

管事一听这话,不对啊,这位的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才想起面前这位老夫人,跟自家的二奶奶一向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