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的说道,对着身后众人吩咐,“明日朕要和叶儿一同射猎,其余人等不必跟随。”

说完,又勒马跑了回去,我有些迷糊的走回了帐篷,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想法。晚上用了饭,我将帐篷内候着的宫女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趴在床上自怨自艾。

沈婪没有来,唐南荣没有来,唐尘没有来,我不知道该去问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阿君是想和我重修旧好?

可是,若真不想失去我这个姐姐,为何当初那般残忍的对我?

夜色渐深,我在床上昏昏欲睡,想着明日一定要同阿君讲清楚问清楚,就在此时,门帘突然被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我抬眼望去,是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低着头看不见她的面貌。

“有事吗?”

我才问了一句,那宫女突然疾步冲了过来,我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大叫,却在听见她声音时愣住。

“夫人…主子…主子他…”

是阿竹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颤抖的哭音,沙哑的几乎能让人感觉到她喉咙间的血腥。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惨白的面容,干裂的嘴唇,和绝望充满死气的眼睛。

一瞬间睡意全无,我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开口,“沈婪,沈婪怎么了?”

我努力保持着镇定,甚至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却顷刻眼泪喷涌涌而出,伏在了我的肩上,我听见她绝望凄厉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恨意和悲痛。

“皇上今日一杯毒酒送至府上,赐死主子,以夫人的性命为威胁…主子他,午时时分,饮下毒酒,去了…”

毒酒,赐死。

好像是血液一下子被抽干,心脏一下子被挖出,身体一下子被刺穿,那一瞬间,我仿佛历经了全天下所有的最痛的痛,脑袋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清明。

我能清楚的听见阿竹压抑的哭声,帐外寒风呼啸声,和自己一下一下,缓缓的,呼吸声心跳声。

我还活着,你为什么死了。沈婪?

我竟然没有晕过去,竟然没有眼泪,竟然平静的连自己都感到害怕。我缓缓抬起手,箍住阿竹的双肩,逼她与我对视。

“沈婪,死了吗?”

“是…”

“毒发身亡?”

“是…”

“阿君赐的毒酒?”

“是…”

“用我来威胁他,如果不死就杀了我?”

“是…”

我笑出声,那诡异的声音似乎吓着了阿竹,让她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对面,然后我对她说,让我睡一觉吧。

是宫女叫醒了我,阿竹已经不在了,她有条不紊的替我梳洗更衣,我看着她一如既往的不替我化妆,笑着开口,“替我上妆吧!”

宫女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大抵是因为我曾经从不让她给我上妆的原因。

“就像,新娘出嫁时那样的妆容,很漂亮的那种。”

我比划着解释,宫女虽然不明白我的用意,却依旧点了头,在我脸上描画起来。看着铜镜里艳丽的面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然后背上弓箭走了出去。

阿君已经等在那里,看见我之后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后笑道:“叶儿今日很好看。”

我低着头,嘴角挂着笑没有答话。他勒马前行,我跟在他后面,渐渐进入了围猎范围,跟随的侍卫都留守在外围,整个林子只有马踏碎雪的声音。

然后我勒住了马,翻身而下,等阿君听见我的动静下马回身的时候,我已经搭上了弓箭,金玉箭头直直对着他的心脏。

我们那么近,不过十步路的距离,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震惊与惊疑。

“就算你拆散我和沈婪,就算你想把我嫁给唐南荣,就算你利用我伤害我,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姐姐…”

他慌慌叫了一声,似乎想动,我晃了一下弓箭,他僵在原地。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我扯了扯嘴角,眼睛涩涩的疼,“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姐姐,你在说什么…”

他瞪着眼睛,满脸的震惊,似乎想动又不敢动,我冷笑了一声,拉紧了弓弦,“将我带在身边蒙在鼓里,用我威胁沈婪取他性命,阿君,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我没有!我没有!姐姐你听我说…”

他嘶吼一声,再不顾我的弓箭抬步便朝我跑来,手指颤抖,这一刻,我竟然下不去手!明明知道是他,明明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可我竟然下不去手!

转眼,他已经距我不过五步远,我闭上眼,手指怎么也松不开。然后,我听见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和阿君的闷哼声。

飞溅的鲜血迎面而来,像是那日阿君为我挡剑那次一样的灼烫,我手中的弓箭仍在,阿君的胸口处却直直插着一根一模一样的金玉箭,他倒在地面,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泪从两侧滑下,而我,却迈不开脚走近。

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不了一丝一毫,连表情都不曾有过变化,似乎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被定格。

直到身后传来飞驰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直到马匹由远及近有人飞奔而来抱起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阿君,直到有人惊怒的喊着什么将我绑了起来,我才回过神,然后,看见我面前的人。

面无表情,冷漠疏离。

他是沈婪。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王爷完蛋了。。

我知道你们会骂死他的。。。

恩。。。。骂他就好了,千万不要骂我!!!

第三卷完,马上进入下一卷---浮生若梦

朝审堂内,前尘往事

朝审堂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阴森恐怖,有小小的木床和温暖的棉被,木桌上燃着纱罩灯,灯光虽弱却也算有了一丝光明,不至于让人觉得坠入深渊再无出头之日。

我托腮看着狱卒来回无声走动,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是复杂的奇怪,有时候我能看见他们驻布在某间牢狱前和关押的犯人交谈,但是从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话。

每日送进来的饭菜有我最爱的圆子和鸡腿,香味布满了整间牢房,往往会引来某些人的不满,每当我抱着鸡腿啃得欢喜的时候,总能听见有人沙哑着嗓子吼,“凭什么给她吃得那么好!”

这时狱卒会抽着鞭子骂他,“你如果也有镇国将军和两位王爷当后台,待遇也能这么好。”

我低着头啃鸡腿,眼泪大滴大滴滴在雪白的米饭内,转瞬消失,所以我的米饭吃起来都是涩涩的,一直苦到心坎里。

不知道过了几日,终于有人来提审我,手脚都被捆上了铁链,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狱卒押着我离开牢狱的时候,我听见提审官在一旁低声交代,“上面吩咐过不可动刑,万万记得。”

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眼睛蓦地接触到光线让我有些接受不了,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狱卒将我扶起来,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几乎是拽着我到了堂审的地方。

垂着头跪下,我没心思去打量审问我的人到底是谁,更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就那么一直沉默着跪着,好像四周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直到惊堂木敲响,像一个惊雷在前方炸响,我才不得已抬头看过去,然后我听见一个久违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冰雪,寒到骨子里。

“李大人,轻一点,人吓着了你赔不起。”

唐南荣面无表情的坐在堂下,和其他几位面生的官员坐在一起,他话虽是对着主审官说,眼睛却直直看着我,我只看了一眼便转了视线,继续沉默。

“大胆逆贼,你到底认不认罪!”

主审官威严的声音比惊雷更加恐怖,然而依旧掀不起一丝波澜,我不急不缓的抬头看着他,终于开口。

“…”

“你说什么?”主审官前倾着身子,皱眉看着我,我这才发觉因为好久不曾说话的缘故,声音竟然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我要见,沈婪。”

“咚”的一声在堂内格外响耳,抬眼望去,是唐南荣掀翻了面前的案桌,他头也不抬的扶了起来,“试试坚硬度。”

众人:“…”

“十七王爷代理皇上处理朝纲,没闲功夫跟你啰嗦,弑君之罪,你到底招不招!”

我歪着头看着他,还是那句话,“我要见沈婪。”

“给我嘴硬!难道非要我用刑你才招吗?”

唐南荣:“你试试。”

我:“我要见沈婪。”

李大人:“…”

最终的堂审就在这么一副状态下结束,我被狱卒押着回了牢狱,离开审堂的时候唐南荣经过我身边,顿了一下脚步。

“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头也不抬,继续朝前走,但声音依旧淡淡响起,“我要见沈婪。”

日子就那么一点点过去,我不知道在朝审堂待了多少日子,也不知道被提审了多少次,但我依旧只说那一句话,我要见沈婪。

但是这么久了,别说沈婪,除了被审问时能遇上的唐南荣,其余人我都不曾见过,我想,唐尘一定把眼睛都哭瞎了。

冬天似乎过去了,但牢狱里依旧阴森的冷,我抱着棉被缩在墙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瞌睡。我不能完全睡去,因为睡着了总会做那个梦。

他倒在我面前,血流了一地,嘴唇一张一合,固执的叫着姐姐。

无数次,我在尖叫中醒来,满脸的泪水掩盖不了脸色的惨白,于是我再也不敢入睡。饭吃的越来越少,衣服越来越松,我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的时候,都被自己的骨头咯的生疼。

还好牢里面没有镜子,否则我一定会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死。我这样想。

朝审堂有规定,除了主审官,陪审官不能单独和罪犯交谈,唐南荣一直寻不到和我说话的机会,每次我能模糊听见经过我身边的他似乎说着什么,但耳鸣声和脑袋嗡嗡作响的声音掩盖了他的说话声。

当我再一次在入睡之前强迫自己醒来的时候,我见到了第一个来探监的人。很出人意料的一个人。

他交给一旁的狱卒一锭银子,然后隔着房门坐下,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唐将军花了很多心思才让我进来,你千万不要说不想看见我。”

“为什么要你来。”

我拖着棉被靠过去,席地而坐,能清楚的看见他上挑的眼角,还是那么的好看,妩媚的像个女子。

“我以为你又会说你要见沈婪。”

他耸耸肩,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交到了我手上,“这是一个人托我带给你的,说希望你能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原谅她并且回头是岸,只是不想,我还是来迟了,你已经坠入深渊,哪里有岸可回呢。”

信封上是叶儿亲启四个字,我打开信瞄了一会儿,交还到他手上,“关久了眼神不好使,你直接讲给我听吧。”

他将信放回怀内,清了清嗓子,“唐将军让我来,只是想让你相信一些事情,因为你亲近的人说你一定不会相信,而我这个外人,而且是个害过你的坏人,没必要对你撒谎。”

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被,感觉冰冷从地底一点点往上窜,抱住膝盖才稍微好了一点,“你讲吧,我听着。”

“我知道你私底下叫我桃花眼,但其实我叫图俊,我是沈婪的人。”

“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他的死士,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有朝一日为他出力,他给我的第一件任务是混入姜府,成为姜水灵的贴身侍卫,获取姜家的信任。我出色的完成了,再也没有接到他的命令,于是一直尽心尽力的扮演好侍卫这个角色,也越发的深得姜家信任。”

“直到他闯入姜水灵的生活,理所当然的相爱,我在明面上认识了他,凭借姜水灵的关系很容易和他见面且不被怀疑,我替他做了很多事。后来他拒绝赐婚,姜水灵让我去找过他很多次,虽然是徒劳,我依旧做做样子去跑一趟,后来却再也找不到他。死士告诉我,他去找一个人了。”

“回来的时候,他带着你,姜水灵让我去调查你的身份背景,我查到你在桃源村的一切,但我知道这只是表面,因为沈婪这样的人,绝不会没有原因的对一位女子好,后来他的做法果然证明了我的猜想,在他被关进朝审堂之前,我接到他的命令,带领姜家侍卫寻找机会对你和皇上下手,而且他算准了,皇上一定会以命相护,让我重伤皇上之后便离开,除非收到他的命令,否则不可出现。”

“听说你一直以为我是皇上的人,还怪皇上利用了你,其实一直想要让姜家家破人亡的,不过是沈婪而已。”

他顿了一会儿,确定我在听没有因为受不了刺激晕过去,才继续开口。

“你只知道沈婪是当朝手握重权的十七王爷,其实,沈婪原本该是皇上的。”

这句话终于对我起了作用,狠狠颤抖了一下,抬头震惊的看着桃花眼,他似乎料到我的反应,笑了一下。

“天下只以为老皇帝当年传位给了五皇子,接着五皇子继位后发生了一系列动乱又传位给了当今皇上,其实老皇帝当年留的遗旨,是传位给十七皇子。那时候沈婪才十六岁,却以谋才大略闻名天下,他的母后出身并不高,也子凭母贵封了妃。老皇帝有心传位给他,将他派往边疆锻炼心志,却不想恶疾缠身重病卧床,眼看便要撒手西去。沈婪得知后立即想要赶回京都,然而还不等他回京,已经传来皇帝驾崩的噩耗,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皇上并不是死于重病,而是被人下毒后毒发身亡,下毒的人,是他母妃。”

我想沈婪当时一定是很痛苦的,和我现在这样的痛大概差不了多少。

“五皇子凭借口谕登基为皇,昭告天下玉妃下毒弑君,一条白绫赐死,并将沈婪囚于洛阳宫,直到分了封地的皇子起义造反,大周大乱,沈婪才被放了出来,同五皇子一道平了逆贼,稳定江山,巩固皇位,在五皇子重病离世之后又和十四王爷一起辅佐当今皇上登基,荡平天下,玉宇一清。”

我斜着头看桃花眼微挑的眼角,那张比女人还要妩媚的脸让我觉得他那么多年不见天日是有原因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相信老皇帝是被玉妃下毒害死的吗?”

他不回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我想也不想的摇头,“不信。”

“连你都不信,沈婪怎么会信呢,可他却假装自己信了,这么多年,将所有的痛苦怨恨深埋心底,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心是在滴血的。”

“所以他就让别人也尝尝什么叫心在滴血的感觉,比如我?”

我嘲讽开口,桃花眼挑起了嘴角,“父罪子代,这是你欠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会知道扇子有多悲剧!!!

昨晚写到三千多的时候,瞬间停电!!!

因为用的家里的台式,瞬间关机。文档没有保存啊你妹!!!

我当时眼眶就红了,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恢复文档,结果只有一半。。。。

我都快哭死了,完全不记得昨晚写了什么,总感觉写掉了很多东西。。。呜呜呜。。。。

步步为营,两不相欠

虽然阿君一直叫着我姐姐,但我从来不认为我就是他的亲姐姐,然而桃花眼一本正经的告诉我,父罪子代,也就是说,曾经的五皇子诬陷了沈婪的母妃,抢夺了他的皇位,欠下的沈婪的债,应该我来换。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阿君的亲姐姐。

我一直很想有父母,很想有家人,但我从不认为我还能见到他们或者知道他们是谁,但命运总是爱捉弄人,我不仅有亲人,而且他们还是皇家人。

桃花眼看我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傻了?”

我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你继续。”

“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大周国信奉的是什么?”他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凤凰。”不用想我也能脱口而出。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背生凰滕者,无论男女,当为国君。”

我先是点点头,待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后,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顿时逆流,很久很久都没能找回自己的意识,良久,我听见自己紧绷的声音,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后背上,有凤凰图腾?”

“叶儿,你其实才是大周命定的君王。”桃花眼看着我说出这句话,神色难得的郑重,我知道凤凰在大周有着怎样的地位,那是连皇帝都要朝拜的神。

“凤凰图腾遇水则显,你母后当年诞下你时,只以为你背后的图纹不过是普通胎记,随着年龄增长,图腾终于显出了凤凰之姿,然而那时候你父皇的势力却很薄弱,相反沈婪却是手握重权,就算告诉了老皇帝你是背生凰滕者,立了你为国君,也有可能被沈婪暗下杀手,你父皇不敢冒险,只能渐渐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能与沈婪相抗衡时,方能昭告天下你的身份。”

“后来趁沈婪远在边疆的时机,又恰逢知道老皇帝已经留了圣旨驾崩后传位沈婪,你父皇终于决定起事,将下毒弑君的罪名嫁祸到玉妃身上,登基为王,然而不等他找到契合的时机昭告你的身份,藩王再次造反起事,就是在这次混乱中,在将你和小皇子送出京都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流兵,为了救自己的弟弟,你滚落山崖,生死不明,从此再也寻不到踪迹。不想你却活了下来,失了忆。”

我想起阿君曾经告诉我,他的亲姐姐为了救她掉下山崖丧了命,原来,说的便是我么。凤凰图腾遇水则显,第一次见到沈婪的时候,我将他带回了屋子,只以为他昏迷不醒,在屋内沐浴了一番,他那时候其实是醒着的吧,看见了我后背的图纹,知晓了我的身份,才有了后来那一番事。

包括唐南荣,在将军府落水那次,他的举止异常,原来也是因为看见了图纹,他一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直委婉的警告我,然而我总是不懂。

阿君第一次见到我,要求我在他面前沐浴,也是为了确定我的身份。那些叫着我姐姐的日子,不是虚情假意,全是发自真心,然而我还是不懂。

我抛却了所有真正的关心情意,却对一场瞒天的虚假情感深信不疑。

“沈婪想要扳倒姜家,让姜家家破人亡,只因为在当年谋害皇上,诬陷玉妃的这件事中,姜家做了最大的助力。姜水灵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看清沈婪的虚情假意,虽然依旧深爱着他不可自拔,却暗自调查一切,渐渐明白了一些真相,她在你和沈婪面前自尽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待她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桃源村,从自己亲哥哥口中了解到是你救了他们的命,挣扎一番后终于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写了下来,让我交给你。”

我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咧嘴一笑,“你喜欢她?不然你不会去桃源村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