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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报的官女趴在地上,茶杯挥碎的茶渍溅了一身,她不敢去擦拭,宫女命贱如蝼蚁,她怎么会不知,额头上渗透的冷汗是她此刻心情的唯一证明。

“滚!”许久之后,一声冰冷而愤怒的大喝,她匆忙地应是,疾步出了宫殿,轻抚心口,似想压下那股害怕。

正文 皇城风云 第五十八章 最毒妇人心?

皇城风云第五十八章最毒妇人心?

怡宁宫,整个宫闱的禁忌。

听明珠明月讲是韩贵妃入宫以前皇帝的宠妃宁贵妃娘娘的宫殿,她深受皇帝宠爱,在韩贵妃入宫的头几年还是集三干宠爱于一身。

困为宠,招来忌恨,不知是谁揭发,一夜皇帝捉奸在床,宁贵妃娘娘因私通戏子一事被打入玲宫,后韩贵妃谗言,又被赐白绫一条,自缢宫中…

连当时才五岁的四皇子也因此受到牵连,常年被禁在深宫,不受帝宠。

宫女太监中纷纷流传她是被韩妃陷害,可后因韩贵妃专宠,人都不敢随意提起这件宫庭密事,就连宫中的四皇子也被人忽略至今。

隐隐知道,宁贵妃和韩贵妃当年的争夺中并不单纯,绿芙也是一笑置之。

这皇宫中的纷纷扰扰在她这个外人听来,似是听故事。这混浊的宫庭如大染缸般,谁清谁浊,谁人讲得清,这里流过的血迹,何止她一滴,这里遗留的冤魂,又何止她一条,宫廷三干粉黛齐聚,只有一个男人,能没有忌恨和陷害么?这是女人的天下,所有的阴谋,所有的肮脏都是女人一手主导,所有的问题也得有女人来解决…这冤魂一条接着一条,谁能断得清这里面的是非。

她来皇宫已有十几天,除了第一天晋王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很奇怪的,他没有约束她的行动,似乎料定她如何也出不了宫门。而她却也寸步不出宫门。昔日华丽喧闹的怡宁宫一片冷清沉寂,处处回荡着荒凉哀寂的回音,久久不绝于耳,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听到自己无奈寂寞的声音。

后宫亦是-片安静,没有人敢入怡宁宫宫门,似乎晋王有意下令,连靠近的人都没有。隔壁两座宫殿也是寂静一片。皇上昏迷,大多有心眼的妃子都知道,这时非寻欢作乐的好时机。

这一年冬天的皇宫,红墙连绵,青砖铺地不绝。可是丝竹无声,彩衣无踪,一片静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片死寂。

唯一有点解闷之处就是怡宁宫中的梅林,一片片,落地无声,细细致致地铺了一地,清香四溢,经鞋踏上之处,徒留一脚淡香。她也只是观赏数日就兴致缺缺,这梅花虽美,或是因她心情烦闷之意,竟觉得少了丝灵气,淡淡一幅俗丽之景。

冬景将尽,绿芙倚窗而望,寒梅清香入室,带动一丝清甜之气。千丝万缕地缠绕在鼻尖不去,她时而闭上眼眸,时而侧头看窗外红缨翩飞,笑而不言。明珠明月一旁看在眼里,好一幅道不尽的风流和雅逸,世间难寻的佳人,后宫三千粉黛,谁能及她一分?

绿芙不由得佩服起白己的定力,谋划了这么久的棋局,陷入扑朔迷离中,她竟然一丝惊慌之气都没有。

赌情?该赌吗?可以赌吗?问了自己不下千百遍,始终都没办法给自己个满意的苍复,除了楚景沐,怕是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吧。

明珠明月伶俐精明,无聊时会给她说说宫廷之中的趣事,但决不会提到朝廷之外的事,她连一点一滴的消息也听不见,只知道皇帝依然昏迷不醒,太子监国,晋王荣王辅之,其余的什么也听不到。

如笼中之鸟,飞不出囚禁的天地,冬天已接近尾声,积雪慢慢有融化的迹象,室外更是一片寒冷,她根本不敢出去,便天天呆在内室,除了对着棋局下棋,就是睡觉,思考。胸口似堵了一口气,郁郁不得疏散…

某日,天略有放晴之意,户外温度也渐回暖,积雪已在融化,却多了丝温度,绿芙闷了半个多月,见天气略暖,心不免一喜,披着披风就出了怡宁宫。

明月明珠不敢阻拦,晋王交待过尽所能满足她的需求,也不限制她的行动,随着她身后出了宫门…

沿着怡宁宫向南,绿芙轻悠悠地闲逛着,一路听着她们的讲解,告知这是哪个妃嫔的宫殿,那又是哪个公主的寝宫…每每听到这里,绿芙都会自动绕道,不想沾惹麻烦,宫闱深锁庭院,多少痴女在这苦苦地消耗着自己的青春年华,谁能想到,牡丹凋零瞬间的痛楚,谁能体会花蕊破晓的疼痛。

一个华丽的牢笼锁住了无数女子的向往和自由…

“这里是哪里?”隐隐闻到有一股药香,前面就是一座大殿,绿芙不解地回头看。

“是御医院,楚王妃。”明珠恭敬地回着,微笑着应到。

绿芙点点头,走了半天,脚微有酸意,脚下的凉意微微触着她的脚尖,旁边是一大湖,冰开始融化,湖中略有水光,绿芙走刭一旁的凉亭中静坐,微微拍着自己的脚,“明珠明月,我有些渴了,给我拿点水去,你们一块去吧,我在这坐会。”

明珠明月不安地对视两眼,眉角略有为难,绿芙扑哧一笑,如春雪融化,“这皇宫大院的,我还能飞了不成,快去吧”

明珠明玉这才放心地离开,偶尔还回头看着,绿芙轻笑,这两个丫头算是谨慎的,就算她想出去也没办法啊!

因为积雪,脚底微有湿意,冰凉之感倍感不适,绿芙凝眉,她们取水一来一回该花费不少时间,转头看见旁边一座宫殿,从刚刚到现在都没人进出,该是没人的,不如去那里晾晾脚…

绿芙轻轻地推开宫门,是间破旧的宫殿,从外面来还不觉得阴森,进了里面才发现阴寒之气浓重,久无打扫的宫殿灰尘厚重,她不禁蹙眉,看起来是冷宫,很久没人居住了,她走至一边的台阶坐下,把鞋脱了下来,棉白的袜子湿了一片,在冷风的吹拂中更是寒人…

忽而凝眉,来不及穿上袜子,拎起鞋子,略微扫了四周一眼就闪进门内,处处都是一片灰尘,绿芙偏身躲至一旁的软席之后,刚好挡住了她的身子…

一阵细细的脚步随之而来,小心翼翼地怕别人听见,室内静悄悄的,偶闻两声脚步声进来,接着就是一个尖细的声音,“东西拿出来,动作快点,可别让人看见了。”

“是…”也是一声细细的声音。

绿芙不解,这是冷宫,极少有人回来,他们在干嘛?好奇地通过软席,就见两名太监模样的男子,一青衣,一蓝衣,一个提着药壶,另外一个从腰包里掏出一包东西,颤抖地打开,手指沾着一点,小心翼冀地涂在壶嘴上,

边惊惧地问:“娘娘到底要让皇上喝这东西多久啊?”

“该死的奴才!”青衣太监一声低喝,一手就拍在他的脑袋上,原本就因为颤抖的双于抖落了少许药粉,“只管做事,少说话,小心你的脑袋。”

“是…公公!”很快他就涂满了壶嘴,白药粉因为沾上壶嘴的湿润而显于无形,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人在上面抹了东西…

一阵寒风而过,吹得门扉啪啪作响,有点鬼魅的阴寒和恐怖,那蓝衣太监又是一惊,一脸的恐惧和惊慌…很快他们就收拾好走了…

片刻之后,绿芙才钻出软席之后,棉袜上皆是泥泞,她略一思考,还是穿上了鞋,走到刚刚他们站的地方,地上还有少许太监遗留下的白色粉末,绿芙玉指一抹,凑近鼻尖,不禁脸色微变…

毒药?

听刚刚太监说话是给皇上的药,竟然在壶嘴沾上了毒药?绿芙咽喉紧了紧,心亦慌乱,据她所知,皇帝的膳食都要经过近身太监用银针测试之后才给与食用,这药壶被银针所试没有问题,可是倒进碗里食壶嘴的药粉就融在里面,这才是毒药…

谁能想出这么一招…寒气袭胸,冷得她一颤。

转而想到明珠明月可能要回来了,送了口气,就赶紧步出了冷宫…刚回到凉亭之中,就看见她们从宫墙那端绕出。

“楚王妃,还要逛么?”明珠把茶水放下,为她倒了杯茶,笑问。

绿芙接过玉杯,清茶的芳香顿扑鼻尖,温热之气袅袅而起,轻茗一口,暖流直至心间,暖和刚刚微凉的心…

“楚王妃…”明月一阵惊呼,指着她的披风,“你的披风怎么沾了层尘土啊?”

绿芙眉一皱,笑了,“不必惊慌,可能刚刚在哪里沾到了。”

这个理由似乎并不能说服她们,可她们也没有再问下去,玉杯茶巳见底,绿芙把眼光从湖面上转回,漫不经心地问:“听说皇上的病还是不见起色是么?”

“对啊,皇上这风寒染得太久了,这冬都过完了,等春天暖和点,该会好了吧!”

“那平常都是谁在照顾他?”她又笑问。

明珠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略微皱眉,明月倒是爽快地回答,“是韩贵妃啊,听说贵妃娘娘心有愧疚,所以都是她在照顾皇上,还不假于人手。不过王妃,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啊?”

“好奇呗,咱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说完就自顾起身向前走,这就对了!

皇帝一病倒,皇后已经极少管事,这后宫皆在韩贵妃的安排之中,原来偶然之间,她竟然走进别人的阴谋之中。还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壶嘴上抹了毒药,因分量不多,皇帝日复一日饮着毒药,就像是慢性毒药,她在宫里的势力庞大,收买几个御医不成问题,皇帝身体一天渐弱一天,太医可以对外宣布风寒未愈。而日久之后,体内毒素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毒发身亡,亦可说是年迈之体,死于疾病。

若是在他临死前弄个什么诏书的,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事成定局,登基之人就是晋王,难怪他敢把她带进宫,是料定他一定能当皇帝了么?

绿芙笑了,略有讽刺,她以为她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有人比她更疯狂…

就为了那张龙椅,韩贵妃亲手把毒药灌进皇上的嘴里,滴滴是毒,却还落个贤惠之名…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果真全然不念了么?

芊芊玉手,娇柔无限,捧着的却是夺命毒药…

想起她满手血腥,不禁感叹!

最毒真是妇人心?

而晋王,明知道他母亲在做什么,或是他也参与其中,看着自己母亲亲自把毒药送进他父亲的嘴里,心真的毫无感觉?

绿芙瞬间有点呼吸困难,有着窒息的难受和彷徨…

弑君?还是弑父?或是弑夫?他们是一家人啊!这里的人伦纲常全部乱套,人性仅有的良心在这大染缸中被玷污得不见澄净。

亲情,她最珍惜的亲情,被人活生生地在眼前撕裂。

难道皇宫的亲情真的薄如纸?

对她而言,今天无意中走进的阴谋,给她上了震撼的一课。

楚景沐…

楚景沐…

心底不断的呼喊着楚王的名字,似乎想借着他的温暖赶走心底的冰凉…

正文 皇城风云第五十九章执着

皇城风云第五十九章执着

深夜的怡宁宫,万籁寂静,宫灯微微摇曳着昏黄的光线,半暗半明地笼罩着怡宁宫,有点诡异的阴森。

因为寒冷,很早,绿芙就上床,紧紧地躲在被窝里,也早早就打发了明珠明月去休息,那两个侍女,她深知,不简单,看脚步的轻盈,就知道会武功,是晋王特意派来监视她的。

夜色如稠,呼吸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点烦躁,绿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窗外呼啸的狂风,越发精神。如此的夜,像是野兽在咆哮,要吞没了世间万物。

坐了起来,绿芙叹了口气,至今为止,她还考虑着,赌,就代表着她必须完全相信楚景沐。

由他来接手整盘棋?

拉高了棉被,盖着自己的身子,绿芙支着自己的下颚,漆黑的眼眸在明珠的光辉中更显得流光溢彩,如一潭轻轻荡过,泛着幽光。长长的睫毛在眼圈出覆出一层优雅的阴影,白沙上映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影子。

芙儿,你的仇,我帮你报!

倾尽我一生所有,也会满足你一生所想!

楚景沐的话犹言在耳,声声抨击着她的灵魂,让她冷硬的心坍塌了一角落,如今身陷囹圄方觉得他的珍贵。

楚景沐,若我信你一次,输了,就是我的全部!

你值得吗?

和楚景沐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慢慢地回放,清润的他,冷冽的他,愠怒的他,深沉的他,有笑有怒。

“能告诉我是今天哪样的结果吗?”

“左右为难的结果!”

是左右为难啊!

烦透了

忽而,一声幽幽的琴音响了,缠缠绵绵,几个音节后,一个高亢的尾音结束了,似乎是隔壁宫殿的人在练习琴艺。

绿芙凝眸,暗自思量,明珠明月应该睡着了吧。这么多天来,她们亦晓得她体质不好,傍晚就会上床,所以早早就去休息了。再加上晋王似乎笃定了她出不去这个皇宫,她们也不会步步紧跟着她。

掀开棉被,绿芙下了床,穿妥衣服,又拿过披在被子上的披风,紧紧地系在身上。轻步出了内室,明珠明月在外头小塌上睡着了,因为冷,两具小小的身子卷在一起,盖着一床不是很保暖的被子。风灌进窗口,吹得哗啦作响,吹得她们发丝凌乱,看起来脆弱而可怜。

很冷吧!

绿芙拧眉,转身回了内室,她捧起一床被子,愣了愣,又放下,羞花闭月的脸有点迷茫,不过是一时的善心发作罢了。刚转身要走,又回头,咬咬牙,又捧起棉被。

轻轻地盖在她们身上,她盖了两床被子,都是极为保暖的鹅绒丝被,盖着该暖和不少了。

知道绿芙出了正堂,原本在睡觉的两双眼眸同时睁开了,均看着自己身上的绒被,眼眸中都漾过一丝叫感动的光彩,两人一时间保持着卷曲的姿势,什么话也没说。

良久。

“明珠,要跟去吗?那个琴音”

“好冷啊!我们睡觉吧!今天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明珠若有所思地道。闭上了清亮的眼眸。

绿芙出了怡宁宫,空气中冷冽的清香随着扑鼻而来,她无心顾及,出了殿口,那阵琴音又响了,悠悠转转,绕耳不绝,绿芙微微分辨了方向,顺着琴音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