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听出他的话里有话,只觉得一张老脸快要挂不住了:“回去后,我一定对他好生看管,绝不会再让犬子出去惹祸了。”

萧兴看着瞪大眼怒视着自己的大块头,忽然道:“大人,能不能让我跟曾公子说两句?到底是同窗几天,这次见面之后,以后可能没机会再见了。”

闻言,兵部侍郎当然不会拒绝,侧身退远了几丈,摆明是不会听两人私下说的话。

萧兴甚是满意,上前一步,贴着大块头的耳边道:“等你回家后就能说话了,但是如果你瞎嚷嚷,我就让人叫你以后都说不出话来。若是大人问起,只推说你心里愧疚,得了报应,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了。”

大块头吓了一大跳,要是一辈子说不出话来,他岂不是成了哑巴?

他脸色惨白,哆嗦了一下,对着萧兴连连摇头。

看见大块头惊恐的神色,萧兴微微笑着,又道:“还有,你也别想把主意打在另外的同窗身上。你昨晚看出来了,她穿戴不一样,就是发髻上的玉簪都是千年古玉。庆国上下,能佩戴如此首饰的小姑娘可没有几个。要是她的长辈知道你大半夜闯进来,险些坏了她的名声,为了护住她的清白,会如何做,可就不一定了。”

他抬起手,用大块头壮实的身板挡住了兵部侍郎的视线,指尖在脖子上轻轻一划,阴测测地笑了:“曾公子,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我们同窗虽说只有几天,可是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就这么死了…你啊,好自为之吧。”

大块头踉跄了两步,直接跌坐在地上,两眼一翻,居然直接晕倒在地上。

萧兴一怔,收了笑,担忧道:“昨晚因为尚未天明,学生担心会惊扰老先生的好眠,就暂时把曾公子留在院子里,免得他使坏,只得叫小厮盯着。可能一晚未睡,夜风习习,这是凉着了吧?”

兵部侍郎也奇怪自家儿子没那么胆小,怎么萧兴只说了几句话就突然晕倒了?

他估摸着应该是病了,赶紧扛起大块头在肩上,匆匆跟老先生和萧兴道别,上了马车赶紧回府去了。

萧兴摸着下巴,心里又有了主意,转身恭恭敬敬地对老先生道:“总归是同窗,如今病了,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若是昨晚把曾公子留在屋内,总不会着凉。”

老先生摸着胡子,叹道:“萧小公子心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曾小公子没有悔过之心,半夜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再偷袭,该如何是好?留在屋外,处置妥当,老夫心有欣慰。”

萧兴点头应下,又道:“学生做事素来随心,看着曾公子病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便想着曾认识一位郎中,医术高明,只是若果以学生的名义请去,曾公子怕是不乐意见的,若是以先生的名义,可好?”

老先生欣慰地笑道:“萧小公子大善,如此老夫怎能不答应?”

萧兴腼腆地笑着,很快让石头去把郎中请去曾府,这便回院子去了。

玲珑公主正坐在桌前,懵懂地道:“萧哥哥怎么还好心去请郎中去曾府,那小子突然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叫他爹心生怜惜,回去不会太为难他。”

番外 青梅竹马(七)

萧兴摇头,大块头不是故意装晕,而是被他几句话给吓晕的。

他虽然没直接点明玲珑公主的身份,但是天子脚下,什么人是最不能得罪的?

大块头可不傻,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不吓晕才怪!

“我可不是好心,那郎中最擅长的是一手针灸之术。只是平日没有机会使出来,如今我送去一个随便练习的病人,他自然是乐意之至。”萧兴眯起眼笑了,没说的是这位郎中师从曾救了自己的那位老郎中。

老郎中脾气古怪,收的弟子也古怪的很。

这郎中年纪最小,排行却是最高,跟着老郎中四处行医,在民间很有些名气。

从小就疼爱自己,萧兴称呼一句叔叔也不为过。

他被欺负了,叔叔偷偷去教训大块头一番,也是应该的。

反正叔叔下手有分寸,好歹还是会把大块头治好,叫他能说话了,只是中间要吃些苦头。

玲珑公主一听,眉开眼笑道:“还是萧哥哥有法子,把那大块头私底下教训一顿,他有苦说不出,还不得乖乖受着?”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之色,叫萧兴被看得通体舒畅。

当然,如果这小丫头不是站起来比自己高了半个头,那就更好不过了。

萧兴也不明白,自己喝汤药泡药浴也许多年了,身板没见结实,个子也不见长,实在愁人。

听说喝羊奶能长高,他悄悄吩咐石头去一户农家买来一头刚产下小羊的母羊,每天早晚喝一杯新鲜的羊奶。

羊奶一股子膻味,把萧兴熏得不行,每次都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久而久之,身上也沾了一股子的奶味,玲珑公主有一回下堂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萧哥哥身上怎么一股奶味,可是换了熏香?”

只是什么熏香居然是一股子奶味,她歪着头十分不解。

萧兴生怕玲珑公主知道自己这么大了,还偷偷喝奶来长高,憋红了一张脸,吭哧吭哧地道:“嗯,新出的熏香,味道不怎么样,我打算换掉的。”

玲珑公主眨巴着眼道:“奶香挺好闻的,萧哥哥不要的话,把这熏香送给我?”

听罢,萧兴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干巴巴地道:“已经被我用完了,听说已经没的卖了。”

听说已经没了,玲珑公主有点失望,再没提起,只是心里偷偷记下,等半月歇一天的时候回宫,抓住新君问起此事:“父皇,什么地方的熏香有奶味?”

新君自然清楚学堂里的所有事,虽然萧兴瞒得紧,但是后院偷偷养着一头母羊,他哪里能不知道?

忽悠玲珑公主的话,他也是知道的,顿时忍俊不禁道:“怎么,你也想要?”

“嗯,女儿喜欢这个味道!”玲珑重重点头,被新君点了点鼻子。

“要是喜欢,只管找你的萧哥哥要就好。”

听了父皇的话,玲珑公主半天才回过神来。难道萧兴还藏着熏香,却不肯送给自己吗?

她扁着嘴有点不高兴,自己已经把萧兴看成了哥哥一样,好吃的好玩的总惦记着给他留一半,怎的如此吝啬,连一点熏香都藏着掖着?

玲珑公主不高兴了,回学堂后整整一天没跟萧兴说话,看见他掉头就走。

萧兴纳闷了,不就回宫一天,怎么回来后她就不高兴搭理自己了?

他还从家里把自己最喜欢吃的糕点带过来,打算给玲珑公主一半,一起品尝的。

萧兴让石头把食盒送过去,顺带打听一番,没多久石头就耷拉着脑袋把食盒重新提了回来:“少爷,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说了,是因为公主以为少爷把熏香藏起来不给她,这才不高兴的。”

闻言,萧兴真是哭笑不得。只是随口胡诌的话,没想到玲珑公主如此较真。

他摆摆手,叹道:“算了,你去挤奶,然后匀出一杯给公主送过去。”

原本还想藏着掖着,免得叫人知道自己在喝羊奶想长高,如今玲珑公主误会了,要是不澄清误会,只怕两人的情意就要到头了。

娘亲曾说,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都需要自己小心去维护的。不要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闹就不放在心上,有时候一点小事就能两人心生嫌隙,再也回不到从前的。

玲珑公主看着石头送来的一杯羊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不由好笑,也知道萧兴在意个子始终不长,还比自己矮上半个头。

随口胡诌瞒住,估计也是脸皮薄。

身边的宫女都偷偷捂嘴笑,玲珑公主小手一挥,原谅了萧兴这点小隐瞒,大方的把宫里带来的小玩意给他送去了一份。

收到东西,萧兴松口气,知道玲珑公主是没再生气,也原谅了自己。

他索性在院子里,把吃的玩的都放在石桌上,邀请玲珑公主过来。两人一边玩一边吃一边聊,别提多惬意了。

“萧哥哥,那位曾公子如今怎样了?”玲珑公主吃掉萧兴带来的一块点心,只觉得比宫里的还要好吃,不由伸手想多拿了一块,被身边的宫女看了一眼,又缩回手。

她偷偷捏了下自己的小肚子,都怪萧府的厨娘做的一手好点心,害自己最近胖了一圈。母后说了,再胖下去,刚裁的新裙子就穿不下了。

玲珑公主只能忍痛割爱,盯着点心不放。

萧兴瞅见她眼巴巴的神色,把点心盘子往玲珑公主跟前一推,在他看来这小丫头一点都不胖,等会用饭少吃两口,如今多吃一块点心也没什么。

宫女见状,也不好再提醒,玲珑公主眉眼满是笑,把点心捏在手里,一点一点吃下去,不舍得大口大口的,一下子就吃完了。

“他如今惬意得很,因为病了,不用念书,更不用写大字,整天就躺在屋子里。”萧兴特意请萧家卫留意一番,时不时来禀报,对大块头的状况是了若指掌:“不过叔叔已经到曾府去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比划了一下,笑道:“叔叔最近得了一套新的银针,每根比以往的都要粗上三分。”

萧兴也谨慎,没有立刻就送郎中过去,而是叫大块头惬意了几天。

他估计大块头为了逃避被罚,肯定会将错就错装病。果不其然,正如萧兴猜想的一样,大块头不但装病,还装了两天,躺在榻上“哎哟”“哎哟”乱叫,看得兵部侍郎揪心不说,后宅的老夫人也心疼不已。

一家子只顾着这个老来子和老来孙,哪里还会计较他的过错?

萧兴就是等大块头以为自己逃过去的时候,这才把郎中送上门来。他不是病了吗,那就要好好喝药扎针。

大块头装得太像,之前请的郎中瞧不出什么来,又见这位曾小公子疼得在榻上打滚,唬得人一愣一愣的,一个个只得摆手摇头,说是治不好。

这可把兵部侍郎给吓坏了,他只有这么一个老来子,要是没了,香火可就要断了!

老夫人哭天抢地的,恰好萧兴以老先生的名义送去郎中,又是颇有名气的,自然被奉为上宾,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说一个“不”字。

说要喝汤药,又得针扎。虽说曾家人都心疼这么个小孩子扎针很疼,但是为了活命,也只得忍了!

大块头被灌了满是苦涩的汤药就算了,听说还要扎针,吓得险些从榻上跳起来就要跑。

被郎中随手一点,直接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兵部侍郎一瞧,不知道郎中手上还有这功夫,只以为自家儿子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郎中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能治好犬子,你就是曾家的大恩人。”

郎中摆摆手道:“大人言重了,医者父母心,理应如此。”

他摸着黑胡子,年纪看着不大,却是沉稳,又跟随名医四处走动,名气颇盛,甚至有太医院跑出橄榄枝招揽他。

只是这人闲散惯了,便婉拒了太医院,又闻太医院的院首是他的师伯,兵部侍郎对他更是毕恭毕敬。

有这位郎中出手,自家儿子必然药到病除。又见他举手投足一派高人的气势,且是慈眉善目,语气中多是对病人的怜惜,从不提及黄白之物,品德高尚。

兵部侍郎更是敲打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都要听从郎中的话,绝不能让儿子胡闹,耽搁了病情。

如此,大块头躺在榻上欲哭无泪,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不管怎么哭闹,院子的下人都听郎中的,说是不必告诉爹爹,下人就不动,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眼看郎中拿出一支粗粗的银针,找准穴位就扎下去,疼得自己眼泪都出来了,抽抽搭搭道:“疼,好疼…”

郎中凉凉地道:“疼就对了,这地方不好,自然会疼。”

下人听着自家公子哭成了大花脸,帕子沾了水给他擦了擦,继续呆在角落听候吩咐。郎中都说是为了小公子好,自然就是好的。

大块头被扎成了刺猬,哭得一口气都快提不起来,郎中这才收手了,把银针一支支拆掉,对赶来的兵部侍郎和丫鬟搀扶的老夫人道:“小公子平日大鱼大肉,荤腥吃得太多,加上又不爱走动,经脉堵塞才会导致晕厥。其他郎中只怕是不好开口,毕竟让小公子茹素,必然叫大人和老夫人心疼,偷偷喂上几口,便是前功尽弃,倒是过错了。”

番外 青梅竹马(八)

言下之意,那些郎中其实是知道大块头的病症出在哪里,只是不敢开口,害怕得罪曾府不说,又有他们这些长辈心疼,偷偷喂几口把人吃坏了,反倒怪在郎中的身上,便是得不偿失。

兵部侍郎连忙道:“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瘦巴巴的,忍不住多喂了些,没想到却叫他病了。以后郎中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底下人都盯紧了,要是小公子吃了一口肉,你们也不必留下来了。”

下人兢兢战战地应下,老夫人却有些为难:“孙儿要茹素,这得多久?”

一天两天还好,一两个月就算了,一两年…她是了解自家孙儿,能坚持的住才怪!

郎中摸着胡子,高深莫测地道:“老夫人,我这人性子直,就实话实说了。”

见他神色凝重,兵部侍郎赶紧把人请到隔壁偏房,打发掉下人,叫心腹守着门,请郎中落座。

老夫人也是一脸担忧,等着他开口。

郎中这才不慌不忙道:“曾小公子其实不算什么大病,只是荤腥吃多了,身子骨从小又不好,如今有些体虚了。虚不受补,大人是明白的,长此以往,小公子怕是要子嗣艰难。”

他又瞥了兵部侍郎一眼,这人也是胖得圆滚滚的,可劲儿地吃,便开口道:“大人如此,也该忌口才是。”

老夫人一听,哪里有不明白的,媳妇屁股大好生养,这才早早说亲把人定下来。只是等了又等,熬了多少年,这才等来了一个白胖孙子,如今才知道,自家儿子这毛病,孙子也有了?

曾家人丁单薄,如今只有一个孙儿,她早就忧心忡忡,生怕熬不到多少年,没能抱抱曾孙儿。

如今听郎中的意思,孙儿长大后跟儿子一样,她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顿时咬咬牙,拍板道:“府上不知道请了多少郎中,这么多年来,也就先生愿意说实话,荒废多年。如此,命厨娘打从今天开始,你们父子二人都茹素。”

只要能多生几个,给曾府开枝散叶,就算叫这两父子一辈子茹素,老夫人就算心疼也是愿意的!

郎中摸着胡子,笑而不语。

兵部侍郎却皱着一张脸,他无肉不欢,儿子也是,两父子一起茹素,天天啃青菜萝卜,这不是要人命吗?

但是老娘在旁边虎视眈眈,郎中的话也叫他心惊。是不是茹素之后,自己膝下就不止一个儿子了?

若是如此,不管茹素多久,兵部侍郎也是乐意的。多子多孙,哪个男人不乐意?

老夫人也想着儿子和孙子受苦,自己也不能大鱼大肉来享受,就打算跟着一起吃,却被郎中拦下了:“老夫人体弱,虽说不宜多吃荤腥,却也不能完全不吃。不然老夫人以后抱孙儿,可就要抱不动了。”

“承先生吉言,我这把老骨头就等着再抱孙了。”她乐呵呵的,想着郎中铁板钉钉说着自己又要有孙儿了,便连连点头,答应以后不断了荤腥。

兵部侍郎千恩万谢的,送了一大笔的诊金给郎中,后者也没有拒绝,全数收下了,只是面色始终淡淡的,似乎送来的是一两银子还是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如此,兵部侍郎更是觉得这位郎中品德高尚,把他的话牢牢记下,不敢违背。

郎中还道:“令公子的针灸,三日一次,断不能停下。”

兵部侍郎连连应下,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大块头不知道,他水深火热的日子这才开始。

玲珑公主听了萧兴绘声绘色说起大块头的悲惨生活,笑得快从石凳上摔下去:“三日针灸,疼得死去活来,还得每天茹素,不碰一点荤腥,这叫人怎么受得住?”

萧兴也跟着笑了,自家叔叔比想象中更给力,帮他把人教训得服服帖帖:“受不住也得受住,曾家如今是把叔叔当作是神仙一样对待,侍郎大人每天茹素,盯着曾小公子用饭,谁也不敢给他一块肉。”

闻言,玲珑公主又笑得东倒西歪,却好奇道:“郎中说的话是真的,曾府子嗣艰难,是因为每天荤腥吃得太多?”

萧兴毫不犹豫地点头:“叔叔是个郎中,自然不会说慌话。这针灸也是需要的,只是换了粗一点的银针,比较疼而已,作用却是在的。怕是不出半年,曾小公子一身的毛病都能好起来。”

当然,懒病和一肚子坏水这些,郎中也一并治好就是了。

玲珑公主所有所思,把萧兴的话给记下了。原本以为他让郎中去曾府捣乱,谁能想到还真是去治病的。

也不知道萧兴什么时候看出大块头身上有毛病来,她顿时对这个小哥哥十分佩服。

等半个月后玲珑公主回宫,依偎在母后怀里,抓着新君的手提起此事,认认真真地道:“萧哥哥说了,茹素能多生孩子。父皇和母后以后要不要也茹素,给女儿多生几个妹妹弟弟?”

皇后酡红了双颊,无奈地道:“你这丫头,年纪小小的,怎的操心这些事?”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新君,想到自己大婚后这么多年,也就只有玲珑这么个女儿,倒也有些心焦。若是以后的储君不是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这皇后的位置便会摇摇欲坠了。

新君自然不知道还有这等事,他对后宫几个妃子都淡淡的,唯独皇后是自己挑的发妻,最是另眼相看。

明白发妻老早就开始发愁没能给皇家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孩子来,心下愧疚,他笑着握住皇后的手道:“这主意不错,不如试试?”

反正茹素就当是平日礼佛,要是有用,新君也是愿意的。

皇后的脸颊彻底红了,无奈地道:“孩子家家开玩笑,皇上怎能当真?”

她是有些意动,也知道新君如今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希望皇长子能落在她的肚子里。

只是如果新君茹素,自己的肚皮还是没动静,可不就苦了他?

新君对这个发妻了解颇深,笑道:“大鱼大肉吃腻了,偶尔茹素也没什么不好。不过郎中也说了,女子却是不好每天茹素,暂时三月为期,如何?”

三个月下来,也该知道是否有作用了。

皇后听了,知道皇帝说出口,自然是不会改变的,只得应了下来。

玲珑公主听了一耳朵,回头嘀嘀咕咕告诉萧兴:“看来我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萧哥哥喜欢弟弟多一点,还是妹妹多一点?”

萧兴摸着自己的小下巴,还从来没想过这事。既然皇帝都打算跟皇后尝试了,他是不是该回复跟爹爹说一声,叫爹爹跟娘亲也试一试?

“我喜欢弟弟,以后能跟我一起学武,只要个子不比我长得高就好。妹妹的话太娇嫩了,却是娘亲的小棉袄,我没在府里的时候,也能陪着娘亲。”

玲珑公主想到自己跑到学堂来,在宫里的母后一定很寂寞,也需要多一个妹妹来陪着。只是母后似乎更希望有弟弟,她顿时左右为难。

下一次回宫的时候,她灵机一动,抱着皇后的胳膊道:“母后,我想要妹妹,又想要弟弟,要是龙凤胎就好了。”

皇后摸着她乌黑的头发笑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有玲珑这么好的姐姐在,都是他们的福气。”

萧兴回府直接跑到书房跟萧夕凛耳边嘀咕,顾云哓听说两人在里头呆了足足半个时辰还没出来,不由好笑:“兴儿去学堂不常回来,难得跟夫君亲近了不少。”

柳絮嫁给了萧府底下的一个管事,如今依旧留在顾云哓身边伺候,只是梳起了妇人发髻,笑道:“小少爷打小就喜欢大人,如今是小男子汉了,自然有不少秘密不好跟夫人开口。”

顾云哓听罢,幽幽一叹:“兴儿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巴掌大一点,瘦巴巴的一小团,看得叫人揪心。没想到眨眼间就这么大了,有了男人之间的秘密,两父子都瞒着不肯告诉我了。”

柳絮劝慰道:“指不定小少爷要给夫人一个惊喜,这才偷偷跟老爷商量呢?”

闻言,顾云哓摇头苦笑,倒是夜里萧夕凛回来,还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两人从来都分别在不同的隔间沐浴,这回萧夕凛却让秋红送来一个特别的浴桶,足足能容下三人。

顾云哓看得惊奇,就见秋红秋绿红着脸退了下去,柳絮低着头把两人替换的干净衣物放好,也出了去,顺便带上门。

平日都有柳絮伺候,连她都下去了,顾云哓满脸疑惑,就被萧夕凛从身后搂住了:“今晚等为夫亲自伺候夫人,如何?”

他说着,一边伸手把顾云晓的衣带解开,脱掉外袍和亵衣,她一手捂着脱落的衣衫,诧异地回过头来,满脸酡红:“夫君这是做什么,我自己来就好…”

萧夕凛挑眉,张开双臂,顾云哓只得上前替他也解开衣带和脱下衣袍,两人很快坦诚相对。

她不自在地坐进浴桶里,背对着人,萧夕凛跟随其后,伸手拂过顾云哓的鬓角,低头便吻上那张湿润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