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青梅竹马(九)

顾云哓仰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推了推他:“夫君今晚怎的…”这般热情?

“今儿兴儿回来告诉我一件事,我觉得挺好,不如夫人一并来试试?”萧夕凛的大掌在她光滑的小腹上流连,凑到顾云哓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罢,顾云哓连耳根都红了,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孩子说的话,夫君你倒是信了?”

“这是老郎中的亲传弟子说的,自然不会有假,试试也无妨。”萧夕凛知道成亲这么多年,膝下只有萧兴这么个孩子,顾云哓是有些遗憾的。

萧家几代人丁单薄,子嗣甚少,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唯独剩下萧夕凛一个人了。膝下的孩子越少,萧兴连个能支持的兄弟或是体贴的妹妹都没有。

顾云哓不止一次看见萧兴羡慕别家的孩子有兄弟姊妹,心中颇为遗憾。若非她肚皮不争气,萧夕凛又怎的只有萧兴一个孩子?

府外的流言蜚语她不是不知道,多少后宅妇人都觉得顾云哓实在太过了些,独占着太傅大人,却又只生下一个孩子。

几代单传,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萧兴哪天出了意外,连搭把手的兄弟都没有,实在叫人忧心。

偏偏顾云哓就是不松口让萧夕凛纳妾,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让她们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却也唏嘘不已。

见萧夕凛的大掌在自己的肚皮上徘徊不去,顾云哓嘴里有些苦涩,知道自家夫君是希望多子多孙的,可惜她的身子骨虽说调理了,只是依旧不如中毒之前。能平安生下萧兴,又让他顺利长大,已经不容易了。

她心下一顿,小声道:“要是夫君实在想给兴儿多几个弟弟妹妹,不如找舅母帮忙,京中哪户的大家闺秀,舅母总是知根知底的…”

“夫人胡说什么,兴儿也不小了,有没有弟弟妹妹他从来不在意。再说,不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弟弟妹妹,谁知道是给兴儿帮把手,还是拖后腿来着?”萧夕凛见得太多后宅的阴私,很明白不是同父同母的孩子互相争斗,会惹出多少事端来。

顾云哓的想法却不同,到底萧兴年长,就算底下又有了弟弟妹妹,只要小心教导,又早早确认了萧兴嫡长子的地位,谁也越不过他去:“我这身体,自己最清楚了,这么多年没动静,只怕是…”

她不是没努力过,只是每次燃起希望,很快只余下失望,渐渐就不再期待了。

萧夕凛却不这么认为,他总是时常想起顾云哓苍白的小脸,虚弱躺在榻上的时候,平日对她诸多照顾,就连大声多说一句都怕吓着自家夫人。

今天得了老郎中的准话,知道这么几年下来,顾云哓的身子骨是彻底养好了。

又听萧兴对弟弟妹妹十分期望,萧夕凛便安排了这一夜,笑道:“夫人莫要多想,是为夫不够努力罢了。”

说罢,他把顾云哓抱起来,径直走向床榻:“平日因为担心夫人的身子,为夫总是不敢放开手脚,如今老郎中坦言夫人的身子骨已经无碍,夫人今晚怕是要受累了。”

顾云哓听得有些茫然,只见两人倒在床榻上,萧夕凛伸手把纱帐放下,遮掩了烛火,半明半暗中,只见他那双乌黑的眼眸闪着幽深的光芒…

第二天直到晌午,顾云哓才幽幽转醒。萧夕凛昨天说是受累,实在是客气了,她眼睛有些红肿,几乎要睁不开眼。

“夫人醒了?”萧夕凛把帕子沾湿,覆上她的双眼。

凉意让顾云哓的眼睛舒服了一些,她见屋内无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点点红痕,就连胳膊也满布,更别提是身上,她不由酡红了双颊。

若是叫伺候的丫鬟看见,顾云哓只怕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还以为是萧夕凛心血来潮,顾云哓躲在房间里两天,等痕迹淡了些,这才敢出门去。

听说曾府的事,她才明白萧夕凛这次只怕是铁了心,不由哭笑不得。

据闻新君也对此事十分感兴趣,加上曾府的兵部侍郎私底下跟同僚提起,京中不知怎的没多久就上下传遍了,人人皆知。

夜里聚在一起喝酒玩乐的官员少了,回家去的多了,新君自然乐于看见。

毕竟连皇帝都先带头了,底下人怎能不跟风?

就算没这个意思,只是旁人都是如此,谁也不敢当异类,被排斥在外。

顾云哓听着实在无奈得很,这才没三天萧夕凛又让秋红准备这个大浴桶,之前两晚恢复各自沐浴,如今丫鬟们也心知肚明,捂着嘴笑,一个个赶紧退下去,把时间留给自家主子和夫人。

比起其他人的欢快,曾侍郎就要郁闷多了。他从来都是无肉不欢,如今天天茹素,吃得嘴巴淡得要命,这才没几天就瘦了一圈。

反观自家儿子,反而红光满面,丝毫没见瘦,明明两人吃的是一样的。

曾侍郎挑眉,趁夜偷偷溜到自家儿子的院落外头,果不其然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肉香。

这混小子,居然敢偷吃!

他气势冲冲过去,见一个丫鬟从窗口偷偷给自家少爷送吃的,大块头狼吞虎咽,险些把自己噎着了。

等看见自家老爹黑沉的脸色,大块头彻底噎住了,好歹丫鬟手忙脚乱倒了茶水灌下,勉强咽下去了。

“好啊,生病尚未好,就敢偷吃肉?等明天大夫过来针灸,我必定要告诉他一声!”

大块头就要哭了,那郎中简直跟他过不去,用的是最粗的银针,每次针灸都疼得自己死去活来。

偏偏这是治病,老夫人都不敢说什么,虽然心疼自己,到底没阻拦。

大块头每天吃素,又要扎针,简直快要疯掉了,磨了几天,差点磨破嘴,这才让娘亲心软,叫丫鬟送一点肉来。

不敢做得太过,这都是老夫人吃剩下的,原本该是分给其他丫鬟,偷偷瞒着留下来的。

大块头只要有的吃,哪里会介意,塞进嘴里,只觉得快活过神仙。

如今被亲爹抓包,想到郎中似笑非笑的脸,他一边哭着,还是把盘子里余下的肉都给吃光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他宁愿做个饱死鬼了!

老夫人知道后,又是心疼,却也把曾夫人给训了一通。这是关乎曾家子嗣的大事,哪里能心软?

这回心软了,以后误了曾家的香火大事,该如何是好?

曾夫人被老夫人直接撵去佛堂呆几天,面壁思过。大块头没了娘亲包庇,晚上吃肉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郎中第二天听说他偷吃,针灸原本半个时辰,愣是延长为一个时辰,疼得大块头哭爹苦娘的,死活保证再没有下次。

郎中摸着胡子满意地点头,早听话不就好了,总要吃点苦头才知道收敛。

兵部侍郎原本是将信将疑,只是努力了三个月,自家夫人的肚皮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顿时有些不痛快了。

他忍了又忍,没碰荤腥,却得来这么个结果,开始怀疑郎中是不是在耍人了。

只是皇上也是如此,兵部侍郎还没敢指责郎中的不是,却对郎中没什么好脸色了。

郎中也是个高傲的,见兵部侍郎不待见自己,自己还不待见他呢,说曾公子的身子骨已经开始恢复,以后只要收敛些就好。

说是收敛,那就不是明令禁止他吃肉了。

大块头喜不胜收,就差哭了,看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拼了命地吃,恨不得把肚子塞得没有任何缝隙。

就连兵部侍郎都忍不住了,跟着儿子吃了一顿,嘴巴馋了,又忍不住再吃了一顿,最后两父子就彻底不忌口。

天大地大,吃肉最大!

老夫人见儿子孙子狼吞虎咽的,也是心疼,叫厨娘放开手脚,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又一桌的荤菜,吃得两人满嘴流油,恨不得把盘子都啃下去。

兵部侍郎原本三个月瘦了两圈,隐约能看出以前清秀的轮廓来。同僚瞧着比以前肥头大耳的样子好看多了,没夸奖几天,这才半个月,兵部侍郎不但胖回去,而且比以前还要圆润不少。

每天红光满面,哪里有以前一脸菜色?

兵部侍郎还觉得这样的日子快活过神仙,以前没忌口的时候没觉得荤菜如此好吃,等忌口几个月后,才明白失而复得多么珍贵,自然吃得比以前更多了。

他今早上朝,见几个老臣喜气洋洋,不由奇怪,上前问道:“阮大人,这是有什么好事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阮大人是两朝老臣,胡子和头发花白,身子瘦削,精神头却极好,如今笑得满脸褶子:“老天有眼,皇后有孕,已经一个多月了,御医首说是这个…”

他隐晦地比划了一下,兵部侍郎惊住了:两根手指,这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

兵部侍郎咽了咽唾沫,想着皇后久未怀孕,朝中大臣多是惋惜,又是担心。若是皇长子落在其他妃子的肚皮里,这皇朝以后能不能稳固,可就难说了。

番外 青梅竹马(十)

历来皇长子不是从皇后肚皮子爬出来,必然有纷争。老臣多是担忧,皇后也让太医院年年调理,可惜生下玲珑公主之后就再没有动静。

突然怀上了,还是两个,大臣怎能不高兴?

阮大人摸着胡子,赞叹道:“不愧是御医首师兄的亲传弟子,这一出手,实在是高!”

几人纷纷附和,兵部侍郎摸着肚子,顿时面色惨白。

要是他没吃荤腥,如今自家夫人是不是也该有了?

自己膝下如今只有一个儿子,这孩子还是不灵光的,以后曾家交给他,实在叫人担心。

若是多几个兄弟帮手,自然是好的。如果当中有更聪明伶俐,能辅助长子,曾家必然能光宗耀祖。

兵部侍郎正懊悔着,又见萧夕凛远远而来,满脸笑容向几位老臣打招呼。

阮大人对这个小辈素来欣赏,连忙笑着拱手道:“尚未恭贺太傅大人,府上又要添丁了。”

萧夕凛笑笑,得知顾云哓再次怀上了,他自然高兴,连忙回礼道:“多得那位妙手回春的郎中,想必京中最近要喜事连连了。”

他瞥见兵部侍郎,这人面色不怎么好,便挑眉道:“想来郎中先去曾府,府上必然很快有好事传来了。”

兵部侍郎暗暗叫苦,他老早就吃回去了,自家婆娘的肚皮压根没动静,如今听着皇后怀上了,萧夫人也怀上了,自己后悔得不行,怎么就忍不住这张嘴呢?

“好说,好说。”兵部侍郎拱拱手,低着头没再搭话。

勉强忍着下朝,他一溜烟跑回家,吩咐厨娘以后决不能给自己和儿子做荤菜,不然就把她赶出府去。

厨娘吓得连连应下,老夫人听说后不由纳闷:“这是怎么了,忽然又不爱吃肉了?”

大块头听了,赶紧跑到老夫人这里哭闹:“奶奶,孙儿要吃肉,再吃菜,脸都要绿了!”

兵部侍郎一听,顿时心头火起:“吃,就知道吃!”

他把儿子训了一通,作势要打,被老夫人拦住了:“这是做什么,吃了火药吗?”

兵部侍郎快嘴把皇后和萧夫人怀上的事告诉了老夫人,后者一听,顿时愣住了,一叠声吩咐道:“对,该让厨娘留神,以后绝不能给你们做荤菜。不行,索性以后府里不采买荤腥,每天吃斋,我陪着你们!”

大块头立刻哭了,让他不吃肉,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曾府鸡飞狗跳,萧兴却不在意,每半个月回家,都喜欢贴在顾云哓的肚皮上嘀咕:“娘亲,怎么弟弟不跟我打招呼?”

顾云哓好笑:“孩子还小,哪里这么快会动?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

“我觉得会是弟弟,下一个会是妹妹。”萧兴鼓着脸,毫不犹豫地答道。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顾云哓忍不住问道:“等弟弟妹妹多了,兴儿不担心爹娘没以前那么疼爱你了?”

“我长大了,又是大哥,理应照顾弟弟妹妹的。他们还小,爹娘多疼爱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萧兴拍着小胸脯,他是男子汉,哪里会吃弟妹的醋?

“真是个好孩子,以后兴儿肯定会是很好的哥哥。”顾云哓欣慰地笑笑,这个长子比她想象中还要懂事,忍不住把人揽在怀里。

萧兴小幅度挣扎了一下,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该窝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年纪,却又依恋娘亲温暖柔软还带着馨香的怀抱,心里默默想着: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看见他小脸酡红,居然懂得不好意思,顾云哓低头在萧兴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就算有了弟弟妹妹,兴儿也是爹娘的孩子,疼爱不会少,弟弟妹妹也会尊敬你,喜欢你,疼爱只会比以前更多。”

“嗯,我知道的,娘亲。”萧兴摸着脸颊,面上更红了,嘴角却悄悄翘起。

他心里是有一些小忐忑,担心弟弟妹妹出生后,娘亲就不会像这样温柔地注视自己,抱着自己,亲着自己。

但是顾云哓特意把自己叫到跟前来,郑重地保证,温暖的怀抱和以前一样,萧兴稍微一点的忐忑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

想着以后会有小豆丁跟在自己身后,软软叫着自己“哥哥”,萧兴就忍不住笑了。

玲珑公主原本也有些在意,见萧兴皱着脸回家,乐呵呵笑着回来,心里也松口气。

连萧哥哥都不介意,她何必放在心上?

新君高兴,大手一挥,重重赏了那位郎中,只是他心下疑惑,茹素真能让子嗣丰盛?

郎中摸着胡子,坦言道:“子嗣与茹素原本没什么关系,只是皇后娘娘与萧夫人心思重,身子骨虚弱,常年有着心结。如今身子康健,依旧郁郁寡欢,再好的身子骨也得被拖累。”

如今他铁板钉钉说是茹素能够怀上,她们的心思自然在这上头,不会再琢磨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心结一开,自然水到渠成。

“不过,曾大人的确吃用荤腥过多,长久下去,身子骨好不了,自然子嗣不丰。”所以郎中没说假话,却也没直接说真话就是了。

新君微微一笑,也没怪责他的隐瞒。毕竟郎中这番话并没有错,又解开了皇后的心结,即将诞下双胎,实在是功德一件。

他知道郎中不喜欢黄白之物,赏赐的都是难得一见的药材,满满十车,郎中满意得不行,直接带回去捣鼓新药了。

萧夕凛辗转知道郎中的话,也是笑笑,并没有告知顾云哓。

既然心结开了,就没必要旧事重提,徒增烦恼。

正如萧兴所说的,顾云哓来年春天生下弟弟,第二年秋天生下妹妹。

他喜不胜收,逗弄着两个小团子,只觉得自己身为大哥,肩头的担子重了。

顾云哓见萧兴每次回来只往弟弟妹妹的房间钻,买来一堆的小玩意逗弄他们,不由失笑。

萧兴的个子近一年来开始噌噌地往上长,原本比玲珑公主要矮半个头,如今反而高了一个头,别提多高兴了。

玲珑公主也抽条了,面庞秀丽,隐约有些婀娜之姿。她在学堂快活得很,有萧兴陪着一起念书一起玩耍,老先生待她也和善。

只是她自己心里明白,没两年就要遮掩不住身为女子的征兆,倒不如早早离开,免得叫老先生难做,又失去了在学堂里跟其他人的情谊。

除了萧兴,玲珑公主跟其他学生也打成一片。只是总归有些拘束,又是以礼相待,颇有些疏远。可是诗词歌赋比拼,每隔一月,争个面红耳赤,也是一大快活之事。

皇后也生下一对龙凤胎,正如玲珑公主所言。她喜滋滋地抱着一双儿女,对玲珑公主反而更疼爱了。

多得这个女儿金口玉言,不然她哪里会再怀上孩子?

龙凤胎是吉兆,新君大喜。又见发妻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如以往那般郁郁寡欢,身姿丰腴,比起以前更是多了分妩媚之色,更是亲近了一些,时常到殿里走动,不到一年,又传出皇后有了身孕,其他殿里的妃子恨不得把帕子给扯烂,却也无可奈何。

谁叫皇后的肚皮争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接二连三地生下孩子,最后大臣从原本的担心,到最后开始私下闲聊猜测皇后下一胎是男是女。

子嗣多,新君是乐于看见的。而且有儿有女,正是一个“好”字。

虽说儿子多了,不免有纷争。不过都是一个母亲肚皮里爬出来的,争端要少上许多。

其他妃子后来陆陆续续也生下儿女,只是年纪比皇长子要差上五六岁,又都养在皇后膝下,等念书的年纪又住在一个殿里。

同在一个屋檐下,如同亲生兄弟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一样。

皇长子打小聪慧,又懂得八面玲珑,很是笼络了一干弟弟的心,新君自然放心不已。

玲珑见弟弟如此出色,也是十分高兴,等皇后把自己叫去殿里的时候,她也明白皇后要说什么,率先道:“母后,等今年冬天过了,来年我就不再去学堂了。”

该学的都学了,能做的都做过,她身为女子,又是公主,再没有遗憾,该是回宫的时候了。

只是她心底总有一个念想,低头道:“母后,若是父皇要女儿出嫁,不管是谁,能不能先告诉女儿一声?”

她是皇家的女儿,要嫁什么人,必然是皇帝说了算。或许是哪家大臣的公子,又或是跟外族皇子和亲,无论是谁,自己只能听命,却想要提前知道,做好准备。

皇后怜惜地拍了拍玲珑公主的手背,对这个女儿的懂事更是心疼:“这事母后依了你,只是身为公主,你也莫要你父皇为难。”

玲珑公主点头:“母后,女儿明白的。”

她是皇家的女儿,这是自己的宿命,玲珑公主一直都心知肚明的。

享受了锦衣玉食的日子,美婢成群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迟早是要给皇家还回去的。

就是普通的大家闺秀,亲事也是父母之言,更何况是一国公主,她的爹爹还是庆国的天子?

番外 青梅竹马(十一)

玲珑公主即将回宫,不到学堂来的事,萧兴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一直陪着自己在学堂里,似是妹妹,又是知己的玲珑公主,只是叹道:“少了你,学堂就没以前那么热闹了。”

闻言,玲珑公主越发娇艳的小脸上露出笑容来:“有萧哥哥这句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即便不能来学堂,萧哥哥也能进宫来见我的。”

虽然两人也明白,过了年,玲珑公主就十二岁了,不可能经常见外男。宫里眼线众多,她也不能做出如此不规矩的事来。

拘束得紧,两人见面只能隔着老远,也不能多说几句,实在无趣,倒不如少见的。

萧兴也清楚,只微微颔首,忽然道:“我明年会下场参加科举,先生也点头了。”

玲珑公主笑道:“萧哥哥才学过人,妹妹在此祝你高中状元。这样,我就能在宫里看到你了。”

若是中了状元,新君必然在宫里设宴,她即使只能躲在屏风后面,也能模模糊糊看到萧兴的。

萧兴点头,像爹爹一样中状元,是他的夙愿,为此自己也付出了努力:“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到时在宫里见。”

如果有其他人在,或许会觉得他不自量力。庆国上下多少学子,又有多少才学过人的,考了多少年没考上的才子更多,更何况是萧兴这么个年纪小,第一次上场的?

但是玲珑公主对他有信心,因为萧兴在背后付出的努力,自己是有目共睹的。

大考那天,玲珑公主比萧兴还紧张,在殿里走来走去。要不是考场的人太多,免得被人看出来,她必然要跑去门口等着的。

最后无法,她只能叫身边一个大宫女乔装打扮出宫去,一有消息就回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