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坐下来,琅华倒了一杯茶给他,示意让他先喝口水。

等到两个人心境都轻松下来,琅华才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许氏可能是带着一世的记忆重活一辈子,虽然她不能预知将来,但是她总是很清楚从前走过的路,从前做过的事。”

裴杞堂点点头,他一直觉得这种事是天方夜谭,可是琅华说出来,他就会去试着推测,试着相信。

琅华垂下眼睛:“我会那么说,是因为…我就是这个样子。”

…………………………

这一章写的很慢。

但是我觉得还算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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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阻碍

虽然裴杞堂早有准备,听到这里仍旧忍不住怔愣。

琅华是重活一世的人?

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冲击,让他的脑子一时空白,可是几乎立即就回过神来。

他想到了镇江,想到了西夏,这些事琅华都原本是知晓的?

那么在她那一世这一切是什么模样?他还是他吗?

他们是不是仍旧相遇,那么她表现一直的抗拒,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裴杞堂有很多问题想要说出口,他压制着心头的冲动。

琅华好不容易才说出口,他不能急着逼问,而是要做一个倾听者,静静地听着琅华说话,不要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

这是她的秘密,在她心里能接受的范围内,能说多少就说多少。

他不会去强迫,也不会去质疑,即便是心中翻滚起了滔天巨浪,他也必须隐忍,不要给她丝毫的压力和不快。

屋子里静谧的气氛,裴杞堂愿意倾听的神情给了琅华鼓励。

琅华接着道:“但是我知道的又不是太多,因为…我前世是个瞎子,极少走出屋子与别人说话。”

虽然已经准备好去承受一切,听得这话裴杞堂还是苍白了脸,浑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从他身上抽走了。

“为什么?是瞎子?”

裴杞堂的目光落在琅华那双清澈的眼睛上,前世她没有这双眼睛,那她怎么去看世事,怎么去辨是非,怎么去生活,怎么发现这世上所有的美好。

他的心顿时疼起来。

琅华道:“你应该听说过,我得过痘疮…前世我就是在那时候变成了个瞎子。”

裴杞堂想起了那些关于许氏和王家的传言,王家为了侵吞顾家的财物,指使那假尼姑刺瞎琅华的眼睛。

他推断琅华话里的意思,如果这一世…琅华没有及时醒来,很有可能就跟从前一样,变成瞎子。

那么琅华的两世差别,就是从这双眼睛开始。

裴杞堂顿时冷汗淋漓。

琅华若是瞎了的话,那么他就不会通过萧邑遇到琅华。

王仁智会因为他的缘故搜查顾家的庄子,就算他没有被王仁智抓住,顾家也会被王家父子握住把柄,顾老太太身子本就不好,哪里能应付得了这样的事,八成会从此一病不起,顾家落在了许氏手里。

许氏作为琅华的生母,从此之后就要安排琅华的一切。

那会是什么样子?琅华几乎必须要嫁进陆家。

再仔细想想从前琅华对陆家的愤恨,对陆瑛的容忍…答案呼之欲出。

他虽然想过,琅华和陆瑛之间一定有很深的牵绊,但是得到答案的时候,他整个人燃起了汹汹的怒火。

心中充满了杀意。

可是他压制着,他不想去吓琅华,更不愿意让琅华去承受和背负他的怒气。只有一切过往之事平复下来,她才能忘记一切,不再被前世的事左右。

琅华看着裴杞堂的神情变化,他所有的思量清晰地显现在她面前。

“你想的没错,前世我在许氏的安排下嫁进了陆家,成为了陆瑛的妻子,”琅华说到这里淡淡地道,“陆瑛位极人臣,与你政见不合,互为对手,所有关于你的事,我都是从陆瑛那里听来的。”

对于她来说,前世的裴杞堂就是个奸佞之臣。

而且,前世她的死也与裴杞堂有关。

她永远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陆瑛和裴杞堂争斗的牺牲品。

裴杞堂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整个人紧紧地绷着。

琅华抿了一口茶:“所以可能你会觉得奇怪,为什么陆家和顾家到了如此地步,我还会考虑嫁给陆瑛,为什么我会对陆瑛如此的容忍,因为那都是前世…十几年的夫妻,养成的习惯,即便是陆家如此行径,我也还曾想着毕竟陆瑛与他们是不同的…前世里陆瑛对我多加庇护,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了。”

裴杞堂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紧张得不能自已,他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看向琅华:“但是,你选择了。”

“你选择了不嫁给他。”

裴杞堂的声音犹如轻轻拨动的琴弦,他可以控制他的表情,却无法不去呼吸,那颤动就藏在他的喘息之间。

琅华没想过会将秘密告诉别人,更不曾预料将这些讲给另外一个人听时,他不会质疑不会嘲笑,而是这般愤怒和难过。

琅华脸上是坚定的神情:“是,我选择了。我想了明白,因为许氏我对陆瑛已经有了猜忌,我不可能毫无芥蒂去再去接受他,而且如今的一切已经和前世不同,我也不该对那些事念念不忘。是时候该向前看了。”

“按照佛法说的,从前的一切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是现在。”

裴杞堂脸上出现了一丝欣喜。

琅华微微一笑:“但是那些经历也是无法抹去的,我和陆瑛、陆家、许氏的恩怨,都在那里,”说着看向裴杞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裴杞堂与琅华对视,半晌惶然一笑:“你觉得我会在乎你前世嫁过陆瑛吗?”

裴杞堂的目光幽深:“莫说是前世,即便是今生又如何?琅华,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就像你说的,前世我与陆瑛互为对手,但是今生你却相信了我,愿意帮助我。”

“多少次面临生死,你都站在我这一边,”裴杞堂目光炯炯地望着琅华,“今天你将这些秘密告诉了我,我觉得这就是你今生的选择。”

“琅华,前世并非你所愿,今生,所有一切都会回到你手中。”

琅华的眼角微微有些发烫,今生已经比前世好太多,至少无论会有什么结果,她都自己掌控着命运。

眼看着琅华放松下来,裴杞堂却眯起了眼睛。

他没有想过琅华是嫁过人的。

陆瑛。

就是那个能隐忍,懂得八面玲珑的陆瑛。

两个人成亲那么多年,琅华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仍将许氏封为生母。琅华是个瞎子也许容易被许氏哄骗,但那个聪明的陆瑛,却是个十分仔细的人,陆瑛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吗?

所以,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联起手来欺骗琅华。

想到这里,他就恨意难消。

…………………

为她恼恨,为她哀伤。

我的小枸杞。

继续求月票好不好?不要嫌我烦哦。

第四百六十六章 痴缠

琅华现在想一想,前世的裴杞堂之所以没有干净利落地为庆王翻案,没有很快掌控整个朝局,应该跟许氏有很大的关系。

她怕的是许氏投靠的那个人,最终会发现裴杞堂的身份,想方设法地加害他。

就像前世她被诬陷与裴杞堂**,那些危险可能会突然而至。

琅华抬起头看向裴杞堂:“你在镇江的时候,王仁智父子和沈昌吉先后带着人去捉拿你,按理说你已经改了名字,他们不该知晓你的真正身份,所以我觉得许氏除了害我之外,借着皇城司的手杀掉你,也是她最终要的一步棋。”

琅华说完这话,裴杞堂的脸上如同云开雾散般,遮掩不住的笑容,也慢慢浮现出来。

“琅华,”裴杞堂道,“可见让他们畏惧的人是你和我,否则他们就不会这样对付我们。”

我们,这个词,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向她和裴杞堂下手,仔细地想起来,唯一的答案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会阻挡许氏那些人达到真正的目的。

裴杞堂想要拉起琅华的手,却怕她因此生气,今天她能向他袒露心声,已经是向前走了一大步。

他要一点点的来,最终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他。

裴杞堂的目光让琅华脸红起来:“现在说正经事,我也是突然想起来,赵氏可能在这时候怀了身孕。”

如果赵氏怀了身孕,那么赵氏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活下来。

肚子里有了皇嗣,赵氏就等于多了依仗。

裴杞堂明白了琅华的想法。

如果有人心怀不轨,一定不会眼看着赵氏的孩子生下来,万一赵氏生了男孩儿,朝局就会立即起变化。

太后和皇上都会争这个孩子。

琅华道:“赵家突然倒了,虽然主要是因为我们抓住了赵二,但是我觉得之所以这样顺利,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

琅华提起这个,裴杞堂也想起来,在此之前,确实有人故意安排赵家人在宫中受挫。

琅华道:“所以我说,让你等一等,不要因此被人利用,我们站在一旁也就能看得更加清楚。”

裴杞堂不禁思量。

琅华每一步安排都是在为他着想。

裴杞堂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我让人盯着关押赵氏的冷宫,那边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我们就能知晓。”

最重要的事已经解决了。

裴杞堂安静地坐了片刻才抬起头:“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前世…你最终是个什么结果?日子过的怎么样,可有儿女在身边绕膝?”

如果一个人面前有个先知,他不是该问自己将来会如何吗?

却为什么反而更关切她前世过的怎么样。

琅华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儿女,我从镇江出来之后祖母也不在了,四叔四婶遭了难,只剩下四叔家的弟弟顾詹霖,我和詹霖只是私下里偷偷见过一面,至于三叔三婶不过是缺钱的时候上门讨些花销…我再也没有见过爹爹,更不知道爹爹没有死。”

裴杞堂听着,耳朵一阵“嗡鸣”声。

所有人都说顾大小姐聪明、从容、关键时刻总是能沉下心来,和寻常女子不同,可是细想一下,她这些性子是怎么养起来的?

是每日每夜在黑暗中挣扎,是重生之后发现前世身边人的欺骗,一点一滴生生将她磨得清透。

“琅华,”裴杞堂怔怔地道,“你嫁给我吧,我们一定会白发苍苍,子孙绕膝。”

“冬天挤在烧了火龙的炕上,夏天在院子里纳凉,我们会有我们的家,我会让你觉得快乐。”

“不管将来世事如何变化,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的眼睛就是天边的那颗星星。

看着这样的裴杞堂,琅华不禁愣住了,半晌才道:“生活不一定就是你想的这个样子。”如果裴杞堂真的要施展他的抱负,未来几十年,他就要放弃很多,到时候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琅华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慌乱,裴杞堂却是一副顺势要说个清楚的样子。前世今生她的年纪加起来,比他现在大多了,每次他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她怎么就不能气定神闲地离开。

琅华背起了药箱:“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陪祖母了。”

裴杞堂笑起来,琅华终究没有像之前一样,一口拒绝他,她吹着眼睛,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让他心里痒痒的,心里虽然明白要适可而止,却忍不住追上去:“我送你回去,外面有皇城司在办案。”

她还会怕皇城司吗?

“现在的皇城司又不是从前。”

“话是这样说,”裴杞堂道,“可是也难免会有人浑水摸鱼。”

琅华不禁叹息,这家伙的理由还真多,每天围在她身边就像是那聒噪的翠鸟。

琅华的马车离开养济院向顾家驰去。

养济院到顾家之间,要经过两条街口,两条人影就等在第二条街口处。

终于看见了顾家的车马,其中一个露出头来,看向身边的人:“我跟你说的没错吧,你看看这车周围都是些什么人?”

“只有那萧邑是一早就在顾家的,瘦小的那个…”程颐拉了一把身边的人,“你别离得那么近,会被人发现。”

徐士元被程颐吓了一跳:“这么远怎么会察觉…”

程颐冷笑一声:“那个瘦小的人叫吴桐,平日里都守在顾大小姐身边,你也和顾大小姐说过话,可曾见过他?”

徐士元摇摇头。

程颐道:“这就对了,所以说,他能察觉到你的存在,你却看不到他。”

“这两个人不说,你看看后面跟着的是谁?”

三个百姓打扮的人护在马车的后面。

这三个人迈着同样的步幅,一丝不苟的模样,只有军营里的将士才会如此。

徐士元皱起眉头,这些人应该是禁卫军,现在除了皇上之外,能动用禁卫军的人,应该就是正在办案的裴杞堂。

徐士元思量片刻:“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顾大小姐给曹嘉治病,自然要护她周全。”

程颐冷笑一声:“徐大人不相信我的话就罢了,如果顾大小姐没有和裴杞堂搅合在一起,我家少爷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

同学们母亲节快乐。

今天给妈妈过节了,所以今天就来得及写一章,实在抱歉。

明天会早些更新,一定一定。

第四百六十七章 出个高招

徐士元拉着程颐上了马,两个人到了处僻静的小酒楼坐下。

程颐道:“徐大人之前为我们三爷费尽了心力,现在三爷身子不适,不好出面答谢徐大人。”

陆瑛病到这个地步?上次见到陆瑛还是从贡院出来之后,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陆瑛的咳疾不会还没有痊愈吧?

徐士元道:“这病怎么还没好?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会落下病根,将来入仕之后,也会影响仕途。”

整日里病怏怏的很难会得到升迁。程颐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焦心。

徐士元说完叹口气:“只怕陆瑛不光是因为身体不适,突然被退了婚,心里定然难过。”

程颐想到了陆瑛对他的警告,不准他再多提及顾琅华,可是想到陆瑛如今的处境,程颐抿了抿嘴唇,还是说出口:“我家三爷究竟是年轻,本来从小就订了亲,与顾大小姐一起长大,一心只是想要将顾大小姐娶进门,现在顾家背信弃义,他心中自然伤心。本来三爷嘱咐我,不准向任何人提及这些。可眼见朝廷放榜,就要去吏部报道,大家都在四处打点,只有我们三爷不闻不问,可想而知将来会怎么样。”

程颐说着又向徐士元一揖拜下去:“看着我家三爷的样子,我实在难过,这才忍不住来找徐大人,徐大人和明博士相识,又在朝中有些熟人,就请您帮我们三爷说说话,让三爷有个好去处。”徐士元是从杭州出来的,应该认识能替江浙士子说话的官员,如果他能帮忙打点,三爷就算没有谋到一个好位置,也不至于会太差。

徐士元微微思量:“就算你今天不提起来,我也会为陆瑛去打听,最好的就是能取了大理寺评事。”

程颐脸上一喜。

徐士元接着道:“大理寺本就有空缺,虽然这次并非进士考,但是朝廷在用人之际,也放出了大理寺评事、通判、监丞的官职,陆瑛射策甲科出身,取了大理寺评事也算是合理,”说到这里顿了顿,“只可惜顾家不能帮忙,否则顾世衡开口,必然是手到擒来。”

皇城司了大理寺正在一起办案。

大理寺卿曹雍的弟弟曹嘉能被放出来,也有顾世衡的功劳。

“大理寺卿曹雍当年的案子虽然株连了不少人,但是现如今的大理寺正周直,却始终十分关切当年的曹雍案,这次更是一心配合裴杞堂查案,可见当年他与曹雍表面上无来往,背地里一定交情匪浅。”

徐士元捋了捋胡子,仿佛没有察觉到程颐脸上愤恨的神情。

顾家不可能会帮忙。

顾世衡那种人,做了官就将陆家甩开,看到三爷射策中了甲科,不来踩一脚就阿弥陀佛了。

如果三爷留在京城,顾大小姐不免会被人想起曾经与人订过亲。

想要与顾家结亲,就会到陆家打听消息,顾家想要掩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徐士元喝了口茶指点迷津:“我这边一定会帮衬陆瑛,但是还有一个人更加关键。”

程颐立即仔细听过去。

徐士元道:“这次皇城司里鸣冤的官员有一位曾任杭州知府,闵怀因此被传进京。闵怀是江浙布政使,陆瑛又是江浙的士子,闵怀随便说一句话,陆瑛的前程就不用愁了,陆瑛不是一直与闵怀的儿子闵子臣相熟吗?”

程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闵子臣会不会为了三爷,去闵怀面前求个情。

“我立即就去提醒三爷。”程颐有些兴奋,没想到闵怀会在这时候来京。

“别急,”徐士元摇了摇头,“以陆瑛的脾性很难会低下头求人,更何况闵家和顾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你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子劝说过了头,到时候闵子臣真的来了,陆瑛却不开口,岂不是得不偿失。”

“最好是不用陆瑛说话,闵家就能帮忙。”

徐士元的话与程颐的想法不谋而合。

程颐感激地看向徐士元:“徐大人…真是一心为我家三爷着想。”

徐士元和蔼地道:“慢慢来吧,从发榜到任命定然要折腾到开春,现在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说着关切地道,“陆家长辈什么时候能进京?这样对陆瑛也能多些照顾,毕竟陆瑛现在已经光宗耀祖了。”

徐士元这样真诚以待,程颐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我们家老太爷、老太太早就离开了杭州到京城来了,就是一路走得慢了些,不过估算着,这两日就到。”

徐士元道:“那就好。”

两个人说完话,程颐立即站起身向徐士元行礼,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徐士元慢慢地喝着茶。

“老爷,”幕僚从外面走进来道,“您怎么这样关照陆三。”

徐士元但笑不语。如果许氏说的是实情,那么陆瑛就是公子一条得力的肩膀,虽然陆瑛与顾琅华退了亲,但是以陆瑛的聪明,一定不会就此沉寂,他会想方设法借助外力,在朝堂上立足。

陆家的长辈对于陆瑛来说,就是最大的动力。

顾老太太将书信直接拍在了桌案上:“倒是写的情真意切,其实就是在问我,当年你太姥爷分家的时候,是不是少了她一份田产。”

“当年分给她的田产是肥田,我要的是这片薄地,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将地养好,现在她来说,是不是这片地里还有她的一份,她也不要这些地,就是想要我记住当年姐妹之间的恩情。”

陆老太太还是这幅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