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规矩的不能再规矩的并排坐在床头。阿福觉得呼进呼出的都是热气,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难为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太色了吧?

可是这全身发热的情形,好象,好象挺符合一个形容色狼的用词:欲那个焚身啊…

偷看旁边,李固也是一样,红通通…

要镇定,要镇定!自己虽然也没吃过猪肉,可上辈子没少看过猪走。该怎么办,一二三,了解的清清楚楚,大概比李固要了解的清楚。而且杨夫人不也说了么,李固一来腼腆二来也没经验三来…嗯,总之,自己应该主动一点。女追男隔层纱…这都什么和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福…”李固的声音有点抖。

“嗯?”

“今天用的香…好象不大,不大…”

阿福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这香从来没闻过,这种甜甜的,让人闻着很放松身上又很热的,这个,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宫廷,秘香?

就是能催…那个情的?

被子底下,两个人,离的越来越近。

不知道是谁在靠近谁,总之,是靠近了。

手牵手。

肩并肩。

嗯,嘴碰嘴…

一朵花儿遇到一只蜜蜂。

一把锁终于与钥匙相逢。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结合在一起。

温软滑腻肌肤,馥郁浓艳的香气…

帐子外头,红烛淌了一案的喜泪,灼灼的燃烧。

窗子外头,雨疏风紧,细细密密的一张网,笼罩在温情的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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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大床…

哈哈哈…

其实有人会说,这是典型的关灯放帐子派H。。。

但是我觉得,含蓄的,才是美的。。。。

好吧,俺承认是俺无能。。

常看文的一定知道,要在俺这里吃到辣肉火锅,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有肉汤就行了…冬天应该多喝汤,大鱼大肉不敢说有,但这个冬天会让大家多多喝点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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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 新人

早上阿福先醒过来。

她每天都是这个时辰醒,不早不晚,毫无偏差。

只是,刚醒来的时候,有一会儿很恍惚。

天还未亮,帐子里更暗些。

不是睡熟的那个枕头,不是常盖的那被子,不是自己的那张床…

阿福轻轻侧过头,看着睡在一个枕上的李固。

其他东西都不是自己的,但是这个人…从今天起,却是自己的了。

丈夫…

阿福眨眨眼,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称谓。

人生真是奇妙。

两个原来不相关的人,一下子变成这样亲密的人。甚至,比父母,比兄弟姐妹都要亲近。

阿福看着他,嗯,醒着的时候显的老成,睡着了看起来稚气的多,就是个少年人的样子,眉毛舒展,睫毛浓密,嘴唇颜色是淡淡的。咦?以前没留意,原来他的下巴上也会有胡髭?不多,也不浓,刚冒出点茬来。

是软还是硬呢?

阿福想,伸手去蹭一蹭就知道了。

可是,会蹭醒他的…

也许视线也有重量?

或者是,阿福转头侧身的动静把李固扰醒了。

他的睫毛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真好看——并不是黑白分明的,而是,有点雾蒙蒙水汪汪的,就象初秋的山野间,弥漫着淡淡水烟气的湖面。

阿福觉得一阵心酸。

为什么这样好看的一双眼,却偏偏看不见东西?

“阿福?”他有些不确定的轻声问,刚醒来声音有点沙哑。

“嗯,阿固。”

阿福的手伸过去,在被底握住他的手。

两个人都没动,也没出声。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真象做梦一样…”他轻声说:“我不会还在梦中吧?”

阿福心中既怜惜,又觉得好笑,把他的手拉过来,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疼吗?疼就不是梦。”

李固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阿福微笑着,看着他。

“该起来了吧?”

“嗯。”

话虽这么说,可是两个人都没动。

“是该起了。”

“没关系…”李固连耳朵脖子也红了:“她们今天不会先进来…会等我们唤了再…”

李固平时可也是早睡早起作息良好的,阿福就更不用说了。至于今天为什么没人来服侍起身,咳,这个原因…

大概从古至今,新婚的第一天,都会允许人多睡一会儿吧?

“你渴不渴?”

李固先是说:“不渴。”

阿福揉揉鼻子:“我有点渴了。”

倒茶也不用下床,床头边就有暖罩,里面的茶水虽然过了夜,可是并不凉。阿福倒了一杯来递到李固唇边,他有点不大好意思,低头把茶喝了。阿福也没换杯子,又倒了一杯自己喝。

“啊,对了。”李固忽然想起:“你看看床头,是不是有个匣子?”

阿福伸出手,撩开帐子一角。昨天来并没有注意看这张喜床。床头雕着花瓶,花瓶里插着莲花莲蓬,大约有连生贵子的寓意。床格扇上还雕着和合二仙,床围和卷蓬顶都镂琢精美,流云五福…

阿福在架子上果然看到一个匣子,金丝楠木的匣子个头儿不大,摸到手里却沉甸甸的。

“看到了?”

“嗯。”

阿福抱着匣子,趴在枕边。

“打开吧。”

里头是一个个打着绳络的红色绢包袋。阿福拿起一个来,入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钱币。

“这是?”

李固微微笑:“你是新人,别人来贺喜,你要发人赏钱的。我让人备了些。”

阿福可没想到这个,被他一说才恍悟,还有这么一回事。

她是没什么钱的,也没有准备。

可是他却替她想着了,也准备了。

“我有好些东西,平时都压在箱子里,也不知道都放霉了压坏了没有。”李固象个急于献宝的小孩子,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扳着手指说:“太后赏的,父皇给的,还有…母后留给我的…林林总总的,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东西,都放在后头几间屋子里。等回来,有空时你理一理,挑一挑,看有什么喜欢的拿出来摆放使用。我记得光是记那些东西就记了好些册子,回来…”

阿福替他披上衣裳,一边系衣带一边说:“好了,我知道了。不用急,日子长着呢。”

李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的对,日子长着呢,不急。”

唔,他的意思是,那些东西,阿福可以任意处置使用?

这可不是夫妻财产共有的时代,更何况,阿福的名份只是一个妾,李固就算一分钱不给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人啊…

阿福有点出神。

在这个世界,从小到大这些年来,还没有谁这样对她好过。

把自己的一切都拿出来,和她共享。想替她打算,要让她快活。

阿福没叫人进来,先替他穿好长衫裤袜,外面的袍子倒不忙穿,她自己的衣裳这屋里却没有,总不能再穿昨晚那一身。

李固自己拢拢头发,察觉到她的情绪,低声问:“怎么了?”

阿福悄声说:“这屋里没我的衣裳…”

李固微微笑:“那就没办法了,叫人进来吧,她们该有预备。”

他拍了一下手,果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响,佳蕙在门外说:“殿下与娘子要起身了么?”

娘子?

阿福觉得这个头衔,听起来真古怪。

而且,昨天她还是伺候人的人,今天却一下子变成了被人伺候的人,心里不是不觉得异样的。

“唔,进来吧。”

门从外面被推开,佳蕙与其他几位宫女鱼贯而入,捧着衣裳,巾帕,水盆和镜盒等物。打起帘子,佳蕙服侍李固穿戴,另一个宫女果然拿来了一套新的裙服给阿福。

被人伺候穿衣,阿福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这衣服和她以前穿的不一样,腰带长绦叠衬翻裾,她一个人还真弄不来。隔着一道屏风,李固倒是已经收拾好了,佳蕙服侍他净面梳洗。

阿福想自己梳洗也办不到,她的衣裳和过去穿的全然不同了,过去是窄袖,现在是宽袖,自然宽袖比窄袖美,但是行动极为不便。而且现在在梳的发型,她也不会。

那宫女给她挽了一个垂花髻,留两绺发垂在身前,发梢垂着小珍珠坠,捧花过来的是岳春,一朵重生粉芍药花盛在盘中,阿福看花时,岳春朝她极快的笑笑。

花簪在发髻正中,衬着嫩生生的脸,水盈盈的眼,乌鸦鸦的发,阿福望着镜子,有点不认识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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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嫩嫩的俏丽阿福。。嘻嘻。。。

要回贴要回贴。。扭扭~~

正文 二十一 新人 二

等两个人都收拾妥当,宫女们排成一排,齐齐向两个人道喜阿福心想幸好李固给她预备了喜袋赏钱,不然就这么空口白话的让人免礼,实在也不象样。

佳蕙笑嘻嘻的把赏钱派了,自己也揣了一份:“殿下,娘子,早起夫人说了,先去给太后请安,回来再用朝食——说不定太后娘娘高兴,就留人在德福宫用膳说话儿了。”

要见太后啊…可不是么,换是一般人娶个老婆纳个妾,妈不在了爹没有空,奶奶看看也是理所应当。

阿福见佳蕙笑容有点古怪,心里一动:“除了拜见太后,今天还要见什么人?”

佳蕙冲她眨眨眼:“奴婢只知道殿下与娘子得先去德福宫。至于在德福宫会不会又遇见哪位向太后请安的贵人…奴婢也就不清楚了。”

这么说,恐怕还有别人在太后宫里…

嗯,也不奇怪。李固名声不好,现在虽然不是正式娶妻,可是等着看新鲜热闹的人应该不少。

步辇就停在台阶下,阿福扶着刘润的手下来。

一天之前还是伺候人的人,一天之后变成了被伺候的人。

坐步辇的感觉…不好不坏,阿福想,大概她得再多坐几回才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