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我禁不住又微笑:“那公函究竟说什么事情,快说。”

秘书长小身板儿教台风尾刮中一样,哆哆嗦嗦说:“什么讨个说法…什么要个公道什么要负起责任…啊,我其实没有看到公函内容!”

那模样,整一个掩耳盗铃。

我正要追问下去,就听说,宗判司的老头子有请。

自从海域南北分裂,南海域改制,走保守怀旧的东方路线,宗判司这班老头子地位提高了,说话益发中气十足了,吼人更不用喘息的。

我一到,就看到虞南恹恹歪在椅子上,乌金那老头指着他的鼻子骂:“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想隐瞒着不告诉我们,是不是要等到时南域的脸面扫尽了,才让我们知道?”

虞南懒懒说:“这能算什么,一个巴掌打不响,奈落的法力那么高,假如不是你情我愿的,能让人骑么?”

这时我接了一句特没脑子的话:“哈哈,哈哈,奈落给谁骑了?”

殿里头的两人一齐转过头望着我,乌金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虞南则盯了我一眼后,将眼光别至其它地方。

一张纸片掷到我脸门上。

公函上说得简单扼要,无非是某某日某某人,在某某地,将某某人XXOO了,现在那个某某人要告某某人强 奸,性侵犯。

如果某某人在十日内不作个令人满意的答复,某某就会将当日的犯罪视频曝光,让某某身败名裂。

南域不比风气日渐开放的北域,整一段视频艳照什么的,我看就是吃一辈子素也弥补不过来了。

真毒。

难怪那日这么缠着我,原来是别有居心。

我被设计了。对方用完,爽完,倒耙一把。

残酷的现实,令人无语咽噎。

066 约见

派了特使过去,门没挨着,就给轰了出来。还给带了二张相片。把我气的,又不能发作,差点炸肺。

偏偏这丑事又宣扬不得,仅仅几位高层知道,秘而不宣地商议了几次,都说明摆着是个陷井,几个老头子忧心忡忡地说,这些年来奈落那边野心大着呢,从那边的探子截过来的好几次密信都说明北域那边一直和西域有联系,近来甚至有更粘乎的劲头,西域的魔帝明着给奈落送了好几次礼物,对南域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边境上勉强算得上是按兵不动,可越是这样,越难保奈落是借着这次由头,想吞并咱南域。

言语间,扯到我的身上,都很是恨铁不成钢的嗟怨。有一次老头甚至背着虞南,有意无意地对我说,西方魔帝有个女儿,最近正准备比武招亲哪。

虞南也不怎么说话,面上声色不动,给问到了铿锵有力地说,谁家的猫儿不发春,事情抖开了那边也落得个通奸的名声,伤敌一千损己八百的,不见得就占了多少好处,他喜欢玩就随他去。言语间奚落还怪无情的。可一会儿又说,让他去北域走一趟,他去解决。

我心里高兴,猛冲他瞅,可他不看我,一出门原本轻飘飘的脸面就耷拉着,敢情他人前表现得越不在意,暗地里越冲我较真。

我也知道自己这次的事情弄得让他很没面子,理亏了在先,于是道歉了再道歉,哪知道他脸色就那样松不下来。一进寝殿,就猛拉我裤子。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汗水交织在一起。

我合着眼睛,脑袋放空。

感觉他的手放在我的眉骨上,一点点描绘。耳边不期然听到他恳求的声音:

他说,瑶光,我们别玩了,做真正的夫妻吧。

虞南很少给我压力,可这句话是第二次听他说了。

第一次我那时正看士兵演练,闻言轻飘飘地冲他说,咱们现在这样,挺好。

这次很想套上次的话说,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缩了回去,狠下了心肠:如果你腻烦这样了,把我踢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名声不好。

虞南吸了口气,背转过身去生气。

我伸手,可是停在半空。心口紧缩。

套句麒光骂我的话,横竖俩词儿,缺德,造孽。

虞南到底没有成行,因为我没同意。我对他说,不能因为我犯的错,让你寻上门给作贱。

虞南就追问,真的只是因为这样?

五日后,我和奈落在两域接壤之处,一线天见面。

我为了这次见面花足了心思。这几年南域的发展不如人,北边的缺德媒体还就两国的经济做过对比,结果真令我心如刀绞。几百年前,南域是整一片地儿的富饶地带,南边的人,走起路来鞋班踢哒响,说啥都比北边的高出一等;北边呢,山没南边的清水没南边的秀,气候没南边的好,人也一脸霉相。哪知几百年后,北边家家户户的抽水马桶都换上金的银的了,南边的还守着几百年前的那套设备,苦哈哈地过日子。

听说奈落每次出门,前有仪仗队后有士兵方阵,五只鹰头狮身的狮鹫前面开道,行辇镶金戴银穿玉的,一副暴发户架势,排场吓人着呢。

财政拮据,国库划支的花销也一次比一次的少了。咱经济上不如人,说什么气势上也不能差人家的。

结果我增调军队仪仗的要求一说出来,那班老头子就激动得脸歪脖子粗的,乌金那老家伙哆嗦道:“你嫌丢脸还不够呢,是不是要挣腾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么羞耻的事情才罢休?何时才能用点脑子?!”令我十分不快。

仪仗没有,美少年军团没有,行辇也没有,连一片狮鹫毛都没捞到,宗判司的老头给我配了十几个比他们还要老的糟老头,秘密护送我前往一线天。

总之,不提也罢。

临出发之前,靡音找我。我恢复记忆之后,在他养伤的时候看了他几次,他伤好了过来看我几次,二人不亲不疏地联系着。他现在已经是青年的样子,一身白衣,身形拔高,可神色间依旧孤傲霜冷。

靡音让我小心身边的人。

我有点诧异,靡音让我去干掉奈落也不会让我这么奇怪。这么多年来,能算是我身边的人的,除了一个虞南就一个麒光了。这两人,一个对我仁至义尽,一个是我从小看大的,我就是担心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会担心到他们身上。

“你还记得几千年前的那个教训么?我不希望你在同一个坎上跌二次…虞南的野心很大。”

我笑道:“放心吧,所有对不起我人,我都记着呢。”

靡音啥话都说不下去了。

有时候真想抽抽自己俩嘴巴,我再这么刻簿下去,估计年纪轻轻就要提前享受孤家寡人的日子了。

一线天其实是一个孤岛,近年给开僻成度假村。我到的时候,红枫白桦把这小岛染成一片火红的天地。

我有意拖慢了时间,迟到了一天才过来。气人的是,奈落更加傲慢,让我在孤岛上吃了一天的山风才出现。那时已经是半夜,黑沉沉的天黑沉沉的云像个倒扣的碗压着,好像下一刻的滂沱大雨会把这个孤零的小岛整个吞噬淹没。我想去揭下窗帘,然后就看到隔着繁复的西班牙格子花窗外那边黑鸦鸦的天地,巨型的狮鹫拍着银色丰盈的翅膀,向这边飞翔而来。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跟着我的老头子用一种刻板得要命的声音说,北域的王来了。

我开了门,指着两个长得最猥琐的老头子出去迎接。

然后,合上门,把门窗户扇啥的,该关上关上,该拉上的拉上。做完这一切,躺到床上,支起耳朵。

这一晚,格外漫长。

067 耍流氓

出门之前,对镜子里的模样左瞧右瞧。

头发有点长,昨晚没有休息好,眼圈下有点阴影,胜在一身衣服很合体。

我微微仰了一下头,露出一个微笑;盯了半晌接着往后退了几步,冲着镜子露出一人志得风发的表情。

老头子在外面催了第三遍,我才走出去。一个捧着一个小盒子跟我说,奈落一大早派人送过来给我的礼物。我接过盒子,面上微笑依旧,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的,背着他们一甩手脚一踢,那个玩意就给我踹不知哪块地皮凉快去了。

我私底下曾无数次幻想与他再次见面的情况,想了千万种应对的方式。我想我可能会忍不住骂他脏话,再激动点或者还会凿他一拳什么的,所以我提前做好了无数次深呼吸,告诉自己我修身养性半辈子了,绝对不能为了这种人坏了我的金钟罩铁布衫。更何况,对付不要脸的人,万万不能激动,最好的法子就是比他更不要脸。

我甚至想象,敌人越卑鄙我方就要越硬气,对方把互奸硬说成强~奸无非就是要捞点好处,作为一个铁骨铮铮的领袖人物,我就是把骨头便宜给街边的野狗啃也不能眼睁睁任着敌人拿去煮汤…大不了名声臭一辈子。

我连一拍两散的可能都想好了,可还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峰回路转地发展。

那边的意思本来是约在早餐会面。可是我顾忌着自己可能会吃不下饭,或者会拿盘子扣到对方的脸上,于是作罢。吃好饭,就听明为随侍实则监督的老头子汇报:奈落在白沙堤那里等着我。

我走出花房,沿着红砖小道走向外面开阖的天地。

蔚蓝色的海,白色细沙海滩,背景是大片大片绛红的桦树林。

对着海平线有个灰影,再走近,发现是一个人,拿钓鱼竿,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他在钓个毛。

那帮老头不是吃素的,早就将奈落带在身边的人摸得一清二楚,他这一次随行的竟没超过十人,当然,个个是高手。估计和我们斗也是弄得旗鼓相当。只是多了五头狮鹫。

现在,那五头畜牲正钻在那片原本跟蓝玻璃一样明净的浅海湾上,抖着两只翅膀跟鹅鸭洗澡一样,拍着水花,钻上钻下,硬是将那片干脆水源搅成一片烂泥巴,看得我一阵肉疼。

当时,我就该反应过来这五头畜牲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缺德。

偏偏不知为何,心神有些恍惚。眼睛落在那个人身上,脑袋空濛濛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冷不丁那五只扁毛牲畜拔水冲天而起,翅膀一拍,水花四抖,飘泼一样浇到我身上!

刚换的新衣衫…我站在原地,气得浑身打颤。

五头畜牲嗷嗷叫,拍着翅膀逃命一样,一瞬消失成个黑点。

这是第一件遇到的倒霉事儿,换作平时,我估计就该早早反应过来,此事大大地触霉头,接下来肯定还有一连串的麻烦事儿,出师不利,该早早撤退为是。奈何当时的我有点儿缺心魂。

就听冷冷清清不高不低嗤笑了一声。

一块白手帕递了过来,擦我脸上的水珠。

我在那张令我情绪复杂的脸上停驻了一瞬,视线从他的肩膀越过。

他身后的地平线连着海平线,无论是沙还是水就像要给掀过来似的,刮起白雾雾一片,急行军一样朝这方向卷了过来!

我真的不是因为有人给我擦个脸我就呆了。

我只是没想到,这处小岛竟然是这种鬼天气,上一刻风和日丽,下一刻刮沙尘暴!

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异常,给我擦脸的他终于也警觉了,愕然转过身,简直是算计好的,那卷着细沙的飓风刚好迎面而来,打个正着!

两人躲也没处躲,给那风沙撒欢一样吹个结实,眼睛嘴巴,不知给含了多少沙。

难怪那五只牲畜撒丫子跑得那么快,原来早知道有沙尘暴呢。

我狠狠啐了一口。

这是我这一天遇到的第二件倒霉催的事情;在我惊觉不妙想走之时,第三件紧接而来

那时,风沙来得快走得也快,天边那五只畜牲跟那大雁往南飞似的嗷嗷叫飞了回来。

地上的细沙整整少了一层,仅存我们两倒霉蛋睁着两双给剜得泪眼花花兔子眼对立着,风沙把两人的头发刮得像雷阵子一样,原本挺体面的两人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距离很近,近到我看到那张优雅又高高在上的脸带上哭笑不得的神色,那种卸下伪装的温柔关切,一下子击溃了我的心房。

只不过一瞬过来,我又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设。

别以为,他给我挡个沙,我就给他颁个好人奖。

“殿下选的这个时间地点真是天克地煞,恕我要先失陪一下。”

磨着牙,有礼地说完,我退了一步,刚要转身,手指一紧,奈落急促地叫了一声:“瑶光!”我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就这么直愣愣倒了过来,晕厥在我怀里。

从刚刚就看到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对…霜白霜白的。

我认命地铲着他往回拖。

一路的人,见鬼一样望着我们两。我想将人甩给他的侍从,却发现二根手指被他紧紧攥着,根本松不开。

好不容易回到他下榻的地方,拜尔德迎了出来,两人一齐将他抱了进去。

拜尔德还是老样子,像个长辈一样温柔望着我。只是两人的身份尴尬,毕竟一个身处南域一个身在北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亲近。

我一边掰着他的手指一边问是怎么回事。拜尔德诶声叹气说:“殿下练功练岔伤着了,我们都劝他和您别约时间见面,可是他就是不听。”

半个小时后…

我和拜尔德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没辙地望着紧紧拽着我手。

两人无论是左掰,右掰,踩着他的手腕拔萝卜一样往上掰,掰得我脸色发白,手指那层皮差点没脱掉,再差一点点估计就要手骨脱臼了,奈落那手依旧生根一样抓着。

气得我眼睛都发昏了。

果然,这人就是天生臭不要脸加死变态,连晕迷着还这么耍流氓!

我挥动那只自由的手,下了死劲往他脸上掐。

拜尔德拦着我,好说歹说,说奈落一定也不是有意的。

他打了水毛巾给我们稍稍清洗了一下,又拿了一个梳给我们蓖了蓖头发。然后开始脱他衣服…气氛突然有点怪异。

好在他里面还穿着衬衣,不至于特别令人尴尬。两人手缠在一起不方便,拜尔德干脆拿剪刀将衣服解了。脱完问我是不是要换套衣服。我身上早不舒服得发腻了,二话不说也让拜尔德给我拆了脏兮兮的外衣,连拖带拽将奈落扶到床上躺着。

拜尔德出去帮我拿衣服,我只好百无聊赖僵在旁边,尽量忽视这个拽着我的手的人。

一阵风吹来,刮在身上有点冷。再过一会儿,拜尔德还是没有来。

我打了个呵欠,不知为什么视线就集中在一点上,渐渐靠了过去;再后来,不知怎么着就钻进被窝,挪着挪着朝温暖处抱,睡死了过去。

068 食髓知味

一睁开眼,就发现有人撅着嘴正要亲过来。把我吓得不轻。

下意识拍去。手掌覆在那张妖娆十足的脸往后摁,接着发现,自己被那人搂着,被子里的两条腿被牢牢夹在中间。

手心被一根湿濡柔软的舌尖贴着卷了一圈,我烫到一样缩手。

我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带着平静的温柔的笑,眉眼弯着柔软的线条,眼神温柔的、勾人的、深情的,脉脉像要说话,可是种种心事,终归穿透于岁月之外的缄默。

有那么一秒或是十秒的功夫,我傻了一样看着他。

我走得很狼狈,无论是衣衫不整的衣着,还是蓦然泼红的那张老脸。待走到外面给明晃晃的太阳一照,懊恼地发现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我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谈,这明显与老头子传达的“速战速决”的指导方针背道而驰。

你说这人吧,奇不奇怪,没见面的时候,他给我送乌鸦,我给他送公狗,什么龌龊的话,什么硌应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这见了面了,撑死着一张簿脸皮,反倒客客气气的,柔柔情情的,这不是存心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嘛。

回到住处,那班挺拘谨的老头立刻问是否谈妥了。我故作严肃,义愤填膺地说,不提也罢,对方狡诈得很!问话的老头子也义愤填膺地说,怎么我们听到的却不是这么回事!奈落竟然也有这么一天,一阵风就给刮晕了!可就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殿下竟然也不懂得珍惜,原应该乘机反将一军的!对待不仁义的人根本不必讲道理!

把我的耳朵差点念起茧。

这班宗判司挖出来的老古董,资历比我高,脾气比我大,爱憎比我分明,喋喋不休比我更像受害者。

这期间边境发生了一件事。传到我耳朵的时候,局势已经变得有点紧张了。

在我到达一线天的前一天,西方魔帝的二儿子范恩领了一支一千多人的军队驻扎在与南域仅隔一河之遥的海兰城,向南域神都递交了一份请求:他要向乌金大司主的心肝宝贝,凤凰族的少主靡音求婚。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如果靡音不拒绝的话。

魔帝有二子一女,女儿叫黛恩蒂,这名字对我来说有点熟悉。后来我想起就是曾和奈落纠缠不清的那个女人。黛恩蒂是社交的名媛,西方皇室极为风光的第一人。在她的光芒下,魔帝的二个儿子则显得讳莫如深,外界的信息仅限于略有所闻。甚至曾有传言魔帝的两个儿子早给野心勃勃觊觎御座的黛恩蒂杀死了。若不是有某家媒体拍到王子殿下一个模糊背影将它作为猛料刊登了出来,外界对那传言几乎信以为真了。

依旧惯例,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引起猜测,身份尊贵的王子,有一位甚至将来要继承魔帝的皇位,却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完全不像是热衷交际的样子,物出反常必有妖,莫不出有重大的身体缺陷或精神问题?

现在,一直存在传说中的王子一突然冒出来向一个八辈子打不到一杆的人求婚,是个正常人都要迟疑那么一下。本来嘛,名声不太好,大大方方站出来给大家瞧瞧自有公断,偏偏他这婚求得遮遮掩掩,南域的特使过去,有心瞧个清楚,结果王子殿下他老人家隔着道帘子不说,还杵着个背影。把假扮成特使过去的靡音的心寒个半截。

这年头啊,真的不兴盲婚哑嫁这一套啦。

你说就算是朵葵花都懂得选个向阳的地方开,更何况向来不愿将就的靡音。求婚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两国的关系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范恩的求婚极有可能演变成迫婚,甚至可能是一个借口,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火。

我通过念力看到宗判司大殿的众人,包括几位司主,身为大首辅的虞南,以及秘书部的几位高官,一个个脸色凝重。

打仗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事。

几百年前,在东方海域没有南北分裂的时候,那时还可以与西域分庭抗议,如今南北之间不甚和睦,形势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