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吴妈挨了打,不敢再轻易上前,只得恨恨的啐了藤鹏翔一口。

“吴妈,他不打就不要勉强他了。”依丽莎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吩咐吴妈。

“我还不想给你打了,等你毒发而亡好了。”吴妈的话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清然的脚步声响,不多时,门口就闪进来一个漂亮的身姿。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虎背熊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她站在门口,冷冷地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越过了不知所措的依丽莎,视线薄定在了角落里那张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冷汗遍布的俊逸面容上。

只见她衣袖一挥,身后的两个男人得到她的指示,便不约而同地越过她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角落的藤鹏翔而去。

第34章 雪吟,傅雪吟

只见她衣袖一挥,身后的两个男人得到她的指示,便不约而同地越过她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角落的藤鹏翔而去。

藤鹏翔瞠大双眸,满脸仓惶、无助,从来从来就没有想过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有如此悲凉的一幕,他疯了似地退缩着身体,大掌一挥,身旁的那个花架子就推翻倒地,花盆摔裂了,细沙从花盆里飘洒而出溅了一地,他象野兽般发出一声悲情的低鸣。“不准过来。”

然而,那两名身强力壮的大汉根本充耳未闻,他们面情冷酷地踏上了那些细沙,步步威逼过来。藤鹏翔怕自己再劫难逃,窜地从墙角站了起来,想逃离这些疯了似的恶魔,可是,他刚迈开了步伐,两名壮汉已经察觉了他的意图,两步绕上前,魔爪一把就握住了他的双手,

另一位壮却强行禁固住了他的脚,不知从那儿拿来一根绳子,三两下就把他修长的双腿绑了起来,藤鹏翔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挥不开那壮汉的钳制,为什么他全身无力?以前的他感觉活力充沛,他知道是药物的关系,看来,今天要成为案板上的鱼任他们为所欲为了。

他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嚎叫着,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全都是变态,变态,他愤怒极了,可是,他拼拿的挣扎,只是让绑住双腿的绳子越发地紧,紧到仿若嵌进了血肉里。

依丽莎虽无法亲眼看见藤鹏翔恼怒的表情,但是,能够从那悲哀绝望的嚎叫声中了聆听到一缕心碎。

“姑姑,不要,不要这样对待他,我求你了。”终是不忍心爱的男人倍受折磨,依丽莎用手捣住小口,呜咽出声肯求依菲儿。

然而,依菲儿对侄女的话置之不理,她瞟了依丽莎的一眼,暗骂着侄女的不争气。

“想想,你为他付出所有?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他抛弃了你,将来你还指望能够谁会要你,商界里,谁不知道他是你未婚夫,依丽莎,对他的仁慈就是对你自己残忍。”

依菲儿语毕,便冲着冲着忤在原地发愣的吴妈怒吼。“还忤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把药拿过去。”

“噢!”吴妈见主人发怒,不敢怠慢,迈开步子急步跑至被人捆绑的藤鹏翔面前,她过去的时候,一名壮汉已经强行卷起了藤鹏翔的一大截袖子管,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吴妈的双腿象筛糠一样地抖动,在依菲儿怒眼瞪视中,她动作麻利把手上的针扎进了藤鹏翔手臂的肌肉中,藤鹏翔亮丽的黑瞳急剧地收缩,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嚎叫,一个过猛的动作,两名壮汉再次强行禁固住了他,吴妈看着肌肉处的针头都弯掉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抬指快速推了针筒,仅止两秒,针筒里的药水便全部推进了他的血肉里。

吴妈抽出了针管,急忙退开了一步,深怕象只困兽的藤鹏翔会伤到他,更怕看他那双发红到鲜血染满的双眸。

药水被强行推进了他的身体,藤鹏翔心中喧染的何止是悲愤,此刻,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境,如果他手上有一把刀,他会把这屋子里所有人都砍成碎片,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奇耻大辱,他会让她们一个一个都得不到好下场,他藤鹏翔一向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是非恩怨明了的男人。

他恨恨地想着,只觉一种昏天黑地,顿时,双眼一闭,又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里,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空间很大,却空空如也,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们不但强行替他注射毒品,还想把他囚禁在了这里吗?他惊慌失措地从床上起身,跑向了门边,大掌开始急促地敲击着那道紧紧关闭的门扉。

“依丽莎,依丽莎,放我出去,依丽莎。”可是,无论他如何捶门板都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甚至连喉咙都喊破了也没有人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静寂的走道上传来了“嗒嗒嗒”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

他凝神听着,又开始狠命地敲击着门板。富有节凑的脚步声停驻在了门口,稍后,一记冰冷无情的声音透过门缝袭了进来。

“依丽莎怀孕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对她负责,喜贴我已经发出去了,三天后,将是你与依丽莎大婚,所以,藤鹏翔,你必须与傅雪吟做一个了断。”

“不…”闻言,藤鹏翔象失了心智般冲着门外的依菲儿斥骨冷喝。“她不可能怀孕,我也绝对不会与她结婚,更不可能与雪吟断绝关系。依菲儿,如果你胆子够大,就尽管放马过来,最好不要让我出去,否则,你承担不了那样的后果。”她侮辱他至此,他出去后岂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把依菲儿搞得身败名裂不可。

现在的藤鹏翔在依菲儿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对于依菲儿来说,此刻的藤鹏翔就是一个软柿子任她揉捏。

依菲儿听着藤鹏翔破碎傻哑的声音,勾唇发出一声冷笑。“不结婚?这可由不得你,我会让那个令你欲仙欲死的东西让你听话,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依菲儿踩着五寸高跟鞋,摇着丰臀转身而去,咚咚的脚步声渐渐在门外远去。

藤鹏翔的心变得无比狂燥起来,他想给雪吟打一个电话,可是,趁他昏迷之际,吴妈早就已经将他的电话拿起,现在的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第一次尝到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不管如何,他是不会与依丽莎的结婚,依菲儿居然说依丽莎怀了他的孩子,只有那么一次,更何况,那一次,他也是被下了药的,事后根本没有半点印象碰过她,最初他还比较同情依丽莎,现在,他真的好恼恨那个女人了。

*

雪吟在机场枯等了半天,没有见到藤鹏翔的身影,心一寸寸地坠入寒潭之际,本想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没想到蓝紫韵恰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询问平安,她听着蓝紫韵在电话里关切声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泪如泉涌,蓝紫韵风风火火赶至机场,把她又接回了蓝宅。

紫韵安慰着她,藤鹏翔应该不可能这样骗她,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傅姐,要不,这样,我跑一趟依家,去看一看藤鹏翔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雪吟没有说话,只是红着双眼,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境子里那个苍白、纤弱的人影发呆。

“唉!真是好事多磨。”蓝紫韵叹息了一声,转身正想步下楼去让佣人端一碗鸡汤上来给傅姐补一补身体,现在的傅雪吟根本形同骨销,憔悴无比。

“小姐,依小姐来了。”门外传来了刘妈报备的声音。“依小姐?”蓝紫韵暗想着这位依小姐这理依莎丽无疑,她不是瞎了双眼吗?为什么还要摸黑着到她家来?这里面是有什么原因吗?

蓝紫韵及时步下了楼,在客厅里她看到了刘妈口中的依小姐,不过,不是她所想的依丽莎,而是比依丽莎显得更苍老,穿着打扮更时髦贵气的依菲儿,她是商界名流之妻,以前,以常与她老公那个很有钱的泰国男人出入许多的高级宴会,蓝紫韵当然认识她,只见她神太自若地坐在蓝家客厅那张淡橘色的沙发椅子里,正独自品尝着手中刘妈刚呈上的龙井荼。身旁还站着她家的老佣人,身材圆滚滚的吴妈。

依菲儿的来访让紫韵很是吃惊,不过,紫韵知道,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并且,这位依菲儿在商界里的口碑一向不好,她是一个能言善道,却攻于心计的聪明女人。

“蓝小姐,冒昧打扰了。”眼尾扫到了蓝紫韵走下楼梯的身影。依菲儿放下了手指上那杯荼,抬起眼,目光直直地扫向了蓝紫韵,面容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紫韵却觉得那笑容好似笑里藏刀一般。

“依小姐太客气了,你这样的大忙人,平日里,请都请不来了,你能观临寒舍,简直让蓝宅逢毕生辉呢!”蓝紫韵皮笑肉不笑地回敬着依女士。

语调是那么地酸不拉叽,依菲儿在白沙市财大气粗,可是,她蓝紫韵一向都不卖依的债,因为,她身后还有一个书记老爸撑腰,依家事业没有白沙市政府的支持,商贷信货就可以足以将依氏逼入绝境。所以,在白沙市,蓝紫韵一向都不惧怕任何人,当然,她从小深受父亲教诲,她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女孩子,也不可能仗着父亲的事业去欺负别人。

紫韵迈着优雅的莲步走到了依菲儿面前。“请问依女士今日来访所谓何事啊?”

懒得给她废话,紫韵简洁地询问着依菲儿。“呵呵!蓝小姐,令尊以前在生意处处帮衬着依家,对依家简直就是恩重如山,我早想登门拜门,可惜总是腾不出时间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白沙市与泰国两头跑嘛!吴妈。”依菲儿寒喧了一阵,便呼着身旁的吴妈。

吴妈心领神会地把手上提着那几个袋子放在了荼桌上,蓝家的荼几光可鉴人,即刻就倒映出了几个大大的黄色字体。写得十分苍劲有力漂亮的“五粮液”

蓝紫韵斜睨了一眼那几个漂亮的包装袋子。“哟!五粮液,要好几万块一瓶呢!依女士,何必这么破费呢?再说无功不受实禄啊!”“蓝小姐,千万别这样说,令尊对依氏的帮助,我一直都铭记在心,这只是一点儿薄礼而已,还请蓝小姐代令尊笑纳。”

依菲儿红唇畔的笑容勾深,勾深。

“我老爸一向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依女士,你这样做不太好吧!还是拿回去吧!”

“噢!只是两瓶酒而已,蓝小姐,看你说的,另外,我侄女儿依丽莎准备在三天后大婚,还请蓝书记一家能去的捧过场。”依菲儿呵呵轻笑着,涂满大红丹寇的手指打开了手中那个红色的亮皮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大红请贴,双手恭敬地放着荼几上。

“你侄女儿跟谁结婚?”看着那张大红请贴,蓝紫韵的心底闪过不妙的感觉。

“还会有谁?蓝小姐,你也认识啊!就是她捡来的那个男人嘛!江飞,爱人家爱得死去活来的。我是拦都拦不住啊!为了救他,连眼睛也弄瞎了,还怀上了江飞的孩子,真是可怜,不过,人生在世,毕竟,真爱难寻嘛!她父母死的早,我这个当姑姑的不管谁管啊!除了成全,也别无他法。好了,蓝小姐,我该告辞了。”依菲儿说笑着,从沙发椅子上起身。

蓝紫韵没有想到依菲儿会送来依丽莎与藤鹏翔结婚的请贴,这个没安心的女人,恐怕她来此就是为了想气雪吟而来。

什么送礼感谢父亲帮了依氏全是一篇鬼话吧!

见依菲儿要走,蓝紫韵弯下腰身索性就提起了荼几上的那两瓶“五粮液”,一把往吴妈手里一塞。“拿回去,我们蓝家一向不受贿,我怕被我父亲骂死。”她的话不留一点儿情面,让依菲儿顿觉得尴尬,眼尾扫到了楼梯口那抹僵凝的身影,苍白似鬼的一张如花娇颜,嘴角再度扯出一记冷涩的笑痕,即然目的达到了,收不收也无所谓了,反正,他蓝天海一向原则性极强,政坛上是出了名的迂腐,固执,固板。即使是送了酒,日后也不会对她依氏有多大帮助。不要算了,她提回去自个儿喝。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要不要无所谓的。刘妈见她抿着红唇不语,知道她已经默许把酒拿回去,也就不再推托,提着“五粮液”跟着依菲儿的后面离开了蓝宅的客厅。

蓝紫韵冲着她们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调皮地伸了一下粉嫩的小舌,啐啐地骂了一句“去死。”这才拿起荼几上那张大红的喜贴,刚展开,苍劲有力的钢笔字体就印入了眼帘。

某某大酒店,中午十二点,依丽莎,江飞在此恭候各位大驾观临…妈呀!来真的啊!这藤鹏翔脑子是不是坏了,居然同意与依丽莎结婚,还把傅姐放在一边不管。

不行,她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傅姐,转过身,蹲下身子,她抻手拉开了荼几下的抽屈,正想把请贴放入白色的抽屈里时,余光扫到了一抹白色的人影正从楼梯口缓步下来,她悚然一惊,及时把那请贴丢入抽屈中,并火速地关上了抽屈。

“傅姐,饿不饿?我让刘妈给你端甜品去。”紫韵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情,疾步迎了上去。

“那个女人是依丽莎的姑姑。”雪吟走下楼来,没有理蓝紫韵讲的话,目光凝向了客厅出口处那道华丽洞空的门扉。启唇轻轻地询问着紫韵。

“嗯!”紫韵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雪吟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那个白色的荼几前,弯下腰身,拉开抽屈,从里拿出那张刚才被紫韵用心良苦想藏的请贴,请贴打开,雪吟漂亮的面孔飞速掠过千万种表情,心酸,痛楚,心碎、难过众多的感觉一齐齐涌心尖,这一生,这一辈子,雪吟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心痛的感觉,就算是当年母亲病入膏欢,即将撒手人寰,她也没有这样心碎难过过,就好似一颗心被人拿刀硬生生劈成了两瓣,撕心裂肺拼命地下咽。原来昨天藤鹏翔没有去机场,是因为答应了与依丽莎结婚。

“骗子,骗子…”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如同呓语,泪雨纷之际,那张大红的喜贴从她手指尖无力飘落。

“傅姐,不要难过,也许这只是依菲儿拿来气你的呀!”蓝紫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傅雪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只是做了一场恶梦吧!

“不要再骗我了,紫韵,他真的要跟依丽莎结婚了。”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般滑出她伤心的眸子。“为什么我苦苦的等候最终换来的一场空啊?”长久的等待,让她一颗心倍受煎熬,在知道他即将与别的女人步入结婚礼堂的时候,而且,刚才那女人还说,依丽莎怀了藤鹏翔的孩子,她有了他的孩子啊!这是她最最不能承受的。

她的心再难负荷,这种绝世的伤痛,她不想再把它憋在心里,然后,就在倾刻间把所有的悲伤与苦楚都暴发了出来。

她捡起那张大红色的喜贴,把它们撕成了一片又一片,然后,双臂愤力一掷,狠怒地喊出“我恨你,我恨你,藤鹏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纸片在屋子四处飘飞,蓝宅客厅里,就宛若下起了一阵纸片雨,她哭喊着转身就跑上楼。看着火速消失在楼梯口悲伤的身影,蓝紫韵心里难过极了,雪吟那一句“我恨你,我恨你,藤朋翔。”久久在她心头缭绕不去。

字字句句都蛰痛着她的心。“傅姐,我该怎么来帮你啊?”紫韵幽伤地跌坐到沙发椅子上。

*

幽暗的房间里,窗台前,有一抹模糊黑影,他静静地扑跪在那儿,两天了,他立米未近,端进来的饭菜原封不动又被吴妈端了出去,虽然他肚子唱着空城计,可是,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给依丽莎结婚,他想以绝食来抗议,可是,依菲儿是一个凶狠岂专制的女人,即然他不吃饭,就命令吴妈不用送饭进来了,饿他几天,看他还要不要吃?

淡淡的光亮透过窗户缝隙照射了进来,落到了他额角那一块淡淡的疤痕上,眉目黯淡无光,嘴唇也因久未喝水而干涸,他精神相当的不好,不过才短短两三天,整个仿若就瘦了一大圈,刚毅的下巴上长满了短茈,青涩一片,那么爱干净的一个男人,如今被依菲儿折磨的简直就不成人形,毒品那东西果真沾不的,一旦染上了,身心都会受到重创。

那束亮光让他的细长的黑眸微眯,他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不停地煽动。

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藤鹏翔一向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为什么会被囚困在这儿?让他们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呢?他的脑子迅速地运转,他必须要想办法脱身,他要离开这里,这种想法是那样的强烈,他想见雪吟,见他的妻子,还有他的一双儿女,虽然,脑海里,那双儿女的影像仍然十分模糊。

想到这里,他急忙从地板上站起身,由于久跪的关系,再加上自己两天未进一点食,他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整个身体麻木一片,良久,待双腿恢复了知觉,他这才攀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了门边。

抬手拍打着门板,用着那暗哑的声音冲着门外喊道“依丽莎,我答应与你结婚,依丽莎。”

藤鹏翔妥协了,依菲儿为此非常高兴,她吩咐依家所有人在吴妈的带领下操办着一场隆重的婚礼,就在明日,藤鹏翔即将与依丽莎步进了结婚礼堂。

依氏在白沙市的地位举足轻重,依丽莎因为依菲儿的关系,也算得上是名媛淑女,为了藤鹏翔而失了明,再加上藤鹏翔的真实身份前段时间暴光,所以,报刊杂志对他们的婚姻大肆喧肆。

两人的结婚典礼设在了白沙市是最有名的“香格里拉”大酒店里。

婚礼现场布置得十分隆重,香格里拉酒店大门口,酒店服务员已经用五彩的鲜花编织了大大的一个花环,花环上还绑着一些白色的漂亮丝巾,彩带,七彩的气球漫天飞舞。

酒店门口摆放的那一张巨大的彩色结婚照,是依丽莎穿着洁白的婚纱,睁着一对没有焦距的瞳仁,化着精致的妆容,小脸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依偎在一身雪白装的男人怀里,男人五官虽俊美,但,面情却很呆滞,仔细一看,就知道是电脑合成的,不过,带着祝福而来的宾客自是不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地方,也压根儿没有人会想到新郎是被迫与依丽莎结婚的。

宴会的气氛活跃而喜庆,楼上,化妆间,化妆师正在为依丽莎描画着眉眼,楼下,服务员们忙着在餐桌上摆放着碗筷以及各色饮料,餐点,绿色的草地上,牧师穿着黑色的丝袍,脖子上戴着神圣的十字架,手上拿着一本圣经,望风而立,神情喜悦地静静等待着新郎新娘的出场。

香格里拉大酒店车库里停放着许多名贵的车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白色的兰博,灰色的奥迪…从这些名贵的车辆可以看出,前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人非富即贵,依家在白沙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藤鹏翔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那身形是那么俊美,高大的身影站定在窗台前,身后的大床上放着一袭白色漂亮的新郎西服,窗外的花园里,那辆前来接他的婚车停靠了栏栅外,婚车头剪贴了一朵大大的红花,阳光照射下,看起来是那么地妖冶。

尽管婚车传来了阵阵催促的喇叭声,可是,藤鹏翔却充耳未闻,他不可能与依丽莎结婚的,绝对不可能,邪唇勾出一记淡淡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倚靠在窗台连吞云吐雾。

手机玲声响了,是依菲儿打来的电话。“怎么回事?还不过来?”她的声音总是那么盛气凌人,就象一位掌控着普天之下云云众生生死的女王,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马上就来。”藤鹏翔冷淡地吐出字,便挂断了电话。“想牵着我鼻子走,依菲儿,在我面前,你还嫩了一点。”自言自语地说完,垂下了眼帘,他吸了最后一口烟,薄唇缓缓吐出烟雾,修长的指节卷曲一弹,烟蒂从他手指上弹出,划了一个美丽的弧度抛向了花园外。

转过漂亮的身形,缓步走向了床边,伸手拿起那套白色的新郎服开门走出了那间自己居住了半年的卧室,前天,他向依菲儿妥协,依菲儿让把他释放了出来,并派人二十小四监视着他,直至现在,他门外也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守在门口。

不过,他会想办法在婚礼现场脱身,依菲儿在白沙市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公众场合,相信她也不敢胡来,这就是藤鹏翔打得如意算盘。

他拿着那件白色的新娘礼服走出依家的家厅,步入了依家的花园。

车子上已经坐了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们见他出来,一个即时下车绕到另一边,毕恭毕敬地拉开了车门,向他点了一下头。

他嘴角含笑,不露声色步进了车厢,当他刚坐定,车子就启动了,布置漂亮的花车驶出了依家的那道铁栏栅,驶向了通往“香格里拉”大酒店那条柏油马路。

前面一辆黑色的奥迪风驰电挚而来,奥迪穿越了车群,绕过了人流,只听空气里传一声划破长空的紧急刹车声,车轮徐徐翻滚,大家还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色的奥迪车辆便横在了婚车的前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才开车的壮汉不得不紧急刹车,以免撞上了前面那奥迪,惹一身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开车的男人转动着方向盘,想绕过黑色车辆而去,没想到,黑色车身主人也在操纵着方向盘,而车头笔直地对上了婚车,再次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妈的,找死啊!”开车的男人是依菲儿花了重金聘请过来的,干这种工作的人素质一向都不是很高,所以,也没什么修养,急燥之际爆着粗话。

他拼命闪躲,没想到那辆黑色的车辆象疯了一样,拼命地撞过来,最后,因为方向盘转过过慢,再加上由于想避开它,钻进了一个小角落里,车身抵住了一道废墙,这一带是违章建筑,已经被城俯规划为新城规划区了,不出半年,就会拆除,废墙被婚车狠狠一撞击,灰尘漫天飞舞,不断颤抖间似要轰然倒塌,男人吓了好大一跳,没有办法之际,只得狠踩了一下油门,车也驰射而出,那辆黑色的车辆节节倒退。

危险之际,变色车窗缓缓摇下,车窗口伸出一张男性的脸孔,他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面情是那么的冷酷,他飞速地转动着方向盘,驾驶的黑色小车也不断地向婚车再一次狠狠地撞了过去。藤鹏翔的脑袋硬生生撞到了车窗上,一下又一下狂猛的撞击,他的脑袋受到了重创,头一下子眩晕了起来。

“冲出去啊!”坐在藤鹏翔两边的男人见前面的车辆并不是开玩笑,而是一心想把他们这干人置于死地,惊慌地冲着开车的壮汉不约而同喊出。

汗水从男人额际滑落了下来,他咬紧牙关,握住方向盘的手掌收紧,方向盘扭转间,车子狂狠地冲出,做最后的一搏,如果冲不出去,身后那通摇摇欲坠的墙肯定会倒塌,厚厚的砖墙肯定会将他们活埋。

由于冲击力太猛,黑色的小车被撞开,壮汉见有了机会,从它旁边强行穿越而过。当然,这也在黑色小车的车屁股留下了几条刮痕。

墙面轰然倒塌,砖块四处飞溅,一大堆泥土砖块将那辆黑色来不及退出的小车掩了半截,里面的男人发出一声悲鸣。

壮汉正欲欣喜,没想到,车身飞了出去,他脚踩上了刹车,没想到刹车失灵,车子就这样在空中翻了一圈后扑在了地面…

空气里即刻警笛声肆起,人群开始聚拢了过来,车子不停地震动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伸出车窗,车门打开,烟雾飘渺间,一个狼狈的身形爬了出来,第二个出来了,然后,后面的就再也没有爬出来,车子在他们后面“轰”的一声爆炸了,在空气中升起了无数蓝色的火苗。

藤鹏翔是第二个爬出来的,当他迅猛地扑倒在几米之外后,车子火速爆炸,又从鬼门关处捡回了一条命。

感觉到缕缕的湿意从颊边滴流下来,藤鹏翔抹了一把额角垂落的发丝,低头一看,满手全沾满上了鲜红的血液,隐约是曾经受伤的那个疤痕破开了,整个光洁的额头血流不止,鲜红的血汁浸染着他黑色的衬衫,流淌到白色的西装裤上,白色的裤子染得血红…

他的又开始眩晕起来,猛地有一道声音响彻在他耳边缭绕不去。“傅雪吟,你给我回来,休想带着我的儿子去流浪。”

“不回来是不是?不管你去了任何的一个地方,就算是海角天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找出来。”是他悲情而无助的声音,好似一只负伤的野兽在冲着一辆飞机狂怒地嘶吼。

雪吟,傅雪吟。

第35章 恢复记忆

隐约是曾经受伤的那个疤痕破开了,整个光洁的额头血流不止,鲜红的血汁浸染着他黑色的衬衫,流淌到白色的西装裤上,白色的裤子染得血红…

“傅雪吟,你给我回来,休想带着我的儿子去流浪。”

“不回来是不是?不管你去了任何的一个地方,就算是海角天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找出来。”是他悲情而无助的声音,雪吟,傅雪吟。

头剧烈的痛楚让他捧住了脑袋哀嚎出声,脑海快速地掠过千万种画面。

漆黑幽暗的房间,他丢掉了指尖那截燃烧烬尽的烟蒂,迈着优雅的步伐,向魔鬼一样走向了躺在床那个一丝不挂,却一块黑布蒙住了双眼的女人,他以凌厉之次彻彻底底地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的申吟,她的无助,她苍白的表情丝毫不能得到他半点儿怜惜,因为,这张面孔的另一个女人背叛了他,她的姐姐背叛,他要用她把她引出来,他知道她很无辜,可是,他同样也无辜,她居然跟着他这一生最好的铁哥们儿跑了,跑得无影无踪,他恨,恨极了,午夜,全是恶梦纠缠,所以,他要报复白凤影,对,他叫白凤影,与身下的女人长着同样面孔的女人。

陡地,画面切换了,是他西装笔挺,意气风发,带着一群白衣天使神色慌乱地笔直冲进妇产科手术室的一幕,他看着手术台上躺着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医生们正在给她做着手术,她的下体血流不止,那一刻,他的泪刷刷就流了下来,他从来都不知道生孩子会是这样的一种场面,那血让他心中涌起了丝丝缕缕的懊恼与悔意,他感觉自己真的好牲畜,如果他来迟一步,恐怕就会死在这冰凉的手术台上,他的骨血,他的女人,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狂狠地一把推开了拿着手术刀子,手指不停颤抖的男人,顾不得自己市长的身份,顾不得大家惊奇的目光,他象一个黑社会老大一样冲着满屋子的医生叫嚣。“失去任何一个,我叫你们全部跟着一起陪葬。”然后,手术室一片慌乱,手术失败的医生被强行押了出去,技术高明的医生火速走了进来,接替了他的工作。

他这才走到了手术台边,望着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那是他藤鹏翔第一次落泪,为了一个女人而落泪。

“我警告你,离那个姓傅的女人远一点,藤家绝不可能接受那种身份的女人。”是藤司令威严的声音。“呵呵!”他呵呵无害地轻笑着,凉薄的唇轻轻地吐出一句。“这一生,这一辈子,我非她不娶。”语调虽轻,却带着一种能震骇人心的力量。“你说什么?”藤司令气得差一点儿就晕了过去。“逆子,逆子。”“你给我滚回H市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北京城。”他冷哼一声,转身潇洒离开,离开了北京城的那座老宅子。

“傅雪吟,你给我回来,回来啊!休想带着我的儿子去流浪,如果你离开了,就算是海角天崖,掘地三尺,我也会将你们找出来。”他扑跪在机杨的地板上,望着那辆不断升上天空的飞机,无助地悲鸣,那一天夜晚,他一个守在了雪吟离去的房间里,看着窗台上她亲自划下的句子“是非恩怨了随风飘。”恩与怨,纠与缠即将不复存在了吗?雪吟,你好狠的心哪!他喝了一夜的酒,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他是一个被心爱的女人抛弃了的男人,被社会遗弃的男人,不管身份、地位怎么地显赫,不管事业如何地成功,但是,他的心终究是孤寂的,镜子里倒映的男人满脸颓废,黑色的发丝染上了白霜,渐渐银色发丝缠绕,他为了她一夜间白了黑发,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蛰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象播放影片一样一幕一幕地划过,是那么清晰,仿若鲜明如昨日。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记不起来曾经的点点滴滴。”这是他对她说过的话,至今还记忆犹新。“为什么你要将我忘记?难道我们曾经所经历在你心灵上都留不下半点痕迹吗?”是她伤心欲绝的容颜,他心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与她重叠了,是她,雪吟,他今生最爱的女人啊!他怎么能够让她如此心痛,如此心碎呢?心,似万箭穿心一般噬骨地痛着,他想起那场与暗帝的搏击战,那是过年,由于部份警员贪生怕死纷纷请假回家过年,他只带着为数不多的兄弟亲自去了硕头想来个人脏俱获,没想到,暗帝早就安排好了,他们去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警局里,他们安插了眼线,让他们中了计,那一枪打在了他的胸膛口,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他捧着剧痛无比的头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要去哪里?头上还有伤。”一名围观群众见他双眼迷离,以为他神智不清,又见他额头血浪如注,好心地上前抚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没有回话,只是甩开了那个好心人的手,然后,踉踉跄跄地向前迈着步伐,他要去找雪吟,找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够忘记她?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呢?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艰难困苦,好不容易才能厮守在一起。

他不理身后警察的吆喝,不理指着他的身影纷纷议论的人群,也不理他们坐的那辆车为什么会在瞬间引爆?不去理那辆黑色的小车为什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导致这一场车祸发生,两死两伤的命案,这些统统都与他藤鹏翔无关,这一刻对于他来说,雪吟对他才是最重要的,这么长一大段时间里,他一直就扮演着江飞的角色,他再一次伤了雪吟,还有他的儿子念乃,念乃,那是他的骨肉,他与雪吟爱情的结晶。

他忍住了脑袋剧烈的疼痛,独自一人奔跑在了大马路上,不顾来来往往车辆及人群对他投去了奇异目光,他跑到了蓝宅,迫不急待地拍响了蓝宅的大门,来不及去理睬刘妈惊愕的目光,直直就奔向了蓝宅的客厅。

“雪吟,雪吟。”他呼唤着她的芳名,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静静的空气以及风儿缠绕的声音。“刘妈,雪吟呢?雪吟呢?”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他的心呈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他不确定她还是否能原谅他?在他再一次伤了她的心后。他双手握住刘妈的双肩,不断摇景着她,疯了似地质问着她。

藤鹏翔一脸是血的样子吓坏了刘妈,刘妈呆愣了半秒,惊骇中终于吐出“傅小姐回去北京了,小姐去送她了,刚去了机场。”闻言,藤鹏翔一把丢开了刘妈,转身象一阵旋风般卷走了,象来时一样,刘妈望着他卷起的背影,一脸惊云地摇了摇头,终于记起来了,但愿傅小姐还没有上飞机吧!这对年轻人真够折磨人的。

当藤鹏翔风风火火赶去机场的时候,飞往北京的航班飞机已经起飞了,紫韵一脸失落地站在了飞机场,仰起脖子,看着飞机的螺旋浆缓缓转动,她不停地挥着手臂向雪吟告别,尽管她不一定会看到,可是,她还是依依不舍,她喜欢傅雪吟,人生的际遇是非常奇妙,她真心把她当亲姐姐来对待。飞机开始起飞了,紫韵低下头,心情沮丧起来,她能够感受得到雪吟的痛苦,有情人不能在一起,让她心里万般感叹,她也准备原谅张毅了,因为,雪吟的事情让她懂得珍惜眼前的生活何其重要。

“雪吟呢?紫韵。”正在她伤心之余,有一支非常强健的手臂横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削瘦的双肩,语气是那么焦灼。蓝紫韵抬起头,视野里即刻就倒映出了一张染血阳刚的容颜,左脸颊上全是血渍,经风一吹,干涸在了眉毛边,变得成了无数小黑花,新的血液又从伤口处涌了出来,由于血迹太多,所以,只能隐约估计是眉眼上方受了伤,衬衫由于是黑色的,即使是染浸了,也无法清晰看到,倒是白色的裤子,全是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虽然如此狼狈,可是,他的五官仍是那么棱角分明,俊逸阳刚。

他这个样子吓了紫韵一大跳,今天不是他大婚之日吗?他怎么会满身是血地出现了机场呢?紫韵呆愣在了原地,发出一个字音节,因为,她还没有从他全身染血,象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与敌人恐怖的斗争一样。“雪吟呢?紫韵。”见她凝望自己一语不发,藤鹏翔再一次狂慌地问出。

“傅姐上飞机了,刚上去。”紫韵回过神来,指了指从头顶掠过的那架飞机。

“不…雪吟,雪吟。”藤鹏翔松开了紧紧地握住紫韵肩膀的大掌,抬起头,眸光仰望向了那辆越飞越高的飞机,然后,他象得了失心疯一样开始追着那辆飞机跑,并且,掏出依袋里的手机拔打着她的电话。“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一个机械冰冷的女音让他的沉入了冰谷,他拔打着她手机,一遍又一遍,尽管手指都拔通了,可是,得到答案仍是前台小姐那冰冷无情的女音。

这一幅画面是那么地熟悉,四年前,傅雪吟带走了他的儿子,他也是这样站在人海里,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望着那架越飞越高的飞机,冲着它象一只狂兽一样地咆哮。“傅雪吟,你回来,海角天涯,掘地三尺,我也会将你找出来。”但是是,今天,他没有那样狂狠的语言,在经历了数番人事变迁,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以后,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他爱她,他想见她,他要告诉她,他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她们之间经历的点点滴滴。

看着藤鹏翔如此疯狂狼狈的一幕,蓝紫韵深深震骇了,他终于恢复了记忆,可是,傅姐却走了,原来,藤鹏翔不是一个负心绝情的人,如此痴情的男人恐怕世间难找。

紫韵追着他的步伐而去,她们两个一前一后跑出了机场,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

眼看着那辆飞机越升越高,绕进了白云深处,与朵朵白云相绕,最终失去踪迹,他伸出一双双臂张开五指,愤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从他指尖绕过的,只有凉凉的风儿,给他一种凉嗖嗖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负疚感一齐齐涌心尖,只觉喉咙处一片火辣,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溅了一地,鲜血在地面上喷洒出一朵红菊花,金灿灿的阳光照射下来,那红菊花渐渐浮起了一层透明的水色,扑通一声,他高大的身影无力地扑跪在地,眼泪再也止不住从他染血的眼角汩汩滑落而下,雪吟,你可还会原谅我?这是他第二次为她流泪,第一次,是看着她躺在了那冰凉手术台上生念乃的时候,雪吟,他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将她忘记?

紫韵奔至他身后,看着扑跪在地的俊美身形,喉头一阵紧缩,看着地上那朵金红菊花,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在她的心目中,他藤鹏翔就是一个负心汉,他居然为了依丽莎而弃孩子与妻子于不顾,如今,她才知道,不是不爱,而是造化弄人啊!失去记忆并非他所愿,恢复记忆,如今,记忆恢复,恐怕这一刻正有一把刀在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那颗心。

藤鹏翔象一只负伤的野兽,就这样低着头,任眼角的泪水汩汩滑出眼眶,顺着鼻染参进了薄唇里,这是爱情苦涩的味道。

他撑着地面的手掌开始颤抖了起来,整个身体象筛糠一样,他知道自己的毒瘾犯了,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恢复了记忆的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公众人物,不能在这种地方失了形象,他即然没有死,就还是海洲市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公安厅厅长。

紫韵见他整个身体抖过不停,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抚起他,而他狠命地咬着牙,用着坚强的意志强忍身体里毒虫的侵袭,性感的薄唇开启。“紫韵,带我去见你爸。”“好。”蓝紫韵看着嘴角浸染的血丝,想也不想爽快地回答,聪明如她,她猜到了藤鹏翔遇到了困难,要不然,以他高傲如王,不可一世的性格,他断然不可能要去找她父亲蓝天海。

第36章 是梦吗?

隆重的婚礼现场,结婚进行曲缓缓飘弥在空气里,宾客早已满座,一身洁白婚妙的依丽莎由吴妈搀抚着一步一步从化妆间走了出来,走向了千万宾客,走到了阳光底下。

她的眼睛仍然没有焦距,只是,化得极精致的面容上浸着幸福的笑容。

依菲儿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袍,化着与衣服同色系的淡妆,与宾客们寒喧之际,她不止一次低下头抬腕看表,见新娘久久未曾现身,心也开始焦灼了起来,毕竟,是做贼心虚吧!再说,据传言,藤鹏翔并非一个泛泛之辈,她也不过仗着他失去了记忆才敢对着他胡作非为,要不然,给她依菲儿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子折磨他,为小侄女儿出气。

他爷爷是京都高官,尽管他已经撒手人寰,可是,依菲儿在江湖上漂了这么久,那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

虽然藤司令逝世了,可是,他许多人脉关系还在,更何况,真正的藤鹏翔对国家是有功绩可言的,他是在与暗旁一场战争里差一点儿丢了性命,可谓,人民的英雄。这人民的英雄被她那样用毒品来控制。

身着黑袍的牧师催了几遍了,可是,依菲儿笑容可掬地让他等一等,她已经拔打了那几个保镖的电话好几遍,回给她的都是一句“你拔打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拔。”

可恶,这些人拿了她的钱是怎么办事的?只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让他们接过人却近半个小时都还没接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她突感左眼皮跳得厉害。

“听说市中心出了车祸。”“是吗?可有伤亡?”有两位宾客在人群中悄然耳语的声音飘入她的耳膜,她捏握着手机凝神听着。

“两死两伤,听说小车都翻了起来,要不是那两个及时爬出来也会没命,小车都引爆了呢!”听了这两人的耳语声,依菲儿心都凉了半截,这三个保镖的电话都不打通,莫非是出了车祸,妈呀!千万不要啊!新郎久久不曾在婚礼现场现身,众多的宾客都开始起了疑,最开始还能给依丽莎几分面子,后来,有的等得不耐之际,干脆就头挨着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依菲儿看了心里更是焦急了万分,依丽莎张着一对无彩的瞳仁,由吴妈牵着小手站在红地毯的另一端,久久听不到藤鹏翔的声音,她的心也一寸一寸地变凉。

突地,警笛声响彻在空气里,由远而近,这种声音总是让人神经崩紧的,谁人不知道这是警局出动人马在抓捕犯人的声音呢?这种独特的声音让婚礼现场的气氛变得凝重。大家把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的那条宽敞的柏油马路。

视野里,一辆绿色的小车呼啸而来,警笛声渐渐拉大,巨大的响声犹为刺耳。小车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门口停靠了下来,警笛声止,车门被人拉开,几名警察从车子里纷纷走了出来,个个满脸严肃而冷酷,丝毫不为现场的喜庆气氛感染分毫。

他们迈着彻健的步伐,笔直地走到了那位穿着婚纱的新娘面前。“请问你是依菲儿女士吗?”声音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冰,因为,他们是公安执法人员,人民的公仆。

“我是。”依丽莎不知所云间,依菲儿已经挡在了侄女的面前,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车子出了车祸,还不敢确定是不是她派去了那几个保镖出了事?即使是,他们无凭无据是不敢怎么样的?警察也讲究证据不是吗?

警察闻言,抬起头,凌厉的眸光扫向了她,这名穿着华丽衣衫的富贵太太,依菲儿。

“你好,依女士,请给我们走一趟吧!这是逮捕令。”冷嗖嗖的话言袭了过来,一句警察把一张盖有白沙市公安局鲜红印章的纸张亮在了依菲儿的面前,公然告昭着世人依菲儿可恶的罪行,对她的行为真是厌恶到了极点。法网灰灰,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