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菲儿看着那张逮捕令,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身体象筛了糠一样抖动。当带着银光的手铐“匡当”一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她这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后便开始疯了似地叫嚣。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犯法,我是良民,你们凭什么抓我?”她的声音非常地尖厉,就象是一只负了伤的母狮,在做着最顽强的抵抗。

“哼!”拉着她手臂的警察发出一声冷哼,嘴角浸出了一抹冷笑。“证据会有,至于如何抓你,你先跟我们回警局再说,你的事情很多,问题也很大。”说完,向同伴使了一个眼神,两名警察架着她的手臂,强行把她拖离了婚礼的现场。

“不,你们放开我,我没犯法,你们这些臭警察栽赃陷害。”依菲儿撕心裂肺的谩骂声渐渐远去,她被警察强行拉进了警车,警车启动,车轮迅速翻滚,警笛声又响彻云宵。

“姑姑,姑姑。”这一刻,惊慌失措已无法来形容依丽莎的心境,她眼睛看不见,向着姑姑声音消失的方向,她挣脱了吴妈牵着她的手掌,跟跟跄跄的追了过去,然后,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面…

谁都没有想到依丽莎的婚礼会是她姑姑依菲儿,那个昔日扬武扬威的女人自掘的一个坟墓。

*

蓝宅、一间非常隐蔽的房间,一团黑影隐没在黑暗的角落,他的身体似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咬他的心,他的肉,他狠狠地捏握着拳头,不在乎指甲会深深陷进血肉里,这种痛,是依菲儿给他的,这种奇耻大辱,他一定会加倍偿还。

毒瘾又发作了,已经连续两次了,他只能缩躲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用着坚强的意志努力地与海洛因辛苦作战。

汗水一颗一颗晶莹剔透,从他光滑的额角滑下,他气喘如牛,额头青筋乱跳,太阳穴突突地跳,双眼布满了血红,如一只受伤的野豹正在拼命地与想撕碎他身体的敌人顽强地抗争。

他身体的血液开始逆流,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人世间有几位能够熬得住,可是,他知道,毒品的危害,作为一个市长,他曾在监狱里看到过那些被毒品腐蚀了灵魂,摧毁了肉身,精神崩溃的人们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多少人为了它倾家荡产!多少的人为它而家庭破碎!

多少人为了它而家破人亡!他藤鹏翔,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成为它的奴隶,绝不!绝不!正是因为他身受其害,所以,才坚定了他誓死要除掉张云豪,除掉这万恶魔鬼的决心。

虚掩的房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束光亮照射了进来,映照在了他血红的双眸中。

让他轻轻地阖上了纤长的睫毛。进来的是蓝天海父女,他们身后跟进来了一位身穿白袍的医生。

医生大约五十开外,手里还提着一个医药箱。

他早已为藤鹏翔检查了身体,告诉他如果他能熬过去毒瘾发作三次,那么,他就有救了。

“藤鹏翔。”蓝紫韵见到紫青的容颜,染血的瞳仁,吓得赶紧用小手捣住了小口。可能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犯了毒瘾的人会如此骇人吧!他整个英俊的面容汗水不断滴落,坚毅的下颌骨崩得死紧,全身也不停地抽搐,一双大掌捏握得格格作响,傅姐如果看到这样的场面,会是多么地心痛啊!

“老爸,李医生,给他打一针吧!”蓝紫韵一向心地善良,见藤鹏翔深受折磨,心口象一根毒针在绞动,难受极了。她无法坐视不管,所以,她向蓝天海与李医生开了口。

蓝天海戴着金边眼镜,满脸凝重,嘴唇紧抿,他双手紧握站原地,没有说一个字,见蓝书记不开口,李医生也不敢有所行动。

“老爸,给他打一针吧!他会熬不过去的。”

“不用,不用,紫韵,蓝书记。”藤鹏翔一口钢牙咬紧,抬起头,甩开垂落在额头上那一绺黑发,随着这一甩,发丝上洒落了些许的汗珠,可见他抗争的是多么辛苦。

他黑亮的瞳仁迎向了蓝天海,他知道蓝天海会熬不过他女儿,最终同意李医生为他注射一针,可是,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就好比是一个恶性循环,今晚,他必须用自己坚强的意志来战胜海洛因,必须,他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是一位风糜战场的特种兵,岂会被一些小小的白粉打倒?不战胜它们,他藤鹏翔誓不为人。

蓝天海看懂了藤鹏翔黑亮瞳仁里闪发出来的决心与斗志,是的,藤鹏翔不是别人,他曾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在军人面前,任何事物都会黯然失色,包括括万恶的毒品,海洛因,大麻,白粉,冰口毒…蓝天海没有看错,藤鹏翔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所以,他才会在自己都遇到一系列问题之际还伸出援手帮他,当然,他也有一己之私,希望藤鹏翔官复原职后,能够抚他一把,他不想再升职,只想保住目前的所有。

对于藤鹏翔誓死与毒魔作战的举止,蓝天海的眸光里浮现了些许的赞赏神彩,他相信,他会熬不过去,不过,心也揪了起来,如果他无法挨过那极致的痛苦…

*

终于,藤鹏翔不愧曾被藤司令曾送去当过几年特种兵,他赢了,他从那极致的痛苦深渊里抽身而回。然后,果断地他就去书房里找了蓝天海。

书房里

他站在窗台前,手指尖夹着一根香烟,中华牌,软包的,没有点燃,只是用手指把它们夹住,那是刚进来的时候蓝天海递给他的,他静静地听着蓝书记的话,默默地凝神听着。

“依菲儿已经被捕了,警察局审问了她毒品的来源,她说是在一位小伙子那里买的,可是,她说不出来具体的人物,于是,警察局便派人前去调查,这才发现原来她不止自己吸毒,还携藏了部份冰口毒,这部份冰口毒,再加上她对你逼迫,囚禁,强行注射毒品的行为,就可以判她个十年八年,开那辆黑色车的男人死了,当场七孔流血而亡,事前已经服了剧毒,鹤顶红,与先前来刺杀你的那两名歹徒一样,死于同一种手法,不管事情成功于否,最后都是一条不归路,顺着这条线索,警方大致判断,这些都是大毒枭张云豪设计加害你的阴谋,张云豪知道风声紧,海洲市的娱乐场所,他已经停业了好几家了。”

听了蓝天海的话,藤鹏翔静静地沉思着,他一声不响地把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再轻轻地释放出烟雾,就象是吐出心中沉重的污浊,一口一口,如缕如缠。

蓝天海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就完这一席话,便拿起一本书翻看,他并没有把书打开,视线一直就凝定在了藤鹏翔高大健硕的身形上。

五分钟后,藤鹏翔手上的香烟燃烧烬尽,他掐灭了烟蒂,火星子灼痛了他的手掌心,可是,他无暇去顾及这轻微的疼痛,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张云豪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他俨然成了暗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把他弄死,暗帝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那个男人曾让他妻离子散,让他家破人亡,这一笔一笔的债,他都会全数讨回来。

他会把暗旁送进监狱,终老一生,为他作恶多端的行为买单。揪紧着掌心里那截烟蒂,狠狠抬指一拧,还在冒火星子的烟蒂硬生生在他掌心断成了两截,白丝从烟蒂破了地方露了出来,一丝一缕,纠缠得紧。不多时滚出出来,就好比是暗帝被砍落的人头。

“暂时不要把我恢复记忆的消息透露出去,依菲儿的变态心理,绝非婚姻离异那么简单,蓝书记,你最好派人去搜查一下依氏集团,她即然自己也吸毒,又藏有大量的海洛因,恐怕依氏集团也未见得那么干净。”

“好,我会依你言行事的。”蓝天海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你恢复记忆这件事情不曝光,那么,你的身份…”

蓝天海还没有说完,藤鹏翔已经抢他的话开了口。“我想回北京去,毕竟,我离家真的太久了,太久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难以忽略掉心口那缕疼痛。

现在,他真的很想见雪吟,想见他的儿子念乃,还有冬菲的女儿霓儿,也是他雪吟视如己出的女儿,他停顿了半秒后又继续说道。“组织上,我会率先与他们联系。”瞧!象搞地下工作一样,不过,邪压不过正,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藤鹏翔深深地相信,他会把暗帝一干人等全部一网打尽。

“我估计,张云豪的势力很广了。我受伤失忆的这段时间,差不多又过去了半年,他的那张网早已铺开,说不定,很多集团都是挂羊头买狗肉。所以,蓝书记帮了我,也就等于是与暗帝为敌,白沙市也许也有牵连在内的集团,还望蓝书记你自个儿小心警慎行事才好。”蓝天海帮助了他,他不想让他处于危险,所以,临走时不忘提醒着他。

“放心吧!你尽管回北京去,我们同为人民的公仆,哪有不站在同一条战线的道理,把张云豪绳之以法,那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蓝天海一脸义愤填膺,人不会未卜先知,如果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自己的女儿会为了这件事情深受伤害,甚至会扭曲一生,断送她一生所有的幸福,他还会不会义不容辞,截钉截铁的说出这番话呢!

这时,紫韵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好象刚出去散步才回来,年轻的脸庞上还滴淌着汉珠,是那么青春焕发,富有活力。

“老爸,聊完了吗?该开饭了。”她扯唇轻笑,藤鹏翔恢复了记忆,她本想打电话告诉傅姐,可是,被藤鹏翔拦了下来,他对她说“我暂时还不想告诉她。”“为什么?”即然爱她,就应该立马让她知道啊!“我不想打草惊蛇。”当他薄唇轻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蓝紫韵这才恍然大悟,对呵!万一暗帝知道了,藤鹏翔岂不更危险了。

“紫韵。”藤鹏翔凌厉的视线定在了紫韵青春洋溢的面容上。“明天,我希望你能随我去一趟北京。”“噢!”蓝紫韵没有想到,藤鹏翔会这么快就有回北京的念头,他还要她一起去,又要见到傅姐了,还是把藤鹏翔亲自送回她的怀抱里,想到傅姐喜笑颜开的面容,她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好啊!没问题。”

*

临走时,藤鹏翔去了一趟依家,由于依菲儿犯事被抓入狱,依家整座庭院弥漫着凝重的气氛。他步进依家客厅的时候,依丽莎正在客厅里坐立难安,她拄着拐杖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吴妈,是你吗?”听闻脚步响,依丽莎蓦地抬起头来,她的视线明明就定在了他的脸上,可是,眸光里仍然一片黯淡。

“吴妈,是你吗?”依丽莎精致的面容布满了焦灼,为了依菲儿入狱的事情,她愁得几顿饭都没有吃了。

“依丽莎。”暗哑的声音袭上了耳膜,依丽莎听着这记熟悉的声音,整个身形一顿,面色一僵,然后,她发白的嘴唇开始颤抖了起来。“江飞。”她呼唤着这个名,腿便急切地向前迈了一步,扑进了藤鹏翔的怀里,深深地,紧紧地,狠狠地拥抱着这个男人,她一直都为他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回来了,呜呜。

藤鹏翔没有动,任由她搂着,垂下了眼帘,看着她眼角不断下滑的泪珠,丝毫也激不起他半点儿的怜惜。

“我不是江飞,我是藤鹏翔,是傅雪吟的老公,我来只是想对你说一声,你姑姑恐怕出不来了,依氏你就好生照管着吧!”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她,想让她断了一切的念想,无论是耍尽心计留住他,或者是想方设法去狱里捞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依菲儿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听了藤鹏翔这番云淡风清的话,依丽莎小脸刹那僵凝,泪珠挂在了她苍白的小脸上。

“是你把她送进狱的?对不对?”面对依丽莎的质问,藤鹏翔并没有开口,见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依丽莎的一颗心顿时如掉入也冰窖里。姑姑一旦入狱,她依丽莎这辈子也完了,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所有的一切,而这个男人还是要绝决地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恨,瞬间就积聚在了心底。“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情绪激动地冲着他冷喝了起来。“她是我姑姑,也是你的恩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啊?”嘶吼着,她丢开了手中的拐杖,五指收握成拳开始疯了似地捶打着他的坚实的胸膛。

藤鹏翔抬起手臂,没有一丝犹豫就捉住了她乱动的手腕。“恩人。”他咬牙吐出,真是痕恨这两个字到了极点。“是的,我不可否认,你救了我,两次救我于危难,可是,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毒品,禁囚,那种侮辱,我藤鹏翔终生难忘。如果你曾对我有恩,这种恩情,我早用妻离子散的代价将你全部还尽,依丽莎,你知不知道感情不可以勉强?它更不可以拿来报恩,我不爱你。”想起依丽莎为了与他结婚所做出一系列的疯狂行为,藤鹏翔就恨得牙痒痒的,如果当初,她救他之际,就对他说了实话,他也不可能把雪吟伤得那么伤,还差一点儿再次与她失之交臂,要不是那场车祸,他恐怕都要做一辈子的江飞,扮演着一个与他毫无半点关系的人,活在一个悲惨的世界里。

想起这些,藤鹏翔心里充斥的全是满满的恨意,是的,正如他所说,恩情,这两个字早在依丽莎使用一系列卑鄙里消失殒尽了。

剩下的就有恨与怨了。

“你以后最好好自为之。”他一把推开了她的身体,依丽莎没想到他会推开她,猝不及防,她跌倒在了坚硬的雨花石地面,然后,耳边响起了他离去的步伐声响,他要走了,他要离开她了,她依丽莎如今是这么地可悲,惊恐中,她顾不得被摔得的腿脚,爬起来急忙就追了出去,一把抓住了藤鹏翔的衣袖了。“藤鹏翔,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啊!”藤鹏翔由于被她扯着衣袖,被迫停下了步子,他税利的眸光向她腹部处扫去,那里的平坦让他眼底浮起了一缕冷现。“依丽莎,我不会相信,即使是那晚我碰了你,即使是你真的有了孩子,我也绝不可能要的,如果真有了,你最好去医院把他打掉。”

他的话是如此冷血无情,依丽莎下了心就凉了,凉到了心坎里,她捏握着藤鹏翔的手指不自禁松开,然后,藤鹏翔冷哼了一声转身毫无卷恋地离开,因为,依氏两个女人对他做妯的事情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他恨极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无助感觉。

“藤鹏翔,你没有心。”她狂恨地喊出,良久,终于呜咽出声,到底是哪里错了?她爱他,有错吗?当然没有错,终其一生她都不会明白,感情无法勉强这句话,她的占有欲太强,她给的爱太重,不惜让人家家庭破碎也要生死相依,这种情感不被苍天所包容与保佑,所以,她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是的,藤鹏翔是没有心,因为,她不是他所爱的女人,即使是她有了孩子,他也绝对不会要。

*

第二日,藤鹏翔带着蓝紫韵飞回了北京,为什么要带紫韵回去呢?因为,他现在并没有恢复记忆,所以,又想回家与亲人团聚,很多事情难以自圆其说,有了紫韵在中间帮衬着,他也好顺理成章与雪吟相见。

一大早,雪吟就把两个孩子送进了幼儿园,藤鹏翔虽然与依丽莎结婚了,可是,再怎么心痛,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现在的她,没有工作,也不想去找份儿工作,藤司令逝世后,留给她的遗产很多,这辈子都吃穿不愁,可是,中森集团名为她公司,她还不知道公司的门朝南朝北呢!所以,她联系了陈律师,陈律师告诉她,她可以进公司做事,并且,凭着百分六十分的股份,还可以坐上中森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可是,她傅雪吟只是一名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对于自己没有信心能够胜任,只得做罢,估摸着,还是可以进公司做一名小职员,从最底层找拼走,也好学一点儿经验。

拿起刚从店里买回来的那束康乃馨,走向了窗台前,把花束插进了花瓶里,再端起一盆水,把水浇到了花朵上,粉红色的花朵看起来更加地鲜艳了,这时候,手机玲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她放下了水盆子,用毛巾擦干了手指上的水,这才从衣袋里掏出手机。“喂!紫韵。”

“傅姐,我来看你了。”“啥?”傅雪吟一惊,她才刚离开白沙市几天,紫韵就过来了,她觉得她一定是开玩笑的。所以,就清了清嗓子才说。“好啊!我来接你,你在哪里?”

“刚下飞机,快说,你家的具体住址,我给你带来惊喜了。”蓝紫韵话音里带着无比的喜悦与兴奋。惊喜,下飞机,这些字眼让雪吟惊疑在了原地,这丫头,这玩笑开得也有点儿过火了吧!“傅姐,你不相信吗?我真的来了,快说具体地址啊!”“噢!”傅雪吟这才急忙把自家的住址报了出来。

然后,她就端着一杯徐管家煮好的咖啡站在了窗台前,静静地看着窗外那轮阳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蓝紫韵的电话,让她又想到了在白沙市的一切,想到了藤鹏翔,还有那个令她心碎的婚礼,明明是她的老公,最好却要拱手相让,只因,他把她们曾经的一切全部忘记。心,又噬骨地疼痛了起来。

不多时,院子外就驶进来了一辆绿色野的,喇叭声肆起,仅止片刻,她就看到了从野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苗条的女人,女人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穿着一件粉色的风衣,灰色的短裙,紫色的紧身裤,黑色发亮的靴子,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阳光,青春勃发,同时,年轻的身影与脸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瞳,是紫韵,尽管她与藤鹏翔最终不能团聚结局,但是,她仍然感激紫韵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真的来了,脸上扯出了一朵笑靥。这是她这么几天来的一个笑容,即使是面对念乃与霓儿的时候,她也笑不出来。

把咖啡杯放在了窗台上,转过优美的身形,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去。

当她的腿刚迈进了客厅,就听到了福伯兴高彩裂的声音从花园里传了进来。

“少奶奶,是少爷,少爷回来了。”福伯高扬的声音里蕴含了难以掩盖的喜悦。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她又产生了幻觉,因为,昨天晚上的梦里,她就梦到了藤鹏翔风风火火地下了飞杨,直奔家里,见到她的那一刻,紧紧地把她拥入怀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她拼命地摇着头,狠狠地回抱着他。

然而,醒来后,却是泪湿衣襟。

第37章 给我住手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她又产生了幻觉,因为,昨天晚上的梦里,她就梦到了藤鹏翔风风火火地下了飞杨,直奔家里,见到她的那一刻,紧紧地把她拥入怀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她拼命地摇着头,狠狠地回抱着他。

然而,醒来后,却是泪湿衣襟。她狠狠地握着手指,就那样定定站在客厅里,视线却一直就望着客厅的门口,因为,福伯的话让她无法再移动分毫,她就那样站着,笔直地站着,也静静地等待着。

首先闯入她视野的并不是期望中的他,而是紫韵喜笑颜开的漂亮容颜。“傅姐,我把藤市长给你带回来了,呵呵!”紫韵说着就把身体闪开了,她身后的藤鹏翔,正踩着稳健的步伐步入客厅。灼烈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在了雪吟白皙的容颜上。“少奶奶,少爷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福伯跟着藤鹏翔的身后,手上提着藤鹏翔的一支行李,脸上浸着笑容,高兴地手舞足蹈连声说着,少爷没死,还毫发无伤地回来,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奇迹,真的感谢上苍让少爷还活着,他与少奶奶,与两个孩子终于可以一家团聚。

缠绕在这宅子里愁云惨雾也该散去了,从此,雨过天晴。

雪吟看到他的那一刻,没有太多的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想到紫韵会把藤鹏翔带回北京,带回这座庭院,所以,就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在虚空中与他灼烈的目光交集,粉嫩的花唇颤动着,可以看得出她是多么地激动!激动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瞳眸闪现出一抹希冀的光芒。

“福伯,谁来了?”徐管家从隔壁饭厅转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壶烧开的水,当她看到了客厅里那抹高大冷峻的身形时,用另一支手揉了揉眼睛,稍后瞠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了,是藤市长吗?那个早去黄泉的男人。

“傅姐,没怪我吧!那个婚礼出了一些…意外,藤市长到北京来出差,我们在飞机上碰到的,无意间聊起了你,所以,我就把他带了过来。”蓝紫韵撒了一个小谎,因为,为了藤鹏翔目前的险境着想,她隐瞒了雪吟藤鹏翔恢复记忆的事实。听了紫韵的话,雪吟目光中的那缕希冀一点一点地隐去,扯唇,深呼吸,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噢!是这样。”雪吟吸了吸鼻子,硬是强逼退眼睛里的那一抹氤氲的雾气。

“没事。徐管家,去买一些菜回来。”她转过身子,吩咐愣在了原地的徐管家。“噢!好。”徐管家喜孜孜地放下了荼壶转身拿着菜篮子出了门。

福伯命人把行李箱提到了主卧室去。藤鹏翔看了雪吟半天,走近她,对她抱歉地说:“雪吟,不好意思,那个婚礼并没有完成,我并没有娶依丽莎,只是,目前,我的记忆并没有恢复…”这并不是最要紧,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是,至少,他没有与依丽莎结婚,他还是她傅雪吟的老公,他愿意回这个家,雪吟觉得这项事实高兴到足已让她想就此死去。

雪吟让藤鹏翔出差的这段日子就住在这座庭院里,藤鹏翔也欣然接受,并且,与她过着相见如宾的生活。

下午,福伯把两个宝贝从幼儿园接了回来,他们回来的时候,藤鹏翔与蓝紫韵还在庭院聊天。“爹地。”一声清脆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顿时划破了花园里的宁静。

藤鹏翔抬起头,视野就出现了两个小巧的身影,孩子的五官极其地漂亮,正犹如他的翻版,他穿着一套雪白的小西装,还带了一个小黑领结,发质很好,这一点继承于他,他走了半年,念乃也长高了,还有他手上牵着的那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梳着两条小瓣子,眼睛乌黑发亮,白色的毛线衣衫,花格子背吊裙,象一个芭比娃娃,霓儿,冬菲的女儿,他仿若还能听到霓儿伸出一双粉嫩小手,张嘴呼喊着“爹地”,脸上挂着泪珠的模样。

为了救霓儿,当时,他把命都豁出去了,还好,小霓儿终于平安回了家,看着这一双儿女向他奔跑了过来,他张开了双臂,把他们狠狠地搂进了怀里,那一刻,他的眼睛湿润了,要不是他命大,这一生,这一辈子,他就再也见不到这对儿女,还有雪吟了。

“我好想你,爹地。”俩孩子紧紧地搂住了藤鹏翔,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爹地也想你们。”藤鹏翔的双臂死死地搂住两个宝贝,良久良久都不曾想要松过,因为,他想感受一下两个宝贝在他怀中那种真实的感觉,不是这几天来噬骨的幻想。

这是蓝紫韵第一次见到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就喜欢上了,这也许是一种缘份,让她与他们这一家子就此结下了很深的情缘。

藤鹏翔自从下午两个孩子回来,就一直与他们玩在了一起,远远地,雪吟看着他们玩在了一起的画面,心中感叹着再一次落下泪来,藤鹏翔记忆虽然没有恢复,可是,给人的感觉,他好象十分爱这两个孩子,可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紫韵不是说他只是来北京出差吗?出差是要离开的,姑且不要去想这些了,还是抓握住眼前的幸福吧!

两个宝贝的房间里,霓儿与念乃吵着要让爹地给他们讲故事。雪吟笑脸吟吟走进屋来,把霓儿抱走了。然而,儿子念乃并不放过他,仍然吵嚷着要他讲故事,藤鹏翔好久不曾享受到这份天伦之乐了,他手掌中拿着一本童话故事,是一本格林童话。

“花仙子与绿拇指恶魔成了天敌,从此,花仙子辛勤种植,让花姑娘们浇水灌溉,没过多久,花仙子管理的土地上鲜花遍开,蝴蝶前来采蜜,蜻蜓四处飞舞,反观绿拇指那边,却是一片绿绿的草地,连一朵花也没有盛开出来,绿拇指怒了,把派去终日种植花草的奴隶召来,问他们为什么自己的土地上一朵花也没有,而花仙子那边鲜花开得遍地都是…”讲到这里,他斜眼看了一眼怀中的儿子,只见念乃双眼皮已经阖上了,却又强行睁开,打着哈欠。“念乃,睡了吧!明天再讲,好吗?”

“爹地,你向念乃保证,你不能离开,永远都不能离开。”小念乃拉着藤鹏翔的大掌,张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父亲要求,因为,他真的怕爹地转眼间又不见了,这半年来,她与霓儿没有爸爸,在学校受够了欺负,就象是普罗旺斯那几年一样,为什么他的爸爸总是消失呢?没有爸爸的日子,妈妈总是以泪洗面,清晨总是看到妈妈的眼睛红红的,很多时候,他跑上去抱住了妈妈,心疼地问着为什么?然而,妈妈总是回答念乃,眼睛进沙子里,可是,念乃已经四岁多一点点了,他知道不是,那有风沙经常吹进眼睛的道理,更何况,又没有起风,那来的沙子呢?

藤鹏翔不是一个感性的男人,可是,听到念乃如此舍不得放开他的手,就仿若放下了,再度睁开眼睛,他这个爹地就会凭空消失了般,凝望着儿子期待的目光,藤鹏翔心底划地一缕伤痛。

“不会了,爹地不会再离开你们,念乃,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他不在的时间里,他们母子肯定受了很多的苦,很多的苦。想起这半年飘泊的生活,想起爷爷的去世,藤家的衰败,他的心真的好不是滋味,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在哪里,他甚至将这里人与事,将与他关系最亲密的人全部忘记,他无法原谅自己了。俯下头,他吻了吻念乃光滑洁白的额角,哑着傻向儿子保证。他再也不会离开,真的不会离开了,因为,他发誓,他会一生一世都守着妻子与儿子。

听了父亲的保证,念乃终于放心地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藤鹏翔为儿子盖好了被子,听着念乃均匀的呼息声,看着他沉睡的漂亮容颜,嘴角勾起了一朵会心的笑痕,然后,他起身把手上那本格林童话放在了床头柜上,并拉灭床头柜上的小罩灯,迈步走出了念乃的房间。

晚上,夜风吹过了凉台,绿色的窗幔吹拂了起来,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动作一气哈成,壮硕的身形倚靠了窗台墙角边,吞吐云雾间,俊美的面容弥漫着烟雾,更添一抹邪魅与阴深,深邃的黑眸透过烟雾望向了窗台漆黑的天空,刚才,蓝天海给他打来了电话,警察局因为依菲儿犯事的事情对依氏集团进行了大搜捕,居然查出一些线索,原来,依菲儿的前任老公鲁吉瓦在泰国就是有名的大毒枭,而爽快地给依菲儿那三间作为离婚条件的公司,也只是空壳子而已,此人相当狡猾,他是泰国籍,所以,中国法律难以制裁于他,依菲儿作为是这三间企业执行董事,理当要追究责任,并且,还有两间关联的企业,白沙市出了名的南宫世家,还有凌云峰创设的凌氏集团等。

整个牵涉的事件比藤鹏翔想象还要广的多,这一次,他藤鹏翔一个也不会放过,因为,他深深地被海洛因折磨过,他要将所有摧毁人民意志,用着非法手段牟取暴利的集团全数一网打尽,这是他的目标与心愿,也是蓝天海书记的目标与心愿。

然而,暗帝是他最大的目标。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暗帝,他不会去海洲市报道,也不会与那边的公安厅联系,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海洲市暗帝的眼线很多,可以说,到处都是,公安厅也有他的人,半年前,如果不是他轻敌,他也不会落得如此惨败的下场。让他的整个身心倍受凌辱,让雪吟倍受相思之苦。

上午回来的时候,福伯把他的行李拿去了主卧室,可是,他并没有告诉雪吟自己恢复了记忆,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与她住在一起总是不好的,尽管,他想雪吟想得要命,但,这是否与还没恢复记忆不太符合逻辑,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他不知道该进主卧室就这样走向雪吟,还是去客房里睡,所以,便伫立在这儿,吹着冷风,没想到蓝天海书记给他来了电话,他就整个沉思了起来。

想着,想着,突感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他还来不及回头,就感觉两支纤细的手臂从他身后牢牢地抱住了他的壮硕的腰,鼻梁间缭绕上了那种桅子花香的味道,记得以前,她最喜欢用带有桅子花香的洗发水,这种味道他有多久不曾闻到了。

他正欲转过身体狠狠地把她搂在怀里,给她一个火辣的法式热吻,可是,她却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背部,细细软软的声音从后传了过来。“别动,让我就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她热热的呼息吹拂在了他的衣衫上,穿透过他薄薄的衣料一点一滴地浸入他的心脏,让他心底涌起丝丝缕缕的暖意来,这种温馨的感觉好久不曾拥有过了。

听她这么说,藤鹏翔没有动,就那样笔直地站在原地,任由她从后抱着,夹着手指尖的烟蒂慢慢地燃烧着,直至燃烧至最后,他也没有再吸上一口。然后,他听到了她吸鼻头的声音,再然后,一阵压抑的抽泣声袭上了耳膜,那声音很轻微却象根根细针刺向了他灵魂的最深处,他快速地丢掉了手上那个燃烧烬尽的烟蒂,转过身体,一把把娇柔的她狠狠地搂入了怀里,夜光下,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角不断下滑的露珠,象一颗又一颗冰晶掉落到了他的心坎里,将他整颗心全部拧碎。

“雪吟。”他呼喊着她,心疼难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放不开,他很坏,很牲畜,居然就这样可以把她忘记,他真该打。

俯下头,滚烫的唇落到了她唇,疯了似地撬开了她的洁白牙齿,他们的舌拼命地纠结在了一起,半年的相思,近两百天的日日夜夜,他们的身与心都在倾刻间诉说着对彼此的渴望与期待,他吻着她,深深地吻着,要用这滚烫的身躯向她证明着他有多思念着她。

唇里,咸咸的,湿湿的,那是泪水苦涩的滋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大掌剥掉她身上的衣衫,摸索着她身上冰凉的凝脂玉肤…露天阳台,就此上演一场销魂噬骨的缠绵欢爱,夜空中突然闪现了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犹如眨着眼睛,证明着这一场缠绵吞噬骨的绝世欢爱。他们从来就没有这么大胆过,就在家里,就在儿子屋子的隔壁,不怕任何佣人听到,大胆,火辣,激情索要着彼此的身体,象两头永不知足的野兽。

*

蓝天上,白云幽幽,霞儿朵朵

藤鹏翔颀长的身影伫立在一块墓碑前,双眸呈现了幽伤,这是他爷爷藤司令的墓碑。

“鹏翔,好好地干,你去海洲市最多三年,至少两年,等你回来,我就想办法把你提升,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上极很看重你,加上你前面在H市做出不巧功绩,我这把椅子迟早是你的,去海洲市历练两年,也不会让其他人有什么话说,这也是中央的意思。”

藤司令的话如今还言犹在耳,只不过半年的光景,却已经人事皆非,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人生有太多的意外与意想不到,没有想到,与爷爷的一别终成了生离死别,意外?这个词窜入他的脑子里时,他整个人悚然一惊,是意外吗?他问了雪吟爷爷去逝的时间,就是他出事的那天,他等在了黄河码头准备歼灭暗帝的时候,爷爷他老人家也正在生死边缘下挣扎,据说,藤鹏飞也是在那天晚上从美国突然归来的。

时间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除非,向着他们的阴谋早在不知不觉中张开。

如果真是这样…藤鹏翔蹲下了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那雕刻的字迹,是爷爷藤司令的名字,藤乙鹤,多么霸气的名字!他曾经为人民抛过头颅,洒过热血,曾经缰杀沙场,金戈铁马,如今却是无缘无故死在了小人之手,也许,藤司令做梦也不会想到,所以,他藤鹏翔一定要为藤司令,他爷爷讨回公道,让他爷爷能含笑九泉。

雪吟跟他说“爷爷死的时候,全身都是血,他就那样坐在了贵妃椅子,双眼瞠得极其地大,好角死不冥目一样。”

虽然,他以前曾处处与爷爷作对,但是,实际上,他是十分尊敬这位为国立过功勋的藤司令的,只是,由于家里父亲的大部份原因,让母亲一生活在了悲哀里,爷爷的偏袒让他从小就怀恨在心,所以,才导致他与爷爷水火不容,也让藤鹏飞有空子可钻。

藤鹏飞,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藤鹏翔剑眉不自禁就拧了起来,他凝视着“藤乙鹤”三个字的目光这得幽深,最后眸光中迸射出一缕冷寒的光芒。

“爷爷,我会查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安息吧!”

那天,他对雪吟说想看一看藤鹏翔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想看一看传说的藤家宅子,因为,那里有藤家衰亡的历史见证,从心里上来说,他是想去查找一些证据。

雪吟含笑微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开着那辆红色的迈巴赫载着他去了藤家的老宅子。

她们去的时候,宅子里只有一个佣人模样女人拴着围裙在打扫着庭院,扫净着树身下的落叶,见到了他们走进了院子,便笑脸盈盈地瞳了过来开口询问着“请问你们找谁?”

“你们主人呢?”“噢!藤先生有事出去了,柳小姐在家。”小女佣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后回答。“应该在午睡吧!”

“好,没事,我们只是看一看罢了。”雪吟自从被藤鹏飞赶出这座老宅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所以,这个小女佣自然与她互不相识。

语毕,雪吟挽着藤鹏翔的手臂,不再搭理小女佣,而是一起漫步在藤家老宅的院子里。

枯黄的树叶从枝头掉落,秋风卷起了一地的落叶,叶子纷纷飘飞到了树下的菊花株上,与漂亮鲜艳的菊花相缠,不远处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林,麻枫盛产于美国,当年是藤乙鹤命人从美国空运过来的,它的叶子很细致,筋也很细,是藤司令生前钟爱之物,据说,与藤家主母相恋时,就是在一个枫红处处的季节,藤鹏翔祖母去逝后,藤司令由于过份思念才会在这院子遍置枫叶,也许是想让她们的相遇永远地刻印在记忆里吧!

院子里喷水池中面雕刻着两条小龙,龙身上连一片又一片的鱼鳞都看得十分清楚,可见做工之精细,藤家的所有东西都称作上品,两条龙张着嘴巴,对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珍珠,正在强势地对峙着,名字叫游龙戏珠,可是,这一刻,藤鹏翔觉得,它们不是戏珠,而是在抢珠,就好比是他与藤鹏飞,这二十几年来,明里暗里的争斗。

这座宅子勾起了他许多对往事的记忆,曾经,他还把白凤影带回家,当着一屋子正在用饭的父母,还有藤司令,口吐狂言“藤鹏翔今生非白凤影不娶。”那是一个多么久远的画面了,没想到,到头来,他没有娶白凤影,而是娶了她流失在外的亲妹妹。可叹人间世事多变迁啊!

“鹏翔,去楼上爷爷的书屋看看吧!”雪吟见他眼神有些迷离,便提议着。“嗯!”藤鹏翔轻轻地应着,步伐跟随着雪吟转向了客厅,走上了二楼。

藤乙鹤的书房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摆设,书柜,甚至是那把藤司令生前最喜欢坐的贵妃椅也都还维持着他在世时候的样子,只是,椅子上已经布满了灰尘,许久没人打扫了。可见藤鹏飞对宅子,对亲人的感情并不见得深。

藤鹏翔望着那把静静地摆放在书桌前的贵妃椅,眼神有些迷离。“鹏翔,好好干,我这把椅子终究是你的,快则两年,慢则三年…”他又想起了爷爷藤司令告诉他的那句话儿,这句话算得上是他对他的遗嘱了,是藤司令生前与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短短不到半年,父亲死了,母亲也跟着走了,藤家如今的惨景可谓用家破人亡来形容,他必须要重振藤家,这是他对藤家责任,如果藤司令在世,也会给他这样的使命。

“鹏翔,当时听到福伯喊,我披衣过来的时候,爷爷就是躺在贵妃椅子,就象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身上脸上的血太多,还有地上,满地都是血。”回忆起那个画面,至今还让雪吟背心发憷,那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她当时就打电话到了军区,以及管辖军区的最高行政长官,那长官让她保护好现场,不能把现场破坏掉了。

“你好象说过,他还睁着一双大眼,给人一种死不冥目的感觉。”藤鹏翔象是想到了什么便徐声询问着妻子。“我并没有亲眼看到,是福伯说的,他说爷爷死后,一双大眼睁得好大,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替他闭合上。”是的,当时,傅雪吟赶去的时候,福伯已经替他合上了眼睛,她并没有看到那样的画面。藤鹏翔仔细地查看了四周,并未发现半点儿蛛丝马迹。

这时候,房屋传来了一阵高跟鞋接触地板发出的“咚咚”声响,不多时,门口就闪现出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她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唇上涂着唇彩,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的晨褛,晨褛衣襟敞开着,黑色的内衣包裹着胸脯,由于胸尺寸有些大,浮沟整个全露了出来,白色晨褛与黑色的内衣,相互映衬,里面的胸线清晰可见,甚是撩人,尽管她逢头垢面,未加梳洗,可是,还是那么有能力蛊惑人心,她刚听小女佣说有人上楼来了,并没有表明身份,她不知道是谁来了?所以,从房间走过来看一看,当她看清楚屋子里站的两个身形,吓了一大跳,眸光瞟了傅雪吟一眼,停留在了藤鹏翔阳刚俊逸的脸孔上。

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容,她知道,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站在这儿?还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藤鹏翔的死,她柳如烟再清楚不过了,那是暗帝设的一场局,藤鹏翔被警局的一个小警员出卖,才把他赶尽杀绝了,不是死了吗?虽然从藤鹏飞口里隐约知道这个人还活着,可是,听着远不如亲自看到这个人活生生站在眼前来得震憾,她好久就不曾管暗帝的事情了,自从暗帝把她给了藤鹏飞后,她就一直不愿意见暗帝,甚至他打电话过来,她都不愿意接。

她恨那个颠覆了她整个人生的男人,最终抛弃她,把她象一个玩腻的宠物送给别人的男人。

“如烟,我们没别的意思,鹏翔只是想回来看看而已。”雪吟见柳如烟僵在了原地,她知道看到藤鹏翔,她非常的震骇,毕竟,都死去的一个怎么活生生就站在了眼前呢?又不是演电视剧。

“噢!”柳如烟回过神来,轻轻地应了一声,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她们的关系本就尴尬,她以前是暗帝的女人,还曾拜藤鹏翔所赐进了一次监狱,现在是藤鹏飞的女人,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充其量只是认识罢了,实则并无关系。

“藤鹏飞出去有事了。你们到楼下坐吧!”说完转身就走出了书房,下楼去了。

“这个女人…”藤鹏翔盯望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他本来想说“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这里?”记得,他离开的候,柳如烟应该是在海洲市,暗帝还曾为了救这个女人而绑架了雪吟威胁,但是,想到雪吟根本不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他只得临时改成了“她是谁?”

说到柳如烟,雪吟的秀眉微微拧起,其实,她并不讨厌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并不可恶,只是,人生走错了一步,步步皆是错啊!这个女人打扮虽妖娆,虽没有与她近距离接触,了角也不深,可是,雪吟能够感受得出她心底那缕幽伤,当时,陈律师在宣布藤司令遗嘱的时候,是她主动离开,那怕藤鹏飞执意要留下她,她执意而去,从那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柳如烟的人品,她不是那种勾引男人狐狸精似的女人,更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如果是,她肯定会唆使藤鹏飞与她闹一个底朝天,可是,她却一脸淡然地走开了,一副置身事外,完全视金钱粪土的冷情模样。

“柳如烟吧!”“他与藤鹏飞是什么关系?”面对藤鹏翔再次询问,雪吟不知所云了。

抬起眼,她回头凝望着藤鹏翔疑云布满的眼睛。“这还用问吗?是他马子啊!”雪吟感到不奇怪,藤鹏飞带个女人回来一点都不稀奇,可是,对于藤鹏翔来说,这相当有问题啊!这女人不是暗帝的情妇吗?怎么现在又跟了藤鹏飞?他为了给暗帝一个下马威,带人把“雪飘雪”夜总会封杀了,还把这女人抓进了监狱,暗帝急躁的很,不惜把魔爪伸到他妻子身上,暗帝心爱的女人居然跟了藤鹏飞,难道说藤鹏飞与暗帝之间有阴谋不成?

当然,雪吟去海洲市的时候没有见过柳如烟,所以,根本不知道柳如烟就是暗帝的女人,也许听过名字,不过,早就模糊、淡忘了。

藤鹏翔与雪吟离开了书房,下楼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臭婊子,我账户里又少了四万块钱,你想榨干老子不成?”“啪”紧急着,一记狂狠的耳光声响彻在空气里。

“是呵!”传来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大笑声。“我是你的女人,你就应该负责养我。”语气是那么理直气壮。

“我呸!养你,你让张云豪冻结了老子的账户,还大把大把到我这儿掏钱,告诉你,老子不是金库。”紧接着,又是一记狂狠耳光袭上了她们的耳膜。

“藤鹏飞,你不要后悔,你会有报应的。”

藤鹏翔与雪吟走下楼的时刻,客厅角落那张沙发椅子,柳如烟倒在了上面,一头乱发散在了沙发垫子上,还有她的脸上,那双眼睛透过乱逢逢的发丝,眸光里似啐了毒的利箭,眼珠子转也不转,恨恨地盯望着骑在她身上,对她一阵暴打的藤鹏飞。

“你疯了吗?藤鹏飞。”见到这个场景,雪吟也是一个女人,她能够理解男人对女人使用暴力的痛苦,不过,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不可以好好地坐下来说吗?她急步跑了过去,拉住了藤鹏飞的一支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