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藤鹏飞此时正因柳如烟从他账户里转了几万块钱走,心中恼恨,也就根本没看前来拉住他的人是谁,甩手力道过猛,雪吟险些摔趴倒地,要不是藤鹏翔绕上前搂住她的身体的话。

“藤鹏飞,你给我住手。”这声音不愠不火,犹如冬天飘降的雪花,带着一定的冷寒落打在了藤鹏飞身上,还有足够的震慑力,这种气势,世间上,没有几个人会拥有,天生的王者风范,他就只在那儿静静一站,就能罩住了全场光辉,藤鹏飞猛地一震,准备砸向柳如烟的拳头硬生生收住,他缓缓地转过脸来,当他的视线触到了那个高大冷峻的人影,还有那一张俊美无斯的面孔时,他的腿一下子就整个发软了起来。

第38章 被害真相

“藤鹏飞,你给我住手。”这声音不愠不火,犹如冬天飘降的雪花,带着一定的冷寒落打在了藤鹏飞身上,还有足够的震慑力,这种气势,世间上,没有几个人会拥有,天生的王者风范,他就只在那儿静静一站,就能罩住了全场光辉,藤鹏飞猛地一震,准备砸向柳如烟的拳头硬生生收住,他缓缓地转过脸来,当他的视线触到了那个高大冷峻的人影,还有那一张俊美无斯的面孔时,他的腿一下子就整个发软了起来。

站在面前的男人好象是藤鹏翔,是他吗?震骇,惊疑,也不能形容他心底全部感觉,他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睁开眼,再仔细看看,的确是他呀!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在白沙市与那个叫依丽莎的女人结婚了吗?由心底恐慌,他完全不敢看向藤鹏翔那双冷嗖嗖的眼瞳,急忙移开了视线,从依丽莎身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地板上,刚才柳如烟对他说“你会有报应的。”原来,她指的报应就是这藤鹏翔与傅雪吟,他们两个是几时来的?怎么都没人给他说一声呢?他不知道藤鹏翔认不认识柳如烟,只是,心底做贼心虚,心里足实恐慌的很,不过,他不能自己先露了马脚,他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雪吟见藤鹏飞住了手,急忙把柳如烟从沙发上抚了起来,替她抚开了面容上缠绕的发丝,柳如烟嘴角被打裂开了,雪白的面容上沾染上了些许的血汁,她一双亮丽的瞳仁黯淡无光,白色的晨褛下摆被撕破了,半截小腿肚上还有紫青,细看之下,旁边还有一些淡淡的紫青痕迹,明显是早伤,估计全是藤鹏飞暴力之下的结果,雪吟为柳如烟的命运感到悲哀,心里也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藤鹏飞瞟了藤鹏翔一眼,镇定了一下心情,这才嚅嚅道“回来了,真好。”这根本就是一句反语,恐怕这个世间上,最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的人就是藤鹏飞了。

“你不是在白沙市给那个瞎子女人结婚了吗?干嘛要回来,傅雪吟,你也真是的,他即然都把你忘记了,你还如此痴情干什么呢!还把他带到这里来,他都不要你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他这番话表明是谴责傅雪吟,人家都不要你了,还死皮赖脸巴着人家不放,这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变相着骂她呢?雪吟哪能听不出来了啊!她又不是傻子,只是,雪吟根本不知道藤鹏飞这样说的真正目的,可是,藤鹏知道,他知道藤鹏飞说这话是在试探他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听着,眼睛那抹凌厉的光芒也转眼间就消失殒尽,即然藤鹏飞与张云豪之间有猫腻,那么,他不能让藤鹏飞看出半点儿破绽。

“我是来北京出差而已,雪吟告诉我,这是藤家的老宅,我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可是,我也想看一看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你还是没有恢复记忆?”藤鹏飞听他这样说,心中悬起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不过,还是不放心地再次问出。“当然啦!他是来北京出差几天。”雪吟接着藤鹏翔的话说下去。“如烟不错,你就好好对人家吧!瞧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成个家了,要不然,爷爷在地底下也不能安息。”雪吟以一个嫂子的身份劝说着藤鹏飞,想让他待柳如烟好一点儿。

“哼!他老人家的心从来不在我身上。”藤鹏飞冷哼了一声,即然藤鹏翔并没有恢复记忆,他也不想多说一些以前的事儿出来,索性就闭了嘴巴。

他不想谈半点关于过去的事情,看着傅雪吟那张绝代风华的漂亮脸蛋,藤鹏飞唇边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

“嫂子,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吧!再过几天,又要走了,要不,你搬到我这边来?大哥,由我来帮你照顾嫂子,直至你恢复记忆为止,好不?”走到雪吟面前,语言轻浮,动作更是吊儿郎当,他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呸!”雪吟看着他脸上那不坏好意的笑容,心中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男人咋就坏到骨子里呢!好心规劝他,却反而被这样调戏,是的,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被藤鹏飞调戏了。

“他失去了记忆,当然不能宠你爱你,嫂子,真的,你搬过来吧!如烟,是不?我们三人也算有一个伴儿,你就住我们隔壁…”他的话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还用手指勾起了雪吟圆润的下巴。“瞧!油光水滑的,如烟,我这嫂子皮肤弹性比你还好,真不愧是哥哥曾经一心爱慕的女人。”他话刚说完,本以为藤鹏翔会发飙,因为,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他一定会冲过来,抡着拳头揍他两拳,可是,他没有,他就一直站在傅雪吟身边,满脸淡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象即使是他当场把傅雪吟吃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只是,他忽略了,当他低下头,凝望向傅雪吟的时候,藤鹏翔镜片后眼尾划过的一缕锐利的光芒,那冷锐之光狠不得将他千刀万刮,五马分尸。

面对藤鹏飞目中无人的行径,雪吟是忍无可忍,气火攻心,她扬起纤细的手臂,一把掌就掴在了他的脸庞上。

五指印清晰地刻印着,这女人居然敢打他,藤鹏飞气得咬牙切齿,柳如烟这时候走上来,及时拉开一副凶神恶煞的男人。适时为雪吟解了围,要不然,藤鹏飞肯定一巴掌已经甩向了雪吟。雪吟凯不吃亏。

“藤鹏飞,你不要太嚣张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雪吟骂完,拉着藤鹏翔的大手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藤宅的那个客厅。

藤鹏翔为藤鹏飞的行为气得足实不轻,硬硬的指甲把掌心都划破了两道血痕,刚刚,他是要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会抡起拳头砸向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居然还与他有着一样的血统,身体里面流着相同的血液,很多时候,藤鹏翔都会在想,到底藤鹏飞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之于他,他是一个卑鄙,可耻,他许多错误的人生都是因他而造成,之于柳如烟,他是一个超级的大坏蛋,简直可以下十八层地狱的那一种,之于藤凝雅,他又是最爱她的男人。

不管如何,总之,他与藤鹏飞的手足关系早已经在他使用的一系列手段中消失殒尽了。

他不会饶了他,他对雪吟的轻薄,当着他的面都能如此张狂,他难以想象在这半年里,雪吟与俩个宝贝是怎么样坚强生活着的?这削瘦的双肩到底承担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刚走出藤家老宅的大门,他就松开了她的手,一把就抱住了雪吟娇弱的身体,把她狠狠地搂入胸怀里,暗自发誓自己会给她一个安全的港湾,避风港。

*

藤鹏翔一个人静静地在书房里看着一些资料,房门被叩响了,他冲着门外说了一句“进来。”然后,房门被推开了,福伯染着风霜的笑脸出现了门边。“少爷,我给你送一碗冰口糖莲子汤过来。”说着,福伯已经走了过来,并把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汤放在了书桌上。“是少奶奶亲自下厨熬的,她说,天气转凉了,多喝点莲子汤对肺很有帮助。”“嗯!”见是雪吟亲自下厨熬的,藤鹏翔眉眼间划过一缕笑痕,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端起汤碗,拿着那个小汤匙,舀了一小口送入嘴里,甜而不腻,很好喝。见福伯将要离去,藤鹏翔象是想到了什么?启唇对福伯道。“福伯,我听雪吟说,爷爷死时,两只眼睛张得挺大,好象是死不冥目,是吗?”

重提旧事,福伯面色有一些凝重,而眉目间还有一些内疚,是他看错了吗?藤鹏翔暗自猜想,爷爷的死莫非与他大有关联,他是藤家的老佣人,见证了他们三兄妹的成长,自小就十分偏袒着他,也极其地宠爱着他,在福伯的心目中,他就是藤家真龙天子,藤司令将来的接班人,更是对藤家忠心耿耿,对藤司令的话一向言听计从。

不管与主人的感情有多深,有的应该是幽伤与难过,而不该是内疚呀!

“是…的,我发现他断气的时候,一地的鲜血,当时,把我吓傻了,见他睁着一对大眼死不冥目,我这才上前对他说让他安心上路,一切有少爷呢!”

福伯唯唯诺诺地说,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颤动的极其地厉害。

“我刚替他闭合了眼睛,少奶奶就来了。”

“你看到屋子里有人没有?”藤鹏翔问出了一些疑点,是的,他单刀直问,当时,福伯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可还有基他的人,因为,首先发现爷爷出事的是福伯,当时的情况只有他最清楚不过了。

“没有。”福伯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没有第三个人,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司令已经遇害了。”福伯说得斩钉截铁,只是,眼睛根本不敢看藤鹏翔一眼。

“少爷,我要去接小少爷与霓儿小姐了。”语毕,转过穿着唐装身子,匆匆而去。藤鹏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爷爷尸检报告,他已经翻阅了无数遍了了,他中了一种剧毒,名叫鹤顶红的毒,当天晚上他饮用的食物也拿去做了化验,并没有发现任何食物掺杂了这种东西,按理说,藤司令是军人出身,军人有天生的警惕与敏锐,一般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得手,除非是与他关系密切的人。

从福伯刚刚的表现看来,藤鹏翔猜测出他爷爷的死应该与福伯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如何才能撬开福伯的嘴呢?福伯那么一个重情重义,对藤家忠心耿耿的男人也会背叛藤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藤鹏翔暗自思虑着策略。

*

紫韵带着小霓儿与念乃去了北京商场的游乐场,带他们去跳了碰碰床,坐了电动小火车,旋转小木马,游了水上乐园,打了青蛙水战等等,总之,游乐场所有的娱乐设备,贪玩是孩子们的天性,孩子的情绪是最真实的,她们能够感受得到蓝紫韵阿姨是真心爱她们,所以,才会给蓝紫韵打得火热,紫韵本就是一个活沷可爱的姑娘,她的生活充满了阳光,热情四射,只是感觉自己的生活枯燥无味,除了上班,与张毅也再找不到昔日的激情,其实,内心深处,她到渴望有一段艳遇,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明正言顺地离开张毅了。

张毅花心事件在她心度一直都留有阴影,所以,她才会一直都不肯迟迟点头嫁他,尽管张毅的那枚戒指已经揣在她的荷包里好久了,说是考虑,其实,她压根儿想都没有想,就这样拖着吧!可是,这段时间,张毅象疯了一样,老是给她打电话,几乎天天都打,与前段时间的冷静简直判若两人,而且,电话里,已经不止一次摧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找不回两年前对张毅的那份狂热与激情,她变心了吗?不清楚,她也不想去思考,面对张毅的逼迫,她索性就呆在北京,当一只驼鸟,不去看自己今后人生的方向。

这不,张毅电话又来了。“紫韵,几时回来?我好去机场接你,婚礼我都安排妥当了。”

“张毅,是不是过早了一点,你的事业才刚起步不久…”“早?”张毅怕再次被她拒绝,急忙打断了她的话。“结了婚同样可以搞事来,紫韵,我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我求你,嫁我吧!我会对你好,今生今世,只对你一个女人好…”张毅死缠烂打的攻势又出来了,嘴巴也学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甜,象裹了蜜糖一样,只是甜言蜜语听多了,紫韵也腻了。

“阿姨,好累哟!”念乃擦着额角的汗珠,从那匹石马中间的滑糟里滑下来,从石马脚下站起,就这样对正在接电话紫韵喊道。

“好了,再说吧!我挂了。”她一副淡然的语气不管对方是如何地急躁,终是挂断了电话。

“念乃,带妹妹一起回家吧!”说着,紫韵牵起了念乃的小手,另一支手去牵起了正在她旁边,托着香腮,正聚精会神看着那辆滑板车的小霓儿走向了游乐场的门口。

她们在游乐场门口伸手拦了好几辆计程车都是满载的,节假日期间,计程车也总是特别地挤,都下午五点过了还没有空座的,可见生意之火爆。

就在紫韵犹豫着,要不要给雪吟打电话让她来接也们的时候,猛地,视野里就撞进了一个人影,就在她们斜对面的那个花园里,那身影穿着一袭灰色的唐装,非常的熟悉,对了,是福伯嘛!他怎么会在那儿呢?他神色有一些焦急,正追着前面的那个男人跑,听空气里飘来了一句“藤鹏飞,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会遭到报应的。”没想到,那个男人停下了步子,转过了身子,用着凶狠的眼睛瞪望着他,毫不犹豫就打了福伯一个耳光。恶声恶气不知道对福伯说着什么,福伯的面情是那么可怜兮兮,他仿佛在乞示着什么,可是,那男人根本卖他的账。男人的目光透露出狼性的凶狠,想把整个世界是拧碎的凶残。

五官虽然有些扭曲,可是,紫韵却感到那五官与藤鹏翔那么一些神似,莫非是藤鹏翔的什么人吗?

“念乃,你看福伯在那儿呢!”她有意抬手指向了斜对面的那个花园。

小念乃顺着紫韵手指方向看了过去,嘴里惊呼了起来。“是福伯,二叔怎么打福伯了?”

“二叔?那个男人是你叔叔。”“是啊!我不喜欢他,他好讨厌,以前还给我妈争财产,就是爹地不在的时候。”念乃已经四岁了,小子非常懂事,也很聪明,家里的事他都知道。

象一个小大人似的。难怪福伯刚才好象叫他“藤鹏飞”?“藤鹏飞。”她轻轻地念着,咀嚼着这个人名。“那是我二叔的名字,大坏蛋。”即然是大坏蛋,福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呢?

紫韵百思不得其解了,她回去的时候,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藤鹏翔,藤鹏翔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让她替他再办一件事情。反正她也不想回白沙市,正无聊透顶呢!有事做,当然是最好的了。

*

一间高档的服店,雨花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一个修长而漂亮的身影,那身影在地板上拉长,拉长。

女人戴着一副荼色眼镜,穿着今年最流行的黑色皮衣,发丝高绾,皮肤白皙,气质高贵,黑色的紧身牛仔裤,黑色的极膝短靴,一身黑色让她显得十分的冷酷与高傲。店员小姐是识货的人,光看她一身的行头就知道这女人非富即贵,见她走进店,即时堆着一张笑脸就迎了上去。

“小姐,你好,欢迎你光临本店,这边全都是高档次的衣服,今年最流行的款,瞧!这件。”店员从货架上随便取了一件紫色的风衣,笑容可掬地说道。“正配你的气质,穿起来一定漂亮,要不要试穿一下?”

“好。”女人拿起她递过来的风衣只身走进了试衣间,这时,迎面就碰上了从试衣间走出来的一个女人,女人脸色极其地苍白,气神非常不好,眼角还有一些於青。感觉好象是承受了男人的暴力,要不然也不会虚脱憔翟成那个样子。

“小姐,腰瘦了一点,穿不了。”她唇畔牵着一丝笑容,而那笑是那么勉强。

“我给你拿大一码的。”店员从她手中取过衣服,那一刻,戴着荼色眼镜的女人清楚地看到了她手腕上正包裹着一截白色的沙布,而那沙布处还浸染着一丝丝的血红,她不会是刚割脆自杀了吧!

“不用了,谢谢!”女人语毕,从柜台上拿起自己的包包,转身就走出了服装店。

“我也不要了,小姐,不好意思。”蓝紫韵见她出了店面,急忙把手中的紫风衣递给了店员,头也不回地就追了出去。“没钱就别来逛了,搞什么飞机。”后面传来了店员不满的咒骂声,可是,蓝紫韵顾不上去理睬她,因为,现在,她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

她一直悄悄跟随着那个女人,只见那女人上了一辆计程车,车子在一间妇幼保键院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她下车,直接就进了医院,出来的时候,一张脸比先前更加的苍白,几近透明,毫无生气,只是,手中紧紧地握住了一张纸,她走出医院的时候,并没有急着打车回家,而是给某人打了一个电话。

拿着电话的时候,她声音嘶哑,朝着电话里的人不停地嘶吼着,象是一只即将崩溃的母豹。

怕她发现,蓝紫韵不敢与她靠的太近,由于隔着一定的距离,她也不知道她说了一些什么?隐约听到一些,断断续续地…“你会下地狱的,你会不得好死的,我会等着看你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说完,她正欲想挂断电话,这时,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她整张小脸就僵凝了,片刻后,唇边勾出一记美丽的笑靥。阳光下,她苍白的笑容那么灿烂,宛如春天盛开的浪漫山荼花。“我等着。”她落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然后,整个气色好了起来,紫韵无法相信,仅仅是一个电话,就能让她如此青春焕发吗?现在的紫韵不懂,若干年后,等她明白一个女人喜怒哀乐完全牵挂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时候,心,已经千疮百孔了,物事人非。

今天,艳阳高照,远边天际的那抹太阳越升越高,阳光照射在人身上,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让人也变得懒洋洋起来。

福伯拿着一把剪子,走向了院子里的花圃,金色的菊花绽放了,给整座院子凭添了许多的生机美丽,微风一吹,无数菊花顺风而摇曳生姿,就象是大海里激起的千层波浪卷。

美丽极了…

福伯用着剪子一下一下就细心剪下了花枝上一些发枝的小叶。

藤鹏翔走出客厅屋檐下的那一片阴影,站到了阳光底下,抬起头,目光向福伯这边望了过来,狭长的眸微眯,他燃起了一支香烟,一边吸着,一边迈着优雅的步伐向花圃走了过来。

“福伯,这菊花开得真是艳。”他望着满花圃内绽放的金色菊花,无限感叹地说。

“是呵!少爷,比老宅子开得还要黄。”福伯掀动了嘴唇,似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就又低下了头去。

“福伯,你的儿子可还好?”藤鹏翔径自吸着烟,随意地就问出。闻言,福伯的手指一顿,带着微微的抖意。“还好吧!”继续进行着手上的活儿。

“记得他被寄养在了你远房亲戚家,算起来,也应该有二十岁了吧!”藤鹏翔又幽幽地说了一句。“少爷,今年刚好二十。”福伯根本不敢直起腰看向藤鹏翔,因为,心底那个藏秘密。

“福伯,好象听说你儿子一年前犯了事…”藤鹏翔话都还没有说完,花剪已经从福伯的手指尖滑落,扑通一声,福伯跪在了藤鹏翔的面前,一时间声泪俱下“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藤家,对不起司令。”福伯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即然藤鹏翔已经开了口,他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福伯,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只是,你这样为儿子,他根本不领你的情不说,你这样的行为,只是在纵容着他目无法纪的行为啊!”看着福伯老泪纵横,藤鹏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孽障不争气,可是,毕竟,是我小时候就遗弃了他,我没能尽到一天父亲的责任啊!”由于内疚,他想要帮儿子,所以,才会把当时看到的真相全都吞进了肚子里,如今,再也无法隐瞒了。“其实,在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一切全都瞒不住了。”因为,藤少爷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事实也是如此,他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只待他娓娓道来,藤鹏翔垂下了眼帘,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出,那烟雾如缕如缠。

“春生犯了事,把他的女友杀死了,只因那女孩子背叛了他,那天晚上,他惊悚之余来找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求司令救春生,可是,那几天晚上,司令总是喜怒无常,情绪相当不对劲,犹豫着,尽管我内心着急如火,可是,我却没敢开口。只好让春生逃往了江南,估摸着,待司令心情好了,再给他说春生的事情,那天,他独自一人去了藤部长的墓地,去了很久,回来后就染上了风寒,惆然若失,一脸郁结,望着窗外的雪花飞舞,他甚至还对我说”阿福,你说,这人活在世上,有时候真的很难的,希望你别想我一样,少抓几件憾事,也不至于蓦然回首时,追悔莫及。“他说得莫名其妙,我也不太懂这几句真正的含意,隐约是感到对以前曾经做下的事情有一些后悔吧!晚上,雪下得更大了,他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天,晚饭也是徐管家送进去吃,端出来的残羹剩汤并没有吃几口,那天晚上,我本来已经睡了,可是,想到春生的事情,心里焦急,翻来覆去,我怎么也睡不着,就索性坐起来,我担心这么冷的天,司令身子会被冻着,所以,就披衣去了他的房间,没想到床铺上空空如也,我吓了一大跳,就索性找去了书房,没想到,我去书房的时候,就听看到了窗户上印着两个身影,他们好象正在拉扯着。

一个声音蓦地传出”老不死的,在你眼中,只有藤鹏翔,我算什么啊?你甚至把我逼去了国外,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是藤氏的子孙。“

”你…“老爷子声音暗哑,象是气得不轻。”我如果不把你当做是藤氏的子孙,我会费这么大力气把你从国外监狱里弄出来。“”少跟我扯蛋,那是我妈给那洋睡了,我才出来的,老不死的,你知不知道,我好恨,我恨你,恨藤家。“”你这个孽子。你跟我刚刚吃了什么?什么啊?“老爷子捂住了胸口,象是什么难受,我悚然一惊,再也顾不上许多,疯了似地推门而入,然后,我就看到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那血染红了我的眼睛,我呼唤着跑了过去,可是,藤司令已经倒在了那把贵妃椅子上,转眼间气绝生亡,我愤怒极了,恨恨地瞪着那个冷血发狂的男人藤鹏飞,而他却手指尖夹着一根雪茄,面无表情地凝站在书房里,我知道我不能把他怎么办?所以,我拿出手机准备打110,可是,当我胡乱拔着号码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他冷嗖嗖的声音。”福伯,你儿子春生杀死了一个少女,逃了吧!如果你胆敢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一个字出去,你的儿子就会就坐牢,被枪毙。“他的话让我停止了拔键子的手指,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怎么会知道的?我要不要为司令报仇,如果为他报仇了,打了110,藤鹏飞肯定会入狱,可是,也会连带着毁灭掉我的儿子春生,就在犹豫不定间,藤鹏飞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出书房,消失在了夜色中,司令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为了春生,我选择了三缄其口,向少奶奶,向警方隐瞒了所有的真相。少爷,害死司令的人是藤鹏飞,你的弟弟藤鹏飞呀!”

说出真相,福伯心里好受多了,这个秘密象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终日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些都是藤鹏翔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他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而已。

“福伯,藤鹏飞拿什么东西给爷爷吃?”这才是整个事情的真相,他要的是证据,有了人证,还要物证啊!“是他手指上那支雪茄。”…

藤鹏飞在回国的那一夜,与暗帝勾结,决心要除掉藤鹏翔,而藤司令是藤鹏翔强硬的后台,在除掉藤鹏翔以前,他们商议中必须把这个强硬的后台整垮掉,所以,就联手策划了这个阴谋,采取双管齐下的办法,暗帝对付藤鹏翔,藤鹏飞回家对付藤司令,以亲人的身份回家与藤司令团圆,并表示愿意从此痛改前非,却以一支温情的雪茄夺了老人生命。

第39章 兵败如山倒

一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咖啡店,店里布置的十分典雅,装潢也非常地简洁,每一张桌子旁边都摆放着一盆康乃馨,粉红色娇艳的花朵,给整个咖啡厅培添了温馨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蓝山咖啡的味道。

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位清瘦的美女,女人左半边脸颊包着纱布,旁边纱布未遮住的地方还能看到些许的紫青,只是那於血渐渐地散开了,让她的脸颊看起来甚是骇人,抬起左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咖啡,礼貌地道了一声“谢谢!”后,用手指搅动着碟子里咖啡勺,白色纱布缠住的手腕清晰地倒映在了浓黑的杯子里,随着她手指搅动,那清晰的影子便一下一下就荡漾着破碎开去。

她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喝着咖啡,慢慢地品尝着,一双亮丽的大眼直直凝视着玻璃窗外,玻璃外正有年轻的一对男女,肩并肩,手牵着手,面容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两人都背着背包,穿着休闲服,不过,都是蓝格相间的那种颜色,是情侣装吧!男孩俯下俊秀的脸庞,薄唇微张,不知道在女孩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女孩白皙的面颊顿时掠上了两朵红晕,她抡起拳头在男孩胸口捶了一下,男孩及时捂住了胸口“你想谋杀亲夫呀!”她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可是,从他张合的唇瓣,她知道他是说了这么一句情人间调佩的话语,男孩俯下头,趁女孩不注意之际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开了,女孩惊愣了一下,脸蛋更红色了,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一下周围,追逐着男孩步伐而去,这时候,不知不觉,天下起了雨来,细雨霏霏,扣葛缠绵,女孩刚追上男孩,男孩就转身一把抱住了女孩,他不让女孩逃避,俯下头,狠而准地就吻住了她粉红的嫩唇,雨幕中,年轻的男女灼热地拥吻,爱情燃烧着两颗年轻的心,不顾任何世俗的目光,她们相爱了…

这只是大街上非常平常的一幕,为什么她的目光却紧紧地追随着他们缠绵的身影?是羡慕,还是嫉妒呢!那对男女是那么年轻,是那么平凡,可是,她们却得到了爱情,一生一世,都可以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一切怨谁,只怪自己爱错了人吗?是的,她爱错了人,柳如烟凄瑟一笑,还记得,他与她的相遇也是在一个下雨天了,那雨下得并不大,可是,足也能把身上的衣服淋湿,那时,她还是刚走出大学校门学生,由于自己学业不太理想,面试屡次碰壁,正在她伤心失落喝得烂醉如泥之际,他走近了她的视线,象一位白马王子一样闯进了她的生活,就在那醉酒的一夜,她们发生了一夜情,原本,她认为只是一夜情而已,没想到白马王子却频频出现的她的身边,最初她认为,这一切只是巧合,只是天意,可是,当他拿钱为母亲治病,当他无条件地为姐姐赎身,当他把嗜赌如命的舅舅从拉斯维加斯赌场救出来的那一刻,她已决定用一生来回报答谢他,当她不顾一切,无怨无悔地爱上他的时候,这才知晓了他真实的身份,海洲市的头号毒枭,那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在与他相恋的时间里,他不只一次利用她出海关为他运毒,虽然她毫不知情,却是百口莫辩,明知道他是一个大坏蛋,明知道他暗帝的女人有很多,她不过他后宫佳丽三千的其中一个,也许是保留得最久的一个,正如他的亲信阿龙所说,这算是恩赐吗?让她爱上他,本就是一个他精心设计的阴谋,后来,她才知道,不只是她,还有许多的女人都被他这样设计利用过。

她已经对他交付了身心,想要抽身已太难了,就象是泥地里的沼泽越陷越深。

说后悔已经太迟了…

如今,也是遍体鳞伤,为他值得吗?她曾不止一次问自己,可是,找不到答案,她真的爱他,爱他可以为她而死,这种炙热的情感是否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玻璃窗外的雨势渐渐转大,大马路上已经溅起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坑,雨水落到了水坑里幻化成了一个又一个小泡泡。

那对年轻拥吻的男女早就已经消失了,大马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偶尔有一辆车飞疾电挚掠过,视野变得灰淡起来。

他不会来了,昨天,心碎之余,她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他答应会即时从海洲市赶过来,可是,她却在这儿枯坐了一下午,长久以来,他一直都是在骗她,她又怎么会傻得还要去相信呢?心口又隐隐地痛了起来。

“服务员,结账。”她对从身旁走过的服务员说了一句,没想到眼尾就扫到了那抹走进咖啡店的高大冷昂的身形。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一副荼色墨镜,墨镜上倒映着咖啡店里那一盆又一盆康乃馨花朵,一头发染成了大刺刺的酒红,酒红色是暗帝的标志,他有着俊逸的面孔,桀骜不驯的样子曾捕获了多少果女人芳心。

他没有变,一点儿都没改变,离开他差不多有半年了,唯有上次见过他一次,就是在酒店,他来北京商谈一些事,把她召了去,她本不想去,可是,还是熬不住心中的思念。

所以,她去了,孩子就是那天晚上有的。

“小姐,买单吗?总共…”服务员小姐刚把账单拿了过来,戴着黯镜,气宇轩昂的男人已经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她们身边。男人修长指节夹着几张百元大钞,轻轻地放在了服务生的端着的托盘里。“要一杯蓝山咖啡吧!”服务员看着托盘里的那几张散开的红头大钞,心头象撞了小鹿般咚咚地跳着,眼睛也随之雪亮了起来。

“噢!好。”有了钱!什么都好说,瞧那服务员满脸堆着笑,笑脸吟吟地对他说道“好的,先生,就来,就来。”也许是由于他长得阴俊,又有钱,所以,服务员免不了多看了他两眼。

看着服务员眉开眼笑地远去的身影,柳如烟唇边勾起了一缕冷嘲。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很多时候,有它可能改变许多人对待你的态度,刚才那名可爱的女孩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她能够想象得到那钞票有多么胺脏吗?那钞票曾让多少的家庭家破人亡,曾让多少人的幸福支离破碎,曾把多少的良家妇女逼良为娼,是呵!她不知道吧!

“我以为你不会来?”那么渴期能够见到他,尤其是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只是见到他,看着一脸的冷然,她的心底又升腾起了某种怪怪的感觉。

所以,她淡下眼瞳,用手撑着杯子里早已经冷却的咖啡,轻轻地说着。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黑色长风衣,把它搭在了椅子靠背上,伸手,在她对面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外面明明大风大雨,可是,他的头上,衣服上根本未看到半点儿雨泽,是呵!他这种人,开名车,穿名牌,出门有专门的人守护着,从海洲市来北京,肯定带了不少的保镖吧!为他保驾护航,就象古代的君王。

“说吧!有什么事?”张云豪交叠起长腿坐在椅子上,低下头,从西装外套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食指卷曲弹出一支,凑入唇边,拧开铂金打火机,把烟点燃,动作是那么潇洒,吸了一口烟,缓缓释放着烟雾,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对座的柳如烟,面容很冷,根本不见一丝表情,凉薄的唇紧紧地抿着。都是唇薄的人无情,柳如烟看着他黑色的眼镜,无法看到他眼睛里的光芒,只能看到自己苍白憔悴身影清晰地倒映在上面。

她幽幽地想着,抬手抚开散落自己脸颊上的发丝,把它们轻轻地捋于耳背后。

“我怀孕了。”她定定地看着他,不想遗漏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怎奈何他戴着眼镜,她根本看不到他半点情绪,听了她的话,他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只见那烟圈一点一点地围绕在他的身边,久久缭绕不去,时间仿若静止,柳如烟觉得从来就没有感到一分一秒是那么地难熬。是的,她在等,等他的回答,而这时间,久到让她心口发疼。

“我的?”终于,他吸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拧灭在了桌面上那只玻璃烟灰缸里,不疾不徐地掀动了嘴唇,吐了两个字,语调波浪不兴。

“是的。”柳如烟挺直了脊背告诉他,清晰地告诉他,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就告诉自己,不能再懦弱,不能再象以往一样因为爱他,所以惧怕,最后却被他强行驱离他身边。

张云豪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时,服务生毕恭毕敬地端上了一杯蓝山咖啡,把它呈递到了他的大掌上。“先生,慢用。”说完,悄然退开。

他喝着那杯咖啡,一口饮尽,优雅地放下了杯子,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一下嘴角。

再度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打掉。”那一刻,柳如烟只感觉整个世界好似都已经崩塌了,这两个字就如一柄冷刀深深地捅进了她的心脏,锐利的痛拼命地下咽。她的面色更苍白了,手指紧紧地握着面前的那只咖啡杯子,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由于用力过大,手腕处被包裹着的伤口撕扯开,血从伤口处涌出,浸染了白色的血布,红色蜿蜒而下,是那么怵目惊心。

“你再说一遍。”她咬牙关,从牙缝里吐出这一句。“再说一遍也是这两字,打掉,打掉。”张云豪提高了音量,语调还是那么波浪不兴,可是,他抽摔的嘴角,让她知道他是动了怒,可是,她再也不会去臆会着他的喜怒哀乐而行事,那两个字已经象是一根又深又长的刺刺入了她的心底,再也拔不出来了。

亮丽的眼睛宛若木石,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绝情?残忍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他没有心,对,张云豪一向都没有心,他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她真想挖开来看一看。

不理她要死要活的表情,张云豪本不想来,可是,又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早知道是这种事情,他压根儿连电话都不会接她的。

他从座位上起身,取下椅子靠前上那件黑色长风衣,拿着风衣迈开了长腿走向了门边,毫不卷恋地离开。

不,不,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张云豪。”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抛弃,不甘心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结束掉短暂的生命,所以,如烟呆愣了片刻,就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不顾服务员以及许多顾客惊异的目光,迈步就追了出去。

柳如烟追出去的时候,她旁边的那张雅桌上隔壁就坐着一位美丽的女人,女人身材很好,一袭蓝色衣裙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姿,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了脑后,象绸缎一样,她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刚才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入耳中,并从袖子拿出了一支微型录音笔。

柳如烟追出去的时候,看到张云豪已穿上了黑色的风衣,硕长黑色的身影正欲要走进了车厢,一保镖正用他的手挡在了车盖顶,怕他的头不小心被车盖顶撞上了,是那么小心冀冀,完全是一副侍候皇亲国戚恶心脸孔。保镖的另一支手撑着雨伞,怕他的头被淋湿。

“他是你的孩子,快三个月了,手脚已经长全了,张云豪,我不能没有他,我要生下他。”

她迎着风雨,一步一步走向他,并高喊着这句话,这是心底酝酿已久的话语。

雨下得并不大,让张云豪足已能够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那句坚定的话语。

他停下了上车的动作,缓缓转过脸,并把墨镜取了下来,深邃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望着向他走过来的女人,当她刚站定在他眼前,猛地,他黑眸内闪现了一缕阴戾,嘴角一阵抽搐,墨镜已经在他手掌中成了碎片,玻璃碎片从他掌中纷纷洒落,飘落于地面,刹那间就被雨水淋湿。

“柳小姐,别再说了。”阿龙跟了张云豪很久,非常知道张云豪的脾气,不想柳如烟再遭殃,所以,用眼神示意柳如烟别再说下去,免得惹恼了这头枭雄,大家都没好果了吃。

“我要生下他,他是你的孩子…”柳如烟视阿龙的眼神于不顾,象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径自喃喃说着。

“不要再考量我的耐性,柳如烟,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至于这个孩子,我不管他是藤鹏飞的,或者是我的,他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与我有缘而无份。阿龙,送她去医院。”

冷冷地一字一句说完,他对阿龙下令,这样的命令对于如烟来说,比让她死还要来得残酷。

他说了什么?他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是呵!她明明这半年来一直都睡在了藤鹏飞身边,怎么会有他的孩子呢?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与藤鹏飞在一起,她一直都有吃喝避孕药,而只有给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不会吃那个东西。

而他居然不知道她一颗为他肚肠寸断的一颗心。

“云豪,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她想发怒,可是,她却听到自己无比卑贱的声音在乞求着他,希望他能挽开一面,放她与孩子一条生路,他毕竟是宝贝的亲生父亲啊!他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呢?

“如烟,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了呢?”张云豪看着她梨花带泪,嘴唇颤动的样子,终云豪心底的某个角落软了一下,可是,他不能心软,他不能毁了自己的前程,然后,他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强拉上了车,车门闭合,车子便象离弦的箭一样笔直地驰出。

“你相信了对吗?孩子真的是你的呀!”爱他,真的好苦,柳如烟哭得象一个泪人儿,她还在痴痴地乞求着男人能够回心转意,她想嫁给他,只想与他拥有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平平淡淡,幸福地走完这一生,可是,她的这种想法却与暗帝背道而驰,他却把荣华富贵看得比她,比孩子还要重要,更何况,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已经再也不能回头了。

“就算是我的,我与他也是有缘而无份,柳如烟。”如烟以为暗帝把她拽上了车,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可是,当车子驶向了北京豪华医院的门市时,她整张脸灰白得象一个女鬼。

“不,张云豪,我不去。我不去啊!”当阿龙下车绕过车身,伸出长臂拉住她一支胳膊时,她整个人就象是一只惊弓之鸟,红唇颤抖之时,惊骇地喊道。

“不去可以,你妈,你舅舅,你姐姐,他们,一个个,统统都要下地狱。”张云豪的面孔冷肃了起来,眸底的阴戾更加深重,是的,他暗帝所做的决定,没有一个人胆敢违抗,即使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不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他逼迫着她,就象多年前一样,他对她的强取豪夺,她永远都抗拒不了,听到这冷嗖嗖的声音,如烟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就好比是醉酒的人吹了一阵冷风,风吹来,酒也醒了一大半。

是的,在这最后一刻,她的梦也该醒了,应该说,在他冷血绝情地把她当做礼物送给藤鹏飞的那一刻开始,她应该梦醒了,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她本以为孩子可以改变他一意孤行的心,没想到,就这样断送了她对他最后的爱。

她的眼睛宛若木石,目光里晶亮的光彩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她愤然甩开了阿龙的手臂,对他说了一句。“我自己走。”阿龙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就好象心已经如死木槁灰,满脸的木然,他被她这样的神情震骇住了。

她走出了车厢,离去时,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仿若带着满腔怨恨与愤怒,然后,头也不回地笔直走进了医院的大门,走进了妇产科。

张云豪也被她那样的眼神骇住了,他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目光追随着她纤细的背影,是呵!多少女人为他堕过胎,多少女人为他肝肠寸断,可是,他的心从来都是冷的,可是,她不同,与其他女人不同,要不然,她不会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但是,仅此是不同而已,他,张云豪一生绝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而牵畔。

更不可能为了她而舍弃眼前的事业。“如烟,别怪我,也请别怨我。”

心底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这样对自己说。“即使是那个孩子是我的,我也不可能要,因为,藤鹏飞碰了你,那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就象是满身的刺。”那根刺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因为,是他自己亲身插进喉咙的。

当初,他把她亲自送进了藤鹏怀抱,那样的举止,他只不过是想试一试,柳如烟对于张云豪来说,只不过是一枚入棋子罢了,与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他错了,把她送给了别人,他的心却一直都在诉说着思念,可是,他不能舍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只为了一个平凡的女人。

他的心纠结的同时。

医院妇科的手术台上,柳如烟静静地躺在那儿,张开着双腿,她让医生别使用麻药,因为,她要感受着孩子离开自己的痛苦,那痛,会让她一生铭记在心,那痛,会让她记住张云豪的残忍,会让她斩断一切对爱情的奢望与痴念。

器皿轻轻地在她体内吸着,吸走了依附于她身体的那渐有成形的胎儿,吸走了她的骨血,身体的痛并没有心来得噬骨,一滴泪,仿若冰晶,从她苍白而犹如大理石般的脸颊上滑落,滑落到冰凉的手术台上,当医生的器皿落于盆子发出“当”的清脆声响,她的唇边勾起了一缕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