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几发子弹射击在了草地上,在他们的脚边不断地弹飞,紫韵毕竟是一介女流,听闻枪响,她吓得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一步。

“放开她,藤鹏飞。”藤鹏翔见藤鹏飞已经从草地上拉起雪吟,并把雪吟狠狠地箍在了手臂里,不让她动弹一分,并且,还死死地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

他百感交集,只能愤怒地嘶吼出这么一句。不过,现在的藤鹏翔对于藤鹏飞来说,只是一张纸老虎罢了。

“不要这样命令我,这二十几年来,我已经听够了你命令的语气。”藤鹏飞满脸阴戾,嘴角勾出冷血的笑容,那笑容是那么地扭曲,阴狠。

“放开她,你要怎么样都可以。”藤鹏翔戴着隐形眼镜,他清楚地看到了雪吟在他臂弯中挣扎,她发丝零乱,嘴唇边甚至还掺杂着血丝,满脸的青紫,那是被伤心病狂的藤鹏飞卡得气息不畅,看着这们的雪吟,藤鹏翔铁铮铮男子汉的一颗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他不敢再向前半步,站在草地上,凝望着藤鹏飞的眼神象一只冷咧的野豹,只是,眼底划过的柔情难以逃脱藤鹏飞的眼睛。

“怎么样都可以?”藤鹏飞唇角的笑容扩深,扩深,他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我说,我要你的命呢?”声音很冷妄,带着索命修罗的冷瑟。

“好。”藤鹏翔毫不犹豫就说出了这个字,他缓缓从自己衣袖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一刀就扎向了自己的手臂,刀子扎进了血肉里,血不断浸出,浸染了他白色的真丝衬衫。

“啊!”蓝紫韵看着血迅速浸染在了他白色的衬衫,吓得赶紧用手捂住脸了,心底涌出的是一股从来没有过的震惊,没想到,他可以爱傅雪吟到这种地步,如果,今生,有一位男人能够这样子爱她,人生死了足矣。

“藤…鹏…翔。”藤鹏翔自虐的行为雪吟当看到了,漂亮的瞳仁急剧地收缩着,她的嘴唇颤动了起来,泪珠从腮边滚落。

“不够,不够。”看到藤鹏翔这样自残,藤鹏飞阴狠的笑容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藤鹏翔,不够。”那血让他想折磨他的心更疯狂了起来。“不够,今天,想救这个女人,你必须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哈哈哈。”疯狂的血液在他身体里狂涨,他从来就没有象今天这样兴奋过,他居然看到藤鹏翔切割自己的手臂,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哈哈。

还真是情种啊!一向聪明绝顶的藤鹏翔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自残,哈哈哈!所以,他愤命地收紧着手臂,雪吟感觉呼息紧窒,藤鹏翔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

“雪吟。”藤鹏翔吓得连灵魂都出了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藤鹏飞手上有枪,他有这样挟持着雪吟。

“藤鹏飞,你这个疯子,你们好歹是兄弟,见他这么痛苦,你就不能放过雪吟吗?你们藤家人已经不多了,为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藤家已经快家破人亡了。”见藤鹏飞这样把藤鹏翔往死里逼,蓝紫韵开始大骂藤鹏飞。

“臭女人,管关你什么事,你给老子滚远一点。”藤鹏飞不认识蓝紫韵,可是,即然是与藤鹏翔一起来的,自然是帮他来的,所以,见蓝紫韵骂他,他便反击。

“藤鹏翔,再自捅一刀,最好把那刀捅向心脏,捅啊!捅不捅?”藤鹏飞的眼睛充斥着血丝,他恶狠狠地逼着藤鹏翔。

“你…”藤鹏翔被他的话气得脸色煞白,以前的藤鹏飞虽然与他明争暗斗,可是,没有今天的这般冷血与疯狂,他完全是要逼死他。

“捅不捅啊?”藤鹏飞狂怒向藤鹏翔嘶吼着,手上的力道加大,似乎能听到雪吟骨节“格格格”作响的声音。见雪吟一张小脸渐渐变了颜色,藤鹏翔死死咬住了牙关,片刻后,迫不得已吐出一个字“我捅。”

话刚说完,他刚想拿起那把尖刀捅向自己的心口,没想到,空气里传来了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山谷。藤鹏翔握着尖刀的手掌僵在了空气里,他与蓝紫韵不约而同地回头,视野里,就看到了一群威风凛凛的警察,拿枪从山下冲了上来,还来得真是及时,如果再迟片刻,她们都会成为这个疯狂恶魔的枪下亡魂。

“啊!”藤鹏飞象恶狼遭受到狙击一样嚎叫出声,手臂被子弹击中,手枪无力滑落到草地上,另一支手也无力地松开,雪吟得到自由,吸了一口气,然后,拔腿就往他们这边奔了过来。

藤鹏飞不想让雪吟跑掉,正欲伸手去捡草上的那把枪,没想到,又一发子弹袭了过来,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整个人痛呼着倒在了草地上。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他眼神象一头恶狼,恶恨恨地盯望着他们,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群正纷纷冲上来的警察。

“藤鹏翔,同归于尽,何偿不是一种最美好的结局。”吐了一口血,他忍住痛,一把撕扯开了身上那件白色衬衫的纽扣,纽扣纷纷崩落,白色衬衫的衣襟敞开着,他光裸的胸膛赫然是一个仪器,有需要电网的仪器,警察看到了那东西,吓得赶紧就退开了数步,藤鹏翔曾当过特种兵,军人出身,他当然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那种东西会爆炸,会让人粉身碎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疾步奔上去,一把就搂住了狼狈而来的雪吟。

把她狠狠地抱入胸怀里,力道是那么紧,那么紧,深怕她再一次离开自己的怀抱。

“一个都别想跑。”藤鹏飞望着他们,眼神充满了嗜血精光,语调是那么狂妄。

“藤鹏翔,我本想拿了钱离开,没想到,你却让我残了。”是的,即然残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么,就同归于尽吧!他与藤鹏翔一生的宿怨就在今天了结。

“这仪器我设了时间。”他低垂下了眼帘,瞟了一眼仪器表上呈现的时间。“倒计是时间,还有三分钟了。”

此语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出一身的冷汗,妈呀!怎么得了,三分钟后,这里将就此爆炸,他们这群人恐怕无一生还。

所有的警察听了脚步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去,藤鹏翔听了他的话,眼睛里泛着冷削的幽光。同样带着一缕嗜血的冷妄,即然他都不把自己当兄弟看了,他何必还要辜血养奸,他害死了藤司令,在藤鹏翔的眼中,罪该万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藤鹏翔一向的做人处事的宗旨,这个社会,是一个弱肉强令的社会。

眼睛时掠过无数精光,眼尾扫向了离藤鹏飞不远的那个山涧,他虽然看不见那个具体的位置,不过,他估计他后面会是一个悬崖。

脑袋迅速运作间,他紧紧地拥着雪吟,另一手悄然向自己的腰间摸去,快,准,狠,是他们多年前当特种兵时的口号,谁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开枪的,只见空气里划过几声枪响,刀光从大家眼前划过,藤鹏飞心脏中了两枪之际,飞刀飞掠过去划伤了他的左眼,藤鹏飞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左眼,噬骨的疼让他难辩东西,他的身体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痛苦地哀嚎着,绊到了一块石头,脚下一滑,他整个身体就这样弹了出去,在虚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便跌落下了万丈深渊,只听到空气里传来了无数声巨响,那声音震耳欲聋,震动了山谷,就犹如山崩地裂一样。

待声音渐渐从耳边远去,大家纷纷跑了过去,站在了山崖边,俯首看着那团爆炸点迅速沉了下去,象无数朵花一样爆炸开,那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沉入了谷底,藤鹏飞的肉身跟着一起爆炸开花,所谓,灰飞烟灭正是如此吧!

第42章 孩子是你的

待声音渐渐从耳边远去,大家纷纷跑了过去,站在了山崖边,俯首看着那团爆炸点迅速沉了下去,象无数朵花一样爆炸开,那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沉入了谷底,藤鹏飞的肉身跟着一起爆炸开花,所谓,灰飞烟灭正是如此吧!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作恶多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的藤鹏飞最终以灰飞烟灭的下场结局。

大家站在山崖边,俯首看着那一团爆炸的火花在眼前消逝,提到嗓子尖口的心终于落了地,在场所有的警察全都对藤鹏翔肃然起敬,没有一个不赞叹他不凡的身手,以及遇事沉着冷静的睿智。

雪吟看着藤鹏飞的肉身随着那团爆炸点灰飞烟灭化为灰烬,突感心口窒息的发慌,然后,又眼一闭,就此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晕到在了藤鹏翔的怀抱里。

藤鹏飞死了,藤鹏翔当场击毙的犯人的行为,被警局视为正当防卫,一切的恩怨就此结束了。

医院里

藤鹏翔被医生刚包扎完了手臂,他就急匆匆从医务室走至了病房,雪吟还躺在了洁白的病床上昏睡不醒,见她久久觉睡不醒,藤鹏翔慌乱之际去询问了医生,医生告诉他“藤太太并无大碍,她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体力比较虚弱而已。”是的,雪吟被藤鹏飞挟持了那么久,由于挣扎的关系,当她奔向他,投入他怀抱的那一刻,她整个身体虚弱到仿若只剩下了一口气。

想起她头发逢乱,眼睛看到他时的流光溢彩,藤鹏翔整个心就揪紧的厉害。

他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雪吟苏醒,低下头,看着雪吟沉睡的面容,脸蛋虽称不上十分漂亮,可是,眉宇间透露出来的忧郁及淡然的气质足以能让他把她铭心在心,即使是他失去了记忆,在“淡淡幸福”超市的门口,他看到她的时候,茫茫人海中,仅只匆匆一瞥,他也难把她从脑海里抹去,是缘份吧!仔细想来,他好久好久都不曾这样近距离地看她了,大约有半年之久了吧!记得他怕雪吟被张云豪利用,夹在他与张云豪的战争里,他把她谴送回北京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都没有与她好好地团聚过。

纤长而卷曲的睫毛轻阖上,密密浓浓,遮挡住了她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只是,睫毛下有一些淡淡的黑影,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她苦受煎熬吧!他清楚地记得,她捅他一刀,然后带着两个宝贝离开北京的时候,她在回济南老家的列车上出了事,她记不得他时,他整个人都快疯狂掉,他尝过那种感觉,椎心之痛呵!

好在,老天有眼,让他们再此团聚,不是都说黑暗过手是黎明吗?从此以后,他会好好地对待她,他发誓要给她一世的幸福。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儿,她象一朵浮莲,出尘不染,仅此一眼,就勾住了他的心,不是因为白凤影,她虽然长相与白凤影与八分相似,可是,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是白凤影学不来的。

黑瞳里载满了深情,他痴痴地看着她,伸出手指把散落在她眉下的一缕黑发捋于她耳背后,然后,就执起她的玉指,凑入唇边轻吻,藤鹏翔,这一辈子,他是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了。

心里,脑子里从今往后都只有傅雪吟,傅雪吟,他藤鹏翔今生命定的真爱。

静静地看着她,脑子里掠过一些以往幸福温馨的画面,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可是,好象她们之间一直都纠结在痛苦与折磨之间,他从来都不曾好好带她出去玩一玩,等她醒了,他会带着她们母子仨,去北海道看星星,去日本赏樱花,那是雪吟最爱的地方。

就在他怀揣浪漫想法的时候,猛地,一阵眩晕再次袭来,头痛比先前一次来得更激烈,他急忙松开了雪吟雪白的玉指,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想借此减轻痛苦。

眼前的世界淡渐模糊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头疼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医生说过,他的头部曾受过剧烈的撞击,会随时恢复记忆,也许一生都难恢复记忆,是老天垂怜他,不忍心看着他与雪吟苦受煎熬,所以,才会在脑袋受到了撞击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只是,这头疼与那车祸没有关系吧!他暗自想着。

在他痛苦地与头疼做斗争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儿被他扔下的手指关节处动了动,然后,洁白面容上,那紧紧阖上长睫毛不停地颤动着,眼皮轻掀,眼睛张开来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是那么浊亮,视线里,一团模糊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意识到是藤鹏翔高大而俊美的身影,雪吟的唇角划过了一缕淡淡的笑容。

“藤鹏翔。”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那声音很柔,很软,仿若一入空气就破。

藤鹏翔忍住头疼欲裂,缓缓转过身子,眸光里就对上了她一对浸染满了泪水的眸瞳。

她喊他,从来不是别的女人叫他的“藤”或者是情人之间专属的称呼“鹏翔。”“翔。”连名带姓地喊他,唯独只有她,即使是她们结了婚,有了孩子,她还是这样喊着他,语调没有刻意的娇哆,细细软软,却饱含了情感,在经历了生离死别,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

她们的眸光彼此含有磁性,就这样深深相吸,仿若这一刻,天地化为零,世界就剩下她们彼此了。

多久没有这样深情与他相望了?多久没有看到他这双充满了痴情的漂亮瞳仁了?有一个世纪之久吗?泪从雪吟眼角再度划落了下来,真的,她是一个悲常感性的女人,其实,以前的她很坚强,对待人生的态度也非常的乐观,但是,自从遇到他以后,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全都偏离了轨道。

那泪,一颗一颗如晶亮的冰晶划痛了藤鹏翔的心扉,他弯下了身子,一把就狠狠地把她搂入了胸怀。“对不起,对不起。”俯下头,唇瓣不停亲吻着她光滑额角的时候,他喃喃低语着这三个字,到底是为什么说这三个字?他不想去深思,总之,他就觉得自己很混蛋,尽管失忆并非自己有意所为,尽管与依丽莎纠缠并非他本意,可是,他的的确确是伤害了她,他今生最爱的女人。

这一刻,雪吟很想潇洒地摇摇头说“没关系。”可是,她说不出来,喉头象是被一万吨钢铁堵住了,艰涩到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咆咽一声,五指收握成拳,小拳头象雨点一般落在了藤鹏翔的胸膛上。“打吧!尽情地发泄吧!是我这样让你这样痛着,今后,我会好好地爱你,这所有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再发生了。”象是一种誓言,只是,誓言往往很多时候都是经受不住岁月的考验,这一点,雪吟是深有感触的。

*

张云豪一干人等落入法网之后,海洲市公安厅知道藤鹏翔没有死,并把他与张云豪斗智斗勇,九死一生的英雄事迹写了一份报告呈给了海洲市市长,海洲市市长把这份报告呈递了中南海,中央决定把藤鹏翔调回北京首都军区任命为参谋长,听说,再过两天公文就发下来了,蓝紫韵听到这个消息,比雪吟或者藤鹏翔本人都还要高兴,蓝天海由于帮了藤鹏翔在除掉海洲市大毒枭事件里立了头头功,所以,连带着与藤鹏翔也一起升官发财。

历朝历代都是这个样子,为朝庭立功者,即可加官进爵,当然,帮助藤鹏翔的时候,蓝天海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他一位市委书记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可是,能够升官发财,人生何乐而不呢?心情大好之时,他打电话过来催促紫韵赶紧回白沙市。

“老爸,再过两天吧!”蓝紫韵背靠在露天阳台的栏杆上,单手握着手机,另一支手抚去垂落在自己眼有的发丝,轻轻地电话里的父亲报着归期。

“紫韵,你这样一直呆在藤家可太不好,事情已经有一个圆满结局了,再说,张毅都快等不及了,近段时间,他拿下了一个大案子,这小伙子前途无量啊!是他自己拿下的,我打听过了,并没沾我一点儿关系,紫韵,你们都谈了好几年恋爱了,我都同意了,你反而犹豫起来,举棋不定,你的终生大事是我一向操心的事情,我都快过五下了,再过两年退下来,还想抱外孙呢!”蓝天海语重心长地劝说着女儿蓝紫韵回白沙市与张毅完婚。

“张毅那小子啥都准备好了,饭店定得是最高档次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请贴都发了,好几百张,全是白沙市政商名流,他向发保证,发誓要给你幸福的,紫韵,他还说,婚礼过后,就带着你去法国普罗旺斯度蜜月,这小子想得挺周到,你小妈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婚礼后,去普罗旺斯度密月,这到是最让她心动的一件事情,她一直就想去普罗旺斯看一看,那里有漂亮紫红的薰衣草花田…浪漫的花田中,可以发生一段奇遇,与她心目中的白马王邂逅…停,她到底在想什么?她都快嫁给张毅了,脑子里还想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吧!我回来。后天就回来。”她叹了一口气,爽朗地回复了父亲,蓝天海见她终于点头同意了,心也安了下来就挂断了电话。

紫韵把手机捏在手中,走回屋子里,拿起床上的那只手提包,打开包,取出里面的那枚闪闪发光,十分扎眼的戒指,戒指很大,可以看得出张毅对婚事十分上心,只是,她就是始终忘记不了那天晚上张毅白衬衫领口的口红印,还有张毅对待她的那态度,更或者是,她已经不爱张毅了吗?也或者,她在怀疑什么呢?

说不清心底最真实的感觉,她再次走出了屋子,走到了阳光底下,一手撑在了阳台的栏杆上,抬眼,就看到了雪吟牵着两个孩子走出庭院的身影,她们走出那道栏栅,站在了门口,

黑色的迈巴赫从车库里开出,绕出了花园,车门打开了,雪吟笑脸吟吟地把两个孩子抱进了后座,并关了车门,走到前面坐上了副驾驶座,刚坐定扣好安全带,透过,半敞开的车窗,紫韵看到了藤鹏翔倾斜过来的身体,他的薄唇印在了雪吟的额角,眼神灼烈而深情,雪吟望着他笑靥如花,他们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回眸看向后座的两个宝贝,然后,藤鹏翔拉开了引挚,车子启动,车身驰出,驰向了平坦的柏油马路。

看着车子绝尘离去的车影,紫韵唇连不自禁就漾起了一朵笑花,多么幸福而温馨的四口之家啊!今天是一个艳阳天,藤鹏翔决定带雪吟母子仨去游乐场游,傅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有情人终成了卷属,为她们的人生划下了美丽的句号,那么,她呢?要嫁给张毅吗?垂下眼帘,摊开手掌,钻戒在她掌心发出璀璨的光芒,扎得她眼睛生疼生疼,藤鹏翔给了雪吟绝世的幸福,至少,在那么险峻的环境下,他能够活了过来,最终与雪吟团聚,至少,他心中始终都有傅雪吟的一席之位,要不是因为心中有所牵挂,也许,他是不能活过来的。

然而,她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猛地,她做了一个澄明的决定,决定嫁给张毅了,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其实,虽然心里矛盾,有阴影,她们之间的确走过许多的风风雨雨,只要今后张毅对她好,她蓝紫韵也绝对不可能会有二心的。

她发誓,只是,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而已。

藤鹏翔与雪吟带着两个孩子疲累归来的时刻,屋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雪吟走进屋看到她时,一张脸白得要死,仿若浑身的血液都瞬间积沉到了脚底,难道说她傅雪吟一生终究薄命?不过才拥有短短两天的幸福,这个女人就杀了过来。

是的,来人正是那个夹在她与藤鹏翔之间的依丽莎,剥夺她幸福的刽子手,她恨恨地瞪着那一脸无辜,张着一对美眸,目光毫无焦距的女人,女人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织毛线衫,外面是背带裤,而肚子却微微突了起来,圆圆的,这女人有了身孕?是藤鹏翔的吗?老天,雪吟气得险些就晕了过去,她站在原地,缓缓回首,冷冷的眸光就凝向了身后迈步而来的藤鹏翔。

“雪吟,念乃说游乐场那只扮人狼太凶了,把他的小屁股都咬疼了…”藤鹏翔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切不对劲了,因为,雪吟看他的目光就好比一把利刃,似要切割他浑身的肌肤,怎么回事?他做错了什么了吗?“雪吟。”藤鹏翔牵着两个孩子走进客厅,刚到玄关处,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坐在沙发椅子上的女人,视线触及到她圆滚滚肚子的时候,他整张俊逸的脸庞刹那僵凝。

依丽莎听闻到了脚步声,又听到了藤鹏翔磁性的嗓音,一脸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侧的吴妈及时弯下腰身抚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徐管家自厨房里了走了出来,嗅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的紧张气氛,不动声色悄然走了过来,把霓儿与念乃带上了楼,把这空间让给了相互纠缠的几人。

“你来干什么?”藤鹏翔回过神来,薄唇吐出冷嗖嗖的声音,这女人居然从白沙市找了过来,还真有本事,连他住在哪里她都知道,简直就是神通广大,这一生,这一辈子,她是不是想要逼死他才甘心啊!藤鹏翔的心口刹那间就怒意升腾。

“鹏翔,我…看到你升职了,所以,特地赶过来恭喜你,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姑姑来求你的,姑姑对你做出那种事情,不要说你无法原谅她,我也不会原谅她的。”

依丽莎与藤鹏翔生活了半年,她自是知道藤鹏翔的脾气,不发作则已,真要发作,她可不是他的下饭菜,以前她仗着自己对他有恩,他也对她言听计从,但,自从傅雪吟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她在报纸上看到他斗败了坏人,将坏人绳之以法,是那么威风帅气,所以,她才让吴妈把她带到了北京,费尽一番周折,才找到了这里。

她以为他是因为姑姑的事,还在生气,所以,语无伦次地解说着,她真的好想见他,她好想他,真的好想。

“不准给我提你姑姑,你姑姑被判了刑是罪有应得。”这两个女人对他所做的事情,是他毕生的耻辱,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恨一个人。至今,他还对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记忆犹新。薄唇轻启,冷血道“吴妈,把你家小姐给我带走,这里不欢迎她。”藤鹏翔的语气冷得似冰,他不想依丽莎再来破坏他的幸福,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这个女人有多狠,有我难缠,他领教过了,所以,他怕她了,毫不犹豫就让吴妈把她带走。

“鹏翔,你不能这样绝情啊!”依丽莎听到他低声冷喝,一颗心如同坠裂的山崖,不断地往下沉。她狂吼着“你不想见我,可是,孩子想见爹地啊!鹏翔,你都已经离开我们这么久了,难道一点儿都不想我们吗?你不能如此绝情,宝宝都已经四个月了。”

依丽莎的喊声很凄厉,但,那句“你不想见我,孩子却想见爹地啊!”“宝宝已经四个月了。”这一字一句犹如一支又长又尖的细针毫无预警就刺向了雪吟本就脆弱的心房。

“你…”能言善变,口才一流的藤鹏翔居然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反击,看到藤鹏翔词穷窘迫的样子,雪吟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她恨恨地瞪了藤鹏翔一眼,转身一无表情地上了楼。“雪吟…我…”藤鹏翔想解释,可是,看到她冷若冰霜的侧颜,淡漠疏离的神情,令他望而却步。

“鹏翔,你不能不要我们?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们了,我不知道还要怎么活下去?姑姑坐牢了,公司也只是空壳子,呜呜呜。”压抑多时的委屈全在这瞬间爆发了出来。是的,依丽莎的确是可悲的,她一直就寄人篱下,如今,依菲儿入狱,公司负债累累,可以已经是空壳子了,而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还带着肚子未出世的宝宝要如何继续将来的人生呢?所以,她来找藤鹏翔了。

“你…”藤鹏翔很想一口否绝孩子不是他的,而她有这样的结局,全都是拜自己一手所赐,可是,看着他满面泪容,我见犹怜的样子,他伤害她的话语哽在了喉咙,这个女人,不管他承不承认,可是,终究是因为他,她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她眼睛看不见,还怀着四个月的胎儿,依氏破产,她孤苦无依啊!

他很想果绝地让她离开,想到她曾两次救他的画面,他犹豫了。“依丽莎,报歉,我恢复了记忆,我把什么都记起来了,如果这个孩子真是我的,我也不可能娶你。”这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他不能再负了雪吟。

听了他的话,依丽莎手中的拐杖就这样从她无力指尖滑落,唇上血色也在一点一点地褪尽。

“你记起来了,你全都记起来了…”依丽莎喃喃地说着,语调里尽是失落,他如果真的恢复了记忆,她还有什么戏可唱啊!

“是的。记起来了,你救过我,对我有恩,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用一生来报答你,我不爱你,更何况,我有妻,有子,难道你想破我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吗?”

藤鹏翔冷静地劝解着依丽莎,只是,他想摆脱依丽莎的纠缠,仅仅这样,真的远远不够。

“我拆散你的幸福?”依丽莎心脏被他一席话说得一阵猛缩。“我拆散你的幸福。”她吐字清晰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猛地就大笑了起来,笑到难以自抑,在泪划下她眼眶的时候,她吐出一句。“那么,我呢?我与孩子呢?他可是你藤鹏翔的亲生骨肉啊!你真这么铁实心肠置他于不顾?”

她询问的话语是那么幽伤,藤鹏翔见她这副模样,整颗也纠结起为,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他要怎么办?怎么办呀?他不能置这个孩子于不顾,又不能辜负雪吟,这简直就是两难的决择啊!

“你曾经说过,这个孩子是你的,你就会负全部的责任,你…应该还记得这句话吧!”依丽莎失神大眼望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一字一句地轻轻说着,而那句话却象是一个魔咒,让藤鹏翔觉得呼吸困难的,是的,这句话是他说的,俗话说,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可是,孩子真的是他的吗?他完全记不起那天晚上的细节,所以…

依丽莎见这句话成功堵住了藤鹏翔的嘴,唇边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他的怀疑她自然了然于心。

“鹏翔,如果你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大可以去医院验血?”

是的,依丽莎的提议到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是,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呢?他藤鹏翔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啊!

他心里非常的痛苦矛盾。

可是,现在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如果孩子是你的血脉,我希望你能说话算数。”依丽莎的声音很冷,并且,完全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想用藤鹏翔昔日的承诺逼迫藤鹏翔娶她为妻,难道这世界上男人就死绝了吗?

二楼转角处,雪吟背靠着蓝色的墙壁,她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到了依丽莎的那句“如果孩子是你的血脉,我希望你能说话算数。”突地,感到全身无力,整个身体就象虚脱了一样,五指张开抓握住了墙,指关节处用力到泛白,仿若只有这样才能阻此自己不断下骨的身体,另一支手却捏握成拳凑入了唇边,捣住了小口,阻此自己以免失声痛哭出声。

第43章 尽兴地爱你

藤鹏翔要把依丽莎带去验血,并且,承认过他与依丽莎曾经荒唐的一夜,雪吟受到了刺激,从来从来就没有象今天这样愤怒过,她后悔了,后悔去白沙市找他了,他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样的事实,还不如当初他就此死去,至少,那样的他在她心目中,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是一个对家庭负责的男人,是众人心目中堂堂的英雄,是两个孩子心中最伟大高尚的爹地,所以,她疯了似地跑回卧室,扑到香软的大床上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够了,把自己压抑多时的委屈全都哭尽,哭过了,日子还是要照常进行下去,不要以为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这地球照样转,是的,回想着与藤鹏翔相爱的日子,除了得到满身的伤痛外,她还得到了什么?她的心累了,也倦了,千疮百孔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所以,她决定离开,她要去普罗旺斯,回到那个曾经带给她甜蜜与温馨的城市,带着两个孩子,那是她的儿子与女儿,她无法离开他们。

她给拉斐尔打了一个电话,拉斐尔听了她的决定,那一刻,简直都不敢相信,不是做梦吧!拉斐尔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他很激动,雪吟终于要回到他的怀抱了,他可以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她的两个女儿,他发誓他会视如己出,当雪吟挂断了电话,他还不信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深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美梦,梦醒了,那飘浮的肥灶皂泡也就破灭了。

雪吟从大床下面拖出一支皮箱打开,然后,便迅速从衣柜里取出一些衣衫塞进了皮箱里。

“你在干什么?”藤鹏翔回卧室的时候,就看到她正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他看着她不停地拿甩衣服的小手,心,蓦地莫名一颤。

此刻的雪吟,由于心里有气,完全是无视他整个人,更无视他的话,她不理他,直接把衣服全部塞进了皮箱里,拉着皮箱就想闪人,藤鹏翔见她动真格的,顿时,慌了起来。

“雪吟,你听我说,给我一点时间,雪吟…”他大腿迈开,几步绕到她前面去,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皮箱,挡住了他的去路。

“还给我,藤鹏翔。”雪吟愤瞪着他,并伸手要去夺回自己的行李,然而,藤鹏翔那肯让她就此离去,如果他放手了,想要追回她,恐怕这辈子都可能了,雪吟的性子很倔,他记得非常清楚,当年,她带着念乃离开中,去了普罗旺斯,他是大费周章,动用好多人脉关系,才把她从普罗旺斯逼了回来,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他怎么能还会让她离开,离开他的怀抱。

“雪吟,你不要这么激动,你听我说…”“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藤鹏翔,我已经给拉斐尔打了电话,我要回普罗旺斯,至于,藤家的财产,我半毛钱也不会要,我只求把两个孩子给我,等到了那边安顿好,我就会把离婚协议书寄过来。”她出口的字字句句如一把寒针撒在了藤鹏翔的心口,尢其是,她决定回普罗旺斯的决定。

“雪吟,就凭这一点,你就否决了我们所有的一切,依丽莎的那个孩子不会是我的,我让她去医院检查,只是好让她死心,你明白吗?”他行李箱放到了地上,双手握住雪吟削痕的双肩。深邃的眼睛里划过一缕沉稳。

“如果是你的呢?你敢说你没有碰过她。”如果没有碰过那女人,依丽莎也不可能找上门来,让他认下这个孩子。“我…”藤鹏翔语音一顿,面容闪过一丝窘迫。“依丽莎救了我之后,我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我与她的相处的模式一直都是相见如宾,直到,后来你追到了白沙市,那时候我很纠结,有一次,总之,我也不清楚,我喝醉了吧!至于,细节是不太回想的起来…”

“哼!”雪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藤鹏翔一向记忆力超强,精睿智是出了名的,然而,他现在居然说记不起来,是骗她吧!他以为她是小孩,他随便一哄她就会相信吗?

“连吃过的味道你都回想不起来,藤鹏翔,我并不责怪你在失忆期间碰了她,可是,他居然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告诉你,你要那个孩子,我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永远地离开,这一生,这一世,我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我说到做到。”

雪吟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嚷道。“好,好,好,雪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那个孩子不会是我的,绝对不可能是。”他颤着声音向雪吟保证,只是,如果检查的结果是呢?

他到底要该怎么办?思绪混乱成一团,他知道不能让雪吟离开,这一离去,恐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他必须要快刀斩乱麻,把依丽莎那个大麻烦解决掉。

他没有办法之际,只得先强势霸道地留下了雪吟的人。

*

医院里

吴妈把依丽莎牵进了妇产科,藤鹏翔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静静地吸着烟,已经吸了好几支了,心,烦燥的很,雪吟生他的气,不要他睡卧室,把他赶去了书房,昨晚,他一个人睡在书房里,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一直就揪心着这件事情。

他真的希望孩子不是自己的,真的,如果是,照目前的情形看来,他也不可能留下那个孩子,因为,雪吟等了他这么久,为他吃尽了苦头,他不可能辜负她,最主要的是,他舍不得伤害雪吟半分。

结果出来了,羊水穿刺的结果显示,依丽莎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他抓握着那纸化验结果,整个就顿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仿若不敢相信,一双深黑的瞳仁瞠大。

“鹏翔,这下你相信了吧!希望你说话算数。”依丽莎听了医生给的结果,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她轻柔地说着,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痕。

藤鹏翔惊疑了半晌,再次从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支,刁在了嘴里,拧开了铂金打火机,点烟之际,他细长的眸子微眯,眼尾扫向了依丽莎紧紧地握着拐杖的指,雪白的肌肤似乎在颤抖,而吴妈呢?吴妈的手却紧紧地握住她的,她们的手相握的是那么地紧。

视线移开,藤鹏翔嘴唇勾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其实,比狠,比冷血,谁又能比得上他藤鹏翔呢?只要不是他最爱女人所生的孩子,即使是他的骨血,他也不会要。

空气里流窜冰冷的气流,大家都沉默,只有走道上偶尔经过几人的脚步声,依丽莎捂着胸口,失神的大眼看向藤鹏翔,目光不期然与藤鹏翔凌厉的眼神撞了一个正着,冷厉绝狠是他藤鹏翔的本色,依丽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藤鹏翔,吓得赶紧就移开了视线,虽然,她做得非常自然,可是,还是被藤鹏翔锐利的眸子捕捉到了。

“换家医院。”凉薄的唇开启,语毕,藤鹏翔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不…不…不。”依丽莎听了这简短的四个字,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回过头去一把就抓住了吴妈的手臂。“吴妈,我头痛,吴妈,那器皿仿若是绞在我的心口。”老佣人吴妈在依家帮佣多年,尽管知道依家走向了衰败,可是,人毕竟是有感情,平时,依丽莎是凶了一点,可是,吴妈也不想她落得凄怪的下场,所以,吴妈牵着她,急步追了上去。

“藤先生,还是不要吧!羊水穿刺对胎儿不好的,搞不好以后生下来会有问题,万一是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将来,追悔莫及啊!”吴妈的话虽然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是,藤鹏翔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他走出了医院,走到医院门口停靠的那辆迈巴赫跟前,伸手打开了车门,站在了原地,回头看着一脸惶恐不安的依丽莎,让吴妈牵着一步一步蹒跚而来。

“上车。”简短的两字,让依丽莎的整张脸孔紫了又青,青了又紫。可是,她不敢说一句话,一颗心揪得死紧,他要换一间医院,她要怎么办呢?

她与吴妈坐到了后座,藤鹏翔把车直接驱向了北京另一间比较豪华的医院。

“吴妈,我肚子不舒服,吴妈,我要下车。”依丽莎双手捂着肚子,她一脸痛苦地嚷嚷着,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藤鹏翔自然是不予理睬,从反光镜里瞟了她一眼,继续熟悉地操纵着方向盘。“藤先生,小姐肚子疼,可能是因为羊水穿破的关系,她现在需要休息,藤先生。”吴妈见藤鹏翔如此冷血,不禁觉得有些心寒,她大声冲着他喊道。

藤鹏翔转过头,就看到了依丽莎躺在了吴妈的怀里,面容有些苍白,嘴角抽动着,额角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把车开回了藤家的那座庭院。

他没有向雪吟诉说结果,回来的时候,雪吟与紫韵带着两个宝贝在花园里放风筝,远远地,见他带着两个女人回来,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雪吟那淡然的一瞥让藤鹏翔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妈,带你家小姐上楼去休息。”他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温度,想给他玩心机,依丽莎,你是不是嫩了一点呢?

“好,好。”吴妈牵着依丽莎,依丽莎步伐迈得极其地快,几乎是逃也似地就上了楼,那步子象是瞎子走和步伐吗?看来,是他的冷咧让她一时间方寸大乱了。

*

黑夜覆盖了万里苍穹,灿烂的星空,有几颗稀落的星辰在点缀着夜空。

让世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黑暗。

庭院里,已经夜兴阑珊,万般寂静了。

书房里,光线很弱,藤鹏翔坐在书椅上,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由于光线很暗,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唇上的星火忽明忽暗。

房门叩响了,突兀地打破了空间暂时的宁静。

“进来。”他磁性的话音刚落,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上,门口一个肥胖的身影走了过来,走到了藤鹏翔面前站定后徐声问道“藤先生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