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鹏翔吐了一口烟雾,深邃的眸光转沉,沉默了片刻这才开了口。“吴妈,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这句俗语吗?”吴妈闻言,神情一愣,然后嚅嚅回答。“听说过,不过,我不太明白藤先生的意思。”“要怎么样你才肯拆穿依丽莎的谎言?三十万够不够?”藤鹏翔不想给她废话,语峰犀利地问了吴妈一句。

三十万,妈呀!这对于吴妈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她在依氏帮佣,不过,每个月两千块钱的薪资,这三十万要够她干多久了。

“依丽莎根本就没有失明,而你却帮着她来欺骗我,她能够给你多少好处,现在的依氏已经垮了,如果你能拆穿她的谎言,我可以给你三十万,这笔钱可以让你养老了。没必要再死守着依丽莎,辛苦度日。”藤鹏翔能够准确地抓握着最底层社会人士嗜钱如命的心理,没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他也不会这么做,他想了很久,要想让依丽莎滚回白沙市去,还得从这个老佣人下手。

“这…”吴妈犹豫着,吞吞吐吐回应着“不是,藤先生,小姐是真的看不见,是真的啦!”“吴妈,别再来欺骗我,就连是那一夜都是假的吧!你说,是不是你对我下了药,我记得当时进屋的时候,你递给我一瓶洗发露,你说,洗发露用完了,特意为我买了一瓶,可是,我没用…我可以告你谋财害命,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抓进监狱去,依菲儿已经尝到了铁窗的滋味,对于她藏毒的事情,你做为她的佣人,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完全可以连你也一起抓捕了。”他的这番话成功击垮了吴妈心理防线,吴妈是一个法盲,虽然,她识字不多,但是,她当然知道贩毒就犯法的道理,如果她也沾连上,她的女儿可怎么办呀?孩子还在上高中正急需要用钱,如果她去坐了牢,女儿接下来该怎么活呀?

她知道藤鹏翔不是吓唬她的,他的官有多大,她这种人是想都不敢想,好象听说比市委书都要大很多他要整她,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她面色一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藤鹏翔的面前。“藤首长,不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依菲儿指使的,虽然依丽莎不情愿,可是,为了挽回你的心,她也默许了,那天晚上,我给你的那瓶洗发水是假的,里面掺了一些能够催情的东西,谁曾想到你并没有上当,没有用那洗发水,幸好,我们准备了双份,在你床头柜上放下了一瓶安眠药,因为,依丽莎知道常犯头疼,所以就设计了那一夜,那天晚上,还是我与依菲儿把他抬到依丽莎床上去的,第二天,依菲儿在你们醒后,就杀进屋子让你负责

…依丽莎的眼睛并没有失明,失明只是想当初留住你离去的步伐,好…让你心生愧疚。我全都招了,藤首长,你饶了我吧!”听说要坐牢,吴妈吓得似丢了七魂六魄,整个人连身体也抖颤了起来。

依丽莎的眼睛果然没瞎,那只是想绊住他的幌子,即然,现在,他确定了,他并没有碰依丽莎,即然与依丽莎没有关系,自然也不可能会有孩子,即使是有孩子,那孩子也绝对不是他的,这样的事实让藤鹏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他藤鹏翔聪明一世,居然在失忆期间被两个姓依的女人耍着玩,这怎能让他不恨?

“吴妈,跟着依菲儿与依丽莎只能让你走向毁灭,你还是离开她吧!让她自生自灭。我说出口的话会算数,我会给你三十万,让你今后衣食无忧。”藤鹏翔拧灭了手指尖的烟蒂,把熄灭的烟蒂放在了烟灰缸里,他虽然威胁了吴妈,但是,她的话的确让他如翻重负,原来,这一切都是依丽莎为了得到他而弄出来的谎言,孩子,失明,全都是假的。

“谢谢藤首长,谢谢!”吴妈从内心深处来讲,可以说是对藤鹏翔感激涕零。

他不但不怪她,还愿意给她三十万现金,让她幸福地过着下半辈子,她真是遇到贵人了哪!这样的人,比帮了几十年的依家待她都还要好。

吞妈招供了,藤鹏翔用三十万现金打发走了吴妈,让她连夜离开了北京,回了山东老家。

清晨,太阳钻出云层,染亮了薄薄的天际。

依丽莎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没看到吴妈的身影,心头闪过一缕不妙的感觉。

她掀开了被子走下了床,穿上了棉拖鞋,肚子上的那块肉因为昨天晚上睡觉的关系歪掉了,她正欲伸手去想把它弄正,口里直呼着“吴妈。”大清早,这还是别人家里,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她心里暗自责怪着吴妈。

“不用叫了,吴妈已经回老家了。”冷寒的声音飘进屋子,让她背心也袭过一阵冷嗖嗖的感觉。她知道这声音的认是谁?她急忙转过身,用小手捂住肚子,趁机悄然把那块东西抚正。

“回老家?为什么要回老家?吴妈。”依丽莎转过身,眼睛凝向了门口那个走进来的狂狷身影,只是,瞳仁仍是没有焦距的。

“依丽莎,累不累?”藤鹏翔漂亮的瞳仁微眯,凌厉的视线瞥向了她那个圆圆的肚子,不过,才四个月的身孕,有那么大吗?他嘲讽地想着。

“鹏翔,你什么意思,怀着孩子当然累啊!”依丽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着,并举步迎向了他。她并没有拄着拐杖,所以,一双纤白素手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向他发音的来源方向摸索而来。藤鹏翔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嘲的邪肆笑容,还真是不得了,这女人拿一团不知名的东西想要做他的儿子,用这个东西逼迫他负责,他的眸底瞬间就闪现了冷寒。

“依丽莎,精彩啊!继续。”他语音讥讽地嘲笑着。“你什么意思?”依丽莎终于摸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摸上了他刚毅的轮廓,视线定在了他满面怒容的脸孔,抬起手,他一把就打开她摸索在自己的脸间的手指,依丽莎卒不及防险些跌倒,他伸出双臂,把她紧紧地箍进了怀抱里,依丽莎先是满脸惊愕,见藤鹏翔居然伸手抱住她,让她幸免于跌倒在地面的危险,心里高兴极了,正想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没想到,他伸出两指就锁住了她的喉咙,卡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鹏…翔…疼…”她张着一对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的手指紧紧地卡在她的脖子处,她呼吸不顺畅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部开始潮红,并且,肺部压得很疼,求生意志是每个人面临死亡时的本能,她用手指抓握着他的指节,可是,她柔软无力,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他根本是铁了心将她弄死,因为,她欺骗了他,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然后,黑暗在瞬间就淹没了她,她在黑暗的世界里挣扎…

猛地,藤鹏翔松开了手指,为这样一个女人陪葬,不值得?藤鹏翔一把甩开了她,而依丽莎的身体被他凶狠地甩到在了地板上。

“咳咳咳!”依丽莎咳嗽着,眼泪珠子呛了出来,她认识的藤鹏翔并不是这般的薄情寡意,以前的江飞对她惟命是从,感恩戴德,而刚才,他真的就险些要了她的命,脖子处灼热的疼痛袭上心头,那是他手指掐伤的地方。她爱惨了他,而他对她,到底是怎么样一种绝烈的恨?恨天巴不得她去死。

“依丽莎,没有人胆敢这样愚弄我,吴妈把什么都招认了,我并没有碰过你,所以,不可能有孩子,要不是念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儿,我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你滚吧!”说完,毫不卷恋地转身离开。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吗?“不…鹏翔。”依丽莎见吴妈把什么都招了,一时间整个人花枝乱颤,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抱住了他即将离去的身影。“藤鹏翔,不要走,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以为我爱你,对不起,对不起,藤鹏翔,求你,原谅我。”

藤鹏翔转身,一把推开了依丽莎,并伸出大掌撕碎她身上的睡袍,睡袍撕毁,她肚子上的那个东西呈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原来是一团被精心捆绑的棉团,雪白的棉团,这就是她要让他承认的儿子。

“啊!”依丽莎尖叫一声,急切想抚住肚子上那个棉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藤鹏翔已经看到了,这是一件多么丑陋的事情。

盯望着她肚子上捆绑的那团雪白棉团,藤鹏翔真的想仰天长笑,一时间,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意将来整个焚绕,他蹲下身,伸出大掌愤怒地扯掉了她身上的那团东西,把它扔往了窗外,并随手就掴了依丽莎一个响亮的巴掌。

依丽莎第一次挨了藤鹏翔的打,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是她绝对不能招惹的对象,他魔鬼市长的绰号并非空穴来风,以前,她怎么就没觉得他是如此的冷血骇人呢?

“最好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要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依丽莎,但愿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听吴妈说是另外一回事,他事实真相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时,藤鹏翔控制不住心底那滔天的怒意,依丽莎的行为简直就是侮辱他的智商,他甚至差一点儿相信了,要不是,昨天在医院院,忽然间,他捕捉到了依丽莎闪躲的眼神。

他真想拿枪把这个女人一枪解决了,再不离去,他真的会杀了她,藤鹏翔冲着她怒吼完,转身就下了楼,他是那么骄傲优秀的一个男人,依丽沙与依菲儿对他做过的事情,简直就是这一生的污点与奇耻大辱。经此一事,他的自尊心严重受到了重创。

“藤鹏翔…鹏翔…”依丽莎从地板上狼狈地爬了起来,她想追出去,可是,她还能挽回惨败的局面吗?吴妈背叛了她,依菲儿坐了牢,藤鹏翔不要她了,而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伸出手臂,藤鹏翔高大冷昂的身影在她漂亮的瞳仁里转瞬消失,她做错了吗?她只是要卢挽回藤鹏翔的心而已,她不想自己深爱的男人离自己而去啊!

冷冷的凉风从她指尖缠绕而去,渐渐地,手掌无力地垂落了下去,她扑在地面上失声痛哭出来。

依丽莎走了,下楼时候,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走出了藤家的大宅子,跨出了那道大门槛,站在藤家的大门前,她望着眼前不停掠过的车影,眸底是一片茫然,茫茫人海,她该何去何从呢?

*

明天蓝紫韵就要离开北京回白沙市了,听说蓝紫韵喜欢吃火锅,雪吟特地让徐管家做了一顿火锅,麻辣火锅,四川人最喜欢吃的,尤其是那个鸯鸯锅底,红白汤烫了一些生菜加牛肚,肥牛羊肉,不咸不腻,吃起来很是舒服,也是两个宝贝的最爱。

桌子上电磁炉上红白鸯鸯锅里的汤水沸腾着,徐管家把一盘刚切好的百叶柳倒进了锅子里,再用勺子搅绊了一下,并为蓝紫韵倒了一杯香甜的葡萄酒。

“徐管家,我要吃火腿肠,还有土豆片。”念乃一边吃着面前小碟子里的肥羊肉,一边对正在上菜的徐管家开口道。“徐管家,我要吃鸡翅。”霓儿见哥哥要菜,也急切地冲着徐管家喊,只是,声音有些含模不清,因为,她嘴里正在包着几颗脆肠。

“马上就来,我切了好多的,知道你们喜欢吃。”徐管家笑咪咪地转身进厨房端两个小宝贝喜欢的食物了。

“雪吟,来,我们敬紫韵一杯。”藤鹏翔对坐在身边的雪吟说,他是真心感谢蓝紫韵小姐,还有她的父亲,如果没有他们,他想,他与雪吟是迈不过那道大坎。

“紫韵,谢谢你。”雪吟端起了酒杯,与老公一起感谢着紫韵。“别别别…”紫韵急忙放下了筷子,端杯回礼。“傅姐,藤哥,你们这样,都让我不点不好意思了,你们太客气了。”“一定要谢的,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相识皆是缘吧!当初如果不是在白沙市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走过接下来的那段悲伤的路?”

“是啊!蓝小姐,还有你的父亲,蓝书记,改天我会到白沙市找他喝两杯,代我转告他一声,让他保重身体,要不是他,想除掉张云豪,根本难如登天。”藤鹏翔说得也是肺腑之言。“蓝书记是我命里注定遇到的贵人。谢谢!先口为敬了。”语毕,藤鹏翔仰起了脖子,一口就饮尽了杯中的葡萄酒。“藤哥,傅姐,你们…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祝你们一家和和乐乐,永永远远象今天这样吧!”最朴素的语言也就是最诚挚的祝福,蓝紫韵说完,也喝下了整杯的酒。

“来,吃菜。”雪吟放下了酒杯,夹了一筷子百叶喉到紫韵的碟子里。

“紫韵,张毅也等得够久的了,你们的婚期选在什么时候啊?”雪吟与紫韵义结了金兰,自是十分关心她的以后的幸福,所以,便笑着问紫韵。

“张毅?”藤鹏翔含笑望着雪吟,轻轻地吐出两字。“噢!你恐怕不知道吧!张毅就是紫韵的男朋友,他们已变爱四年了,蓝书记一直对张毅有意见,所以,一直都不太同意她们交往,然后,张毅就去独自创业,发誓要让蓝书记刮目相看,张毅的公司走向了正轨,在白沙市的商界闯出了些明堂,最近,蓝书记想通了,同意了她们的婚事。”雪吟笑容可搂地向藤鹏翔解释着蓝紫韵与张毅相爱的事情,正如他们一样,并不是那么顺利。

“但愿,有情人终成卷属吧!紫韵,你结婚那天记得要通知我们,我们一家一定会赶过来献上祝福的。”藤鹏翔本就是讲义气的性格,蓝紫韵父女是他一家的大恩人,恩人结婚那有不去的道理,并且,他会备一份非常厚重的礼物。

“谢谢,时间还没有决定,决定好了会通知你们的。”其实时间张毅已经决定了,就十天后,只是,蓝紫韵到现在都不太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反悔,所以,就隐瞒了藤鹏翔夫妇结婚的日子。

*

夜又来临了

雪吟站在露天阳台上,双手撑住栏杆,迎风而立,院子里的树叶经风一吹发出“沙沙沙”的声响,紫韵明天就要离开回白沙市了,而她与藤鹏翔呢?所有的苦难都将过去,幸福即将启航。

依稀听到了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后,一双强健的手臂就从身后搂住了她的细腰。那是一双温热的大掌,大掌灼热的体温从她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她的肌肤,象是有一股暖暖的气流窜入心田,她知道是他,因为鼻染间又缠绕上了一缕冷寒的香味,夹杂着些许男人的麝香味,那是她熟悉的味道,是他身上独有的男人味儿。

“在想什么啊?”他把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胛骨上,用着前所未有的低柔声音问着她。

“我在想,你对依丽莎可真绝情。”“难道你希望我对她手下留情?”他眉毛轻挑,第一次,用着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反问。“当然不是,你如果要那个孩子,我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你,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她说这话的时候,雪吟明显感到他的手臂收紧,那力道勒得她腰部象火烧了一样的疼,象是恨不得将她与他融为一体。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说着玩的,如果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那么,她真的会走,走得远远的,今生今世都不再回来,从此,与他一刀两断。

“你勒疼我了。”直至她感到腹部的疼痛更炽,险些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才朱唇轻启,吵嚷着。“宝贝。”藤鹏翔松开了手,狠狠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千万千万不要说离开的话。我不能没有你,真的,如果那天你走了,我想我也会随着你而去。”声音带着低柔的暗哑,谁曾会想到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男人会为她动心到如此地步。

雪吟听着他的话,自然想到了他出事逝世的那段日子,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此生难忘的梦魇,她整天都活在冰窖里。

“孩子们睡了?”她不想与他再继续这个话题,再多的恩,再多的怨,再多的伤心与难过都成为了过去。“睡了,老婆,你说,念乃的名字是不是该改了?”藤鹏翔想起刚才小念乃问他这名字由来,他照实解释着说是“念你”的意思,可是,念东探着小脑袋问。“念你,我要念谁,这名字咋怪怪的啊,爹地,今天,学校的同学都嘲笑我了,说我的名字不伦不类的。”小家伙在向他发牢骚呵!是呵!这名字,也是当初他胡诌的,没想到,居然就用了四年。

“改成啥?”雪吟也就是儿子的名字不太好,真的肤浅又难听,也就是藤鹏翔的一笔风流债而已。“我去查一查吧!”藤鹏翔说着就松开了她,转身走出了卧室,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蓝山咖啡。“你不是去查儿子的名字了吗?”雪吟见他眼睛里浮现着晶亮的光彩,一脸坏坏的笑容,秀眉轻拧。“不急,现在有更急的事情要办哪!”

“来,喝杯咖啡提提神嘛!”藤鹏翔把咖啡杯递给了雪吟,雪吟不知道他老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过咖啡就喝,咖啡刚喝尽,藤领导就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空杯子,把它放在了旁边的窗台上,然后,修长的指节开始解着她胸前的领扣。“你…”雪吟看着他眼中的灼热波光,雪嫩的脸蛋刷地就红了。“今晚,我想好好爱你。”听了这煽情的话语,雪吟只觉渐身燥热难抑,这怎么回事?那杯咖啡,她的眸光凝向了窗台上那只空杯子上。“别紧张,只是一点点而已,为了能让我们尽兴。”他一边说着,一边含住了她小巧的耳珠,挑逗着她敏感的地带,雪吟的身体划过了一阵战粟,什么叫做一点点而已?她现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觉得燥热难受,这衣冠楚楚的闷骚男,居然对她下药。

“老婆…”他再难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在窗台边,甚至彼此的衣衫都还不来及脱掉,他就把她抵在了…深深地与她合而为一,娇喘,申吟在空气里飘弥。

那天晚上,她们的战争持续了很久,很久,战地从窗台转向了大床,再从大床转向了地板,甚至到外面的浴室…

一场尽兴的欢爱似乎想要持续到地老天荒。

第44章 卷尾

那天晚上,藤鹏翔与雪吟欢爱了一整夜,直至东方升起了一缕曙光两人这才疲倦地睡去。

紫韵离开的时候才凌晨六点,因为,她要去搭早晨的班机,客厅里一个都没有,知道藤鹏翔与傅雪吟两人久别胜新婚,所以,也不想去打扰,只是临走时给雪吟发了一条短信。

阳光驱散了薄雾,天空明亮了起来。

藤鹏翔是被头疼疼醒的,昨晚并没有喝多少酒,可是,头却象是一夜宿醉时一样难受的厉害,他捧住自己的头,强忍住自己的头痛,悄悄地从床上起身,他不想惊扰了正睡得香甜的雪吟,这头,咋就象要爆炸似的,疼得这么噬骨。

汗水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可是,他咬着牙关坚强地忍受着。浴室里,他把水笼头拧开,银白的水花从水笼头里洒落发出“哗哗哗”的声音,借此淹没掉他发出的无助申吟,双手撑住白色的磁砖镶满的墙壁,幽黑的双眸凝向了窗外,太阳钻进了云层,整个天空顿时阴暗了下来,不多时,雷声由远而来,一道道闪电从天空中划过,乌云飘浮相绕,雨水从天空中飘洒下来,下雨了…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毫无预警,就如他的头痛,随时都在折磨着他,看来,他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了。

隔日,白沙市

浓雾散去,阴雨过后的天空格外的晴朗。空气经雨水洗涤,已没有污浊的味道,清新空气迎面扑鼻,蓝天上飘浮的洁白云朵,不多时,钻出云层的朝阳染亮了薄薄的天空。

国际顶级的“香格里拉”大酒店,服务员们正在手忙脚乱地布置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酒店二楼的一个落地窗幔前伫立着一个漂亮的白色身影,她披着洁白的婚纱,化了极精致的妆容,绾起的发丝上还戴了两朵珠花,她低下头,不停地拔打着一个号码,可是,拔来无数遍,电话总是传来一个冰冷的女音“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早知道,她就应该早先告诉她们嘛!捏着手机,扬起了纤长卷曲的睫毛,视线凝向了窗外,整个视野顿时变得明亮起来。美丽的朝霞射出淡淡光晕,印染在蓝紫韵明丽的五官上,今天是她结婚大喜之日,为了完成父的心愿,她只得嫁给了张毅,因为,这个男人是她自己亲自挑选的,绿色如茵的草坪,此刻已被五彩缤纷的花朵点缀熠熠生辉,尤如一个美丽的花环,那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光的雨花石地面,已恍然铺上了一层红艳艳的地毯,地毯的中心用花瓣片镶成了几个字“吾爱,永恒。”可以看得出张毅对这件事情是多么地上心,紫韵吸了一口气,今天过后,她就是张毅的老婆了,今天过后,她将与纯真的少女时代告别身为人妻了。

留恋吗?蓝紫韵,紫韵看着楼下服务员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身影,想起张毅昨天晚上对自己的保证,他甚至与她约法三章,而条约的内容全是她管束他的内容,其实,人啊!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清楚很好了是很痛苦的,相信他吧!都快要嫁给他了。

紫韵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小妈在人群着穿梭忙碌的身影,她的小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爸爸能够找到她,是爸爸的福气。

国际顶级豪华酒店门口,停放着世界顶级车辆,劳斯莱斯、宾士、法拉利,各种型号的跑车、迈巴赫、保时捷、兰博,可以看出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全都是有权有势之人。

大厅里云舞霓纱,穿着妖冶的女士,光鲜华丽的男人,皆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宾客间,碰杯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可是,当所有的程序全都准备完毕,在大家殷切的盼望与等待中,蓝天海书记始终不曾现身,包括那个刚在商界斩露头角的张毅,见时间越多越久,陈佩茹由最初的淡定到着急,最后直至慌乱,见众多的宾客开始窍窍私语,王佩茹急切地给蓝天海打了电话。

这男人今天怎么这样啊?可是紫韵的大喜之日,难道想让大家看笑话不成。

“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居然关机了,是没电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了?正在王佩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一辆白色的迈巴赫开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门口。大家本以为蓝书来了,宾客们一阵欢呼,王佩茹也展露了笑颜,可是,车门打开之际,大家彻底失望了,蓝书记并没有来,而是他的秘书李芸华,他笔直地走向了会场中心,到主席台找到了陈佩茹,俯首在陈佩茹旁边悄然耳误了几句,只见陈佩茹脸上的血色一寸一寸地散失,险些整个人长不稳虚弱到象要晕倒的样子。

在大家的疑惑中,陈佩茹跟随着李秘书而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陈佩茹的脸色很是不好,只是,她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离去时,仍保持着笑容,不想让所有的宾客瞧出半点儿端倪。

再度回来的时候,陈佩茹的脸上几乎没有半点儿血色,她整个脑子浑浑噩噩的,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可是,这偌大的场面,她撑不下去了,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紫韵。

当她拖着沉重的两条腿走进化妆间时,两名化师正在为紫韵补妆,紫韵坐在梳妆镜前,漂亮的脸蛋上荡漾着幸福的色彩,眼睛里的那抹光亮是那么迷人,她真的是不想让她伤心呵!可是,没有办法的,纸包不住火,更何况,新郎已经来不了。

“紫韵。”她呼着她的名,声音因伤心而暗哑。“小妈,你看我这个妆可以不?”蓝紫韵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只是,左眼皮跳动的厉害,不过,应该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

“紫韵。”陈佩茹踉跄两步奔至了紫韵面前。“你爸不会来了,张毅也不会来了。”说完,眼睛里就泛起了一层雾气,可是,她不能哭,不能在这个时候掉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紫韵已经没有了精神支柱了,她虽然比她只在几岁,可是,辈份上,她是她的小妈,她得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风雨雨。

“怎么了?”见佩姨一脸黯然,紫韵的心莫名一紧,爸爸不会来了,连张也不会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佩姨,你快告诉我。”紫韵着急了起来,今天是她大喜之日,然而,佩姨居然说新郎不会来了,不是在给她开玩笑吧!今天不是愚人节啊!陈佩茹瞟了两个化妆师一眼,终究会是要知道的,等下午新闻播报后,这件事情就会成为新闻的头版头条。

“你爸被省上纪检委的同志带走了,张毅走了,并卷走了”韵毅集团“所有的资金。”

“什么?”这样的事实让紫韵感到晴天一个霹雳,心中响雷滚滚,乌云密布,爸爸被省纪检委的同志带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爸爸被停职接受审查了,其实,也就是涉嫌贪污受贿被双规的意思,蓝紫韵是高干之后,她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张毅呢?昨天晚上,他还在她耳边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我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至死方休。”如今,他走了,还卷起了“韵毅集团”所有的巨款。

“不,佩姨,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紫韵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张毅走了也就算了,父亲居然垮台了,双规的官员大都会送往京都接受重判,要面对无数的审核与调查,在这期间,她们是休想再难见他一面,这样的例子在政界多不胜数,想要再混起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她的父亲一向为官清廉,明明帮了藤鹏翔除去了张云豪,不是说将要升职吗?为何是被双规了?这无数的问题哽在了喉咙,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追问佩姨,只能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两名化妆师听了佩姨带来的消息,悄然就退出了化妆间。

“紫韵,面对现实吧!振作起来,今天的婚礼只能作罢。”没有新郎的婚礼,蓝家要如何下台。陈佩茹已经顾不得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现在,她必须要想办法去营救蓝天海。

猛地,脑海里象划过一些什么,紫韵想到了雪吟,想到了藤鹏翔如今是首都军区参谋长,在京都之地,也算得上位高权重,所以,她及时拔了雪吟的电话,可是,电话还是接不通。

这时,两名警察走进了化妆间。

“请问,谁是蓝紫韵小姐?”走在前面的警察一脸冷肃地询问。“我是。”紫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警察看了一眼她身上漂亮的婚纱,在法律面前,没有私情可讲,尽管她今天是新娘,尽管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可是,他们照常要按照法律办事。

“韵毅集团借款无数,很多家企业联名把你告上了法庭,请给我走一趟吧!”警察面无表情地向她出示了逮捕令。“等等,韵毅集团欠款无数,你们应该找韵毅集团的老总张毅,关紫韵什么事?”佩茹冷声喝斥着两名警察,这蓝天海刚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他们就来找紫韵麻烦,还真是人走荼凉,只是,这碗荼凉得也太快了点吧!

“韵毅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是蓝紫韵小姐,许多家股东告的也正是她。”警察耐着性子解释着,因为,毕晚,在这之前,眼前这个容貌秀丽端庄的女人曾经是书记夫人,要是换做以前,他们给她讲话也得愄惧三分。

“不可能。”陈佩茹一脸惊疑地大叫出声,然而,紫韵却站在梳妆镜前,满脸木然,她看着窗外如荫草地上的那块红地毯上用鲜花瓣镶出的几个字。“吾爱,永恒。”如今成了对她最大的讽刺,她终于明白张毅向她要身份证来干什么了,他把法定代表人的名字改过了,公司负债累累,他却携款潜逃,留下一个烂摊子让她收拾,她不知道“韵毅集团”到底欠了那些股东多少钱,不过,猜想肯定是无数巨债,她还不清,如果说,父亲没有出事的话,还有可能会帮她,但是,现在…她的世界就此墙摧瓦倾了。

张毅,在心底里,她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多么卑鄙无耻的一个男人!视野里不知不觉就泛起了一层水雾,可是,她睁大了瞳仁,坚强地把它驱散开去,她不能哭,真的不能哭^

她吸了一口气,双手捏成了拳头,呈递到警察面前,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银光的手铐锁住了她的手腕,金属的边缘刺得她水嫩的肌肤生疼生疼。

“不,紫韵,你们不能带走她。”陈佩茹见紫韵即将入狱,顿时,慌得不知所措,短短旦昔之间,蓝家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佩姨,去北京救爸爸吧!”紫韵表情木然,她把藤鹏翔的号码给了陈佩茹,嘱咐佩姨去北京找藤鹏翔,让他设法营救父亲,毕竟,父亲对他们有恩。

紫韵穿着一袭婚纱,跟着两名警察走出化妆间,走下了楼,不去管众多宾客惊诧的目光,不去回想与张毅相恋整个过程,只是,尽管什么都不想,为什么她的心还会撕裂肺地疼着?

众多宾客纷纷跑至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门口,观望着那一抹漂亮身影渐渐在大家的视野里飘远,最后,上了那辆军绿色的警车,警车就此呼啸而去。车身后扬起了无数亮丽的粉尘…

新婚之日,父亲被双规,未婚夫携巨款潜逃,还把她陷害进了监狱,这对于女人来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伤害?

曾经我们度过的岁月,

曾经我们拥有的世界,

那一份曾经我们许下的诺言,

那一张真实的容颜,

曾经我们忽略的情缘,

曾经我们忘却的思念,

那一声曾经我们失落的呼唤,

那一种无奈的感觉,

多少次多少次面对,

面对漆黑的长夜,

多少次多少次忍受,

忍受孤独的空间,

多少次地呼唤,

我们需要一丝温暖,

为什么,为什么,

都是过眼云烟,

都是——过眼云烟

北京

藤宅

藤鹏翔这两天都感觉身体特别不舒服,所以,并没有去上班,此时,他正坐在书房,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个针织背心,是雪吟亲自为他编织的,虽然不是很好看,可是,感觉挺窝心,雪吟一针一线地缝合才能把他拴住,让他们永远白头到老。

低垂着眼帘,看着桌子上的案卷,那是他新工作的一些资料,他一向都是工作狂,可是,这两天由于头疼的厉害,所以没能去上班,尽量把工作上的事情弥补上,太阳穴还在隐隐地痛,以前也只是三天丙头地犯头疼,现在头疼的频率高了,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感觉眼睛有一点疲劳了,抬起头,他看向了窗外,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了起来,天黑了吗?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向了窗台边,想看一看窗外美丽的景色,可是,窗外花花草草忽亮忽暗,他抬手摸了摸眼睛,自己戴着隐形眼镜呀!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抬起头,甩了甩胳膊,莫非是自己久坐的关系,他暗想着,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然后,视线一暗,甚至于,他什么看不见了,莫非这与他犯头疼有关系,暗思着,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呻吟了一声就这样笔直地倒向了地面。

“藤鹏翔。”雪吟端着一杯清荼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了倒在窗台下的藤鹏翔,顿时,她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放下了荼杯向他奔了过去,焦急地想抱起他,可是,他身体太沉了,她根本抱不起他啊!“福伯,福伯。”雪吟心急火燎地大声喊着藤家的老佣人福伯,福伯听闻少奶奶的呼唤,立马从楼下跑了上来,见到藤鹏翔昏迷不查的情况,也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急急忙忙地就把藤鹏翔送去了医院。

两天后,诊断结果出来了,医生把雪吟叫去了办公室,满脸凝重地对她说“藤夫人,

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藤参谋长的病情不太乐观。”医生怕雪吟经受不住打击,所以,用着非常委婉的语气对她说,听了这话,雪吟心跳如雷鼓,记得,当初母亲患病的时候,医生也是这样把她叫到办公室,用着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对她说。

“医生,你说吧!我能撑得住。”雪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怎样的恶运,不过,她在心底里悄悄地告诉自己,傅雪吟,要坚强,要挺住,这一生,短短不到三十个寒暑春秋,你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

“经检查结果显示,藤参谋长的脑子里长了一个大约四公分的脑瘤,如今,脑垂体压迫到了视神经,所以,他才会看不见。”

“轰”的一声,雪吟仿若听到了自己世界垮塌的声音,又是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几乎让她的整个人生错位,如今,还要来颠覆她的下半辈子吗?

“藤夫人,别急,现在的科学技术很发达,好在,这个脑瘤并不算大,但是,切除的时间必须要快,要不然,它长得越来越大的话,会产生更可怕的后果。”

医生向雪吟讲诉了一些危害性,目的是要她当机立断,不能犹豫半分,因为,藤鹏翔的身体输不起。

雪吟是如何走回病房的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听了医生的话,总感觉心底里堵得发慌,母亲当初患了这种病,让她迫不得已与徐恩泽分手,为了那巨额的医药费,她钻进了藤鹏翔精心设计的陷井里,如今,眼看幸福即将来临之际,藤鹏翔却患上与母亲同样的一种病,只是,他脑子里的那个瘤没有母亲大,长得位置不太一样,她恨恨地握着自己的手掌,一口白牙咬在了雪白的拳头上,她走进病房的时候,藤鹏翔正躺在了床上休息,只是,他的眼睛仍然看不清楚东西,就连雪吟的人影子也模糊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雪吟心里那份伤悲。

“雪吟。”他抬起了手臂,雪吟擦掉了眼角的泪,便急忙奔向前,一把就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

“藤鹏翔,你好点儿了没有?”她轻柔地问着,声音柔得不能再柔。“好多了。”骗她的,他知道这个小女人会着急,会难过,他不想让她担心,可是,为什么命运总是这么有捉弄他呢?

“医生怎么说?”要不是看不见,他也不会躺在这儿,古语说得好,病来如山倒,这便是他如今真实的写照,以前的他生龙活虎,现在,他连去问医生自己的病况都找不到方向。

“藤鹏翔,我们去美国,去找那个祝茂森医生,好不好?好不好?”雪吟也不打算瞒他,因为,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立刻带藤鹏翔去美国治疗,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如果不告诉藤鹏翔真实的病情,他是绝对不肯随她去美国的。

听了她的话,藤鹏翔俊美的五官僵凝了,想不到,他也会患这种病,想不到他又要去麻烦祝老兄了,四年前,为了救雪吟的母亲,他亲自去了一趟美国找祝茂森,要祝兄务秘尽全力救治雪吟之母,如今,轮到了他自己,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不,因为,他与雪吟还有一世的承诺未实现。“嗯!”

见藤鹏翔如此听话,雪吟喜极而泣,她一把就抱住了藤鹏翔,她们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都未能分开,就连是死神也会望而却步的,雪吟深深地相信。

第二天,她就带着藤鹏翔还有两个孩子坐上了去美国的班机。

卷三 红丝巾下的真相 第1章 他来了

红色丝巾,蒙住了真相,蒙住了心。

——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那个男人,张毅,公司出事,做为一个男人,他携款逃了,把一个空壳子公司扔给了我,让我一个柔弱的女人去收拾烂摊子,我无力偿还那笔巨款,被好几家集团的老总告上了法庭,最后,在佩茹大力的奔跑下,我被判入狱一年,而这一年里,我深深地觉悟,我没有任何的错误,镆只错在自己太单纯,长久以来,在父亲那柄保护伞下,我过得无忧无虑,与世无争,是的,我很笨,所以,才会被张毅那个臭男人欺骗,也许,我现在甚至怀疑当时在上大学的时候接近我根本是有目的,所以,现在的我好怨,怨自己的纯真,纯真终是有付出代价,我知道出狱后,还有怎样的人生在等着我,最开始佩茹还来看我,她说,她想了好大办法去捞父亲,也去京都找过藤鹏翔,可是,现在的藤鹏翔与傅雪吟根本不在京都,去了哪里?她不知道,父亲入狱了,佩茹也消失了,蓝家垮了,我用自己一年的青春为自己的纯真买单…张毅,你是一个孬种,终将有一天,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放下了笔,看着自己的亲自划下的一字一句,女人的唇边勾起一朵冷瑟的笑花,心中思绪万千,心,千疮百孔,坐在窗台前,面容苍白,一脸清瘦,细软腰肢掩藏在宽大的囚犯服里,乌黑的发丝很长,已经及腰了,还用了一条象皮筋束了起来,这个清瘦漂亮的女人就是一年前入狱的蓝紫韵,被男人坑了的蓝紫韵。

明亮的大眼正定定地望着窗外,凄幽眸光定在了电线网外那正展翅高飞的一对白鸽身上,鸟儿展翅高飞,飞入云端,与朵朵白云相互缠绕,交相辉映。

双眼没有焦距,宛若木石,她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入狱的那天,是蓝家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日子,她今生也不会忘记,这期间,在监牢的日子里,她给雪吟写了好多封信,可是,都石沉大海,原来,人终究是不能太执着,她与雪吟义结金兰,雪吟有困难的时候,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与藤鹏翔家人团聚,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谁会来可怜她,帮助她呢?

世态炎凉呵!一年的监狱生活,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在接受改造的同时,她想了很多,很多…

“囚犯156,你可以出去了。”厚重的铁门被打开,即刻就传来了严厉却又带着一缕柔意的声音,是监狱长的声音。

她没有说话,垂下眼帘,抿着嫩唇,缓缓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从窗台的椅子上起身,转身提起单人床上那个老旧的行李袋,跟在监狱长的后面,一步一步地走出监狱的大门。

“蓝小姐,恭喜你终于重见天日。”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监狱长唇畔勾出一抹笑容。

蓝紫韵看着监狱长,用着非常低柔的声音徐声问道“监狱长,知不知道我爸现在关在什么地方?”监狱长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监狱长曾经是蓝天海提拔的人才,可是,一年前,蓝天海书记莫名入狱,此案非常棘手,很多人都尽量避嫌,监狱长也是其中之一,她看着紫韵心里也难受,只是,她也无能为力呀!有心而力不足,毕竟,蓝书记的那个死对头背景太雄厚了。

“北京吧!紫韵,想要捞出你父亲,恐怕难如登天,上头有人要…”监狱长警觉自己失言,赶紧就住了口,祸从口出,小心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