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桑络的介绍,妇人的脸孔即刻成了雪白一片,由于身体急剧地抖动,重心不稳,蓦地,整个身体就摔向了地面,还滚出去大约一米之远。

“夫人,夫人。”桑络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向她扑了过去,急忙想伸手去抚她,没想到,被她狠狠地打开了手,双眼瞠得奇大,一瞬不瞬地盯望着紫韵。

紫韵记得这张脸,曾经在照片上看到过,因为,女人脸上的哀绝,仿若是天垮塌了一般的哀绝,只须看上一眼,便就终生难忘了,是的,她是凌煌的母亲,凌云峰的妻子,她醒了过来还被凌煌接来了美国,可见,凌煌已经准备将整个生活的重心,还有所有在国外的生意都转到这边来发展,脱离那边所有的一切。

他如此待她,也许,还是会担心藤鹏翔的,毕竟,她的藤哥哥可是政界高官,而他又常年染身黑市,稍不注意,让藤鹏翔掌握了一点把柄便会万击不复。

惹不起就只能躲,这是至理名言啊!

凌夫人之见到她之所有会这么激动,这一刻,紫韵才知道,她是认识她的,而她却不认识她,只是在照片上看到过,也是,当时,在白沙市,父亲位高权重时,她经常陪着父亲出席各种高级宴会,认识她的人很多,然而,她认识的人很少,也许,父亲向她介绍过凌家,但是,她忘记了,再说,凌氏集团当初在白沙市的时候,营业状况连前十名企业也都还排不上呢!

她向凌夫人走了过去,然而,凌夫人却满脸冷怒地抬手指着她,嘴唇不断地嗌出一个字“你,你…”也许是由于才醒过来不久,她口齿不太清楚,发音很吃力。

也许,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儿子想方设法囚禁在身边的女人,却是曾经害死老公仇人的女儿。

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桑…络…叫…”

“…回来。”她困难地吐出这几字,还做了一个深深的吸吸,尖尖的指尖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手掌心,还划过一道又道红红的血痕,她要凌煌回来,要她的儿子回来,给她一个说法。“好的。”桑络被凌夫人这样激动的情绪吓坏了,看着她掌心怵目惊心的血痕,桑络不敢怠慢,她必须将凌先生叫回来,要不然,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瞟了蓝小姐一眼,桑络眼神复杂,毫不犹豫就掏出了手机,拔通电话后便急切地说道“凌先生,你快回来。”

“夫人她很激动啊!”桑络话都还没有说完,凌煌就已经挂了电话。

“凌夫人,你不要这么激动。”紫韵向凌夫人走了过去,毕竟,这个女人何其无辜,虽然,陷害凌家的罪亏祝首是南宫夫人,不过,她父亲当初的确也参与了,而下令搜捕凌氏集团,将凌氏集团资产全部冻结,是父亲下得令,也就是说,逼死凌云峰的事件,父亲是难辞其绺的,而这个女人,失去了丈夫,等于是天塌了,所以,才会在旦昔之间不想面对这个冷酷的事件,晕晕沉睡了这么几年,好不容易醒来,她不希望她又这样沉睡下去。

她的心境很复杂,按理说,她是承祖的奶奶,对她也应该有一份难能可贵的亲情在内,可是,她恨她,她看得出来,要不然,也不会看到自己就如此激动,好象狠不得将她千刀万刮。

可是,尽管她们是如此敌对的立场,她不想让这个一生悲苦的女人伤心啊!再有什么恨,都会随着时间的消磨淡忘了吧!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凌夫人只是觉睡了几年,对蓝天海的记忆,对蓝书记将她们逼上绝路的记忆,鲜明如昨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让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呢?

紫韵不想让她伤害自己,意欲上前去抚她,没想到,她抓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就往她头上砸,砸到了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即刻就破了一道口,鲜血从她的额际流了下来,成了无数条密密的细线,桑络看到她白皙额角上蜿蜒如蜈蚣一样的血,吓得嘴唇哆嗦。

因为疼痛,紫韵抬手摸了额角一把,没想到手心里全是殷红的血渍,一下子脾气上来了,她冲着她愤怒地叫嚣。“凌夫人是吧!我知道你恨我爸,也恨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当初虽是我爸下令将凌氏资产冻结,但是,那五十公斤的冰口毒却是南宫夫人放在凌氏仓库陷害凌氏的,我爸只是秉公执法有什么错?你真正的仇家是南宫集团,不是我爸,更何况,现在,我爸都已经被你儿子逼死了,还不够吗?有本事,你就叫你儿子让我走,是他强行要巴着我不放的,凌夫人,听清楚了吧!我不稀憾,就算是你凌家再家大业大,我也不稀憾。”她真的受够了,凌煌对蓝家已经免残忍了,即使是当初父亲对不起凌家,如今,都用命去偿还了,还想要怎么样啊?凌煌对她的虐待她受够了,凭什么还要来受他妈的啊?凭什么?她在心底里狂狠地呐喊着。

她的话让凌夫人更加地激动,并死死咬住了牙关,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成了一条怵目惊心的细线。“不,夫人。”桑络吓得魂飞魄散,她抬手用力捏握住了凌夫人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嘴分开,要不然,她真的会咬舌自尽的,呆会儿先生来了,如果凌夫人真出了事,她没法儿向凌先生交待啊!

“蓝小姐,我求你,别说了,有天大的恩怨也请看在夫人还是一个病患的份儿上,别说了啊!”桑络焦急地哀求着紫韵。

然后,一辆昂贵的白色布加迪威航飞快地疾驶进枫叶林,几道清脆的喇叭声响后,车子刚在别墅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影便象一阵旋风一样卷了过来,以雷霆万均之姿,可见,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孝子。

他接替了桑络的工作,将手紧紧地按在了凌夫人的下巴上,火大地冲着桑络冷喝“让阿龙找医生过来。快啊!”“呃!”桑络肥胖的身子迅速跑远,领命而去。

“妈,不要这样,我求你,妈,都过去了。”他低低的哀求,语调有些苍凉与悲伤,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有如此无能为力的一面。

女人的头发散了下来,披散在了肩头,凝望向儿子的眸光带着绝世的痛心疾首,然后,一记凶狠的耳光就甩了过去,她恨他,恨自个儿的儿子不争气,为什么会与这样的一个女人纠缠不清?难道你都忘记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妈,我…”一向词峰犀利的男人词穷,他想解释,向母亲解释,可是,毕竟,他将蓝紫韵绑在身边是不争的事实,更甚者,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母亲肯定不能谅解。

看着儿子一脸痛苦纠结的神色,凌夫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瞳,再度睁开了双眸,蓄满了心痛,抬指,轻抚着儿子右脸颊上那一团红印子,她亲自打上的红印子,从小到大,她都不舍得打他一下,她这一生生了两个儿子,但是,凌煌一直是最听话,最让她省心,最出色的一个,看着母亲眼睛里的柔情,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

“是我不够好,妈,原谅我吧!”看着母亲染血的容颜,一向刚硬的男人心口疼了起来,父亲死了,仅剩下母亲了,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却在看到蓝紫韵后,心中的仇恨仍然象一条毒蛇一样日日盘踞。

一滴泪从凌夫人眼角滑落,凌煌悄然替她拭去,然后,将母亲抱了起来,笔直地离开了草坪,回到了那套白色的别墅。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紫韵一眼,紫韵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他抱着凌夫人的身影走远,走远,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感伤,冰口毒两个字到底毁了多少的人生啊?

医生来了,替凌夫人看了病,并交待凌煌不可再让凌夫人情绪如此激动了,如果再这样的话,恐怕真的回天泛术了。

紫韵站在了别墅门口,就立在那株枫树下,目睹了医生匆匆而来带着一脸笑意的离开,她知道凌夫人没事,从那医生一脸灿烂的笑容就知道。

医生走了,桑络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凌煌这才走下了楼,当他看到门口那抹纤细的身影时,眼神有些复杂,还夹杂着一缕幽伤。

他走了过去,在她面前驻足,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淡淡的烟草味气息即时就包围着她,刚才,他在楼上吸了烟,并且,还不是一支,可见心头是多么地烦躁!

本想质问她,本想给她一巴掌,因为,他深爱的母亲差一点儿就去见了阎王,可是,当看到她白皙额角处那殷红干涸的血渍时,他心头的冰山终是软了一角,抬手,修长的指节欲抚摸上她受伤的地方,想察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应该是一条细长的口子,伤得不深,可是,足免破相,没想到却让她误会,抬起手,想也没想就打开了他的手。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别开了脸。“蓝紫韵。”她的拒绝,让他心底掠过挫败的感觉。

五指扣成了拳,捏握得格格作响。“一定要这样吗?”

紫韵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然后,转身疾步向楼上走去,可是,男人不再给她机会,伸出长臂,紧紧地将她箍进了怀中。“放开我。”她冲着他冷咧地喊,这个男人,不要脸到了极点,无论她如何想要摆脱他,他就象一块牛皮糖一样紧紧地巴着她不放,她可知道,她不想见到他,可以说简直就恨不得他去死。

唇峰抿成了一条直线,面容也很冷峻,突然,他扯着她的胳膊就往楼上拉,跌跌撞撞,强行被她拉上了楼,拉回了她住的那间卧室里,他从床下面拖出一个医药箱,找出纱布与碘酒,拿着沾了碘酒的棉花签想为她额角的伤口消毒,替她上药,可是,她不领情,居然打掉了他手上那支棉花签“蓝紫韵,你?”男人有一点儿莫可奈何,他知道母亲无法释怀蓝家与他们的恩怨,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母亲见到蓝紫韵的那一刻,情绪居然如此激动,刚刚,在楼上,她还清醒的时候,她哭着对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个字“走…走。”母亲的意思是让他将紫韵赶走,让他断了与她的一切,他虽然答应了母亲,可是,终究是舍不得的,毕竟,她是承祖的妈妈,也许这一直都是他想强留下她的原因,也许还有其他吧!总之,心中的情绪很复杂,但是,他清楚自己的感受,他一点儿都不希望她走,他好不容易才将她从泪无痕的手里他了回来。

但是,面对她的倔强,他很是无能为力啊!

“我们谈一谈?”他不想发火,尽量地保持心平气和的语气,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姿势优雅,静静地吐出一口烟雾。

“没什么好谈的。”紫韵压根儿不想与他说话,甚至排斥着与他呆在同一个空间。

望着她冷若冰霜的样子,突地,凌煌脑海里就回旋着一幕,当他带着人马十万火急地赶到塔西西比河高山那一幢破旧的宅子时,冲上楼,就看到了她与泪无痕深情相拥的一幕,所以,因为失去,因为狂燥,他才会对泪无痕做出那么偏激的事情,但是,他不后悔,谁让泪无痕想夺走他的女人,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他,泪无痕,一个背叛哥们儿的败类。

做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后,再来谈,不觉得多余吗?

至今,他都不知道她与泪无痕发生过关系没有,只是,在看到她笑靥如花地依偎在泪无痕怀中的那一刻,他的心嫉妒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向他这样笑过,即使有,也只是狐猸,妖冶,带着诱惑,充满了算计的笑,而那种干净的,透明的,不染尘埃,带着一种不言而喻幸福的笑,她不会给他,对了,就是那种幸福的笑,想到幸福二字,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幸福,那是一种离他好远的东西,他不可能给她这样的东西,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在其他的男人那里得到,因为上一辈的情仇恩怨,她天生就是注定与他在阴暗的世界里的,即使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她,让她陪着他,那样,他才不会寂寞。

他没有质问她与母样是如何争执的?只是,盯望了她半晌,说了一番话“不要把泪无痕想得那么好?我与你都是他手上的棋子,为了替他母亲复仇,还有替他心爱的女人复仇,他亲手策划了我与你的借腹事件,甚至于,当初将你父亲害死,还有将我推下地狱,他也难逃干系,是他让你与承祖骨肉分离,这样的男人,你真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他淡淡的冷问,将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果不所料,听了这番话,她一脸惊愕,但是,仅止片刻,就又恢复到前面的漠然,红唇勾出一朵嘲讽的笑花。

“你以为我会相信?”是的,她质疑凌煌的片面之词,毕竟,此刻,泪无痕不在了,他怎么说他也不会出来反驳了。

凌煌心中的那股悲凉渐渐扩大,他就知道她不会信自己,所以,这么久以来,才迟迟没有告诉她真相,只是,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以前他说谎话的时候,她深信不疑,如今,他句句事实,她却一个字也没信了,很荒缪啊!

“蓝紫韵,你就是一个傻女人而已,被人利用了,还为人家数钞票,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他只不过是想用你来打击我而已。”是的,他骂她是傻蛋,而他不也是吗?明明知道泪无痕的目的,却还要在黑白两道下格杀令,让他们难有生路,明明知道泪无痕是想用蓝紫韵来击垮他的人生,他却还是要飞蛾扑火,让所有的属下苦苦追寻了他们三个月。

“至少,他是爱我的,不象你?”紫韵不相信泪无痕对她所有一切的情深意切都是装出来的,就在凌煌找到她们的那天早晨,他骑一辆破自行车去了几十里地之外,只为她买一顿早餐,为了不让承祖受罪,他可以将仅有的一把电风扇拿过来给她们,为了她,他可以当场杀掉那个侮辱她,却跟随了他半辈子的属下,这种情绝非是假的,她有感觉,有思维,岂是凌煌几句就将泪无痕对她的一切都抹杀掉。

闻言,凌煌夹着香烟的指节一抖,蓦地,无言地笑了,笑容有些冷瑟,他凝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象两湾黑潭。“你言下之意是说,我还不够爱你,至少,没有泪无痕爱你深。”

多么荒缪的句子!这个女人她脑子有毛病吗?泪无痕爱的,永远是那个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过他帮助,却痴痴等候他,却最终送了命的女人沈雨柔,因为,那个女人死了,所以,他的心也疯了,迷失了,才会有后面疯狂报复南宫世家的举止。

他为了她,恨不得将心掏给她看,为了他,他瞒着母亲,忤逆母亲的意愿,不顾弟弟与他三番五次的争吵,为了她,他可以摒弃仇恨,只为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却逃了,还是给泪无痕一起,还带走了他最挚爱的儿子承祖。

“密西西比河里的水有多深,我对你的爱就有那么深,你当真一点儿也不明白。”

听了这话,紫韵面情一怔,然后,她笑了,笑得难以自抑,这是她听过的最美丽的谎言,他说,他对她的爱,就象是密西西比河里的海水,海水有多深,他的爱就有多深!多么地讽刺!

“你将我强行绑在身边,将我与承祖硬生生分离,你爱我?”她喃喃地低问着“却要与别的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闻言,凌煌心中一喜,原来,他与倪素素结婚,她并非象表面上一样一点都不在乎,她还是在乎他的,这点认知让他心头一阵大喜,至少,这让他感觉,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么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在为他吃醋,他一直以为,她从不会关心他的事,因为,他们之间的仇恨太深,深到让他对这份感情感到绝望过,深邃的黑眸划过一缕希冀的光芒。

“不是。”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凌煌这一生,无论任何时刻,从来从来就没有这样紧张过,即使是当初坠入地狱的那最后瞬间,他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睿智与冷静。

“素素,她对我有恩,她父亲是为我死的,还把毕生的心血全部交给了我。”连解释的语调也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所以,这一辈子,她必须是我的妻。”

是的,因为恩情横隔在她与倪素素之间,这一辈子,他凌煌的妻子位置只能是倪素素了。

“是了。”唇边讥讽的笑意勾深。“你有承诺要遵守,我也有幸福要追寻,你苦苦地巴着我又有什么意思呢?凌煌,我蓝紫韵一生心高气傲,绝不可能做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

深黑眼中那一抹希冀渐渐地褪尽,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有得到就已经注定失去了。

他想到了儿子,想到了她们爱情的结晶。

“那么,你愿意舍弃承祖?”话音软软的,可是,他却击中了她心头那最脆弱的致命伤。

“当然,如果你肯成全的话。”她唇边的笑容变得妩媚起来,他不吃她那一套,每一次,她笑得象一朵罂粟花的时候,就是心头有计谋的时刻,不知道又会为他布下怎么天罗地网,让他象傻子一样往里钻。

“留在我身边吧!我虽然会与倪素素结婚,可是,我心中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这是他对她仅有的承诺,抬指,他抚摸着她红红的唇瓣,上面有一些齿痕,这是她自虐的结果,长指轻轻拂过那些齿痕,他的心泛起微微的疼痛。

他好似一个君王,向她表白,皇后的位置不能给你,但是,你始终在我的心中存有一席之地,这样的表白让她心口堵得发慌,那不是爱,他太自私,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按照他的步调走啊?

这样想着,她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立在他的面前,眸光越过他看向窗外,窗外是一大片大片红色的视野,野火花夹杂着枫叶红是一幅人间罕见的景致,只是,再漂亮的风景也难入她的眼,眼神幽忽,笑容冷瑟。

见她不再躲避自己,凌煌又拿出了一支新的棉花签,沾了碘酒,为她清洗眉骨上方那条细长的口子时,她的眉皱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扯住了他的衣角,而这个轻微的举动,让他非常地享受,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仔细为她洗净了伤口,擦了消炎药,还用纱布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动作轻柔,深怕把她弄疼,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珍爱与重视,但是,已经太晚了。

他心中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也就是说,他仍然要让她做他的情妇,想着他的话,紫韵笑得极其地妖冶,她的幸福,他亲手毁了,然而,他是承祖的父亲,她无法要他的命,但是,她绝对不会要他好过,绝对不会。

“桑络说,是我妈用石头扎的?”他轻轻地问着,语调很温柔,她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他抱起她,走到了香软的大床前,将她柔弱的身子轻轻地放躺在床上,双眸炯炯地凝望着她,眼眸中闪现从未有过的痴情。“紫韵,不要给我闹了好不好?”

“好。”她凝望着他,红唇轻掀,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她的乖顺让他非常开心,他覆在了她的身体上,低下头,滚烫的吻从她的眉眼处滑落,滑过纤细的脖颈,停驻在了她弧度优美的锁骨处,他火热的舌头带着一定的魔力与激情,仿若想要把她整个人焚烧。

紫韵闭上了眼瞳,脑海里回旋着他当众在那幢破旧阁楼窗台上强暴她的那一幕,对于一个女人,如此伤害,她一生也不会原谅他,还有泪无痕,也许他讲得对,她与他都是泪无痕手上的一枚棋子,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权利让泪无痕五马分尸。

“这副身体已经脏了,想不想知道我与泪无痕做了几次?想不想知道我们用什么样的姿势?”语调很轻,仿似一若空气就破,她的话让他的脸僵在了她的锁骨处,扬起头,看向她的眸光凭添了几份戾气“惹怒我,对你没好处。”他冷冷地警告。

闻言,紫韵张开了眼,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他精光倍闪的黑眸,她又笑了,笑得有些云淡风清“你可以漠视,不过,这是事实,我们总共做了”她撑着头,佯装思索“不多不少,刚好十次啊!”凌煌即便再大的雅量与气度,也很难容忍他的女人与他心无城俯地谈论着不是他以外的男人的那么隐秘的事儿,胸口开始不断地起伏,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硬生生掐住了手掌,才控制自己不会煽她两个巴掌的举动,他不能上她的当,绝不上当,所以,他径自低下了头,只是吻她的动作不再轻柔,而是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粗暴,他愤恨地撕扯着她的衣物,一口咬在了她那一片雪白的傲丘红朵上,经他吻过的地方,密密的一路红痕蜿蜒而下…

“原来,你这么贱,别人碰过的你也要。”她阴阳怪气地笑说,他置若未闻,径直捞起她的身体,狠狠地与她合而为一,紧窒的感觉包围着他,他的动作变得狂野而凌厉,因为,她的话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伤害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唯有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她象一具僵尸,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子,刀子虽不长,但是,刀峰却锐利,灯光下,闪着一缕又一缕的寒光。

扬起纤长而卷曲的眼睫毛,带着满腔的恨,她手中尖刀的口子就毫不犹豫刺进了他肩胛骨,男人蓦地一愣,肩上微微痛楚袭来,俊美面容仍然沉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薄唇边勾着一朵邪魅的笑容,那笑象极了魔鬼,继续着自己激狂的动作,仍然置身于那一大片温柔乡中,并且,入得更深…

第52章 隔着一条命

扬起纤长而卷曲的眼睫毛,带着满腔的恨,她手中尖刀的口子就毫不犹豫刺进了他肩胛骨,男人蓦地一愣,肩上微微痛楚袭来,俊美面容仍然沉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薄唇边勾着一朵邪魅的笑容,那笑象极了魔鬼,继续着自己激狂的动作,仍然置身于那一大片温柔乡中,并且,入得更深…

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风流…

手上的刀再狠狠地刺入,连刀柄都没入了他肩膀处,血倾刻间就染红了他肩头白色的衣料,真是够狠心的,凌煌撑起头,唇色泛白,没有一丝血色,垂下眼帘,看着自己不染红的白色衬衫,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凝望向紫韵的眸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

“就算是你杀死我,泪无痕也活不过来了,何必呢?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我就将承祖抱回来,让你不必再承受这骨肉分离的痛苦。”

是警告,是劝说,凌煌自己也分不清了,他爱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深,他自己也不想去探究,总之,他就是想把她绑在身边,一刻也不愿分离。

嫣然一笑,刀子用力拔出,血刹那间四处飞溅,男人笑看着她手上那柄染满他鲜血的尖刀,不顾肩膀上的疼痛,抬手捏握住了她手腕,尖刀从她手上甩开落到了华丽的地板砖上,血在地板砖上喧染成一朵又一朵妖冶的小红花,是那么妖娆怵目。

然后,霸道凶狠的吻落到了她的唇上,故意咬破了她的唇,然后,滚烫的吻从她的脖颈处一路下滑,衣衫被他扯破了,灯光下,雪嫩的肌肤上烙印下一排又一排清晰的牙齿印,血染满了她一身,她的与他的融在了一起,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了。

彼此互相折磨后,凌煌让阿龙将承祖抱了过来,紫韵见到儿子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承祖在她怀中,她感到很窝心,也很踏实,她抱着承祖在别墅门口的那一片草坪上玩耍,为小承祖采了许多的野花,还拿着一个皮球与小承祖疯玩。

“儿子,看着呢!”紫韵将手中的花皮球掷到了大约一米之外的草地上,承祖扯开了小嘴儿,乐呵呵地笑着,小嘴儿两边还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儿,甚是可爱,一双漂亮的黑眼珠子随着皮球滚动,脚步不稳地追了过去,一不小心就扑栽到在了地上,可是,小嘴儿收拢,只是瘪了一下,紫韵以为儿子会哭,可是,他没有,瘪了一下嘴又笑开了,承祖很坚强,也许是回到了母亲的怀里感到非常幸福吧!

他居然自个儿挣扎要起身,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草屑,紫韵走上前,弯下腰身将儿子抱了起来,还为他拍掉了身上的泥尘,心疼地在他额角烙下了一个吻。

然后,抬起眼,她就看到了有一抹橘色的身影从别墅门口走出,莲步停驻在了那辆火红色的劳斯莱斯车辆面前,扬起首,眸光向她们扫射了过来,嘴唇畔勾起一抹淡笑,然而,笑是不达眼底的,撩了一下脑后披散的卷曲秀发,身姿绰约,神情居傲向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吧!不待紫韵回应,便坐上了名车,动手拉开了引挚,车子缓缓开向了那条通往火红的枫叶林间小道,车身越过越远,紫韵抱着儿子站在原处,就这样望着那辆车子远去,倪素素,有着绝世的美貌,有着挥不完的钱财,身价上亿,凌煌曾对她说,这一生,他的妻子必须是倪素素。

其实又关她什么事呢?所以,对于她的到来或是离去,她向来不放在心上,执起承祖的小手在唇间亲吻,漂亮的眼尾扫向了别墅不远处那一片草坪,草坪后有一座仓库,他应该就被凌煌囚在那儿吧!她暗思忖着。

怎么样才能见到他呢?怎样才能让救出他呢?这成了整日困绕着她的一个问题。

远处,别墅三楼的某一个窗台口,有一抹苍白女人身影伫立在那儿,凝望向她们的眸光变得幽深,草坪上的一幕牵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母子情怀,可是,尽管如此,她的老公凌云峰的确是蓝天海杀死的,她恨蓝天海,也恨蓝家的人,所以,尽管她为凌家生下了承祖,同样,她也不会放过蓝紫韵,知子莫如母,她知道儿子凌煌十分爱蓝紫韵,为她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可是,她不会忘记那一笔血海深仇,凌煌,不是妈妈不想成全你,而是,这份仇太沉重,太沉重,沉重到我绝不会轻易就将所有的一切都抹去,蓝紫韵必须为父亲造的孽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你与她,向来情深,奈何缘浅,就她做为一个母亲,送给儿子的最后的话语,当然,这话,她会搁在心里,直至死去…

她走不出凌云峰逝世的阴影,而她始终认为,凌家一切的悲剧都是蓝天海造成的。

幽深的眼神渐渐有一抹复杂措过,垂下眼帘,她轻轻地抬起了手拢了一下脑后披散的如云发丝,然后,脚步缓慢地向水蓝色的大床挪移,她的腿并没有恢复正常,只是可以强撑着走几步,而每一步,脚底都象是踩在了刀尖上,扎得她脚跟生疼生疼,她整个身子虚弱的后,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可是,即便是死了,她也不会让蓝紫韵做她凌家的媳妇,她不会去强要求煌儿,因为,煌儿的性格她一向知道,认准的事儿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躺在了床上,睁着一对美丽摄魂的大眼,直直地凝望着天花板“云峰,也许,我可以来见你了,嘘!”她将一根白玉葱姜手指压在了唇边,对着天花板痴痴地笑,笑过后又哭了,又哭又笑,象一个疯子一般,她心中对云峰的爱一如既往,只是,他已经离她而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她醒过来的那天早晨,她知道这个事实后,就感觉整个身子都是冰凉冰凉的,也许那个时候,她的灵魂就已经飘远了,是的,感觉自己就是一具没有心的躯壳了,用手背擦掉了眼角的泪珠。“我知道,我不会让凌煌不孝的,你放心好了。”她轻轻地说完,就阖上了双眼,泪珠儿一下子就沾浸了纤长卷曲的眼睫毛。

她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以为不会再醒过来,可是,她还是醒了过来,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反衬着淡淡的光晕,缓缓转过头,眸光投射向了窗外,而窗外早已不知何时喧染了一片晕红,满天的霞光让她的视野有些酸涩。

她想喊小丽,可是,张着两片干涸的唇,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恰在这个时候,小丽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她睁着一双大眼,嘴唇干裂,吓得急忙放下托盘奔了过来。

“夫人,你是不是渴了。我下楼去给你端水。”小丽正欲转身就走,没想到凌夫人却伸出素手拉住了她衣角。“小…丽,凌煌呢?”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气息微弱。

“先生还没有回来啊?”小丽见她气息奄奄,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去,去给我叫傅医生来,我心口难受。”声音小如纹蚋,小丽听了,火速给傅医生打了电话,她怕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赔不起夫人给凌煌啊!傅医生接到电话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他为她挂了吊针,因为,凌夫人说心里难受,心跳也过快,傅医生只得给她输一些镇定剂缓解一下心神,临走之前嘱咐她“凌夫人,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这样对人铁病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更坏事,安心养病吧!凌先生的事来做得很大,你老就安心吧!”傅医生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为她开了一些药匆匆离开。

凌夫人躺在病床上,脑子里缭绕着傅医生的话语“凌先生的事业做得很大,你就安心养病吧!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忘掉从前,不过是一句轻松的话而已,真正做起来,很难,很难的。

她也想忘掉,可是,忘不掉啊!一刻也忘不掉,而傅医生说,凌煌的事业做得很大,如日中天,再大再好不过也是见不得光的事业,终身见不得光的事业,就算是她下了黄泉见着云峰也很难启齿的那一种事来,靠毒害千千万万个中国同胞来发家致富,难道她还要引以为傲吗?不,她的出生来自于的世家,她毕生学识与修养都告诉自己,儿子的事来是一种错误,说得好听点儿,是金三角的黑手党老大,难听一点就是大毒枭,是让众多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让许多的青少年毁了前途的罪亏祸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千古罪人,当初,张云豪的事件在全国爆光后,大家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在他被枪决的那一刻,多少的人拍手称快,而她也是其中的一个,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凌氏倒闭以后,儿子为了振兴凌氏企业,为了将云峰心血发扬光大,为了替云峰,不惜染身黑市,如今,泥足深陷,想要抽身已是万击不复,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蓝天海造成的,她怎么能不恨呢?她不敢怨恨自己的儿子,只是,她真的很恨蓝家,如果当初不是蓝天海一道圣旨,也许,她与云峰,还有两个儿子一定会美美满满的幸福生活着,凌煌也说不定已经娶妻生子,更不会成为一个千古罪人,还有她的小儿子,也不会去美国流浪。

所以,她忘不掉这一切,眼睛里眨着蓝光,心中毅然做出一个澄明的决定。

“小丽…”她吐了一口气又说。“去请蓝小姐上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好的。”小丽中规中矩地领命而去。

当小丽下楼让紫韵上来见凌夫人时,紫韵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跟着小丽上来了,因为,她知道,她与凌家的结必须要解,不管凌夫人原不原谅自己的父亲。

凌夫人是这桩恩怨里最大的受害者,她恨她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她只能求凌夫人原谅父亲,毕竟,是父亲当初下令搜捕的整个凌氏集团,最终酿制了悲剧。

小丽将紫韵带入房间,就悄然退了出去,还不忘阖上了房门。

紫韵走到了凌夫人的床边,看着床上那个苍白着面色,如一缕幽魂一般单薄的身体,紫韵说不出来心头的最真实的感觉,生疏而又礼貌地唤了一声“凌夫人。”

“你好。”“好。”凌夫人懒懒地抬起了眼帘,眼角苍白,凌厉的眸光凝定在了她纤尘不染的五官上。

细细地审视一番后,下了评语“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难怪会把她的儿子迷得晕头转向,她甚至可以联手南宫夫人将凌煌推入地狱,要不是倪素素,煌儿恐怕再也没有了翻身之时,所以,尽管紫韵为她生下了一个孙子,但是,她心中理想的媳妇人选仍然是倪素素,对凌氏有莫大恩情的倪素素。

对于凌夫人的称赞,紫韵只是淡淡一笑,她知道凌夫人并不是真心想要赞美她,这种称赞含着某种讥讽之意。

“凌夫人,对不起。”这句话她代表父亲向凌夫人说的,只是,迟来了这么多年,她知道,在父亲的心目中,一生最愧疚的事就是凌家的冤案,虽然,他生前没能,没有机会说出来,可是,知父莫若女,她代表父亲说出来了。

凌夫人默然地看着她,凝望着她的眼光并没有释然,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三个字岂能将一切都抹杀?不能吧!三个字就能将凌氏所受的委屈烟消云散,她不是神仙,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之躯啊!

紫韵当然明白她这种幽深眸光所代表的含义,先前,她看到了倪素素从这间房里走出来,自从凌夫人见到她惊骇之余再度躺上了病床之后,倪素素就过来了,整天呆在她的病榻前虚寒问暖,忙前忙后,扮演着一个准孝顺儿媳的角色,由于父亲的关系,倪夫人肯定对她不止是成见那么简单,她应该是很怨,很恨她才对。

紫韵的心里相当明了。

“凌夫人,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父亲,毕竟,当初他是无心,更何况,凌氏真正的敌人是南宫夫人,我父亲只是执行公务而已,南宫集团已经垮了,让一切都过去吧!凌夫人。”

紫韵只是说了实话,没想到凌夫人静静地听着,面上几无表情,紫韵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番话听入凌夫人的耳里,完全成了她为父亲的罪行开托的话语。

“是过去了,毕竟,云峰也不可能再回来。”她幽幽地说着,眼神越过紫韵,投射向窗外,眸光变得悠然疏远。

“南宫夫人得到了报应,但是,你父亲身为一市父母官,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凌氏整个资产全部冰封冻结,完全不给我们一丁点儿辩驳的机会,逼得云峰从高高十九层楼跳下来粉身碎骨,煌儿为了拯救摇摇欲坠的凌氏集团,不惜卖掉了整个人生,在南宫世家受尽屈辱,甚至于,从此染身黑市,再难恢复到曾经的光明。”她说这席话的时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到语调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就好象在陈述昨日的天气一般淡然。

“凌夫人。”紫韵的心口有些酸涩。“我父亲因为这件事情丢了似锦的前程,还过了两年的牢狱生活,即便是如此,凌煌也没有放过他啊!即便是有罪,他已经用身败名裂,甚至于整生命来弥补,难道还不够吗?你说,凌煌因为这件事情毁掉大好的前途,那么,我呢?我比他又能好多少啊?”

这是一笔算不清的债了,早已算不清了,如今,凌夫人还要给她一起算吗?她可曾知道,她蓝紫韵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是。”对于紫韵激动的话语,凌夫人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她并没有加以反驳。

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所说的话都有一些偏激。

“紫韵,看在承祖的份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一声,你爱凌煌吗?”

她的眸光调向了她。爱?这个字真的是好可笑,她蓝紫韵爱凌煌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与凌煌之间会扯到这个字,提到这个字,她的心口就有一些扯疼,也许,她曾经爱过,在以为凌煌死掉的那一段时间里,她为他哭了许多次,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心碎,她已经不想去细思了,只是,她心中一直存有一相非常强烈的念想,那就是,希望凌煌能活着,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是那样,就算是死了,她也甘心,这不是爱吗?

即便是曾经有爱,在他如恶魔一般的凌虐后,她的爱已经一点一点地消磨了,尤其是在泪无痕出事后,她的心中,对他的感觉已经全部成了恨。

没有爱,只剩下恨了。

“不爱。”她清楚地回答着凌夫人,凌夫人的目光变得复杂幽深。“希望你讲的是实话,你不爱他,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也放心了。”

只是,真的能够放心吗?刚才,就是在蓝紫韵说不爱她儿子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了她不断抖动的眼睫…

孽缘呵!夹杂在上一辈的恩怨之中,这份爱应该很痛苦吧!

注定是一份无缘的结局。

抬起眼角,看到了虚掩的房门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晃过,凌夫人忽然面孔狰狞,将紫韵的手拉起紧紧地覆盖在自己的插着针头的手背上,狠狠地猛一用力,她手背上的管子穿破了肌肤,再凶狠地一扯,针管拉出,血流如注,针管再度刺进了她手腕处白皙肌肤下的静脉血管,血管划破了,鲜血顿时染红了整个白色的床单。

血染红了紫韵的眼睛,她不知道凌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子做?她吓得整个人连动也不能动,呼吸都停滞了。

“蓝紫韵,你狠,你好狠…”凌夫人张着泛白着嘴唇,气息微弱地凝望着她,望着她的眸光充满了怨恨。

“为了报仇,你不惜一切…”“不,不。”紫韵听了她的话,一阵震骇,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啊!

她从病床上站了起来,猛地,甩开了她紧紧地握着她那支手。

“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

然后,门‘吱呀’一声被人火速推开,一个高大身影几步绕了过来,当他看到母亲满身鲜血时,满脸铁青地冲着紫韵彻骨冷喝“蓝紫韵,你…”

“不,不,凌煌,不是我,不是我啊!”紫韵想解释,可是,凌煌已经不给她一丝一毫解释的机会,愤怒地一巴掌甩了过来,紫韵顿时感觉耳朵翁翁作响,感觉整个听力都丧失,可见,他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他从来从来就没有这样打过她,左脸颊肿了起来。

“妈,妈。”凌煌疯狂地扑了过去,拿起她那支血流不止的手腕,用手指按压在她受伤的地方,可是,血管划破的口子太长,根本是徒劳无功,血从他手指的边缘汩汩流出。

他正欲想将她抱起往医院里送,可是,凌夫人将另一支未受伤的手臂伸出,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神渐渐涣散,脑袋也晕眩了起来。

“煌儿!”凌夫人微弱地叫着,冲着他摇了摇头,扯开的唇没有半点儿血色。

“没用了…真的…没用了,一定,一定…”她努力地吸了最后一口气。“要娶素素,她才…是最…适合你的妻子。”

吐出最后一句话,算是临终遗言吧!然后,涣散的眸子凝望向惊慌失措的紫韵,苍白的唇角释然一笑,煌儿,不要怪我,也请不要怨我,你与她,一生注定有缘而无份,忘了她吧!娶素素,她才是最适合你的妻子。

凌夫人缓缓地闭上了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滚落…

“妈,妈。”凌煌搂着母亲染血的身体,慌得语无伦次,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那么无能,眼睁睁地再次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的怀里,多年前是父亲,如今是母亲,亲眼看到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是听到傅医生打电话过来,给他说,母亲脉象微弱,有些抵抗药物的治疗,所以,他风风火火赶了回来,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