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萧抬头发现她竟站在门外,面色更加难看,大步走过来焦急道:“你听我解释!”

可那边的苏叶若却发出一声凄凄的哭声,低头抽泣着道:“夫人你可千万不要怪表哥,全是我的错…全怪我…”

谁知,顾远萧立即转头扔去朝她扔去一记眼刀,吓得苏叶若哭声全憋在喉咙里,捂着嘴打了个嗝。

双华渐渐找回些神志,手心却仍是一片冰凉,顾远萧生怕她会气得逃走,抢先攥住她的手,发现冰得吓人,忙放在嘴旁边呵着热气,边急切地道:“先同我回去,我可以解释。”

双华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一步步走到还在啜泣的苏叶若身旁,居高临下地问道:“敢问苏姑娘,你错在哪儿呢?”

苏叶若被她冷冽的目光一看,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方才本来就是顺火浇了把油,没想到这位夫人不但没一哭二闹,反而冷静地来质问她。

她脑子有点乱,把心一横,刚止住的眼泪又簌簌往下落,惊慌失措的模样,只反复道:“总之都怪我,夫人你千万别误会,不能误会啊!”

双华冷眼看着她掉泪,然后让宝琴扶着在椅子上坐下,又吩咐她去倒杯茶来,再挑眉问道:“到底是什么误会?你不说,我就等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为止。”

顾远萧突然明白她的用意,被揪紧的心总算松下来,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头靠过去,挨到夫人耳边用卖惨的语气道:“我真的是无辜的。”

双华转眸瞪了他一眼,顾远萧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被她瞪得通体舒畅,又从宝琴手里接过茶递到夫人面前,从头到尾就懒得看跪坐在地上那人。

苏叶若是勾引未成,本想着能浑水摸鱼,借着乱挑拨下他们的关系,谁知这两人竟亲亲热热说起了小话,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时心中一片慌乱。

若要在长宁侯眼皮底子下撒谎,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可说真话又会错漏百出,只得硬着头皮哭诉道:“方才…方才我进房里来拿东西,根本不知道侯爷在这里换外袍,我是准备退出去的,谁知夫人正好就来了。”

双华目光往地上的瓷片一绕,抬眸问道:“是准备退出去,还是被打出去?”

苏叶若死死咬唇,正要开口,又听顾远萧淡淡跟了句:“是啊,你倒是说说看。”

好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她吓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编瞎话,只伏在地上颤声道:“是…是叶若未懂分寸,慌不择路往前走了一步,可我真的是准备退下的…”

双华“哦”了一声,转头对宝琴道:“你可听见她说的:未懂分寸。”

宝琴连忙接口道:“咱们侯府是守礼的勋贵之家,容不下未懂分寸之人。”

苏叶若脸都白了,抬头正想再解释几句,却撞见顾远萧淬着寒冰的眸子,立即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然后听见他冷冷道:“母亲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若还顾及自己的名声,还是早些回去罢。”

苏叶若的腿彻底软下来,她总算明白,就算有邹氏帮忙,这天神般的男人根本不是她能肖想的,甚至把他惹毛了,自己就会万劫不复,以后连婚事都全毁掉,若不是看在邹氏的面子上,只怕这次就…

她终于是真哭了,伏在地上肩部不停发抖,用力吸着鼻子保证道:“我…我这就去向姨母辞行。”

邹氏的卧房离这边就一墙之隔,怎么可能没听见动静,但她原本就是想两人能有点暧昧的接触,被撞见就更说不清,谁知自家儿子撇的这么清,这下连人都一并找借口赶走。

她叹了口气,气得一捶床帏,没控制好力度,差点将手指给折了。

双华一进卧房,就气鼓鼓地转身去关门,没想到顾远萧伸手一挡,那门板便不轻不重地砸上他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拉过他的手问:“是不是很疼?”

顾远萧笑起来,趁机迈步进来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见娇妻脸又拉扯下来,索性用手臂将她圈进怀里,迫不及待地解释道:“是母亲非留我在房里帮她煎药,让那女人在旁指点,我顾忌着她的病不好拒绝,可我真的一句话没同她说过。谁知母亲会不小心将药打翻,催我去隔壁房换外袍。”

他见双华气得脸都鼓起来,一脸三贞九烈的表情道:“我一看见她进门,生怕她靠过来被人撞见说不清,随手拿了鼻烟壶砸过去,放心,你家夫君绝不会被谁占了便宜去。”

这说辞双华自然是信的,可心里还是很不痛快,咬着唇瞪他,又偏头嘟囔一句:“就算没摸着,也看着了。”

顾远萧忍不住失笑,执起她的手道:“真的没看着,我就刚解了腰带,不信你摸,我衣袖还是湿的,根本没来得及换。”

他又解释又诅咒,就差没给自己立个贞洁牌坊了,可双华表情还是阴阴沉沉,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雀跃,低头问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双华一愣,随即转身道:“你堂堂长宁侯,就算真看上什么人要纳进门,哪轮得到我吃醋。”

顾远萧叹了口气,圈住她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膀上道:“我们来立个规矩好不好,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只说出自肺腑的话,绝不能有半句隐瞒。”

双华心头一动,随即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顾远萧道:“那我先说,方才你那样冷静,对我那般信任,我开始觉得欣慰,可后来却有些失落…”

“我甚至猜想,你方才那样做。也许是因为你对我根本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所以能维持侯府主母的镇定,毫不带情绪地对她拷问。我也会害怕,怕你我会不会就这么相敬如宾,不愿彼此袒露心事,终此一世,做一对外人面前般配却疏离的夫妻。”

双华听得怔住,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哥哥说出这段话时,根本没有以往挥斥方遒的自信,倒有些…像以前敏感卑怯的顾三小姐。

这念头让她心中一痛,忙转身看着他道:“不是的…不是那样!”

顾远萧翘起唇角,手指摩挲着她的软唇,柔声道:“我已经将我心里最大的恐惧告诉你,作为交换,你也得说真心话。所以,你是在吃我的醋吗?”

双华眨了眨眼,张嘴在他手指上狠狠咬下去,然后便红了眼眶道:“是啊,我就是吃醋,我很生气,还很害怕,怕你说钟意我,只是因为我是个受尽欺负的小可怜儿,你想要拯救我,所以才对我好,久而久之就以为那是钟情。我更怕你会对和我相似的人动心,怕我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无可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解开所有心结,下章不玩虚的了,但是晋江的尺度你们懂得,作者只能尽力,不要抱太大希望…

第89章

双华自顾自说了一通, 然后觉得自己卑微又丢脸, 将额头抵在哥哥的胸口, 眼泪吧嗒嗒流下,却根本不敢看他。

顾远萧捧着她的脸抬起来, 直视着她的眼问:“哪里有和你相似的人?”

双华吸了吸鼻子,索性也顾不得什么正妻本分,很是不满地抱怨道:“那个苏叶若,难道不是同我有七分相似,若不是因为这样,婆婆又怎会专门让她留在府里,就是存了…存了让你移情的心。”

顾远萧啼笑皆非,随即用十分笃定的语气道:“不管母亲是安得什么心思, 可她明明同你半点也不像。”

双华被他说懵了,眨了眨眼道:“那…她有没有和你说:娘亲死得早,从小被养在嫡母房里, 寄人篱下, 受尽白眼…”

顾远萧听得直皱眉, “我为什么要听她说这个?”

双华皱了皱鼻子, 随即不甘心地道:“那她日日摆出的那副柔弱姿态,难道不像以前的我吗?”

顾远萧嫌弃地摇头,道:“不像, 哪里都不像。”

双华觉得这人必定是在强词夺理,连宝琴都看出那人同她相像,怎么非要说半点都不像呢, 那股子拗劲上来,瞪着他道:“样貌呢,样貌总像了吧。”

顾远萧一本正经道:“眉眼倒是有几分像,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然还是你最美。”

见她听得的嘴角慢慢翘起,低头将额头与她靠在一处道:“如果你怕得是这个,大可以不必。因为,没人能同你相似。”

这情话有些动人,双华努力忍着笑,故意撇过脸着:“以前不知哥哥这般会花言巧语。”

顾远萧低头亲着她的唇角道:“句句真心。”

双华被他肉麻的不行,推着他的胸膛闪避不断落下的吻,可到底力气不及他,转眼就被哥哥捞回怀里好好亲了一会儿,然后他用牙齿磨着耳垂道:“我钟情于你,不是因为可怜你,也不是因为想要拯救谁,若我真有这样的英雄情怀,谁可怜就爱谁,为何不在路上找个孤女回来做娘子。”

双华耳根发痒,直往下躲,无奈被他牢牢按在怀中,撇嘴道:“随便带回来的女人,哪能做你的正妻。”

顾远萧快被她气笑了,咬牙道:“我是娶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比较难,还是娶自己的妹妹更难?”

双华怔了怔,随即想着他这句话里所包含的努力和酸楚,心尖像被狠狠戳了一下,然后听他叹了口气道:“若我不是真心想要你,若真有其他人可以取代,我又何必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

双华鼻子又有些酸,乖顺地将脸靠在他胸口问道:“可你为何…独独钟情于我?”

顾远萧摸着她的头发,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用无奈的语气道:“我也不知道。”

双华很是不满地抬头看他,眸光闪闪、朱唇撅起,眼角还带着红意,看的他狼心大动,哑声道:“大约是…色.迷了心窍!”

双华见他的神情跟嗅到肉味的狐狸似的,连忙往后退着道:“可你说过,只要我不愿意,就能一直像以前那样。”

顾远萧一把揽住她的腰,舌尖在她唇上转了转道:“前两日,可是你说要对我予取予求?”

双华还没来得及害羞,他就趁机将舌尖往里钻,将她亲得迷迷糊糊,也不知怎么就被推到了床上。

直到胸前的盘扣被解开,双华才发觉他是来真的,手忙脚乱把他往外推着道:“咱们还没吃饭呢?”

顾远萧毫不犹豫地埋头下去:“可我已经饿了!”

双华要被他给弄疯了,他们匆忙回来,吵了一架怎么就被弄上了床,她连窗帘子都没来得及拉上呢。

可脖颈下传来的酥麻感一波又一波,令她使劲咬着唇,生怕发出什么声音被外面走动的丫鬟们听见,哥哥的发顶一下下扫着下巴,扫得她脸颊布满酡红,半眯着眼不住喘气,迷蒙中看见窗棂上投下的金色光影,满脑子都是:白日宣淫,寡廉鲜耻!

宝琴在门外转悠了半晌,也不知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方才夫人那神情,她一眼就看出她在生气,两人千万可别吵起来才好。

可这时早过了饭点,厨房来催了几次,宝琴迟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有点儿着急,便将耳朵贴在门上听,想着若是真闹起来了,自己也好去劝个和。

谁知她只听见夫人一声软过一声的哀求,仿佛受了什么折磨,吓得她一个激灵想:该不会侯爷动手了吧。

可她很快就骂自己乱想:侯爷那么疼夫人怎么会对她动手,正在疑惑时,突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吟哦,然后她的脸腾地红了,倏地站直,捂着脸就往外跑,正好撞上来来传菜的小厮,十分为难地问道:“这菜,到底什么时候送啊?”

宝琴脸还是烫的,心里埋怨侯爷也太猴急了,哪有让夫人饿着肚子承.欢的,这时心念一转,将那小厮推到门外,大声喊道:“你急什么,就在这儿等着,待会儿侯爷和夫人想吃了,自然就会传膳。”

那小厮不明就里,也跟着回了声:“哦!”

然后他听见房里面“咣当”一声,莫名抓了抓头发,很等了一会儿那门才开了,顾远萧冷着脸走出来,阴阴看着他,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去端来吧。”

小厮差点被他吓哭了,也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十分委屈,颤着腿肚子就往厨房跑。

宝琴趁机往房里一看,只见夫人衣衫还算整齐,脸却红得吓人,露出的一截脖子上…啧啧,她正在心里腹诽,突然感觉旁边一阵冷冷的阴风,连忙将膝盖一屈,低头恭敬道:“奴婢去准备了。”

饭菜上了桌,双华虽然是饿了,却心事重重,吃的食不下咽。

她虽已经做好了决定,但到底是觉得别扭,万一…万一又临阵脱逃怎么办?

正咬着银箸发愁,低头却发现碗里被堆了满满的菜,顾远萧神色淡然地又夹了块肉放进来,“多吃些,不要胡思乱想。”

双华盯着这一碗的菜,感觉自己像只被投喂待宰的猪,旁边这只大尾巴狼,今天是注定不会放过她了,迟早将她给吃干抹净。

谁叫她被这只狼连哄带骗,自己送到他嘴边。

好像也不算连哄带骗,她大概…早为他动心了吧。

不然怎么能忍受他的一次次亲昵,对信王的殷勤视而不见,但听他诉说对自己的衷肠,晚上睡觉却会偷偷笑起来,然后蒙在被子里暗骂自己太虚荣。

她轻轻勾起嘴角,心情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当他是哥哥或夫君,早就不重要了。她现在就想跟着他一辈子,陪他读书煮茶,同他亲昵撒娇,想让他眼里只能有自己一个人,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她边笑边扒着碗里的饭,突然发现旁边的哥哥停了筷子,眼也不眨地盯着她,怔怔问道:“怎么了?”

顾远萧收回目光,低头道:“没什么,快些吃吧。”

双华过了好一会儿才琢磨出这话里的意思,然后红了脸暗骂了句:大流氓!

两人吃完饭又磨蹭了番,总算洗漱完毕,宝琴十分识趣地端着盆子飞快往外跑,又把外间守着的丫鬟都往外赶,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双华努力压抑着心里的紧张,若无其事地去弄榻前的帷帐,余光一瞥,发现那人已经脱得只剩中单,衣襟故意扯得松松垮垮,露出来的部分倒是…非常养眼。

顾远萧一抬眸,她忙将眼神撤回来,假装专心拉着帷帐,却被他从背后抱住,热气直往她耳朵里钻:“为何要偷看,待会儿给你看个够?”

双华还没骂出一声不要脸,就被狠狠吻住,直接抱到了榻上…

哥哥到底不会骗她,该看的不该看的看到了,双华浑身抖得如筛糠,因着他的缘故,哪里都能滴出水来,这时被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了,迷迷瞪瞪被他指引,只看一眼就吓得想哭,捂住脸哑着声道:“下次行不行。”

顾远萧都快憋炸了,方才尝的那点甜食,根本抵不了深不见底的欲.念,俯身下来,眸色深沉,柔柔挪开她的手掌,道“双华,看着我。”

双华被他喊得浑身一颤,用满是水雾的眸子怔怔看他,顾远萧实在受不了,手掌按住她的后脑道:“记着,往后我便是你真正的夫君,一生一世的夫君。”

双华满心的柔情,片刻后就被杀得片甲不留,气得咬住他的手指,先是嘤嘤的哭,然后是边骂边哭,最后只剩抽气声,夹杂着羞耻的吟哦,伴着床架吱吱呀呀地响,仿佛催.情的良药,让顾远萧觉得自己仿佛浸在温柔乡里,被热浪泡得从未有过的舒爽,根本舍不得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华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迷迷糊糊勾着顾远萧的脖子,在他耳边央求道:“哥哥,不要了。”

顾远萧听得浑身一个激灵,酥麻感从尾椎骨猛往下窜,然后俯身死死将她抱住,长途出口气,脸上却闪过些懊恼。

他一向不爱她叫他哥哥,没想到,也会有被这称呼刺激到不行,喜欢不行的时候。

好像在某些时候,让她叫几声哥哥也挺有意趣。

于是刚觉得能逃过一劫的双华,还没歇息一会,又被迫叫了好多声哥哥,然后哑着嗓子,欲哭无泪地想着:哪是什么哥哥!明明是满脑子荒.淫的无耻之徒,她再也不要这么叫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文还有几万字就能写完了,会努力双更到月底完结,之前因为作者情绪的原因让你们追得挺不爽的,后面尽量让你们看爽!

第90章

第二日, 向来规矩守时的侯夫人睡到了日上三竿, 而向来不苟言笑的长宁侯, 见谁都带着笑脸,眼角含春的模样, 令几个小丫鬟看得偷偷红了脸。

双华起床时,只觉得身子像散了架,哪哪都疼,正皱着眉把那人诅咒了一番,宝琴推门进来,胳膊上挂着布巾道:“侯爷说了他今天公务在身,不能多耽搁,让奴婢服侍您去浴池泡一泡。”

她话音未落, 一眼就瞅见双华领口下的青红印,还有被欺负坏的神态,又羞又心疼道:“侯爷怎么这般不知轻重, 光知道由着性子, 也不知心疼下夫人。”

双华一听眼眶都红了, 头还晕着, 握住她的手腕抱怨道:“就是,他真的太气人了,整晚都不让我睡!”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脸腾地红了起来。

宝琴也没料到自己随口打抱不平,竟得到这么有深意的一句抱怨,她拼命压抑着脑子里闪过的画面, 讪讪道:“夫人快起来吧,奴婢带你去后院的浴池泡一泡,侯爷可是反复交代过,说哪里的浴池是天然发热,最是活血化痛,舒筋解乏…”

她越说越觉得别扭,配着夫人方才那句抱怨,实在太引人遐思,幸好这时双华将外衣一披道:“我还得先去祖母房里请安呢,也不知去的晚了,她会不会说我。对了,还和刘管家说好了要去看账目。”

宝琴却将她的肩一按道:“侯爷走之前特地交代过了,老夫人那边他去说,夫人今天什么事都不许做,说您太累了,得好好歇一天。”

她见夫人的脸又红了,偷笑着凑过去道:“依奴婢看来,侯爷虽有些不懂节制,但真是将夫人疼到骨子里去了呢。”

双华也笑出几分甜,随即嗔怒地瞪了她一眼道:“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呢,看你成天说的都是什么话。”

宝琴吐吐舌头,边同她调笑边服侍她梳好头发,然后领着夫人去浴池边泡边吃着被热水浸过的樱桃,这一天都过的十分惬意。

到了晚上,顾远萧回房时,见小娇妻低着头看书,粉腮微微鼓起,一句问候都不乐意同他说。

他摇摇头走过去,挨着她坐下道:“还在生气?”

双华倏地站起,将椅子搬远一些,然后换了个背对他的姿势,一言不发继续看书。

顾远萧觉得自己只怕有受虐的嗜好,怎么就爱看她发小脾气的模样,以往见她逼自己规矩守礼,就总希望她能像现在这般肆意地发火使性子。

于是死皮赖脸地靠过去,掰着她的肩低声道:“全怪我,昨晚太过放纵,弄疼你了吧?”

双华气鼓鼓转身过来,戳着他的胸口道:“我让你停你非不停,还说疼爱我,一得手就如此霸道蛮横!”

顾远萧一脸无辜:“可你当时,也并不像是想让我停啊。”

他靠在双华耳边又添了句话,双华的脸都快烧着了,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像那样…”

顾远萧顺带着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蹭了蹭道:“你不信,就今晚再试试…”

双华倒抽口气,她可太怕昨晚的哥哥了,但偏偏身子不争气,被他亲了一会儿,就软得任他揉捏,不一会儿又被抱上了床。

顾远萧往下压下去,见她吓得左右挣扎,压着她的手举过头顶道:“昨晚你我都是初次,我太着急便鲁莽了些,今日一定不让你疼,保管让夫人满意。”

双华瞪着眼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不会?”

顾远萧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闪烁道:“我有个部下,惯于出入风月之地,据说很有些手腕,我今日…找他要了些书来看,从里面寻了几个法子。”

双华听得哭笑不得,她根本没法想象顾远萧会去找下属讨教这种事。正是羞耻到不知该说什么时,顾远萧已经抱着求知若渴的精神,开始卖力实践今日所学。

红烛燃到尽头,双华实在受不住,又从喉间发出压抑的啜泣声,顾远萧绷紧身子,听出这哭声中带着黏黏的甜腻,知道她是喜欢的,便渐渐放肆起来…

到结束时天都快透亮,双华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任由他帮自己收拾,再掖好被褥,轻揉着她的后颈哄她入睡。

双华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他说了最后一句:“明日你准备下,我晚上要宴客。”

她努力撑开发沉的眼皮,嘟囔着问:“为何宴客?”

顾远萧微微挑起唇角道:“贺你我新婚之喜。”

双华觉得这人只怕有病,她们刚办完婚宴,既不是节庆,也没有喜事,无端端又贺什么新婚。可她实在太累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眼皮一搭就睡死过去。

到了第二日,顾远萧真的请来了一堆族亲,双华才知道,送出去的请帖上,真写着贺侯府迎娶夫人。

那些族亲心里也犯嘀咕,不是刚刚才大婚,为何又要宴客,可长宁侯下了帖子,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各个准备好厚礼带过去,到了晚上,院子里足足坐满五张圆桌。

顾远萧穿着绛红色的直裰,将旁边的双华挽起,再端起酒杯道:“今日请各位族亲前来,就是想让你们为本侯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