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凑到顾见骊面前小声说:“这个罗姑娘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顾见骊沉吟了片刻, 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刚搬过来事多,还有好些事情等着她打理。

罗慕歌回去之后,立刻将小白兔拿出来,换到另外一个更大些的笼子里,观察着。

纪敬意从外面进来,叹了口气,说:“慕歌,暂时别研究了。先把药换了。”

罗慕歌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臂。

袖子撸上去,露出里面被鲜血和药污染透的纱布。纱布一层一层解下来,被咬烂的皮肉和纱布粘连在一起,轻轻扯动纱布,带起一阵难捱的疼痛,疼得罗慕歌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纪敬意摇摇头,在她的小臂上均匀洒下药粉,又拿了银针,一根一根刺进罗慕歌小臂伤口周围。

罗慕歌紧紧咬着唇忍受疼痛,脸色煞白。

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罗慕歌小臂,纪敬意再一次叹气,开口:“孩子,你这是何苦?”

“师父不要挂心,这次只是意外。”罗慕歌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为师说的不是这次的事情。”纪敬意顿了顿,“你师兄这个人……不是个能寄托情感的。你越是陷的深了,越是能觉到他的无情来。你以为这样做,他会对你格外好些?他被你父亲自小调-教的,早就没了软心肝。你即使是为他死了,他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哦’一声。”

罗慕歌目光落在笼子里的小白兔,眼睁睁看着它动作越来越慢,变得没精神起来。看来她新研制的药并没有什么用处。失望爬满眼,她收回视线,说道:“慕歌只是尽力而为,并不想挟恩图报。”

“你若能真这么想,为师尚能放心些。这人呐,身上受了伤可以治好。伤了心却是无药可解。”

“慕歌有分寸。”罗慕歌低着头,眉眼之间看不出情绪。

纪敬意知道这个徒儿是将心思藏得重的,也不是会轻易被别人说动的。到底是个姑娘家,他身为师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顾见骊花了大半月的时间,将府里的奴仆管理得井井有条,又终于弄清了姬无镜名下令人咂舌的家财。她将姬无镜空置的宅院收拢了一番,留下几处,剩下的典卖掉。原来姬无镜名下还有些田庄,只是一直空着。顾见骊又雇佣了人管理。

一个月过去后,一切变得井井有条的同时,顾见骊身上的脓疱疹也陆续落了痂,不再疼痛,也不再需要反复上药,不过却真切地留下一脸一身的麻子。

正屋右侧的三间耳房里全部放置着顾见骊的衣服,除了当初姬无镜塞满这里的衣服,每隔十日,又有京中的几家上等绣房裁衣店过来给顾见骊裁新衣。

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节,午后,顾见骊热得睡不着,在耳房里无聊地翻看着衣服。这里衣服实在太多,她至今不曾穿遍。

顾见骊打开一个盒子,诧异地取出里面叠好的裙子。金色的裙子质地与京中衣料不同,细小晶亮的珠子穿在布料上,袖口还绑着小小的金铃铛,碰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竟是西域女子的衣裳。

隔了一道门,细小的清脆金铃声还是把姬无镜吵醒了。姬无镜臭着张脸,推门进来,问:“顾见骊,你不给我抱着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把你吵醒啦?”顾见骊冲着他笑了笑,“太热了我睡不着,过来随便看看。”

顾见骊从盒子里拿起里衣,好奇地打量着。西域女子的里衣与中原人的肚兜、抹胸都不太一样,竟是制成了两个桃形的碗状。凭着一条掌宽的带子系在身后。顾见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小衣怎么穿。只是这尺寸明显不适合她。她匆匆将小衣放下,且放在裙子下面。

姬无镜看见了,问:“为什么藏起来?”

“没有藏起来。”顾见骊反驳。

姬无镜轻易地将小衣从裙子下面扯出来,打量着,问:“这东西怎么穿?啊……知道了。”

姬无镜的目光扫过顾见骊的胸口。

顾见骊目光躲闪,忙说:“别让我穿,我不穿,尺寸不合适!”

“怎地不合适?”姬无镜又朝顾见骊迈出一步,看上去竟像是打算亲手给顾见骊穿上一样。

“就是不合适!”顾见骊急忙从姬无镜手里把小衣抢过来,塞进箱子里,又把箱子的盖子重重盖上,转身往外疾步离去,回了寝屋,踢了鞋子爬上床,打算睡午觉了。

顾见骊胸口鼓鼓囊囊的,可那件西域小衣的尺寸还是稍微大了些。

姬无镜慢悠悠地走回来上了床,在顾见骊身后抱住她,说:“其实还可以长大的。”

又来了……顾见骊隐约猜到了姬无镜又说胡言乱语些什么,她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听。

姬无镜贴着顾见骊的耳朵轻笑,手掌从顾见骊的衣襟里滑进去。

顾见骊急忙将他的手扒拉开,推走。又使劲儿握住他的手腕,不准他再妄动。

“顾见骊,我想捏。”姬无镜坦诚道。

顾见骊握着姬无镜手腕的手一僵,握紧也不是,松开也不是。

“就一会儿,好不好?”姬无镜将脸埋在顾见骊柔软的后颈,蹭了蹭。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顾见骊的后颈传来,顾见骊的脸颊隐隐泛了红。

姬无镜狡猾地勾起唇角,手掌再探进顾见骊小衣里时,顾见骊松了手。顾见骊偏过脸,将脸使劲儿贴着床褥,身子僵僵的,一动不动。

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顾见骊才娇软着声音低低开口:“好了吧……”

她抬手去推姬无镜的手。姬无镜倒是很配合得让她推开了手。姬无镜懒洋洋地舒了口气,又说:“我还想咬一口。”

顾见骊抱紧被子挡在胸口,拧着眉,声音闷闷地抱怨:“过分了哈!”

姬无镜扯起唇角笑了笑,他拉开顾见骊的衣领,在她光滑的肩头咬了一口,又将她的衣服拉上,在她身后拥着她,和顾见骊一起慢慢陷入午睡。

半下午,顾见骊是被姬无镜推醒的。

“又要做什么?”顾见骊声音软糯,眼睛只懒倦地眯着一条缝,呈出几分媚态来。

姬无镜的眼底短暂的亮起一抹光,又很快散去。他弯着腰将顾见骊拉起来,说:“身上的伤口既然都已经长好了,是时候带你去个地方了。”

顾见骊茫然地望着他,反应还有些迟钝。她动作迟缓地转头望向窗户的方向,看一眼日头的位置猜时辰,晓得的确睡了好久,才半眯着眼,由着姬无镜将她拉起来。

姬无镜把顾见骊带到了六进宅院最后面的一处温泉池。这座温泉池本是天然,后来又经过了人工的雕凿,池子很大,池水很深。

顾见骊在池边蹲下来,挽起袖子,探手进池水中试了试水温,暖和得很。她站起来,甩干手上的水渍,偏过脸望向姬无镜,问:“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姬无镜忽然伸手,将顾见骊推进了水中。

“砰”的一声响,激起巨大的水花,伴着顾见骊的惊呼声。

顾见骊实在是没想到姬无镜会直接将怕水的她推下来,又惊又气。她在水中使劲儿扑腾着,呛了好大一口水,她胡乱朝姬无镜伸着手,喊着救命。

姬无镜立在岸边,动作慢条斯理地解下衣服,才走进池水中,轻易揽住顾见骊的腰,让她趴在自己的臂弯里,拍着她的背,让她将呛进去的水咳出来。

“你、你又欺负人!”顾见骊又委屈又恼怒地使劲儿去拍他的手臂。

姬无镜却只是慢悠悠地解着顾见骊的衣服,神情恹恹地说:“如果我教会你游泳,就再也不用乱七八糟的人跑进水里去救你。我讨厌别人救你。”

顾见骊拍打着姬无镜手臂的动作一僵。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姬无镜还记得?上次姬玄恪跳入湖中救她,事后姬无镜一句话未曾说过。顾见骊还曾经意外过,没想到……

姬无镜将顾见骊的衣裙脱下来,只留着贴身小衣。他拉直顾见骊的身子,与她对视,带着愠意地说道:“我不喜欢别人救你,所以你得再厉害一点,什么都会什么都不怕,永远不位于劣势等人相救。”

第123章 第123章

第123章

左相府中, 龙瑜君正坐在桌前,认真写着请帖。旁边坐着两个同龄姑娘, 一个唐将军家的小女儿唐红惠,另一个是何侍郎家的二姑娘何宝君。

龙瑜君喜事将近, 唐红惠和何宝君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亦是说说话,聊解着龙瑜君最后的闺中时光。龙瑜君一边与她们闲聊着,一边给一些闺中密友写帖子。她家世显赫, 品性上佳待人也宽厚,交友甚广。

“瑜君姐姐,见骊怎么没有过来?我以为她今日会来的。”唐红惠忍了很久终于问出来。

龙瑜君尚在写请帖, 还没开口,何宝君先开口:“自从她家里出事, 即使后来平反了武贤王的冤情,她也不怎么出来与我们小聚了。想来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好。我听说她先前不知怎么摔断了腿卧床了许久,可怜不见的。后来腿伤刚好,又被夫家前头的外室子染了天花, 现在又落了个一脸麻子, 更不愿意出门了吧。”

何宝君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又继续说:“可惜了她那容貌, 就这么被毁了。”

唐红惠的眼中浮现几抹轻视,像模像样地说:“是可惜呀,盛名满安京的第一美人成了麻子,怎么可能不可惜呢?若是我落了个满脸麻子, 定然要哭瞎了眼睛。”她目光闪了闪,隐隐露出几分兴奋,“古人说红颜命薄,我先前不信,可现在再看看安京双骊?以前我是真的羡慕顾家姐妹,竟然能拥有那种被上天眷顾过的容貌,可如今再看……一个被夫家休弃曾轮到到市井中开酒楼,扭着身段勾人进店赚银子。另一个就更惨了,给自己老相好的叔叔冲喜去,也不知道天天见面了会不会尴尬。诶?你们说……顾见骊嫁了个卧床病秧子,听说时常昏迷不醒,应该是不能人事吧?顾见骊整日见着自己的老相好,会不会忍不住暗地里和老相好藕断丝连……”

“红惠。”龙瑜君蹙眉打断她的话,“说的越来越过火了。”

唐红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凉茶,稍微收敛了一点,才又说:“我也是你们走得极亲近了,才把这话说出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哎,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替顾家姐妹两个惋惜。我和大骊接触少些,可之前闺中各种小聚没少见小骊,我这也是关心她。她命运多舛是事实,嫁的不好更是事实呀。若是个体贴人的倒也罢了,可是姬昭……”

唐红惠掩唇,嘲讽地轻笑了一声,神色莫名地道:“妹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顾见骊能在姬昭身边活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了,诶?你们两个说说,她是不是为了活命受尽欺辱?毕竟是个连奸生子都能抱回家的杀人刽子手……”

“红惠。”龙瑜君第二次打断唐红惠的话,她放下笔,正视着唐红惠,严肃地说:“你心里是惋惜也好,是幸灾乐祸也好,放在你的心里去,或与别人说,我都管不着。可在我这里,不要再妄论顾家姐妹两个的长短。我不喜欢听。”

瞧着龙瑜君的脸色,唐红惠脸上有些尴尬。她讪笑着,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新娘子可千万别动怒。”

一旁的何宝君急忙劝解:“瑜君别气,红惠想来不是那个意思。红惠也是不要再说了。”

丫鬟急匆匆赶进来,一脸的欢喜,禀告:“姑娘,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夫人让你快些出去接懿旨。”

龙瑜君的脸色这才缓和些,露出笑容,将桌上刚写好的几份帖子递给丫鬟,让她吩咐小厮送出去,然后急忙出去接懿旨。

唐红惠和何宝君跟在后面,落后些距离。

何宝君一脸艳羡,笑着说:“有皇后娘娘的赏赐,瑜君的婚事可真的给足了脸面。”

唐红惠不咸不淡地说:“夫家家世一般,又是顾家姐妹一样是低嫁。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

何宝君皱起眉头来,不太赞同地说:“大喜的日子,你今日怎地总乱说。刚刚嘲笑了顾家姐妹,现在连瑜君也编排上了。”

唐红惠捏着帕子掩唇而笑,阴阳怪气:“当初顾见骊毁容,你不是也笑话过?装什么呢。”

“你!”何宝君甩开挽着唐红惠的手,愤愤道:“先是顾家姐妹,然后是瑜君,现在连我也编排上了。唐红惠,你今日是在别处受了气,在这儿撒气了吧?”

何宝君说完转身就走。

瞧着何宝君的背影,唐红惠想要喊她,又没喊出来,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此时她也有些后悔,今日的确在口舌上过分了。这些贵女们从小一起长大,总喜欢互相攀比着。攀比的东西从玩具零嘴儿到金银首饰,再到家世权利,如今这个年纪自然是攀比着亲事。谁都盼着自己嫁的更好些。

何宝君说的不错,唐红惠这是在婚事上受了委屈,憋了好大一口气,这次失态地把内心里的阴暗一股脑抖出来。好像将别人都踩在泥里,她才能安慰自己不算太惨,心里才能舒服些。

龙瑜君的帖子送到顾见骊那儿时,是长生接下的,顺手递给了季夏。季夏放在了顾见骊的梳妆台上,没立刻递给顾见骊。因为,顾见骊还在温泉池子里挣扎着。

姬无镜早就交代过了,闲杂人等退散,谁也不许靠近温泉池。

距离被姬无镜推下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顾见骊身子陷在水中,双臂屈着搭在岸上,脑袋微微偏着搭在胳膊上,大口喘着气。她实在是太累了。她脸色发白,四肢乏力,左腿刚刚抽筋过,现在还酸痛着。

听着身后水声,知道姬无镜的靠近,顾见骊立马委屈地求饶:“让我再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姬无镜停在顾见骊伸手,手掌从顾见骊腰侧滑到前面,握住她的前腹,将她紧紧攀在岸砖的身子往怀里拉,说:“天都要黑了,歇得够久了。小骊骊乖,偷懒是不对的。”

顾见骊索性在姬无镜怀里转了个身,手腕勾住姬无镜的腰侧,身子微微后仰,用软糯的语气撒娇:“叔叔……”

鸦鬓倾湿,柔软地贴在她脸颊与细白的颈,白-皙的脸颊因为过分疲惫泛着红晕,眼含春-色,映着波光。那细密的麻子竟也未能掩去她的美貌。

湿漉漉的身子上,水珠儿慢吞吞地沿着锁骨淌落,淌进早就湿透了的薄薄月白抹胸。月白色的抹胸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淡蓝的色泽似乎融进了水中。料子很薄,湿漉漉地覆在身子上,勾勒出柔软的形状。小豆儿凸凸。

顾见骊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水,手背擦过脸颊下移,沿着细白的颈,指腹捻了捻抹胸上段的料子。她微眯了眼,语气渐低软引诱:“叔叔不是说想咬一口吗?”

“嘶。”姬无镜神色莫测,“顾见骊,企图用勾引叔叔的方法来偷懒是没有用……”

顾见骊主动吻上姬无镜的唇堵他的话,又握住姬无镜的手,将他的手送到桃儿上。

姬无镜望着顾见骊,喉间微滚,眸色渐重。

好的,还是有用的。

姬无镜另一只手揽着顾见骊的腰,靠着池岸,手掌上移,用手背将顾见骊的软背与坚硬的池岸隔开。

天色逐渐黑下来,月与繁星逐渐爬上来,星星点点的光晕映在池水中。温热的泉水轻轻抚过两个人水中的身体。

姬无镜如意地咬了桃儿,还是顾见骊送上口的。

顾见骊胡乱推开了姬无镜,红着脸爬上了岸,小腿没进温泉水中坐在岸边,整理着小衣。她有些尴尬地侧着身子,别开姬无镜的视线。

姬无镜撑着岸边上了来,坐在她身边,用指腹将她贴在脸上的湿发掖到耳后,问:“真的那么累?”

顾见骊点头,嘟囔着:“何事都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我今日不要再下水了。”

姬无镜只是“哦”了一声。

顾见骊诧异地回头去看他,刚一转过头来,姬无镜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握住她另一侧的肩,拉着她在岸边的青砖上躺下。

满天的繁星都在对顾见骊眨眼睛。

姬无镜指着被群星围绕的皎皓圆月。他拖长了腔调慢悠悠地问:“顾见骊,你说这月亮像不像……像不像……”

“像什么?”顾见骊问。她脑子里浮现好些古人描写月亮的唯美诗词。

姬无镜说:“你的屁股。”

顾见骊嘴角的浅笑一僵,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看向姬无镜。只是一瞬,她很快反应过来,使劲儿推了他一把,坐起来,作势就要重新跳进温泉水里去。

姬无镜动作很快地揽住她的腰,重新将她拉倒,又压在了身下,他贴近顾见骊的耳朵,牙齿轻轻咬了一下顾见骊的耳垂,舌尖儿舔了舔她的耳洞,说:“顾见骊,其实叔叔更想咬这儿啊。”

他的手掌沿着顾见骊的腰侧一路下移。

顾见骊身子一僵,心跳忽地跳快了两息。垂在身侧的手无被褥可攥,唯有紧张地攥紧了手心。

终于要来了吗?

早晚要来的……他们是夫妻呀。

顾见骊眼睫颤了颤,缓缓合上眼,等待着,接受着。湿衣凌乱,炙热相抵,就在顾见骊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时候,姬无镜却停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握住,就像以往那样。

顾见骊慢慢睁开眼,望着夜幕里满天的繁星,潋滟波光的眸中浮现了茫然。

姬无镜一边握着她的手而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可能会把毒过给你。”

顾见骊怔怔。

第124章 第124章

第124章

游水游累了不想再下水是真的。为了不再游水而勾引姬无镜倒也不全是真的。

顾见骊懵懂不知的时候曾惧怕地闹过, 即使到了现在,那种对未知的小畏惧依然是存在的。可是两个人没有圆房, 就像一场义务没有做到底,像一桩沉甸甸的心事一样压在顾见骊心上。别的夫妻都会圆房生子, 她缺了那一步, 便觉得这是不对的。她想摆回正途,所以寻了这个时机,心中惴惴, 鼓足勇气主动引诱了姬无镜。

原来……是这样。

手心又热又痛,手上的动作带着顾见骊的身子也跟着轻颤。顾见骊偷偷去看姬无镜,只看了一眼, 就脸色不自然地收回了视线。

姬无镜撩起眼皮瞧她一眼,说:“想看就看啊, 光明正大地看。”

顾见骊娇娇地轻哼了一声。

过了没一会儿,顾见骊眨眨眼,另一只手撑着,坐了起来。她安静地坐在姬无镜对面, 光明正大地看着。

姬无镜不过随口一说, 可没想到顾见骊真的会……这么看着啊。

他古怪地抬眼望向顾见骊,问:“想尝尝?”

顾见骊忽地羞红了脸, 莫名想起当初在小册子里看见的画面。她侧过脸,移开视线,可没过多久,她再一次执拗地移回视线来,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姬无镜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就这样被她看着……这滋味儿实在是太诡异了。他黑了脸,瞪了顾见骊一眼,没好气地开口:“看什么看啊?”

顾见骊抿了抿唇,小声说:“看多了看习惯了……大概就不会再觉得它丑了……”

姬无镜差点被她噎死,上手朝她的脑袋瓜拍了一巴掌。顾见骊“唔”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揉着头。

姬无镜被她气笑了,拉过她另外一只手来用。简单的动作稍微变了些花样,反复磨着顾见骊软软的手心,让她的手心红红,脸颊也红红。

回去的时候,姬无镜拿出提前准备好带过来的两件披风。他用披风把顾见骊的身子裹起来,仔细将系带一根一根系好。

顾见骊偏着头,将长发拢到一侧,拧了拧发上的水。

姬无镜自己穿好披风后,又看了顾见骊一眼,将兜帽也给她扣上。兜帽很大,几乎遮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