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薛嘉月芳心已许,但他也见不得有人来伤害她。

“父亲您不用担心她会在平阳府将生意做大,她不会在这里久留。”谭宏逸面上这会儿虽然有一丝笑意,但若细看,便会发现他这丝笑意极苦涩,“薛元敬刚参加完乡试,依着他的能力,是必然能考中的。这样年后他便会上京赶考。薛元敬到那里,她自然就会跟着去。等她一去京城,您以为这漱玉轩还能如现在这般的生意红火?陆掌柜还能同谁合作?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您何必还要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若被人知道了,不要笑您?”

谭老爷的家产虽然有祖上累积下来的,但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虽然谭宏逸说的这些话在理,但是谭老爷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当下他就微眯了双眼,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谭宏逸,然后斩钉截铁的就说道:“你自小到大什么时候为人说过情?那个薛姑娘在你心中的分量必然不低。说罢,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谭宏逸一窒。随后他苦笑:“她巴不得压根不认得我才好,又怎么会同我有什么关系?”

见谭老爷要说话,他就说道:“父亲,我自小从来没有求过您,现在就当我求您,不要去为难她。左右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她就会离开这里,您就再忍这几个月吧。”

谭老爷不说话,只看着他。很显然,一方面他在猜测谭宏逸为何会将薛嘉月看得这样的重,另外一方面,他还没有放弃为难薛嘉月的事。

他的这番心思谭宏逸如何会不明白?当下他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父亲,若您还想要我这个儿子,那您就不要去为难她。不然,我的性子您也知道,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着,他转身就走,背影在仲秋的日光中看着竟有几分萧瑟孤单之意。

而谭老爷只被他这一番话给气的暴跳如雷:“他竟然敢威胁我?做儿子的竟然敢这样威胁做老子的?我就偏要去为难那个小姑娘,看他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来。”

掌柜的见他们父子两个这样的闹脾气,只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说。

就见谭老爷在亭子里烦躁的转了几个来回,然后忽然如泄了气的球一般,瘫坐回了椅中。

“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胳膊肘朝外拐?”他无奈的叹气。

不过他也明白谭宏逸性子倔强之处,说出的话必然就能做到,所以一时倒真不敢对薛嘉月轻举妄动了。

但是......

他就转过头吩咐怡庆和的掌柜:“你去好生的查一查,大少爷和那位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明了速来告知我。”

掌柜的忙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待出了厅门,才敢抬手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

第138章 敬哥无耻

乡试放榜之时, 因着正值桂花飘香的时候, 所以便称之为桂榜。

等到放榜那日, 薛嘉月便没有去漱玉轩,而是在家里等着。

虽然她心中明知道薛元敬将来是要做阁老的人, 这乡试是肯定能中的, 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的焦急起来,不时的就跑到院门口往外张望。

反观薛元敬倒是淡定的很,正站在案后提笔作画。

等画好, 他就隔窗招手叫薛嘉月:“过来。”

薛嘉月只得从院门口往回走。

等一走近他书案前,他就伸手握着她的胳膊, 将她拉到他身旁去,指着案上的画笑着问道:“你看我画的如何?”

薛嘉月低头一看, 就见画上那位明眸皓齿, 手里正拿了一枝桃花浅笑盈盈在低头嗅着的少女分明就是她。旁边还题着几行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司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

薛嘉月俏脸微红,低头不说话,只当自己看不懂。

但他们两个人之中从来就是薛元敬主动的多的, 所以见她不说话, 薛元敬就径直的来握她的双手, 又含笑直接问道:“月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嫁我呢?”

恨不能每日都这样例行一问才好,只盼着她早日松口答应。

薛嘉月心中一动,正要回答, 这时忽然就听得外面一阵锣响,又有马蹄声渐近。

薛嘉月忙挣脱薛元敬的手,往外就跑。

还没等跑出门口几步,就见已经有好几个人从院门那里走了进来,一叠声的问这里是不是薛公子家?快请出来,恭喜高中了。

薛嘉月一细问,便知薛元敬高中头名解元。当下她心中大喜,忙回头叫薛元敬:“哥哥,快来。”

薛元敬心中反倒有些不高兴。方才见薛嘉月面上神情微动,指不定的就会答应他早日同他成亲,但偏生被这几个报录人给惊扰中断了。

他便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报录人问明他就是薛元敬,个个都赶上来对他贺喜。

这时又有二报三报的人来了,院门口的树上栓了好几匹马。周边的人听得热闹也都跑过来看,挤了一院子的人。

薛嘉月就忙着拿了喜钱出来给那些报录人。因着薛元敬高中头名解元,那些报录人要的喜钱自然也是高高的,但薛嘉月这会儿心中高兴,而且她现在也不差这些钱,便依言都给了。

好不容易的将那些报录人和看热闹的邻居都打发走了,薛嘉月兴高采烈的将大红报帖拿去给薛元敬看:“哥哥,你看,你考中了头名解元。”

薛元敬接过报帖看了一眼,然后随手就放到一旁的桌上,转而又过来握住了薛嘉月的双手,低头看她,还是刚才问过的那句话:“月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嫁我呢?”

薛嘉月:......

她挣扎:“哥哥,你乡试考中头名解元了呢。”

薛元敬:“我知道。这算是一喜,若你现在答应嫁给我,那便是双喜临门。月儿,你要不要双喜临门?”

薛嘉月唇角微抽。

怎么她感觉薛元敬对考中乡试头名解元的事一点都不上心?这可真的是大事啊大哥。

挣扎不过,她只得含糊说道:“等我再大些,如何?”

她现在毕竟才十四岁。虽然在这个时代十四岁嫁人的很多,但想想她上辈子十四岁还在读初中,她就觉得接受不了。

薛元敬便没有说话,只目光幽怨的看着她。直看的薛嘉月一颗心颤啊颤啊,正要忍不住的就被他的美色蛊惑答应他时,就听到薛元敬幽幽的说道:“既然月儿坚持要这样,那我也只能答应。但是,”

说到这里他弯腰倾身,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道:“但我已经二十岁了。月儿,哥哥每晚都过的很煎熬呢。”

声音里还隐隐带着笑意。待说完了也没有立刻直起身来,而是顺势含了她柔嫩如玉的耳垂在口中慢慢的舔舐着,就仿似含着这世间无上的美味一般。

薛嘉月双颊立时爆红。当下她恼羞成怒之下,张口就朝着他的脖颈咬了下去。

薛元敬也不挣扎,只闷声的笑,由着她咬他。自己依然口中含着她的耳垂厮磨着,然后亲吻又渐渐的往下。

耳听他呼吸渐渐加重,薛嘉月担心待会儿玩火玩大了,连忙一把推开他,然后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的看着他,颇有些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便是每晚过的再煎熬那也得忍着。便是我答应嫁你了,你也照样得忍着。”

薛元敬微笑:“到时可由不得你了。再说,等你嫁我了,每晚受煎熬的人就该是你了。月儿,你该知道,哥哥体力很好的。”

薛嘉月这会儿脸红的简直就像要滴血了一般。她觉得在无耻这件事上,她对薛元敬甘拜下风。

又羞又气的瞪了他一眼之后,薛嘉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拉着薛元敬出门去陆掌柜家的酒楼吃喝一顿。

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好好的庆祝一番了。

等到了酒楼,就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今儿放榜的事。薛嘉月听了一会儿,就得知这科乡试中了第二名的人是谭宏逸,其他诸如孔修平,陆立轩等人也都榜上有名。贾志泽倒是没有中,听说贾镇抚正在家里发话,说要让贾志泽去军营里磨炼几年,好出来做个武将。

因着陆立轩也高中了的缘故,陆掌柜今儿高兴,所以但凡今儿前来酒楼里吃饭的人每桌都赠送一盘菜,这会儿酒楼里就有许多赞赏陆掌柜此举的人。

薛嘉月为免有人认出薛元敬来,到时前来寒暄的人肯定会很多,于是她就特地的要了间雅座,好两个人关起门来自自在在的吃饭说话。

但这样也不好。

单独的一间雅座,待伙计送完菜退出去,门闩一落,还不是由得薛元敬肆意妄为?偏生他力气较她大,什么样的招式都用得出来,薛嘉月对他又容易心软,最后在他的半哄半诱之下还不是由得他压着她亲吻。而一等伙计过来敲门送水上菜,他面容一敛,面上看着照样是温雅悠然,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一般。反倒是薛嘉月双颊晕红,杏眼含水,只能垂着头做了吃菜的模样,压根不敢让任何人瞧见她现在的这副样子。

但她偏生又是个没出息的,明明上一刻心里只气的恨不能咬死薛元敬才好,但下一刻又被他揽在怀中一番缠言蜜语给哄的什么气都没有了。

到最后等两个人吃完这一顿饭,薛嘉月一双红唇都微微的肿了起来,眼尾红着,一双美目水润润的,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的小妖精一般。

薛元敬如何会让人看到薛嘉月现在的这副模样?帷帽是出门就必要带的,当下就亲自给她戴好了帷帽,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路慢慢的走了回去。

今儿天气好,街上外来人群不断。有风拂过来的时候,带来清幽的桂花甜香。

薛元敬觉得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他转过头看薛嘉月,虽然有帷帽上的白纱遮挡着,他此刻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扬起了唇角。

得她这般陪伴在身边,他心中便觉安宁平和,此生再无憾了。

*

放榜之后几天,就有差人拿了帖子上门来给薛元敬。

薛嘉月凑近过去一看,就知是府衙里设下的鹿鸣宴,由巡抚大人主持的,邀请今科中举的学子都去参加。

薛嘉月知道这是习俗,每一科中举的学子都会受邀参加由巡抚大人主持的鹿鸣宴。

若认真说出来,薛元敬还是头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宴会,而且她也知道文人相轻这句话,所以便想着要给薛元敬做一件好衣裳让他穿去赴宴。

几番思考之后,薛嘉月便给他做了一件米灰色绸面领口袖口镶青缎的直裾。

他相貌原就生的清隽温雅,这两样色彩淡雅的颜色显然很衬他。腰间再系上同色的青缎宽腰封,挂了一只白玉坠儿,一时风华无双。

薛嘉月抿唇看着他,末了就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别穿了我精心给你做的这一套衣裳出去被其他的姑娘给看上了,到时你同人家好上了,还哪里有我什么事?我倒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了。”

她心中对还没有出来的那八个女配始终还是难以释怀的。

“你这是吃醋了?”薛元敬垂眼看她,眉眼间笑意细碎。

他是乐意看到薛嘉月为他吃醋的。若她吃醋,便表明她心中有他。

薛嘉月这会儿心中确实有酸意,但却不想让薛元敬看出来,所以便嗔道:“谁有功夫吃你的醋?快些去赴宴吧。若再磨蹭,可就要晚了。”

薛元敬笑着伸臂揽她入怀,低头亲了亲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在她耳旁低语浅笑:“你说到嫁衣我便想起来了。我现在乡试也过了,年后便要进京会试,殿试。到那时你也及笄了,不如等我殿试高中了我们便成亲,如何?那现在你的嫁衣可要开始做起来了,不然可就赶不及了。”

“谁说要同你成亲?我答应嫁你了么?”薛嘉月伸手想推开他,但无奈力气太小,推不开,只得在他的怀中仰起头来看她,一张莹白的小脸上虽然满是红意,但却绷着,想要努力的做些气势出来,“还是等你到时殿试高中了再说罢。”

薛元敬忍不住的就低头来亲她,一面又低声的笑道:“殿试我肯定是能高中的,你还是听哥哥的话,现在就开始做嫁衣的好。”

又做了许多缱绻之事,最后还是薛嘉月不耐烦了,推着他出门他才笑着离开。

第139章 第五女配

薛元敬一路到府衙门口, 正好遇到孔修平和陆立轩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

陆立轩因着上次请媒婆上门提亲却被薛元敬拒绝的事, 这些日子见着薛元敬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会儿看到薛元敬,他就停下脚没过来, 面上也觉得有些热意。

孔修平隐约也听说了那件事, 所以这会儿见陆立轩没有过来的意思,他便自己笑着走上前同薛元敬寒暄。

薛元敬便也同孔修平寒暄了几句。且因着今日他心情很好,对着陆立轩也没有往日的冷淡, 反倒是对他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陆兄。

陆立轩虽然是个腼腆的人, 但也很聪明。他心中明白薛元敬这次高中解元,年后的会试殿试极有可能高中, 若他到时殿试也高中了, 两个人同朝为官,又是同窗,这份情谊比什么不好?所以见薛元敬主动同他打招呼,他便忙笑着走上前来同他说话。

三个人正要进府衙,但孔修平眼角余光看到谭宏逸正从街头策马过来, 便笑着叫住薛元敬和陆立轩:“我们且等一等再进去。”

薛元敬循着他的目光回头一望, 就见谭宏逸一身锦衣, 端坐在马背上,正按辔徐行而来。

谭宏逸也看到了薛元敬。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但随后又立时齐齐的转开,彼此再不看彼此一眼。

随后行至府衙门前, 就见谭宏逸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扔给自己的长随。

孔修平正面上打叠起了笑意,要上前去同他打招呼,但谭宏逸压根看也没有看他们三人一眼,对守候在府衙前面的人出示了自己的帖子,然后扬长进了府衙的大门。

孔修平面上的笑意就僵在了自己的脸上。

陆立轩有些看不下去,就一面看着谭宏逸的背影一面说道:“这个谭宏逸怎生这样的倨傲无礼?孔兄你往后休要再理会他。”

“无事。”孔修平面上的僵硬和不快这会儿已经悉数的敛了下去,转而又是一贯平和谦逊的笑容,“他便是这性子,其实人不坏。往后大家极有可能同朝为官,陆弟你可别心中对他有什么成见。”

陆立轩自然还在为孔修平打报不平,薛元敬却不说话,只目光淡淡的瞥了孔修平一眼。

他不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这般如同圣人一样的人。这个孔修平,往后不能深交。

随后三个人各自拿了接到的帖子出示给门口看守的人,一起走了进去。

鹿鸣宴就设在府衙花园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旁边栽了几棵桂花和木芙蓉花。正是花开的时候,木芙蓉妍丽,桂花清香。

因着这鹿鸣宴是巡抚主持的,所以这平阳府里的官员也都来了。

巡抚姓沈,四十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生的十分富态。

宴席一开始,他先说了一番开场白,无非是一些再俗套不过的回望过去,展望未来,再勉励一番之类的话。待他说完,又有知府等人说了一番话。然后便是例行的唱《鹿鸣》诗,跳魁星舞,再就是宴席开始。

都是同科举人,且都是平阳府的,若年后会试得中,大家同朝为官,这层关系比什么不好?是以席间原不相识的众人都忙着交换名帖,攀关系。

众人一早就知晓薛元敬是今科解元,这会儿得见本人,那一等不相识的就赶着来同他寒暄。一时众星拱月一般的将他围在中间。

薛元敬虽然为人清冷,不喜同人说话,但必要的应酬方面他也是会的。纵然不说长袖善舞,但也是和光同尘,看着再谦逊有礼不过。

外面的众人忙着同他攀关系,隔着一道松墙,里面也有两个女眷在看着他。

这两人是沈巡抚的妻女。这会儿沈夫人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薛元敬一番,然后转过头笑着同自己的女儿说道:“这个就是今科解元了。倒是生的一个好相貌,气质也好,梅儿,你觉得他和那位名叫谭宏逸的谁好一些?”

沈巡抚的女儿名叫沈傲梅,人如其名,虽然相貌生的好,但看着也极其的高傲。

今儿这鹿鸣宴她原是不想来的,但母亲说今科举人很有些少年英才,在屋中闲坐也是闲坐,索性不如出来看看,便硬拉了她出来。

一望之下,倒见少年英才确实很多,个中翘楚便数薛元敬和谭宏逸了。正巧又是一个考中了今科头名,一个第二名。

沈夫人言下之意更看重那个谭宏逸,但沈傲梅则是更看重薛元敬。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一看到薛元敬,心中便如小鹿般的乱跳,目光便如同黏在他身上一般,再也移不开了。

但即便她心中这会儿如何的悸动,听了母亲说的话,面上倒还是一副高冷的模样,言语间还颇有些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一群穷酸书生罢了,看着都差不多,谁又比谁好些?”

说着,转过身就走。她身后的丫鬟忙跟了过去。

沈夫人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对身旁的嬷嬷摇头:“我这个女儿,眼光真是极高。这些年给她说了多少亲事,她皆是看不中,只说要找一个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她才肯嫁。前几日听得说今科乡试才俊多,今儿我才特地又是哄又是逼的拉了她出来,只指望能有她瞧得上的,我也不论对方家世如何了,少不得的厚着脸皮请了媒人上门去说合,不想她到底还是一个都看不上。”

沈傲梅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数已经不小了,所以沈夫人对她的亲事才会这样的着急。

嬷嬷听了,就笑着宽慰道:“咱们大小姐的相貌原就是天下少见的,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自然要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才能入得她的眼。夫人您不用担心,您忘了?年初您在月老庙给咱们大小姐求了支姻缘签,签上说咱们大小姐的红鸾星已动,良人只在今年便会出现。我听人说,那家月老庙的签再灵验不过,您啊,今年肯定能喝上您姑爷敬奉给您的茶的。”

得她这样宽慰,沈夫人的心里略略的舒服了一些。不过随后她还是皱了眉头,不安的说道:“可现在眼看着都已经八月了,今年都要过完了,也不知道签上说的那位良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心中到底是忧心这件事的,所以等沈巡抚主持完鹿鸣宴回去之后,她就又提起了这件事。

“......我看那个头名解元和第二名都很不错,心中有意想要在他们两个人挑一个配给咱们梅儿,可听她的意思竟是一个都看不中。她现在都十八岁了,若再拖延着不嫁,岂不是真的要成老姑娘了?老爷,您看这事如何是好?不如这次就咱们替她做主,随意在这两个人中挑一个,遣了人上门去说亲?您的官位毕竟在这里,那两家听得说一家是个商户,另一个更家中父母俱无,还怕他们敢不答应?”

沈傲梅的亲事确实也是沈巡抚的一块心病,很想早日解决。这若是在以往,他说不定也就会依了沈夫人说的话。因着今日他同薛元敬和谭宏逸都说了几句话,两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特别是那个薛元敬,进退有度,沉稳内敛,往后必成大器。不过现在,他还是摇了摇头。

“前两日我刚接到夏首辅的书信,说已经在吏部上下打点好,待我今年底回京述职的时候让我留京为官。到时我做了京官,你和梅儿肯定都要随我入京的。京城里什么好人家没有?咱们梅儿相貌又生的好,还愁找不到好人家?依着我看,便是皇妃都做得。所以这件事暂且不急,等咱们入京之后再说。”

眼见沈夫人要说话,沈巡抚便又说道:“若是你果然看中了那个薛元敬和谭宏逸,年后他们两个不要进京会试?等他们会试考中之后再说罢。”

沈巡抚心中的打算是,虽然说现在薛元敬和谭宏逸乡试都高中不错,但会试却未必。万一到时他们两个人折戟沉沙了呢?所以还是暂且先观望的好。

沈夫人见状,也只得应允了。

而那边厢,沈傲梅一回去,就吩咐刚才随自己一同过去的心腹丫鬟:“你速去查一查那个名叫薛元敬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