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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怎么了?”

“能考上吗?”

章玉叶叹了口气,她刚模拟了一套题,成绩不理想。而且她听一个过来给她辅导的老师偷摸说,自己的能力是他辅导过的学生里,比较差的一个了。

而且更打击她的是,林震这个人,竟然在最后一个月不知道怎么脑子想通了,突然开始用功,而他用功一个月,竟然顶上自己苦学三年!

辅导的老师明明是过来辅导她的,现在竟然一个个的全都更看重林震,都觉得他孺子可教。

“考不上有什么可叹气的,我们都不是学习那块料。”薛金枝对她说,口气虽然漫不经心,但是细听,能品出她语气里似有若无的一抹关心。

考不上跟你一样做个社会的渣子吗?我才不要,我要当个“好”人。

“你跟龙哥怎么样?他还疼你吗?”薛金枝问,显然相对考学,她更关心的是这个。

章玉叶不耐烦听她说起邵龙,男女之间的事情,只要跟她妈她姐沾边儿了,就变得一股子交易的味儿。她腾地起身,转身就向外走。

她气呼呼地走到门口,想到自己心底深处的担心,虽然知道说了也是白说,终究还是没忍住道:“你离他远点儿,别跟他搅合在一起。”这个“他”是谁,不用她说出名字,姐俩也都明白。

薛金枝翻了一下白眼,生气地问:“咋的?你以为我会抢你男人啊?”

她的口气怒冲冲地,一副被侮辱与被伤害的样子,装的跟真的似的。

章玉叶在心里好一通吐槽,即使知道自己说了也是说废话,她终究还是得点出来:“他不是好人,你别跟他走太近了。你占不到便宜的。”言尽于此,她抬脚向楼下走去。

走到楼底,楼上传来薛金枝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她姐站在门口,一双跟自己极为相像的杏仁眼雾蒙蒙地看着自己,嘴上轻轻地喊她的名字。

章玉叶奇怪地看着她,心想这是有话要说吗?不像她姐的正常状态,通常她不都是有一说一,甚至有一说十吗?

现在怎么吞吞吐吐的?

薛金枝嘴巴张开,说话的声音很轻,章玉叶能听出来她姐说的实话:“小叶子,你也知道他不是好人了,就别指望什么真情不真情的了,男女之间有什么真情呢?趁着他还稀罕你,闹点儿好处得了。”

章玉叶听着这话,脸冷了,她姐知道自己的话这个妹妹也没听进去,一如她妹妹叮嘱自己的话自己听不进去一样。

薛金枝无奈地摆摆手,虽然无用,还是白白嘱咐一句:“行了,我知道你嫌我不要脸,我不要脸我知道。你别太倔了,记得听他的话。”

就知道让我听话!听他的话!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是这个意思吧?章玉叶不再看她姐,这个世界上最无可救药的人,就是明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不光彩,还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的。

她经过客厅的时候,忍不住向她妈的卧室瞅,没看见人。她妈不在里面,姓李的的小男人也不在。

难道那个姓李的跑了?不可能,那个寄生虫除了吃白食以外,一点儿本事都没有,他能跑去哪里?离了她妈这个傻女人,那臭不要脸的下三滥怕不是要沿街乞讨了吧?

可是吃白食,是不是也该有吃白食的基本道德?没见过吃白食的还惦记挖别人家墓、掘人家祖坟的?

她想着自己上楼时所见到的那一幕,那是她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乱/伦”相近的场景,当时那个丑恶的男人的嘴脸,还有她姐要拒绝不拒绝的样子,让她想到了一个词:畜生!

太丑恶了,太龌龊了!她妈收了这么个垃圾在家里,迟早要把她自己还有薛金枝全都害死!她在心里暗暗地想。

那个男人是个灾星,要惹祸的!

知道他要惹祸,无能为力也就算了,可或许——现在她有能力了呢?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翻出微信,发现自己不过一会儿功夫没看手机,邵龙竟然给自己发了两条视频。她奇怪地点开,就发现了佘漾的脸。

章玉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佘漾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死贱人又干嘛了?

视频上佘漾靠墙站着,眼神充满恐惧,先是看了一眼拍视频的人,隔了一会儿她似乎哽咽了一下,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对着镜头说道:

对不起,章玉叶,我不该在学校里欺负你,也不该跟你打架。我知道我错了,现在请你原谅我。

她说完这几句话,扬起手来,开始扇她自己的耳光。那声音啪啪啪地,十分响,镜头外拍摄的人好像没憋住,笑了一声。这笑声显然让佘漾更难过,她一边儿扇着她自己,一边儿嚎啕大哭。

章玉叶惊得目瞪口呆,睁大了眼睛看着镜头里啪啪地自己打自己的佘漾,第二个视频她甚至没有勇气点开看。她知道这一定是邵龙的手笔,他干这种事儿甚至都不用他亲自出马,他的那些所谓的“手下”随便派出去一个,就可以把佘漾这样的小女孩儿给吓死……

在这个时候被这么惊吓,佘漾还能中考吗?

她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看着视频上痛哭自虐的佘漾,解恨吗?倒也没有。她甚至都高兴不起来。如果他费这么大的事儿,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的话,那他这件事儿真的白做了。

她手机在这时候响了,来电是邵龙,她接听了,那边儿第一句话果然是问:“怎么样?看见了那个暴力女怎么被人收拾了吗?”

“你派人专门干这事儿?”

“也不是专门干这个——”欺负几个小女孩儿,显然邵龙也并不得意,他八成就是受不了章玉叶被人欺负了,咽不下这口气,不干点儿什么闹心,“收拾收拾她们也是对她们好吧!校园暴力的施暴者也该受到适当的惩罚啊?不然这样的泼妇长大了,被社会上的人收拾,不是吃亏更大?”

你还真是好心啊?章玉叶在心里腹诽。她捂着电话想了又想,眼睛向身边四周看了又看,犹豫不决,最后突然轻轻跺脚,心一横,轻声对邵龙说谎道:“你这么喜欢帮我出气,怎么该出的气你倒是不管了?”

她这句话尾音上扬,带着一丝气恼,还有隐隐的撒娇。邵龙显然从来没听过她用这个口气跟自己说话,跟钻花/芯的蜜蜂闻见香了,跟天上盘旋的老鹰看见了兔子了,他在电话里就来了兴致,立即上赶着问:“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我刚刚回家,我妈不在家——”章玉叶说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她上楼的时候,走进门时所见的那一幕。当时她姐脸上那嫌恶又恐惧的眼神,突然浮现在她眼里。

我姐其实是不愿意的,我姐也很恶心那个男人!

虽然她作风不正,虽然她有钱可夫,可是就算她是个J女,难道就没有拒绝的权力了吗?那个恶心的男人,凭什么这么侮辱她妈和她姐?

她的话没有说完,邵龙已经危险地不吭声了,隔了一会儿他声音很危险地说:“是你妈的那个小男人?”

章玉叶不说话,她知道如果她说了今天的事情发生在她姐身上,邵龙有九成九的可能不管——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当薛金枝在男女关系上没有底线没有原则了之后,真实的违背了她的底线和原则事情发生了,也就没有人肯相信她,遑论帮她一把了。

甚至连个听她诉苦抱怨的人都不会有。

人人都会说她活该。

就如ji女告人强J,九成九的人都不会相信。

“他——这瘪三踏马是不想活了吧?”邵龙怒极反笑,然后也不知道他哪根儿弦没奏对,突然有些生气地冲她发脾气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楼下。我——”章玉叶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她刚刚撒了谎,而且是对邵龙这样的人撒谎,心里难免发虚,这会儿听见他生气的口吻,暗暗地后悔起来。

要是被他知道了我故意撒谎,故意利用他,不知道会不会被他讨厌?

她心头闪过一抹黯然,手里捧着手机,近在咫尺的他的声音,让她跟他之间的维系显得十分亲近。以往她虽然爱他,但是她其实并不珍惜跟他的这段关系。有时候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仿佛捧着琉璃美玉撞击牢笼的门,最好是碎了,最好是散了,最好再也没有了,那么或许——我就能自由了。

可是,她想的撞碎了撞散了,撞碎的散的也最好遗落满地的美玉,如果遗落的是满地的鸡毛,满地的狗屎,那——

就丑恶了。

她心想自己跟邵龙的这段关系,可以散,可以碎,但是,不能变得丑恶。

☆、第 41 章

第五十一章

“都怪我, 是我疏忽了。你别怕,我马上过来接你。”邵龙忍住了脾气, 在手机里匆匆说,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章玉叶看着嘟嘟响的手机,心口砰砰地跳, 她直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儿,而且这件事儿错得十分离谱。

现在怎么办?是跟他承认自己错了吗?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撒谎,利用他除掉那个姓李的, 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收拾自己呢?

她越想越是恐慌,心都纠结成了一团,而且想得越多,越是深入,她就越是发现自己在这件事儿上不地道。

原来你一直想要做个“好”人, 是因为你骨子里是个“坏”的吗?

你卑劣, 撒谎, 甚至现在想起来刚刚撒谎骗人这件事儿,你心中竟然一点儿愧疚都没有。你现在之所以会这么心慌,不过是因为怕万一哪一天被邵龙发现了, 被他揭穿了,从此被他瞧不起, 失去他的喜欢罢了。

她思来想去, 越想越是害怕,整个人平生第一次干坏事,而且是蓄意地做坏事, 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等到邵龙赶过来的时候,看见蜷缩在墙角一隅章玉叶,见她脸色煞白,眼睛里全是泪水,以为她被那个小瘪三强J了呢。

这个认知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玩具赛车,被隔壁人家的混小子两三下玩坏了的感觉,跟此刻差相仿佛。他俯下身,看着仿佛受了严重伤害的章玉叶,心口有一刻空落落的,他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难受呢?

我没有照管好她!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我让她一个人到处乱晃,跟让可爱的小兔子在大野狼林子里晃荡,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就应该像我之前打算的,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反正我最近也忙完了,她守在我旁边也一点儿都不碍事儿。

他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去握章玉叶垂在身侧的手,对她说道:“吓坏了……”

章玉叶突然向前一扑,扑到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像是怕他挣脱一样,紧紧地环住。

邵龙猝不及防,有些意出望外。相识以来,还从未享受过章玉叶这么热情的待遇,他心里高兴——心花怒放的高兴,忍不住也紧紧地抱住她,一边心头欢欣,一边口气轻松地打趣她道:“怎么了啊?我不是来了吗?想我了……”

哪知道她竟然真的小声回了一句:“想你了”。

这话让邵龙愣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他才一边儿不敢相信地、假装正经地拥紧了她,一边儿又心急火燎地微微用力,将她推到了车上。

章玉叶明白他急的是什么,她脸颊通红,神情虽然改不了少女的矜持,手都紧紧地扭到了一起,但是眼底的热切却出卖了她此刻真实的内心。后来她看见车子向着那个荣华里的“金屋”方向开过去,她想到那个屋子柜子一角挂着的别的女人的睡衣,浑身一个激灵,急匆匆地道:“我不去那个房子!”

邵龙一愣,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不喜欢吗?那房子我正要收拾呢?收拾完了你就知道了,你肯定喜欢……”

章玉叶却出奇地倔,在这一点上丝毫不肯让步:“不行!”

邵龙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还犟起来了,反正这车里只有他们俩,他还挺爱她这个小脾气的,惯着她也挺好玩的,更何况,她刚才还受了委屈呢。

“行,听你的。”

他车子拐了个弯,带着章玉叶去酒店了。

跟男人去酒店开房,这事儿的严重性章玉叶一直到跟邵龙两个人都做完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浑身是汗,距离她上一次跟邵龙两个人做这码子事,已经是半个月前了。这一次跟初次做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有种未来自己会爱上这件事儿的预感。

身体所有的力气都透支了,脑子都空了,仿佛因为刚刚的快乐太多太扎实,将大脑所有的能量都透支了一般。她有一瞬间甚至没法面对这样快乐的自己,拿被子将自己的脸紧紧地盖住。

邵龙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捂成个粽子一样的章玉叶。他走过来,将她隔着被子抱了起来,凑到她露出来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盯着她粉嫩粉嫩的脸颊,将这眼前可掬的青春看在眼里,爱在心里,几乎是溺爱地对她道:“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章玉叶摇头,她发现她跟有毛病似的,每次跟邵龙做完这档子事儿,她就必须去好好学习,就好像一个快乐坠入深渊的人,明明都下坠几千公里快到深渊的底儿了,还非要装模作样地攀着旁边摇摇欲坠的救命藤儿,使劲儿向上爬那么一厘米。

“我不跟你说了吗,上高中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私立的学校你随便选一个就是了,根本不用你考。”邵龙对她说道,口气就是在哄个倔强的孩子。

章玉叶汗颜地低头,这种汗颜的程度在看到邵龙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张卡时,上升为羞耻。她愣愣地看着这卡,又抬起头看着邵龙,耳中听见他说道:“给你的,密码是我的生日,记住了。”

章玉叶捏着这金色的卡边一角,指尖有些烫。

“走吧。”邵龙看她收了,心里有些高兴,两只手将她腋窝一夹,把她从床上夹了起来,“考完了试,我们俩一起去滨海那边儿玩去。曾一郎朱锐他们约了几次了,你没时间去,我也没心情,我不去,他们也都没去。到时候咱们一起出海去玩半个月,外海的热闹特别多,我带你见识见识去。”

章玉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手里的那张卡支棱出去,姿势有些怪异,邵龙忍不住看了一眼,她才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卡收好,后来又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就跟他说:“谢谢。”

邵龙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了然,也有一丝很老道的安心。章玉叶垂下眼睛,下床去洗了澡,然后出来整理明白衣服,带上自己的东西说道:“我得去看书了,你送我过去?”

“吃个饭都不行?”邵龙有些惊讶地问。

“吃饭太浪费时间了,我本来今天就是为了拿个参考书,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这时她想到家里的那个姓李的丧门星,想到她姐躲闪他那双脏手的时候无措又痛苦的脸,她乌黑的大眼睛盯着邵龙,试探着道:“我以后还是躲着他算啦,反正那个家——”

“开什么玩笑,你躲他?”邵龙哂了一下,刚做完,正是男人最忠心的时候,尤其刚才章玉叶超级“配合”,让邵龙这会儿爱极了她,一副天日可表的神情,“这件事儿你不用管了,该干嘛干嘛,明天开始他不会再出现在你们家。”

“你不会——杀——杀杀了他吧?”章玉叶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声音都结巴了:“我可从来没没没——”

邵龙被这句话弄得表情都崩了,皱着眉头纳闷:“怎么你跟林震都认为我会杀人呢?你们俩咋回事儿?我看着就那么不像个好人?”

什么看着“不像个”好人啊,你根本就不是好人啊。

看来林震跟自己倒是都挺有识人之明的。章玉叶在心里想。

“你们俩,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叫真正的‘坏’,要是亲身经历过了,就不会这样想我了。”他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抹嫌恶——带着深深的鄙夷和蔑视的嫌恶。这神情从他眼睛里一闪而过,若不是章玉叶看得仔细,几乎捕捉不到。“我跟那种真正的坏人比起来,都他妈是个圣者了。”

章玉叶有些好奇地问:“谁啊?这么坏?”

邵龙哂了一声,那表情,几乎就差直接吐口唾沫了,也不知道是谁让他这么嫌弃,“问这个干嘛?你最好这辈子也别听见那个王八的名字。谁跟他沾边儿谁倒霉!”

章玉叶心想到底这是谁?难道他身边竟然还有这么糟糕的人类吗?能让邵龙这样“五毒俱全”的人如此看不起,那估计就是魔王转世了吧?

她拒绝了邵龙的约饭,非要回去接着看书。从邵龙的车子上下来,她脚踩在地面上,看着眼前林震家的楼,这些天一直纠结在心里的话,无可诉说,眼睛盯着邵龙,对着他那张坦然又自负的脸问道:“哥——”

她叫他“哥”的时候,邵龙最好说话,心情也最好。他立即答应了一声,问干嘛?

“哥,要是——我不管怎么努力,将来也考不上好的大学,我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担心这个?”邵龙奇怪地问。

因为我不想过我妈妈和我姐姐一样的人生,我想要自立,想要有个实实在在的事情用以谋生,就像旁边的商业街上出入的那些白领一样。

可我——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行呢?

她想到楼上的林震,有些人天生那么聪明,平时根本不见怎么用功,甚至都精神崩溃到想去自杀了,可真的用功了,几天就比自己强了。而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努力,成绩却总是不如人意。

我到底能干点儿什么呢?

我未来,该怎么办呢?

第五十二章

这样的焦虑,每天都在折磨着她,她没有可靠的家庭来给她安全感,没有靠谱的长辈为她的前路做出指引和表率,甚至连她自身都不那么可靠——因为她可以倚赖的,比如美貌,是她不屑于倚赖的;而她想要倚赖的,比如智商,恰恰是她倚赖不上的。

一个智商平平无奇的女孩儿,求学过程,就是一个不断自我煎熬的过程。

她脸上的焦虑如此深刻,让她柔和的眉头都不自觉皱了起来。邵龙心头一动,忍不住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跟前说道:“担心这个干嘛呢?你不是有我吗?”

章玉叶听了这话,不知道怎么地,嘴角弯了弯,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当然她笑得十分含蓄,以不让邵龙发现为准,很快就藏住了这笑容,只是轻轻地,仿佛自我开解一般地叹口气道:“行吧。我将来就全都指望你了,我从现在起就混吃等死吧?”

“倒也不用这么极端。不过你要是真的聪明,真的想得开,你会发现自己从现在开始,可以过一种十分轻松又随意的生活。”邵龙一边说一边冲她笑了笑,笑容很自信,这自信是因为家庭背景深厚,自身又本事过硬的人,才能笑得出来的,章玉叶自问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样的笑容。

“不过你这么纠结也很可爱,哥更爱你了。”他说到这里,伸手过来,把章玉叶揽在怀里就亲上了。

亲得浑身火热,还不舍得放手,末了章玉叶差点儿要被他不要脸地按在墙上继续没羞没臊,才忍不住拼命挣脱。

她把包抱到前面,挡着自己的脸,抬手揉了揉被邵龙亲得肿了的嘴唇,“考试之前没了。”

邵龙听了这句话,也就挑了挑眉毛,“行吧,也就半个月,你忙你的,我正好也要忙阵子。”

章玉叶不知道他忙什么,前段时间他把自己姐姐薛金枝弄到他的老家,那个地名十分古怪的“古拉屯”,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好事?

她感觉从古拉屯回来之后,她姐薛金枝就有些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跟以前稍微有些不一样。

以前的薛金枝没心没肺,一个行走的拜金捞女。古拉屯归来之后的薛金枝,好像心肺上沾了那么点儿的重量,似乎被什么情绪纠缠着似的,眼神儿有些沉。

不过这些事儿章玉叶都管不了,她能管得了自己就不错了。她进到林震的家,这里已经被她摊开的复习资料铺满了,全是沉甸甸的备考卷子。林震在里面埋头读书,他最近受益于来家里给章玉叶补习的那些资深教师,茅塞顿开一般,争分夺秒地进行总复习。

“我觉得芙蓉路高中就是我高中生涯的起点。”他故意刺激章玉叶一般,笑嘻嘻地说:“我跟龙哥做校友去了,不陪你了。”

你们聪明人做校友是理所当然,我这样的,唉,能去哪儿呢?

章玉叶被这个念头日夜折磨,而且仿佛得了考前综合症一般,她到最后几天的时候,甚至看什么书都是两眼一抹黑,之前会的知识点都忘了,有一种自己要考零蛋的灭顶之感。

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考前一天跟林震跑去看考场。林震越是淡定自如,她就越是惶恐,甚至后来跟嘚瑟不知道收敛的林震发了脾气。

这在好欺负没脾气的她来说,实在不寻常。

林震看着恼羞成怒的章玉叶,不能理解地问:“你何必呢?就不说每年毕业的大学生里,有多少为了谋生疲于奔命,在生活的浆糊里蝇营狗苟疲累不堪的,就算你考上了大学,又能对你的生活产生什么本质的改变吗?你虽然没智商,可你有美貌啊?你怎么会看不到自己的优点呢?那么多整容医院生意红火,不就是因为你这样美貌的存在,让生活极为容易吗?你都不用蝇营狗苟疲累不堪地谋生,也不用进整容医院动刀动枪血肉横飞,你只需要撩动你长长的眼睫毛,对着邵龙那样的男人飞个媚眼,就——”

章玉叶越听,嘴角越是耷拉下去了,最后她叹了口气,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就不能凭着我自己吃口饭吗?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打击我?”

“夸你啊?我什么时候打击过你?”林震实事求是地说:“你凭你自己吃口饭有什么难的?张杨和那个梅郢阳什么的,不就开了个造型工作室吗?还主动找上门来了,虽然你胆小没去,但是这样的机会也不是随便能掉到任何一个人的脑袋上的啊?你放着自己最大的优势不用,偏用你那好看的脑袋去跟人拼智商——你就没智商这东西,跟人拼什么玩意?”

我没智商,我是傻瓜,章玉叶郁闷地想。

所以我将来只能出去卖脸?

“我爸我妈倒是——”林震说,正说着,他看见对面不远处的车上下来一个人,他看着看着,眼睛就直了,嘴里的话说不下去,指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影说道:“那是谁——啊?”

章玉叶循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女子站在对面酒店的门口,大腹便便,身上也是孕妇装,看起来已经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章玉叶先没认出来,嘴上问林震:“你认识吗?”

可是刚问完,她就意识到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心头一惊,旁边的林震已经迈步对着酒店对面冲了过去。

章玉叶吓得不轻,赶紧跟在后面。这林震疯起来跟个疯子没有区别,大街上车来车往,他一副嫌命长的架势,直接从大马路中间就冲了过去。汽车喇叭和国骂同时响起,林震仿佛没听见,直接从车流中冲到了对面,快步跑到那个中年女人面前,径直截住了这个脚步匆匆的女人。

章玉叶隔了老远,看见他激动地大叫大嚷,生怕他一个发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心急火燎地擦着黄灯的边儿跟上去。到了跟前,只见这个怀孕的女人果然是林震妈,她脸上有些浮肿,面色憔悴,皱着眉头看着对面激动的儿子。

“你跟谁养的孩子?是我爸的吗?”林震的话简直就像刀子,直接奔着他怀孕的母亲而去,一副巴不得他妈流产的架势。

林妈微微摇头,她大龄怀二胎,显然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双腿都有些浮肿,久站对她来说是个负担。但是林震这么激动,她也不能丢下不理,就耐着性子说道:“我跟人约好了,这边儿一个甲方等着呢,我下来跟你细谈,行吗?”

“不用!”林震径直拒绝,他漂亮的淡棕色眼睛像极了他的爸爸,五官之间唯一跟他妈妈相像的就是嘴——都十分有性格,“你都要有老二了,跟我细谈什么啊?细谈你们背着我怀了老二?怎么着,觉得我不争气,不是你们想要的儿子,所以想要再生一个矫正过往吗?”

林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偏激?”

“我偏激?你敢说你们不是这么想的吗?”林震指着他妈的肚子,一双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是泪水。他很少哭,就算被他爸打得遍体鳞伤,扇了一百多个耳光,他都不哭,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地,他眼睛里全是泪,指着他妈妈说道:“别得意!上帝给了你们一个我这样的孩子,没准儿还给你们一个呢?我看到时候你们两口子怎么办!”

林妈仿佛没听到儿子的话,只是急匆匆地把手机点开,“我真的赶时间,不能让甲方等。小震,谈完了我估计还得陪人家吃饭,明天妈妈给你打电话,我们……”

章玉叶一直在旁边听着,本来人家母子之间的纷争,她一个外人不好插口。这会儿听见林妈的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来自己十岁的时候,吞吞吐吐地跟天天忙着谈恋爱搞男人的郑娇娥说自己想要上学的那个场景来。

这些都是什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