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她说她喜欢的前夫,为他做过很多傻事,她说过:“做这些事情,有的时候老娘我自己都会被自己感动,想着如果是粤语长片一定他妈的可歌可泣,感动全中国!到最后却发现,被感动的也只有我自己。”

终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来感动她,幸好,她识得苦,懂得甜。

估计是我老了,极容易被小事感动,喝口热茶,真tmd的热泪盈眶!被薰得也要抹抹眼角了。

放下茶杯的时候,谢南枝侧身又为了添茶。

我说:“谢谢。”

他对我眨眨眼睛,隐有笑意,似乎在说:“不客气legirl.”

然后他转头问小明:“可以吃饭了?”

这两个bff好基友配合极好,彦小明正在解围裙,咧嘴一笑:“来了。”

锻炼完后就特别容易饿,我捂着肚子拿南京话逗小明:“阔怜啊,这边儿连饭都么得吃,这边儿都已经上爱心料理了!”

苏眉红脸飞我一眼。

彦小明这厮又像激活开关一样捏着围裙回我:“犯嫌~”

(南京话:讨厌)

彦小明一就坐,大师就登场。

大师准备的间隙,谢南枝指指寿司台里的肉告诉我:“女人追求体重,其实应该锻炼,你看,那两块肉应该一样重,但一块是瘦肉一块是肥肉,体积差多少?”

我瞪了瞪玻璃柜子里一块红肉和一块两倍体积红中带白的肉,下意识摸了摸我的肚腩问他:“那您的意思是你是瘦肉,我是肥肉?”

谢南枝扬眉笑:“没到晚期,锻炼能治。”

我一直觉得彦小明是个人才,现在才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

谢先生这人,他明明是骂了你,你却觉得感激不尽!

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腕力,这切工,他见鱼又不是鱼,寿司在他手上都不是寿司,那是登峰造极的艺术品!

他一块一块的上,可怜我饿过了,来一块吞一口,吃得狼吞虎咽,牛嚼牡丹。

谢南枝点评:“实属浪费人才。”

我想他说的人才是我吧,是我吧!

一行人吃得尽兴,回到环陵路9号。

我看看彦小明那欲语还休千山万水的黏几吧嗒样,决定送佛送到西给他一个机会。

我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边见缝插针,电梯门一开我就扑过去揣谢南枝胳膊。

又下意识摸了摸,精瘦肉就是不一样,手感格外好!

我对谢南枝说:“你不是上次说有好电影吗?时间还早,消消食,我去你那看。”

我对苏眉和小明挥手:“你两就该干吗干吗,我不当灯泡了。”

还他两反应,我就先把谢南枝拉走了。

第31章 一见钟情〔下)

他开门,我进去。

一进门就贴上去霸着洞眼继续做壁虎。

可惜贴耳朵又要贴眼睛,看到就听不到,听到就看不到,着实两难。

我在那忙得一头汗,就闻到一股薄荷味贴过来。

谢南枝点开门边的视频,豁然开朗。

土豪不可怕,可怕土豪还有高科技!

我对他感激的咧嘴笑。

他抱着胸,眼里有洞悉的笑意,摇摇头,转身走了。

门外,走廊。

苏眉翻包找钥匙,拿了捏在手里,对小明说:“谢谢招待,我进去了。”

很显然,她是不会引狼入室的。

彦小明飞快伸出手臂,似乎想说什么。

苏眉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小明赶紧把手收回来,抓抓头,说:“我还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我捂额,不会是那个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

彦小明,慢吞吞又小心翼翼的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张霉干菜一般的报纸。

他单膝跪地,奉上那块“霉干菜”。

我惊呆了,这个外国人,追个女生,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跟抢亲的一样!

我瞥了眼谢南枝,他正在摆弄红色珐琅水壶烧水。

那边,苏眉瞪着眼,完全的钉住了,半晌,才接过去。

她低头愣愣的看。

他开口:“你认为我年纪小,但我有耐心,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直到你走出来的那天为止。你认为我花心,但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会一直等下去。”

顿了顿,他抓抓头,又说:“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也许将来会出现一个让你幸福的人,虽然我希望不会出现,不不,我的意思是……也不会马上出现,但,在此之前,我会一直耐心的等待,相信总有你需要我的一刻!”

彦小明的话简直比他的动作更让我目瞪口呆,我完全诧异了,指指门外,回头问谢南枝:“他……他这是练了多久?”

还没等谢南枝回答我,彦小明的下一句话又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去。

他赶紧说:“难吃常说,世上最怕努力和认真。我对你是认真的,你不要有负担,不行的话,你就当玩弄玩弄我好了,嘿。”

他这句话,我可以解释为:“我对你是认真的,你把我玩坏了都行”吗?

他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啊?

我都要给跪了!

显然,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动得稀里哗啦,当事人如苏眉这种外强中干心太软的就不要提了。

其实我觉得她在餐厅里看到那五颜六色的手工寿司的时候就已经被感动了。

苏眉不说话,认真的折好报纸,小心放进包里。

苏眉扣好包,对彦小明说:“你快起来。”

彦小明一蹦起来,他去拉她的手:“嘿嘿,我有点饱,走走?”

我看他一晚上约是紧张都没怎么吃,坐立不安,还饱什么,小样,真看不出来,这么会泡妞!

苏眉脸红着,却又挣开被他拉的手。

她指他:“慢着,但我有几点要求,你要做到,不行就算了。”

他点头点得像落地的皮球:“!!”

他锲而不舍的再去拉她的手,拉着她往电梯走。

她如同她和我数落不能接受他的理由一样掰空着的手的手指:“第一,学好中文。”

他点头:“一定努力!”

“第二,我很忙,要考会计证,你给我打电话不能超过十分钟。”

他说:“啊?”

她说:“嗯?你不愿意?”

他说:“愿意,愿意!”

她说:“第三,一周只能见一次面?”

他说:“能不能三次?”

她说:“不行!”

他说:“好,好,一次就一次……”

“第四……”

他们渐行渐远,我听不到了。

她家世好,长得好,性格也好,百般的好,二十出头,一腔热血,下嫁也幸福。她笃定这生不会爱别人,笃定枕边人能陪伴她走过生命中余下的漫漫长夜。

却奈何,在一起的可以分手,结婚的也可以离婚,一腔热血错付。

许过的誓言都变成心痛,做过的付出都变成可笑。

她最痛苦的时候,是我和彦小明把她送进医院,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她如是说。

曾经流过的泪,总有一天会变成美丽的钻石。

因为,做自己,对的人,终将来到。

曲终人散,他们走了,我摸摸羡慕的小心肝,准备回家洗洗睡了,回头一看,谢南枝正弯腰摆弄蓝光dvd机。

他弄好,似乎发现我在看他,起身,扬了扬起手中两张碟,侧了头问我:“不是要看影碟吗?”

我说看碟都是瞎扯的。

可现在,月黑风高,他在远处微微一笑,要能扛得住美色说no,臣妾做不到啊。

再说,这么花好月圆,普大喜奔的日子,要我一个人回家,对着电脑,着实凄惨,还是有谢南枝这等男色相伴的好,就是看看也是过瘾的。

他让我选碟,我拿到有一看……太难抉择了!

一张,东方快车谋杀案,另一张,京城81号。

都是杀人,有鬼还是没鬼,这是个问题!

我拿了京城81号问谢南枝:“你看这个?”

他在找遥控,回头瞟了一眼说:“没看过,leo买的,家里只有这两张。”

我实在不能苟同彦小明的审美,最终选择东方快车。

两人在沙发上各一角坐定,准备放片。

我这个人属于喜欢自我欺骗,世界真美好,有没有鬼,我看不到,反正和我没关系。

没事坚决不寻找这种刺激,给自己添堵。

但今天,我想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要被谢南枝摧残到底了,还是忍不住警告:“喂,要真的很吓人,我就赖着不走了。”

他修长的手指点着遥控,眼前看屏幕,却勾起嘴角:“又不是没赖过。”

我脸红得想到喝醉拖着他要他漱口的事。

通过多年的野外求生经验,我懂得吵不过的人你要用不要脸打败他!

赶紧恶人先告状:“我怎么知道喝醉了你没对我做什么?童话里,公主一睡着不就被偷亲了!”

他瞟了我一眼,他说:“你觉得,有哪个王子会亲睡觉流口水的公主?”

我被打的完全无招架之力,你妈把你生得这么俊美,她知道你那么残忍吗?

他指指屏幕:“嘘,开始了。”

雪色的草原上,出现了一列火车。

我走神的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谢南枝能够像朋友一样的斗嘴?

这个人,说着很冷漠的话,却有颗温暖的心,每每我觉得最狼狈的时候,他却像个骑士一般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只是很多人都被他冷硬的外壳吓住了。

我的走神,很快就被紧张的剧情吸引。

这肯定是他的收藏,虽然他看过,却一声不吭像从来没看过一般,陪我看了一遍。

中间,我一直不停的问:“到底是谁杀了,谁杀的?”

他只是有黑亮的眼睛瞅我,回了句:“你猜?”

我收回刚才的夸奖,这人真真是太可恶了!

结果真是出人意料。

我喃喃说:“原来是这样,不过,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了?”

谢南枝讥笑我:“你觉得,如今能破了的凶案有多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靠近我低声说:“比如,南京最有名的,南大分尸案……凶手还没有找到,有人说是室友,也有人说是情人……”

我捂住耳朵,朝他嚷:“stop!我不听。太变态了!你怎么尽看这些?”

他慢吞吞喝口茶,修长的脖子喉结滚动,看得我又咽咽口水,他说:“没特意研究,只是好奇人类为了报复能干出怎样的行为。其实,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要他死,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还折磨。”

我听得发毛,他放下杯子,朝我眨眨眼:“当然,报复这种事情还需要高智商!很多人还是不要想了。”

我想她是说我吗说我吗?正想跳脚,他起身倒茶,我跟着坐在在吧台旁边看他泡茶,他站在大理石吧台后面,洗杯子,倒水,动作行云流水,格外赏心悦目。

他递给我杯子,细长的指里是透着绽放绿色的玻璃杯。

我拿了捧在鼻间,暖暖的茶香。

他说:“当心烫,安吉白茶,不浓。”

不浓,可以安眠。虽然不多话,但他是个细心的人。

努力,认真,细致,其实谢南枝身上汇集了很多成功人士的必备要素,所以很多人成为强者,并不是偶然。

我把玩他放坐桌角的茶叶罐,放下的时候随手放了我前面,他瞄了眼,动手把罐子放回原处。

我又把罐子拿回去玩随手放下,他按了按眉角,看我没注意,又悄悄放回去。

我又趁他不注意拿回来,他好看的长眼眯起来。

我挑衅嘿嘿笑:“谁让你侮辱我智商,有本事,你别动!”

他刚把茶叶罐摆好,我就把桌上的空玻璃杯拿出来,口朝下倒着放,他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