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南玉出来,皇帝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对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南玉对着他娇媚一笑,然后走到他身边去,跪蹲在塌边,拉着皇帝的一只手娇笑着道:“哎呀呀,臣妾正在想着圣上您呢,没想到圣上您就来了,臣妾和圣上可真是心有灵犀。”

皇帝的注意力只停留在南玉的胸口上,绣着芙蓉花的诃子裹住她的胸口,裸露出来的两个半圆是饱满的、白皙的,仿佛带着汁水,又隐约还带着花香;薄薄的红色纱衣披在身上,若隐若现的露出里面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这半遮半隐的样子,反而比全身赤裸了更能挑逗男人的兴致。

皇帝伸手在她的半圆上掐了掐,轻佻的笑道:“哪里想,这里想吗?”

南玉故意将身子扭了扭,故作害羞的趴到皇帝是胸口上,嗲声道:“哎呀,圣上您真是的,张公公还在这看着呢,人家会好害羞的。”

皇帝也不觉得她嗲声嗲气的样子有什么别扭,只是好像这才想起张公公还在这,转头看着他骂道:“看什么看,再盯着采女的身子看,小心朕让人挖了你的眼睛。”

张公公觉得好冤枉啊,圣上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盯着您的女人看呐,自采女出来我就一直低着头呐,采女身上我就是连根头发都没有看到呐。

只是张公公到底不敢辩驳什么,连忙弯腰请罪道:“奴才知罪,圣上恕罪。”

皇帝道:“知罪还不快滚出去,难道还想留在这里欣赏朕和采女表演不成。”说着深深的看了张公公一眼,念道:“身上连工具都没收了的人,还这么色心,张德,你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张公公:“…”

南玉:“…”

南玉觉得惊奇,“羞耻”二字居然能从皇帝嘴里说出来。难道这世上最不知道羞耻的不是他吗?

而这时候,张公公已经顶着一头黑线开口对皇帝道:“是,奴才这就滚出去。”说着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旁边的一张小几上,然后弓着身连头都不敢抬的从屋子里面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特别懂事的关上了门。

张公公出去后,皇帝伸手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又故意再次回到她胸口的半圆上用力的捏了捏,然后一个转身将她压下来,挑起凤眼笑道:“野猫儿,春宵苦短,该办事的时候了。”说完嘴唇往南玉的唇上压过去。

南玉伸出一只手来,手指按在他的唇上,道:“皇上别这么急嘛!”

说着推开皇帝,从床上重新坐起来,接着一手拿起旁边放着的酒壶,一手执起酒杯,往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床上饶有兴味看着她的皇帝,将酒杯放到鼻子闻了闻,接着又送到皇帝的嘴边。

酒的醇香扑鼻而来,皇帝正想张开嘴巴一饮而尽,结果南玉又马上将手一抬,酒杯划了个弧度,重新回到南玉的嘴边来。

南玉闭上眼睛轻轻的闻了闻,露出陶醉的神情,然后一口饮尽,但却没有喝下去。

她弯腰趴到皇帝的胸口上,媚眼如丝的笑了笑,将唇压到他的唇上,将嘴里含着的酒水一点一点的渡到皇帝的嘴里,然后还伸出舌头故意在他的唇上一舔,这才开口问道:“圣上,酒好喝吗?”

上好的女儿红,又醇又香,带着女人特有的体香,散发出一种醉人的味道。皇帝点了点头道:“不错。”他说着重新拉着南玉将她压在身下,笑着道:“不过朕想,你一定会比它更好喝。”

南玉也不甘示弱,重新翻身将皇帝压在身下,然后跨坐在他的腰上,笑着道:“圣上,臣妾今天又想起一种新的花样,”说着凑到皇帝的耳边,道:“保证跟昨天晚上的不一样,圣上想不想要试一下呢?”

皇帝的性致被她吊了起来,对她前面的挑逗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手在她臀上拍了两巴掌,不耐道:“废话,快点。”

南玉笑了笑,然后伸手去脱他身上的绫袍,然后是中衣,然后是里衣,一直到他身上的衣裳一件不剩。

皇帝的身材很好,挺拔修长,大长腿,身上肌肉结实,并没有多余的赘肉。

南玉在他的八块腹肌上来回的摸了一把,然后又伸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裳,接着重新拿了酒杯倒了酒。

这一次她却没有将酒递到皇帝的嘴边,而是高高的抬起,一点一点的洒在皇帝赤口裸的身体上面。

酒水从她的身上往四周散去,有些流到了榻上。她的动作故意做得十分的缓慢,皇帝的眼睛看着她的动作,渐渐有些发红,还散发出一种十分兴奋的光芒。

等一杯酒洒完之后,南玉放下酒杯,然后从他的脖子开始,又一点一点舔掉他身上的酒水,光滑柔软的胸口还故意往他身上蹭,跨在他腰上的双腿也故意蹭蹭晃晃的。

南玉很快便发现,身下的小皇帝很快便膨大壮硕起来,且有继续膨大的趋势,气势昂昂的顶在她的腰上,炙热而坚硬。

皇帝舒服得嘶嘶吸气,直骂了两声娘,而南玉一边得意一边笑,她还嫌不够,一口咬在皇帝胸前红果果的大黄豆上,又咬又扯的。

身上流淌出来的汗水夹杂着酒香,形成了最剧烈的催情剂。

皇帝觉得,这种时候还能忍得了的一定不是男人,而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他伸手将身上的小猫儿捞上来,将她的双腿打开,然后接着小皇帝便被塞到了小南玉里面去了。

小皇帝壮硕,小南玉紧致,可是两个纠缠在一起,却是意外的合衬和和谐。

皇帝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扶着南玉的腰渐渐动起来。

两个人都是不服输的性子,都想要在床上压对方一天,这这样的结果是小榻被震得砰砰响,小榻旁边的茶几、凳子被踢倒,然后是碍事的衣服、靠枕等被扔了下来,地上一片狼藉。

很快皇帝便发现,狭窄的小榻根本不够他发挥了,于是又捞起南玉直接去了床上。

正在外面听墙根的张公公听着里面的声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年轻就是好啊,生龙活虎。”

叹完低头看着自己平平的裤裆,则更加哀叹了一口气。

******

而此时在后宫的另一边,戚贵妃坐在仪瀛宫自己的寝殿里,张着嫣红的嘴巴问道:“圣上今晚去了那贱人宫里?”

玉槿颇为担忧的看了戚贵妃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道:“…是。”

戚贵妃气得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碗挥到了地上,骂道:“小贱人,早知道今日,当初常婕妤死的时候就不该让她活着。”

玉槿对旁边的小宫女使了使眼色,让她们将打碎的茶碗碎片收拾出去,然后才劝戚贵妃道:“娘娘您消消气,不过是个卑贱人而已,在宫里也无甚根基的,就算现在得了圣上的眼又能如何。圣上一向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又能宠她几天,等她失了宠,要她圆要她扁还不是娘娘说了算。”说着眼睛挑了挑,继续道:“想想当初的常婕妤,比她嚣张猖狂不知多少,如今又如何了。”

戚贵妃没有说话,脸色依旧有些怒气。她知道应该如玉槿说的这样想,这几年皇帝宠爱过的女子不知多少,可一个个如今又如何了,连当初薛皇后都没能斗得过她,她根本不应该将这个小宫女放在眼里。

可是不知为什么,戚贵妃却总是对南玉放不下戒备心,她总觉得她以后会成为她最大的威胁。

戚贵妃哼了一声道:“那丫头倒是有几分聪明,这一次何才人小产的事居然没将她弄死,反而让她寻到了机会勾引了圣上。”说着想到将皇帝的行踪透露给南玉的薛贤妃,又将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骂道:“那薛家的姐妹就会跟本宫作对,死了一个姐姐,又来一个妹妹。”

玉槿继续道:“娘娘用不着生气,她们也就这点能耐了,为了她们气坏了自个的身体,实在不值当。”

戚贵妃道:“这次是本宫失算了,弄掉何才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将事情推到王昭容的头上,再拉出南玉那丫头来被黑锅,本是一箭三雕的算计,却没想到被那丫头破坏掉了。”不过弄掉了何才人的肚子,计策也不算完全落空。

想到这里,戚贵妃又有些黯然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宫里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怀上孩子,可明明她比她们在皇帝身边呆得更久,可为何她却一直不能怀上。

她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想要和他有一个孩子的,不是为了权势,也不是为了皇后之位,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在还没进宫的时候,在很久的时候,她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时,她便喜欢上了他。哪怕知道他不喜欢她,哪怕知道他可能还厌恶着她,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他。

她站起来站到窗口,望着昭阳宫的方向,想问问他:圣上,你知道我的心吗?

第 9 章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皇帝神清气爽的穿上衣裳,然后又是衣冠楚楚的伪君子一枚。

他彻底贯彻了前一天起床就不认人的策略,穿好衣裳转过头来,又隔着被子在南玉身上踢了一脚,道:“今天给朕安分一点,闹出什么事情来,朕又你好看的。”

南玉躺在床上,整个人慵懒的慵懒的跟只刚睡醒的猫儿一样,抱着被子对皇帝眨了眨眼,“萌萌”的道:“圣上,人家一定会很乖的很乖的,乖乖的等你来宠幸。”说着还故意从被子里面伸出一条腿来,放在他的裤裆上揉啊揉的,揉得小皇帝将裤裆鼓成了小帐篷。

皇帝伸手拍掉她的腿,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南玉也不怕,反而咬着手指暧昧的笑起来,然后趁着他不注意,又将脚踩到他裤裆上流氓了一下,这才将腿伸回来。

皇帝被挑得火起,偏偏要上朝又不能回床上重新再干一场,于是弯腰恶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道:“你等着,看今天晚上朕不把你给办了,非得让你三天下不了床。”说完还从被子伸手进去,在她胸上掐了一把,掐得南玉疼得嘶嘶吸气,这才满意的直起身来,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等皇帝走了,南玉也神清气爽了,掀了被子从床上起来,扶了扶自己酸痛得跟不是自己一样的腰,小心的扭了扭。

昨天晚上的战况太激烈,皇帝的体力太好,而南玉不甘示弱跟着应战,于是这样的结果是,南玉腰酸得差点走不了路。

南玉将雪芽翠芽两人叫了进来,让她们伺候自己去洗澡。雪芽翠芽看着南玉原本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出现的密密麻麻的不怎么协调的粉红,她的腿根处,还隐隐约约沾着一些不明物体的白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特殊的暧昧气味。

雪芽翠芽低着头不敢看,脸上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刚从尚宫局出道的小宫女,虽然被教导了这些事情,还不能淡然的应对这种情形。

南玉看了她们一眼,十分平淡的说道:“有什么好脸红的,你们迟早也有这么一天的,你家主子我只是比你们早了几年而已。”

雪芽绿芽生怕南玉误会她们有别的心里,然后故意挖个坑来给她们跳,马上表白道:“采女说笑了,奴婢们是伺候采女的宫女,一辈子出不了宫,自然不会有娘娘的福分。”经过昨天的事,雪芽和绿芽对这个宫女出身的采女还是很敬畏的,并不敢有别的非分之想。

南玉道:“有什么不可能的,等你家主子我成了第一宠妃,到时候我给你们挑个小将军小武郎做郎君,风风光光的出宫嫁人去,然后当个官太太。”

这个时代不像后来的某个朝代,宫女都是从官宦之家挑的官家小姐,所以到了年纪就能放出宫去嫁人。这时候的宫女进了宫就算是皇帝的人,到死不能出宫。那一句“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可不止是妃嫔,还有宫里的宫女。

不过这些也不是绝对的,若是有主子的恩典放你出宫,也不是不能,只是主子在宫里必须要有足够的分量。所以当初她会那么殷勤的帮常婕妤争宠,打的也不过是出宫的主意,哪里知道常婕妤是过河拆桥的性子,不,她是自己还没过完河呢,就拆了她这座桥,于是害惨了她的同时让自己也给淹死了。

雪芽和翠芽并不将南玉的话当真,采女自己都是宫女出身,在后宫既没有根基又没有靠山,就算现在能得圣上几分宠爱,但谁知道能持续到几时呢。宫里多的是圣上宠爱过的妃嫔,可那些如今哪里去了。

可这并不妨碍她们笑着跟南玉谢恩道:“奴婢们先谢过采女的恩典。”说着扶了南玉进了浴桶。

桶里加了花瓣加了可以舒缓疲惫的精油,南玉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手让雪芽翠芽下去道:“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等舒舒服服的泡过澡,雪芽和翠芽来服侍南玉梳妆穿衣。

雪芽的手很巧,给她绾了一个望仙髻,画眉贴钿。从铜镜里面望过去,还可以看到她脖子上和胸口上斑斑点点的小粉红,雪芽用面饼沾了素粉,想要遮在那上面,南玉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却推开了她的手,道:“就这样,不用遮。”

雪芽愣了一下,然后道了一声是,便不再说话。

翠芽拿替她穿上衣裳,袒领半臂襦裙,上黄下绿,配着黄色的披帛。等从椅子上站起来,披帛迆地,胸口半袒,酥胸半遮,面如芙蓉如桃花,嘴角似笑非笑,微微挑起的眼睛仿佛发着光。

翠芽看得有些惊艳得发愣,等回过神来才道:“采女长得真漂亮,让人看得都要移不开眼。”

她这句话不仅仅是恭维,这后宫里比南玉漂亮得妃嫔不是没有,别的不说,仪瀛宫的戚贵妃和甘泉宫的薛贤妃,一个绝色光艳如牡丹,一个惊鸿脱俗如水仙,都是一眼看去比南玉长得好看的美人。可南玉却有另一种味道,既不显得艳丽也绝不出尘脱俗,眼波流盼,眼眸含情,看着人的时候,全身都会流露出来一股风情,让人越看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南玉笑了笑,然后碎步而行,接着翠芽发现了,采女连走路的时候都会透出一股风流。翠芽在心里叹道,圣上会看中采女,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采女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风情,也是别人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雪芽和翠芽跟上南玉,然后她们出了昭阳宫。南玉准备要去的是王昭容的长信宫,但在这之前,南玉不介意在后宫里先闲逛两圈,让后宫的众人都认一认她这个新上位的宠妃。

于是在这春花烂漫的暮春三月,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牡丹芍药桃花杏花都开得正艳,而那天在御花园里的小宫女们看到的是这样的情形:新上位的那位新采女满目春风,神气飞扬的从御花园里穿花而过,身后跟着两位亦步亦趋的小宫女。

飞舞的桃花杏花飘落在她的头上,有一朵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面,另有一朵落到了她半露的酥胸上面。然后采女姑娘翘起兰花指,将胸口上的桃花轻轻一弹,桃花飞落,却露出了半酥胸上的另一朵粉色“桃花”。如果仔细的看,便会发现这样的桃花还不止只出现在酥胸上的一朵。

围观的小宫女们纷纷低头窃语,谈论起这位新上位的小采女,都说见过高调的采女,但却没见过这么高调的采女。

南玉随意般的瞥了她们一眼,对自己引起的围观很是满意,然后继续趾高气扬的走在花瓣铺就的鹅卵石路上。

等她一直走到牡丹园中时,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宫女从牡丹丛中走了出来,抬眼看到她走过来,她却不像别的宫女那样或停下来围观,或走上来行礼,而是转身快速的想要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南玉喊住她:“站住。”

那宫女停下来,但却不敢马上回过头来,好一会之后,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对着南玉屈膝行礼,道:“见过采女。”

南玉走过去,看着她道:“哟,原来是栖桐姑娘呀。”

赵栖桐,当初跟南玉一起伺候常婕妤的宫女,那时南玉还不叫南玉,叫栖梧,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合起来取自“凤栖梧桐”。只是可惜,常婕妤空有凤栖梧桐的野心,却没有凤栖梧桐的命。

当初在常婕妤身边,她比栖桐要受常婕妤重用。结果后面她用一杯茶水陷害得她在常婕妤面前翻不了身。

后来常婕妤会这么不顾情分的折腾她,有很大部分都是这位栖桐姑娘挑拨离间的功劳。还有以前常婕妤折腾她的那些法子,什么大冬天的让她跪冰板,一直跪到长宽半米长寸余厚的冰块全都融化为止;大夏天的让她顶着水缸在太阳下面站上三两个时辰;再有什么让她给常婕妤试不知从哪里淘弄来的药,吃过后全身浮肿上吐下泄之类的,这些都少不了她怂恿的功劳。

栖桐笑得极为不自然,她自然也没有忘记当初她对南玉做的事,现在有些讨好的笑着道:“与采女许久不见了,不知采女可安好?”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从前奴婢和采女还在一张铺上睡过来着,没想到一转眼采女便成圣上的人了,从前我就说,采女是最有福气的人,总有一天会飞上枝头的…”

南玉走到她跟前,呵呵的笑了两下,道:“你见我如今从宫女变成了采女,便知道我活得十分的好。反倒是你,从前是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现在却沦落到在赵修媛宫里当扫地宫女,可见是过得不大好。”

栖桐脸上的笑容再撑不下去,渐渐凝固在脸上。

第10 章

栖桐这个人吧,其实真不是好鸟。

当年常婕妤受宠,她把南玉踩下来自己上位,这本不算什么,毕竟当年南玉也是踩着另一个宫女上位的,只是栖桐这个人心比较黑,上位了还不算,还要借着常婕妤的手来折腾她。后来常婕妤渐渐失宠了,她又搭上了戚贵妃,帮着戚贵妃把常婕妤也给黑了。

   当初常婕妤这么磋磨她,她也只是冷眼旁观常婕妤自己作死而已,但栖桐就敢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来。她大约以为帮了戚贵妃,事成之后戚贵妃便会让她来伺候自 己吧。一个是娘家势大,在后宫只手遮天的贵妃,一个是渐渐失宠的三品婕妤,正常人也的确知道该怎么选,更何况常婕妤这个人还实在不怎么扶得起来。

但当宫女也是要讲规矩的,最忌讳的就是背叛主子。栖桐帮着戚贵妃将常婕妤玩挂了之后,结果戚贵妃虽然没有杀人灭口之类的,却也根本没有管她。从这个方面也可看出,栖桐这个人是有些小聪明,但却没有什么大智慧…不像她南玉,智谋无双,但就是比较怀才不遇。

   嗯,前面说了,栖桐这个人是有些小聪明的,也比较会来事,她在后宫本来已经成了没坟的孤魂野鬼了,结果后面又不知道找了哪条路子,将自己弄到赵修媛的宫 里当了一个扫地的宫女,但也仅止步于此了,赵修媛并没像常婕妤那样重用于她。毕竟是背叛过主子一次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背叛第二次呢。

南玉看着屈膝维持着行礼姿势的栖桐,没由来的觉得畅快。

她走过去,用涂着蔻丹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笑着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下风水轮流转,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披帛,然后跟自己身边的雪芽翠芽道:“你们说,这宫女行礼的姿势是不是不太标准?”

雪芽闻言知雅意,马上点着头道:“是不够标准,这腿不够弯,这腰也不够直。另外,宫女第一次拜见主子,要行的是跪拜大礼,这宫女居然行的是福身礼,对采女实在不甚恭敬。”

前面先不说,这后面就纯属瞎说了。这宫女初见主子要行跪拜大礼,针对的仅是自己宫里的宫女,可没说别的宫里的宫女也要对自己行叩拜大礼的。

   不过南玉也没有纠正她的错误,颇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栖桐道:“我说栖桐,你也是出来当差不下几年的人了,怎么连规矩都没有学好,实在是丢尽了你 的教导姑姑的脸。”说着看向栖桐,笑得别有意味的道:“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就代你家主子重新教教你规矩。”说完对雪芽唤道:“雪芽。”

雪芽马上道了一声是,接着面不改色的上前去,对栖桐道:“得罪了。”说完伸腿在她腿弯处就是一脚,栖桐站不稳马上“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栖桐抬起头来瞪着南玉,眼睛里带着怒火,显然是忍无可忍却又不得不忍的状态。南玉对跪着的她点了点头,道:“嗯,这下动作倒是标准多了。不过身子还是不够直。”

说完想到了什么,左右看了一下,又走到路边弯腰抬起一盆花来,放在栖桐的头顶上,然后拍了拍手,对她道:“顶着这花盆好好的跪上两个时辰,将规矩学好了。记着,可别让花盆掉了,要不然可就不是跪地板这么简单,而是跪木头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当初她撺掇常婕妤让她顶着水缸在太阳下站上站了三个时辰,现在只是让她顶着花盆在这样春光明媚的天气里跪两个时辰,实在是便宜她了。果然她还是太善良了。

   栖桐握紧了拳头,眼睛看着南玉都能喷出火来。忍了几下最终没忍住,脑袋一晃头顶的花盆掉下来,“啪”一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而她倏的从地上站起来,指着 南玉骂道:“李栖梧,你少在那里猖狂,你不过是个八品的采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初纯宫的宫女,要管教也自有初纯宫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能一直 得宠吗,圣上只是暂时被你蒙蔽而已,迟早有一天要将你打进冷宫,看你还能不能张狂得起来…”

南玉听得眼睛沉了沉,走过去左右开弓挥手就是两巴掌,然后道:“小小的宫女竟敢对圣上的御嫔不敬,掌嘴。”

栖桐捂着嘴巴对她怒目而视:“你敢打我…”

只是话音还没落,又是被左右开弓两巴掌,南玉道:“小小宫女竟敢侮辱圣上的智商,圣上英明神武岂是我等蒙蔽得了的,再掌嘴。”

栖桐的脑袋喷喷的冒烟,一边喊着“贱人,我要撕了你”一边上前来想要抓她,结果却被雪芽翠芽手快伸手按住。

南玉走近了半步,对着她笑道:“八品的采女是不算什么,但是压你足够了。就比如是我现在…”说着再左右开弓两巴掌,继续道:“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就给你两巴掌。”

说完挥了挥自己被打得有些发麻的手,又吩咐雪芽翠芽道:“把她给我按下去跪着。”

雪芽翠芽道是,然后用力将栖桐按着跪了下去,雪芽还特别懂事的从旁边捡了一根小手臂粗的木头放在了她的膝盖下面。

南玉重新搬了一盆花放在了她的脑袋上面,然后道:“你要是再敢让花盆掉了,下一次就是跪刀子了。”说完再次道:“跪满两个时辰,一刻钟都不能少。”

说完带着雪芽翠芽走了。

栖桐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忍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可是好一会之后,她的拳头又重新松了起来。

她就好好的跪着,她倒是要看看,一个得势便猖狂跋扈狠辣的采女,圣上对她还宠不宠得起来,后宫也多的是人想要让她摔下来。说不定她还能借机向赵修媛邀功,让赵修媛对她慢慢信任起来。

南玉自然没有管栖桐是怎么想的,她从御花园出来后,接着去的是王昭容的长信宫。

南玉进来的时候,王昭容的宫女和弦正跪在地上头上举着一块冰块。她的手已经被冻得肥胖通红,冰块上融化的冰水滴落下来,流得和弦的脸上、身上、头发上哪里都是,看着显得有些狼狈。

而她咬着牙,脸上有些青白,时不时冻得嘶嘶的吸气。

南玉对见到的情景并不意外,王昭容是因为她跟和弦交好,所以才被戚贵妃利用来陷害她的,王昭容未必不会因此迁怒于她。何况她跟长信宫外的宫女走得近,难免不让王昭容多想什么,自此之后,王昭容怕也不会再信任于她。

   南玉走过去,将她手上举着的冰块拿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手上少了举重的东西,和弦的身体松了下来,接着一边将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里呵气,一边抬头看着她 道:“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就是来给我烧纸钱的了。”说着顿了顿,十分埋怨的道:“李侍茶,我这次被你害惨了。”

侍茶是南玉在尚宫局时教导她的姑姑给取的名字。那时候在尚宫局学规矩,她、碧池、和弦还有现在在太医院当差的茉莉儿,是分在同一个寝室的宫女。

南玉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十分同情的眼神,然后道:“你再多跪一会啊,我找你家主子聊天去。”

和弦:“…”

大概她进长信宫的门的时候便有人已经通知了王昭容,所以南玉进来的时候,王昭容已经坐在正殿里等着她了。她眼睛周围有很厚的眼袋,脸上也憔悴得很,看着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见到南玉进来,她笑道:“没想到妹妹今日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