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一点头:“没事了。”开口听见自己的嗓音沙哑,咳了一咳,再开口仍未有好转,“陛下,臣妾体弱多病惯了,陛下莫要责怪愉姬娘娘…”

宏晅冷然扫了愉姬一眼:“你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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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半夏

愉姬跪伏在地,呜咽中又是惊恐又是委屈:“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知道宁才人待臣妾有恩,万不会忘恩负义去害才人啊…”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地望着宏晅,只听他语中怒意更甚:“那血燕你日日食用,唯独今日给了晏然她便中了毒!”

愉姬只一味抽噎着道:“陛下,臣妾冤枉。”我见沈循候在一旁,蹙眉问他:“沈太医,怎么回事?”

沈循微一躬身,禀道:“才人娘子是中了半夏之毒,所幸食用不多,否则有性命之虞。”

我微微错愕,只听愉姬在旁哭求:“我绝不敢害妹妹…求妹妹信我…”

血燕是她宫中的血燕,亦是她宫中小厨房烹制,又经她亲自递给我。我心思一转,拽一拽宏晅衣袖,微含了一缕乞求之色:“陛下,娘娘不会害臣妾,陛下别错怪娘娘…”

“错怪?”他轻笑带寒,“不是朕错怪她,是连她自己都无可辩驳。”他冷睇着愉姬,眼中已无半分从前看她时的柔和,“行事如此歹毒,朝夕相处的人你也下得去手!”

愉姬已哭成了泪人,连话也说不完整,他叫来郑褚,语气森森:“皇次子暂交长秋宫,至于愉姬…”他目光凛冽地从愉姬面上划过,“褫夺封号,降为宝林,封宫思过。”

“陛下!”我与愉姬同时大呼出声,未等他回神拦我,我已离榻跪下,“陛下,此事绝不是愉姬所为,求陛下宽恕。”

他急忙要扶我,我跪着不肯起,身上仅穿着中衣裙,双膝直硌得生疼:“陛下,皇次子才刚满月,不能离开生母。此事绝不是愉姬所为,求陛下收回旨意…”

“你且起来再说!”他无奈之下神色略缓,我犹是跪着道:“陛下,若臣妾在娴思殿中毒而亡,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就是愉姬娘娘。臣妾与她从未结怨,她怎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来害臣妾…求陛下明鉴。”

宏晅眉头紧皱,只好挥手示意郑褚退下。我这才肯起身,宏晅遂向愉姬道:“也起来吧。”

“谢陛下。”愉姬含泪一拜,起身退到一边,婉然福了福身道:“奴婢服侍娘娘梳妆去。”

愉姬随着婉然去了,我才回了榻上,顺和地倚在宏晅肩头,隐有委屈:“陛下这般,叫臣妾没由来地和愉姬娘娘生了嫌隙。”

他歉然一哂:“是朕思虑不周了。看你这般朕心里着急,听你那样一说朕也明白该不会是她。”

“是谁也不会是她。”我微微笑着,“嫔妃相残,说到底是为了争宠。又哪有在自己宫中害人,还做得这般明显的呢?”

他轻搂着我,手抚着我垂下的一头乌发,笑中深含怜惜:“朕知道,不必再解释了。”他笑叹一声,“也就是你,总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让朕乱了分寸。”

我闻言俏笑:“照陛下这样说,皇太后当时给臣妾的那个惑主的罪名很是合适!”

他笑出了声,拢着我不再说话。我安静地合眼,静月轩里弥漫着一股美好的宁静。他说得没错,我总轻而易举地让他乱了分寸,从小到大不知发生了多少回。

愉姬的血燕…一抹冷意自心底涌起,掀起唇角的一缕冷笑。到底是坐不住了,可这行事风格未免也太心急。依着宏晅今时对我的担忧,我若真死在了娴思殿,要被发落的绝不仅仅是愉姬一人。

他本也苦于要动某些人却寻不得由头。

我偏头看向窗外,天空一片碧蓝,连云彩也寻不到。可夏日来了,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变天降一阵暴雨下来,让人措手不及。琳妃,她劝我不要卷入世家之争,可那些世家为了巩固地位,也是不会放过旁人的。

我越发清楚,自己能做的,唯有一争。

在他离开后,愉姬又回来看我,神色忐忑。我嗔笑一声:“娘娘不必如此,我既然会求陛下,就没有半分疑娘娘的意思,若不然,任由着陛下发落了娘娘不就是了?”

愉姬坐在榻边抚着胸口,仍是一副惊魂未定之态:“妹妹昏迷着不知道陛下发了多大的火…就是我当初有着身孕险被夏文兰所害的时候,陛下也没有这样的凶。要不是妹妹出言相求,我定是完了。”

“陛下也只是在气头上罢了,消了气总会好的。”我安慰着她,话锋一转,“我知道不是娘娘要害我…可下毒之人也不是要害我,是要害娘娘。”

她神色一悚,看着我,我道:“如果我今日不去向娘娘问安,那碗燕窝便是娘娘吃了;便是那人知道娘娘晋位我依礼必去问安,也总不会猜到元沂会拿我的璎珞,娘娘会把燕窝给我。”

她低头思索着,面上未显露太多波澜,语中却是后怕分明。只问我:“陛下怎么说?可下令彻查么?”

我嘴角蕴起似笑非笑的意味,凝神望着眼前水色幔帐上的如意暗纹,宫中多见这般吉祥寓意的纹样,可即便是这样求着平安,仍是从来不曾真正的平安过:“陛下未对我说这些,但又怎么可能不查呢?”我见她仍带惧意,便将话说得更明白了几分,“连我都能想到那人是存了怎样的心思要害娘娘,娘娘觉得,陛下会想不明白么?”

再多的话,就无须点破了。当晚皇后就下旨撤换了娴思阁的全部宫人,庄聆耳闻窗外的来往人声,笑意淡泊:“愉姬那样浅的心思,如不是你与她交了底,恐怕她此时早已慌了神。”

我端起榻边矮几上的茶杯饮了口茶,自中毒引起的喉间疼痛尚未消去,那种沙哑使我的嗓音听上去几分可怖:“眼下这个阵势,就给那人乱了阵脚了。”

“呵,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是早已乱了阵脚了。日后能添上一条大罪,倒是正合了陛下的心思。”庄聆迷蒙的笑意中含了些许狠辣,纤纤手指抚弄着一柄绘墨竹的素绢团扇,“更何况,她伤了的人还是陛下最珍视的。”

我回笑着道:“所以,我今日若真死在了娴思殿,她也算值了。可惜了,我没死。”

庄聆转过身,双手搭在我手上,手中那翡翠扇柄丝丝生凉,绿得诡秘:“当然,你要看着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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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多争

这一年的暑气格外重,静月轩虽是个冬暖夏凉的住处,房内又加置了冰,还是能轻易地生出一身汗来。本就炎热,加之窗外蝉鸣不断,很是噪聒。我就愈发懒得出门,除去昏定晨省不得不去,余下时间都在屋里待着。

午时暑气最盛的时候,冰碗一吃起来就停不住了。"碧荷衬出清新果,顿觉清凉五内生。"冰碗以莲藕、莲子、荷叶、菱角等祛暑之物制作后冰镇,吃时才取出加糖,甜凉爽口很是解热。

宏晅一连两日在午膳后进了静月轩就见我手捧冰碗也没说什么,到了第三日仍是一进门就碰上此景,上前一把夺下:"明明身子弱,你就非贪这口凉,小心病从口入。"

我略有不舍地望一望他把冰碗交给宫人端走,才向他福身行礼,不服地辩道:"暑气这样重,热也要热出病来了。"

他抬手在我下巴上一捏,忍俊不禁地笑说:"知你怕热,再忍几日,朕带你出去避暑。"

我昂头问他:“祁川行宫还是梧洵行宫?”

他笑看着我:“你怎么会想到祁川?”

大燕皇室有两个避暑之处,一在锦都以北的梧洵,一在大燕西南处的祁川。祁川本就毗邻靳顷领地,八十余载前,熙原、癸城等地被靳顷侵占后,祁川行宫便搁置不用了。

我眼睛一转,笑吟吟回道:“祁川本就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如今,一来陛下大胜靳顷收复失地,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二来么,祺裕长公主远嫁和亲,大概也想借此回大燕看看吧?”

“想得周全。”他朗然一笑。“什么都瞒不住你。朕是打算去祁川走一趟,但不仅祺裕会回来,靳顷汗王和他的子女也会去祁川。”

果然,不几日之后,旨意就下到了各宫。除却皇后身为正妻必将随驾前往以外,还有数位宫嫔同去。我与庄聆自然在此列,瑶昭仪、韵淑仪、竫贵姬也同往,六宫事宜便暂交琳妃掌理。自我中毒以来,宏晅再未去过娴思殿,愉姬为此一直心中忐忑,此番得了随驾的圣旨才安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到底是妹妹懂陛下的心思,我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天。”

我抿唇嗔道:“臣妾可是一早便劝娘娘放宽心了,娘娘偏是不听。那事会不会是娘娘做的,陛下心中有数。”

元沂咿咿呀呀地伸着小手要来够我,我伸手与他逗着,笑向愉姬道:“不过此行娘娘还是小心着,路途遥远,若是宫人一时疏忽让有心人再有可乘之机,可就连后悔也晚了。上次是臣妾碰巧替娘娘吃了那燕窝,这次臣妾可未必还能帮上娘娘。”

愉姬眉头轻锁,幽幽一叹:“我知道,但就怕防不胜防。我这般人轻言微,能有今日的份位不过是靠着这个孩子,她们又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

就如她所说,她人轻言微,但她不明白,她的死活于那人根本无碍。去母留子,那人说到底是为了要她这个孩子。若她死了,皇次子改换玉碟,依附着养母家族之力,来日总能争上一争,那一族势力也会更盛。

愉姬试探着问过我是否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我虽心中有数却不敢同她说,她这样浅的心思,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只得常嘱咐她小心,以免再生危险。

半月后,皇家仪仗进入祁川。我轻揭开轿帘往外看去,是无穷无尽的卤簿,两排仪卫持红黑华盖护在车驾两旁缓缓而行,往前是七十二柄玄色绣龙执扇,再往前…从我这里便看不清了,只遥遥望去各式旗幡延绵不断,这般气势直让人心生敬畏,天家威仪不可侵犯。

祁川行宫规模很大,行宫内除却数百宫室,更有山峦起伏,泉水叮铃。正值夏日,锦都宫内的蔷薇早已败了,可祁川天气凉爽,西北边安远山的蔷薇开得正盛,放眼望去一片粉白,毫不委婉地斗艳。

我的住处就在这安远山脚下的婷息轩,打开后窗就是这满目蔷薇,院中还有一条小溪汩汩,叫人一看就觉得清凉,好像连宫里的勾心斗角也都随着溪流冲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唇畔含笑叫来林晋:“去把那皇后娘娘新赏下来的鹦哥绿玉佩给郑公公送去,就说今日刚安顿下来,过两日我亲自去道谢。”

林晋一揖,退下照办。我眺着不远处的那一片花海,即便是在这远在锦都千里之外的祁川行宫,同样是百花争奇;人,也绝不会因为离开了锦都皇宫就安静下来。婷息轩这样好的景致不说,更与宏晅所住的正暸殿离得极尽,不过走上一盏茶的工夫便能到了。按规矩本该是份位越高住的愈近,低位宫嫔多住在四周偏僻处。若不是郑褚从中安排,我定然住不到这里,离得远了,面圣的机会定然也少了。

林晋了事后进来低眉回说:“郑公公收下了。但公公说夏日暑气重,娘子好好歇着便是,他不过行个方便吩咐一声,娘子不必记着。正暸殿那边人多事杂,公公怕也不得空见娘子。”

我眉心一搐,知郑褚此言必有它意,问他:“谁在?”

“臣问了小良子,他说临离宫前,皇太后往成舒殿送了两个宫女。”他抬眼打量了我一瞬,见我神色未变,继道,“此次也随驾前往。还有…宫正说…”

他的话再度停住,却迟迟没有下文,我蹙了蹙眉:“都是相熟的人,怡然的话你绝没必要瞒我。”

他浅一躬身:“诺。宫正说前些日子尹尚仪寻了几个御前宫女的错,打发去了别处,新补上来的几人…都是尚服局的。”

我忍不住地一声冷笑沁出:“这么耐不住性子么?她是谁的人她以为陛下会不知?得空了去告诉怡然,让她安心做分内的事就是了,不用为这些操心。这些账,陛下必定记得比她清楚。”

皇太后赐人也好、御前宫人调动也罢,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与皇太后、与姜家的矛盾愈发明显了,也许皇太后并无他意,甚至可能是想讨他高兴,但这些举动落在他眼里,最终只能是监视。

自古帝王,一国之君,有哪一会愿意被人监视的?如果她不是皇太后,不是她的长辈,不是有姜家的一方势力撑腰,这样触犯天威的事他绝不会忍下不问。不过若是有朝一日姜家倒了,那么不管她是皇太后也好,是她的长辈也罢,他总有办法顺理成章地清算这笔账的。

或者,被皇太后利用多年的帝太后,她会替他清算这笔账的。这么多年,帝太后是如何在这位正妻面前忍气吞声的我再清楚不过。她也是世家嫡女,若无所求断断不会受这份气,她这般的忍耐不过是为了让宏晅凭借姜家助力登基罢了。所以在宏晅继位尊她为帝太后那一天开始,她与皇太后之间维持的和睦逐日撕破。她的儿子是皇帝,她不需要再忍皇太后了。

傍晚向皇后问了安后,我与婉然去了安远山,却仍只是在山脚下走走停停地望着,不往上踏一步。

远远瞧着一宫嫔打扮的女子迤逦而来,一条白底齐胸襦裙下摆处堆满的芍药花图案栩栩如生,比这漫山蔷薇更加艳丽。我止步一福:“竫贵姬娘娘万安。”

“免了。”竫贵姬颌首而笑,“本宫遥遥看着才人一直在山脚下走,怎么不上去看看?”

我微微笑道:“这漫山蔷薇很美,踩坏了不是暴殄天物?”

蔷薇应是蔓生,栽种时多用花架支撑。而这安远山的蔷薇却未用花架,如地毯般铺散一地,别是一番美景。

竫贵姬便侧首望向那覆了一山的蔷薇:“‘锦被堆花’,确是很美。”她静静伫立着凝望着,蔚蓝的天空中浮着的缕缕云丝与她这般风轻云淡的神色相辅相成。微风拂过,轻撩着她的裙摆与帔帛,鬓边一缕垂下来的青丝也盈盈而动。她抬手撩了一撩头发,复看向我笑意淡淡:“这样的景致,美则美矣,却易受摧残,看来宁才人是懂这道理的。”

我未言,她在我身侧踱了两步,笑意在她精致的容颜上弥漫开来:“不论锦都还是祁川,总是这么一派百花齐放的盛景。不过比之旁的花,这蔷薇虽美,然因其无骨尤显娇弱,任谁也可踩上两脚令其凋零。若能有花架支撑,娇艳之余得外力相护,方能与百花一拼。”她凝视着我,笑眼中浸着深意,“才人说呢?”

我回以一笑,浅浅颌首,徐徐道:“贵姬娘娘说得是。但这行宫里的花有架与否,是花匠说了算。臣妾静月轩中的蔷薇倒是依臣妾的心思种的,臣妾已寻了花架,想必是能开得好的。”我睫毛一颤,垂首欠了欠身,“便不劳贵姬娘娘费心了。”

竫贵姬眉毛轻一动,不愠不恼地继续道:“本宫是怕宁才人寻错了花架。”她走近我,宫人们知是有隐秘的话要说,皆向后退了几步。她贴在我耳畔,语气缓缓却有力,“才人若是觉得陛下要动姜家需借赵家之力,赵家就能助才人一把,便是谬了。前朝后宫毕竟有别,如今赵家虽在朝中顺风顺水,那赵庄聆在后宫不还是个不得宠的?”她舒了口气,语中笑意添了几分,“才人好好看看,如今这后宫里最得意的,是萧家。”

心知她此言是指瑶昭仪而非皇后,我仍是温婉浅笑,只做得像一个寻常人家贤惠守礼的妾室:“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执掌凤印,臣妾自以皇后娘娘为尊,敬重娘娘也敬重萧家。”

她神色复杂地睇着我,几许笑意飘渺虚无:“看来是本宫多虑了,才人好自为之。”

我眼睫低垂,端端正正向她施了万福:“恭送娘娘。”

大约一年之前,瑶昭仪以桃脯试探我未成,之后我又与庄聆愈加交好,和瑶昭仪便成了两立之势。如今竫贵姬此言…看来瑶昭仪还是想拉拢我一番。我当然不可能答应,可话说至此,我从此就与瑶昭仪是实实在在的“两立”了。

下午我去吟水阁见了庄聆,与她说起此事,自是隐去了竫贵姬直言她无宠一语。庄聆听了只一声蔑然的轻笑:“怕你寻错了架子?要你跟了她们做事,就凭她始终不得势的秦家还是萧家的那个庶女?”

庄聆一向清高要强,瑶昭仪以庶出之身位居九嫔实实地压她一头,她已是着恼。后来门户上与她相距甚远的竫姬又位晋贵姬,与她只是一品之差,她更是不悦。时而聊起这些,她言语中总是丝毫不留情面,我想如果给她个机会让她除掉那两位,她是绝不会手软的。

只是现在,我们眼前都还放着一位宿敌。

作者有话要说:趴没评太不幸福了真的有人在看么??【可怜兮兮眼泪汪汪】再过五个小时就是阿箫的生日了啦啦啦啦…又老一岁什么的真是悲喜交加…【远目】于是要是生日当天收藏能到220加更一章好了…【认真脸】其实收藏一下的话以后更新会有提示呀!方便很多啊!【PS网页收藏木有用…请戳[收藏本文章]或者章节上面的[收藏此章节]】本文的宫妃品秩推基友的文~~~文案无宠、废黜、赐死,这是她的上一世。直至鸩酒入口,方如梦初醒。在这九重宫阙里,充满了冤魂和鲜血,更充满了权利和诱惑。该争的、不该争的,争得起的,争不起的,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前路注定遍布荆棘刀剑,而那枚已不属于她的凤印,她是否还可重新执掌?

020靳倾

次日一早,祺裕长公主车架先到了祁川行宫。据靳顷使臣说是因汗王虑及长公主思家心切,就命人快马加鞭地先送了长公主来,余人次日才会到。我是到了正暸殿门口才听闻这个消息的,本想先告退了晚些再来,郑褚却道:“娘子进去就是,皇后娘娘也在,和长公主叙旧罢了,没什么需要避讳。”

我便依言进了殿,向座上三人行礼问安:“陛下万安、皇后娘娘万安、长公主万安。”

宏晅道了一声“起吧”,我起了身,与一身靳顷装束的祺裕长公主视线一触,她愣了一愣:“晏…”遂即觉出我大约已不是她出嫁之前的身份,噤声看向皇后,皇后浅笑道:“这是宁才人。”

祺裕长公主微颌首一笑:“才人娘子。”

宏晅赐了坐,宫人就添了垫子来。我正坐着,含笑道:“有些日子不曾见过长公主了。”她长我一岁,十四岁时赐府出宫,时时入宫问安还能见上几面。直至去年她下嫁靳顷王子,各项事宜繁杂不已,后来我又作了宫嫔,更没什么机会见她。只是听说她出嫁时那二百多抬嫁妆从锦都主道上行过,走了许久才看到尽头。

她莞尔道:“是,自从初定下远嫁的事,就没再见过娘子了。”她瞟我一眼垂下眼帘,“当时听说娘子晋封也没得空道贺。”

皇后始终衔着笑意,手里剥着一颗杏,听到她的话手里微微一顿才将最后一小块皮撕下,将那颗金黄的杏递给祺裕:“你当初嫁人是大事,这些个虚礼才人不会在乎,终究是你在那边过得好才是要紧的。本宫记得你出嫁前那些日子总闷在府里生闷气,谁劝也不管用,这一年来皇太后都还担心着。”

祺裕幽幽地一声长叹,浅淡的笑意中隐含欣慰之情:“是,当初远嫁心里多有不愿,总闷在屋子里。可后来…他待我当真不错。”她神色有些恍然,看向宏晅一笑,“母后如何?”

宏晅一笑,答得敷衍:“身体康健,一切皆好。”

祺裕眉宇间顿有了几分忧意,宏晅与皇太后间的冲突,她大约也是知道的。我便寻了个由头笑着打圆场道:“长公主难得回来,可见了皇次子么?陛下不如召愉姬娘娘带皇次子来见见姑母如何?”

皇后恍悟,自嘲而笑:“是本宫疏忽了,多亏才人提醒着,确是该让元沂来见见祺裕。”

愉姬很有些时日没有见过宏晅了,忽得召见难免兴奋,进殿之时面上喜色溢于言表。依礼问了安,便从乳母手中接过元沂,抱在怀中落座。

祺裕看着元沂,顿时满是怜爱,抱过来就不舍得放手,元沂抓着她的手指要咬她也不恼,宏晅在一旁看得直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孩子了?赶紧给札祈生个小王子,下次一并带来。”

祺裕双颊涨得通红:“皇兄又拿我说笑,明儿个我定找札祈告状去。”

宏晅笑指着她向我们道:“看看!民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朕这个妹妹还不是一样!这就要找夫家告朕的状了!”

祺裕美目含羞,容颜在胸前一颗鸽血石的映衬下更显娇柔。她虽是嫁去了靳顷从了对方习俗,但全身珠宝首饰皆雕琢精细,气色亦是不错,可见嫁过去并没受什么委屈。宏晅今日看上去也心情大好,原本送妹妹和亲他心中总有身为兄长的愧疚和身为君王的不快,如今见祺裕过得好,他大概也能舒心几分。

祺裕一件件说着嫁去靳顷一年来遇到的趣事,无论是不适应还是出了岔子,她的夫君札祈王子总是耐心的护着她。远离故土后尚有这样一个人这样照顾着她,确实可以说是很好。

帝后宫嫔和长公主相谈甚欢,本是一派其乐融融。宏晅下旨让祺裕长公主住在与皇后住处靠近的斓嫣斋,又遣御前的宫人前去侍候,皇后亦派下两人去。尹尚仪却在此时携了四名宫女两名宦官进殿,俯身行了大礼,道:“临行前,皇太后特赐下六名宫人来侍奉长公主。”

宏晅眉心狠狠一跳,沉吟一瞬,未在祺裕面前显出不快:“朕和皇后都已赐了宫人下去,母后既有此心,人也来了,让他们去凤翟殿吧。”

凤翟殿是皇后在祁川行宫的住处,可见宏晅是既不愿向皇太后服软将自己的人撤回来,也不想让他们留在御前的。尹尚仪略显犹豫之色:“陛下…皇太后的意思是…”

“皇太后的心意陛下已然知晓。几个宫人罢了,怎么陛下还决定不得了么?”一直静默侍立的怡然朗朗开口,双眸冷冷睇着尹尚仪。尹尚仪一凛,碍于帝后皆在又不好直言反驳,只跪地不言。我莞然笑道:“尚仪,陛下和皇后娘娘旨意已下,不便收回。不过来行宫避暑,各位娘娘带来的人都不多,行宫虽本也有不少宫人,但到底不如宫里的来得细致机灵。”我望向并肩而坐的帝后二人,笑意恭谨,“依臣妾看,这几人倒不如赐给淑仪娘娘。淑仪娘娘是皇太后本家侄女、长公主的表姐,这份心意让淑仪娘娘代领了也是一样的。”

宏晅欣然一笑,点头应允,不由尹尚仪再多言:“按宁才人说的做。”

祺裕始终垂眸不言,直到宏晅最终下了旨、此事定了音,才向我淡一笑,语中略有尖刻:“才人娘子聪敏。”

我微微注目于尹尚仪带着宫人离开的背影,片刻后即收回目光。伴驾前来的宫嫔有数位,唯独加赐她六名宫人,这事传出去,若众人不知其中缘由,拈酸吃醋地必定少不了;而若知道其中缘由,就更会察觉出陛下与皇太后之间愈发紧张的关系。不管哪一样,都够让她添上一层不安的。至于祺裕对我顿生的敌意…她再恨也好,终究是嫁出去的人了,在祁川也不过能住上月余,再恨也是无可奈何,何况最后下旨的那人是她的皇兄。

靳顷汗王大驾在次日晌午到达祁川行宫,在正暸殿拜见大燕国君和皇后。宏晅下旨让庄聆先招待着朵颀公主,庄聆不敢怠慢,找了我一同帮忙。我到庄聆所居的吟水阁时,朵颀公主已然到了,我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静婕妤娘娘万安、公主万安。”

朵颀公主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我大感疑惑。庄聆先命了免礼,向我解释道:“你来之前,公主正说着大燕礼数繁琐。”说着又对她说,“这位是宁才人。”

朵颀公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歪着头看一看庄聆又看一看我,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是礼数繁琐,但两位娘娘都是美人。”

我一窘,想向她解释从五品以上才能称“娘娘”,正六品的才人尚是“娘子”,可想她一见面便抱怨礼数繁琐,还是省去了这番解释好,她一个番邦公主在称呼上出了疏漏也无人会怪罪,便笑而饮茶不言。

她想了一想,又问庄聆说:“婕妤娘娘,后宫有多少位嫔妃?”

我与庄聆都愣了一愣,庄聆答:“眼下有三十四位嫔妃,公主怎么这么问?”

朵颀脸上的笑容顿时黯了,闷闷道:“父王和王兄要我嫁入大燕,可是…我不想…”她又抬眼看一看我们,“大燕规矩太多,我不喜欢。”

我睫毛微垂,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只纠正庄聆的回答:“娘娘记错了,是三十三位。”

朵颀和庄聆都一怔,后者一思索旋即反应过来,颌首道:“是了,是三十三位。”

我们皆是一副话里有话的神色,直弄得朵颀生了好奇,追问我们为何又是三十三位了。我抿唇一笑,温和地答道:“去年,夏美人意图毒害皇裔,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了。”

“冷宫是什么?”朵颀追问。

我与庄聆相视一笑,面上多有悲伤和无奈,庄聆苦笑道:“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公主也莫要问了。”

朵颀只好闭了口。我知道她一定会去问其他宫人的,她会知道冷宫是什么,也会清楚后宫是个怎样的地方。这里住着大燕帝王的众多妾室,各地或是各家族数一数二的美人,但姣好的容颜下是一颗怎样的心,她们的夫君不会知道,甚至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样的地方,朵颀这样直率的女子是活不下去的,哪怕她是靳顷的和亲公主。

自从这个话题开始后,朵颀便一直闷闷不乐,我和庄聆亦存了心事。天下的女子,在得知眼前之人即将嫁与自己的夫君时,有哪个能不当回事?

双方都没了心思,相互敷衍了半个时辰,朵颀终于没了耐心,站起身单手搭在胸前向我们行了个靳顷的礼:“不打扰两位娘娘了…我想四处走走。”

庄聆点头答应,命宦官跟着去,我一时还以为朵颀会拒绝,还好没有。

庄聆无言地凝视着窗外一株茉莉,俄而缓缓道:“我一直以为你对陛下没那份心。”

我微愕,很快明白了她语中所指,坦然答说:“是没那份心,多个嫔妃对我来说并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好端端的靳顷公主该嫁个想嫁的人过她自己想过的日子罢了,何必来送死?”

“送死?”庄聆不禁轻笑,意外地看着我,“即便你不想作宫嫔,又哪有这么恐怖了?”

我抚摸着手边茶盏上的花纹反问她:“不是么?早晚是一死,争也好斗也好,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得那么难看罢了。”

庄聆默然而对。

无言了一会儿,她平平淡淡地问我:“愉姬那边怎么样?”

“也不能怎么样,大约是差人查过究竟是何人要害她,但那一位又哪会让她探到什么风声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日今天生日今天生日…码字码字码字…推文推文~~朋友小宴的穿越宫斗~【文案】酒吧?不刺激!夜店?不过瘾!解决掉手头这个大case,捞金完毕,玩点儿什么放松一下好呢?真人穿越体验?就你了!虞真真表示,升级游戏玩腻了,请让我直接刷副本搞掉BOSS吧。BOSS是皇上?不怕,所谓色令智昏,皇帝陛下,跟臣妾一起来骄奢淫逸,然后收拾收拾做亡国之君吧!《宫记·晏然传》后宫品秩(PS这是阿箫自己用各朝代的攒的…大部分都比较常见,不常见的那几个…是北齐的)【三夫人】正一品:夫人【四妃】从一品:妃【九嫔】-上三嫔正二品:昭仪、昭媛、昭容-下六嫔从二品: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二十七世妇】正三品:充仪、充媛、充容、充华从三品:婕妤正四品:贵嫔从四品:贵姬正五品:姬从五品:容华【八十一御女】正六品:美人从六品:才人正七品:令仪、秀仪、慎仪、宣仪、婉仪、润仪、丽仪、弘仪、肃仪从七品:琼章、瑶章正八品:婉华、穆华、闲华【散号】从八品:宝林正九品:良使从九品:采女

021朵颀

晚上,正暸殿设宴为靳顷汗王接风。

正暸殿的规模比锦都皇宫辉晟殿小上许多,座次安排也因此作出调整。帝后仍坐于上座,右下首为靳顷汗王、王子及公主的席位,往后是几位重臣作陪。妃嫔席位在帝后左下,仍以位份而定,席前以纱帘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