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一夜的泪,一夜的火热,让我无力。

散乱在枕间的发,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赤裸露的他,躺在我的身侧。

眼对的眼,彼此都无语。

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心在低落,低落,再低落。

我答应,成为上官雩的妻,可是,我却和七皇子躺在一张床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我不怨他,我怨我自己,这是命吗?

“初雪。”他轻轻地叫着。

我合上眼,泪水溢了出来。

力气,一点一点地在恢复,脑子越来越清醒。

我记得啊,他那天说:“初雪,我在那里等你,多晚我都等。”现在,天要亮了,他还在吗?

我要去见他,我要见上官雩,挣扎着起来,如幽魂一般,胡乱地披上衣服,连鞋子也没有穿,就踉跄着跑了出去。

身体的痛,又酸又软,却管束不住我。

石头刺在脚心,好痛,好痛,比不上我的心来得痛。

来往的人,在看着我,我是疯子,是啊,我疯了。

再多的原因,再多的为什么?都是过去。

真的发生了,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冲出宫外,在那城墙的一边,那站在那里的人,如此的熟悉。

《宫女》作者:倾城之恋 第八十八章 刹那暧昧

突兀地出观的太子,半垂着眸子,精光透射而出,看着犁香:“昭仪娘娘好兴致。”

我抬起头,手指剥过瓜子有些脏,不在意地在裙裾上擦拭下,笑着看台子:“奴婢见过太子。”

梨香没有说什么,唇角含着笑,轻一点头,和太子错身而过,朝那宴会的地方去。

她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不用说,就凭她的聪明怎么会没有想到太子是来找我的呢?那七皇子呢?我踮起脚要看看他在干什么?刚才我够是无礼的了。

太子沉稳地走过来,不动声色地说:“大辽三王子正和七弟谈话。”

我淡勾着唇轻笑,却又替太子感到怒火难忍,那太子算什么呢?明明这些事,他比较合适的。是皇上指点把,还是那大辽的三王子眼里只有七皇子?

我轻轻地跟近太子的身边,今天穿着粉红色的宫服有些好看,每走一步,都会散出一朵花瓣一般,我低头看着,我也不知道,可以有这么一低头的美丽。

太子有些性质:“你知道我抓了什么吗?”

我抬起头,笑着看他,捉狭地说:“并不重要。”

他明了,扬起好看的眉:“倪初雪,为何和你谈谈话,会是这般的轻松。刚才,大辽三王子可是直向父皇说和七弟谈谈天下之变。如此大事,这等直说,好一个在辽,野心不小。”

我歪着脑袋看七皇子: “皇占允了吗?那你呢?”唉,这等事,应该是不能这样的啊,我虽然不懂朝政,可是我也知道,什么为纲,什么为常。

年老的皇上,很是忌大辽的兵强马壮。

太子看着我轻笑的眼眸,像是蛰伏的鹰一般.轻轻地笑,蕴涵着着精光: “轻敌,会是付出最多代价的。”

心下暗暗的赞赏,伸出手,拇指对着他,不吝啬的说:“太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没好气地打下我的手,又一手揽着我的肩:“你少学这些献媚之话,昨天晚上,放话出去,我装作看不见,留在我的身边,放出的假消息,才是更好的反击。”

“强势啊。”我赞,太子真是有二把刷子。

放在肩头上的手,这等亲热,我四下看看,幸好这花林深啊,只也没有人来往的,热闹都往那边花园里凑过去了。暗吐了一口气,拉下太子的手,老学究一样地说:“博君一笑,当值千金。”

“千金?”他笑地好不开心:“你倪初雪,给你二锭银子你都不知要放到那里去?”

他一手拆下那枝头上的开得正闹的花,塞到我袖里:“红袖添香了。”

我笑将那花取出,放在鼻尖闻着沁香之味:“太子这是采花贼了。”

“初雪,给我画一幅画把!”他叹息着说,眼里,脸上,都是满满的柔和之意。

我把玩着手中开得正艳的花,随口就应着:“好啊。太子要初雪给你画些什么?”

“你倒是不怕我让你画什么不三不四的。“他一拐,进了一条花道,我也跟着走进去。

我抬头冲他微微一笑:“太子,你怎么会看什么不三不四的呢?不就是春宫画吗?”

他疃眸刹那停滞,有着不可置信: “倪初雪,你居然画春宫图?”

我拍不到他的肩,就弹弹他的手臂:“我是画画儿的,我当然看过,可是,我不会画的。你那什么眼神啊,怎么这样看着我。”看得我怪怪地。

他吐出一口气,皱着眉说:“好啊,倪初雪,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如此地精通。”

“我都说没有啦。”我脸红了,他分明是欺负我。

“春宫图。”他唇解含着笑,顾自走在前面。

我羞窘得要找个地钻进去,明明他很好说话的,怎么也学会这个样子来欺负人了呢?我真不该说五四三的啊,赶紧追上去软哝:”太子,你不能再说啦,你说,要画什么啊?你再笑的话,我不给你画了,你去找画师帮你。”

“给我画一幅七弟的相,记着,要画得比现在的更好一些,至少,一看就能勾动人心。”他低沉地说着。

我睁大了眼,差点没踩到他的脚:“不会把,太子,要画得能勾动人心。”好难哦,是不是挑战啊,我能画得来吗?

他点头:“对,只有你才能画得来,你现在是崇阁宫不是吗?接触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他的那一面,比较煽动人心。“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看着太子的眼神,我神秘地一笑:”我大概知道一些了。“

他跨过那低矮的雕栏,我正要跟着跨过去,他一身手抓着我的腰肢就提了过去。

“知道就好,你讨厌七弟吗?让他成了亲,他就不会看管你。”

我手指直指着他的俊脸,哇哇叫起来:“太子,原来你也偷跑,你们兄弟,唉,我不得不服了,他在你的身边有人,你在他的身边也有人,这样,真的好吗?”

他抓住我的手指: “乱点算是?没点女孩子的样,倪初雪,皇家中,焉有什么兄弟情谊,没有害死你,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好处。“

我低下头:“我是不懂,我好笨的。”心里直叫好运,幸好我不是生在皇家,不然连一点的高兴之情也会没有了。

他忍不住又一手又敲上我的头:“多敲敲看看能不能把你敲得聪明一点,谁说你笨了,再聪明下去,岂得了。”

我冲他一笑。猫腻得很: “好啊,我一定画,画他个国色天香,最好让大辽的公主都争着嫁过来,一方面,可以解决一些冲突上的事,一方面也是私事。”公报私仇。

我就想看啊,那冷冷如冰的七皇子,要是看到大辽人高马大的公主成为了他的王妃,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呢?想想我就笑啊。

“我算是奸细吗?这样子。”觉得自个都变得神秘起来。

“你自愿的,不算。”他煞有其事地说。

我心里不太乐意了:“我那有自愿,我是欠了你太多的情。”

他轻笑不语,带着我走出那繁花尽头,那是一个小湖,四周清幽而又碧雅,没有乐声的困扰,好一个天堂一般安静。

碧绿的湖上,飘着细碎的花瓣,这样的宁静,可以揉碎了所有的烦躁。组织成息静。

太子果然是厉害,专门发掘这些好地方。

我轻盈地走近那湖,掏起水洗涤着双手,闪亮闪亮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

“倪初雪。”他唤我的名字。

我歪头期他一笑: “什么事?”

“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他的眼神有些变得深。

我笑得更得意了:“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一手摸着脸,感觉上手上的冰冰琼,细细地用手试脸,爱上这种冰凉而又干净的感觉。

手上的水滴落在湖里,滴三二个模糊的身影。

他坐在湖边,看我洗得舒服自在,也伸出手: “给我洗洗手。”

我咕浓: “太子,你自个洗嘛。”

“你选个懒宫女,怎么做官女的,叫你洗,你就洗。”

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懒宫女,我骨自里,还真的存着懒惰的性子。

“好吧,我是小宫女,不得不听。”我掏起大把的水,放在他的手掌,刘了他个一身湿湿的,胡乱地洗着。

暖热的掌心印上我的手掌,我拍得用力: “这下,干净了。”

“好你个倪初雪。”他手一拉我,让我做倒在他的身边,一手猛地往我脸上甩过来,那水珠纷纷地洒了我个满头满脸都是。

“太子,你好可恶。还不让我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想甩他个满脸的,可是,却让他抓住了双手。

他挑眉笑:“这叫先发制人,我就知道你这脑子里,打得是什么歪心之事。”

我仰着满是水珠的脸:“这叫做以强欺弱。”

“倪初雪,你别动了,我给你抹干净水。”他一手捉着我二手,怪我报复他,一手轻轻地抹着我的脸,是什么样的感觉,竟然让我忘了呼吸,脑子像是捣得糊糊的糯米饭一样,暖暖热热得升化了起来。

“你脸好红。”他轻声地说,那热气,在我的脸上絮绕着,让我的身体都轻轻地发抖。

我不安地挣扎着双手:“你是糊弄人,我不要你给我擦了。”

“怎么办,你的脸摸起来好滑,让我爱不释手了。”他唇角挑起了笑意。

“不要这个样子啦,要是有人来,我跳到湖里也洗不清了。”

他戏谑地看着我:“洗得清干什么?正好,让人瞧见了你就顺风头到东宫。”

我嘿嘿笑出声,掩蔽我的不安和尴尬:“太子,这算什么呢?你不是想让我惹笑话吗?太子和宫女,嘿嘿。”

他哼笑: “有什么不可以.不过,这宫女就是差一点了。”

“哎呀,太子,别逗我玩了,我给你吹个曲儿,保准好听。”觉得好危险一样,我是怕会发生什么?那么,我和太子之间所说的朋友,就薄弱得不堪一击了。

他放开我的手,我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心跳得厉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树边去折了树页,用衣襟抹干净。

就放在唇边轻轻地吹,这小曲子,是在秦淮学会的,我很是下换它,前半段是悲而不怒,后半段一转,带着一股子清新和令人奋发的气度。

我难过的时候,我会吹,我高兴的时候,我也会吹。

很简单,不是什么珍贵的乐器,只是二片叶子而已,随手可得。

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我看到了好风光,眯起眼,闻到了莲香,看到了荷叶连田田的样子般,风,轻轻轻轻柔柔地吹着。

清亮的萧声一加入,我睁开了眼,看到太子正坐在湖边看着我,手在那白玉萧上轻动着,清亮的萧声响起,和着这叶子的声音,竞然奏成一曲神迷之乐。

看到彩云飘飘,看到了黄山云海。

太子的身子,似在拉前,就驻站在我的眼前一般,好是俊朗,他真的长得好看啊。我知道,不该这样瞪着一个男子看的,可是,我制止不了自己。

心在跳,我却没有停下,交汇在空中的。是相互的乐音,眼光,柔柔底交缠在一起。

不知吹了多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阵拍掌的声音响起:“当真是妙绝了,让本王能听到这仙乐,不枉千里来燕朝,原来,竟然是太子殿下和宫女吹奏。”

那含笑的脸,不怀好意的话眼,深如海般,惊吓到我了,竟然是耶律重那混蛋。

我气愤地瞪着他,才发观,他的身边,还有七皇子,还有几个皇子,还有公公,宫女,一连串的。

心里祈求着,这自称是千里的商人,能不认出我来。

他却是走近我,双手用力地在我的肩上拍一拍: “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我是千里啊,你给我画的画,我还留着呢?”

我发誓,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留着干嘛呢?那,刚才他是没有献出去了,我又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一幅,我想赖也赖不掉,上面可是印着我倪初雪的几个大字。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处境,我能不能晕一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想面对

我不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初雪。”他又轻叫。

我心里轻轻地颤抖着。“你走啊。”我大声地叫着,几乎欲哭了出来。

不要见啊,我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他没有再说什么?叹息着,好一会儿,我抬起头,看到窗外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才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无力地喘息。

七皇子,我不恨他,他也是身不由己,也是着了若风的道。

可我,真是无法面对,我心里,一点也没有准备好。

在他的面前,我还做不到云淡风轻,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最初,对他的好感,对他似乎若无的动心,都过去,我不要再去想。

既然平息了,为何不这样,不要再来掀起风波。

我真是怕了,我也无助啊,在这一场风波中,我失去了多少?

我也心痛,轻轻地抹去泪。

还要多久,我才能离开这宫里啊?我实在是呆够了。

低头看到一抹红艳,是上官雩送给我的天珠,不是说可以带给我快乐的吗?可是,我并不快乐。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面对生活

为什么还要来见我,我不恨他,可是我也不想见他啊。

重重地叹着气,三句初雪,叫得让我心颤。

我不想去想,可是,总有些事,不去想,还是存在的,烦扰着人。

若风说,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早知道而不清除。

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才会清除若风,至于后续,我没有兴趣知道。

心,是伤了,我需要时间来平复。这不是摔了一跤,拍拍膝盖爬起来说,会再长高一点。我还失去好多好多,每一件,都在纠葛着我。

我用劲地磨着墨,慢慢地平息自己的心绪。

林珣进来,将里面的宫里灯全都点亮,宫里,顿时变得亮堂起来了。

“磨那么多的墨,岂不是今晚要画泼墨图?”他轻笑着走近,臂弯上还挂着一件衣服,递给了我:“穿多一点,免得夜黑风冷,今晚只怕会起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