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攻妻不备之夫贵难挡上一章:第 38 章
  • 攻妻不备之夫贵难挡下一章:第 40 章

可是冯知良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旁人。

冯知寒早就料到了,父亲不可能真的因为一件事情,便彻底地否定了冯知良。

哪怕明知他就是一个废物,可是出于嫡庶有别的考虑,他还是觉得冯知良的血统,更加地高贵一些。

只是,这种认知,正在被冯知寒以各种方法,开始慢慢地瓦解。

就比如说现在。

兰姨娘的失踪,当然有可能是她本人有问题。

可是,谁又能证明,这一切,不是冯夫人在暗中布置的呢?

万一兰姨娘早就遭了毒手,那真正有问题的,可不就是冯知良了?

爱妾被人欺!

这样的认知,就像是一根坚硬又细长的鱼刺,卡在了冯侯爷的心口上。

拔出来疼,不拔出来,不仅会疼,而且还会让伤口溃烂,越来越疼。

至此,冯知良与兰姨娘偷情一事,便因为兰姨娘的失踪,而不了了之了。

事情,似乎是落下了帷幕。

可是唯有冯夫人知道,经此一事,老爷对冯知良,已是再没有了往日的那番苦心。

甚至,他对冯知良,已经是不抱任何的期望了。

这才是让冯夫人真正担心的。

她不能让任何人,动摇她儿子在侯府的地位。

她是侯府的女主人,她的儿子,也将是下一任的侯府主人。

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谁也不行!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冯夫人,很快就又开始有所动作了。

冯府发生的一切,都不曾逃过安潇潇的眼睛,只除了,那个突然失踪的兰姨娘。

“这么说,那位兰姨娘,还真是凭空失踪了?”

“小姐,依奴婢看,那位兰姨娘极有可能是某位贵人的棋子,特意安插在定远侯府的眼线。如今兰姨娘失利,为了避免凭白地损失一颗棋子,倒不如,让其消失。”

安潇潇也想到了这一层。

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冯知寒关注的重点,到底在何处。

“约冯知寒见面,约在城外的十里坡。”

“是,小姐。”

安潇潇对这个冯知寒的好奇,当然不仅仅只是来源于定远侯府的这些事儿。

她更关注的,是冯知寒与阿贵的这种主仆关系,到底是如何确立的?

一个定远侯府的庶子,是怎么修习了这一身的本事?

而躲在了定远侯的眼皮子底下多年,始终无人识破呢?

安潇潇将阿贵单独叫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根白色的羽毛,慢慢地转动着,眼神略有些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贵过来后,便一直十分安静地站在那里,时不时地看小姐一眼,丝毫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阿贵。”

“是,小姐。”

“你说,冯知寒这个人到底如何?”

阿贵摇摇头,“不知道。”

“你一丁点儿印象也没有吗?”

阿贵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有一些,不过不是很深刻。”

“说说。”安潇潇的语气很轻,眼睛仍然盯在了自己手上的羽毛上。

“呃,他好像是和我一起练过武。而且还陪我练过手。”

安潇潇也不急,等着他继续想,继续说。

“还有,他受过伤,他曾经发过誓,要永远效忠与我。”

安潇潇的唇角微勾,“看来,你的眼光不错。”

阿贵的耳根有点儿红,似乎是不太好意思了。

“冯知寒的条件不错,嗯,上次见他的时候,我能看得出来,他的手上应该不会比七月差。”

安潇潇将手上的羽毛扔掉,到了阿贵的跟前。

“我帮你恢复记忆,好不好?”

安潇潇的语气似乎是很庄重,可是眼神,却分明透着一种有些危险的信号。

阿贵似乎是不太懂,两只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流露出一种极其茫然的眼神。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恢复记忆,所以就帮不到您了?”

安潇潇的眼神一暗,随即一笑,“阿贵,你想多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也辛苦了。”

“小姐?”

阿贵总觉得,小姐今天表现得有些古怪。

“明天陪我出门一趟,能不能恢复记忆,就看你明天的造化了。”

安潇潇说完,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阿贵不想走,他的心底现在有许多的疑团,他想问清楚。

可是现在小姐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些烦燥。

她在烦什么?

在烦自己吗?

阿贵有些紧张了,如果她真的是觉得自己有些碍眼了,那怎么办?

阿贵走到了假山后,慢慢地蹲下身子,然后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他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如果他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就能帮到小姐许多了?

可是,他为什么只会偶尔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而不是整体的记忆呢?

阿贵觉得胸口也有些憋闷,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拼命地想要让自己正常起来,可是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小姐那张有些冰冷的脸。

小姐,是不是要厌弃他了?

这个想法的突然蹿出,直接导致了阿贵身上的气势大变。

如果说之前的阿贵,是有些呆萌的小可爱。

那么,现在浑身戾气的阿贵,就像是一只完全黑化了的妖,除了让人感觉到畏惧之外,再也不会生出其它任何的情绪。

安潇潇想到了之前哥哥的叮嘱,还是让人简单地帮她整理了一下仪表,去福安堂请安了。

可也巧了,墨扎竟然也在。

安美华的一双眼睛,基本上就一直在墨扎的身上打着转儿。

心思如此地溢于言表,这个安美华真是长了一个猪脑子吗?

安潇潇极其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后,便不再看她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花痴。

之前看到了冯知良的时候,应该是看中了他的身分。

如今看到墨扎,被他迷上,这十有**,就是冲着这张脸了。

这也真是没谁了。

安潇潇注意到了,老夫人自然也注意了。

“美华呀,听闻你这几日,身子不适,先下去休息吧。”

安美华没反应过来,顺嘴就回了一句,“没有什么不适呀?”

抬眸瞧见了老夫人的脸色一黑,顿时也便明白了,小脸儿微变,立刻又低了头。

“多谢祖母关心,孙女的确是有些不舒服,那便先下去休息了。”

“嗯,去吧。”

安潇潇憋着笑,这个安美华的脑子,只怕还不如安美妍的好使。

“六王子也来了有几日了,不知一切可还住得惯?”

“多谢老夫人关心,一切安好。子轩兄对本王子颇为照顾,不劳老夫人费心了。”

这话,多少有些对老夫人的排斥和不满。

不过,老夫人倒也没有表现得多生气,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一国王子,与生俱来的尊贵感,还是让人家自觉高人一等的。

“子轩呀,听说这两日你一直带着六王子四处游玩,可有多结识了一些朋友?”

“回祖母,一些故友,倒是有偶遇的。”

“你回京的时日尚短,若是哪里不熟悉了,也可以让你堂弟们带着你们四处走走。”

“是,祖母。”

安子轩十分聪明地接了这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接下文了。

安潇潇心里看得明白。

老夫人这分明就是还想着继续扶持二叔一家的。

只是可惜了,二叔一家,怕是与官运无缘了。

特别是出了刘氏那么一出之后,安家二房,短时间内,怕是不可能再起来了。

如今只要是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便很不容易了。

“祖母,若是无事,那我便先告退了。”

老夫人似乎是这才注意到了安潇潇,勉强笑了笑。

“潇潇呀,之前你与肃国公府的婚事虽然作罢,不过,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特别是肃国公与你父亲的关系,一直交好。咱们回头再好好商量一下,总不能就此让两家的关系冷殆了。”

“既然哥哥回京了,这种事情,就由哥哥做主吧。”

老夫人对于安潇潇的态度,很是满意。

看这样子,她倒是很听安子轩的话。

“那好,你先下去吧。我与你哥哥再好好合计合计。”

“是,祖母。”

墨扎一见是个机会,也起身告辞了。

安子轩被留下,单独说话。

“潇潇!”

安潇潇收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走那么急做什么?我有那么丑?”

听着墨扎半开玩笑的话,安潇潇却是笑得有些坏。

“墨扎王子,不错呀,桃花满地开,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那位三妹妹给迷得找不着北了?”

墨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就不能正常点儿说话?非得这么损着我,你就开心了?”

安潇潇似乎是真的认真地想了想,“你这提议倒是真不错。我以后就损着你吧。”

两人边走边说,不远处,一名小丫环躲在一棵树后面看了半天,才匆匆忙忙地去报信了。

安潇潇淡淡地瞄了一眼那个方向。

“你瞧瞧,因为和你多说了两句话,我现在已经是成为人家的眼中钉了。”

墨扎轻笑,“我来之前,你与人家的关系便不睦吧?潇潇,你可不能这么黑心。”

安潇潇淡淡地笑了,两人在园子里走地很慢,就像只是在很平常地散着步。

“潇潇,我看那位老夫人,似乎是对你有些意见呢。”

“嗯。正常。”

安潇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将人家最宠爱的儿子给赶出了侯府,你觉得人家能待见我?”

“呵呵,你也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安潇潇轻叹一声,“没办法,谁让我这人,眼睛里头就是揉不得沙子呢。”

“那天晚上看你和阿贵过招,你的功夫似乎是精进了不少。”

“有吗?”

安潇潇似乎是并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转头看向了身侧的花卉。

“瞧这园子里的牡丹开得多好。墨扎,你们南疆,似乎是没有这种花吧?”

“好像是,我在南疆,倒是真的不曾见过。不过,父王之前曾宠幸过一位大渊的女子,那位美人,似乎就在宫里种过牡丹。只不过,没种活。”

墨扎也是一个极识趣的人。

他本来就有心讨好潇潇,如今见她想要避讳些什么,自然也就顺了她的意了。

“潇潇,我现在的身分有些尴尬,这一路上,如果不是多亏了你,只怕我早就遭人毒手了。”

“别说地那么严重,你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

墨扎苦笑一声,“就算是有本事,不还是觉得不是暴露的时候么?”

“墨扎,我哥哥既然答应过要护你周全,我也必然会帮着哥哥,你不必多想。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看着安潇潇走远,墨扎的心底竟然升出一种极其严重的无力感来。

潇潇这个人的性子,原本就是有些不太安定。

如今,放眼她的四周,真是各类的男子都有。

特别是那个护卫阿贵,但凡是有男人靠近,他都恨不得给直接砍杀了。

这绝对已经超出了所谓的保护欲了。

分明,就是一种极强的独占欲!

福安堂。

“祖母,您别说了,此事,我是万不可能答应的。”

安子轩的脸色铁青,身上温润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护犊子的凶兽一般,写着生人勿近的字眼。

“子轩,你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可说的?肃国公府既然悔婚在先,就足以说明我们靖安侯府在他们眼里是算不得什么的。这等关系,冷了也变冷了,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安子轩的态度很坚决,这让老夫人有些头疼了。

原本以为这个孩子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

却没想到,一旦执拗起来,真是跟当年的安云鹤一样。

“子轩,你是男儿,如今你父亲不在京城,这靖安侯府的大小事务,不都得指着你吗?你父亲离京十年,咱们侯府与十年前,已是大不相同。”

老夫人说着,语气也变得感伤了起来。

“十年前,咱们靖安侯府的门第是有多热闹?莫说是一个肃国公府了,便是王府公主府,又哪一个不是上赶着来巴结你父亲?”

安子轩的眼神动了动,没吭声。

“这富贵权势,大都是如此。人走茶凉的道理,还要我教你?”

“祖母,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们靖安侯府又不是不能自给自足,何需去巴着一个小小的肃国公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兄妹俩与康王府的关系,一直交好。如今你们回来了,与康王府走动得勤了,也让其它的一些王公贵族们,再不敢小瞧咱们靖安侯府。可到底,咱们手上是无权的呀。”

绕了半天,总算是说到了重点。

说来说去,现在靖安侯府还能得到别人的一些尊重,那是因为他们与康王府的关系密切。

可问题是,一个手上无权无势的靖安侯府,还能走多远呢?

安子轩并不担心这一点。

在他看来,真正有脑子的,都清楚,靖安侯府并非是因为无人在朝为官,便没有了权势。

上次他和妹妹遇袭,他便一直在怀疑,这是来自皇室的试探。

所以,现在他们所有人都不曾在朝中担任官职,反倒是对他们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这一点,唯身在府中的老夫人,是看不明白的。

“祖母,肃国公府的婚事,休要再提。我妹妹就算是嫁不出去,一辈子孤老,也不能嫁过去任人作践。”

话落,安子轩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人被气得白了脸,半晌没有反应。

好不容易才连喘了几口气,眼睛则是直直地瞪着门口,那样子,恨不能上前去打杀一番。

“他竟然说任人作践?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为了折腾安潇潇,才会提及这门婚事吗?”

一旁的嬷嬷连忙过来劝了。

“老夫人,这世子与大小姐的感情好,世子也是担心小姐嫁过去以后受委屈。”

“能受什么委屈?身为靖安侯府的女儿,就得时刻准备着牺牲才对!”

老夫人这一次真的是被气得不轻。

“靖安侯府养大他们容易吗?吃的喝的,住的穿的,哪样儿不要银子?既然享受了侯府的富贵,就得为侯府来做些贡献才对。”

一旁的嬷嬷没敢再劝,心里却忍不住开始犯嘀咕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您为何不想着将三小姐或者是其它的小姐给送进肃国公府去?

她们的身分低,就算是嫁不得世子,也可以嫁给府上其它的公子呀!

这不也一样是在修复两家的关系?

说来说去,老夫人还是想着早日将安潇潇给赶出去。

“身为晚辈,他们的婚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他们兄妹俩,这是要合起伙来气我了。”

老夫人还在不停地发着牢骚,底下的人,也都垂首不语,生怕再惹祸上身。

安子轩气冲冲地了出了福安堂之后,一时竟是心中愤懑,也想不到当去往何处了。

早先听闻老夫人对潇潇不利,他还以为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如今看来,潇潇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