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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先帝在位时,为了避免皇子们争夺权势,便早早地册封了太子。

只是可惜,太子早早地去了,先帝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是分外地伤心。

之后,才会有了皇子之间的争斗不断。

而皇上,也便是借着当时的一个乱子,顺利地登上了帝位。

“大不了,我闭门不出。我规规矩矩的,难道他还能从鸡蛋里头挑骨头?”

安子轩再次摇头,一脸的无奈,“他是九五至尊,不需要挑骨头,他说什么,自然便是什么。他将这墨说成白的,便就是白的。帝心难测,帝威难抵,潇潇,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

入夜,万物静寂,安潇潇的房间里,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

安潇潇原本就浅眠,此时意识到有人进来,身形未动,眼睛也未睁开。

“有事?”

懒洋洋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丝的邪魅,让人不由得以为自己是走错地方了。

阿贵的身形停在了距离安潇潇丈余外的那道帷幄面前。

“小姐,你很快就要成亲了吗?”

安潇潇一愣,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眸,哪怕是没有灯光,她的眸子仍然是亮闪闪的。

“谁告诉你的?”

阿贵似乎是很坚持,“你很快就要成亲了吗?”

安潇潇有些无奈,她知道,跟阿贵交流,有时候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的。

“暂时不会。谁告诉你这个的?”

阿贵摇摇头,不过,隔着床上的帐幔,再加上了外面的一道帷幄,安潇潇是看不见的。

“阿贵?”安潇潇的声音微微有些上扬,显然对于阿贵的不出声,有些生气了。

“我听府上的下人说,那天晚上,皇上有意为你赐婚,可是你拒绝了。不过,他们说皇上的旨意是不能违抗的,所以,应该还会再为你赐婚的。”

安潇潇的眼睛微微一眯,这种话,是有人在碧园刻意说的?

还是说…

“阿贵,你信我,还是信那些下人?”

“我当然是信小姐了。”这一次,阿贵回答地很快,而且语气也很坚定。

“那就好,阿贵,记住,我的婚事,我的一切,都只能是由我自己做主。任何想要借着其它的事情来摆布我的人,都不可能会成功的。”

阿贵站在外面,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没怎么听明白。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理解到了一点,小姐暂时不会成亲,而且,皇上也不能强迫小姐嫁给她不想嫁的人。

阿贵的情绪有些高涨,不过很快,又低沉了下来。

他气息的转变,自然是瞒不过安潇潇,“怎么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小姐也有想嫁的人了,那就会嫁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是不该这么直接问吧?

安潇潇真心觉得有些头疼,哪家的男子会问一个女子这样的问题?

他们又不是情人的关系!

安潇潇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突然想到那一次,透过他的血,看到的未来。

一瞬间,她对这个阿贵,又有些不确定了。

“阿贵,等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也会想要娶别的女子为妻的。懂吗?顺着你的心走,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

阿贵的声音突然拔高,“小姐,我不会想娶别的女子的。”

这话,似乎是另有深意。

不过,对感情这种事情,向来不怎么爱费脑子的安潇潇来说,根本就会多想。

“阿贵,我说过了,你的记忆迟早都是会恢复的。也许,其实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说不定。或者,你其实已经有家室了。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阿贵一下子僵立在那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能动了。

便是连自己的手指关节,似乎都僵硬地快要成为了石头。

他已经有家室了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这辈子,岂不就是与小姐无缘了?

阿贵的脑子里一时千回百转,似乎是有诸多的声音在提醒着他,他应该回去了。

回去?

阿贵一时又有些头疼了。

片刻,他才两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喉咙里,发出了一丝有些破碎的痛楚之声。

安潇潇哪里还有心思再睡什么觉?

翻身上下床,赤脚走了出来,就看到阿贵半蹲在地上,浑身几乎是要蜷缩成一团了。

这样的痛苦表现,还是安潇潇第一次在阿贵的身上看到。

“阿贵?”安潇潇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再刺激到了他。

意外地是,听到她的声音,阿贵的全身僵了一下之后,就见他缓缓地抬起头,表情虽然不再那种痛楚了,可是眸底里的痛苦,还是显而易见的。

“小姐,我头好疼。”

安潇潇了然,这个时候头疼,要么是因为大量的记忆一涌而上,让他有些受不住了。

要么,就是因为他在拒绝着什么。

无论是哪一种,现在都必须让阿贵先慢慢地平复下来。

“听着,没什么的。你现在这情况很正常,对你来说,是好事。来,放松,慢慢地呼吸,不必担心,一会儿就会好的。”

说着,安潇潇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头顶上,慢慢地抚摸着,随后,看到阿贵真的在按她说的话来做,手便顺着头发,到了他的肩上。

“你看,按我的方法,是不是已经好很多了?”

阿贵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就快要炸了,好像是脑子里的东西全都开始了战斗一样。

可是偏偏,此时安潇潇的声音出现了。

那样的温和,那样的轻柔,让他似乎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丝的光明和温柔。

突然,毫无预兆地,安潇潇在他的脖颈上劈了下去,一个手刀,人就晕了。

“七月!”

七月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显然是早就守在了门口。

“把他送回去,然后让九月给他开一些安神汤,记住,提醒一下九月,阿贵是因为头疼才会有些失控,被我打晕的。”

“是,小姐。”

七月击掌,进来两名黑衣人,动作利落地把晕过去的阿贵抬走了。

七月正要关门,又想着刚刚小姐的吩咐,到底是要让阿贵恢复记忆,还是不让他恢复记忆?

这个,似乎是有些麻烦了。

不过,看了一眼还在微微晃动的帷幄,她知道,这个时候,小姐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

轻轻地阖眼,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九月听完了七月传过来的话,果然是眉心深锁。

小姐是想让她开什么样的药?

“你把话再说一遍。”

七月一脸的无奈样子,“我都已经说了三遍了,一字不差,连语气我都学得惟妙惟肖了,你还想怎样?”

“谁让你自己当时不问清楚的?”九月一脸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儿。

如果不是她自己笨,现在还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思来想去,还是开了一副很普通的安神汤。

这一夜,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只是没有太多人会去在意一名护卫,而且还是一名经常泡在了膳房里的护卫。

安潇潇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时不时地梦到了那次自己看到的场景,很诡异,也很伤心,也很痛苦。

对于她和阿贵的将来,她更是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到底,是什么,促使他们走到了那一步?

阿贵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就有一名小厮端了一碗安神汤进来,“小姐说你昨天晚上一直头疼,所以就把你打晕了,这是九月姑娘开的药,说是安神的。”

阿贵微微点头,看了看那碗药,二话没说,一饮而尽。

那样子,好像他喝的不是药,而是美酒似的。

阿贵练了一套拳法之后,便净了手,换了身衣服,去膳房了。

之前听到小姐说想吃板粟牛腩,这道菜想要做好,似乎是并不容易。

昨天他就让人准备好了材料,想着今天试一试。

阿贵自己一颗接一颗地剥着生粟子,因为是要做给小姐吃的,所有的食材,都是他自己经手的。

膳房的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阿贵,也都默不作声,各自干着自己的活计。

人们都以为这个阿贵是个缺心眼儿的,因为被小姐救了,所以才会得到了小姐的重用。

又因为小姐总是想着各种的美食,所以,才会想着报答小姐,竟然整日钻进了膳房里。

要知道,君子远疱厨。

看来,这位阿贵以前的出身,应该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阿贵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做出美味的食物,对于别人的那些闲言碎语,他压根儿就不理会。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正在切牛肉的时候,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小心地用刀将一块儿血淋淋的牛肉拨到了一旁,然后再拿刀一挑,原来这肉里,竟然被人夹进来了一张油纸。

慢慢地将那油纸展开,阿贵看到了上面很小的字,倏地,他的眸光一下子收紧。

一双原本就十分浓郁的眉毛再紧紧地拧起,似乎是对什么有着极大的不满。

手紧紧地蜷起,那片还带着血的油纸,几乎就要被他的手指给捏成了纸屑。

额上的青筋,似乎是跳了跳,随后低头沉思了片刻,扭头,大步出了膳房。

回到自己的住处,阿贵眸中的精光闪现,怎么看,都不再像是以前那个有些呆傻的阿贵。

快速地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将自己之前藏起来的那枚令牌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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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遇袭

阿贵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玄铁令牌,他几乎是天天晚上都会看看,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想起来,自己与这枚令牌的直接关系,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手上的东西,到底是有多重的分量。

想到了之前从牛肉里找到的那片油纸,眸光中冰寒的气势乍现,再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甩袖离开。

阿贵一人骑马出了城门,又奔行了差不多十余里地之后,方才停下。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不远处有人在跟着他,而且,还不止一个。

半个时辰之后,不远处的密林中,几匹马儿正十分悠闲地吃着草,风过叶动,林子里,却透着一股子极不寻常的气息。

“参见公子。”

阿贵双手负于身后,对于这个声音,自然也已经是很熟悉了。

“免了。你急着要见我,何事?”

“回公子,是鬼老想要见您。”

阿贵的眉心微拧,眸中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排斥感。

“参见公子,听知寒说您之前受了伤,都是属下无能,直到现在才找到了公子。”

阿贵的一双薄唇紧紧抿着,俊美的容颜上,看不出半分的喜怒。

一名差不多是年过五十的老者,小心地看了一眼公子之后,才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身侧,随后,十分恭敬地弯了腰。

阿贵并没有半分的动作,鬼老就这么候着,而冯知寒则是双眸紧紧地盯着公子,不明白公子为何不肯让鬼老给他看看。

阿贵终于伸出了右手,或许是因为之前出来地急,那手上的一股子肉腥味儿,尚未完全清洗干净,这让鬼老,不由得就是一怔。

谁不知道公子素来爱干净?

曾经力挑了十余名高手的公子,事毕后,身上都是一滴血都未曾溅上,今日,怎么公子的手上,竟然会有这种令他向来不喜的味道?

鬼老不敢多言,还是乖乖地把脉。

片刻,换了一只手,再诊了诊。

“公子今早应该是用过药吧?”

阿贵挑眉,“不错。这药有问题?”

鬼老连忙摇头,“回公子,依属下来看,这药,便是能帮助公子尽快地恢复记忆的药,公子,敢问您失去记忆有多久了?”

冯知寒吓了一跳,“鬼老,你说什么?”

鬼老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然后再十分小心地看向了阿贵。

阿贵的唇角微微一勾,“不错。也不枉费本座如此辛苦地教导你们了。冯知寒,这一次倒是能察觉出本座的不妥,值得赏。”

冯知寒完全就懵了。

他的确是察觉到了公子的不同,一次可能是意外,可是长久如此,他便不得不多个心眼儿了。

特别是在知道了那位安潇潇竟然是精于医术之后,就对于公子的事情,更多了几分的怀疑。

他只是担心公子是被安潇潇那样的女人利用,可是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失忆!

他甚至是猜想到过中蛊之类的,可是鬼老这里得出的结论,却实在是太过骇人。

他们的公子,若是果真失忆了,那可是一个大麻烦。

真正的大麻烦。

“公子,您真的?”

阿贵微微笑着,只是那面上的笑,越发地冰寒,让人看着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被这抹笑给吞噬了一般。

如此骇人又诡魅的笑,除了公子,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

冯知寒一时语塞,逾矩的话,不敢说。

毕竟,公子是什么性子,又是什么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他就说嘛,那冯知良母子将安小姐给算计了,为什么向来脾气不好的公子,竟然还能忍了?

原来,公子根本就是失忆了。

“本座的确是失忆了,不过也不是全部。而且,最近这几日,倒是想起来了不少的事情。”

鬼老的一双老眼,顿时一亮,“公子,那您可还知道属下是谁?”

阿贵一脸鄙夷地看着他,“鬼老,你觉得我是失忆了,还是傻了?”

鬼老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嘴角有些抽搐的表现,再然后,就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本座虽然恢复了部分记忆,可是本座现在还不能走。你也说了,本座用的药,都是为了帮着尽快恢复的。安潇潇对本座并无恶意,所以,你们不必去为难她。”

“是,公子。”

阿贵转身,往靖安侯府的方向望了一眼,虽然,隔得远,又还有高高的城墙相阻,他根本就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冯知寒,这一次你能如此顺利地上位,接近定远侯府的核心力量,安潇潇可是帮了你的大忙。”

“是,公子。”

对于这一点,冯知寒倒是不敢否认。

只是他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位小小的内宅女子,竟然有这样厉害的手段,也当真是难得。

医术好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是,她竟然还心狠手辣,心智坚毅,这样的女子,还真是不可多得。

“安潇潇可不是你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若无事,休要再来打扰本座。”

“是,公子。”

阿贵刚刚跨出了两步,唇角微勾,冷冷一笑,“出来!”

冯知寒愣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攀上了心头,迅速地转头了一下脑袋,看向了两侧的树梢。

没有看到有人现身,阿贵显然是十分不悦。

足尖一点,直接跃出了数丈高,宽大的衣袖一甩,一道劲风打出,林内的枝叶簌簌作响,不过是眨眼间,便有无数的落叶,在地面上再覆了一层。

然后刷刷地数道身影,一下子就落到了地面上。

有身手厉害的,倒是稳稳地站下了,还有两个似乎是内力差一些,落地之后,身形微晃。

冯知寒的面色微变,眸光闪烁,他刚刚貌似是没有提及影卫也来了。

“本座向来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你们几个是活腻了?”

“公子,属下等也是关心公子的安危。”

冯知寒见公子的面色仍然是一片铁青,心知不妙。

“公子,您只身一人在靖安侯府,属下等也是担心您会被人算计。如今影卫既然到了京城,不若就让他们跟在公子身侧,也好多了个跑腿的。”

意思就是说,若是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底下人,身边总得有人在吧?

冯知寒话落抬眸,注意到了公子的眼神迅速变化,冷然、嘲讽,以及一些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神情,夹杂在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变幻不定,最后又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彻骨的寒冷,像是高山之巅的白雪皑皑,晶莹剔透不染尘污,然而,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冯知寒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之下,不知不觉中好像被一层浓重的寒气笼罩,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了冰人一般。

“本座的身边,不需要。记住,本座在靖安侯府还有大事未曾完成,你们所有人,要是谁胆敢来叨扰本座,小心本座翻脸无情。”

话落,右手挥出一掌,离其约莫三尺开外的一棵小树,轰然断成了两截。

主子的意思如此明确,他们自然也不敢再有半分的质疑。

公子只是吩咐不能让他们过去打扰,可是没说,不让他们都留在京城。

所以,众人面面相觑,鬼老等人,直接就住进了靖安侯府隔壁的一座府邸。

那里原本也是一处官宅,听说是赐给了哪位大人之后,偏巧大人被派去了外头的任上,如此,府第上倒是一直空着。

至于他们为什么有本事住进来,这个,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冯知寒与鬼老一起在院内的亭子里坐着,时不时地往侯府的方向看上两眼。

“鬼老,你说,公子在靖安侯府,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做?”

鬼老呵呵了两声,“冯公子,我不过是一介医者,揣度人心这种事情,我可是不擅长的。”

冯知寒白了他一眼,这话说地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