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景灏诧异的将蝉衣拉开看着她:“你怎么又不想听了?”

“说到底您是大王,蓉儿是妃嫔,前朝之事蓉儿怎敢知?虽然蓉儿想为大王分忧,但此刻大王已经没有必要告诉臣妾您去做了什么,只是臣妾希望大王日后若是又忘了什么要出去,还是和臣妾知会一声,免得午夜惊梦枕边人不在,徒留心慌与伤悲…”蝉衣说着便去伸手够那衣带。可景灏的手一把抓住了她:“其实,若说我身边还有谁是可以信的过地,便只有你了,毕竟你是我…是我…”

“嗯?”蝉衣睁大了眼一副不懂得样子。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念着:别说出来,别说出来。千万别说我是你买下地。“你是我在意的人,是我挂心的人…”景灏说着偏了一下头,继而又说到:“再说你也是郡主,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其实我也有很多东西想说给我信任的人听,毕竟一个人抗着很累。”

蝉衣微微一笑,想到他刚才那偏头的动作便心里一阵酸楚,但却笑颜轻声地回答:“蓉儿愿做大王倾诉的人,只是蓉儿的身份。… 君::子::堂::首::发 …可以听那些吗?”

“其实没什么的。只是晚上带你在夜市里游逛地时候。发现有人在跟踪。”景灏轻声说着。

“跟踪我们?难道那些随行保护的侍卫都没…”蝉衣一脸的惊讶。

“不是跟踪我们,是跟踪了乔装成我。也逛夜市的统领。”景灏拍了下蝉衣的肩,将她拉坐在床上。

“然后呢?”蝉衣保持着惊讶与迷糊的样子,但已经在脑海里出现了刚才那个男子,难道是他吗?

“然后就是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你为我解衣与你就寝,因为我需要到驿站去告诉他们,以免别人对我们有什么企图,也要提醒他们小心别泄漏出去什么。”景灏说着就把唇印向蝉衣的脸颊然后慢慢顺延向脖颈。

蝉衣在景灏这般亲昵里,闭了眼轻声说到:“看来您是想嘱咐他们小心,不过,不过他们一定想不到,其实我们在旁边,在旁边看呢。”那轻触而碎碎地吻让她内心有些感触,但是却没了酥麻的感觉,似乎是心冷了,便无法升腾起炙热地欲望,可是她却要伪装,因为他都在演戏,自己又怎能不好好配合。

“是啊,所以到底谁是黄雀还不清楚呢。”景灏说着抬了下眼,扫着她的脖颈去亲吻,可在烛光的照映下,那本雪白的脖子上却又一丝红印,这使他停下了吻,眯眼看着那丝浅浅地红。

“那楼下怎么那么吵呢?是有贼子夜偷吗?”蝉衣闭目轻声问着,似乎在等待着。

“恩,是啊,有贼子偷东西,好像还偷走了些文书。”景灏说着眼已经盯上了蝉衣地脸。

蝉衣抬了抬脸,没有大王的进一步温存,便睁了眼,看到景灏正盯着自己,便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蓉儿脸上可有什么?”

“没,只是想看看蓉儿罢了,诶,你地脖子上怎么有点红?”景灏说着伸手去碰蝉衣的脖子。

“红?”蝉衣眨巴着眼睛,下床到铜镜前去看:“诶,好像是有点红呢!”她说着还伸手去摸了摸。

景灏看着她那样子,微微一笑:“怎么,你怎么弄得都不知道?”

蝉衣转头看了景灏一眼:“不知道啊!”蝉衣说完忽然一顿,继而说到:“不过,我身上的红只怕比这些还要红呢!”蝉衣说着对着景灏有些娇羞的一笑,转了头。

“哦,是吗?”景灏说着也起身到了蝉衣跟前,伸手就去拉开了她亵衣的衣带,立时蝉衣只穿着一件肚兜站在他的面前,而那雪白的身子上的确有不少红印,有地还有些发青…

“你怎么…”景灏愣了下想到了答案:“难道你骑个马还弄自己一身淤青不成?”

“不知道。反正清洗地时候就看到自己身上不少地方都红了呢。”蝉衣说着便低头往床上地被窝里钻。

景灏一下子就丢掉了那红印地疑虑。只有些抱歉的说到:“我没想到带你骑马会让你这样,你竟和母后一样骑次马就一身淤青…”

“但是蓉儿很开心啊!”蝉衣在被窝里露了个头,就把自己缩进被窝里了。景灏看着被子中间的蜷缩的团,呵呵一笑,伸手挥熄了烛火,也上了床去。

不多时床板发出吱扭的声音,配合着旖旎的情欲呼吸,带着喧嚣的激情在夜色里释放。

月儿高挂。夜阑人静。蝉衣听着身边那均匀地呼吸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来自己已经没了那份触感,那份欲望,可是在他的带领下,还是落入了欲海,并为此娇喘声声,并为此香汗淋漓。究竟刚才的交合,自己是否用了已学的房术和媚功。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刚才自己迷失在热浪中,而忘记了所有的牵绊。

牵绊,怎能不忧心?

蝉衣转了身看着他月色下熟睡的模样。听着他的呼吸声,她的内心有些挣扎,有些反复。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就凭这份相拥而眠地夜就足以她感概,毕竟与君同夜而卧,是为后为妃才有所享的日子啊,而他却给了她,甚至真的如夫妻般,是啊刚才无论真假,他竟都说了要她叫他夫君。

蝉衣看着眼前的人轻呼一口气,低声地唤了一声:“夫君。”然后她将自己缩在他地胸口闭上了眼睛。在心中不断的和自己说着:“管他真的假地。既然是一场戏,那就哄骗自己一次也无妨。反正这次回去之后,他是王,我是昭仪,还不是一如既往?想我这样的棋子,终身也不过在棋局里挣扎,何时会如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爱意拳拳,更何况他还是王。就像刚才他不也说了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吗?所以一切是假的,不过是个梦罢了,我只是棋子,我能做到的也无非是在此局里不是一个小卒而已,管他什么真情假意,我只要吃好穿好,爬上去就好,到死挣一份荣华也不亏了。只是,他刚才说文书…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文书,什么内容,唉,都是那该死的印子,若不然我就可以继续套问了…那个人,又到底是什么人?若是真来盗了文书地,那他会不会和我是一路?”

蝉衣地心思全放在了猜思上,也终于在后半夜里迷糊的睡去了。来,来来往往地都是商户们的叫卖声,混合着各种小吃的香气在清晨的明色里喧闹。

蝉衣在一阵车马的铃铛声里醒来,她看看身边又没了人,笑着摇个头,小心的抻了个懒腰,穿衣起床洗漱。

洗面,湿发之后,蝉衣便为自己梳妆,才绾了发髻还没插簪子,门被推,大王竟手提着一包小吃回来了。

“起来了?”他轻声说着,将吃的放到桌子上:“刚买的包子,过来尝尝。”

蝉衣手捧着发髻愣在那里,此刻初升的日头送来淡淡的金光洒在他的身上,那拆开荷叶的动作,在蝉衣看来简直就是温情的足以叫她落泪。

这一刻,他哪里是王?简直就是一个体贴的夫君。

景灏拆好包,转头看到蝉衣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一笑:“怎的还不梳好你的发,这么捧着做什么?”

蝉衣慌忙转头,但一滴泪却甩落了出来在空中闪出晶莹。

景灏眉一蹙到了她的身后,一边拿了簪子为她插起固定发髻,一边说到:“大清早的怎么就落泪了?”

“臣妾…”

“恩?”

“哦,是蓉儿。蓉儿刚才仿佛真的与,与您如寻常百姓一样,便觉得这是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体贴。大约举案齐眉,相伴到老。便是此等的滋味吧!”蝉衣说着低了头。伸手去抹泪,此刻她是真的心中有些触动,毕竟这样的相扶相伴对她来说早已被定为梦境。

“你我现在,不就是寻常夫妻吗?恩?”景灏抿唇而语,一手拿了那珠花为蝉衣带上,然后竟动手取了梳子,为她梳发。蝉衣立时惊住,忙伸手欲拦。毕竟他是王这是事实,是不容她真地可以不去在意地。

“坐好。”景灏低声说着将蝉衣的肩扶正,然后拿着锦带为她束了发:“虽然我也想效古人为爱妻描眉,为红唇点朱,但无奈从未执黛,怕画下的不成妆,还是你自己来画吧。”说着景灏便退开了去。

蝉衣望着镜中身后的俊颜,点点头。手执黛石浅画,细弄了娥眉,又沾了一点胭脂染了红唇,便回身笑望。素颜淡妆。只此微红却是粉色佳人的醉美,令景灏一滞,心口滚热。立时想起了那花媚粉落下的笑颜来,于是便痴痴地看着她,脸上是入了梦的神情。倒惊的蝉衣连忙回头去看镜中地自己,见无错之后才又转头看向景灏,而景灏此时却已经眼看向桌几,手指了包子:“快来吃吧,等下我们也要赶路了。”

蝉衣听话的凑了过去,小心的捏着一个包子轻问:“白大哥可吃了?”

“恩。我已经吃过来。你快吃吧。”景灏没有抬头的回答了,便去了床前。收拾包袱。蝉衣只好一个人吃了起来。

待两人收拾好出了客栈,店小二送来了雪白的马匹,景灏拍拍马脖子丢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后将蝉衣一抱送上马背,那店小二便立刻奉承到:“谢谢大爷,爷和尊夫人真是绝配,小的祝两位白头到老,恩爱永远!”

蝉衣闻言看向景灏,而景灏一笑又甩给店小二一块碎银便一跃上了马,手提缰绳:“驾!”立时雪白的影子带着一蓝一白在热闹的街道上左突右闪,向城门处奔去。而这骑绝尘后不久,驿站门前铜锣鸣响,数骑开道,一辆辆马车也上路了。

三天里,蝉衣和景灏就好似一对游玩地伉俪一般,在一路的景色里时而亲亲我我,时而低语交谈,但他们后面入住的客栈并没有在驿站跟前,也没有等那长长的车队,而是一路飒沓地纵横飞跃,连跟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暗卫也被不小心点甩掉了两次。

当他们踏入兆河都城的时候,正是第三日地黄昏时分。

“兆河?我们这么快就到了?”蝉衣在马上看着都城城墙上刻的字,有些愣,因为太后说的车队是要走上四五天的。

“当然啊,我们是骑马的啊,早点到,我们还可以在这里游玩一番。”景灏笑着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带着蝉衣入城。这三日来,也许真的是这般亲密的处久了,蝉衣已经发现两人现在以夫妻的身份相处十分地自在,若不是自己是清醒地,真的会以为和他是这江湖上游走地一对伉俪。

黄昏时分,入城的人比较多,景灏一袭白衣牵着似雪的马还载着一位蓝衣佳人,这般在拥挤的人群里十分的显眼。蝉衣看着投来的目光有些懊悔自己是该去买个纱笠来带起才是。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前方突然起了争执的声音,便抬头看去,结果就看到看守城门的兵勇几人竟围着一个雪衣男子,动作有些不堪的在那男子的周身游走,而那男子不时的缩身闪躲,并小心的退让。

蝉衣皱眉看向景灏,就看到景灏眯着眼看着前方,脸上是一丝寒气。

哎,看到自己的国土内有此猥亵之事,他怎能不动怒?蝉衣心中想着,伸手入了袖,摸出一张帕子就想挂上脸,遮下面容。可这时却有一马带着一人从蝉衣他们跟前冲过,急奔向城门,在众人惊慌的错让间,那马上的人却挥出鞭子抽打向那些守卫城门的兵勇。

在那些兵勇一时叫嚷的慌乱与逃开的狼狈中,那马背上的人伸手将先前被围的雪衣男子一把拉上了马匹,然后便纵马冲入城中。

于是有些兵勇叫嚣着追进了城里,还有些则骂骂咧咧的在城门口污言秽语。

蝉衣侧头看向景灏,景灏此刻脸色却变的平平,先前的寒气也不见了。蝉衣有些纳闷,可此时景灏却转身翻身上马,然后将马拉开脱离了长龙一样的队伍,行到了城门前。

“呸,真是可惜,那人长得简直就是世间尤物一般,别看是个男的,连爷爷我看着也…诶,诶,你,你…”看守城门的男子正在大声和另一个说着,忽然看见奔过来的马匹便有些语无伦次。

景灏一拉缰绳,马便挺立而顿,立时蝉衣脸上的帕子便飞舞起来,虽然不曾落下,但那惊鸿一瞬还是将她的美貌显现出来。

那看守城门的兵勇吞了下口水正要开口,旁边的一个瘦子却立刻涌了过来:“怎么不排队?难道你有先过的令牌还是路条?”

景灏并不答话,而是看着先前那个兵勇用手指了蝉衣说到:“她好看吗?”那兵勇一愣点点头,有些木纳的接了话:“好看啊!”

景灏一笑,忽然从马上跃下,双指向那人脸上挖去,立刻惨叫声响起,一对血珠子便落了地。蝉衣吓得赶紧闭眼转身,就听到身边不少的叫嚷,又担心地看向景灏,而景灏却看着那些纷涌上来的兵勇另一只手慢慢地举起了一个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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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十五章 兆河之聚(二)

蝉衣看着景灏举起了令牌,心想着如此便是泄漏身份了,果然刚才那个问话的瘦子此刻已经脸色大变,一边伸手向后比划,叫那些已经提了各种武器要冲上来的兵勇而后退,一边大声的说着:“小的们不知道是大人在此,还请大人息怒…”

蝉衣一听那兵勇喊大王是大人也有些懵了,便立刻去看景灏,就看到景灏将令牌收录然后低声说到:“本大人刚才看到了不少,想不到你们的胆子不小,看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和我哥哥好好聊聊,你们说要是大王知道了,你们会这么样?这个兆河城的城主又会如何?”景灏说着一脚踢向那已经捂着脸倒在地上的兵勇:“还有你,竟敢对我夫人如此无礼,今天我挖下你的眼珠子便是便宜了你!你们这些兵勇,哪里是兵!”

景灏说完,将带着血的手指伸向那瘦子,那瘦子当即吓的就跪地,景灏将指头在他的脸上蹭了蹭,便转身上马,此时一股子尿骚味也散了出来。

“哼!”景灏冷哼一声,牵了缰绳一声驾,便白蓝交织着从城门前翩然而去了。

那瘦子虽然被吓的尿路裤子,但此时也连忙爬了起来,对着一个兵勇吼到:“快去禀报城主大人,贺兰公子到!”

“贺兰公子?”那兵勇一脸茫然。

“哎呀,就是章德郡侯的弟弟,嫣华郡主的叔叔啊!”瘦子急忙地解释着,爬了起来。

“啊?刚才那位就是那个不要朝廷封官说是归隐山林的贺兰公子?”那兵勇还在吃惊。

“诶,我说你个兔崽子在这愣什么啊,快去告诉城主大人啊,难道你想等着我们都被砍头啊!”那瘦子说着就把脚上的鞋给丢了过去,那兵勇立刻应着跑了。牌子?”蝉衣惊讶着转头看着身后的依靠。她不明白大王刚说地什么哥哥,也不明白大王究竟给他自己立了个什么官职。

“是先王当年赏给才子贺兰照地,哦,说来就是你的叔叔。”景灏压低了声音说着。

“啊?叔叔?”蝉衣愣了一下,立刻想起自己进郡侯府的时候不就正好打着去了什么郡侯的弟弟那里吗?看来就是他了。

“看来你连他也忘了。”景灏低声叹了口气:“这世上的人倒没那么容易忘记他。”

蝉衣抿了下唇说到:“你冒充我叔叔,他们怎么就信了呢,我哪里会有这么年轻的叔叔了。”

景灏将马拐入沿江的大堤上,在蝉衣的耳边轻声说到:“其实你叔叔地年龄也没多大啊。@君@@子@@堂@@首@@发@只不过长我十岁而已,而我装成他也不会有人会认出来的。”你欺他们没见过我叔叔真容?你就不怕万一哪天我叔叔来了,倒时…”蝉衣歪着脑袋在大王的耳边说话,只是话还没说完却被他打断了。

“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你叔叔真容的,只可惜你忘了。”景灏说着侧目去看那滚滚的江水在黄昏中闪着洒金的浪花。

“没人知道我叔叔的真容?这是什么意思?”蝉衣好奇的问着,无论此刻她是蝉衣还是那个失忆地贺兰蓉,她是都该追问的。

“不说了,总之不用担心。不过我既然亮了这个令牌,恐怕我们也只有装他们了,来,记住现在我是贺兰公子贺兰照。你要喊我照儿,而你现在则叫蓝霓裳,我会喊你蓝儿知道吗?”景灏说着动手轻拂了下蝉衣身上的衣裳:“恩。正好,你穿了身蓝。”

蝉衣迷迷糊糊的点了头,但是好奇心还是使她追问到:“蓝霓裳又是谁?”

“嘘,你不需要知道。”

“可是你要我装她地啊?”

“她的真容一样没人见过啊,再说了,你不也善舞嘛,只这样就没问题了。”景灏说着将蝉衣的身子板正道:“坐好!”说完一声驾将马又提了速,顺着大堤狂奔了起来。

带着湿气地风很劲的砸在蝉衣的脸上。浅浅地润了她面上的帕子。也几乎要将她的发吹散一般。在狂奔了一小段之后,前方出现了连片的灯笼。蝉衣一眼认了出来,那是连成片的花船。她故意抬手指向那里问到:“那是什么地方,怎的那么多好看地灯笼啊!”

景灏哈哈一笑说到:“想去吗?”

蝉衣点点头,一脸迷色地说到:“好啊,那里那么多灯,难道是灯会?”

景灏一笑言到:“不,那里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地。”

“啊?”蝉衣愣愣地回头去看景灏,就看到景灏一脸戏谑地笑容:“我们是该去那里,我想城主该四处找咱们了,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说完便驾着马儿朝那片花船奔了过去。

少顷,景灏便带蝉衣到了那片花船前,原来跟前是个大码头,而这里成片的花船连在一起,相互之间还架着船板,明显是一直停在这里做这等皮肉生意地。蝉衣眼扫如此,心中也有些好奇,虽然曾经在乐舞坊听过不少这样的狎妓场所,但却根本没机会去见识,这次到了着跟前,当真也就好奇的东张西望了。

景灏看着怀中的脑袋左转右看的,便下了马,牵着缰绳前行,码头上聚集了不少彩衣女子,一个个妖艳着妆粉看到景灏便想靠近,可看到马上的蝉衣又有些犹豫。一个个徘徊不敢上前,都在那里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蝉衣听着那些苍蝇般的声音,唇角勾起不屑的笑,忽然听到有个声音略大正在猜自己是哪家的姑娘,而牵马的又是哪家的面首,她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大王,她在想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去撕烂那女子的嘴巴。

可是她没看到景灏脸上有生气的表情,反而看到他挂着淡淡地微笑。她心中正感叹他怎么如此沉的住气,就看到景灏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来,高声说到:“爷和夫人想同喝花酒,可有哪家有貌美的姑娘和那有才情的男子接的起?”

蝉衣当即惊的张大了口,要不是脸上有层纱挡着,她知道此刻她一定很失态,但是她怎能不惊讶呢:哪里有人会如此招妓?就算是附庸风雅的挂着面子找什么才情貌美之人相陪,说什么论才艺讲歌赋的,但骨子里想什么她是知道的。可是,有谁会夫妻同来?甚至还夫妻同享?

天啊,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喝花酒是做什么啊!

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十六章 兆河之聚(三)

金子露了白,又是如此的俊男佳人,自然是周边的人都蜂拥而至想要接下这单生意。只不过大多的人在凑上前之后又安静的退开了,只有少部分的还在拉拢。

蝉衣在马上瞧的清楚,心想着:是她们他也觉得奇怪,而不愿接吗?就在此时却看到一个有些年纪的女子依着码头的栏杆大声且又嘲笑般地说着:“是哪位大爷夫人有此同享之乐啊?难不成是贺兰公子和他的蓝夫人到了不成?”

蝉衣发愣,心想这怎么又和现在的身份有关系了呢,就看到景灏已经对着那女子将手里的金子丢了过去,还大声说着:“就你家吧!”

那女子捧着金子愣了愣,立刻大声答着是,便往身后的花船里跑,蝉衣遥遥的看去,才发现那女子跑进的竟是眼前这些花船里最高最繁华的一艘。

此时两人身边其他的各船招揽女子都退开了,只有和那女子同家的十分殷勤的要为他们拴马,请引。

蝉衣被景灏抱下了马,两人跟随着引路的入了那花船,才入船厅就可闻周遭传来的各种声音,有的是曲赋唱腔,有的是调笑娇吟,当真是混在一处,可高雅亦可低俗。蝉衣听着这些声音混在一起,不由皱了眉。她虽明白自己和这些人说来也是无差,但是她们这些乐舞坊出来的可都是要依附权贵,出入将府王堂,怎么也算高雅的可与这些不同。… 君::子::堂::首::发 …

景灏眼扫到蝉衣的眉,以为她是不喜如此,心想到当初买下她是在烟花之地,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而此时从船楼上下来一人,衣衫香艳。容妆俏丽。

“人在哪?”那女子还在和后面的女子说话。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两位,当即就抬眼打量。

景灏一笑说到:“想我游走多少烟柳花巷,见到可都是老鸨盯钱,今倒是难得竟看一回花姑盯人。”

那女子听到景灏的话,眼珠一翻,笑颜到:“大爷怕是初来咱们这,我们花影坊的姑娘和官人最喜欢看地就是客,只要客对上眼。那是可以分文不取,若是对不上眼,也能千金不卖。”

景灏笑着抬了眉,眼扫周围后才问到:“那我如何?”

“那要先问爷带上夫人来,是要姑娘官人各一伺候,还是只为夺下我们流公子地初夜啊?”

“流公子?”景灏一笑说到:“我惯常只喜欢俏姑娘,不过今日原来有人出价,那也是要凑上一凑。”

那女子一听。呵呵的笑出来声:“爷啊。凭您如此英俊自然是有姑娘们来贴了,不过那流公子是否赏脸这就不好说了,虽说您带了位女子来,想借贺兰公子与蓝夫人之名得个便宜。^^君^^子^^堂^^首^^发^^但我还是提醒大爷,我们花影坊全凭心意,要是两厢不合。您可别硬来,成吗?”

“好!”景灏点点头。

“那请随我来。”那花姑转身带着两外走上各船间的船板,几转几绕之后,来到那艘花船之后,而这里停靠的花船虽不入那艘艳丽奢华,但装饰的别样雅致,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蝉衣看着那白纱帐,墨竹帘。心砰砰地跳着。

先前听到流公子。她就想到了流颜,毕竟有几人可得此称呼。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因为也许此人姓刘呢?而且流颜虽然曾出现在郡侯府,莫名其妙的盗自己一次,但此刻已有一月,只怕人也该是回到钥国了吧。这什么公子也不过巧遇,不该是他。但是当她看到这番雅致的船饰,她反而又担心起来,她怕真地是他,那要是一会他揭穿了自己那可真没办?

蝉衣因为脸上还挂着面纱便忘记了掩饰,但此刻她的紧张却在两眼中流露,景灏看在眼里以为是她没见过如此,便在她耳边轻语:“怎么了?瞧你紧张的。”

蝉衣低了头,伸手绕了鬓角的发:“我,我出入此地怕是…”她心中怪自己大意,只有装做担忧。

“怕什么,没人知道你我是谁。”景灏说着拍了下蝉衣的肩带她就要进船。

“诶,公子先在此处听首曲子吧,听得出是什么曲子,才有资格进船。”那前面带路的花姑转身相拦。

“好啊,我还当你要收银两呢。”景灏说着抬了手。

那花姑一笑,高声喊到:“新来客人两位,听曲!”立时就有琴音袅袅在水波上飘荡。

蝉衣听了那曲首,心中便知答案,她侧目看向景灏,看他细细听着,便眼珠一转凑到跟前与他小声说到:“奇了,我竟知道这曲。”

“是什么?”景灏轻声问着。

“雕花笼”蝉衣故意说完还点点头:“应该是这个名字。”

景灏一笑,伸手抚摸了蝉衣的发,在曲子终结的时候轻吐:“雕花笼”。那花姑一顿身子,抬眼看了下蝉衣说到:“答对了,可进船。”说着便带两人入了船。

船内四处都是纱帐竹帘,处处绘制了墨兰与墨竹,可船厅里却无人。景灏眯眼问到:“这是什么意思?”

花姑一笑答到:“爷莫急,刚才一曲雕花笼,可没几个人知道,因而能进这船地,先前只有三位而已,而他们已经过了第二关上了船楼,正和流公子一起,爷能不能见到流公子,就要看您这第二关过的了不?”说完还看向蝉衣到:“不过这位姑娘不能再帮您。”景灏一笑说到:“好好,想不到见一个清倌竟是如此多的规矩,那就考吧。”

那花姑走到船厅一角,席地一坐,便操琴鸣乐,口中唱起曲来。蝉衣一听曲子,不由想笑,因为这首歌她以前正唱给大王听过,也曾告诉他,此曲何名又是谁填的词。

此时景灏也转头看向她,蝉衣压制着自己,只有眼平静地将他扫过。

很快那花姑唱完了,十分骄傲的抬着头:“敢问公子,此曲何名?”

景灏伸手拉上蝉衣迈步而答:“《浮生未歇》,乃一别名恨醉之人填之。”

花姑一愣,点头称是,可景灏已经拉着蝉衣上了船梯。那花姑也不阻拦,大声喊道:“流公子,有两位贵客过关!”

楼下立刻飘下音来:“知道了,有劳。”

蝉衣跟在景灏身后,一听那音,心更是慌了起来,虽然流颜与她言语只有几句,但是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却记在心里,而现在听那飘下地音,只觉得相似,她有些担忧的顿了下身子。走在前面拉着蝉衣手的景灏发觉蝉衣一顿身子,有些关心的问到:“怎么?”

蝉衣急忙转眼轻声回答:“夫君,我为你妻,见他们不妥吧…”

景灏一笑,将蝉衣拉了上去:“遮了面纱的,无妨。”

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十七章 兆河之聚(四)

蝉衣在景灏的牵拉下登上了船楼,一眼看去就见以竹为装饰的空间里,已经坐着三人,此刻都纷纷侧目于他们,而还有一人穿着白色绘了墨竹的雪纺纱衣,背对着他们站在前方。

蝉衣偷偷地舔了下唇,她实在不清楚此人是不是流颜,但她的心似乎已经在预示着答案。

“来了,就坐吧。”背影轻转,那一张堪称绝色的脸便呈现。蝉衣一看到那脸那眼,便知道真的是相遇上而躲不掉了。蝉衣正在心中惊呼,便感觉到景灏拉着她的手使劲一攥,立刻转了头颅看向他,就看到景灏惊讶的张大了嘴。

是啊,是该震惊,他这样的超脱尘世谪仙般的容颜,怎能不叫人震惊呢?

蝉衣的心还在砰砰,见到大王又是如此,心中感叹着垂下眼眸,她不敢去看那张绝色且精致的容颜,她实在是太担心他会认出自己,万一没掩藏好,那自己的命也就悬在一线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美色的男子。”景灏有些惊奇的感叹着,话音一落感受到几股强力的目光,便挪开眼去看在坐的三位。可这一看更是惊奇,原来这三位的容颜虽然比不上刚才的绝尘容颜,但若个个看在眼中,以相貌姿色而论,也绝对不差。… 君::子::堂::首::发 …

“嗬,我今天开了眼了。”景灏自语着感叹,向三位拱手行礼,那三位似乎对景灏所言早已习惯一般并不介意,只微微抬手还礼,便都又纷纷转头看向蝉衣了,而且眼神中都是有些别样的味道,似乎把蝉衣也当成了前来争夺流公子的“食客”。

蝉衣感受到目光的关注更不敢抬头,但此时景灏拉了她的手入座,她只好随了。待坐好后就听到了流颜的声音:“敢问二位怎么称呼?”

“我们?我们夫妻在江湖上游玩。名讳不过是个称词,真真假假的何必问呢?”景灏轻言看向身边地蝉衣。蝉衣低着头,动手拿来桌上地酒壶,在一旁慢慢地斟着。

“这位真是您的夫人来相陪?”有人惊讶地说着,眼扫着蝉衣。

“不管真真假假总该说个与人称呼啊?”流颜淡淡地说着转了头看向他人,立刻在坐的三位中的一位便起身介绍起自己,蝉衣就偷眼瞧看。

“我姓王,叫王国碧。”那人身穿紫红色衣袍。眉眼颇为英俊。只这一起身一抬手的介绍之间,那动作优雅,透着些文人的气息,但他的眼看向景灏时,却露着一点不屑,似有些高高在上。|| 首 - 发www.Junzitang.com||蝉衣观望他这般故作姿态的亲和,心中一嗤:怕又是哪家地王孙贵胄,为了讨好流颜这般绝色才如此吧。

这时靠近流颜身边的一个同样白衣绘制了墨荷的男子也站了起来。双手作揖:“在下穆廖。”

“穆廖?”蝉衣正在心惊之时,景灏已经脱口而出:“你是钥国第一乐师穆廖?”

“公子何必如此激动?正如公子所言,名讳不过是称谓,不必如此。”那乐师轻言轻语。温文尔雅,在对着他们两个微微欠身之后,便坐回席位。此时先前站起的王国碧也跟着坐了。蝉衣双眼直直地看向那乐师。心中惶惶:怎么一直跟随着蓝嬷嬷的穆廖师傅也到这里来了?难道蓝嬷嬷也到了此间?是,一定是的,我安排了影舞,钥王要想拿下冠首,自然是会找婀娜公主,婀娜公主自然又会找到蓝嬷嬷身上,看来蓝嬷嬷是要亲自出马…不,应该是有所安排吧。

就在蝉衣盯着穆廖心中转念的时候。景灏看向了斜坐在角落的一个身穿墨绿色衣裳地人:“那这位呢?”

那人轻轻地起了身。双手一叠,轻声说到:“我姓渔。非多余的余,我名歌,歌颂的歌,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