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蝉衣一个抬头看着自己地木枕,便顿了一下身子又趴在了床上。

哎,怎么又做这个梦了呢?从小到大都只有这个梦模糊地伴随着自己,可这个梦却吝啬的从未告诉自己是谁。若是梦里娘叫一次自己的名字那该多好。为什么总是无奈的唤着“孩子”?

蝉衣叹了一口气,这个梦总是真实一般的存在,但是也总是给她许多遗憾。没有自己地名字,没有自己的身世,除了模糊的娘亲与爹娘,只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们反复地说着那个地方自己要小心,可是却消失于自己地记忆,如今她都不明白在遇到人贩子前,她是谁,她又是为何有这样一个梦。

又或者她所有的记忆只剩下一个梦?不过…好像很久都没做这个梦了。近来的梦里总是飞花阵阵。总是站在一角看着别处一般,怎么今天突然又做起这个梦了呢?

蝉衣心念着闭上眼,她想起那一丝微温在肌肤上点点的蔓延…她猛然抬头转身向周围张望,就看到床角上坐着一个男子眼神痴迷的看着自己。$君$子$堂$首$发$

“大,大王?”蝉衣惊讶的起身才想起自己的光裸,立刻捞起锦被遮住胸口,半含羞与半心慌的看着他轻声说到:“大王您怎么不休息,您怎么…”

“你梦见你娘了?”景灏看着她眼中朦胧,那双星眸里有道不尽的迷色。

蝉衣顿了顿点了头:“是。不知道怎地。忽然梦见娘亲给臣妾洗身…”蝉衣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梦话,不敢有假。只有实说。

“洗身?给你?”景灏一脸地迷茫。

“哦,臣妾梦见的是小时候,大约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吧,梦见娘亲在为我擦洗身子。”蝉衣一边解释着一边伸手去拉他的手:“大王您回来怎么不叫醒臣妾呢?”

“梦见你娘在给你洗身?那是怎样的光景?”景灏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根本不答蝉衣的问话。

蝉衣垂下了眼眸叹了口气说到:“也就是些叫臣妾要谨言慎行的,其他到没什么。哎,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臣妾进宫后,便夜不能安,总有好多好多地梦一次次地陪着臣妾。”

“要你谨言慎行?”景灏眉一挑说到:“你经常做梦?都常做些什么梦?”景灏一脸急切地问着。

蝉衣眼一抬看着景灏说到:“都是些说不清楚奇奇怪怪的梦,每次梦地是真真切切,可是一醒来就忘,只知道很奇怪而已。今天要不是大王您在跟前和臣妾说起,只怕过会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蝉衣说着歪了脑袋:“诶,大王怎么对臣妾的梦这么感兴趣了?难道大王不曾做过梦吗?”

景灏看着蝉衣轻声而严肃的说到:“孤不轻易做梦,可孤一旦做梦,即便醒来耽搁多久都不会忘,都会清楚的记得。”

蝉衣点点头:“是吗?可是臣妾就记不到。”蝉衣感觉到大王双眼中的认真,心中有点慌,便故意向前爬行让自己钻进大王的怀里:“大王您处理事情处理完了吗?”

景灏叹口气:“有些出乎意外,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大王还是赶紧休息吧?明日里不是还有一比嘛?”蝉衣说着就去为他解衣,景灏则一把将蝉衣紧紧抱在怀中,手抚摸着她光华的背肌说到:“你那些梦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蝉衣感受着背肌上的微热,想起自己那些梦里的飞花与少年,反正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的梦,想着倒不如说与他听,也就开口说到:“只有一点印象就是处处飞花,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有等着再做那样的梦时才能用心记着告诉大王了。”

“处处飞花?”景灏一把将蝉衣从怀里拉了起来。

蝉衣点点头,一手捞着被子说到:“好多白色的花,好像是一朵朵的转着圈,我就好像在看一出戏似的,就是其他的却记不到了。”蝉衣说着望着那双有些激动地星眸说到:“大王怎么听到飞花那么激动呢?可有什么?”

景灏看着蝉衣疑问地模样。眼皮一垂笑说到:“没什么。孤也做过飞花的梦,所以一听问就…好了,我们…睡吧。”景灏说着起身脱去衣裳,也钻入被窝,将蝉衣拥着入睡。

蝉衣见大王似乎也没什么了。就闭眼休息,渐渐的也就入了梦。而他身边的景灏此刻虽平着呼吸,可心中却在澎湃:她梦见了飞花。她说她像是再看戏,她究竟就是芙儿还是…我拿预见到的女子?

蝉衣啊蝉衣,你那一笑,动荡了我地心,与我的预见重合,你让我恍惚。你究竟是我心中已死的芙儿,还是我命中注定地女人?蝉衣,我很快,很快就会查到你的身世。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希望芙儿没有死,我希望你是我的芙儿。

景灏的心中期望着,期望着那些上报他们遭遇山匪而死的消息是假的。穿衣裳时才发现,侍从送来的衣服是竟不是昨日那华贵威严且又儒雅的龙袍,而是一身银白色案绣朱红龙纹的武服。

“比武地事大王看着不就是了,怎地要这么穿?难道臣妾随您去观也要穿上武服不成?”蝉衣不解的问着。

“你又不用上场比武,穿它做甚?”景灏笑着伸手套上武服。

“您要上场比武?”蝉衣愣了一下,显然她是不清楚的。

“是啊。”景灏应着让侍从给扎上腰带。又将一旁的胸甲套上后便打发了侍从出去。

“大王。那,会有危险吗?”蝉衣有些担心的问着。

“放心吧。只是我们比猎杀的结果,又不是对打。”景灏说着凑到蝉衣跟前,抚摸着她的发说:“你昨天为孤应得了荣耀,孤说过,会给你晋升,等到回去后,孤就封你为妃。”

“臣妾谢大王。”蝉衣立刻福身,却被景灏拉着没能福下,倒是由他在额头上轻轻一印。“大王…臣妾说过,如果可以,臣妾只想…”蝉衣抿着唇,一副犹豫的样子。

“你想与我再回到梦中对吗?”景灏说着将蝉衣的下巴抬起,看着她轻轻地说到:“可以,但是孤要你用妃位来换,你还换吗?”

蝉衣一笑,点点头:“换!”

“为什么你不追求封位呢?与我入梦,最多不过三天,为妃却可以与孤共寝到天明,那不是你们每个人所希望地吗?”景灏眯着眼问着。

“臣妾也想,不过臣妾更希望地是记住那美好的梦。”蝉衣说着对景灏一笑:“请大王成全!”

“好,如你所愿。”景灏说着笑了,他伸手抚摸着蝉衣地发,宣召了外面等候的丫头进来,为蝉衣梳发,自己则去了外间喝茶。

秋月端着钗盒进来,给蝉衣盘了一个流云髻。蝉衣看着她给自己别上一个珠花,一边照镜子一边轻声问到:“诶,紫瞳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秋月一愣,眼扫向外间,然后一转眼说到:“紫瞳昨天被安总管抽去办事了,还没回来呢。”

蝉衣看着秋月的反应,心中却已经想到答案,当下便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伸手拿了一只簪子递给秋月。就在这时候,大王从外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长盒子。他一进来便叫秋月下去,蝉衣只好一头雾水的自己往头上插着饰品。

“蓉儿,这个是孤与你的承诺。”大王说着将盒子放到了妆台上,一脸温柔的说到:“这个是孤很早前亲手做的,孤曾发誓要将这个送给孤的王后。既然孤答应要和你一同入那夫妻梦,这个便暂时借给你,若是三日后,孤不愿收回,那么你就收着。要是…”景灏说着没了声音,眼看着蝉衣,蝉衣则动手拿了盒子说到:“要是梦醒了,此物也就物归原主。”

景灏的星眸里闪亮过一丝莫名,他甚至有些慌忙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蝉衣说到:“希望,孤不会失望。”他说完就转身而出,只留下蝉衣捧着盒子。

王后的,他亲手做给她的…

蝉衣心里念着打开来了盒子,一只金步摇躺在里面,那是一只白兰花的模样。

蝉衣伸手摸着那长长的花媚,动手将它插在了发髻中。

“三天的归期,我一定要抓住你的心,让你不会因为我是蝉衣而犹豫,我,一定可以做到!”蝉衣在心中暗暗发誓。

当蝉衣穿着华美的裙袍,带着她那雀冠出来的时候,那发髻一侧便插着这只坠着玉珠的金步摇。在她的挪步中,摇曳着温润应和着蝉衣那若花的娇颜。

景灏放下粥碗,看着蝉衣的装扮,对她一笑开口吩咐到:“孤要先去猎场了,你等下用膳之后就去请那两位和你一起来猎场吧,未免你们无聊,孤叫人安排了马匹,你们可以在外围转一转。孤要操心比武的事,这其他的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既要不怠慢他们,也要不失我澜国之尊,知道吗?”

“大王请放心,臣妾知道。”蝉衣认真的应着。“好,孤相信你会做好的。”景灏说完就起身,带着一行下人们出去了。

此时秋月才捧着食盒进来给蝉衣摆上,而蝉衣则自己走到大殿门口,动手关上了殿门。

“主子…”秋月疑惑的看着蝉衣的动作。

“紫瞳到底去哪了?”蝉衣回到蝉衣跟前,直接小声的问到。

“主子,您,真不知道?”秋月一脸的紧张。

“不知道。你告诉我。”

“昨天夜里安公公就把紫瞳叫走了,到今早也没回来,奴婢去问了安总管,安总管说娘娘您给她安排了别的事,她一早就先回宫了。”秋月赶紧说着她所知道的情况。

“我安排她回宫?”蝉衣惊讶的重复之后,立刻眯了眼说到:“安总管昨天是什么理由叫走的,什么时候?”

“说的是您叫她到大殿伺候,奴婢才和她回到睡房的时候安总管就来传的。”秋月感觉到了紧张,小声的问着:“主子您自己都不知道,难道…”

“秋月,从现在开始紫瞳的事,我们不要提,对别人就说是我让回去的,但是要是今天右夫人问起她来,你则要对她说,昨天晚上她就被大王安排回宫了,至于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清楚了吗?”蝉衣一脸凝重的交代着。是,奴婢知道了。”秋月应着就去为蝉衣盛粥,蝉衣则心中一叹:哎,看来紫瞳这丫头回宫之后未必还能见到她了,她一定会被大王拿来做威胁叶妖媚的棋子吧!

“主子,请用膳,奴婢去给您准备车辇。”秋月说着就要退出去。

“诶,你知道安总管是怎么安置流颜的吧?你现在去把流颜给我请来,昨天的事我还是要感谢他的。”秋月想起答应流颜的事,吩咐着秋月。

“哎呀,流公子这会可能过不来,听安总管说大王要他一起去猎场呢,对了,奴婢来的时候,流公子就已经穿好武服等在外面了。”

“什么?他陪着去猎场?”蝉衣一听秋月这么说,心中却无端的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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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三十三章 心已波澜(一)

蝉衣用膳完毕之后,便去接叶妖媚和鱼歌。

当她到了西侧殿之后却听闻叶妖媚还在休憩并未起来,实在有些惊讶,心中便认定她是想要给自己难堪叫自己等,便对秋月说到:“你在这里等她起来,请她去往猎场吧,本宫还要去请鱼歌公子,总不能因为她不懂礼仪而耽搁了。”说完便带着一应仆从扬长而去。

秋月低首送走蝉衣后,便立在西侧殿的宫门口,轻声对那叶妖媚跟前的侍女说到:“这位姐姐,既然你家主子还睡着,奴婢也不敢打扰,奴婢这就在宫门口的茶房里等着。只不过相信这会你家主子也该是醒了的,若是问起何事惊扰还请告诉你家主子,奴婢秋月在这里等着,还请她早点起来好去猎场,奴婢主子今天跟前可连一个贴切的人都没有,奴婢可挂心他们那些伺候不好,所以还请右夫人体恤奴婢。”秋月说完对那侍女一笑,去了宫门口的茶房。

那侍女丫头大约也是跟着叶妖媚娇宠惯了的,撇着嘴巴翻着白眼回去了。秋月在茶房内看着那侍女入了殿,便嘴角一笑去端茶,她知道那侍女一定会学自己的话给那右夫人听,她们本就不是想看主子难堪吗?

果不起然,秋月的茶才喝了两口,那侍女一脸郁色的出来请秋月进殿。秋月放下茶杯,将自己的衣裳整理了一番才去了殿中。

殿内叶妖媚披着发,裹着衣,十分懒散的靠在软塌上,赤着一双脚在那里把玩着一面小小的铜镜。

“秋月见过右夫人。”秋月十分礼貌的福身之后便对叶妖媚说到:“夫人既然起来了,还请梳妆打扮。今日猎场还有比试。我家主子还要陪您和鱼歌公子一起纵马欣赏周围的风景呢。”

“你这丫头,晚去一会又能怎样,反正大王们都在猎场打猎,我们去那么早也不过你看我,我看你地有什么意思?”叶妖媚眼都不抬。只看着镜子以手抚摸着脸颊一副自恋自赏地样子。

秋月挂着淡淡地微笑十分谦恭的说到:“右夫人大约不喜热闹吧?不过,右夫人请恕奴婢多嘴,今日可是三位大王在猎场内相比啊!右夫人您想想。要是等下大王们狩猎归来,身边有娇颜美眷相伴不是很好吗?万一要是别人都在,独独您右夫人没去,只怕钥王…”秋月说到这里没在说下去。

叶妖媚眼一抬看着秋月说到:“想不到你这么替我着想啊。”

“右夫人错了,奴婢是替我家主子着想,我家主子身边没贴心的丫头伺候着,奴婢担心着呢。@君@@子@@堂@@首@@发@”秋月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哈,她不是还有个丫鬟的嘛!”叶妖媚说着将铜镜高举,自己捏着一缕发在身前摆来摆去。

“实不相瞒。紫瞳姑娘被大王昨夜叫走。已经打发她回宫去了,只有奴婢一个在主子跟前…”

“打发她回宫?”叶妖媚一顿当即笑言到:“你家大王倒有意思,今天中午大家不就散了,这么着急的撵个丫头回去做什么?”

“这奴婢不知。大王自有大王地安排,只是奴婢想着恐怕是什么大事吧,要不怎么半夜里…哎呦,奴婢多言,右夫人您还请赶紧起身梳妆吧,奴婢在外面侯着。等着您就是。”秋月一副失言的模样说着就要退下。

“等等。”叶妖媚此时坐直了身子看着秋月说到:“你刚才说半夜里?诶。你家大王半夜里找个丫头什么事啊?莫不是…莫不是看上那丫头,倒把你主子给…”叶妖媚说着脸上浮现了一丝嘲笑。秋月立刻反驳到:“才不是呢,安总管那么难看的脸色怎么可能是要召幸于她,再说昨天夜里我家主子可是宿在大殿地,只怕紫瞳那丫头是哪里惹了事,被安总管给撵回去了。”

叶妖媚眉一拧说到:“惹了事?她做什么了啊?”

秋月此时摇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说完向后退了一步:“右夫人您还是赶紧梳妆吧,奴婢…”“好好好,梳妆。不就是个猎场比较嘛,还非要我去真是讨厌。”叶妖媚嘟囔着丢了铜镜对着秋月说到:“行了你去外面候着吧。”

秋月立刻应着退了出去。那侍女一见秋月退出去便凑到叶妖媚跟前一边给她穿鞋一边十分谄媚的说到:“主子您把那丫头可刺疼了,瞧她急得给解释那样,只怕她家主子昨天就没歇在什么大殿呢。哼,看着好像了不得的样子,照奴婢看她未必得那澜王的宠!”

“哦?你怎么这么想?”叶妖媚俯身看着那侍女问到。

“怎么不是?要是她是像主子您这样得大王的宠,只怕有什么事,大王也不会叫奴婢离开您,不伺候您啊。您说是不?”那侍女一脸的媚笑。

叶妖媚呵呵一笑说到:“是啊,要是是你犯了错,只怕大王都会因着我而不罚你呢,好了,去给我准备衣裳行头吧!”叶妖媚说着就起身往妆台处走。

“主子您不是说不去的嘛,那不就一个丫头嘛,理她做什么?让她等…”

“放肆!”叶妖媚脸一拉说到:“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去就去,滚!”

那侍女应着赶紧去往后堂寻衣裳去了。

叶妖媚此刻阴着脸,心中已经满是忧虑:紫瞳怎么会半夜里被安总管叫走,他叫就等于是澜王叫,难道说澜王不想她见到我?难到澜王是担心她会和我提到他…澜王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是那女的?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我总不能让紫瞳出事吧!

鱼歌依旧穿着那一身紫袍出来,袅袅如烟,他挂着和煦的微笑。将那眉间地朱砂记渲染出无尽地温柔与媚态。令蝉衣在见他时都有些感叹他也算是好男色了。只不过…她才无心欣赏,一想到昨日被他拿住把柄,这心头还是有些不快。

“劳娘娘久等了。”鱼歌客气地一躬身,看到蝉衣身后那些数步外地侍从就问到:“诶,您那两个丫头呢?”

“做事去了。”蝉衣微微有些冷脸的说着就转了身抬手:“鱼歌公子。我们还是去猎场吧。”

“娘娘不去请右夫人?”鱼歌不动身子的问到。

“本宫的丫头去请了,那位右夫人还没起来呢。”蝉衣说着就要迈步前行。

“娘娘不急。”鱼歌轻声说到:“昨日泛舟之时观那碧莲水鱼,心情格外好。今早起来犹在那份神清气爽中,想到午时过后在下就要离开此处,倒是还想请娘娘陪着在行宫里走走,不知娘娘肯不肯…”

蝉衣的嘴角一抽,对着鱼歌笑到:“好,既然鱼歌公子有此雅兴,本宫自然是要陪着地,只是陪不了太久,今日猎场那边还准备了马匹想邀。想着与各位周游猎场外围的。”

“好说。只欣赏一会应是耽误不了地。”鱼歌说着倒对蝉衣做了个相请地动作。

蝉衣只好假意客气着邀请着鱼歌就在东侧殿的小院阁里转悠了。

此处没有湖泊,没有大片地花卉,但是却是回廊盘转,石亭竹桥,一条小小溪水在怪石嶙峋与绿郁树荫中穿行将东侧殿所配的宫院突显出一份雅致静逸来。

鱼歌和蝉衣两人装模作样的东瞧瞧西看看之后就在亭子里坐定,各捧着一杯茶假装休憩,那些随行的侍从不敢靠前就停在亭下不远处的回廊口静等着。

“说吧,你想怎样?”蝉衣明白鱼歌一定是有目地的,心中嘲笑着那所谓的约定。

“何处此言?我不过就是想欣赏下风景罢了。”鱼歌笑着将茶送到唇边轻抿一口。

“是吗?”蝉衣冷笑着眼看向那跟前地竹桥说到:“这么说鱼歌公子还真地是位君子。不会去欺负一个可怜的女人了?”

“娘娘这话说的有意思。可怜?是说娘娘您吗?”鱼歌脸上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在晨曦的光照下干净的若三月的阳。

蝉衣看着鱼歌脸上的笑容,唇一咬说到:“难道我不可怜吗?守着的唯一秘密关系着我地性命。却被…如今还背负着美好地约定还要随时等待着别人以此为刀,割我心肉。”

鱼歌见蝉衣这么说,目不转睛的看着蝉衣说到:“别人那华丽地衣着穿在身上,却终究不属于你自己,你难道不想要属于自己的华丽?还是说,你真的如她们所讲,十分得他的信任?信任到获得他的宠爱,从此可以真的将这份华丽归属于你?”

蝉衣眉一蹙:“你什么意思?”

“他对你好吗?很爱你吗?”鱼歌说着再度饮茶。

“这与你何干?”蝉衣有些拉了脸。

“你不必动怒,我只不过是关心你。”鱼歌说着对着蝉衣眨眨眼。

“关心?得了吧,只怕你是有所求。”蝉衣才不上当的蔑了鱼歌一眼说到:“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说些别的。”

“我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我真的关心你啊,蝉衣姑娘。难道你真的不想得到一份属于的自己荣耀?真的不想自己拜托棋子这个尴尬的身份吗?”鱼歌说着微微笑着坚持着他所谓的认真。

蝉衣抽了下嘴角说到:“你不是昨天听到了吗?我是他的人,是他的棋子,我是他信任的人,这不就足够了?至于爱不爱的,我身为一个棋子没资格去想。”“错,你要去想。”鱼歌忽然正色到:“我昨天听到你只与他之间有过一次侍寝的时候,说真的我真的…”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蝉衣皱眉放下杯子就要起身。

“别动!”鱼歌脸上没了笑容闪过一丝寒气,令蝉衣保持了僵姿,然后他缓和了口气说到:“不要动,听我说完我的话。”

蝉衣此刻无奈的扭过了头。

“我没有可怜你,若说可怜你倒不如说心疼你。你是一个棋,可是一个棋子就不能得到帝王的爱吗?想我如此卑贱的一个凡人俗子,却也能在碧王怀中得到一片宠爱,即便他人有嘲,有看不惯,可是我得到了华贵,我得到了他的心,那些嘲笑我的人,他们却得到了什么?”鱼歌说着目光里竟有了些深邃。

蝉衣转头看着鱼歌问到:“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鱼歌看着蝉衣轻声地说到:“你也可以得到他的心啊,得到他的爱啊,得到属于你的华丽…”

“我现在有华丽,他也对我很好。我相信我得到了他的心。”蝉衣嘴硬着,心却有些颤抖。

“不,那是假的。你想想吧,若是真的把心给你,怎会让你顶着她人的名字过活?就算顶着她人的名字是为了他的大计,可是他却只与你同床一次“你!”蝉衣的脸上有些泛红,那是羞愤,尽管她知道现在她和大王之间已经不是一次,但是这些她怎好说给他听。

“就算你们现在夜夜同眠又能怎样?你不过是他的棋子,每当他抱你,亲你,唤你的时候他叫的可不是你的名字,更何况他要你安心为她做棋,只会假意欺骗你,令你傻傻地活在别人的阴影中,再也无法走出去,不是吗?”鱼歌的话语似一把锋利的刀,即便是慢慢地靠近,可那寒意一样令人心颤。

蝉衣看着鱼歌将茶端起往口中一倒,继而伸手抚摸着杯身慢慢地说到:“鱼歌公子,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秘密?被人抓着秘密心底也会焦虑吧?”

鱼歌诧异她此刻竟没跟着自己走,而是和自己说这个,略一顿点了头:“怎么?”

“你和我说这么多,只怕不是好心要我去得大王的心意那么简单,你不过是想我看清楚我是一个棋子,他不会给我感情,然后我在失意之下为你所用。可是鱼歌公子,我只有告诉你,你和我还是守着那份约定吧,我从来就没想过得到他的心。”蝉衣说着起了身看着鱼歌的那带着手套的手说到:“鱼歌公子你说…要是有天别人看到你这双手套下的秘密,是不是你也要小心着为人鱼肉的那天?”

鱼歌呵呵一笑,忽然就伸手开始取那手套:“秘密,呵呵,秘密。”

一只白皙的手若玉一样呈现在蝉衣的面前:“我的秘密不在手上,我的秘密在心里,而你和那秘密走的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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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三十四章 心已波澜(二)

蝉衣看着鱼歌那好看的几乎凝白成脂,成玉的手,心中刚想着原来他手真的只是漂亮时,忽然听到鱼歌这么说话,当即抬眼看着鱼歌向后退了一步:“你,你说的我不懂。”

“你当然不会懂,你不是我,你怎知我的秘密?不过我反正知道你的秘密,而你为此不安还怀疑我主动和你定下的约定,那么我不妨告诉你我的这个秘密,我相信,你也就会明白我,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鱼歌说着对蝉衣示意她坐下。

蝉衣抿了下唇后伸手抓了茶壶续茶,深吸一口气后才坐下,并不言语。

鱼歌则不管蝉衣的态度,自己幽幽地讲了起来:“我是一个卑贱的人,卑贱到无家可归,只能与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可是最后也因为意外而和妹妹失散,从此与我相别天涯,只怕今日相见都无法相识。”

“无法相识?难道是很小的时候?”蝉衣低声接话,往嘴里送入了点茶。

“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妹妹总是跟着我,天天拉着我的手,而我,我只流连那幼时牵着她的走的记忆和那份温存,所以才会带着手套,想要保留着那份心底的牵挂。”鱼歌说着又给自己带上了手套:“我失去了妹妹,失去一切,我身无分文流浪街头差点饿死,但被过路的一位好心人收养,给我衣食令我饱暖,他带我穿行于世,将我养大。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富有的人,只是有个亲戚尚在王宫混的一个侍卫的身份,而我也是因此得到庇护引荐才可以在王宫里谋得一个杂役的活路。”

“那你是怎么一跃至此地?难道被碧王一眼看中?”蝉衣说着扫了下鱼歌地眉眼不等他回答却又低声说到:“不。该是你自己谋到的。”

鱼歌一笑轻声讲到:“碧王喜好男宠。身边的妃嫔只是摆设,若不为子嗣继承他几乎都不会去碰她们,那些为数不多的女人们常常在一些宫院的角落里相互诉苦,慢慢地也就心灰意冷。^^君^^子^^堂^^首^^发^^我在宫中为奴,身份卑微。那些女人们但凡看到我们这些非阉人地男子,不是打骂侮辱,就是想办法勾到手中做那面首。以解寂寞。”

“碧王不知?”蝉衣抬眉问到。

“他应该是知道吧,好像那些女人他从此不会再碰。”鱼歌说着眨眨眼,继续说到:“有一次有个妃子因为和碧王当时的荣宠的男宠争风吃醋而冲动之下打碎了碧王给那男宠赏赐地琉璃盏,结果被大王下令禁闭三月,而她气恼之时回宫,恰恰遇到了正在花园里除草的我,结果愤怒让她对我大大出手,她一直在打我的脸,还用脚踩在我的脸上。也许是心底的愤怒让我不能容忍。我一怒之下也不知怎的,就把她推进了湖泊,当她在水中挣扎着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却又傻乎乎的去救她。”

“结果她获救并不放过你,要至你于死地是吗?”蝉衣的眉眼微垂着,竟有些平静起来。

“是,我被论以谋杀将要被杖责毙之,却在行杖之前被那位和妃子先前争斗地男宠救下,他将我带到了身边为奴。还问我想不想活着。想不想不再被人欺负。”鱼歌说着唇角有些凄然一笑:“我当然说不想,于是当夜我却被人伺候着沐浴更新之后跪在床上接受他地…调教。”鱼歌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眼角竟滚落下一滴泪来。

蝉衣轻叹一口气:“命为蝼蚁,如同草芥,呵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们不过是…刍狗。”

“我当时本想抗争,他也是对我说了这几句道德经里的话,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卑贱的我们就真的要成为刍狗?为什么我们的命就不能握在自己手中?我要抗争,就算死,我也不要做刍狗。|| 首 - 发www.Junzitang.com||”鱼歌说着眼中已经是愤愤的火焰。

“所以你接受了他的调教,乖顺的任他把你献给碧王?”

“他怎么会将我献出去呢,他是想在我身上发泄他地屈辱!”鱼歌说着眼睛一眯说到:“我那时出手将他点昏,本欲打算取他性命,可是,可是碧王却来了,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会武功,所以我也装昏倒地,结果倒被他捡去。”

“然后就成了他身边地人?”

“是啊,离了狼窝又入虎口,我流着泪,咬破了唇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男宠。”鱼歌说着抬手指了下眉间的额头:“你知道,这朱砂记怎么来地吗?”

蝉衣摇摇头。

“他是王,他身边男宠无数,我,我又不是流颜公子那样的仙人绝色,我只怕他一朝之后就会将我丢弃,我便在他醒来之前,亲手燃香为自己点下着朱砂记。”

“你是想…以破而立?”蝉衣抬头看着鱼歌,她忽然觉得这个男宠的心很深很深。

“对,那么多男宠,哪个会比我差?一点朱砂,我虽没有一张完美的脸,可却令我有了女人的媚态与风情,而正因为我的这个朱砂记,倒真成了他心头的牵挂。我从不学他们对他俯首任他为所欲为,哪怕是我只能装作懦弱的哭泣,我也要告诉他我的不满,我的反抗。同为男人,我太清楚男人的弱点,所以我永远的扎在他的心底,得到他的心。”鱼歌说着闭了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千依百顺的付出永远不会被人看到。”蝉衣轻声说着举起了茶杯:“为你的心机,我竟杯茶好了。”

鱼歌睁眼看着蝉衣一笑将面前的茶举起喝了下去。

“听完了你的故事,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相近。”蝉衣说着放下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