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本轻狂/腹黑公主男色太多挡不住上一章:第 15 章
  • 公主本轻狂/腹黑公主男色太多挡不住下一章:第 17 章

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赶忙出去,但双腿就如同灌了铅似的无法动上半布,美丽的身体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回放,心底有个声音让他转头再去看上两眼。

李清瑟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大家都是女人,她也无奈,作为现代人勉强能穿上古代衣服已经觉得十分了不起,但今天这套宫装绝对是个更大挑战,提起最里面的意见嫩绿色的裹胸,眉头皱紧,怎么这么多带子?怎么和西方那些宫廷长裙似的还需要绑带子?

“静妃娘娘啊,您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穿上?”拿着那件小的可怜的衣服,她来到侧身而坐的东倾月面前,还将那嫩绿色在他眼前晃上一晃,仿佛为了唤起他的注意。

东倾月只觉得所有的血都向身体两个方向涌去,一个向上,鼻尖微腥,难道是要流鼻血?他赶忙伸手点住自己几个穴位,防止鼻血流出来。另一个向下,身体某个尴尬部位,那部位正在不受主人控制的悄悄崛起。

东倾月很想发火,但话还没说出来,就发现声音嘶哑,刚刚吐出半个字,赶忙住了嘴,那声音若是真说了,立刻…泄露了男子的身份。

“快点快点,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古人,快到时间了,我这还没带头饰呢,快帮我把这个穿上。”说着,便将那嫩绿色直接塞入东倾月手中。

东倾月如同过电一般将那丝滑的衣料扔开,连手指尖也炙热无比。

“求求你了,静妃娘娘,我的静妃姐姐,我的静妃姑奶奶,您再和我这么墨迹墨迹,我真穿不上了,我没宫女,要是有宫女绝对不麻烦您老人家,一会你穿宫装我也帮你,你要是觉得占了便宜,就脱了衣服给我占上一占,好吗?”

“谁要脱衣服?”东倾月突然大怒反驳,脸上红得如同欲滴出血。

“嗯嗯,行,我脱,你不脱,行不?快点帮我穿上吧。”看那在床内侧的里衣,李清瑟哭丧了脸,他妈的,静妃以为她有暴露癖?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光着膀子好吗?她也是被逼无奈。

离得近了,东倾月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那一对雪白玉兔不停跳跃,一闪一闪他的双眼。他不自觉向后移动了一些,但还是接触到她的腿,那双腿,同样的雪白,如白玉雕成。赶忙转过眼去,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困难。

“静姐姐,我求你了,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你没看过米兰时装周,那些个模特在后台为了抓紧时间换衣服,在一群男设计师造型师面前一丝不挂,很正常的,速度速度,快帮我把这个穿上。”再一次塞入东倾月手中。

罢了,她都不怕看,我为什么要怕?东倾月心中狠狠地想,咬牙转过头来,一下子就看到那桃花粉红,娇嫩的颜色狠狠抓他眼球,两人如此近,那桃花就这么展现,清清楚楚,顿时口干舌燥。

“我…我口渴,去喝茶。”赶忙翻身欲逃,但李清瑟哪给他机会?为了防止这唯一可以帮她的人逃走,她在后背给他一个熊抱,紧紧抓住。“别走,帮我穿戴完再走,算我求求你了,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我没宫女,难道要让小朱子帮我?他虽是太监,也是男人啊。”

东倾月欲哭无泪——我也是男人!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那柔软,紧贴他的背。向下的那股血已经抵达,好在有长裙遮挡,不然定然尴尬。向上的那股血聚结,被他用点穴强硬抵挡住,很是难受。

“行,我帮你穿。”伸手硬掰开她的手,转身,一把抢过那嫩绿衣料,“转过身去。”这话是从牙缝中挤出。

李清瑟嘿嘿一笑,乖乖转了过去。

这种背后系带子的衣服,并非西方发明,在中国古代也是有类似衣服。将那嫩绿的衣料围在她胸前,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但还是难免有时碰到那柔软,火辣辣的炙热,烫疼了他的手,围好后,将两条带子细心穿到一旁的订好的扣眼中,而后系上。

东倾月因任务的关系时常要装扮成女子,别说这女子的衣物,就算是妆容他也手到擒来。只不过…“五公主,您得自己上手调整下这衣物。”因为可能要触碰到…

李清瑟有些烦躁,“我真的不会弄,我若是会了肯定自己弄,我说静妃姐姐啊,您是我亲姐,别害羞了,我都不怕被你占便宜,快一些,时间快来不及了。”

东倾月无奈,一咬牙,伸手探上她的身前,双手不得已必须要稍稍捏那柔软。

下面涨的发疼,他心中突然大叫不好,他要破功!

这缩骨功最怕的就是情欲,而他刚刚一直有反应,只是无奈才忍了下来,现在他只觉得浑身骨骼的每一关节都生疼无比,再这样下去,他定要现出原形。

赶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将绳子系好的一刹那,身子已经如同一只飞燕一般窜了出去,直接撞开了大门,从到一旁的偏室。

李清瑟翻了白眼。

装,这静妃就是喜欢装,明明武功高强还非要装小白兔,不说别的,刚刚他用的轻功,就连她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比李清玄的要好。

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自己的秘密无法向人诉说,为何还要强求别人说秘密?心中了然,走过去拿起其他衣物。这套宫装长裙最麻烦的就是这个需要系带子的里衣,必须要有别人帮忙,如今这个大难题解决了,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

偏室,他已经破了功,所有锁紧的骨节皆打开,此时的偏室中哪还有刚刚静如处子的静妃,而是一身材修长的男子,只不过那面容还是柔美中带着困惑,明亮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情欲。

当东倾月折回来时,李清瑟早已把宫装长裙穿好。

水绿色的长裙束腰很高,一层一层,云纱与锦缎相配,高贵典雅又如梦如幻,她本就美丽,如今穿上这长裙就更为天人。

东倾月只看了一眼,便无法再挪开视线,胸口内猛烈怦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他刚刚破宫一次,若是不冷静怕是还要破功,如果被外人发现他的男子身份,就糟了。

李清瑟坐在梳妆台前摆弄金闪闪的头饰,“静妃姐姐,你回来的正好,快帮我弄弄头发吧,帮我梳一个漂亮的发髻。”笑眯眯,没办法,她除了平日里的一种发髻也实在不会其他了。

“为什么又是我!?”东倾月欲哭无泪。

“送佛送到西嘛,拜托了,静妃姐姐。”她自动把这娘娘二字改为姐姐,为了就是讨好对方,其实她不知的是,这改了还不如不改。

他本不想回来,无奈他的衣服都在这房间,眼看着夜宴时间已近,必须要换衣了,就算她想淹没在人海,也必须面子上过的去。要知,穿得最好与穿得最差,都十分抓人眼球,真正做到重用,就要不好不坏,无功无过。

“好了,我知道了。”他气急败坏,走了来,拿起梳子,执起她如丝的长发,那股馨香再一次缭绕他的鼻尖,那堆雪白的玉兔和娇嫩的桃花,再一次袭击他的脑海。

咯吱咯吱,是他咬牙的声音,强硬将身上那蠢蠢欲动压制下去,为她飞快地梳起发髻。

东倾月的手是巧的,在他修长灵活的十指下,乌黑的发丝更为动人,高高的发髻盘起,只余下三束发丝,两束垂在耳前,一束垂在身后。

“哇,静妃姐姐,你太厉害了,手好巧,我觉得不用这些头饰就很美了。”李清瑟大呼惊讶。

东倾月没搭理她,只是将她金饰拿起,小心帮她插入发髻中,顿时,犹如画龙点睛一般,有了饰品,她的美更加夺目、销魂。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知道她是美的,却不知道她如此美!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终于穿好了,真是难啊,也不知这静妃害羞什么,磨磨唧唧,“静妃姐姐,你也得换衣服吧,用不用我帮你?”

东倾月如同被踩了尾巴,“不用,你出去。”

李清瑟耸肩,“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时辰到,夜宴开始。

宴席在栾花殿举行,偌大的栾花殿,从大殿深处向外两行长桌,长桌一直延续到了殿外,在殿外广场,一直延续,一眼望不到边。长长的桌龙犹如万里长城,上面摆着一模一样的佳肴,甚是壮观。

此时所有人已到齐,皇上寿宴无人敢缺席,殿内是皇上的妃子与朝中重臣,更是有外邦使臣,而殿外,则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高级官员,为了仰视龙颜,不过李清瑟却觉得,他们白来一趟,根本看不到皇上长什么样,是方是圆。

这排桌甚是有规矩,皇上坐在殿内主位,高高在上,在其一侧的是皇后娘娘,两人在高台上受人膜拜,而台下,则是一东一西两排分开。东侧是嫔妃,为首的梁贵妃,而后按照妃位与受宠程度,一致排下,坐在第一排的嫔妃精心打扮,一方面攀比,另一方面希望得到皇上的青睐及宠幸。

至于她和静妃,自然坐在后排的后排。

静妃的妃位不低,但她自愿坐在后排,因其不受宠,没人搭理他。李清瑟也坚持坐在后排,有宫人妃子前来劝慰,但她坚持不去前面,于是众人觉得她不识抬举,也怏怏离开。

她为什么要坐在后面,自然是不喜欢那些女人们的攀比与奉承,还不如在角落静静熬时间。

东侧是嫔妃,西侧是重臣,为首的一品大员,都是朝堂上的人物,举足轻重,此时互相抱拳应酬着,在从一品官员与二品官员位置中间,坐着几名使臣,之所以一眼能看出他们并非大鹏国人,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其中有些人长相与大鹏国人不同,另一方面他们的衣服也甚是怪异。

至于大殿以外,在广场上排开的,自然是全国各地的官员。

李清瑟收回视线,揉了揉天应穴,这么多人密密麻麻,看起来真累人。

此时皇上和皇后还未到,要等到众人到齐了,他们才最后到,这是身价。

梁贵妃穿的就是刚刚见李清瑟所传的衣服,华美大气。

而梁贵妃一旁则是一名妖媚的女子,那女子凤目上挑,眉间弯弯,细长的鼻梁,精致的唇瓣,还有如水蛇一般柔美的腰肢,她身上的每一处皆是为了勾人魂而长,别说是男人,就连女子也看直了眼。身穿着紫罗兰色长裙,更是妖娆。

清瑟恍然大悟,难怪李清玄那么美,原来他母妃是如此美女,那种一颦一笑魅到骨子里的感觉,原来是承袭了他老妈啊,母子俩,都是妖孽!一男一女。

“静妃姐姐,虽然你没几大妃漂亮,不过在这众妃中也算中上等,为何会失宠?”李清瑟忍不住凑了过去与静妃耳语。

东倾月不着痕迹地向旁躲了一躲,“隔墙有耳。”根本不想参与讨论。

清瑟耸了耸肩,好容易燃起的八卦情绪被静妃一盆凉水泼到冷。呆着无聊,肚子都饿了,闻着面前桌上的佳肴香气,她不厚道的想先吃为快,但看到众人都未有动筷,只能作罢。

太子与二皇子陪着群臣客套,但一双眼却抓紧一切机会扫向东侧桌席,为的就是找寻李清瑟的身影,今日她打扮的十分抢眼,水绿色的锦缎长裙,若是白天倒没什么,但在这灯烛光之下,隐隐金闪,原来,这裙子暗有乾坤,身上暗绿色的绣花藏着金线,这特制的金线在灯烛光下耀眼夺目。

李清瑟想到这,欲哭无泪,果然是梁贵妃费心思准备的衣服,她之前还纳闷为何这么低调,原来,根本不是低调,是高调!高调!她要早知道如此,根本不会要,就穿着她那丢人的罗纱裙也比这金光闪闪如金佛一样的衣服要好。

与太子和二皇子两人不同,六皇子悠闲的很,他对皇位没兴趣,行为特立独行,懒得去和那些大臣们尔虞我诈,就连那穿着也是如此。

太子一身淡金色太子服,宣告着自己身份的尊贵;二皇子身上赭石色滚金边带金色腰带的服侍,尊重中带着霸气。而六皇子李清玄,全身上下没一个带一点点金色,穿着宝石蓝色的锦缎长袍,那耀眼的蓝,将他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透明洁净,不若太子等人坐的笔挺,他的神情淡漠,身子有些慵懒地斜靠,一双勾魂美眸一动不动盯着李清瑟。

被看的李清瑟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她很想冲过去直接戳瞎他那双眼!罢了罢了,人家妈还在那呢,她怎么也得给长辈些面子,虽然…李清玄的妈好像没比她大几岁的样子。

大殿东侧桌席后半部是重臣的家眷,各个主母带着自己家拿得出手的女儿前来,都是精心打扮,希望自家女儿能入了皇上的眼,就算没入皇上的眼,入了皇子的眼也好。

以太子为首的皇子们一字排开,因为传承了良好基因,兄弟几个无论年纪大小皆是美男,太子温柔谦和,二皇子冷酷俊逸,六皇子媚艳妖孽,七皇子浓眉大眼,八皇子如一个娃娃一般可爱,深深吸引住各家大小闺秀。

何况那太子和二皇子两人时不时将视线扫过来,令她们娇羞无比。

重臣之子也前来,少不了什么年轻俊杰,尤其是以崔尚书之子崔茗寒为首,精致地犹如画中人。赵太傅的孙子赵灵修为镜中十大小才子之首,身上浓浓书卷气也令他脱尘,还有柳尚书家的两个儿子,面容也是端正英俊,相传两人武功甚高,仅在二皇子之下。

但各家闺秀们都没心思看这些才子,她们的双眼都盯着几大皇子。轮长相,几大皇子容貌出众,论身份,谁又有皇子身份尊贵!?

当然,众公子却带着惋惜,因为他们在后宫嫔妃中见到一绝色女子,那女子秀眉杏眼,双目灵活宛若会说话唱歌一般,小巧琼鼻如水滴倒悬,一张粉红色的樱桃小口柔嫩惹人怜惜。美女何其多?但是此女比其他美人多了灵魂!

其他的美人皆是以身精致宫装端坐,垂着眼,想看的不敢看,不看还非要偷眼看,让人不痛快。说话也不敢张嘴,即便是笑,也要拉起袖子轻轻掩嘴。他们这些公子哥这种端庄女子已经看够了,但那名女子却不同,她说话,便凑到一旁的冰冷冷的美人耳边尽情的说,即便是对方有着强烈的厌恶情绪,想笑,便张开嘴笑,爽朗不失秀气。

她就如同黑暗中的一刻宝石,闪闪发光,无论是容貌还是穿着,她穿的明明是常见的绿裙,却把那绿裙穿得有如一滩春水,扰乱了每一人的心。

有些公子哥不知她的身份,三公主、四公主已经远嫁,五公主又是个傻子,那这名坐在后宫嫔妃中的女子想必也是嫔妃,可惜了…可惜了…

崔茗寒、赵灵修他们自然是知道她身份,平日里的公主已经绝色,无奈他们先入为主总觉得公主是傻子,如今见她精心打扮才知,仙子一直在身侧,只不过自己瞎了眼没发现罢了。

崔茗寒一边与众公子应酬,一边忍不住偷眼瞧了瞧李清瑟。他的眼光一直很高,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是他亲妹妹,他尚不觉得自己妹妹有什么美丽,但如今真是被这傻子五公主的外貌收服了,她美在灵气,在灵魂。

一想到她平时的所作所为,崔茗寒突然轻笑出声,再次看向李清瑟的眼光中有了丝异样。

“崔兄,你这突然笑什么?说出来给弟弟也高兴高兴。”说话的是一身青色袍子的年轻公子,这人是户部大员的嫡子,平日里与崔茗寒私交还算不错。

崔茗寒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愿与人分享。

那年轻公子也不在意,顺着崔茗寒的眼神望去,看到那墨水绿身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了名花有主。”那声音很是惋惜。

崔茗寒皱眉,“不知刘兄是什么意思。”

刘性公子微微一笑,对着对面遥遥的李清瑟一努嘴,身子凑到崔茗寒旁边,压低了声音。“可惜了这古灵精怪的美人儿,要在后宫那滩死水中,让人心疼啊。”

崔茗寒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眼李清瑟,聪颖的他一下子就猜到,想必刘公子以为五公主是嫔妃。若是他以前的性格,便不想解释,但今天却不知抽了什么风,怎么都想帮李清瑟说点好话,正了个名。“那绿衣女子正是当今五公主,天资聪颖,温柔娴淑。”前半句是事实,最后四个字是瞎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震惊了这左右席间富家公子哥,他们早就惊艳于绿衣女子,如今一听到她的身份,更是跃跃欲试。整个席间公子都齐齐看向对面绿衣女子,眼中的倾慕更是直白白。

李清瑟浑身一抖,无奈地看着扫了一眼斜对角众多视线,那视线犀利得恨不得将她直接射穿。

不着痕迹地向东倾月身边靠了一靠,“静妃姐姐,你看对面那些人怎么回事,难道我要出什么洋相?”

东倾月抬起冰冷冷的双眸看了一眼如狼似虎的众公子,嘴角勾起鄙夷一笑,“男追女,凤求凰,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也忍不住回眼看了李清瑟。人们都说,灯下美人月下花,熠熠生辉的灯烛下,李清瑟美得惊人!

那一双勾魂的眸子,只消一眼,便狠狠将对方的七魂六魄成功勾出,娇嫩的唇瓣,好比世间最尊贵的酒皿,而其中,是琼浆玉液,发丝如云,媚眼如丝,即便是从未有过情愫的东倾月,心跳也猛然漏了半拍。

赵灵修听见崔茗寒的话,忍不住微微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他心中有些不安?

所有人已经到齐,在太监高亢圆润的唱喝声中,皇上与皇后入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起身,齐齐跪倒,无论是殿内还是殿外,无论是男还是女,无论是刚刚还扬眉吐气的一品大员还是在殿外广场角落里的偏远地区官员,此时他们的声音洪亮诚恳,恭敬无比。

这一刻,李清瑟是真的体会到为何要有那么多人争这皇帝之位,哪怕是头破血流、手足相残,这位置代表了尊贵到极限,代表着世人的膜拜。

“平身。”皇上的声音低沉,即便是在如此场合也不露息怒。

一片衣抉摩擦声,众人坐好。

皇上简单说了几句话,无外乎是慰问赶来贺寿的官员的辛苦,以及对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祝愿,而后便开始了唱礼。这唱礼自然是太监拿着长长的名单一个个唱喝何人何官衔,送了什么礼,祝了什么愿。

礼品大大小小,形状不一,却都是万里挑一的昂贵,但却很单调,无外乎什么玉如意啊,血珊瑚啊,名家字画啊,绝版书籍啊,再精致的东西,李清瑟在现代都见过许多了,这大鹏国就玩出花来,还能比中国故宫和博物馆里的精品多?

与她一样无聊的还是静妃东倾月。

这些珍贵礼品都直接进入国库,有专门官员记录在案,统一保管,但那凤珠到底在哪!?

他潜伏宫中一年,为的就是凤珠当年为了入宫,也是费了好大事,第一名进宫的是易容成他摸样的女子,应该是得到了皇上宠幸,却不知为何突然失了宠,两个月后,他方才入宫,开始仔细找寻教主想要的凤珠,至今未曾找到。

李清瑟微微碰了一下他的腿,“静妃姐姐,这些妃子都费尽心思地送父皇礼品,你送了什么?”

东倾月有些不耐烦她打断他的思考,“什么都没送。”

李清瑟一愣,“真的假的?难道你真相一辈子在宫中孤老?我说,现在皇上还健在,你可以逍遥,若是皇上…咳咳,估计你就直接去庙里当尼姑了。”这是历代太妃的下场。

东倾月扫了她一眼,冰冷的唇角微启。“要你管?”

碰了个软钉子,她撤了回来,无聊地摆弄自己的手指玩。

刚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贺礼上,渐渐的,使臣的贺礼送完,重臣的贺礼送完,宫中嫔妃的贺礼送完,重镇大城的贺礼送完,接下来就是一些小地区官员的贺礼,那礼品也许是当地官员绞尽脑汁,但京城中的他们都见过大世面,这些东西自然不入他们的眼。

他们便重新将视线集中在李清瑟身上,而后者则是越来越不安,如坐针毡。

女眷席上有一人也看向李清瑟,那目光狠毒,恨不得将李清瑟碎尸万段。

此人一身水蓝色长裙柔美清丽,五官更是精致绝伦,眉目如画,唇角精致,是一绝代美人,仔细看,她与崔茗寒竟有几分相似,她正是京城第一美女,太子李清睿的表妹,崔茗寒的嫡妹——崔茗甄。

她是京城第一美女,从来都是被众公子追逐,但今日这个傻公主竟将本属于她的视线夺了去,她情何以堪?

此时别说她自己感觉到了,就连平时看她不过眼,嫉妒她美貌的官家小姐们也用香帕轻轻掩着嘴,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淡淡看着她。

反正这京城第一美女头衔落不到她们身上,就干脆让公主做,好歹人家是公主,他们去众星捧月得心甘情愿,但这崔家小姐算什么?大家都是官家小姐,凭什么她要比她们高出一头?

众小姐越想越高兴,由刚刚偷偷盯着崔茗甄看,到后来发出赤裸裸的嘲讽之光。

崔茗甄垂下头,银牙暗咬,发誓定然与这傻公主势不两立!

唱喝完了礼品,宴席正式开始,舞者们翩翩起舞,华丽异常,最终呈现为一只大大的寿字,为皇上贺寿。

皇上哈哈一笑,扬手打赏。

李清瑟已经开始吃起来,她的吃相虽不粗鲁,但也不文雅,本来中午就没吃饭,如今又墨迹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开始吃上了。

当她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抬眼望去,竟看到斜对角席上一众年轻男子看她的眼神各异。

太子微微笑着,眼中满是宠溺,那赤裸裸的爱意令李清瑟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并非是因为感动,真真是怕其他人看出什么。

二皇子李清泽冰冷的面颊柔和了许多,哪还有平日里的冷酷。

最让她生气的是李清玄那厮,纤长的手指轻轻执起银筷,夹起菜肴,姿态优雅地放入口中,一双戏谑又暧昧的眼笑盈盈望着她,那眼神仿佛是说——女人,还饿吗?今晚本皇子去喂饱你。

李清瑟浑身一抖,不小心看到了崔茗寒,还是那般精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与他那恶劣的个性完全不成正比,他的眼很勾人,眼周天生长着细细黑线,如同画了眼线一般,令他的双眼更为深邃勾魂。他含着笑意,略带玩味的眼神,令清瑟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只狡猾的狐狸盯上的猎物。

…这崔茗寒,不得不防!

儒雅的赵灵修就如同他爷爷一般,博学、耿直,他的容貌不似崔茗寒那般俊美,也不似李清玄那般妖孽,他的美是一种彬彬有礼的美,就好比名校高材生。

李清瑟浑身又是一抖,看来,她以后要和这赵灵修拉开距离了,她也不是傻子,那赵灵修的眼神赤裸裸的和太子他们有什么区别,搞不好看上自己了,但他真不是她的菜啊!她想和他做朋友,却不想做情侣,况且如今的情况,不适合完婚。

她不敢晚婚,若是破了身,那三个人定然有恃无恐,其后果实在是她难以承受。

除了这几个认识的,还有许多不认识的视线,有些表达着倾慕的爱意,有些对她吃相的不屑,有些则是表示对她感兴趣。

垂下头,她决定不再去与任何人的眼神搭边。

接下来,便是后宫嫔妃准备的节目,梁贵妃早就离席准备,所有人皆是翘首以待,这梁贵妃的霓裳舞震惊天下,也因此备受皇上宠爱,即便是重臣也很少有幸观赏到贵妃的舞蹈,如今听闻贵妃献舞,怎能不期待?

丝竹声骤停,两行宫女入内,在众人的不解中,将前排的灯烛熄灭。

席间小声哗然,连东倾月也有些疑惑,眼神变了一变。

在场之中,除了李清泽和李清瑟,想必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熄灭了前排灯烛,宫女们又在一片哗然中熄灭后排灯烛,只是未动皇上与皇后台子上的灯烛。

在明与暗的交替瞬间,皇后一直含的笑的眼中闪过厌烦和狠毒,这梁贵妃就是花样多,哪来的那么多幺蛾子?不过随后,那眼神消失再也找不出痕迹,又恢复了之前的含笑,只不过这笑容诚恳了许多,因为她想到了,就算是梁贵妃有幺蛾子又能怎样?这霓裳舞衣已换,若是重新做出,怎么也得一年半载,没了舞衣,看她怎么办。

这舞衣是如何坏的?自然是皇后派人做的,为何这么珍贵又关键的衣裙要送去浣衣房去洗?自然也是皇后做的手脚。其目的就是想看梁贵妃出丑罢了。

皇上一直很镇静,从未出现过疑惑的眼神,面容一直未变。李清瑟心中佩服,看来这皇上可不是纸老虎,举止沉稳,遇事不惊,有真本事。

突然,大殿上方垂下了六条暗红色垂帘,呈六角形,将正中央包围在内,而刚刚熄了灯的宫女也如鱼贯入,都到了这垂帘之内。

大殿上的议论声逐渐增大,群臣实在是不解这到底是什么节目,霓裳舞虽是梁贵妃最为出名,但这天下却不是只有梁贵妃能跳,哪个闺中千金不懂音韵,那名闺秀不习舞技?而习了舞技的人,哪个又不去模仿下天下闻名的霓裳舞?

但这霓裳舞也不用这么神秘兮兮地啊?

皇上威严的龙眉微挑,也逐渐感了兴趣。

皇后精致的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问世事的东倾月也来了兴致,第一次微微倾向李清瑟,压低了声音,“这些都是你弄的?”他在宫中一年,对后宫多少也了解,若是梁贵妃有这等心思,也等不到今天才表现,早就表现出来了,而李清瑟频繁去霓裳宫,梁贵妃又赠与这么昂贵的衣物首饰,想必两人定有勾结,搞不好就是这一出是她想出的。

微微点了点,为了防止让他人听见,她也向他一动继续,几乎两人面贴面,“偷偷告诉你,是我想的,千万别告诉别人。”

她的馨香再次钻入他的鼻尖,同时,也将那堆蹦跳的玉兔和粉嫩的两朵桃花从他好容易压下的脑海中拽了出来,顿时,东倾月觉得呼吸困难,一双眼死活不敢看向李清瑟,口干舌燥,赶忙拿起桌上的茶猛喝,但因为太过着急,拿的竟然是酒,一杯酒就这么下了肚,非但平息他的无名火,更是弄得他腹内一顿燥热。

这些,李清瑟并未发现,因为她也很紧张,暗暗祈祷了梁贵妃一鸣惊人,若是梁贵妃失败了,她的下场也好不了。

丝竹声重新响起,没有琴,只有优雅短笛,那短笛声音铿锵,短笛还未奏响一曲,便是鼓,鼓声激烈敲得人心振奋,鼓声后是箫,那箫声孤寂,却又清高。

结合了几种乐器,众人心中了然,看来今日梁贵妃想玩点花样,不再跳那柔美的霓裳舞蹈,搞不好要舞剑。梁贵妃将门出身,武功高超,舞剑没什么稀奇。

皇后的唇角恶意勾起,心中大快!并非她不会舞蹈,梁贵妃一个舞刀弄枪的粗人都能跳舞,她出声书香名门自然是舞技高超,但她身在皇后之位,必须要有母仪天下之姿态,为人跳舞算个什么?最终都被这个狐媚子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