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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李清瑟,见她失魂落魄,心中十分不舒服。

“瑟儿,茗寒,你们随本宫来。”皇后的声音严肃,却没冰冷,好像隐隐有兴奋在其间。

一间密室,皇后坐在庞大的雕花太师椅上,椅上垫着软垫,李嬷嬷站在一旁。崔茗寒和李清瑟跪在地上,双双垂着头。

“说吧,刚刚是怎么回事?”皇后的声音平静,看不出息怒。其实她内心狂喜,虽然最后太子前来,但好像并非破坏什么,事情如期进行。

李清瑟一直在小声哭泣,“回…回母后…儿臣…儿臣也不知道,呜呜,刚刚用完午…午膳,便觉得困倦,后来便觉得…身下很疼,就…呜呜呜…”哭得好不伤心。

崔茗寒也垂着头,心中却惊讶的要死。这是他平生见过脸皮最厚的女子,也是最会演戏的女子,他之前觉得后宫嫔妃人人都带着面具,但与这五公主李清瑟比起来,才是真正的小巫见大巫!

这五公主李清瑟简直无法理喻,从最开始在尚书房的孬弱,到后来惩罚奴才,从栾花殿的睿智,到水上人间的盛气凌人,从刚刚中春药却思考过后坦荡接受,到此时毫发无伤却承认破身。

五公主李清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说崔茗寒之前觉得五公主李清瑟有些有趣,如今却发现她真的可怕,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在委曲求全,她背后有一个硕大阴谋。但,是什么阴谋?他不知道,根本也猜不到!

“茗寒,你说。”皇后声音威严依旧。

崔茗寒骑虎难下,平日里狡诈的头脑今天却如同一团乱麻,李清瑟到底想干什么?他应该怎么办?“回皇后娘娘,侄儿也不知,醒来之后就是…如此了。”

皇后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狂喜,无论如何,她成功了!但表面却还是叹息,“瑟儿啊,你可如何是好啊?这大鹏国公主失贞是大罪,是要赐死的!哎…”很是惋惜。

李清瑟垂着头,心中冷笑——还能怎么办?就是嫁给你侄子崔茗寒呗,这不就是你的目的?

“茗寒,其中之事,本宫自然会给你们两人个交代,但如今木已成舟,你可愿对五公主负责?”皇后放过了李清瑟,转而问崔茗寒。

崔茗寒一愣,负责?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阴谋!李清瑟绝对有阴谋!

皇后着急了,就怕自己这傻侄子在拒绝了四公主后,又要来拒绝五公主,那四公主含恨远嫁就罢了,如今事已至此,若是皇上追究五公主失贞,他也得死,不由得怒道。“崔茗寒,本宫平日里疼你宠你,你还如此做,堂堂男子汉,做了错事却不知负?”

崔茗寒一僵,哑口无言,他应该怎么说?说他什么都没做?但李清瑟一直的表现就是说自己失身,若是自己说没做,那皇后娘娘绝放不过李清瑟,清瑟必死!

他回过头,愣愣看着李清瑟。他该怎么办?

李清瑟也回头看着他。

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人,仿佛中间隔着一道厚厚城墙,李清瑟心中有些紧张,崔茗寒应该和皇后站在一条战线,他凭什么要帮她?他会不会拆穿她?想到这,她心惊胆战。

崔茗寒看向李清瑟的眼中十分不解,无论她想做什么,自己一旦是承认了,便叛变了姑姑,与她站在一条战线了。

“我…该相信你吗?”他幽幽地问她,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皇后一愣,眉头一皱,茗寒这孩子怎么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这么一句话?

李清瑟一愣,瞬间明白了崔茗寒指的是什么,心慌,马上明白过来,如若崔茗寒帮了她,便是叛变了皇后。“随便。”她也没头没脑地回答。两个字便反应出她的态度——愿者上钩。

皇后皱眉,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茗寒,你在问什么?”

崔茗寒的面色更为苍白,刚刚是因为太子那狠狠一掌重伤苍白,如今却是心里抉择,他凭什么要相信李清瑟?凭什么要帮李清瑟?凭什么要帮她欺骗姑姑?凭什么要…

“皇后娘娘,侄儿…愿意对公主负责。”各种问题他无法解释。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他看来,他们崔家从来就不出什么好人,上到皇后姑姑,下到庶子,都在位这三世荣耀而努力,做的一切事都为了崔家可以永远荣耀下去。他唯太子是瞻,不仅仅是因为太子是他表哥,更是因为皇后与太子一势力代表了崔家未来的前途。

他从小就知道崔家要和皇家联姻,无论是先帝和姑奶,还是如今的皇上与姑姑,更是未来妹妹和太子,他从小被告知,却从未去想过这样到底做的对错。

他是个没良心的人,为了利益可以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很讽刺,他的挚友刘疏林却是人们公认的好人。他没什么原则,但唯一抗拒之事想必就是自己的婚姻,这也是当初四公主迷他到神魂颠倒,皇上已下圣旨赐婚,但他毅然决然拒婚原因。

不是四公主不好,只是再没原则的人,也有逆鳞!

但如今,为何却接受了五公主?为何明明感知到五公主这么做有原因还毅然决然与之站在一处?他实在想不明白。

“茗寒,你怎么了?”皇后问。

李清瑟也好奇回头,秀眉皱起。

崔茗寒一直给她的感觉就是个空有皮相的臭狗腿!当初任由下人欺负小朱子,后来又带领那柳氏兄弟殴打赵灵修,跑到水上人间和那花魁媚娘腻歪。他是个坏人,他永远很淡定,那眼神中满是狡诈,但为何此时,他却如此迷茫?

无论他为人如何,他的皮相一直很好,那精致的容貌除了李清玄的完美可与之相媲美,根本找不到谁可以单就容貌与其抗衡。此时他双眼无神地愣愣看着她,怎么那般…可怜!?

可怜!?

李清瑟心中嘲笑自己,谁可怜,这崔茗寒可不可怜,此时只能用可恨两个字来形容。死狗腿!死狡诈!你们崔家没一个好东西!

与两人不同,皇后却十分开心,极力掩饰心中的大喜,脸上却是一副假惺惺的哀婉。“瑟儿啊,这公主失贞是死罪,怎么就在本宫这里呢…哎。话说回来,本宫也是有责任的,这件事,若是茗寒想对你负责,你是否愿意?”

李清瑟立刻将自己幻想成备受黄世仁迫害的喜儿,那脸上满是凄苦。“瑟儿全凭母后做主。”说着,又哭了起来。

崔茗寒还是愣愣地失魂,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出卖了灵魂,而买主正是李清瑟。

与李清瑟想必,崔茗寒才像真正失了贞操的人。

“好,那这件事便听本宫的吧。今天发生之事,你们万万不能说出去,公主大婚前按照族制要检验公主之身,这件事就交给本宫来安排,你们回去好好修养,完了婚,便没了事。”这才是皇后的目的。

李清瑟状似委屈的点了点头,两行清泪又潸然而下。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当演员的天赋,可惜了在现代没好好挖掘。

崔茗寒渐渐缓过神来,双眼幽幽地看向李清瑟,将后者弄得浑身发毛,却是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因为那眼神复杂无比。

静宁宫。

一个硕大的浴桶,上面飘着李清瑟命小朱子采来的花瓣。

“主”命难为,小朱子每次都是趁着天不亮偷偷跑去采花瓣,一旦天亮,便飞也似的逃回静宁宫,因为,采花瓣用来洗澡或做胭脂的宫人不少,却全是宫女,像他这个太监做这种活计,全皇宫独一份。

也只有李清瑟能让自己的太监去采花瓣吧,却也是没办法,谁让她手下就一个奴才?

悠闲地泡在满是花瓣的水桶中,室内皆是飘香,白日里被汗弄得难受无比地李清瑟泡在水中,脸上堆着满足。而东倾月则是在一旁,手上握着李清瑟小巧白皙的手腕,切脉。

“我真没事了,现在身上不热了。”李清瑟赶忙道。一再强调春药已散去,但东倾月还是担心,怕有别的毒药。她很想笑,刚刚她说险些失身之时,东倾月那股杀人的冲动,若不是自己拦着,想必还真冲了出去。

她问东倾月,若是自己失身了,他还会要她吗?回答是肯定的。她十分感动,现代如此开放,还有很多男人有处女情结,何况这是古代。女子失身几乎就代表了无人愿娶,代表了行为不端,但东倾月却十分认真地表示,即便她失身了,他还会永远守着她,将她奉若珍宝。

她很感动。

将她的手腕放下,温柔放到水中。东倾月面色有些不好。“瑟儿,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错,让你如此冒险。”

李清瑟满不在乎,将脸搁在水桶边缘,笑意盈盈,“不许这么说,用凤珠换自由,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怎么能说怪你呢?要不然,你今晚好好伺候我吧。”说完,暧昧的笑。

东倾月面色微红,却又皱眉,“别闹了,皇后说的没错,公主失身是大事,大鹏国祖制严格,若是真婚前失身,连皇上都没法救你。”

“哼,在大婚验身之前我就会找到凤珠和你远走高飞的,对了,我想的那个主意怎么样?和你们教主辞职后,我们去行医吧,你医术那么高超。”她兴冲冲地问。

“咳咳。”东倾月很尴尬,他医术高超?“瑟儿,我那点医术真的是皮毛,练武之人皆会经脉穴位,而习文之人皆识药理,这些不足为奇,但若是真想行医,要学的还太多。”

李清瑟一耸肩,“有什么的,我当年还差点当大夫呢。”如果她没读两年医科大学就逃跑的话。不过转念一想,她读医科大学纯属黑老大妈咪脑袋抽风,如若她顺利毕业,想必还得回家继承家业吧。

“瑟儿出来吧,水凉了。”东倾月伸手探了探水。

李清瑟撒娇一笑,“静妃姐姐,把人家抱到床上嘛。”

东倾月无奈地笑笑,不怕沾湿了自己衣衫,直接伸手将她抱起送到床上。

李清瑟开心地搂着他的肩,心中幻想着未来开心的生活,突然间心中有种失落感,是愧疚?是心疼?是怜惜?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083,计划

巳时,艳阳高照,后宫平静如斯。

奢华、高贵、代表着无限荣耀。亭台楼阁精巧,宫殿大气磅礴,无不彰显着这一方天地代表着这世间之最。阳光下,成片金黄色的琉璃瓦顶连绵不绝,犹如金色海洋,更如一座金色岛屿。

宫女太监们举止优雅恭敬,虽然行色匆匆但不失半点礼数,见到后宫各个主子或者管事立刻停下脚步,轻轻福身问安。

也许这里便是天堂吧,金钱、权利,集于一身,但李清瑟却丝毫不觉得有丝毫留恋,因为这里没有真正的自由,除非爬到最顶端。

她带着小朱子匆匆赶往未央宫,一方面是担心太子的病情,一方面是想探听皇后对她的态度,想方设法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将那凤珠信息套出来。否则,偌大的宫殿,若存心想藏一个东西,别说这种背着人找寻,就算是派出一百个人光明正大的找,想必一时间也根本找不到。

一路之上,她尽量保持着步伐的从容,而这一路上碰到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自动让到路的两旁,恭敬地喊一声五公主吉祥。

李清瑟走着,思想却没停,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皇子要夺嫡,因为在这皇宫中有两种选择,一种便忍气吞声有着无限束缚夹着尾巴做人,另一种便是爬到高高顶端真正做到那个位置。后宫中除了皇上和皇后,这些夹着尾巴做人的人慢慢有了自己的平衡,在受到压制的同时去压制地位更低的人。

她要如何选择?

她只想离开这皇宫,寻找真正的自由。

未央宫。

远远见到五公主李清瑟前来,早有宫人前去禀告。

“奴婢见过五公主。”未央宫人福身请安。

“嗯。”李清瑟轻轻颔首微笑,端庄大方,眼神中却有压抑不住的焦急。按理说,皇子是不允许住在母妃的寝宫,但李清睿昨日却留在未央宫,连皇上都不管,说明他…病情严重。

太子倒地瞬间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李清瑟的脑海,她狠狠闭上眼,将那记忆甩开,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若是不甩开那记忆,她便会无比疼,心疼。

“儿臣见过母后。”见到皇后,她恭敬福身,很想堆起笑谄媚下,但就是笑不出来,满面的哀愁。

“起吧。”皇后也没心思招呼她,一颗心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母后,儿臣想见见太子哥哥。”李清瑟赶忙道,话刚说出口,皇后的眼中却有不耐烦,定然是埋怨李清瑟,若不是她,太子也不会突然晕倒,也不会母子生隙。

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只会在别人的身上吹毛求疵,将一切功绩揽在自己身上,将一切错误推在别人身上,这样的人不少,很多,其中也包括了皇后。

李清瑟眼尖的看到皇后如此,大眼一转,赶忙道,“母后让儿臣见见太子哥哥吧,太子哥哥与清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哥哥对清瑟确实如亲妹一般疼,如今晕过去也许是一时着急,等太子哥哥醒来,儿臣好好解释这一切的误会,想必哥哥也能理解,再者说,崔公子也是太子哥哥的表弟。”说着,垂下头去,状似娇羞,其实无人能看见的角度,她却愁眉紧锁。

“你还嫌睿儿伤的不够?”皇后哪能听的进去,早就气急败坏。

皇后身旁的李嬷嬷伸手轻轻碰了碰皇后后,微微摇了摇头,皇后之前的气恼瞬时受了一半,她知道自己冲动,李嬷嬷随时提醒着她。“李嬷嬷,你怎么看?”

李嬷嬷装模作样地恭敬福身后,开口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应该让五公主去见见太子爷,心病还须心药医。”

别人的话,皇后根本不信,但李嬷嬷的话却是十分信的。于是,千万般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嗯,那你进去吧。李嬷嬷,你带五公主前去。”

“是。”

小朱子候在未央宫门口,李清瑟在谢过了皇后后便跟着李嬷嬷前往,不一会,便到了昨日那客房。

李嬷嬷为她打开门,“公主且慢,可否听奴婢说一句话?”

清瑟点了点头,“嬷嬷请讲。”

“奴婢斗胆请公主体谅娘娘,因为太子爷的病倒,娘娘一时焦急对公主说了重话,还望公主别往心里去,公主如今还未出阁也许并不会理解,这当娘的看见自己儿子生病,比自己生病还要焦急万分。”说着,一脸诚恳。

李清瑟也是动容,“嬷嬷多虑了,清瑟怎么会怨恨母后?太子哥哥确实是因担心我才生病…”说着,语调有了一些哽咽。

李嬷嬷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室内伺候太子的宫女全叫了出来,而后待清瑟入门后,将房门轻轻关上。

李清瑟的哽咽在那房门关上的瞬间立刻消失,一皱眉,心中不由得嗤之以鼻——那皇后也是个没用的,还用一个老奴婢来给她擦屁股。刚想到这,清瑟脑海中猛地一惊,有灵感闪过!

回想一下之前见到皇后,皆是有这个李嬷嬷在身边,而且…皇后说话并非十分圆滑,甚至有时还不如那将门出身的梁贵妃,比这更糟糕的是皇后的脾气,在皇上面前有时都有流露一些,在皇上见不到的地方甚至可以说脾气暴躁,就如同刚刚两人见面,若她是皇后,就算极为不愿也不会如此赤裸的说出,也就是说…

李清瑟有一种大胆的猜测,这李嬷嬷会不会就是皇后的幕后军师?

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便好办了许多,只要支开这李嬷嬷,只要她单独与这皇后见面,想必也是十分好哄的!

甩了甩头,清瑟决定暂时不想这些,因为那在床上平静安详如同睡眠的李清睿进入她眼帘。

“唉——”忍不住长叹口气,她在他床沿蹲坐在地上,两只胳膊支在床上,一双眼静静看着面前静躺的人,内疚与心疼并起。“睿,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对于他,她十分矛盾,她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之前的李清瑟还是现在的李清瑟,但无论如何,她与他都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支着面颊静静看着,李清瑟想了很多,时间也一点点过去,但床上之人还是未清醒。

……

李清瑟离开房间时,是有宫女前来喂药之时,皇后坐在大厅中静静等待她。因为在这期间,李嬷嬷已经将皇后说服了,太子昏迷已成事实,现在若是与五公主僵持非但不能令太子苏醒,相反之前做的所有事都前功尽弃。

李嬷嬷的话,皇后十分听,慢慢也静下心来。

“母后。”清瑟前来,小声呼了句,而后委屈地低下头。

皇后赶忙上前,伸手轻轻抓住她,“刚刚是本宫话重了,瑟儿别往心里去。”

清瑟摇了摇头,“不会,太子哥哥病倒,全因清瑟,母后教训的是。”

李嬷嬷偷偷对皇后使了个颜色,皇后将拉着李清瑟的手微微紧了一紧,“跟我来。”

未央宫密室,只有皇后与李清瑟两人,李嬷嬷亲自守在门外,可见其谨慎。

皇后犹犹豫豫,一张脸粉红,即便是已为人母,但在这保守的古代,说这种话题还是十分羞人,何况是和一个晚辈。但为了自己皇后地位的稳固和崔家的荣耀,更是为了争得那男人的宠爱,她也认了。一咬牙,“瑟儿,本宫仔细考虑了昨日你对本宫所说的子嗣之事。”

李清瑟心中冷笑,真是个天真的女人,刚刚想发火就对她发火,如今用到她就以为她甘心被她所用?她虽之前帮了梁贵妃,但其实对梁贵妃无感,但对这皇后是十分反感。这后宫的女人已不是正常有七情六欲的女人,她们已将虚荣心和算计心推高到了极致。

虽然这么想着,但面上还是柔和的笑。“母后您有什么问题,儿臣定然竭尽全力地讲解。”

皇后想了一想,“这些东西,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一点,她十分疑惑,五公主李清瑟从出生到如今都未离开她的眼皮,怎么就能知道如此之事?

这一点,李清瑟早就想好了,“回母后的话,这些都是从一本书中得知的,那书可堪称女子之宝典,不仅记录了如何取悦男子,如何快速受孕,还有一切闺房技巧,那书上说,只要掌握了这些技巧,所有男人都逃不出手掌心。”

清瑟的声音坦荡清澈,丝毫无扭捏,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无辜,就如同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来说一些自己不理解的羞人之语。

“真的?那书是哪来的?”皇后有些激动,问话有些急促,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失礼。

李清瑟心中暗笑,已知了这皇后上钩,更加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这皇后其实就是个纸老虎,真正有头脑的,想必是门外守着的李嬷嬷吧!“回母后,是…这本书是母妃的。”

说完,微微低头,貌似有些伤感,思念云妃。

“这本书…可否让本宫看看?”别人不知,但皇后却知,云妃是江湖女子,有这些旁门左道不入流的东西根本不足为奇,平日里她十分鄙夷这些污秽之物,但如今,她却开始向往。只要有方法得到皇上的欢心,只要能胜了那梁贵妃,她都愿意一试。

“好啊。”清瑟痛快答应,“那儿臣现在便回宫为母妃取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后忙问。

“只不过这书是儿臣之前偶尔看过,最近却没看过,若是要找的出来,估计也要一段时间。”李清瑟看似为难。

皇后哪能放过,“没关系,你速速去找,本宫等着…哦,不,本宫与你一同前去,陪着你找如何?”皇后激动了。

李清瑟笑了。皇后怕的是夜长梦多,更怕的是她反悔将这“书”交给梁贵妃或者桑贵妃,真是小心眼的女人,不过这样最好,才能按她的计划一点点进行。“母后和儿臣一同去舒云宫?那怎么行,怎么能劳累母妃?”

“没什么,正好我们母女俩聊天。”皇后很兴奋,拉着李清瑟便向门外走。

门外,是李嬷嬷,听说皇后要去舒云宫找什么书,不禁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她不知道皇后急急的去找什么书,更是有一种感觉,这五公主李清瑟背不简单,有一种阴谋的感觉。

在皇后的坚持下,带着未央宫几名太监和宫女,一众人去往舒云宫。

……

舒云宫与未央宫比起来,又小又寒酸,加之多日未有人居住,就算是小朱子偶尔回来打扫,还是有一些阴湿。

站在院子中,皇后就觉得有些憋屈,一身金灿灿的行头和这朴素的宫殿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李清瑟善解人意道,“要不然儿臣让小朱子搬把椅子,母妃在这院子中乘凉看看风景如何?”

“不用,本宫与你一同。”清瑟的话还没说完,皇后立刻说,有些焦急。李嬷嬷在一边微微皱眉。

清瑟笑笑,“那就有劳母妃了。”

与皇后一同入内的同时,清瑟的眉眼一转,垂下了眼帘,拉住了皇后,凑到了一旁,小脸儿红扑扑的,很是害羞。“母妃,要这么多宫人在旁…儿臣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书…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定然觉得儿臣行为不端,若是被后宫之人得知,那该嘲笑儿臣了。”

李清瑟说得在理,皇后也明白过来,没人的嘴是完全严实的,这么多宫女,又如何信的过?这书虽在自己手中,但如若被别的嫔妃知道了,就算不来抢书,也怕是会贿赂五公主以求内容,更有甚者若是有人得不到却眼红,搞不好就怎么将她弄出去,妃子她不怕,她怕是的梁妃。

一个眼神,李嬷嬷便明白,清了宫女,自己也跟着出去,守在门外。

接下来的时间,是寻宝时间。

舒云宫真有这种书?

答案是肯定的——有。

只不过不是云妃留下的,而是李清瑟熬夜编出来,东倾月连夜手写而出,定装成册,消了墨味,还弄了做旧处理。半个时辰之后,在李清瑟几乎“翻”遍了整个舒云宫,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拿出了这本满是灰尘的破旧书籍。

“找到了。”说着,便如同献宝一般交给了皇后。

皇后皱眉,犹豫的接下这满是灰尘的书,乍一翻开,灰尘四起,好一顿轻咳。李清瑟心中偷笑,这东倾月真是神奇,让他做什么,他就有方法做出什么,而且还有模有样。这书本从柜子下面掏出来,就连她自己也一愣,太他妈像了!

“这个…”皇后一看,脸上突然通红,这不就是春宫图吗!?

李清瑟也凑了过去,看了看那书页上的小人。“母后,就是这本,您有什么疑问吗?”肯定是,准没错,那字是东倾月写的,那图是她李清瑟自己画的。在现代学医都要学习手绘,没事画个器官什么的,凭着记忆和想象画一些颠龙倒凤,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她突然很想笑,因为想到了昨夜东倾月的发狂,他起初死活不想动笔写这些污言秽语,最后为了“大计”,还是咬牙写了,那词语煽情漏骨,别说大鹏国,就是整个天下也找不到比这个更淫的书籍。

而那图…

李清瑟画得十分精细,这古代构图绘画追求的是写意,就连那那春宫图也是追究一定意境。但在李清瑟的笔下,完全没有丝毫意境,可以说画得非常写实,因为她用的是素描,那一个个器官生动逼真,真是连那毛发的亮泽都描绘得活灵活现。

别的她不知道,昨夜的东倾月十分不淡定。

“啊——”皇后一声尖叫,将那书直接扔到了地上,一双手紧紧捂着红得发烫的面颊,这…这种东西,太过下流,哪是正经女子应该看的东西?不,就算是青楼女子想必也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