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茂才丝毫不以为意,慷慨道:“公主贵为监国大长公主,三夫四侍算得什么,驸马一个哪里够。”

“一个怎么就不够?”十几支荷花外,有人漫步过来,笑着质问。

我被宋茂才拽着裙角,没法脱身,便对自行过来的何解忧歉然道:“何爱卿久等了,本宫这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你先去旁边小亭子坐坐吧。”

“公主如此见外?”何解忧青色官袍拂过荷叶,一眼望过来。

“何爱卿又不是外人,见什么外。”我呵呵一笑,忙对宋茂才道,“公子快起来!”

“你就是何解忧?”宋茂才执意不起身,转头看向来人,不服气道,“昨夜灯市,你隐瞒身份,故意诱我说公主坏话叫她听见,原来如此居心叵测。”又转头对我道,“公主不要被他小白脸的外表给蒙蔽了慧眼!”

何解忧无辜地看向我,“如今坏人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公主你要为臣做主。”

宋茂才气愤道:“公主,他污蔑我!”

“好了,本宫自有分寸,三夫四侍的事,本宫会考虑的,小宋你回去吧,这些荆条带回去,告诉令尊,本宫并未怪他,若他还愿意为朝廷效力,本宫也十分欢迎。”

“真的么?”宋茂才从地上艰难爬起来,兴奋不已。

我又安抚了他几句,忽听何解忧叹道:“恶紫夺朱,难怪民间都说妻不如妾。”

“爱卿何出此言?”我立即关心道。

他惆怅地看我一眼,又一叹:“张口爱卿闭口爱卿,如何不是外人?”

我恍然,立即笑容可掬道:“解忧如何是外人?对了,你初来长安,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尽管提出来,跟我不要客气。”

何解忧沉声道:“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不便,只是……”

我关切追问:“只是什么?本宫助你一臂之力。”

他抬头,为难道:“只是没有住的地方。驿馆住了两晚,蚊子太多。”

“这有何难,本宫府上房间多得是。”我宽慰他道,“你就搬来我府上住吧,驿馆那地方可不是喂蚊子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何解忧低眉道。

宋茂才闻言又折回来,诚恳道:“公主,我家蚊子也挺多。”

作者有话要说:?嗦几句关于公主称号的问题,万一有姑娘弄混了或者看糊涂了什么的,当然也可能我多此一举了。皇帝的女儿叫公主,皇帝的姐妹叫长公主(如洛姜),皇帝的姑姑叫大长公主(如虫虫)。重姒的封地在舞阳,所以是舞阳大长公主。这个称号是我剽窃过来的,历史上是有舞阳大长公主的。能够监国的公主在历史上不多,但确实有。唐代的太平,就曾经是皇帝的姑姑,权势很大,监过国,下场很惨。成吉思汗临终时,也曾让自己的女儿担任监国公主。。。

虫虫她爹和三哥,是我上个文的人物,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大家忘掉吧。

PS:这章又更晚了,因为我被外星人劫持了XDDD。。。好不容易逃回地球XDDD。。。

再PS:有童鞋提到我木有在这个文抛群号,原本想低调的,那就低调地抛一个吧。无需敲门砖,群名叫“常记相逢若耶上”→27794350

当公主遇到和尚(一)

在何解忧的提议下,我命高唐拿出一堆艾蒿送给了宋茂才。何解忧旁白道:“夏夜燃艾蒿驱蚊最好。”

“你自己怎不用?”宋茂才瞪艾蒿一眼,再瞪何解忧一眼,怒发冲冠。

何解忧上前一步,伸手触向草堆,“公主若赐给我,我当然要。”

宋茂才赶紧闪开,沉吟着哽咽许久,终是背负荆条,怀抱艾蒿,离去了。

我看得颇不忍心,何解忧低声道:“莫非公主想留他?”

“若是从前,兴许就留一留,如今么……”我朝他脸上一望,十分具有深意,“那自然是不妥的。”

谁知这何解忧在我胶着的目光逼视下,依旧是从容自若,不仅不惶恐,还抬起目光跟我对视起来。果然是亘古未有不世出的奇男子!荷池旁,我与他互相望了许久许久。从良徘徊来徘徊去都没法打断我们的对视,只得咳嗽一声,大着嗓门道:“禀公主,简相求见!”

本宫从来没有在对视中落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我继续着未竟的事业,随口道:“宣他进来。”

从良又咳嗽一声,回头对着某人道:“简相,公主宣你进来。”

我大惊,忙收回与何解忧对望的视线,转头看去。简拾遗竟然已站在了不远处,沉着脸色淡然观望。本宫心里忽然有点五味杂陈,不知该看谁好,于是盯向从良。从良神色一震,委屈且推脱道:“公主说过,简相若来,可直接入园。”

我似乎是这么说过,但依然觉得从良推脱得自己毫无干系这种态度等同于说错都在本宫,于是我训斥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个猪脑子!”

从良耷拉着脑袋不敢再狡辩,神色因我骂他猪脑子而更加委屈。我原本想再骂他几句,却惊见简拾遗转身朝外走。想也未想,我拔腿便追去,“拾遗……”

好在他走得也不快,我几步便追上,将他袖子一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臣有些失礼,再去外面拜见一回。”他语气淡淡,侧着身也不看我。

我打着哈哈一笑,紧拉着他不放,“何须管那些虚礼,本宫说过,你若来,可直接来找本宫的。”

他这才稍抬眼角,掠我一眼,“此一时彼一时,臣不敢僭越。”

每每惹得朝臣不悦,本宫都有独门心法应对,那便是高唐所谓的,冲着他们款款一笑。而这种情况下,朝臣一般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呆若木鸡吓得不敢动弹,要么心胆俱碎为保贞节只得告老还乡。此招屡试不爽,于是我拽着宰相大人的衣袂,一点点释放温文尔雅又情意款款的微笑。

简拾遗不是一般的朝臣,不然也做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因此他的反应也不会局限于平常人的那两种。他只是静静看我两眼,再转头看向旁处,云淡风轻虚无缥缈道:“臣若来的不是时候……”

“不不不,是时候,简相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我笑眯眯道。

“老师!”何解忧看这边差不多情势缓和了,才忙着过来对简拾遗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敛容道,“还未来得及前往老师府上拜会,学生失礼了。”

简拾遗淡然看他,“我来公主府便是为了找你。”

我心中悄然叹气,果然不是为我而来,这自作多情的毛病还是死不悔改。

何解忧忙问:“老师有何吩咐?”

“听说你住在驿馆,那里多有不便,若是不嫌弃,可来我府上住些时日,待以后决定在京师长久待下去的话,再购一处府邸。”简拾遗娓娓道来,一副慈师的形容。

我觉得这句话有处地方不太对,不禁思索起来。

何解忧一脸天真道:“承蒙老师好意,只是方才公主已命我搬过来住。不过叨扰公主总是不妙,学生还是去老师府上……”

我暂停思索,觉得如此待客不妥,便截口道:“本宫已叫人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你这搬来搬去就省了吧,本宫府上一切用度都齐备得很。”

何解忧推辞道:“太惶恐了,我还是去老师那里叨扰……”

简拾遗听这许久,垂眸半晌,“既然殿下已有安排,那臣就不费心了。解忧就托殿下照料了。”

我欣然应允,“简相放心吧,本宫定会照料好你学生,不叫他受一分委屈的!”

简拾遗点点头,“多谢殿下,那臣告辞了。”

我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今夜晚宴,本宫打算为解忧接风,简相也一起过来吧,你们师徒也好聚一聚。”

简拾遗又沉吟着道:“臣今夜有……”

“简相定然不会拒绝的吧,那就晚上早些过来。”我笑容可掬地补充。

他默了片刻,“那就劳烦殿下了。”

目送简拾遗离开,也不知目送了多久,直到何解忧轻轻咳嗽一声,将我唤醒过来。想起一事,我面上一乐,又立即收敛,和蔼慈祥地引路,“那个,解忧啊,本宫为你准备了个房间,去看看合不合你意。”

何解忧贪看满池荷花,憧憬道:“可看得见这些映日荷花么?”

“当然。”我又喜上眉梢,遂赶紧收敛,及其和善可亲介绍道,“从那个房间眺望这荷塘,视野最好,夏夜微风送荷香,沁人心脾又凉爽得很,是本宫曾聘九九八十一位能工巧匠用足两年时间重金打造的殿阁。”

穿荷池,过石桥,一座金碧辉煌的殿阁巍峨矗立,砖雕斗拱重角飞檐,脊兽螭吻盘蹲其上,一块金光闪闪的牌额上隶书着妖娆的三个大字——藏娇阁!

何解忧站在牌额下,仰望那三个闪耀着金光的大字,很有见识地慨然道:“原来这便是传说中京师第一绝的藏娇阁。”

我谦虚道:“小小寒舍,不晓得解忧能否住得习惯。”

他啊了一声,表示了一下受宠若惊,随即又愁上眉头,幽幽一叹:“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我赶紧蹭到他面前,凝望于他,款款道:“本宫绝不学那汉武帝,金屋藏娇再长门闭阿娇,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禽兽之事!”

何解忧展颜一笑,“那你招几个驸马?”

美人的笑容太具有杀伤力,我半分抵抗力没有,谄媚道:“如本宫这类极守妇道的传统女子,驸马自然有且只有一个。”

夜宴设在春潮带雨晚来急中央渚清沙白的大片清幽空地上,上有长空明月,下有碧波芙蕖,月光映在荷风吹皱的水中,滟滟随波,空里流霜,看一眼便叫人醉了。

我独坐桌边,捧着脸望月,心情激动且复杂。激动的是,即将有二美伴宴。复杂的是,宰相弄不到手,再转恋他学生,似乎有些没有节操。

灌下一杯酒,心中一激荡,立即又想开,节操值几个钱?本宫权倾天下,何必拘泥这些小节?既然民间都唱,公卿只跪皇姑姑,宋玉只在百里府,那便要名至实归才是。

父皇临终时曾拉着我的手说:“阿姒,不要委屈了自己,你总把什么都闷在心里,如何能活得痛快?”

再灌下一杯酒,我撑着头想,今夜一定要说出来!宋茂才他堂姐说得对,真爱一旦出现了,就要紧紧攥在手里,捏成灰也不能让他飞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今夜,本宫一定要当着他们的面,公布本公主与何解忧的婚期!因各种前车之鉴,本宫终于醒悟了,驸马这东西,只有拐到了床上才牢靠。

“公主笑得这般诡异,想什么如此入迷?”不知何时,何解忧竟已来了,坐到了我对面。

我忙擦去嘴边口水,看到未来驸马又是一阵心头荡漾。他似沐浴更衣而来,一袭白缎衣,今夜配了把素扇,衣上还有熏香。他手执酒壶,起身到我身边,替我杯里满上。此情此景,再被各种香气一激,我色迷心窍,一把摸住了他倒酒的手。

何解忧的手就停顿在那里,任由我摸来摸去。

“公主,简相来了。”何解忧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不着痕迹收回手,抬眸便见婀娜荷花旁走来的简拾遗,一身青衫缓袍,无尽的隽永,看得我想扭头哭一哭。看得到却吃不到的东西,最虐心了。

他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我不规矩的手,面上神色如月光一般虚无冷清。

三人入席就座,一番客套话后,何解忧给大家倒满了酒。酒过三巡后,我趁着脑子还清醒,起身笑道:“拾遗,解忧,你们可知本宫闺名之意么?”

何解忧摇着素扇,微笑道:“斗胆提及公主闺名,先请公主恕罪。姒,当是公主排行第四,用的谐音。也有公主姿容过人,堪比夏朝褒姒之意。”

我摇摇晃晃,笑得十分开怀,“承蒙解忧谬赞,姒之意倒也八/九不离十。”

简拾遗饮下一杯酒,抬头看向月色。微风拂过他鬓边发丝,我险些要伸手替他理一理。他再看着自己手中夜光杯,缓缓道:“殿下生日在四月初四,又排行第四,所以名重姒。”

何解忧见我摇来晃去,起身过来扶我坐下。我笑了一阵,望向中天明月,“我生在四月初四,又于七月初七遇见解忧,所以打算,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九月初九重阳,如何?”

何解忧停了扇子。

简拾遗身形顿了顿,手里的琉璃夜光杯滚到了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好哀怨,你们都不说话(+?+)

当公主遇到和尚(二)

见何解忧发呆。我甚是没底气,一阵忐忑,“解忧,你、你不愿意么?”

他长长啊了一声,从发呆中醒过来,起身夺走我的酒杯,再将酒杯晃在我眼前,“这是几个杯子?”

我醉醺醺一笑,“一个。本宫没醉,不是说胡话。”

说完,扑通一声,我倒到了地上。二人急忙离案,来寻地上的我。我一把拉住一人的手,攀到他胳膊上凝望他,哀愁幽怨道:“解忧,你不愿意娶我么?”

他胳膊僵硬着,在我凝望下艰难开口,“殿下醉了。”

“你是害羞了么?”我锲而不舍往他身上攀附,忽然觉得若是他害羞,那必然不好意思当着旁人的面,于是转身对另一旁的人摆摆手,“拾遗,你先退下,我跟解忧有些话说。”

“……”他迟疑片刻,似是自语,“公主果然醉得不浅,臣去熬些醒酒汤。”说罢,摇着扇子转身便走了。

我立即回身继续趴在“准驸马”肩头,眼眸一眨一眨看向他,忍不住伸手到他脸上划了划,深情道:“解忧,现在没有旁人了,你不要害羞。”

他拿住我的手,月光下侧过了头,“你与解忧才见几面,就愿全心托付了?”

“一眼便知有缘,我跟你同时吃到馄饨里的铜钱呢。”见他的反应,我又忐忑不安起来,“我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很难招到一个驸马。但你放心,我会真心待你,你若做了驸马,从此我再也不想旁人,再也不抢人了,真的。”

“再也不想旁人……”他回过目光,月色将他眼眸洗得清澈如水,“重姒……”

“都说夫妻要坦诚相待,那么,我先跟你坦白,但你要原谅我……”我追忆剖析了一番自己半生的罪恶情史,最后道,“我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但他也跟他们一样,并不喜欢我。”

他静静听着,沉默许久,“重姒,你从来都看不懂人心……你、喜欢解忧么?”

“喜欢!”我忙表态,郑重盯着他,“若你不信,我可以用行动证明!”语罢,我合身扑上,他措手不及,被我扑倒在地。将他摁到地上,我色心大起,淫爪扯开了他衣襟。

不曾想,扯开他外袍还有内服,不过不管了,再接再厉扒衣服,任凭他抵抗不从,我还是扒拉开了第二层,然而又一重打击降临,竟然还有第三层!古人云,战术上讲究兵贵神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第三层上,我已有些力不从心,手底使不上劲来。

被我压到地上的人趁机反攻,将我掀到一边。我试图来个翻滚,将他重新压倒,他却使了战术上先发制人一招,捉着我两手牢牢按住,欺身压住我半边身体。我如何也挣脱不出来,酒晕加上这一阵翻天覆地的折腾,只觉天上的月亮都变成了两个,月亮下衣衫不整的“驸马”也面目模糊得很。

“解忧,你……你要犯……犯上?”我大着舌头训斥,“本宫不……不喜欢在……在下边……”

压着我身体的人稍稍松了一些,我以为自己的恫吓起作用了,便要翻身起来。忽然“驸马”的身影彻底压下来,我再度动弹不得,嘴上也被压住,一种陌生却又似乎有些熟悉的气息进入了嘴里……

我的思维彻底断开,只在最深的意识中,循着蛛丝马迹,恍惚搜寻到了一个朦胧的画面。画面中,我灌了一肚子的水被人拖到岸上,也是这样模糊的人影压在我嘴上,渡来一口一口的呼吸。事后,他低着嗓音对某些人道:“谁也不准告诉殿下,谁也不准说出去。”

因两手被制,又濒临断气,我只得动腿。抬起膝盖顶过去,却被他用膝盖给压住。终于只剩了最后半口气,到了这个边缘,他才肯离开我唇上,让我呼吸一下。急速喘息,本宫从未这么凄惨过,不由大怒:“何解忧!你……你要弑主……本宫……赐你凌迟……”

他却再度压来,撞开牙关,横行无忌,巧取豪夺……

这一夜不知几时休,总之,第二日,本宫头晕脑胀于卧房中醒来,身边只有落月一人。前夜的事,脑中只得模糊的影像,貌似不是很纯洁,好像是谁非礼了谁。我再深思,艰难回忆起,我招宰相与何解忧饮酒,我宣布了婚期,随后支走了简拾遗,留下了何解忧。

没错!是本宫非礼了何解忧!推倒了他,扒了他的衣服!还强吻了他!

我按着心口,一脸羞涩地回忆。这可怎么好,一定要对人家负责。

“公主?”落月捧着汤药,对我如此神色不解又不安。

我满心羞涩,一脸荡漾地抬头,“驸……何公子呢?昨夜他送本宫回卧房的么?”

“何公子今日一早去了京兆府上任,昨夜也是何公子抱公主回的卧房,不过是奴婢给公主更的衣。”不愧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回答得一丝不苟毫无歧义。

遐想了一下何解忧抱本宫的情形就忍不住又一阵荡漾,我压下心头的几朵浪花,想起了简拾遗,便又问落月:“对了,简相几时回去的?不晓得昨夜本宫支开他是否失礼了。”

“何公子送公主回房后,简相得知公主已入睡,便走了。”

“嗯?他是那么晚才走的?”不过想想简拾遗做事向来严谨,待本宫睡了才走也不奇怪。我便未作多想,接过药汤喝了,随后叫落月替我梳妆。

“公主不多休息会儿么?昨夜醉酒那么厉害。”

“驸……何公子今日上任,本宫得去看看才放心,叫他做个五品的京兆少尹实在委屈他了。月儿,给本宫梳个民间妆吧,不要太招摇了。”

装扮一番后,我一身良家妇女衣着,带着一名私家护卫,便微服私访去了位于城西光德坊的京兆府。

京兆府大门素来只走两种人,要么是办公官员,要么是打官司的。我绕过鸣冤鼓,直接到了大门口。两名衙役持着棍子交叉一拦,“打官司鸣冤的,敲鼓先。”

我背着手,举目四顾有无旁门小道啥的可避开这正门,来回踱了几步,又回来对着二人笑道:“民女不打官司不鸣冤,请问可以走后门么?”

衙役甲黑着脸,眉头一竖,“京畿衙门的后门,你走得起么?”

衙役乙却温柔一些,眼睛一眯,对我上下打量,“小娘子,有何事需要走后门啊?可是要官老爷给潜规则?不如让哥哥给你潜了吧?”

我也眯着眼睛一笑,“怎么潜?”

衙役乙收回棍子,笑得格外荡漾,“先看小娘子有无诚意,让哥哥摸上一摸。”

“摸一摸就能进去么?”我上前几步,“那就这么办吧。”

衙役甲皱着眉头,本想阻拦劝说几句,衙役乙已迫不及待伸出了手,在我心口一探,似乎摸着了什么硬物,停滞了一下,继续再探,又碰着那硬物,停滞了一下,终于他满脸不耐,一手从我衣襟扯出那硬物。

金线坠着一个玄铁牌,挂在他手上。两名衙役好奇凑上去一看,只见“监国”二字刻得入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