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胆敢有六个时辰,我定让礼部尚书去边疆一年自费游。

殿堂下,我侄女都用同情的目光望着我。当然,大臣们都用目光表达了一个意思,礼部尚书老儿你害得老子们饿到现在没看见已经饿晕过去几个大人么老子跟你拼了。

五个半时辰后,礼官一声“礼毕”,成功解救了黎民。

笙箫歌舞与山珍海味一齐进献,我则与驸马共入洞房。这洞房象征性地设在大明宫后宫太液池旁的凤寰宫,环境优美,布置奢华,飘逸雍容,如同仙境。比之我的藏娇阁,又别有韵味。

此时洞房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洞房,婚仪折腾了整个白天,本宫与驸马都困顿不堪,这里也就是用来休息,恢复体力之所。大婚当夜没有体力洞房,这实在是件遗憾的事。我原本想逆天而行,爬到驸马身边扯了扯他衣袍,他按住我的手,“公主娘子,你且缓一缓。”

我们各自在宽大的喜床上躺了一个时辰左右,来了一个侍女,叫醒了驸马,我也迷迷糊糊醒了,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驸马便窸窸窣窣起了身。

“公主,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我“嗯”了一声,接着睡。又不知睡了多久,又渴又饿,爬起来找东西吃,方觉已是夜半时分。何解忧出去绝对不止一个时辰,大半夜的他干嘛去了?

唤了侍女去找,我便坐在桌边吃点心,又喝了几杯小酒。吃得有些热,我开了一扇门吹吹夜风,继续用点心下酒。越来越热,比夏天的炎热还要炙人心肺。

我脱去喜服扒去所有,只剩一件单衣时,侍女惶惶回来,“不好了,殿下,听说驸马是被小白将军找去的,现下两人都不见了踪迹!”

我一个激灵,“什么?小白将军?他不是被捆绑了么?难道回来寻驸马报仇?”

“奴婢不知,只听说小白将军火气很大。公主未将他治罪,大家以为是公主放了他。”

我的火也上来了,只怕事情不妙,传令所有宫人寻找驸马及小白将军。不多时,御林军被惊动,木统领叫了宰相一同来叩凤寰宫询问。

二人进来时,我正拼命摇扇子,见我夜半衣衫不整,二人立即识相地退出门去。

我已语声发颤,“驸马不见了,恐怕是小白绑架了他,你们速派人去寻!”

“公主无需忧虑,末将这就去寻驸马!”木统领以为我是担忧驸马才导致嗓音颤抖,片刻不敢耽搁,立即领命去了。

简拾遗在门外迟疑,沉默半晌,才问:“殿下可是不舒服?深秋夜冷,要多加些衣裳。”

我语带哭腔,“拾遗,我快热死了……呜……你替我把门窗都打开……”

他不敢再迟疑,立时进了来,看到我面色吓了一跳,拿手探我额头温度,更是吓一跳,“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发热?”

他冰冷的手带来的温度让我很是受用,不禁死死按住他在我脸上的手,此举更是令他一惊。

“殿下穿得太少,定是染了风寒,别怕,臣去叫御医。”

“不是的!”我抓着他不让走,急不可耐,又不知道心底焦躁急不可耐什么,“我是很热很热,才脱得不能再脱了,我很热,要热死了!”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复杂,仔细看着我,眼里凝起一点点惊疑,“什么时候开始的?”

炙烤焚烧中,我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叙述了今夜的所作所为,难得他听了一番后找到了语言逻辑自发梳理一遍,这才,将视线投到了桌上。

一碟点心,一壶酒。

简拾遗研究了片刻,一手持玉壶,揭盖闻了闻,似乎并未发现有何异样。正匪夷所思之际,他倒转了玉壶,于壶底发现一排小字。

“薄礼不成敬意,相思引一壶。”

我扯开衣领,“相思引是什么?这么烈的酒?”

简拾遗看我一眼,神色如同遭了什么沉重打击,他不答我的话,手里玉壶砸向了墙壁。白玉碎成了一片片,夹杂在溅了一地的胭脂色酒液中。

“甜甜的,我以为是西域葡萄酒,难道被下了毒?”我惶恐不安,气息急促,急切想贴上一切冰冷的东西,不晓得为什么,看着简拾遗仿佛看见一块可解我焚心之苦的冰块,扶着桌缘我便往他身边蹭。

大概是我太如狼似虎,吓得他脸色又红又白。拉扯闪躲间,我竟已将他半扑在了桌边,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横扫了桌上的杯盏盘碟,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简拾遗额头汗水密布,甫一落掌到我手臂,便被烫得起了手,“殿殿殿下,臣去找解药……”

“你就是解药……”梦呓一样的话语从我嘴里吐出,说不出的诡异陌生,嗓音软绵魅惑,仿佛不是我自己。面前的人隐约化作

55、千里姻缘一线牵(三) ...

冰块模样,可惜裹着一层布料,我急需冰块解热,哪里容其他障碍物的存在,扬手便撕扯。

“重重,别胡来!”简拾遗想将我推开,捉着我的手不让动,脸上也仿佛染了胭脂色,几许无措几许难堪。

冰块抵抗不从,咫尺的解药到不了嘴,我被虐哭了。

“我要死了,你不救我,呜……你们都想我死,故意给我下毒,故意把解药送来,又不给我,呜……”

他拿袖子给我擦泪,慌乱得很,“重重,我们想其他办法,你别哭。”

我继续对他上下其手,寻找冰冷的温度,可是冰块仿佛也不是那么冰,好似被我传染,这可怎么好?

“那你把驸马叫来……”我泪流满面。

他按着我的手,脸色忽然褪了红,又一点点发白,浓密的睫毛颤了几颤,“……驸马……要叫驸马么……”

冰块又成了冰,可是这冰带着浓浓的寒意。对呀,驸马不见了,这不是叫他为难么,上哪里找驸马?得了刹那清明,我推开他起了身,一步步艰难挪向大门,带着就快被业火焚成灰的身体,咬牙推开门,“来、来人,备笔墨,本宫要立遗诏,还政……”

身后忽然来人将我往后一扯,砰地拉上门,嗓音冰冷:“你干什么?”

我想与他拉开距离,不然真怕忍不住,抖着声音回他:“找不来驸马……叫御医也丢人……男宠也没有,我……我觉得自己身体就快爆炸了,经脉大概也要撑不住了,五脏六腑都要烧得枯竭了。要不……我口述遗诏,拾遗你记……”

他前一刻冰冷,这一刻忽然将我抱入怀里,垂首在我耳边,颤声:“别说遗诏,永远别说,好不好?有我在,绝不让你再说这两字!”

“咔嚓”一声,他抬手给门上了闩,死死地关上一切可泄露秘密的缺口。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

56

56、公主在上臣在下(一) ...

简拾遗背对着落锁的雕龙戏凤梨花门,烛光火影跳跃在洞房之内,一室妖娆红。他不进不退,态度同这气氛一样暧昧,可惜我半分理智也留不下,明知道不该如此,脑子却已经转不过弯,只想快些吃到解药。

饿虎扑食将其推到门上,极其顺溜将其解衣,外袍甩到一边地上,仰头先将他啃了一口,火油一触即发,顺着他唇沿想往深处探究。他双眼也没闭,任由我索取。

这样不主动又不抵抗,很是不够味,我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他有所察觉,将我推离出一寸,神色低回,“你同解忧大礼已成,我同你……却是无名无份,有悖君臣,有违人伦……”他神情不可谓不痛苦,似乎中了比相思引还要厉害的毒,毒噬之力比我尤甚,“可我禁锢在宰相之位上,一辈子也不能尚主,看得到你,却盼不到你,即便在你身边,也永远都是,你是君,我是臣。这样的时日,何时沦丧?”

这个时候他还在抒情,我却是等不及的,趴在他胸前咬衣服,边咬边哭,“今夜没有君臣,我一切都准奏!”

他将前襟从我牙齿间拽出来,悲苦之色还在持续,“我又如何对得起你,对得起天下……”

我也很痛苦,很悔恨。痛苦的是此际百爪挠心哭得七零八落,妆容毁了大半毫无美感可言,悔恨的是那本珍藏多年的玉房指要未能一窥天机,书到用时方恨少,悔之晚矣。

痛苦而悔恨的泪水淋漓直下,我抽噎着,“太傅,是不是你不会?”

抒情而悲苦的简拾遗身体忽然僵了僵,我看他模样,好像是矜持羞涩气恼愤慨皆有之。这模样不啻于火上浇油,我的业火愈加噼里啪啦地燃烧,老子真是支撑不住了,腿脚发软,如踩着云朵,软绵绵就往地上倒去。

他探手一抱,阻止了我掉地上,此刻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所抱之处早已是非礼级别,薄薄只一层绸缎衣料,这是超级非礼了。

我就势往他身上一倒,喘着气努力地环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身体。

他的手终于落在我后腰,搂紧了几分,低着头,嘴角擦过我耳边,“你会后悔么?”

“不会!”我努力地答。

身体腾空,被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帷帐后的寝殿去……

鹤嘴铜勾上最后三层蚕丝纱帐被放了下来,整个宽阔的床榻自上而下被全部遮掩,苏合香袅绕于帐内,更添几分绮丽。

简拾遗将我发髻上最后几根发簪拔下,掷于帐外,长发便跟着他的手垂泄下来。其动作轻柔优雅,导致我兽性大发,猛然将他扑倒在榻,折腾间,双方衣衫垂垂将落,反正已然不是障碍。

在他唇间噬咬翻腾,追逐泉水,迫得他无路可逃,再将其抓住调戏逗弄,纠缠许久,气息都乱作一片。可是,还不解渴,焚心之火还是那么旺盛。从他嘴唇上一路咬到光洁的胸前,留下一路牙印。

他想颠倒过来,将我掀翻,奈何我不同意,触手不将他摸遍不罢休。快三十的男人了,肌肤竟还光洁紧实,弹性十足。他抓住我肆意游走的手,企图将我扯下去。我全部力量往他身上一压,“本宫要在上……”

又折腾一阵,还是两不相犯,不知怎么吃下去,我绝望地俯倒在他胸膛。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也有圣贤说,尽信书不如无书。

一阵窸窸窣窣,简拾遗抱了我下来,见我烧得神志模糊,知晓战机不可贻误,当速战速决。火热的身体忽然带来一丝清凉,我微微睁了眼,见他居高临下俯视于我,视线一寸寸下移。这样的角度实在不是本宫嗜好的,抓着他想起身,忽然见伸出的手臂光溜溜不着寸缕,再跟随他视线一看,自心口向下,过小腹,至大腿,处处刀剑浅痕,凌乱纵横于这具身体。

我拉着旁侧的锦绣鸳鸯被褥,便要往里钻,他一手固定着我肩胛,一手轻轻拂过那些伤痕,修长如玉的手指触过那些尘封已久的故事,冰凉中带有温润的指腹柔柔描画深深浅浅的痕迹。我仰躺着望于他低垂的头颈,发丝漫过他面颊,神情不可揣摩。

被他触摸之处,渐渐发颤,发烫,喉咙里便跑出了奇怪又魅惑的音符。他俯身,柔软的唇瓣落在心口下最深的沟壑处,辗转而上,洒下一路清凉,只不过那清凉极为短暂,随即便被更炙热的烈焰取代。红莲业火席卷全身,他跋涉而来,落吻于唇上,舌尖更深的求索,绵密悠长。追寻与陪伴,随着地老天荒,沧海桑田,浮生过尽。

原来深吻可以不用噬咬,可以以最温柔的姿态传递,如春冰化水悄无声,似平林漠漠烟如织。这场大梦,却不知究竟谁被谁诱惑,谁又入了谁的局。我不忍放他走,持续又持续。

困囿此间之际,他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同样以最温柔的力道抵达。待我反应过来时,抗拒与不适将他推了出去。

“重重……”他伏在耳边,嗓音低徐,惑骨入髓,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再拒绝,我可不放过你……”

我侧头,抓着他只要索吻。他只好继续安抚,比之前更持久更温柔的深吻,可还是不够……

他抱着我,继续低在耳畔,为我吟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蛟龙入潭,若惊鸿,若游龙。我蹙着眉,手指死死抓着身下锦缎,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道开天辟地,却又极尽温柔地抵达彼岸,伴着我一声三颤的痛呼。

“疼疼疼疼疼……”我抛洒热泪,哽咽难言,“可、可以收工了……”

力道缓缓撤出,他也不替我擦泪,只俯瞰着我,一瞬不瞬,再低俯身,“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波澜冲击,不啻于先前开天辟地,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后背随着他的动作蹭过缎面,床榻一动,帷帐飘摇,苏合大盛,重重的喘息连绵不绝。

再撤,再来,“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言语于我喉中再也吐不出来,不知不觉已被断断续续的吟声淹没,遮天盖地,一室靡靡。想要寻找支撑点,可立身汪洋波涛间,哪里去寻停泊处?

“拾遗……你救救我……”

牢牢抓住他手臂,企图减缓,终不过是徒劳。

紧闭的眼前仿佛有璀璨之光,照亮长夜,引渡这未央天。攀过高峰,越过山峦,追寻天地奥秘。忽而云端,忽而坠落,如梦似仙,此之谓也。

“重重……”他呼吸亦浓重,“《洛神赋》的每一字,都是我对你之心,你,知不知道呢?”

“拾遗……”我也只能间续以简短之音回复。

简短的音节,很快又被淹没,覆以爱欲交加的永恒音符。两人的长发纠缠于一起,床榻上凌乱纵横,帷帐外的红烛,蜡炬成灰泪始干,不知何时已灭尽。

红烛尽,夜有尽,这漫长又短暂的一夜,就要过去了么?春宵苦短,恨匆匆!

“拾遗,夜尽了,要天亮了……”

他手指拂开我面上汗水泪水浸透的乱发,邃如深涧的眼眸就这么看着我。我也替他拂开面前的碎发,摸着他面颊,描摹其轮廓。泪水瞬间将我双眼模糊,为什么只能拥有一时?长长久久,就只能是梦寐?夜总有尽的时候,天总有明的时候,聚散总有时,又奈何情孽成痴?

这一夜癫狂,又将以怎样的代价轮换?

他不言,我不语,继续重复着这黎明前的最后痴狂。一宫情浓,一殿销魂。

相思引早已解除,恰如其名,不过是相思一引,一旦引了刻骨相思入魂,便是无论什么也不可阻挡。

波涛巨浪铺天盖地,吞骨噬魂,我睁眼铭刻这最后的时光……

从来云雨过巫山。只托梦魂间。何如醉逢倾国,春到一瓢颜。歌窈窕,舞双鬟。掩云关。重城五鼓,月下西楼,不忍轻还。

更漏尽,宫阙五鼓响彻,拂晓时分。

“走吧。”我俯在被褥内,脸埋在枕下,蹭干了些脸上湿漉漉的泪水。

简拾遗起身更衣,我不想见,只听凭声音计数这须臾弹指,他一步步离开了多远。咔哒一声,锁已去,他站在门边,没有出去,“送热水,殿下沐浴。”

外间宫女们早已候着,我可以想见她们脸上的错愕。

热水一桶接一桶地送来,浴具备齐后,她们统一沉默着退散。简拾遗折回床边,扯下一条纱帷将我裹起,抱入浴桶中。

此时天光透窗,不比夜里昏烛暗灯,我抬头看他一眼,随即缩回水中掩埋。他挽了宽袖,手心掬水,淋洒我肩头,一点一点洗过。这番清洗,他认真的神情仿佛是在描摹一幅工笔画。我趴于桶沿,低垂着眼看他衣襟染水,袖角漾动,昏昏沉沉便要睡去。

静谧的水声仿佛来自三川途,那是跋涉了几世轮回的水滴,盛于他手间,渡于我心间……

凤寰宫的幽静蓦然被打破——

“公主和驸马可曾起身?臣有要事禀报!”

宫女吞吞吐吐:“这……不曾……公主和驸马尚未起身……”

那脚步声却不停顿,仿佛有十万火急之事催促,直闯内宫。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正式写H,捂脸。。。

57

57、公主在上臣在下(二) ...

敢在这个时候闯宫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嫌命太长。

宫女们没将他拦住,叫他火急火燎直接撞开了门,“大事不好啊公主——”

隔着层层垂帘与幔纱,简拾遗还是拿自己衣袖往我身上覆来。

听嗓音不太熟,闯宫者慌张跪在地上,十分惶恐,“不知殿下同驸马在、在……”

“还不出去,你要看到几时?”我沉了几分音。

“可是——”

“本宫沐浴,还由得你可是?”

几个内侍忙上前将他半拖半拽弄了出去。

“可是大事不好啊!公主——”余音绕梁。

我命内侍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进来。

沐浴完毕,简拾遗又用纱帐裹了我抱起来,为了不让他看到我此刻窘迫的模样,便扭过脸将脑袋搁到他肩上。回到床榻上,那一片凌乱更是叫人不敢看第二眼。

简拾遗找了衣裳来一件件替我穿上,动作很是轻柔,我从他手中接过,自己来系腰带。他转眼准备收拾床榻,我将他拦住,“让她们收拾,你歇着。”

他手上虽停了,视线却聚到了一处。

床单上点点红痕,如一夜东风催下绽放的红梅。将手边换下的贴身衣物抛了过去遮住,转身坐到床边,“我会让她们守口如瓶的,再说,我行事作风她们也见惯了,你不用担心。”

简拾遗坐来身边,伸手从我腰上抱住,一手理过我肩上的散发,“不要管太多,有我在呢。”

我探出手,回抱住他,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拾遗,我有不好的预感。”

“嗯?”

“刚才那小吏带来的。”我再往他身上蹭了蹭,寻找一些定心的温度,“他敢这么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可是,我好想睡一觉什么也不管,好想你不要走。”

简拾遗将我放开,“那你睡着,我去外面看看。”

我拉住他的手,将一物放入他手心,正是当初他还回来的玉蝉,“拾遗,这是十五岁那年我送你的,以后留着吧。”

他握回手心,神思略有恍惚。

我起身往外走。

走了七步,转身,三步奔回来,攀着他肩头,亲到他嘴上。原想意思一下就去办正事,又受不住蛊惑,学着昨夜他的样子,来了个深吻。主动越过齿关,探寻他的所在,迅速环绕,唇齿交缠依依不绝。沉溺期间难以自持,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明知时间一点点流逝,另有政务要处理,可就是这般纵情一发不可收。简拾遗毕竟是个理性的宰相,中途几次三番,想要制止我再这么持续下去,虚推了我几下。我即将撤走,忽然后腰一紧,被他扣得死死。再一个翻转,战况一变,他改守势为攻势,越陌度阡,一路尾随。于唇瓣上流连少顷,再趁虚潜入……

气息渐渐浓重,他果断鸣金收兵,放开我后腰,自行退了三步,很克制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