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来福是他们许家的贵人,他们许家也不想占了他的便宜,才决定拿出制米醋的方子出来,只保留了一门制香醋的手艺。

“这,这如何使得?”福来福呐呐地道,这不相当于交换了么?他这制醋的法子还不晓得行不行得通呢,而且他在许家铺子呆了挺久,自然也知道米醋也是个极来钱的东西,怎么好意思交换?

“你们山西醋一向举国闻名,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你们的制醋工艺,这回你就当给我开开眼界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还得去查查资料,发点上来,明天再写全。

第五十九章

“山西不愧是食醋的发源地,不说这繁复的工序,光这曲的种类就与众不同,底蕴果然非咱们这种速成的米醋可比的。”顾丽娘看了陈来福写下来的酿制工艺,感叹又惆怅,感叹自己的不足。

他们许家的醋,若想改进,其一,恐怕就是由所用的曲入手了。如今他们制醋所用的曲都是由外头买的,种类单一,若想更进一步,少不得要改良一下曲种曲质。其二,就是多加几道工序,让其充分发酵。如此一来,不仅能加快醋的生成,更能增加其营养价值。

“老板,你们的米醋就这么简单?”陈来福反反复复看了纸上的工序不下五六回了,仍觉得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顾丽娘掩嘴轻笑,“这是速成的,风味自然比不得你们山西人精酿而成的那些。”

陈来福想起自己至今仍制不出一滴醋来呢,神情不禁一萎,“老板,老板娘,你们瞧着这法子能否可行?”

“可行。”顾丽娘点头。制醋的方式纵然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综,选料,加入大曲,固态醋酸发酵、熏醅、陈酿等等工序都做到了,时日到了,醋自然就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我做了两回都制不出来醋呢?第一回我以为是我带来的酒曲有问题,第二回我买了新的酒曲,可是还是没制成。”陈来福很焦急,以为他们也看不出他到底哪儿做错了。

“你两回都是怎么做的,说说。”

“我买回制醋的原料,加水拌匀......”

顾丽娘一边听一边皱眉,都没错了,怎么会制不出来呢?

“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我就打开来瞧了,那些原料几乎没什么变化。”

等等,一个月?“你一个月就打开来瞧了?”

“是啊,我在老家那时,三叔公就是这么教我的,制了几回都是用了一个月左右。”

问题原来出在这啊,顾丽娘哭笑不得,这陈来福真是太死守着规矩了。

“你听我说,你酿醋的方法没错,错就错在你太心急了。应该让它发酵的时间更长一点的。”这么多工序制出的醋需要更长的时间让其发酵啊。山西醋含有多种营养成分,所需要的发酵时间更长才是。而且京城的冬天比山西要冷上一些吧,这么冷的天,微生物都不怎么活动,酿制期长一些也是预料中的。

陈来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

“你第二回制醋的那个缸及里头的原料还在吗?”

“在,在。”自打许家给了份活儿他后,上回那缸子原料他没舍得卖给别人,现在还搁在院子里呢。

“你且回去看看,是不是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或者已经有醋出来了。”

“好好,老板,老板娘,我先走了啊。”没等顾丽娘他们说什么,他就跑出了许家。

许强看着他跑得飞快的背景,笑着摇了摇头。

“强哥,看了来福带来的方子,我很受启发啊。你说,我们试着制些大曲好不好?”居安思危,随着广安王的死,顾丽娘心底有了一些顾虑。

“这制曲的法子倒是不难得,回头我去问人,弄几个法子给你。”

“嗯。”顾丽娘笑着点点头,“哥,这回看着是来福占了便宜,其实我们才是最受益的。”

许强思索了一阵,仍觉得是自家被占了便宜,“怎么说?”

“广安王已死,不久后,咱们许家独霸食醋市场的局面怕会被打破啊。山西是食醋的发源地,看着吧,很快就会有许多制醋的匠人来到京城乃至分散至全国各地。尽管这些匠人尽管不得制醋精髓,但其皮毛也够用的了。到时米醋定然是不缺的,咱们家的米醋不过是抿然众人矣的货色,若想在醋这一行当里站稳脚,唯有靠着咱们的香醋了。来福带来的方子让我很受启发,这是更高一层的工艺,咱们琢磨一下,若能试着加几道工序,或许咱们家能制出更高品质的香醋也不一定。”顾丽娘倒没想过要垄断食醋的行业了,许家没那个根基,若长此以往,定会招人嫉恨的。能靠着这个顺顺当当地在京城站住了腿跟,又置下了这些产业,她已经很满足了。

许强的脑子不差,“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我们占了他的便宜。”

“这回我们给他看了这普通米醋的酿制方法,这几天咱们看看,若他是个好的,咱们不妨好人做到底,借些银子给他做本,也是全了他的救子之恩了。”

“这样妥当吗?于咱们的买卖会不会有影响?”

顾丽娘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影响是多少都会有点的,但于我们没多大妨碍。”

她看的是以后,便是他们不许陈来福卖普通的米醋,难道以后他就不会起家了?而且还有一点就是,等他第一批醋制出来大概需要一个来月吧,于他们影响不大。到时,京城里怕已经不止咱们家一个卖醋的铺子了,若真到了那时才说要借银子与他做本钱,意义不大。与其百般阻挠,还不如此时卖个好,多结一份善缘。

许强琢磨了一阵,隐约能猜出自家媳妇的心思,当下也不再反对,且等三五日瞧瞧陈来福的品性再说。

******

厨房里,顾丽娘在看火,小石头紧紧挨着她,软着声音道,“娘,明儿你再做一回那个红烧肥肠好不好?”

这孩子,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亲近她才会向她提一点要求。这让顾丽娘既心酸又心疼。

“小石头喜欢吃呀?”顾丽娘看着他,小家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朵有点红红的,顾丽娘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耳朵,“我儿不用不好意思,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娘,娘给你做。”

“嗯,娘,其实不是我想吃哦。是大胖啦,今天他闻着我的饭菜香,央着我给他吃了一块,然后你做的那些肥肠都进了他的肚子了。”说到这,小家伙嘟着嘴加了一句,“害我都没得吃几块!”

清远书院中午是不让学生出来的,学院里自带了伙房,这些学生要么在学院里吃,要么自带要么就让家里人送。许家住得近,自然是送了。倒不是吃不起里面的饭菜,只是许强去伙房看过一回,饭菜又贵又没什么营养。自然是吃家里的比较有好了。

每回到了午饭时候,顾丽娘总会提着食盒来到学院门口,等小石头出来取。这样他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了。

“小石头和大胖很要好?”顾丽娘笑问。

“还好啦,其实他除了馋点儿,人挺好的。”

“那小石头对好朋友就要大方点哦,不能太小气了,知道不?”

“嗯。”小石头点点头。

“明儿娘再给你做红烧肥肠。”

“嗯,谢谢娘。”

******

陈来福回去后,果然发现缸里有了些一些醋,他真真是欣喜若狂,拉着许强的手叨念了许久。一连几日,他都在折腾着制醋的事。而且许强也看了他的做法,确实不是制米醋的法子。说明他没有起贪念。

第六日,许强找到他,笑问道,“来福啊,你这制醋的手艺不错,有何打算?”

陈来福站起身,憨厚地笑笑,“攒钱,到时赁个铺子,制醋,赚些钱叫我娘享福。”

“想法不错,现在你有多少本钱呢?”

“两吊钱。”这还是他娘帮着他省下来的。

“你怎么不试制一下咱们许家米醋?”

陈来福直摇头摆手,“那能啊,这是老板你们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做呢,这和偷有什么分别?”

“来福,你是个好的,遂我决定借二十两银子给你做本钱。”许强见他摇头要拒绝,当下抢白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这银子是借,不是给,要还的,好吗?那天你救了我儿子,我们一家子是很感激你的。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报了你这个恩情吧。还有,你想想,你工钱一个月才一千五百钱,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赁个铺子?你可以等,你娘呢,你还让她跟着你吃苦吃到什么时候?”

陈来福喘着气,抱着头坐在地上。

许强知道他要思考,也不打扰他。

良久,陈来福才抬头,沙哑着声音道,“老板,这银子就当我借你的,等我赚到钱了再还。我们先去立个借据。”

立了借据,许强才地道,“我们许家的米醋,你也可以试着制点来卖,这个发酵时间短,来钱快。”

说完,他便慢悠悠地往前走去,一句饱含感激的谢谢从背后传来。

七日后,陈来福在南城那边赁了个带院子的铺子,与他老娘一道搬了过去。又从许家这边进了些米醋放在铺子里卖,许强给了个成本价与他,不过陈来福卖出的价钱倒是和许家一样。

*******

“我说,不就是弄不到人家一个醋方子吗,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忒丢脸了。”秦家四公子秦淮阳踢了沈金龙一脚。

大把大把的银子,见得着摸不着,他能不心疼吗?

“四爷,你找我有何贵干?”沈金龙忙狗脚地站起来,涎着脸笑道。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这不是他外宅的地窑吗?来这儿做什么?

“这是?”沈金龙想拿起一块似冰一样的东西。

“别乱碰!一会你的狗爪子出事,可别哭爹喊娘的。”

“二狗子,去拿点水来。”秦淮阳吩咐。

没一会,仆人便拿着一瓢水过来了,秦淮阳把沈金龙手中那块东西扔了进去,没一会便化开了。

“喝一口。”秦淮阳命令他。

“这这——”沈金龙很是犹豫,这不会是什么剧毒吧?

秦淮阳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嘲讽地笑道,“放心喝吧,我要你那狗命来做什么?”

沈金龙闭上眼,小心地啜了一口,待那液体在舌尖化开后,他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是醋?”

“没错!这些全是冰醋,用水兑开,就能成为食醋!”

“这些都是哪——哪儿来的呀?”

“告诉你也无妨,罗刹国最近不是在和我们讲和吗?这些都是他们随队而来的商人带来的,我只花了二百两,就买下了这么多的冰醋,要是全兑子水拿去卖,赚个上千两,完全不成问题,哈哈。”也是他运气,要不是他那天心情不好出去逛了圈,也不会遇上那个罗刹国商人,还机缘巧合下救了他。若他们没遇上,这冰醋子指不定就叫人捷足先登了。合该老天爷叫他发一笔横财,哈哈哈。

“沈金龙,你赶紧去安排,爷这回要发一笔大财!”

“东家东家——”周来旺边叫边冲进铺子里。

“慌什么?被狗追了?”许强看他差点撞到了客人,不禁眉头一皱。

顾丽娘闻言也看了过来。

“不是呀东家,东城那边开了间醋坊,价钱比咱们这还低几文呢,人都往那边去了。”周来旺一脸焦急。

顾丽娘看了许强一眼,见他脸色还算平静,然后她拿出三十文钱对周来旺说道,“来旺,你也跟着去买一斤回来,剩下的钱给你当跟腿费了。”

“哦。”周来旺看了两人一眼,见没什么异色,心里纳闷,也只能默默地去做事了。

“强哥,没事吧?”顾丽娘关心地问了句。

“没事,我们不是早料到会这么一天了么,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般快而已。”许强罢罢手,笑得有点勉强。

“强哥,放心吧,咱们家的醋历来都是有口碑的。东城那边跟着开了间醋坊,咱们的生意或许会受到点影响,但我想不会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需要,从罗刹国引进冰醋酸,考据党就纠结哦。

**太抽了,唉。

第六十章

“老板娘,醋买回来了。”陈来福打到醋,就跑着回来了。

“拿来我瞧瞧。”

顾丽娘倒了些进碗里,发现这醋清澈透明得紧,并不像米醋一样,有些许浑浊。现在的过滤设备,有些杂质很正常,这么纯的色,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许强也凑了过来,“这色泽,比咱们家的醋要干净许多啊。”

“嗯。”顾丽娘凑近鼻子闻了闻,除了冲鼻的酸味外,并无其他味道。此时她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这种东西出现吧?为了得到确切的答案,顾丽娘低头啜了一小口,细细地口味其中的滋味。

“怎么样?”说话间,许强也跟着喝了一口,“啊呸,怎么这么酸?”

顾丽娘笑睇他酸得眉头都皱了起来的样子,嗔了他一眼,“谁让你喝那么大口的?”

连喝了几口水,许强才觉得好点,“我不知道它这么酸啊,简直把我的牙都酸掉了。这醋到底怎么做的啊,除了酸,啥味都没了。”

“老板娘,你了不得啊,这醋比那些大肚婆吃的酸梅子还要酸几倍,你还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咝——”周来旺一阵牙酸的模样。

顾丽娘并不答话,她手中这醋,确实是白醋,亦称化学合成醋。此种醋以冰醋酸为原料,加水稀释而成,没有任何营养成分。除了酸得叫人皱眉外,没什么其他味道了。不像米醋,或者带了点甜或者带了点酸或者又带了点鲜味。

而且冰醋酸还有食用冰醋酸和工业冰醋酸之分。就不知道东城那家铺子用的是哪个了。不过不管哪种,都是不好的。这种冰醋酸勾兑而成的醋,若长期食用,则对人体有害。特别是当勾兑的比例不恰当时,食用起来,烧伤胃肠道粘膜的可能性极高。

顾丽娘问周来旺,“对了,来旺,你知道东城那边的醋坊是谁开的吗?”

“好像是沈金龙开的。”

“是他呀。”若是他的话,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不出奇。

许强见她脸色有异,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儿哪里是说话的地方,顾丽娘看了他一眼,笑道,“没什么,回去再说。”

*****

晚上的时候,顾丽娘与许强说了那东城醋坊的问题。

“什么,你知道那醋不好,还吃进肚子里?”许强紧张地看着顾丽娘,一个劲地拉着她的手追问她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顾丽娘心里暖暖的,反握住他的手笑道,“没事没事,你别紧张。那醋要吃多了才会不好,我只吃了一点,哪会有什么事呀。”

“既然那家醋坊有问题,咱们能做什么?”

他没一开口就说出要送人家去官府之类的话,这让顾丽娘很多欣慰,觉得自家的男人还是挺有头脑的。

“咱们啥也不能做。”他们许家没那个能力去多管闲事,麻烦不找上门就好了,还要去招惹回来,嫌日子过得太顺当了罢。

“可是,这都是无辜的百姓。”许强不忍。

“娘,咱们就不能把害处告许别人么?这样婶婶伯伯们就不会去买他家的醋了。”小石头突然插嘴。

顾丽娘许强以为孩子不懂,所以谈话并不避讳他们。

不过这回顾丽娘倒被小石头的话吓了一跳,又看到许强有点意动的样子,心里更是焦急,就怕他一时犯浑,害了这个家。

“小石头,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其实那醋只要不长期食用就会没事的。况且刚才那话也只是娘的片面之词,若我们四处去说人家的醋坊有问题,同行相忌,人家指不定还会以为我们许家为了打击对手,不惜出言污蔑同行呢。况且这醋一时半会也瞧不出啥害处来。咱们这般冒冒然去说,吃亏的就是咱们自个儿。”这时代的化学可不发达,根本无法验证那合成醋其中的成分。他们根本就拿不出证据,何必去招惹这场官司呢。

“还有,小石头,娘告诉过你,凡事都要量力而行的。那坏人家里有权有势,咱们和人家斗没有胜算,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管好自个儿,明白吗?当然,或许等哪天小石头当上大官的时候,咱们就不用怕他们那些坏人了。”

“娘,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了?娘说的话,与夫子所说的很不一样呢,夫子说,只要所行之事是正道,就应随心。”

“人生在世,谁不委屈呢?”人生在世,谁想委屈求全呢,谁不想肆意而行?现实所逼,他们这些小人物就得认清自己的分量,知轻重,这样才能平安到老。

“随心而为,但有时你得掂量一下随心而为的后果是你承担得起的吗?”顾丽娘说完,仍觉得不放心,就怕小石头被他夫子教傻了。随后又教了小石头独善其身的道理,当然,这仅限于陌生人及交情一般的人。对待亲人乃至至交好友之类的,若他们落难时,自然应当尽全力护他们周全......

“好啦好啦。”许强笑道,“小石头还那么小,尽管启蒙得早,但也才进学几月,能捡夫子的两句话已算不错了。你与他说这些大道理,他能听得懂才怪呢。”

顾丽娘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怕你们一大一小的脑袋犯浑,惹得全家担心么?”

“丽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既然知道了这事,若不为咱们老百姓做点事,我于心不安啊。”

“那你想如何?”

“咱们降低米醋的价格吧,东城那醋坊卖多少文一斤,咱就卖多少文一斤,当然,这是在不亏本的前提下。咱们许家的醋历来都有口碑,这样一来,人们多半会来咱们铺子,而不去东城那家醋坊了罢?”

顾丽娘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看这个法子。他是不知道冰醋酸的成本,一百斤的冰醋酸能兑出上万斤甚至更多的醋来,成本低廉到他想象不到的价钱。要是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说出这个法子来的。不过看着他坚定的面容,顾丽娘却想让他去试试了。摔摔跟斗也好,这样才会记得住教训。若她什么都拦着,以后要是有人因那家的醋出了问题,指不定他心里还埋怨她铁心石肠呢。况且若她真拦着,也解释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尽管不看好他的法子,但顾丽娘还是挺欣赏许强的,在允许的范围里,能牺牲自己的部分利益为百姓做些事,这是她做不来的。

她在现代社会摸爬打滚了十几年,冷漠惯了,心肠也渐渐地被薰染得冷了硬了。她曾经也热血过,但当所有的好心爱心都被有心人利用来牟取暴利时,像红X字会暴露出来的种种恶行,再热血的心肠也无以为继的。但她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身上不是?许强想试试,那便试试吧,就当为家中的老人小孩积福积德了。

“对了丽娘,你是怎么看出这醋有问题的?”

“这是我无意中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

“哦。”

见许强没有多问,顾丽娘心里松了口气,她实在是不知道和他怎么交待她穿越这事,太匪夷所思了。若是可以,她打算瞒他一辈子。

许家铺子食醋降价一事,反响巨大。尽管只是普通米醋降价,香醋没降,仍叫人瞧足了热闹。

“啧啧,前几日东城沈家的醋坊刚开张,次日许家的醋铺就开始降价,两家掐尖儿似的降价,他们不会有什么过节吧?”

“我看像,这两家子打擂台似的,火药味浓着呢。”

“那可好,这两家最好狗咬狗一嘴毛,醋价一路下跌,便宜咱们了。”

“你想得倒美!你当这醋是粮食啊,能顿顿吃。便是顿顿叫你喝二两醋,又能喝多少?而且这许家忒精明了,每人每天限量只能打一斤醋。许家外头买醋的排得老长一条龙了,为了那几斤醋,你有那个闲功夫,一天到晚就搁在这醋铺子里头?”

“排队便排队吧,那沈家醋坊的醋便宜是便宜,但那个味儿不行,我吃不惯。还是许家的好啊,特别是那香醋,吃着就觉得香甜甘美。”

“嘿,这许家也忒大牌了,限量什么?搞得像咱们求着要买他家的醋一样。人家东城那边爱买几斤就几斤。干他娘的,惹火了老子,老子煽动那些人全都去东城买醋去!”

“刘铁头,你在这嚎什么?要去东城便去,谁不知道你昨儿打回来两斤醋,你老子吃着不对味,满街追着你来打?”

.......

外头议论纷纷,许强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许家米醋降价一事,影响极大。因只是部分降价,即铺子里散卖出的米醋降价,卖与酒楼饭庄等大批量并不随着一起降价。这也是顾丽娘与许强商量好的,若都降了价,那基本他们就少赚很多甚至做白工。因此他们才做了这个决定。

正因这个决定,引起了这些老客房的哗然,觉得许家这样做太不公平了,不少人上门想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