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季如祯的脑海中一经成形，她发现自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陈雨桃真的在撒谎，那么她接近包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说，还有什么人在陈雨桃背后操纵不成？
“如祯，待会儿下了学，一起去逛街怎么样？”
李梦秋的声音突然打破她的冥想，季如祯猛地回神，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了，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情，得早点回去。”
“那好吧，下次一起！”
“没问题！”
傍晚放了学，季如祯直接找到包子，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请几个小伙伴去外面解决晚饭问题。
包子拿着一两银子很是纳闷，“姐，陈婶说晚上会来咱们家做炖菜。”
季如祯拍了拍包子的脑袋，随便扯了个谎，“晌午的时候陈婶让人来代话，说家里有事，晚上就不过来了，正好我晚上也有事，你拿着这一两银子跟你的几个小伙伴去外面解决晚饭问题，明天是书院的休沐日，不必早起，所以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包子毕竟是个小孩子，在外玩耍对他来说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的。
而且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好吃的，既然他姐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当然是开开心心地接过银子，撒欢一般地跑远了。
看着包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原本挂在季如祯嘴边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季家，陈雨桃像往日一样准时出现在厨房里，热心地为两姐弟准备晚膳。
听到门响，她以为是季朝雨回来了，没想到走进来的，却是季如祯。
陈雨桃掩饰住眼底的失望，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季姑娘今天回来得可真早，往日都是朝雨比你先进家门。”
说完，向四下张望了几眼，好奇道：“朝雨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第103章 没有穷到养不起一个孩子
季如祯微微一笑，“刚放学，他就被朋友拉走去玩了，今天可能要晚些回来，特意嘱咐我，让陈婶你给他多留几口好吃的。因为他说，陈婶做的菜特别香，自从吃了你做的菜，他比过去多长了好几斤肉。”
陈雨桃开怀一笑，“只要他喜欢，就比什么都好。对了季姑娘，我今天晚上做的是炖菜，你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忌口之处吧？”
“没有，我很喜欢！”
说着，季如祯直接进了厨房，随便拉了一张椅子，优雅地坐在距陈雨桃不远的地方。
对方似乎没想到这个向来不喜欢进厨房的姑娘，居然会一改往日的习惯，这让陈雨桃的脸上多了一分凝重。
季如祯心思聪明，虽说陈雨桃的情绪消失得很快，还是不偏不倚，被她抓了个正着。
看来她猜得没错，这个陈雨桃，果然有可疑。
她并没有单刀直入直接主题，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对方聊了一些关于吃食的话题。
陈雨桃见她似乎对吃的很感兴趣，便放下防备，一边做菜，一边闲聊。
“对了陈婶，你之前说，你娘家和婆家在清水镇都是做布庄生意的，既然现在家里所有的铺子都落到你的名下，这些铺子每年的盈余大概能有多少？”
正在往大锅里倒油的陈雨桃眉头一皱，“呃，我名下的那几家店铺每年收入并不均匀，有高有低，总的来说，一年下来，也能有几千两白银入账，足够我们母子将来的日常花销了。”
季如祯佯装了解地点了点头，“我们书院有一个与我私交不错的姑娘，家里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听她说，很多做这方面生意的老板，都喜欢去云山县购买染料，因为那里的染料颜色正，价钱也公道。陈婶，你之前说，你们陈家也有染布厂，选染料的时候，是不是也去云山县啊？”
陈雨桃用力点了点头，“是啊，云山县的染料价格便宜东西又好用，当然是染布厂老板们的首选之地。”
听到这话，季如祯突然暧昧不明地笑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陈雨桃面前，直钩钩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可是陈婶，云山县卖染料这件事，其实是我编的…”
“啪！”
陈雨桃手中的菜勺子突然应声落地。
她惊惶失措地看着季如祯，一时这间，竟不知该做何回答。
“陈婶，关于你接近我弟弟的目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坦白交代，毕竟这段日子里，我们姐弟没少蒙你照顾，于公于私，我都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将你送去衙门由官府审问。你要知道，衙门那种地方一旦进去了，就算不死，也会被活活脱去一层皮…”
“季姑娘，我真的不是坏人…”
季如祯冷笑一声：“世上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么？”
说话间，她一把抓住陈雨桃的手，强迫对方摊开手掌，粗厚的老茧在这个女人的手上暴露无疑。“既然你娘家和婆家都是有钱人，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手上这些茧子，到底是干什么粗重的活残留下来的？”
陈雨桃下意识地抽回手掌，嘴硬道：“我…我家里虽然银子不少，但我平日里很喜欢与手下的工人们一起劳作…”
“既然这样，你不如说说染布的具体工艺和程序。”
陈雨桃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张着嘴巴，想说点什么来解除眼前的尴尬，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如祯脸色一冷，一把掐住陈雨桃的脖子，“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处心积虑来设计我。陈雨桃，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交代，那么下半辈子，我只能祝你在大牢里过得万事如意了。”
“扑通”一声，陈雨桃跪倒在地，“季姑娘，请你相信我，我对朝雨真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啊。对，我不否认关于我身世方面，我确实欺骗了你，我家里不是做布庄生意的，但我家确实住在清河镇。我相公姓赵，两年前因病去世了。因为我和相公膝下无子，所以相公去世之后，我一直想收养一个孩子将来留养老之用。之所以会选中季朝雨，是因为我途经平阳城，偶然看到那个孩子，觉得他非常合我的眼缘。而且我听这里的老百姓说，朝雨跟你并不是亲生姐弟，他是你娘还在世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小孩。我寻思着，反正再过两年，你早晚都要嫁人，身边带着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非常不方便，所以才想了个法子，谎称是朝雨的亲娘，让你心甘情愿把他交给我来抚养…”
季如祯不客气地打断对方，“既然你说朝雨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你会知道他身上有一块胎记？”
陈雨桃被问得一愣，赶紧答道：“我之所以知道他身上有胎记，是因为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他和几个小孩子在湖边玩耍，当时他弄湿了衣裳，裸着后背，所以被我不小心看到那块胎记。”
虽然这个问题回答得可圈可点，但季如祯并不完全相信，她始终总觉得，这个陈雨桃出现得太过突然，就好像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故意接近她们一样。
“季姑娘，我刚刚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必遭天遣。而且你仔细想想，你跟朝雨既然不是亲生姐弟，待你日后嫁了人，朝雨肯定会成为你的累赘，就算你是真心把他当成亲人来看，你夫家的人却未必有这份容人之量。与其让他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还不如把他过寄给我。我是真心想认他当我的儿子，我也保证待他长大成人，会给他寻一个好归宿…”
“陈雨桃！”
季如祯冷冷地打断对方的话，一字一句道：“只要我还在这世上存活一天，必不会让季朝雨仰仗别人的鼻息，苟且偷生！”
陈雨桃面色一白。
“另外…”
季如祯的目光蓦地变得十分寒冷，“我们季家还没穷到连一个孩子也养不起的地步，所以陈雨桃，我可以在这里很明确地告诉你，季朝雨一天是我弟弟，就永远是我弟弟，外人想从我这里将她夺走，根本就是天方夜潭，痴人说梦。念在你并没有对朝雨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这次我可以放你一马，不揭穿你的谎言。不过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现在我们季家姐弟的面前，否则…”
第104章 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眼神一狠，“就别怪我心狠无情，冠你一个拐卖之罪，将你送去衙门，从此与牢狱为伍！”
陈雨桃面色惊惶，唇瓣颤抖，见季如祯不像在同她开玩笑，这才带着满脸的失落和不甘，灰溜溜地离开了季家的大门。
随着天色渐黑，在外面跑得满头大汗的包子兴冲冲跑进了家门。
季如祯笑颜如花地看着包子洗脸换衣裳，在对方毫无设防之际，笑眯眯地告诉他，以后陈婶不会再来她家里帮忙了。
“为什么？”
经过多日相处，包子对陈婶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坏，而且对方做的饭菜非常可口，如果以后都不来，还怪可惜的。
季如祯揉了揉包子的头发，笑着道：“因为我无意中发现，那个陈婶居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趁我们不在，想要偷我们家里的东西。”
“啊？”
包子吃了一惊，“她怎么会是这种人？”
季如祯耸了耸肩，“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包子，以后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你无法知道，那些表面带着善意来接近你的人，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目的。幸亏我发现得早，不然，咱们家最值钱的宝贝，搞不好就要被那个陈雨桃给偷走了。”
对季如祯来说，陈雨桃要偷的，可不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视的宝贝么。
包子傻傻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姐，我以后会学聪明，不会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乖！”
这天，正在妙音阁打瞌睡的季如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跟包子化干戈玉帛的小霸王姜洛炎一脸惊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如祯姐，朝雨出事了！”
小霸王的一声高喊，惊得季如祯所有的瞌睡虫顿时消失得不见踪影。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抓着小霸王的肩膀急切道：“朝雨怎么了？”
小霸王急得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硬挤出一句话，“他…他突然口吐白沫，不醒人世。”
季如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胀得老大。
口吐白沫？晕死过去？莫非有人想谋害包子？
风风火火赶到事发现场，冲破人群，就看到平日活泼好动的包子面色惨白地躺在一张软塌上，地上残留着一瘫呕吐物，嘴角挂着白沫，双眼紧闭，一副死气，看样子分明就是中了毒。
当围观的人群看到季如祯出现，纷纷让路，她急忙凑到包子面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此时包子的气息非常微弱，弱到她几乎感觉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弟弟为什么会中毒？”她茫然地看向众人，试图从这些围观者中寻到答案。
“季姑娘，你就是朝雨的姐姐季如祯吧？”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急慌慌迎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书院的管事。
季如祯眯起双眼，保持冷静地点了点头，“我是！”
“呃，是这样的，我刚刚听其它孩子说，晌午的时候，书院有人来找季朝雨，他出去了一下，再回来，手中就多了一个食盒，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据说这些饭菜是你们家亲戚特意做好给他送来当午膳的。结果他吃了没多久，就吐了一地，紧接着又不醒人世，怎么叫都没反应。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这件事通知给秦公子了…”
那管事的话音刚落，外面又闯进来几个人。
除了小高衙内之外，姜洛汶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赶了过来。
“如祯，包子到底怎么了？我刚刚听人说他中毒晕倒了。”
小高衙内跟季如祯两姐弟关系最近，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立刻赶了过来。
季如祯没理会小高衙内的询问，而是一把抓住姜洛炎，“你刚刚说，晌午来找朝雨的，是一个女人，还记不记得她大概是什么模样？”
姜洛炎抓耳搔腮，合计了半天，急切道：“我记得…那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个子…个子比如祯姐你稍矮一点，不胖不瘦，样貌长得还不错。噢对了，她左颊的这个地方有一颗黑痣…”
姜洛炎形容的同时，季如祯一把从房间的书案上拿过画纸，提起毛笔，刷刷刷挥动几下，一张女人的脸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洛炎，你仔细看看，今天中午来给朝雨送食盒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姜洛炎定睛一看，猛地点头，“没错如祯姐，就是她！”
小高衙内和姜洛汶同时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季如祯面色一沉，眸中闪过一道可怕的杀气。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发誓一定不会草率地让动机那么可疑的陈雨桃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她高估了自己的威慑力，同时也低估了陈雨桃的害人动机。
她一直以为，陈雨桃接近包子的目的，真的只是想领养一个儿子将来留作养老送终之用。
没想到这女人在被她揭穿真相、识破诡计，居然会不顾一切地对年幼无知的包子痛下毒手。
她将那张画纸递到小高衙内面前，“帮我个忙，利用你知府少爷的身份下令围堵四个城门口，看到画像上这个女人，立刻将她抓住，交给我来亲自处理。”
小高衙内被季如祯那庞大的气场吓了一跳，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向来爱开玩笑而且喜欢以整人为乐的季大小姐，居然也有这样恐怖骇人的一面，这还真有点颠覆他从前对她的认识。
不过现在并不是小高衙内计较这些的时候，如果季朝雨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说不定画像上的女人，就是杀人凶手。身为平阳城知府的儿子，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十分沉重，所以也没问季如祯画像上的女人跟她们季家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抓过那张画像便转身跑了。
姜洛汶一把抓住小高衙内的手臂，面色凝重道：“这件事你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我帮你一起。”
小高衙内看了他一眼，“既如此，还等什么，赶紧的呀！”
临走前，姜洛汶对季如祯道：“你放心，你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扯着小高衙内一起走了。
这时，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只听身边的学生齐声恭敬地唤道：“秦公子！”
走进来的正是秦慕言，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提药箱的中年男子。
秦慕言冲在场的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不相干的人暂时退下。不多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季如祯姐弟，以及秦慕言还有被他带进来的那个中年大夫了。
季如祯顾不得跟秦大公子打招呼，一把拉过那中年男子，急切道：“大夫，请你救救我弟弟！”
第105章 吊命之法
那中年男子安慰地点了点头，“姑娘，你先冷静一点，待我仔细看看这位小公子到底是什么病情。”
说话间，他执起季朝雨的手臂去查他的脉象，随着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季如祯的心情也跟着忽高忽低。
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秦慕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位刘大夫在平阳城以医术精湛著称，你弟弟交给他，一定会没事的。”
季如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双眼却直钩钩地盯着大夫那边的动向，心底则暗骂自己，如果当初在识破陈雨桃诡计之时，她肯多留一个心眼防备对方暗中下手，此时此刻，包子就不用面临这种生死不明的局面了。
都怪她一时大意，竟然没想到陈雨桃居然还有这么一招后手。包子没事也就算了，如果包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会让陈雨桃那个该死的毒妇给包子陪葬。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位刘大夫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这位小公子脉息紊乱，气血不通，恐怕剧毒攻心，性命难保…”
季如祯脸色一白，惊慌道：“大夫，可还有救？”
对方摇了摇头，“我刚刚给他喂了一粒保心丸，只能暂时控制住剧毒不攻向他的心脏，至于这毒该如何去解，以我的医术，恐怕无能为力。”
秦慕言道：“刘大夫，据我所知，整个平阳城医术最高的怕是非你莫属，而且你往日在解毒方面颇有研究，所以请你再想想办法，毕竟这孩子才七、八岁而已，如果真就这么没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条小生命。”
“秦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凡再有一点办法，身为医者，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命丧黄泉，实在是他中毒太深，我又医术有限，还请秦公子尽快另谋高明才是。”
秦慕言下意识地看向面沉似水的季如祯，就见她坐在榻边，轻轻摸了摸她弟弟的额头，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凝重还是绝望，让人看了竟隐隐生出几分忌惮之意。
“季姑娘，平阳城医术高明的大夫还有不少，刘大夫无能为力，不代表其它人也无能为力…”
秦慕言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就见季如祯缓缓起身，对那刘大夫道：“依我弟弟现在的情况，最多还能活上几天？”
刘大夫敛眉沉思了片刻，然后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天！”
季如祯凝神思考了片刻，对刘大夫道：“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姑娘请说！”
“三天之内，请您尽可能地想办法保住我弟弟的性命，不管用什么药材，有多昂贵，您尽管开方子，我季如祯一定会全额支付，绝不赖账，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三天内，我要让我弟弟保存最后一口气力活下去！”
那刘大夫微微一怔，出于本能地看了秦慕言一眼，对方冲他点了点头，“我家里有一根三百年的人参，如果需要，我可以拿出来暂时吊住他的性命。”
刘大夫道：“既然秦公子家里有三百年的人参，我有八成的把握，能将这孩子的命吊到五天左右，不过…”
他面带不解地看了季如祯一眼，“姑娘，就算能吊到五天，如果找不到解毒的方法，五天之后，他还是会一命归西。”
季如祯咬了咬牙，“我知道！”
秦慕言早就派人查过季家的情况，知道现在的季家只剩下这姐弟二人。
别看季如祯平日里大大咧咧，对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却宝贝得不像话。
如果她弟弟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到底能不能承受这份失亲之痛。
想到这里，秦慕言对季如祯突然生出几分同情和怜惜之意，忍不住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季姑娘，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办法的。”
季如祯点了点头，又对秦慕言道：“秦公子，我弟弟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给书院添了不少麻烦。还请秦公子看在他好歹是书院学生的份儿上，暂时请人代为照顾一、二。待我找到能救他的解决之道，会马上带他离开这里的。”
秦慕言眉头一皱，似乎对她这见外的话颇感不悦。“就算他不是书院的学生，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过季姑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来救你弟弟？”
季如祯面无表情道：“办法不光靠想，还要去做。不放手去博上一搏，谁又知道后果是什么呢。”
直到季如祯离开很久，秦慕言发现自己的心情都无法真正平复。
那个姑娘，她真的只有十四岁么？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姑娘在困难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不是绝望和难过，而是试图改变结局的坚韧和顽强。
那一刻，秦慕言的心不由自主地悸动了一下，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竟让他对未来生出了隐隐的期待…
季如祯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会主动求到卓彧的头上。
毕竟一直以来，她都将卓彧视为头号危险目标，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如果不是包子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主动跟卓彧这种人扯上半点关系。
可眼下的情况让她根本没得选择。
平阳城虽说不大，却也不小，凭她现在的能力和人脉，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决方法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求助对象，除了背景神秘的卓彧之外，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至于为什么会将求助的目标落到卓彧身上，她只能说，这是直觉，而她对自己的直觉向来是十分自信。
卓彧目前住的地方位于平阳城的西北角，虽然地势较为偏僻，但胜在这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按风水学大师的话来讲，这个地方绝对称得上是阳宅的风水宝地。
而且附近除了这幢豪华的宅子之外，周围五里之内并没有其它人家居住。想当然尔，卓彧在当初会将落脚之处选在这里，其中的一个可能，肯定是不想被闲杂人等所骚扰。
第106章 包子等不及
他目前住的这幢院子有一个非常雅致的名字，叫做凤鸣居。
即便她之前在这里出入过好几次，再来到这个地方，仍旧免不了对此地生出几分忌惮之意。
看着眼前这两道庄严肃穆的漆红色大门，很有一种被当成案板上待宰羊肉的季如祯，犹豫了片刻，终于抓起门上的门环，用力地敲了下去。
不多时，大门被人拉开一道缝隙，从里面探出一张陌生的面孔，看上去应该是凤鸣居的门房，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季如祯好几眼，不客气道：“你找谁？”
“这位小哥，我是平阳城北街姓季的，名叫季如祯，今有要事，想求见卓彧卓公子一面，不知小哥能不能受受累，替我去跟卓公子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