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吉祥第一反应是呆住,第二反应就是把那馒头往后一丢,两手在身上“嚓嚓”蹭了两下,“我啥也没吃!”

我的眼珠子从那馒头在吉祥的手里飞脱开始便一直呈渐凸状态,那馒头在空中不停掉落小屑屑,仿如雨雪纷纷,更如纷纷雨雪

“啪。”

最后,那馒头整整好,不多也不少,位置完美,角度完美,落到了我的枕头上。

我的头随着那馒头一直划弧,最后,在它着落的瞬间,咯噔地晃了下。

伸手扶着后颈,我那凶恶的脸顿时垮下,换成苦瓜相。

吉祥不明就里,只道我又入往常那般每日一抽,立马冲上来扶我坐到椅子上。

“吉祥,小姐对不住你”

我看着吉祥,满脸悲伤。

吉祥一顿,低下头,道:“小姐为何这般说小姐对吉祥是极好的”

我动情地把头一撇,道:“不!不好!”

“不!小姐!你千万不能这么说”吉祥眼眶一红,握住我的手道。

我把手抽回,作西施捧心状:“倘若我真的对你好”

吉祥用虔诚的目光看着我,温柔且哀伤。

我右手忽然往下一伸,肱二头肌用力,一提!

“嗙!”

一卷厚厚的竹简就这么摊到桌子上,然后手指一推,哗啦啦便摊了一桌子。

“我要真对你好你就不会不识字了!话说你看着字不会写照着画也成吧?”

一轮春影转绿波,不觉明月上枝头。

古人睡得早,日出而起,日落而眠,所谓挑灯夜读不过就是我们后世的九十点钟。

我头也没有抬,对吉祥道:“吉祥,我说啊”

吉祥凑过来,手上抓着一只油腻腻的山鸡腿,这是刚刚从发财那弄来的,道:“啊?小姐,你说啥?”

我脑门青筋微凸,大声道:“我说!你帮不了忙就算了,赶紧睡觉去!别拿着只大油鸡腿在这晃来晃去的,我看着就腻了!”

说罢,我手上不停,眼角微抬瞟了眼吉祥。

只见她一听我腹诽她的鸡腿,立马大张嘴巴飞速地啃,那鸡腿以光速被消灭瞬间便只剩下一根鸡腿骨,最后她还恋恋不舍地吮了下手指,才道:“我吃完了!吉祥不睡觉!小姐抄书抄到啥时候吉祥就陪小姐到啥时候!”

我把笔靠在砚台上,捏起刚抄的那章纸,吹了吹,轻飘飘地道:“我不睡你就不睡?”

果然如我所料,一个小时还没到,馒头吃完了,鸡腿啃完了,连手指上的鸡腿余香都舔得没了,吉祥,也睡了,还睡得口水哇啦啦地淌得桌角儿湿了一大块。

我捏了捏眉心,看着那堆子草纸,恨不得把它用在茅房里!

那丁面包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敛财啊敛财啊!坑骗啊坑骗啊!

我看着那堆黄黄的粗粗的所谓草纸,就仿佛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流。

明知道这世道纸那么贵,还罚我抄书,罚我抄书我也就认了,抄书的纸我都要自己付钱,没天理啊没天理

想我入学还交了一锭金子呢

知不知道现在一块小碎银就够别人一家生活大半年了啊

感觉自己进了土匪窝的我,牙痒痒地把又抄满的一张纸吹了吹,便随手一甩甩到了那草纸堆上。

“唉这么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五十遍是不是人哪!!写到下个月都没有五十遍!”

我眯着眼睛看了眼那堆草纸上堪称为“狂乱的草”的狂草,擦了擦汗。

嗯艺术啊艺术

不过再怎么艺术!我都只艺术了15遍!

天啊

谁来给我一只鹅

我拔根鹅毛来写也好嘛

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我抬头道:“谁?”

这个时候来?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夜风伴着一阵浅浅兰香沁入房内,我眉头一皱,道:“马狐狸?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唉。。。

我两点钟开始码,现在三点四十五分。。。

今天一直帮老妈和自己收拾东西。。。居然收拾了十五大包冬天衣服。。不由得感叹原来我也是个女人啊。。。。。。

腰酸背痛,说起颈椎。。我的也好痛啊。。。。

忍不住了,爬去睡了,明天补全。。

握拳高呼,我要3K!!!

话说。。。

那我不就是明天要码4K+!?

泪。。。乃们再不给我留言老子就哭给乃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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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下午15:09.

好了,补全。

接着码下一章,汗一个,我何其勤奋。。。

你脱不脱?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夜风伴着一阵浅浅兰香沁入房内,我眉头一粥,道:“马狐狸?你来干什么?”

马文才一双凤目微眯,仿佛其中柔肠百结,轻轻眨动,便如同万道流光。乌发若澄潭般散下,歪披在右肩上,一条素白色发带在发尾随意束起。全身素白纱衣,再无其余装饰,却衬得那脸上精致的五官越发柔美

一切

都很完美。

除了

那马狐狸在背身关门和闪身到我跟前的速度快得令我无法置信之外。

在我眼睛还没完成一个张合的过程,他的一根手指,已经挑起我本来就由于吃惊而微微扬起的下巴,温软的兰花气息直扑鼻间。

狐狸嘴一张,道:“想我么?”

我眯了眯眼,一脸平静,道:“疯了不成?!”

他轻叹口气,脸上带了几分愁容,道:“你真狠心呐~”

又是那颤悠颤悠的勾魂尾音。

听得我狠狠哆嗦了一下,爪子一挥,拍掉他的手,往后腾了两步。

不跟你玩了,死骚狐狸。

大半夜来这里消遣我!

知不知道我现在还在抄书的水深火热之中啊!?

“你过来干嘛!帮忙抄书就留下,来看戏消遣的就慢走不送,本少爷现在很忙!”

马文才噗嗤一声笑开,摇了摇头,径自走到我的桌子边上翻看。

“你抄了半天就抄了这么点?”

我点点头,手中抓着的狼毫还滴墨,眼珠子一溜,瞬间笑得阳光灿烂,往前走了两步道:“不若你帮我抄?”

马文才抬头,顺滑的发丝划过鼻尖,他伸手轻轻一撩,那头发便如缎子般一拂。

狐狸眼笑眯眯,道:“好啊”

嗯?那么答应得那么快?

本来想着坑他帮忙得花费一顿大功夫,殊不知他却那么爽快。

眼睛眯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实在话,马文才这个人我真是猜不透也看不懂。

他总是很出乎别人意料。

就拿他喜欢祝英台来说,上次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真觉得他挺真心的。但是现在这么一看,却又好像丝毫不上心,倒是每天跑来我这边晃悠。

他见我半天不吭声,便笑道:“怎么了?我答应帮你抄了还不成?满脸傻呆呆的,作甚?”

我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道:“我爹说过,狐狸脸的人最喜欢笑着骗人了。说,你这么干脆,是不是要开条件?如果真要开条件的话,先说好啊,别到时候帮我抄完之后就狮子开大口呐,我可不认帐。”

马文才站起身,向我走两步,我立马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厮太喜欢和人动不动就来个“鼻尖式”亲密对话了,我可受不了和他老用那么近距离接触!

说我这人没定力也好,啥都好,反正我很诚实,我承认我受不住马狐狸那张脸!

你试试看一张怎么看怎么消魂的帅哥老和你脸贴脸说话,我怕鼻腔内膜承受能力低的同志们估计鼻血得用“喷”这种动态给涌出来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

他见我退后,脸上的狐狸笑容更深了,一个迅步便到了我身边,抓起我的手,指尖若有似无的一勾,我手心一个发麻,细细密密地起了一层汗,这时,原本我手里握得紧紧的那只狼毫已经到了他手中。

他看我还愣着,便捏了捏我的脸,道:“过来”

我对他捏脸的动作已经适应许多,反应过来后,用手背随意抹了两把脸便凑上前看他究竟什么葫芦埋什么药。

只见他摊开一张纸,然后再抽出我桌面上的一张非常艺术的“狂乱的草”。看了眼,便开始下笔,嗖嗖几下,一张和我一摸一样的山寨版“狂乱的草”出现了!

我哇地一声喊了出来,“你不去当人肉印刷机真是浪费了!”

更可惜的是这年头没有银票,不然

他抬眼看我,目露疑惑:“印刷机?”

我轻咳一声,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忙你忙”忽然,我又是一顿,伸手按住他拿笔的手,“不忙不忙!你还没说你有什么条件呢!先说明了啊,银子没商量啊!”

马狐狸摇了摇手,示意我把爪子松开,托着腮眯着狐狸眼笑道:“这么想我收报酬啊?”

我呿了一声,白眼一翻,道:“我这人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公开!像上次你帮我考试,我就喊你一声大哥,我可不喜欢欠人什么”说到这,我又撇了撇嘴,“不过,还是那一句,银子没商量!”

开玩笑我现在可是无收入人士,什么都得省着点!何况身边还养着一只拥有无比强大的猪之魂丫头吉祥。

马狐狸半歪着头,看着我就只是笑,也不开口。

我耐不住了,伸脚就是一踢,那白晃晃的裤管上又是一只黑印子。

他忽然呵呵笑开了,看着我,道:“我不要你的钱,今晚,你就帮我把裤子洗干净便是了。”

夜,山风霍霍。

四月,春末,风已带上暖意。

我和马文才站在在学生住宿的院子后方的一个活水泉眼边上。

我道:“脱!”

马文才道:“怎么脱?”

我又道:“随你怎么脱,反正就是要脱!”

马文才道:“不脱行不行?”

我复又道:“你不脱了我怎么那啥!别啰嗦!再啰嗦我就把你裤子撕了!”

狐狸脸开始变换,娇羞且哀伤,“你好粗鲁。”

我的脸也顺应着变换,嘴角轻挑,“粗鲁是我的本色,还有,别啰嗦!脱!”

让我洗裤子就要付出代价!

马狐狸果然是马狐狸,那狐狸爪子连番挥舞,居然一阵子就把那五十来遍的诗经给抄完了。倘若不是他是马狐狸,我想我一定当场飞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但是在我最高兴的时候,他突然蹦出了句,给我洗裤子,立刻。

于是,在反驳不能的情况下,我跟他来到了这个院子后面,并且发生了刚才的那段对话。

正当我寻思着怎么扒掉那狐狸“皮”的时候,忽然,旁边发出簌簌的响动,我猛然看向那片半胸高的芦苇地。

这么大半夜的

难道

我立马窜到马文才身边,压低声音道:“敢情还有山猪!?难怪你和发财老有猪蹄髈吃!还骗我们说是发财下小镇子去买的,原来你们都喜欢打野食!”

马文才伸手就是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这脑袋整天装的什么,这里哪来的山猪?我看应该是有人在那边”

我揉了揉鼻子,道:“人?!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

马文才瞥了我一眼,道:“你我不就是站在这里么,敢情我们都不是人了?”

我顿了下,好像也是啊

但是,半夜三更的,能有什么人?

难道

我忽然双眼放光,抬头对马文才道:“喂喂,我们去看看吧!”

马文才看着满脸兴奋的我,皱了皱眉头,道:“你作甚那么兴奋?”

我用手肘撞了撞他,道:“嘿嘿,我说啊,现在这种男人都抹粉的年代啊,这种书院里面最有热闹看了!”

“热闹?”

我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马文才勾了勾,道:“你想不想看?”

马文才一愣,忽然,露出个兴味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哼哼地哼了两声,双手环胸,抬头望月,神色飘渺。

“就让我号称洛阳神探的无敌小霸王带你去见识见识啥叫明月下亮堂堂的□!”

芦苇地一向湿软,我第五次踩进泥坑里之后低头接着明亮的月光看向马文才那双白乎乎的软靴。

为啥啊为啥,大家都是人,为啥人家就能芦苇丛中过,片泥不沾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