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情况胶着的时候,忽然一声闷雷般的怒喝响起:“啊闲!”

倘若你想问,这么个大好天气的日子,我们又在客栈里,那一声闷雷从何而来呢?!

那么,答案就是:头顶上来的!

我们四人抬头看向后面的高空,然后集体张开0型的嘴。

其他人想到什么我不知道,如果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前面我看到的东西,我只能说

巨灵神!!

知道站在什么人面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一只苍蝇吗?

答案,巨灵神。

为什么?

因为基本上他可以用一巴掌就让你跟着牛头马面回去然后从新投一遍六道轮回。

我仰起脸看着前面身高据目测起码两米一,横截面保守估计也有两米的人,眨巴了两下眼睛,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结巴着问道:“这…这位大爷请请问”

我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一个比我还恐慌的声音传来。

“老老爷!我错了!老爷!你原谅我吧!”

回头一看,原来发出杀猪般的哭号的人正是黄板牙店小二,这时候的他跟狂风扫落叶一样,除了抖抖抖还是抖抖抖

我一脸惊悚中慢慢浮起了抹了然,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凯子大爷原来长这么一幅巨灵神的样子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我这老爷有什么用!”

又一声闷雷。

太太厉害了!

此话一出,我立马脑中自动浮现道明寺那头卷发然后眼珠子再拐回凯子大爷那张堪比张飞的脸,很想问一句,你家山菜呢

“对不起!老爷!是我一时忘记了!下次绝对不再犯了!”

“阿闲!你对我说对不起有用吗!应该对你前面这三位英雄说!”

轰隆!

雷声太大了,把我耳膜都震得摇摇欲坠

为了拯救我们岌岌可危的耳膜,我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然后,忽然一个激灵,“啊!不是有事!”

看着店小二的脸色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白,善良如我只能偷偷在心里面为他默哀了

凯子老爷狠狠地对店小二哼了一声,一转身,立刻笑得如春花般灿烂,语调那叫一个温柔:“这位英雄这客房的事,是阿闲他昏头了搞错了,最近这两天忽然来了很多人,所以房间比较紧张请问几位英雄能否将就一点挤一挤呢?”

看着可称之为史上最巨大变身的凯子老爷的巴掌二次方脸凑到了我前面,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请请问怎么个挤法?!”

凯子老爷笑眯眯吖笑眯眯地看着我,手指横空扫了一下我,吉祥,和发财:“三位英雄都是赤条条的汉子!出来混!自然就要不拘小节!我们的木床是远近驰名的又软又大又舒坦!任凭你在上面翻滚多少次都绝对不会塌!”说这个的时候,我直见那两道大刀般的粗眉一直在我眼前耸来耸去,和周凯子那一脸比我还狗腿的笑容配合起来,其效果,相当惊人啊

“所以三位就请挤一挤吧!”

我眨眨眼,看着面前脸色如春的周凯子,干咳了声,扭过头看了看吉祥,只见吉祥狠狠地摇了摇头,又眨眨眼,转向看着发财。

这个发财,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看着我,道:“如果待会公子说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的!”

呸!

你当然没问题!但是我有问题吖!

这不就是代表我们几个要一起睡!?

三P就算了现在还得四P!?

这夏日炎炎,你知不知道得死人啊?!

还有,重要的是和狐狸同床?我不要命了么我他能不能跟着他爹回县令府邸住啊

哦买噶,司马祈!?

说很快就来的马文才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人影,不知不觉已经暮色渐尽,我们三人等得饥肠辘辘,终于,我忍不住了!

“死狐狸是故意想饿死我们是伐!?老子要吃饭!”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吉祥一听到饭字,本来死气沉沉的样子忽然焕发出无比的青春光彩,一双眼睛喷出火似地立马起身跟着我,连声道:“好啊好啊,吃饭吃饭,我们吃饭”

发财没办法,只能也起身跟着我后面,一脸难色地道:“可能公子有事耽搁了”

“有事有事,能有什么事!?无非不就是太守公子被留饭的那点儿事么!”其实我根本就没多饿,就是干坐着觉得越坐越不安,“不过发财,干脆你去看看你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先点菜等着你们”

发财立刻道:“好!我这就去,县衙离这儿不远,我尽量快去快回。”

于是发财点点头之后立刻急匆匆地走了,我和吉祥慢悠悠地晃出房门,吉祥瞄了我一眼,开口道:“小姐,你在担心啊?”

我脚步一顿,轻咳一声,道:“没啊,有什么好担心。”

我和马文才那点儿事我也没瞒吉祥,不过这一直喜欢乱咋呼的小妮子居然没表示什么,态度冷静地反常,我也没问为什么。她自小跟在我身边长大,虽然看起来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敏感得很,我心情一不好她立刻就能知道。

她看我不承认,便笑着拉了拉我的袖子,道:“哎哟,小姐,你别不承认了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横竖就是那马老爷答不答应你们的事么!”

我能不担心么,我现在是身份不能公开,就代表是个身份背景不明的人,和祝英台这个当地望族之女比起来,何止差了千万里,何况他爹还是一方太守,就更加不会轻易答应了。儿子的婚姻本来也是一个政治筹码,运用得好便能得益不少。

摇摇头,我笑着拍了拍吉祥的头,道:“别乱想,没的事。我看你是没大没小的日子过多了,现在调侃起小姐我来了。嗯哼,看来得找个人把你嫁出去,好好地□一下才行了。”

我和马文才的事有难度,但是吉祥和发财的事估计还算好解决,吉祥年纪不小了,我不能这么耽搁她的终身大事,普通人家女子十三定亲,十五成婚的不在小数,她和我不一样,总是要嫁人生子好好过自己的人生的。

吉祥一听便猛摇头,道:“不要不要!我要跟着小姐!成什么亲啊,成了亲当别□子,洗衣烧饭带孩子,什么都得做,我才不要呢!”

我瞥她一眼,道:“现在你跟着我不也一样洗衣烧饭么,有什么分别?”

“小姐不一样啊,打小开始,小姐你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吉祥一半,平素没人的时候连鸡腿都让给吉祥吃说真的啊,这天底下最好的小姐就是我家小姐了!嘿嘿~”

我看着她一脸狗腿的样子,无奈地道:“是是是,到了吃饭时间,于是小姐我就成了天底下最好的小姐了”刚下楼便发现这天下楼的楼下早就热闹非凡了,偌大的大厅都给坐了个满。

下午接我们进来的小二阿闲恰好路过,看见了我们,便对我们说:“公子,吃饭哪?”

吉祥斜他一眼,道:“不吃饭难道还下来找你玩不成!?我们公子快饿瘪了,你赶紧帮我们看看有没有空位子”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吉祥的一脸凶相,这妮子到了吃饭时间就丝毫不含糊,平时软趴趴,一遇到要吃饭的时候立刻威风就出来了,明明就是她自己快饿瘪了,还把我搬出来狐假虎威,这习惯从洛阳出来都多久了,还不改。

那阿闲经过之前被周凯子的一顿教训,现在服务态度好得不行,一听吉祥的话,立马笑得那叫一个狗腿,道:“有有有,这边就有空位子,不过就偏僻了点,不知道公子介不介意”

话还没说完,吉祥便立马打断他说:“不介意!有桌子就成了,我们公子很好说话的公子,对不对?”说罢还朝我看过来,一双眼睛眨巴地跟抽筋似的。

我看她那张明显写着“我要吃饭我要吃肉我要吃好多肉”的脸,只得对阿闲点点头,道:“无所谓,带路吧。”

不过这个偏僻还真的很偏僻,在过道的一个死角处,刚好一根大柱子遮住了外头,我指着紧挨着柱子外面的一张桌子道:“这里还空着啊,怎么就把我往死角里带?”

吉祥也呲了呲牙,道:“欺负我们是吧!?小心我们找你们家老爷周凯子!”

阿闲一听周凯子的名字,立刻脸色发青,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这个桌子早就被客人定了!这不、这不就是你们旁边房的那些客人么!”

我皱皱眉,道:“那些客人?”

“是吖,那些客人,楼上的房全部都是被一个客人包起来的,后来他一个随丛说什么四号房不吉利,便把四号房空了下来啊不不不、其实四号房一点都没有不吉利”

谁那么大排场啊还那么讲究吉利不吉利,一看就是那些土鳖土财主,哼!有钱了不起是吧!?一下子包那么多房,害得我们四个人挤一间!

老子祝福你肚满肠肥,肥到肠子爆掉而亡!

我看着外面那张大概半径是两米的大圆桌,虽然桌子不小了,但是七间房的人都挤着吃,哪能坐得下啊

算了,坐不下也不关我事,撇了撇嘴,我道:“那算了,就里面那桌子吧!”

阿闲听我一松口,也没计较房号的事,连忙满脸堆笑地上来把桌子擦干净,我随意点了几个楼里出名的招牌菜,还特地吩咐慢点儿上,便托着腮开始等马文才他们。

这么一等,又是好一阵,吉祥早就等得无聊,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半响,居然真的睡着了,我则是推着小瓷杯在玩。

忽然,又是一阵熟悉的白麝香味,我皱皱眉,今天怎么了,老是闻到这味道

“小二!赶紧过来擦擦桌子,点菜!公子,这凳子我擦过了,您坐吧。”

身后传来一声恶声恶气的叫喝声,我心底切了一声,土财主养的狗倒是凶而且,那土财主居然被叫公子,啧啧啧,肚满肠肥的肥公子么

老子依然祝福你的肥肠肥得继续爆掉。

只听得阿闲应答的声音,然后点菜的时候,那仆从也和我们一样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完了之后恭敬地又开声问道:“公子,这些菜粗了是粗了些,但是这是山中小镇,您忍忍”

“不妨,能吃便成了。还有,你们也一同坐下吧,出门在外,不必这么讲究礼仪。这么一大圈人围着站,也对其他人造成不便。”

这声音很好听,清朗干净,话音字尾很干净利索,从来不留尾音。

是吖,从来不留尾音

我浑身已经不能动弹,僵直着身子背对着他们,只觉得双手止不住的发颤,不知何时紧紧攥住的手心汗湿一片。

司马祈,来了他居然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这是不是代表我的行踪已经被他知道了?

本来人声鼎沸的大厅里热闹的声音已经进不了我的耳朵了,仿佛能自动筛选般,我只能听见司马祈的声音,只听见他说,快吃吧,今晚好好休息,连日不眠不休赶路,你们也辛苦了。

还听见他说,阿贵,今天我买的那个小面人儿呢?

闭起眼睛,我伸手按住狂跳的心,真的是他,今天在市集里,他居然就在我旁边

是的,那股子沉郁的香味,为何那么熟悉呢原来是我闻了十数年的味道

“公子!你们的菜能上了么?”猛然耳边传来阿闲的声音,我蓦然睁开眼,他被我惊惧的表情吓了吓,一时间也愣住了,“公子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不敢吭声,甚至连脖子都是僵硬的,连侧脸都不敢。

“那可以上菜了么?”

我一听阿闲这么问,立刻点点头,他见我点头,只用怪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嘴里还嘟哝:“今个儿的客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鼻腔里一直萦绕不绝的是白麝香香味,耳朵里也只能听见司马祈的声音,只觉脑子顿时发胀得生痛,太阳穴突突地直跳,我发凉的双手紧紧握着,思索不能。

如果,被发现了,那就一定被抓回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马狐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怎么偏偏这种时候就不在了啊,如果我一个不小心曝露了行踪,你知不知道你就再也看不见我了啊!

忽然,我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从前我只是想着尽力躲避司马小贼,天涯之大我都逃不掉的话,他能把我逮住,我便也认命了。

然而现在,我却是真的很怕被他抓回去,因为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知道了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爱过司马祈

心中除了歉疚便是浓浓的恐惧,不要,我不要被抓回去做那金丝雀,什么繁华如梦,什么金玉满堂,我都不要,也许山间老林,也许就抚琴踏歌,也许没有荣华没有富贵,但是那才是我动心的东西,没有名利,没有纠纷,没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挣扎,没有良人变得陌生的担忧

按着欲裂的额头,身后的冷汗已汗湿了整个背脊,马狐狸,求你快来

狗血再现

慢慢的一个个菜上了,我一直紧紧盯着吉祥的睡相,生怕她一个醒来开声说话,那便不得了了。看着本应飘香美味的小菜,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过了不知多久,连菜上的轻烟都消失殆尽后,身后忽然响声大作,是人站起来的声音,是衣物和刀剑摩擦的声音

虽然知道我坐的死角不容易让外头看见,但是我还是丝毫不能放心,一下子反应过来就是司马祈发现了!来抓我了!

而通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很狗血真实的,没有冲出去意图冲出重围,没有大叫杀人啦杀人啦,强抢民女啦,我只是很沉默的,紧紧闭着嘴巴,捂着发麻的头皮,哧溜一下,就钻到了桌子底下

我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慢慢地声响渐弱那些人好像都离去了

刚舒一口气,忽然领子便被揪住了,我猛然睁大眼睛,心跳指数猛然飙升到每分钟三百下!半张着嘴巴,我能感觉到我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被、被抓住了!

怎么办!

死狐狸!都是你啦,你怎么不来!我都被人家逮住了你还不出现,你不是男人你没用!

眼睛一闭,我绝望地等待睁开眼睛见到司马祈的一刻

我该对他说什么?此时此刻,萦绕在心底的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司马祈,对不起我逃跑了,对不起我又懦弱胆小了,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最最对不起的是我不爱你

其实以前就想着被逮着就回去,逮不着就继续逍遥,但是心底从来没有真的永远不回洛阳,那个活了十几年的家,终究还是要回的,只是想丢开两年,让更多的事尘埃落定了再回去,例如让司马祈能放手,例如赌司马祈已经喜欢上别人。那时候,我回去后便说服贾常玉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到江南一带定居,隐姓埋名过普通的日子

我的历史学得不好,但是这几年贾南风的权力慢慢已经走向几欲顶峰的地步了,什么时候会爆发内戚和皇室内部的争斗我也摸不准,但是无论如何都是能离开政治漩涡越远越好,阻止不了的事便只能尽力让伤害减少到最低

司马祈,是我自私了,我胆小懦弱,我对你根本就没有那种能毁天灭地的爱意,能支撑我留在洛阳陪你度过那一场最终司马氏胜利的权力斗争,比起王家的权力,我只是仿如蝼蚁般弱小,只能用最笨拙最不上道的方法去试图保护自己保护贾常玉。

内心一直不愿承认自己是个自私怕事到极致的人,然而事到如今却连自己也不能骗自己了,贾亦卿这辈子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勇敢过一次,所有的胡搅蛮缠都是一个壳子,让一颗懦弱肮脏的灵魂能龟缩在里面度过风雨

然而,到了今天,把我逼上这个境地的究竟是司马祈,还是我自己?抑或就是老天那很狗血的天意?

闭着眼被揪着出去之后,领子一松,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浅兰香,只听得身后的人道:“现在是作甚,我一来了你就蹲桌底下?恩哼?”

熟悉的狐狸尾音,我倒吸一口气,悉才高度紧绷的情绪一个放松,腿便顿时一软,幸好马狐狸在我身后,把我一下架住,“你怎么了?!”

我鼻子一酸,狠狠地吸了几口气,伸手按在跳得生痛的心脏,然后转身就是给他胸口一拳头,回身的同时眼睛一拐,果然司马祈已经走了

我这才定了神,怒道:“你还来晚点看看!你还来晚点就”说到这,我一哽,轻哼一声便没接下去。

“就什么?”马狐狸眼睛一眯,眼睛里是少有的认真。

我看着他,本应照实说的话不知道为何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说什么?说我未婚夫杀到来了,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屁,鬼才跟你走,难不成还真的要过那种风餐露宿的逃亡生涯么!?贾亦卿你至于么你

忽然,我眼睛一亮,盯着马文才的脸,然后开始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圈,是吖

我怎么没想到古语有云,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乱动!

舔了舔唇,如果让司马祈逮到的时候,我已经和马狐狸生米煮成熟饭

是不是也是一种办法?

但是我脑中警笛乱鸣,我这算不算下作?而且,倘若呆会儿司马祈一个怒火中烧,把我抓回洛阳浸猪笼怎么办?!

不行不行,我皱眉径自摇了摇头,立刻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见我自己一个人在摇头叹气,马狐狸眼睛眯了眯,道:“先别管那么多,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我只能点点头,转头看了下,发财没在,便问道:“发财呢?”

马文才摇醒了吉祥,回答道:“回县衙打点了”说到这,斜睨我一眼,“我爹说,我们都一同到县令的府中里去住。”

本来我是死也不想太早接触马文才的爹的,现在却知道自己那房间四面八方全是司马祈的人,包不准还刚好住在我隔壁,光想想已经够我头皮发麻双腿打颤了,一听马文才这个建议我便立马点头道好。

马文才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坐下吃饭的时候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也是心里乱的紧,本来已凉了个透的饭菜便更难下口了,三人中只有吉祥一扫睡眼朦胧的样子,也不介意菜凉,硬是一个人横扫了几乎桌子上的一大半饭菜。

拉着还打饱嗝的吉祥,我转身就想上房去收拾东西,还没迈步便被马文才拉住了,他看了眼楼上,便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县令府中,东西我已经叫发财拿走了。”

我惊道:“啊?拿走了?你不是说他回去打点了么?”

他点点头,道:“是,回来拿了东西才回去的。”

“那你刚怎么不说?”

“好了,别说这个了,先回去再说。”马狐狸垂眼,仿佛不想多说,拍了拍我的头便挥手叫来阿闲,一片金叶子丢得毫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