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郁满心的不爽,扭扭蛇头刚好看见加加在煲电话粥,迈小方步过来,一尾巴按掉电话,冷笑着爬到沙发上小睡。

加加认识他的日子是不短,却没想到蛇恋爱了还能这样歹毒,眼泪花花又一次爆了个满脸。

洛伦芝说,一只蝴蝶拍一下翅膀会在德克萨斯州引起一场灾难性的龙卷风。

黎郁按掉电话这个举动,在他自己看来不过去抬手放下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在臻崎看来不过是恶劣的蛇性里闪亮的一个小光点而已,甚至在加加看来,也不过是众多委屈里比较突出的一个——到了秦区区那里,却振翅高飞魔化,变成了一千个一个万影视纸媒刑法案例里活脱脱的虐待未成年少女的实例!

小酷哥秦区区怀踹快捷键直播110的手机,飞也似的按着上次约会的地点赶到黎郁家门口。满脑子恐怖幻想的,激动得连门铃也不按,拳头在房贷门上砰砰砰地狂砸,隔了一会,直接上脚去踹。

古人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革命党说,我就是炮筒!

到底是坚实的防盗门其实是掺水次品货,还是臻崎倒垃圾后忘了把门锁严,我们不得而知。铁的事实是,秦区区终于像所有的琼瑶剧的主角一样,英勇地破门而入,威武的挡住了自过道而来的几缕过堂风。

加加和黎郁正兽形草态的窝在臻崎膝盖上,电视上一声声野性的厮吼,正在热播《侏罗纪公园》。冷不防城门被攻破,齐齐怪看向他,隔了好几秒才开始做出各种不停的反应。

臻崎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一只手把感动地两眼泪花的加加塞进坐垫底下,一只手按住黎郁开始昂起的蛇头拽进裤袋里,一脸心虚的看向闯入者:“你…你强…非法闯、那个民居!”

黎郁在口袋里一声暗叹:真是贼改不了胆小,人家犯法你心虚什么?!加加把小眼睛坐垫底下露出来,满脑子都是粉色的爱心小泡泡:区区哥哥实在是太帅了!太霹雳了!太震撼了!

秦区区满目凶光,继续鬼子进村似,揪住臻崎衣领,开口就问:“加加呢,你们谁欺负加加了?!”

臻崎顾不上自己恼羞,右手拼命的拽住想要变大窜出来的黑蛇,一屁股坐下来,挡住加加从坐垫下露出来的半片小叶子:“加加啊…”

秦区区更加怀疑了,抓领口的手劲加大,少年人的冲动和想象力笔直飙升:被无良表嫂虐待了?给禽兽表哥强暴了?送医院了?关起来了?

加加在坐垫底下冷汗直冒,被关心当然很好,可是、可是…区区哥哥你可不可以别再诅咒我了…

黎郁倒是开始冷静下来了,蛇眼从口袋空隙里看上来,冷冰冰恶狠狠的。

臻崎大病初愈,要跟蛮牛一样的酷哥美少年拼肌肉显然很不现实,给他提了半天领口,意外的蹦出来一个好激将法:“你松手啊,再扯,衣服都破了——啊啊,你眼睛看哪里!”

加加生气了,黎郁的银爪也在这一瞬间暴涨了好几寸!

秦区区愣了一下,按着字面上的意思低头往下一看,脸刷地红了,松手放开她。臻崎于是松口气,用空着的一只手扯扯给他揪地散了颗纽扣、耷拉到肩膀的衬衫衣领——还好,今天穿的是深色裹胸…

秦区区尴尬的转开眼珠,硬邦邦的再次重申:“加加去哪了?”

臻崎斜眼瞟了瞟轻微震动的坐垫,真诚的开始撒谎:“它爷爷回来了,它当然回家去了——你不知道?”

秦区区愕然:“早上它还给我打电话,来电显示的号码是…”

“它爷爷中午来接的人,不信拉倒,屋子里随便你找!”

秦区区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往里走了几步,黎郁哼哼冷笑,笑得加加小叶子都颤抖了起来:“小黎哥哥别激动…区区哥哥你个白痴!”

秦区区怎么说还是有父有母家教不错的孩子,犹豫半天,停下脚步:“那你给我地址,我去找它。”

臻崎痛快的报出一串地名,开门送客。

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加加掀开坐垫冲出来,趴在猫眼上看了半天,然后扭回头:“崎崎姐姐…”

“干吗?”

“区区哥哥他、他正看着我哪!”

臻崎大惊,揪起小水仙,趴到猫眼上一看——喝,秦区区冷幽幽黑黢黢的大眼珠子果然分毫不差的瞪在外面!

“开门!”伴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加加第一次有了想把自己的小叶子揪掉圆肚子敲扁的暴力想法:看到了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刺激来的太大,连黎郁爬出来,啪嗒一声当着它的面落地化人形,都忘了去注意。臻崎脸红红的把头偏开,黎郁光溜溜的迈步走向卧室,又慢悠悠的晃出来:“老婆,我穿哪条裤子好?”

臻崎终于暴走,提起小加加转移话题:“它怎么办?”

黎郁耸耸肩,关上门,找衣服穿去了。

门外的秦区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手指摁在门铃上不放:“叮咚叮咚叮咚——加加开门,我看见你了!”

加加僵化了,眼巴巴的扯臻崎袖子:“崎崎姐姐…呜呜呜呜…怎么办?”

臻崎也苦恼了,看看猫眼再看看加加,小声的说:“要不然…”咬着它耳朵磨叽磨叽一通商量,加加犹豫着点头:“那你不能出卖我!”

臻崎叮嘱它:“你记得不能动。”

秦区区冷着眼睛看着门再次慢慢地给打开,臻崎干笑着举起撑着两个叶子笑得憨态可掬的小水仙球茎:“不是加加,是它的水仙娃娃。”

秦区区乜了一眼“水仙娃娃”,转回头看她:“你当我白痴啊?——加加!”一边喊着,一边往里面闯。

一直紧闭的卧室门按着他心里的希冀打开了,黎郁一身金黄的走出来——金黄色休闲衫,金黄色的皮长裤,金黄色的腰带。

秦区区呆了一下,脱口一句:“老年人穿这么耀眼,你当你黄金圣斗士啊!”

加加尖叫一声,臻崎叹着气闭上眼——

黎郁果然动手了,“黄金圣衣”底下伸出的黑鳞巨尾响亮的拍在地板上,再甩起…一脸鄙夷的冷酷少年跟个破娃娃似地被卷起来,“砰”地撞在客厅墙上 …嘴巴一张,“呕”地吐出一大颗圆滚滚的绿色琉璃珠子。

莹洁翠嫩的珠子滴溜溜抵的在空中转了个圈,“咚“地落在原木地板上,骨碌碌滚到黎郁脚边。

紧跟地,秦区区也“呱”地一声沿墙根滑落下来。

一点也没有错,“呱呱”落地的,就是一只绿皮黄条条的大青蛙!

第二十八章、开口说话那么难

加加呆滞了,臻崎张大嘴巴,黎郁眨一下眼睛,用尾巴卷起珠子,放到鼻子下一嗅,哼哼笑了:“化身丹,怪不得嗅不到妖气。”

青蛙一边揉着扭到的水桶腰,“呱呱”叫着扭头去看加加,后者显然还在震惊,小叶子簌簌发响:青蛙!青蛙!区区哥哥是青蛙?!

秦区区“呱”地回应了一声:是啊,水仙妹妹。

加加茫然了,小叶子迎风抖动:我的窥心术,我修炼百年的窥心术,为什么就一直没看穿他在撒谎呢?!

青蛙“呱呱呱”地的又叫了几声,臻崎蹲下来,拿手好奇的拨弄一下他:“咦——他不会说话?”

秦区区郁闷的跳开一步,紧紧闭住嘴巴,冷不防后肢给黎郁尾巴扫了一下,凶巴巴的瞪大水泡眼:“呱呱呱!呱呱!”

干什么?杂种丑蛇你想干什么?!

黎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把化身丹抛给臻崎,“刺溜”化出原身,迈着爪子笑眯眯的昂头走过来:蛇吃田鸡,天经地义!

绿油油的青蛙鼓鼓鸣囊,吹了两个大大的泡泡,退后一步,瞪着眼睛看着黑蛇一步步靠近。

加加忍不住又哭了,呜呜哇哇的,不由自主地往秦区区方向冲了两步,又扭头跑开了。

为什么是一只青蛙呢?一只绿乎乎吹泡泡比四脚蛇还要搞笑的青蛙!

加加脆弱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和一只青蛙谈恋爱,还不给笑死!!

可是、可是,把自己关在书房的加加忍不住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那个,那个是它的区区哥哥啊…

眼看丑蛇越走越近,连红信子上的分叉都看得到了,秦区区吞一口唾沫,跳开一步:“呱呱呱呱!呱呱!”

你有种再过来?再过来啊!黑蛇挠挠爪子,蓦地张嘴吐出一道小闪电,炸得秦区区浑身的条纹都是一震,脚下的木地板已经焦黑一片了:“你说我有种没种?”

加加看的心惊胆颤,咬着门框发抖:…劈死了,青蛙男友就没有了…可,区区哥哥,也要没有了!越想越觉得肉疼,终于还是冲出来,狂蹦向电话机:“区区哥哥快跑,我叫墨墨来帮忙!”

黎郁对暴力乌龟这桶救火的远水一点恐惧感的都没有,亮亮蛇牙,吃了秤砣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蛙一个教训。刚举起爪子,就给臻崎一把揪住蛇尾巴,提起来一个迎头爆粟:“行了,我给你做田鸡粥去。”

秦区区抖着四肢抬起头,水泡眼里全是愤怒:死蛇丑蛇变态蛇,泼妇恶婆毒女人,居然要吃田鸡!

加加已经窜到电话机边,眼珠子在臻崎黎郁身上来回扫视,心跳跟着黎郁阴晴不定的内心世界挣扎沉浮。

黎郁撇开蛇头,在臻崎手上扭了扭,爪子哒哒哒地敲在她手臂上:“你怎么跟老公说话的?”

臻崎翻白眼,吸口气:“亲-爱-的-老-公,咱们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嘛~”

说完话,脸也烧了,鸡皮疙瘩也爆出来了。黎郁满意了,蛇尾巴亲昵的在她手掌上旋了个圈,窜起来盘在她脖子上,吧唧一口亲上来。

加加斜斜眼睛,放下话筒,小叶子松了口气地耷拉下来。受这甜腻气氛的感染,秦区区绕着焦黑的那块地板跳了几圈,眼睛往加加那里瞟瞟,忍不住了:“呱呱——”

水仙妹妹——

加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脸立刻又皱起来了:青蛙青蛙,大嘴大肚没脖子,一蹦三尺跳不上天!

秦区区意外的发现加加给自己叫哭了,手忙脚乱的蹦过去,“呱呱呱”叫了半天才想起来化身丹还在“泼妇”手里。扭身跳回去几步,气势汹汹地冲丑蛇吼:“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四脚丑蛇,把我的化身丹还回来,还回来!

黎郁刚刚缓和下来的蛇眼嗖地又冒起凶光,沿着臻崎的肩膀爬了几步,伸长尾巴从她手里卷起化身丹,当着大眼田鸡的面抛了抛,优雅地一个抛物线,把珠子掷出窗外。

加加和秦区区同时一个惊呼,先后冲到窗台上,青蛙展开躯体就要往下跳,水仙翘起小叶子扯住蛙腿:“楼梯,走楼梯下去!”

于是,两只小妖怪又飞快地跳下窗台,一个腾空跳跃,一个连蹦带跳,冲出去了。

臻崎急着要看热闹,匆匆忙忙地跟着往前走,颠得毫无防备地黎郁一个趔趄,差点从她肩膀上掉下来。

臻崎干脆地揪起他,一边拧开门把,一边压着蛇头又要往裤兜里塞。黎郁“嗤嗤”吐吐信子,黑脸上虽然看不出表情,愤怒倒是很明显的。

臻崎给他压迫惯了,下意识的就停下来,低头去看他:“怎、怎么了?”

黎郁挣扎着跳下地,抓起衣服往旁边拖了几步,就那么赤裸裸的化回人形。臻崎眼睛一斜,经验老到的撇开脸:色蛇,暴露狂!

悉悉索索收拾了半天,两个人才一个拖着另一个的往外走——黎郁终于找回了自己男人的自尊,拉小媳妇似地拉着矮他一个半头的臻崎,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下楼来了。

一路上连脚步声都重的不行,臻崎看怪物一样看他一眼。后者眉眼间全是笑意,桃花眼里金光流溢,整个人简直都热情得在燃烧。

臻崎给他的快乐所感染,脚步轻快地跟上去,一级一级地往下走。走了几步,黎郁突然拦住她:“等等,我们来比赛,看谁走的快?”

臻崎眼睛一亮,浑身骨骼都轻灵起来,手掌按住楼梯扶手,就要翻过去直接往下层跳。黎郁一把拉住:“不这么来,先猜拳,赢的往下走一格。”

臻崎愣住了,四下里看了一圈,反驳:“给人看见,太、太丢人了。”

黎郁乜眼看她:“哪里丢人了?”

臻崎嗫嚅:“丢…”

“第一局算你赢!”说着,妖怪大人大大咧咧的退回去一大步,回头冲她威胁性的一笑:“再不猜拳,哼哼…”

臻崎无奈,把手背到后面。

“石头剪刀锤子布!”

“石头剪刀布!”

臻崎得意的举起捏成锤子的手,轻轻在他的“剪刀”上砸了一下,抬脚就要往下走。黎郁瞪眼又堵住她:“不行,重来,你多念了两个字,出拳速度比我慢,耍赖——这局不能算!”

石头剪刀锤子布!

石头剪刀锤子布!

石头剪刀锤子布!

臻崎无比感慨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某蛇,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肚子都疼了:“…要不然,算了吧,我们先下去看加加他们要紧…”

“不行,再来!”

直到臻崎走下楼梯转角,再也看不见对方了,黎郁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刚喷过水的小草坪一片生机盎然,正对着黎郁家大开的阳台。

加加站在草丛里,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小水洼里通体碧绿的小珠子,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淌下来:吞下去,就、就能化身了…

它抬头张望了一下,秦区区正鼓着一双水泡眼在四处逡巡,小灌木、小水沟、垃圾回收车…

加加试探性地用小叶子戳了戳绿珠子,后者滴溜溜在水塘里滚动了一下,扑通、扑通!跟它现在的心跳似地,要多快有多块,要多响有多响——这是区区哥哥的东西,不能动!

但是,化身的话,就能穿美美的小裙子,能睡软软的小床,还能秀白白漂漂的皮肤…

可区区哥哥不化身,就不能说话,每天只能可怜兮兮的呱呱叫——除了自己能用窥心跟他沟通,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还会被小黎哥哥欺负…

加加圆圆白白的身子在泥地上不停的扭来扭去,一会竖起小叶子磨刀霍霍,一会耷拉下来迎风飘荡。

实在是,太难抉择了!

秦区区早停下动作了,憋着鸣囊蹲在小区绿化带的小土疙瘩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加加和那颗沾满了泥水却依然湛绿鲜嫩的小珠子。

蹲了一会,始终没等到加加出声叫他,蛙头往下一垂,步履蹒跚地往草坪外缘蹦去。

刚蹦到马路上,加加在后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区区心里舍不得,扭头看看它,犹犹豫豫地蹦回来:“怎么了?”

加加垂着脑袋,小叶子使劲地揩着眼睛:“呜呜呜…”

“呱?”

怎么了?

加加把脑袋垂得更低了,怯怯地挨近了他一点,隔了半天,才带着哭腔出声:“你…你嫌弃我…”

“呱?”

额?

加加继续眼泪攻势:“我就是多看了两眼,你、你就怀疑我…你不相信我…呜呜呜…”

秦区区这才想起加加是会窥心术的,水泡眼瞪大了一圈,刚想开口,又给加加抢白了:“小气鬼!”

秦区区鸣囊大胀,一口气噎在那里,接不上话了。

什么都看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番外之化身游戏

秋天来了,树叶都黄了。

加加揉揉鼻子,扯扯身上毛茸茸的小格子背心,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

“呱呱,呱呱呱!”

慢点,慢点慢点!

加加停下脚步,低头掀开鼓鼓的小挎包,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睫毛上迅速地滚下一颗水珠:“呜呜,你后悔了?”

“呱,呱呱呱!”

那,那个别哭啊!

加加翘翘叶子,揩干眼泪继续向前走。穿着粉丝小球鞋的小脚一下一下踢着马路上小石子:“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人民警察叔叔…”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加加皱起小眉毛,用跑呼呼的小手拍拍挎包:“你不要唱,你鼓掌就可以了!”

挎包“呼哧呼哧”蠕动了几下,不动不响了。

加加拉拉小书包带子,穿过斑马线,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茫然了:“…大青蛙,你学校往那边走?”

包里的秦区区沉默着,一片小枯叶子打着转从眼前飘过去,凄凉凉委屈屈地:“区区哥哥——”

“呱…”

往右…

加加继续往前走,风吹得大的时候就用手压住头顶上的小帽子,小叶子一抖一抖兴奋地在帽子底下颤动着:“大青蛙,你不要一直在心里怀念你的化身丹,我就玩一天——吐不出来的话,我会去吃催吐药的…”

秦区区郁闷地在狭小的挎包里扭了扭屁股,蛙蹼在脑门上拍了拍:“呱呱呱,呱呱。”

别叫我大青蛙好不好,你以前都不这么叫的。

加加哼了一声,脆生生的解释:“就是大青蛙,骗人的大青蛙最坏了——你一点都没有诚意…还敢说我是葱头!!”

加加暴躁了,抓起小挎包,翻过来往地上一通猛倒,露出秦区区半跳蛤蟆腿,使劲一揪,连青蛙带挎包内里都翻出来了。

加加愤愤地盯着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