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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寇子凑近小声告诉她:“公主,她就是凤舞。”

哦~她就是各类言情小说里必不可少的美艳恶毒女配啊。(席子:小蝌蚪,你也太有主角意识了…)

小说里总写这些女配和女猪抢男猪,往往还不择手段刁钻狠毒无所不用其极,只让看书的她唏嘘不已。没想到,生活比小说还狗血,她就真的被人撬了墙角。那个和秦朗抱在一起的女孩,是她的老乡,当初新生报道,就是她和秦朗去接的她。

沈柯鼻子有些发酸,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向凤舞。暗想,根据男猪绝代风采,万人迷的定律,不知道这个和她明显不对味的公主会来抢谁呢?

念从心生,突然像触动了一根弦,她脑子倏地闪过一张俊秀的脸庞,有形状好看的嘴唇,一双桃花眼亮的勾魂。

杯具十四回

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我想他干嘛呀?沈柯嘟囔了一句,将江封那张微微含笑的脸驱散出了脑子,眼角余光一扫身旁的凤舞叹道:唉,要是我选徒弟,也会选她这种吧,走冰清玉洁冷艳路线的,不用学,直接搁那儿就活脱脱一仙女,带出去指着说‘这是我徒弟’,多拉风。

在此说明,沈柯对长乐的长相那是相当惊艳的。来这儿后,她也曾对着铜镜前前后后照了几遍,可是越照心里越是…发毛。你用眼睛看到的,用手摸到的,都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就算新壳子再美也会害怕的。以后真碰见一穿越就能对着镜子发花痴的人,她绝对说,算你熊!

凤舞见沈柯神思不属眼珠子滴溜溜转,心头怒火直冒,又不好在属下面前太失态,冷着脸收回目光,平视前方移步踏上石阶。沈柯惊觉,不敢落后,连忙学着她淑女地提起裙裾追了上去。

流云在身边飘过,白雾轻笼竹林葱郁,林中花海飘香。

沈柯刚开始兴致勃勃的四处打望,还偷偷探手去抓身旁流飞如云的雾气,再看沿途那些溪泉垂瀑,奇花异草,如是身在瑶池仙境。可这份惊喜只维持了半个小时,她就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又过了半个小时,她觉得自己喘气都可以省了。

“小小寇子,还有多久、久…才到?”沈柯顾不得形象,一屁股赖在冰凉的石阶上不走了。

“回公主,”小寇子喘着粗气:“这瑾华山传说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梯。”

九千…

子啊,带我走吧!

沈柯只差没双手捧心跪地,泪花闪闪。老天爷,您别只管送不管接呀,再来道雷把我劈回去吧~~九千,九千梯爬完,我也就完了。

“公主,起身吧,地上凉。”小寇子指着前面也已明显减速的凤舞,不甘心地说:“快被人抢先了。”他硬是把她拽起来,继续往上以蜗牛速爬行。

一路上沈柯血泪斑斑。活计她这穿越,就是来被人折腾的?在家里被江封折腾不说,白容一句话,她又继续出门受身心摧残。你说别人抢着拜神仙师父,她去凑个什么热闹?等一下,沈柯脑子念头一闪,所有人都抢着去,可是没有一个人拜成功,也就是说神仙不吃这一套!

沈柯突然开了窍,也对,这九千台阶不过是个幌子。神仙嘛,要的就是个蛋定清高,你猴烧屁股似的爬上去,满身大汗形象狼狈,第一印象分绝对不及格了。

想通了这个,沈柯也不急了,干脆停下挨着石壁又休息上了,不去管前面的凤舞已经走了多远。

小寇子伸长了脖子打望,急得又想要催她,被她三两句话潇洒地堵了回去:“拜师是件慎重的事,怎么能操之过急?再说神仙收弟子看的是资质,又不是谁腿脚好。歇歇,喘口气再走。”

她的话音未落,从上方飘然飞下一个身穿宽袖白袍的男人,身形轻盈地落在她的面前,猝不及防吓得沈柯一哆嗦。

不会吧?说曹操曹操就到?偷看了几眼突然出现的这人,大概也就二十来岁,五官柔和清秀,眉目疏朗,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还真像神仙。

那人冲她抬手一拜,长长的衣袖垂荡在空中,如蝴蝶的翅膀轻轻飘动:“在下连玉,奉掌门之命恭迎公主上山。”而后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了,直接拉过沈柯的胳膊,呼啦——一飞冲天。

沈柯的惊呼堵在嗓子眼里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迎面刮来的疾风吹得晕头转向,别说缆车,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可杯具的是,她恐高。

几分钟后,当双脚终于重新落地时,连玉略微担忧地垂头问她:“公主你怎么了?你脸色好像很差。”

“没没事,我脸的皮肤白。”

“公主累吗?你腿一直在抖。在下先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下。”

“你们平时,就这样的?”沈柯忽然用手指上下比划。

连玉点头。

“你们平时,经常这样?”沈柯继续用手指上下比划。

连玉再点头。

沈柯太阳穴突突一跳,立马说:“我不累,我腿抖是兴奋的。现在就带我去见掌门吧。”再待几天,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了T_T。

“今日有贵客到访,掌门明日才能见您与凤舞公主。”连玉一边说一边带着她穿过一片幽静的竹林,走到两扇对开的又高又宽的大门前。

他们身形站定,门“吱嘎”一声无风自开,沈柯随连玉踏了进去。

沈柯极目远望其内布局,共看到了九座依山而建的殿宇,无不是以琉璃瓦为顶,飞檐垂钟,碧空晴日之下一片金碧辉煌。而居中的大殿屹立在一片碧蓝色的湖面上,其余八座又如莲瓣围绕在它四周,呈众星捧月之姿。一团团白云飘浮在大殿与湖面之间,美轮美奂,巍峨宏伟。

沈柯不由得看痴了。

连玉脚下不急不缓,说道:“居中的瑶宇殿,为本派掌门居所。而它周围的八座殿宇,分别名为…”

“连…公子,”沈柯突然记起件极其重要的事,“你们能不能穿越时空?”

连玉望着她问:“何为‘时空’?”

“就是时间和空间。比如从现在回到过去呀,或者去未来呀。”

连玉摇头:“如此逆转时光者,除非有通天之能,在下从未得见过。”

沈柯汗颜。你现在其实就见着。

唉,看来回去没戏。沈柯略微沮丧,猛然又记起:“对了,我来的途中遇见妖精了。就在西边的树林里,一只狐狸精和一个骷髅鬼,吓死人了。”

狐狸精,骷髅鬼?连玉心中一动,脚步微停下宽慰她道:“公主不用怕,那不是妖。”

“不是妖?怎么可能!那只狐狸会骂人打人,还有那个人他没有脸…”沈柯想起浑身颤了一下。

连玉似乎有什么难处,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带她到了她的房间。别过后,又下山将小寇子也接上来。

凤舞与沈柯都被安排在西凤殿。听说,她是在累晕后被扛上山的。沈柯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明明知道别人讨厌自己还愣要送上门去找抽,于是两人也没再见面,各在待在屋里。

晚饭前,小寇子又来啰嗦了一通,无非是要她记住把皇帝皇后准备的贵重礼物送出去。沈柯刚要接话,突然从门缝儿瞟见一抹白色衣角闪过,她连忙端正脸色,摆出唐僧看见人参果时的痛心表情,深刻滴教育了他:“小寇子,仙人们怎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你不用说了,拿走,都拿走,我是不会去送滴~”

她的话音刚落,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连玉推开门,手里拎着个食盒走进来:“打扰了,公主。”把盒子放在桌上,回身对她笑道:“公主请慢用。”

沈柯淑女地起身道谢,连玉笑笑,转身出了门。

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沈柯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扑了过去,慌忙揭开饭盒一看,失望地大叫:“没有肉只有素…”那个表示失望的感叹词还没‘呀’出口,忽然瞧见连玉去而复返迈了回来,连忙改口:“真好…”-_-|||

连玉道:“公主今夜请不要外出。”

“为什么?”沈柯继续捧着青菜豆腐内牛满面,随口问了句。

连玉想了一想:“山中夜寒容易着凉,公主初来,请小心身体。”

沈柯眨了眨眼睛,粲然一笑回他:“谢连公子提醒。”嘿嘿,心头暗笑,原来神仙也是会糊弄人的。

沈柯哀怨地吃了顿全素,再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白天也便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入夜后,屋外的风呼呼的吹,沈柯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想着怎么才能穿回去,如果暂时回不去,难道她就乖乖的嫁给变态容了?她现在的身体不过才十五岁呀,白容你简直是在摧残初中女生!

沈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睛时,猛地僵住了身体——

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走近慢慢朝她伸出手,指甲像鬼爪又长又尖,头顶上的一对耳朵,是尖尖的…

沈柯抱住脑袋惊声尖叫:“别吃我!别吃我!我全身骨头不好吃的!我十天没洗澡了很臭很臭!”

“我觉得,你很美味呀~”背后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嗓音沙哑的像是用砂纸在磨着声带。

“不要不要!”沈柯拼命摇头,面色煞白,“你快走~~这里是神仙山,他们会捉妖的!会捉了你~啊!!”一股冰冷的气息猝然喷到她后颈,激得沈柯惊叫不止。

那些神仙,怎么还没听见赶来救她呢?!

身后的妖怪会读心术般,说:“没用的,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如芒在背的目光,骇得沈柯浑身寒毛一根根精神抖擞的竖了起来。她甚至能听到那妖怪舔嘴唇准备大快朵颐的?溜声。一想到曾经看过的那些恐怖电视还有小说,沈柯觉得心脏都在耳膜上咚咚咚的跳动,气都不喘了。

就在墙壁上那个影子扑向她的那一瞬间,她猛地尖叫一声,抓起身下的枕头闭着眼睛狠狠地砸下去,“呀呀呀呀——!”恐惧到极点时,身体暴发出的力气大的吓人,让妖怪顿时措手不及。

沈柯砸得正欢,手忽然打滑枕头径直飞了出去,她霍然睁开眼睛,来不及开清楚妖怪的模样,捞起面前那条毛茸茸的还在动的东西张嘴就咬了下去!

NND,老子就算死,也要咬你一口出气先!

“嗷~好痛!”

这声惨叫,不是沈柯发出的,可她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没听见,也没察觉到一滴晶莹的东西溅落在她手背上,迅速地渗入了皮肤里。

见妖怪暂时没再扑上来,沈柯慌忙伸腿用力一蹬,光着脚丫蹿下床夺门而逃。

“小寇子!小寇子!”

她凄厉的叫声回荡在空寂的院内,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凭着白天的记忆,她摸索着往前跌跌撞撞地跑,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拼命往瑶华殿冲。掌门和连玉都住那里,只要到了那里,妖怪就…

“啊——!”

脚下一空,沈柯踩漏了一级石梯,直接顺着梯子咕咚咕咚滚了下去。

天又在旋,地又在转,她脑子里只剩下每次看成绩单时必默念的那句话:OH MY GOD,吾命休矣。

杯具十五回

突然间,沈柯翻滚中的身体急速下坠,她那声惊叫还未出口,耳朵里又闻扑通一声巨响,转瞬强大的水压迅速从四面八方袭来。

“啊~救…”沈柯出于本能的张嘴呼救,水便直往她口鼻里钻,她扑腾着睁眼视线里只有沉沉的黑暗。

死亡的手扼住她的颈项,将她一步步拖入水底。

就在她的意识快要泯灭的瞬间,一道银光划破黑寂的水底,稳稳缠上她的手腕往上一拉,“哗啦”一下将她拽出了水面。

沈柯乱舞的手刚触到一件物体,马上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拼命抱住不停地呛水,眼泪直流。好难受…胸口像被大石块压住,憋闷地快要窒息。

“你怎么进来的?”

一道声音忽然在她头顶上响起,温柔的如一泓春水从耳朵直流进心底。

沈柯蓦然停止了咳嗽,睁开紧闭的双眼。月白色的一截衣袖飘荡在她眼前的水面上,墨黑如缎的发丝一缕缕勾绕着,随波轻轻起伏。

沈柯傻愣愣地把头抬起,仰望着立在水中被她紧抱住的那个人。

水上的雾气氤氲在空气里,宛如瑶池仙雾腾起。天空一轮满月,清冷月光映照在那人漆黑的双瞳里,镀上一层洌滟的银辉。

沈柯用藏在水下的手狠狠拧上大腿,疼痛中,她眼泪哗哗而下。脑海闪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哈,我没死!第二个念头是:哇,有艳遇…只是,这艳遇对象的眼睛别这么好看好不好,好看得她见过一次再也忘不掉;声音也别这么好听行不行,好听得她听过一次再也忘不了…

“啊啊啊~~~骷髅鬼啊啊!!”

沈柯猛地松开手,尖叫着用她独创的手舞足蹈狗爬式奋勇向前刨水。

妈妈呀~~骷髅鬼,鬼呀!

“你怎么能进来?”

“啊——!”你问我,我问鬼呀?!

“哦,原来是天玄狐的眼泪。”

“啊啊——!”眼泪?求你别吃我~你要我可以流一太平洋。

“你太吵了。”

“…”沈柯大张着嘴,果真一声都发不出了。

此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折腾了这么半天只游出去了不到三米远。手腕被一根银线紧紧系着,而线的另一头,握在身后那人的指间。

那人只是轻轻一勾,她立刻像只陀螺一样,咕噜咕噜转了回去。

沈柯停在他面前,脑袋直垂到胸口上,不敢抬眼去看他,肩膀抖得像筛糠。

“死前,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她忽然颤音问道。

云海青没有开口,清浅的目光看着她,一双黑眸分外清亮温润。

“你先杀了我,再吃,好不好?”我不要被活撕生剐,好痛的。%>_<%

见那人许久没动静,沈柯哭着声说:“专家都说了,猪死前心情愉快肉才好吃,要不我先回去放松放松,明天再来?”沈柯觉得自己就像那烤架上的鱼,烤了一面还会自己翻另一面。

“…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沈柯慢悠悠地转身,突然疯狂地扯断银线双臂奋力划水,翻身蹿到岸上撒开腿就逃。

CAO!都要死了,还心情愉快,你真以为我是猪呀!

昏暗的光线中,沈柯拿出五十米冲刺时的速度,朝着那个轮廓模糊像是扇门的地方跑去。奔跑中她嫌湿衣服贴在身上碍事,直接把裙子都捞了起来挂在手臂上。嘿咻嘿咻,眼瞧着离门越来越近,她霍然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急切的声音:

“别,那里有…”

下一瞬,沈柯整个人咚的撞在一堵坚硬的物体上,霎时,眼前有金星在晃荡,耳朵里有小鸟在吟唱,然后沈柯在那人最后发出的‘结界’两字余音中,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别吵,小寇子…

沈柯从昏迷里恢复意识时,被耳边小寇子的哭喊声震得耳膜都在痛。她想要说话,嘴唇却一时张不开,蓦然惊到:难道我已经死了?所以才小寇子哭得这么惨?

她吓得手指颤动了一下,随即被握入了一只掌心。

“公主,公主。”

是江封的声音!沈柯积攒了些力气拼命撑开眼帘,落入视野的是那双饱含着关切的水亮桃花眼。

“江…”

“是我。”江封松了口气的表情,舒展开眉宇,探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是很烫。”

沈柯糊涂了。我是在做梦吗?可挨在她额上的手掌温暖真实的温度又提醒着她,现在不是梦境。

“你…”

“封七来为公主送棉衣。”江封似乎明白她要问什么,回道:“公主走得太急忘了带上,山中寒冷,奴才怕你受不住。”

沈柯感动得心头暖暖的,刚要对江封再说什么,眼前猛然浮现出昨晚惊悚的一幕。

“鬼、鬼!”沈柯惊叫着扑到江封怀里,双臂死劲抱住他,瑟瑟发抖。

还说这里是仙山,骗人!仙山怎么会有妖怪!除非…

这些所谓的神仙们,都是妖怪变得!

这个大胆的设想,吓得沈柯霎时面无血色。她慌忙伸脚去穿鞋,哆嗦着嘴唇道:“江封,我们走,马上走!”

小寇子不知道她在怕什么,近身劝说:“公主,您躺下好好休息吧,别起身了。”

“嘘,”沈柯攥住他的胳膊,惊恐地往他背后那扇掩上的房门望了望,悄声的像怕被谁听去了般对他说:“小寇子,我们偷偷溜下山去,别惊动了他们。”

小寇子皱着眉头,无奈地瞥了眼江封。

江封冲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转身鞋底抹油开溜了。

“小寇…”

“公主。”江封拉住她伸出的手,温声道:“公主,你还在发烧,请躺下吧。”

沈柯也察觉了,自己头昏脑胀难受得不得了,可心底的恐惧使她像只惊弓之鸟,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妖怪窝。

“江封,昨晚我差点被鬼吃了。”她攀住江封的手臂仰着头说,“一个是尖耳朵有尾巴的,一个是骷髅鬼…”

“没有鬼,公主。”江封安抚她,“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据小寇子说,是那夜窗户被风吹开,你踢被子受了凉。你说的这些都是噩梦而已。”说完,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公主,有我。”

别怕,有我。

听见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沈柯心里的恐惧如日光穿透的乌云,迅速消散开去。沈柯喘着粗气,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犹自不放心地问:“是噩梦?”

“是梦。”

“没有鬼?”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