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我过分杯具/公主不可以上一章:第 9 章
  • 怪我过分杯具/公主不可以下一章:第 11 章

云海青道:“不是。”

“是瑾华派的弟子?”

“也不是。”

沈柯抽了口凉气,难道…八成错不了了,掌门被这两只怪物抓起来了!

要是掌门在,刚才接待她和凤舞的应该是他才对,自然也不会让只小狐狸精来坐阵。而且她现在进来这么久,外面的人也没来救她,说明没人起疑。唯一可能的解释是——沈柯的大脑全速运转:他俩假装成掌门,准备将人间搅得个天翻地覆腥风血雨,然后打破结界让魔界入侵,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整个人界!

脑子里浮现出星球大战外星人入侵地球的画面,热血直往头顶上冲。

她抬头看他,尽量忽略了鼻梁以下的部位,义正言辞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们的事。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是一伙儿的。”借尸还魂的也不算凡人了吧?所以请放我走吧,大家都不容易,不要相.奸何太急呀!

云海青不解:“我们一伙儿的?”

为了活命,她豁出去了!沈柯使劲点头:“对呀对呀。我们都不是‘人’。”

云海青凝目看了她一会儿,眼眸忽然微微一弯,似乎是在笑:“你在瑾华山住一个月。”说完,臂弯里抱着已经开始打呼噜的九道,翩然转身离去,远远地飘来一句:“墙只是幻象,你直接可以穿过去。”

沈柯望着他堪称美妙的背影,捧着心口,眼泪狂飙。

喂,我只是说说而已,没真想要入伙呀~~你留我一个月,莲蓉可就来了,我哪还有时间去私奔啊啊啊!

江封听完沈柯捶胸顿足的一番哭诉,眉头微皱,问道:“公主是怎么想的?”

沈柯闪着泪花摇头:“我没有想法。”我已经快要绝望了T T

江封走到她身前,拉起她冰冷的手:“沈柯,别犹豫了,今晚就随我离开。”言辞恳切,字字清晰。

沈柯傻了一下,喃喃道:“可是,还有锦绣宫那些人,小寇子…”

江封打断她的话:“这些都是长乐的过去,是被强加在你身上的。难道你真要为了他们,甘愿嫁给永安侯?”

“当然不是!”沈柯斩钉截铁地否决。

江封露出一抹微笑:“那就好,你不要犹豫了,跟我走。”

沈柯痴痴望着他的眼睛,被里面闪亮的动人光彩吸住了心神。握住她的这双手,是那么的温暖有力,这一瞬间她希望永远都不会再松开。

“江封,我想跟你走。”她认真地吐出每个字:“但是我不能害了小寇子他们。” 她是想要自由,可是她的自由不该建立在别人的血肉之上。公主在外面走失,小寇子和那班侍卫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江封闻言敛住笑容,正色道:“沈柯,除非你肯答应那桩婚事,不然你今天是走还是不走,他们的结局都没有什么不同。”

沈柯心跳乍快,忽然想起一件事,急道:“江封,你不是让我缠着拜师吗?”

“掌门何在?”

“…”

“若真按你说的,掌门被妖怪挟持了,我们就更不能待在瑾华山。”江封紧了紧握住的她的手,蹲下身去平视着她:“沈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谁知道这一个月里又会发生什么。要是不小心你的真实身份被人察觉,瑾华派的任何一名弟子,都能把你的魂魄生生抽出体外,受尽烈日焚烧之苦,直到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沈柯浑身剧烈一颤,一股子寒意从心底冒起,直透四肢百骸如堕冰窖。

“不、不会吧?我没害谁呀…”

“可你的确不是长乐。”

“…”沈柯觉得自己的语言功能在飞速退化,因此常常无言以对。

江封见她吓得小脸都惨白惨白的,不由得放软了语调,抬手摸着她的脸颊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柯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咬了咬下唇道:“江封,我是不是个贪心鬼?又想要跟你私奔离开,又想要保住小寇子他们,明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贪心地想着…”说到最后,尾音都带上了丝哽咽。

江封眸光忽闪,欺身上去,双臂用力抱她在怀里。沈柯伏在他胸口上,听着耳旁平稳规律的心跳声,哭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

吃晚饭的时候,沈柯叫住了忙着布菜的小寇子,递了一封信给他:“小寇子你赶紧下山,帮我把这份信给三皇子送去。”

小寇子狐疑地接过:“公主,你有什么急事?”

沈柯重重的“嗯”了一声说:“很急很急的事。你把那些大内侍卫都带去吧,免得途中把信丢了。反正在瑾华山比在皇宫还安全,我用不着他们了。”

“可是公主…”

“没有可是!”沈柯脸色一沉,摆出公主的气势来:“小寇子,对于本宫的命令,你还有疑问吗?”

小寇子眼皮子直跳,慌忙扑通跪下:“奴才不敢,奴才马上就去。”

直到小寇子的身影消失在屋外,沈柯才终于舒了口气。她转头望着满桌子的清茶淡饭,完全没有胃口。

今天下午她和江封商量了很久,最后还是江封提议把小寇子支去找裴渊,再写一封信对裴渊解释清楚她离开的原因,求他帮忙给小寇子他们点活命的机会。至于裴渊,他素来是最疼爱长乐的,知道自己妹妹这么不乐意出嫁后,一定会帮着规劝规劝皇帝和皇后。至于最后皇帝的怒气能消下去几分,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柯正在神思不属间,忽然自身后被人按住了肩膀,随之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别再想了,你已经尽力。”

沈柯迟疑地点了点头,从桌旁站起身:“我去收拾一下衣…”

“不用了。”江封把她按回凳子上:“我去就行,你坐下多少吃点,不然一晚上赶路身体会受不了。”

沈柯心头一阵感动,望着他说:“江封,你真好,真贤惠。”说完,倒红了脸庞。

江封对她温柔地笑道:“你是在夸我吗?怎么听着怪怪的。”

沈柯竖起手掌,举天发誓:“绝对是夸奖,真的,比24K黄金还真。”

“姑且相信你一次。”江封笑着转身出了房间,走时还细心的帮她把门阖上了。

见了他后,沈柯纷杂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又坐了会儿,她重新端起筷子夹了块面前的豆腐,豆腐很嫩,颤悠悠地夹住眼瞧着快送到嘴边了,门突然“嘭”的一声被猛力撞开,吓得她手一抖,豆腐掉在罗裙上光荣牺牲。

“你来干什么?”沈柯望着站在门口那位怒火熊熊燃烧的凤舞公主,诧异莫名地问。

凤舞没有回话,直接快步冲了进来,扬起手一耳光刮了下去!

“啪”的皮肉脆响声后,沈柯脑袋里一片嗡鸣,捂住火辣辣地左脸惊愕地瞪着她:“你发疯了?干嘛随便闯进来打人!”

“我打的就是你。”凤舞红着眼眶,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挤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在瑾华山还公然把男宠带来,行那种苟且龌龊之事,真够下贱!”

我擦!沈柯彻底炸毛,苟且个屁!我和江封连嘴都没亲到,好吧!!

她气得抡起手臂扇下去,凤舞慌忙闪躲,沈柯瞧准时机出脚攻下盘,一下踢中她的膝盖。凤舞顿时痛呼出口,捂住膝盖蹲在了地上,哭响了声:“呜呜呜,他一定昏头了,竟然要娶你为妃。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沈柯呆了一秒,灵光闪过。变态容?

我再擦!他白容就是个好东西?这个姬那个妾的玩儿爽了,凭啥要求别人守身如玉?想到这,简直是火上加油。

蹲地上的凤舞还在不停的哭骂,像个被人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你就是个淫.娃,一天都离不开男人!你…”

我怎样关你毛事呀?!

“你给老子闭嘴!”沈柯嗓门全开屋顶抖三抖,一拍桌子吼道:“老子就是和江封苟且了!颠鸾倒凤,夜夜,你能怎么着?”

杯具十八回

沈柯吼完那一句,屋内登时沉寂。瞬间除了心跳声,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凤舞被震惊地停下了哭泣,仰着头,有些发懵地看着她,嘴唇颤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知廉耻!不要脸!”

破罐子破摔的沈柯扬起尖尖的小下巴,鼻腔里冷哼一声说:“又不是我想嫁的,你找我吵干嘛。不如现在回去哭到你心上人悔婚为止,去吧去吧,算我谢你了。”

凤舞一听脸色突然红了,语气也弱了下去:“谁说本宫有…心上人?”

不能来点新鲜的吗?你这般面带桃花欲说还羞的,当别人是瞎子呀。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连变态容都有人喜欢。难道是因为他变态得别有风韵?

沈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铆足了劲鼓动她:“你不是公主吗,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你父皇下旨把白容招为驸马。要是你父皇不答应,你就不吃不喝闹绝食,要是再不答应,你直接挺着肚子对他说‘不让我嫁是吧,今天我一尸两命!’。”

凤舞过了一时会儿才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羞怯地满面通红,可转瞬脸上的红晕就迅速散去,目光凄迷滴望向前方某处,喃喃道:“没有用的…”

“怎么没用!”你倒是要给力呀,情敌同志!沈柯急了,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公主,侯爷配你,那就是牛郎配七仙女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谁介入那就是作孽哦~”

“你说的是真话?”

“绝对真。”

“真的?”

“真。” 、、

凤舞眉结舒展刚要笑,眸子忽然一颤,清醒了过来,瞪着沈柯的表情渐渐阴转暴风雨前夕。她拉长了脸道:“长乐,你竟敢看不上永安侯。他哪点不好,你倒是说呀?”站了起来,慢慢向她逼近。

沈柯被她的气场吓得退了一步,“那、那个,我…”变态容除了那张皮囊,我还真没看出他那点好T T

凤舞将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瞪圆了杏子眼怒视着她,咬牙挤出:“你宁愿跟那群无耻下贱的男宠鬼混,也不愿意嫁给他?”

沈柯的血压又蹭蹭蹭地飚上去了。

我三擦!不带这样找认同感的。凭什么你喜欢的,我就得喜欢?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江封他们无耻下贱了?沈柯很想拍桌子,可是考虑到凤舞有成为革命同志的潜质,她决定忍辱负重。

气沉丹田,她压抑住胸腔里的怒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和永安侯那么完美的人相处,我实在压力太大,不敢妄想。世上恐怕除了高贵典雅智慧无双的公主你,没有哪个女子敢窥觊白侯爷了吧。”

凤舞眼都不眨地盯着她,“你别想糊弄我。”语气却明显柔和了不少。

沈柯乘胜追击,“公主,什么时候讲实话倒成了糊弄了?”

“可是,他对父皇说要立你为妃。”

话题转了一圈,终于又兜回了核心。沈柯连忙抓住:“公主怎么还不明白,他说要立就立了?你得忽悠,不,是争取呀。唉,”长叹一声,换苦情牌出场。沈柯皱着两条小细眉,“如果长乐还是完璧,必定不会放手如此金龟婿。”(画外音:死变态容,龟你的头去吧!求个什么亲,没事找抽!)

“你敢!”凤舞紧张地瞪眼。沈柯立马收嘴,目光投向远方,眯起了眼睛装凄迷:“当然,如今的我只能远远遥望着他。公主,你们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浪费我狼狈退出~~”说到最后,直接用唱的了。

凤舞被她跑调到天边的魔音折磨地捂住了耳朵,大声喊道:“够了够了,我明白了!”

沈柯唱完最后一个字才完美收音,笑嘻嘻地用肩膀撞她一下:“快回景国去吧公主,按照我说的干,永安侯就是你的了。”握拳!

凤舞羞涩地错开了和她交汇的视线,“谁用你教。本宫今夜来,也只是来警告你别妄想的。”

沈柯耸肩,“好吧,既然公主都明白,看来最后一句话我也可以不说了。公主慢走,不送。”

凤舞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咬着下唇没移步也没吭声。

沈柯心头暗爽,姐那三千穿越小白文不是白看的。降服白容这种变态鬼畜男的女人,大体分为两类:一种是水晶心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一种是你甩不掉骂不走虐不死的牛皮糖。前者成功靠的是一见钟情秒杀计,后者靠的是我缠我缠我缠缠缠功。至于其他少数相爱相杀的彪悍女VS鬼畜男,呃,沈柯瞥了眼眉角带春的凤舞,摇头,打死她也不像。

凤舞见沈柯老半天不说话,有些沉不住气了,迟疑了一下道:“喂,话没说完你心口是不是憋得慌。”没等沈柯开口,她立即接下,“不如我勉为其难,听你说完吧。”

沈柯嘴角一抽,好在两人暂时统一战线,她也没必要端着架子,顺着她的话说:“公主真是温柔贤淑,长乐更加自愧不如了。其实呢,我想说的很简单,公主心愿达成时能不能立即把喜讯诏告天下。”

“为什么?”

“我好早点回锦绣宫吃大厨做的红烧肉。”

.

凤舞带着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出了屋内。沈柯送走她,心情大好地坐回桌边,搓了搓手,决定把白菜豆腐想象成红烧肉来吃。口水立马滴答,肥而不腻,香甜可口的红烧肉呀~~我来了!

她端起那碗半凉的米饭就着素菜大嚼特嚼起来,一边吃脑子一边运转。我现在点醒了公主,搞定白容那小子是指日可待,说不定过几天就有喜讯了。等我回去再把三皇子的毛捻顺,帮江封要个好差事,到时候小寇子也不用再担惊受怕,还有尽欢也不会无家可归…哇塞,不要太美好哦()/~

沈柯激动地大口扒饭,一天没吃东西她早就饿了,只是方才心里乱没胃口。现在多了一个如此关键性的盟友,她登时觉得豁然开朗,胃口也回来了。

就在她嘴里塞满最后一口米饭的时候,房门忽然自外打开。沈柯从空碗里抬起头,惊愕地看向门口站着的江封,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地问道:“收拾好了?”

“嗯,就等着天黑了。”

沈柯越过他修长的身影望着门外霞光蔚然的天空,忍不住赞叹出口:“真好看。”

江封笑了笑:“这点你和长乐截然不同。她最讨厌彩霞。”见对面的人眨着大眼睛一脸八卦,江封续道:“她说,红霞就像鲜血,浓烈的让人厌恶。”

江封说这话时唇角含着笑,白净脸颊映照着门外红艳的夕阳,仿佛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那一双桃花眼里光彩惊艳绝伦。

沈柯直接看呆。

以后过去了多少个日夜,她依然记得此刻江封神情间那种逼人心神的俊美和魅惑。

过了半晌,沈柯努力地把米饭咽了下去,忍住心猿意马的心跳想了想说辞:“对了,江封,凤舞公主刚才来找我,原来她喜欢变态容。或许我们不用私…”‘奔’字还没说出口,她眼前一黑,脑袋直接砸到了桌子上,再也不动弹了。

江封反手平静地把门合上,不急不缓迈步走到失去知觉的沈柯面前,望向她的瞳仁黑如夜空,深不可测。

杯具十九回

天空的星辰像是黑缎上铺撒的夜明珠,一颗颗闪耀发光,有规律地眨呀眨个不停。沈柯抱着双腿蹲在地上,浑身也跟着规律地抖呀抖个不停。

老天爷,别整这么吓人的,好不好?!上次做梦是看见骷髅鬼洗澡的限量版,这一次…她来不及想完,一枝冷箭径直向她射过来!

“啊!”

沈柯条件反射地尖叫着躲在一根柱子后,捏着衣角差点没哭出来。干嘛呀这是~,我如此爱好和平宣扬正气连野花都舍不得摘蚂蚁都不忍心踩只爱吃肉不敢杀鸡的纯良少女一枚,怎么会梦见尸横遍野的战!场!

沈柯正在心里哀嚎,忽然身旁又一个人被一刀腰斩,鲜血“噗”的溅起如喷泉,兜头浇在沈柯的头顶上,吓得她死死闭上了眼睛。

神呀~救救我吧!别学人家阿凡达玩儿3D好不好%>_<%?虽然知道是梦,这些刀剑都伤不到我,可是恐怖片身临其境的感觉,折磨的我都快要崩溃了!!

她用力地掐自己的胳膊想醒过来,但是根本没用。

怒吼和厮杀,呻.吟和哭喊…充斥在她耳朵里的只剩下这些无比真实的声音,四周的熊熊大火腾起,火舌迅速地吞噬着她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

屋顶的梁柱被大火烧断,不停的劈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她的身边时还在燃烧,直到变成一团焦炭。沈柯吓得手脚腿虚软无力,一寸寸扶着柱子摇晃地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往外跑。梦里被火烧死,也会很杯具很难看的,我不要被烧死,不要…门为什么那么远,为什么还走不到?T T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天籁般从天而降:

“长乐!”

沈柯几乎是本能的站住了脚步。似曾相识的声音,心中有什么复苏着悸动着,她痴痴望向那道坐在骏马上的清瘦身影如利剑般穿透了滚滚燃烧的烈焰,落在了她的身前。

“长乐,快上马!”

一只手递到她面前,那人回望着她的眼中满是焦灼和担忧:“快点长乐,叛军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沈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怔怔地把手递了上去。那人竟然抓住了她,一把将她拉起坐在了自己身前。

“驾!”

那人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出声,撒开四蹄似离弦之箭冲出,一跃落在了大殿门外高高的宫阶露台之上。

沈柯放眼望向台下,张大了嘴巴。

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到令人想吐的血腥味,尸体堆积成山,满地的残肢断骸,血流成河。天与地,连那轮皎洁明月,都被今夜刺目的鲜血浸染成了诡异的红色,仿佛天空被傍晚如火的红霞遮天蔽日。

沈柯扭身抬起头,瞥着身后那人英俊的脸庞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桃花眼,心脏失控得几乎蹦出了胸腔。

“你是…”

那人把她的身体小心护在胸前,不带一丝犹豫地策马狂奔。沈柯只得紧贴在他身上,嗅到萦绕在鼻端的似有若无的淡雅清香,让沈柯觉得无比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的气息。

追魂夺命的箭雨从后方呼啸而至,“噗噗”没入身侧的地面。沈柯费力的把腰直到最大程度,勉强越过那人的肩膀去看看后面有人追上来没。

“抓紧我,长乐。”

春风明月般温煦的声音飘入耳中,沈柯浑身一震,依言收紧了手指。马驹果然颠簸得更加厉害,好在她用力抓住那人的胸口的衣襟才没被颠下去。她望着那人的灼热视线如生了根,盯在他的脸上一瞬不瞬。

许久后,沈柯嘴唇翕然了一下,颤音道:“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诧异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柯咽了口唾沫,再问:“敢问大侠尊姓大名。”男子顿时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沈柯看见他笑得微微弯起的桃花眼,愣了一瞬。

真的真的好像。

“长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儿。怎么,要演戏装不认识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