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我过分杯具/公主不可以上一章:第 10 章
  • 怪我过分杯具/公主不可以下一章:第 12 章

大哥…?

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攫住。每个字眼都像是一句紧箍咒,让心被捏得更紧更痛。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猛烈地摇晃起来,视线变得晃动不清。沈柯拼命地眨眼想要再看清楚他一眼,可惜做不到。

灵魂脱体的感觉就像失重一般,沈柯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整个飘浮在了半空中,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那人抱在怀里往前疾奔而去。

完全的不知所措。

这一幕,为什么这么熟悉?我是谁?是沈柯还是长乐?他是大哥,他是…

“公主,醒醒。”

缥缈的呼喊声如灵光乍闪划破了梦境。一只手掌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她的面颊,将沈柯从浑沌中唤醒了过来。

沈柯睁开眼帘,第一个落入视野的是那对无比熟悉的水亮的桃花眼。她痴痴看着,仿佛被蛊惑了一般,颤巍巍地探出手摸上咫尺处含情的眼角,梦呓地唤出口:

“你来了么,麟哥哥…?”

我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你是大哥,商国的大皇子裴麟,长乐最亲最爱的麟哥哥。

俯身看着她的江封,表情猛地僵住,脸色瞬息变得苍白如纸,而后声音透着股子冷冽地道:

“长乐公主,失忆的戏码,你终于玩够了吗?”

沈柯耳朵嗡鸣如同塞了棉花没听见他说的话,脑子昏沉沉的,盘旋在脑海的那些血腥画面和那张英俊的脸庞一起慢慢淡去,过了半晌她的视线停止摇晃,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江封?”

沈柯诧异地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急速行驶的马车里,讶声问道:“我们已经下山了吗?我怎么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她想要撑坐起来,手腕突然被江封擒住,力道大得捏的她骨头都要断了。沈柯吃痛地龇牙,皱眉不解地望着江封:“你干什么?”

“公主最好不要乱动。药劲还没过去呢。”

药劲?沈柯更是疑惑。

江封俊秀的脸庞陷在车内的阴影里,有种说不出的阴冷诡异。她脑中灵光一闪:“江封,你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江封默认不语。

沈柯眼前掠过那晚在江封屋内桌上看见的那块玉佩,一种不好的预感像三九天的冰水淌过,一点点凉透了沈柯的胸口。

“江封,你一直都在骗我?”心头一紧,遍体生寒。

江封面不改色地道:“我们彼此彼此吧,公主,你忘自己刚才叫着谁了?”

沈柯呆了一呆,喃喃道:“…裴麟。”

江封笑意加深:“沈可,你还说自己不是长乐,真会演,差点把我都骗了。你若不是长乐,当初你醒来的时候我叫你‘沈可’,你为何不否定?我让你记住的皇室族谱里,对裴麟只字未提,而其他人会更忌讳在你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你方才是如何‘记起’他的?还有尽欢,” 江封钳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他们两人的眼睛,很像吧?”

沈柯的下巴几乎被捏碎了,口齿不清地道:“我就叫沈柯,为毛要否定?至于裴麟,我怎么知道会梦见他。至于我带回尽欢”沈柯顿下,那是因为他眼睛像你。她说不出口,只能把话题生硬的转开:“江封,你把我故意支到瑾华山,就是为了拐我走?你还混蛋的对我下了毒!”

“我只是把****涂在盛米饭的碗底,”江封说话的语气淡定的不得了,连一丝波澜都没起,“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心甘情愿地随我离开。只要你心中搁着一星半点私奔这事,就会犹豫不决地没有胃口吃东西,也就不会粘到碗底的****。”江封望入她眼里,嘲讽地勾起嘴角:“可是你没有。不过是凤舞的几句话,答应我的事就全忘了。你是不是心安理得地决定告诉我不走了?我说的对吗,公主。”

沈柯额头渗出了汗珠,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嘟囔着嘴说:“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有点心动想打退堂鼓,对不起你。不过江封,你也使诈了的哦,我们这算扯平了吧。我都不生气了,你先松开,你掐的我好痛。”(抽死你个江封T T,谁演戏了,你以为自己奥斯卡影帝呀!呜呜呜,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狼崽子~~)

还没待江封开口,马车的布帘突然掀开,露出帘外一张粗狂的胡子脸,那人额角处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的沈柯吓了一跳。只听那汉子对江封不冷不热地笑道:“公子,既然醒了就绑上吧,免得她逃了。”

江封没有回头:“赶你的车,我自有打算。”

那人闻言悻悻地退了出去。

沈柯脑袋里顿时乱成一团,乱七八糟闪现的全是警匪片里那些富二代被熟人策划绑架的画面,她不禁抖着肩膀往里面缩了缩,离江封远一些,才怯生生地瞄着他:“江、江封,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江封不答反问:“公主怕我害你?”

沈柯刚要点头,猛然察觉不能这样,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奔向崭新的生活,心里难免忐忑,你懂得,喔~。”

“新生活?”江封笑笑,“我们的么?封七不过是公主脚下的一条狗,高攀不起。”

胸口莫名抽痛。沈柯声音变得哽咽,倔强着仰着头质问:“江封,你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吗?什么你会等我‘习惯’,什么有你就别怕,什么你喜欢现在的我,这些话有一个字是真心的吗?”

江封紧抿着唇角,表情平淡如水。

“果然都是骗我的。” 沈柯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在秦朗身上的亏还没吃够吗,竟然被这个毛头小子几句甜言蜜语就弄昏了头,还跟着人家玩儿什么私奔。

“你哭了?”微变的口吻。

“呸!老子才没哭。”

沈柯咬着牙瞪他。她不想哭,只是眼泪太烫了,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坠,胸口憋闷到喘不过气。

告诉你江封,老子现在高兴还来不及,什么牵挂呀不舍呀都没了,一身轻松爽歪歪。我终于可以一门心思找法子穿回去了。等姐姐回去后,一定到每篇穿越文下吼一句:谁说的每逢穿越必有艳遇,全是狗P!

杯具二十回

沈柯环抱着膝盖蹲坐在车内,再没看对面的江封一眼。她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可也许因为太多了,争先恐后堵在喉咙里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

其实,又能问什么呢?你干嘛要挟持我?你打算抓我去哪儿?你是不是恨长乐所以拿我出气…沈柯觉得问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反正已经羊入虎口。

江封也没做声。静默了许久,他探手拿起角落的一个包袱,解开取了个素馍递给沈柯。

沈柯别过脸冷声道,“我怕被毒死。”

江封面不改色,掰了一小口馍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咽下去后淡然道:“长乐,我劝你最好把公主娇横的性子收起来。这里没人会像在锦绣宫一样伺候你。”

“哼,谁稀罕你的假情假意。”沈柯轻蔑地应道,想想以前江封对她说过的做过的一切,只觉得心口发紧。

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只有自己还傻乎乎的一头陷了进去,为了江封的前程费尽心思去求人,最后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来。得,这下真成全他了,带着自己不知去跟谁邀功来着。想到这儿,沈柯气得咬牙切齿。

死江封,等有机会我一定抽得你个二五八万,看你还敢不敢装情圣骗人感情。

就在她思绪分散的时候,马车突地嘎然停下。

车外响起驾车那汉子粗粝的声音:“你们怎么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中气很足地应道:“主上令属下几人前来,护送公子回去。”

江封掀开布帘的角,面色略带凝重地窥向马车前的数人,谢道:“有劳了。”

应话那男人瞥了一眼车内问道:“公子身后的这位,想必就是长乐公主吧?”

“正是。”江封将帘子再掀高些,让那些人看清楚了蜷坐成一团的沈柯。

午间明媚的阳光投进车内,晃得沈柯眼花发胀。她举起手挡在眼前,衣袖顺势滑到肘弯,露出了一大截莹白如雪的玉臂。

那群人领着江封和她进了一家农舍,没等她缓口气,直接把她推入一间破旧的小屋里反

锁上。

等外面人声散去,沈柯蹑手蹑脚趴到门旁,从门缝儿里往外打量。有三个男人在屋外看守着,完全没有机会逃跑。她丧气的直起腰,走到屋里仅有的一件家具那张又脏又窄的小木床边坐下,肚子锲而不舍地咕噜噜响唱起了空城计。

沈柯揉了揉一整天颗粒未进的肚皮,无奈地撇嘴。唉,骨气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沈柯一饿脑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出各种好吃的,还变成幻灯片在她以前不停地转呀转,当看到那盘飘得越来越近的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时,她再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饿呀~难道我要靠画饼充饥不成?

仿佛是听见了她的哀嚎,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沈柯惊愕地抬头望着走进屋的那个陌生人,身子使劲往墙壁上贴,警惕地瞪着他。

“在下给公主送吃的。”那人说话时,眼睛分毫没有移开沈柯的身上。

沈柯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你放下就出去。”那人弯腰把一小碗米饭放在地上,然后反身把门关上了。

沈柯吓得差点没蹦起来,拼命按耐住悸动:“你还有事吗?”

那个年轻人贼贼地一笑,“在下和几位弟兄素闻公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绝色佳人。公子在你身边这一年也算艳福不浅。”

明明是恭维的话,沈柯不知为何听得背上的寒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你出去。我要见江封,你叫他过来。”

“公子正在沐浴,没有空。”

他朝她不停地逼近,眼神里流露出的东西让沈柯心惊胆战。

“公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那人涎着脸说。

沈柯使劲摇头。傻子才信你的什么交易!

“公主又是何必呢。”那人见她不合作,微微不悦,摸着下巴突然下流的嗤笑出声:“听说你不是有十几个男宠吗?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如果你想一路上的日子好过点,就把我们几个兄弟伺候舒服了。我们舒服了,自然也让你舒服。”

沈柯浑身瑟瑟发颤,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她活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

NND,老子豁出去了!

她色厉内荏地指着他鼻子:“滚出去!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看你们回去怎么交代!”

“哈哈,”那人仿佛听见了个无比荒诞的笑话,笑个不停,惹得屋外的两人不明就里地推开门,对了个眼色也踏了进来。

“你真以为自己的命那么重要呀,长乐公主?”那人收起笑,语带嘲讽地道:“江封带你走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永安侯,让全天下都以为你宁愿选择一名男宠也不要嫁给他,让他受尽世人的耻笑。如今你已经‘私奔’了,是死是活,还有所谓吗?”

沈柯死劲地咬着下唇,唇瓣全无血色。原来如此,江封骗我私奔是为了挑拨商国和景国的关系。像白容那样高傲的人,受了这种奇耻大辱怎会善罢甘休。今后别说两国联姻,不打仗都算谢天谢地了。

沈柯眼前里闪过一排血淋淋的四个大字:红-颜-祸-水。

那三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趁她走神的瞬间,突然近身扳住肩膀将她摁倒在床上。沈柯蓦然回神,一抬眼直直撞上的,是一双充溢着丑陋赤.裸欲.望的眼睛。

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搓揉她的脸。“啧啧,真不愧是金枝玉叶,你们看这皮肤,摸起来多滑溜。”

“啊——!!”沈柯嘶声尖叫着,拼命躲开那双猥亵的手掌,挣扎间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是古代的贞洁烈女,但是在面对这种对人格进行践踏蹂躏的暴行时,羞愤之火几乎烧穿了她单薄的胸膛。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间,一把清润的嗓音从身后徐徐响起,惊得屋内所有的人僵住了动作。

沈柯停止了挣扎,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立在门口的那抹颀长身影,连裸.露在外的双肩都忘了遮盖。

江封、江封…

她口不能言,心头按耐不住地叫喊他。她能乞求的,只有他了。

压在她身上暴徒反应过来,哈哈笑着翻身站起,走到江封面前谄媚地笑道:“公子,属下们帮你出气,教训一下这个长乐公主。”见江封没有吭声,他慌忙接话道:“我们知道公子宅心仁厚,如果你觉得不妥,我…”

“随你们。”

江封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望着沈柯骤变为绝望的眼神,平淡地道:“别弄出人命就行,留下她以后说不定还有用。”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那人连忙应下。

江封冷漠地瞟了一眼过来。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里,哪还有半丝曾经的温情?

“属下送公子。”

“不用了。”

江封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名驾车的粗狂汉子突然冲了进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不好了!村外有一大批官兵朝这里来了!”

江封皱眉:“这么快就追上了?”略微思索,吩咐道:“以防万一,速速离开。”

他话语刚落,床边一人拽上僵躺不动的沈柯就往外跑。沈柯一路跌跌撞撞被拖着迈步,几次跌掉蹭破了膝盖,拉起她时那人几乎把手臂都扯脱臼了。

“把她衣服穿好,装作是归家探亲的家人。”江封冷静地吩咐。

沈柯呆呆地望着他,就像他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随你们…

耳中不受控制地回旋着这句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她小心翼翼包裹了二十三年的真心剐得鲜血淋漓,甚至比当初她看见秦朗和别人亲热时还要来得痛。

秦朗只是在背叛,而江封,是彻底的抛弃。

泪痕满面,她擦不干净。直到剐开心口她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看清楚里面不知何时已经住进了一个人。

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给予温柔照顾的封七,那个处处为她着想亲手照顾她穿上鞋袜的封七,那个会为她吃醋会为她着急的封七,那个让她变得像个真正的公主的封七…他用热情亲吻过她的嘴唇说了句:随你们。

“快上车,官兵马上就搜过来了。”

抓着沈柯的那人掀开车帘,松开手刚要把她推进去,沈柯突然从车辇上跳了下来撒腿就跑。

“抓住她!”

“快追!”

沈柯没命地往前冲去,不辨前路,只是一股劲地向前飞奔。耳畔的风呼呼地刮过,她听得见身后惊慌地喊叫,还有不远处杂沓的马蹄翻腾。

“我是长乐!我在这儿!”她用快撕破喉咙的声音拼命大喊。

似乎官兵听见了她的呼喊,马蹄声急促的往这边冲来。

“沈柯!”

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沈柯身形猛地一震,然后迈开脚不回头地继续奔跑,却在下一瞬间,后背猝然一阵剧痛。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生生往前推了两步才勉强站住。

沈柯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望了望透胸而出的那截冰冷的箭尖,瞳孔骤然变大,僵硬地转头看向后方。

血红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那个青衣俊秀的男子挽着弓箭立在马车旁,桃花眼里冷冷注视的目光,如是魔鬼般的狠厉。

江封,你TMD真够绝的。

沈柯流着泪笑,面朝他缓缓地倒了下去。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刹,她远远听见有个声音在说:“把她丢到密林里去,别让官兵找到了尸首。”

痛,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痛…

老妈老爸,我好痛…

真的好痛…

地上被血液浸染的泥土早已干涸。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落在一旁的树枝上,静静地观察着紧闭双目仰躺在地上的那顿‘美餐’,忽然被什么动静惊扰了,嘎嘎怪嚷着,用力拍打翅膀飞了起来。

是野兽吗?我要被吃了?沈柯用最后残存的意识思索着。

窸窸窣窣的轻柔声响停在她的身边,四周的风仿佛都滞了一瞬。

“你体内有天玄狐的眼泪,暂时不会死。”

舒缓悦耳的嗓音如同天边飘浮的云彩,淡淡地落在她的耳畔。

可是我好痛呀…

“你是决定重入轮回,还是继续活下去?”

沈柯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用积攒的所有力气一毫一厘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慢摸去,颤抖着勾住了一角逶迤在地的素色衣摆。

“…我,要,回去…”字字拼尽全力。

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代,回到我的父母身边。

云海青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底光华流转,美若佛光神祇。

“那就随我走吧。”

沈柯觉得身体突然变轻,像被云朵温柔地托着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后浑身的痛楚奇异般消失了,倦意如潮水袭来,她再也撑不住蜷在那人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杯具二一回

头顶着碧蓝色的天空,沈柯放松地舒展开身体晒起了日光浴。

哇~拂过身边的风是这么的轻柔,照耀在身上的阳光是多么的明媚,还有枝头小鸟的鸣唱,比小提琴还委婉动听。如此美好的一切,如果能少了旁边那张可恶的凶恶的狰狞的臭屁脸,就更加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