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助理也是缺心眼,活该坐牢坐到死。

这几年顺风顺水,水涨船高,居然栽在这种鸡毛蒜皮小事儿,典型的阴沟翻船。明显是有人搞他,也不难猜出是谁。

张文朗立即应对,联系陈家。

陈青这个老狐狸,说兹事体大,要从长计议,计议个屁,还不就是有贼心没贼胆。那他也不客气,来个先斩后奏,对外宣布即将与瑞和合作,把陈家也拉进来,三家强强联手,引领智能汽车时代。

***

这边厢,陈青被架在火上,也是有苦难言。

妻子强烈反对,认为这是目光短浅,跟那种人合作,早晚被他吞了,为此得罪了何天奎更是不值得。就算做不成亲家,也别成仇家。

陈青只能说:“这是一次机会。”

自家企业亟待转型,必须赌一把。

陈母之所以反对,也是因为心中另有合作人选。

自从儿子与何家那位分手的消息正式传出去,媒人踏破门槛,她之前就看中的那个白富美,家里和本人都释放出友好的信号。

陈父也一改态度,当然不愿承认是因为嫁妆飞了,而是从人品入手,“听说还跟姓周的同居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老何真是教女无方。”又恨恨道:“姓周的不是个东西。”

陈母但笑不语,她倒是感谢姓周的,不是他横插一杠子,她儿子根本就无法抽身……这段时间她也考察过了那位白富美,典型乖乖女,模样虽不及那位,但现在医美昌明,她不介意儿媳妇微调一下。

她琢磨着如何把儿子叫回来。现在她每天听新闻,一听到疫情蔓延,心都揪起,噩梦连连,担心明明是一片苦心,却又弄巧成拙,把儿子给害了。

没等陈母想出由头,陈嘉扬倒是自己回来了。

晒黑许多,壮实许多,头发剪短。比起出去时,精神了不少,仿佛已经重拾斗志。就是,不知是不是肤色变了,显得眼神也更加凌厉。

从前是情绪都写在脸上,如今深沉得仿佛换了个人。

***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却也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征兆。

何唯肚子疼,喝了杯红糖姜水,九点多就躺下。她穿着中规中矩的睡衣睡裤。周熠从不穿睡衣,只穿舒适的棉T恤和居家长裤。

两人约好了,不能由着性子来,但又实在贪恋相拥相伴的温情时刻。尤其是见到他的“另一面”后,何唯更想好好抱抱他。

周熠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何唯侧躺,看着的侧脸,问:“你最近在筹划什么事吗?”

“嗯。”

“跟瑞和有关?”

“嗯。”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看向她,“你好好读书就是帮忙。”

好吧,她的确是比较没用。

不过何唯并不气馁,她问:“很麻烦吗?”

“还好,我在等,等天时地利人和。”

他的T恤下摆卷起一点,露出一小截疤痕。虽然亲热时抚摸过,但那时候总是被别的情绪和感觉充斥着……何唯伸手抚上那条伤疤,“以前一直很好奇,它到底有多长。还好,比我想象的短一点。”

周熠失笑:“再长就是净身了。”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放,隔着布料感觉到脉搏跳动。

这就是血气方刚的最直观体现了。

她故意问:“这是什么?”

“弹鼓。”

“那是什么?”

“类似于弹匣。但容量更大,能保证火力密集性。二战时苏军有一种波波沙冲~锋~枪,就是用弹鼓供弹,在东线战场上压制住德军。缺点是太重,填装费时。”周熠打住,“说这个是不是太无聊?”

何唯笑,“你说这类话题时特别帅。特别的男人。”

周熠也笑,“男人大多数都是军迷。”

他把玩着她的手,“哪天带你去体验一下,特别震撼。”

何唯感觉到他的体温攀升,两人间的空气密度都发生变化,充斥着无数暧昧因子。“如果你很想……可以把手借给你。”

周熠却道:“这几天我能忍。就当是养精蓄锐,厉兵秣马。”

她往后缩了下,“……听起来好可怕。”

他笑,“你想哪去了,我说的为了别的事做准备。”

她掐他腰,肌肉韧性十足。

她往上,挑肋骨处捏一下。

他抬手关了灯,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睡觉。”

她不安分,动了动,在他额头亲吻一口。

他闭着眼说,“别撩我。”

“就撩。”她又在他脸颊啄一下。

“再警告你一次,别撩……”

下巴又被亲一下,“就撩就撩。”

他霍地起身,下一秒整个人罩在何唯上方。

比起暧昧,这姿态侵略性十足,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双眼绽放亮光地盯着她。

她呆住。

倒不是被吓到,而是觉得他真的像猫科动物,独来独往,擅长伏击,只等猎物进入攻击范围之内,迅速出动……

周熠语气暧昧地问:“你不就想这样?”

“没有。”她否认,心里却有一个声音怀疑,难道不是吗?

他低头,要亲她,落下时,却是咬了她的鼻尖。

“知道你这行为说明了什么吗?”

他自问自答,“据说女人在这个时候,那个会特别高涨。”

何唯反应过来,脸上升温,“才没有。”

他不紧不慢地继续:“有科学依据,激素分泌,盆腔充血……”

何唯闭着眼,“不要说了。”

他看着她微动的眼皮,忍住亲上去的冲动,“所以别再考验我的自制力,我可不想’碧血洗银枪‘。”

何唯睁眼,怒火闪烁,抬手就要推他胸膛。

周熠轻笑,翻身躺了回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20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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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以眼还眼

陈嘉扬一早到家,陈母正要准备一桌好菜接风洗尘,儿子搁下行李,冲了个澡就出门,说是去公司。

陈父刚开完一个会,听说儿子回来了,既高兴,又有点说不清的滋味。总觉得他回来的时机有点不太对,希望不是因为女人的事。

总儿女情长这一套,就太软弱了。

见面后,陈嘉扬先汇报工作:“那边已经安排了人手,项目进入正轨,不需要我时刻盯着了。”

陈父点点头。

这样一来,安排的就是自己的手下,算是把嘉皓给踢出局,总算有些厚黑意识了。还没等他欣慰,就听到儿子问:“您在外面还有一儿半女吗?”

陈父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您别激动,我就是确认一下。如果没有,我就是您的唯一血脉。”

“企业有今天,您的功劳最大。我不信你打算公平公正,把成果像切蛋糕一样均分。您器重嘉皓,也不过是想激发我的斗志。您觉得我不够像您,不够狠,不够贪。”

眼见着老子脸色不好看,陈嘉扬继续,“我其实只是不想变成您这样子。”

“但我也不想再逃避下去,今天我就要个痛快话,如果您愿意把企业交给我,就从现在开始。如果您不愿意,我现在就递交辞呈,去过我想过的生活,从此不踏足公司半步。”

他说完,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放到父亲桌上。

陈父难以置信地看着桌上文件,一个是辞呈,一个是股权转让。

陈嘉扬走到对面沙发坐下,“我就在这里等您一个答案。”

陈父怒不可遏:“大逆不道,你从哪学来的,还跟我逼宫?”

陈嘉扬心平气和道:“我在非洲时去过自然保护区,看过狮子、鬣狗的生存状态,也听当地人讲过它们的习惯。有的幼崽长大后,会被驱逐,自立门户,有的会打败父母成为新的首领。”

“对于企业的出路,我有了一些思路和方案。但执行起来,肯定会受阻,这其中也包括您的,我需要施展空间,就这样。”

陈嘉扬直到天黑才回家。陈母正对着一桌饭菜胡思乱想,见儿子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不见老公一道回来,又有些疑惑。

陈嘉扬洗过手坐在桌旁,主动坦白:“妈,公司以后我说了算,您也要多费心,帮帮我。”

陈母惊喜交加,忙谦虚道:“我懂什么,我就是个老太太。”

陈嘉扬拿起筷子夹菜,说:“这一大家子,每个人都得给您几分面子。我能有今天,也离不开您的悉心教导。您对小唯不满,也是因为我太在意她。”

陈母心里一凉,没想到这一切儿子都清楚。

她按下不自在,试探着问:“儿子,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小唯?”

陈嘉扬顿了顿,“当然是为了我自己,我要好好做一番事业,去家族化,转型,上市。”

他心里想,不懂得爱自己,又如何能爱别人。

***

陈青以身体为由退居二线,虽然有人表示怀疑,但看他两鬓的确泛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好在还有儿子及时接任。

陈嘉扬成为新一任董事长,当然不能服众,有人明里暗里反对,也有人等着看好戏。这一变动,也波及到了旁人。

张文朗听到消息,哼一声,“还真是一环接一环。”

这么个斯文公子哥,忽然性情大变,肯定有人唆使。

他接到电话时,人在车里。同行的还有谢千语。

他不屑道:“我高估了姓陈的,就是个猪队友。幸好我还有后招。放心吧,年底之前让你当上张太太。”

谢千语提起唇角。

又是这种表情,让人又爱又恨。

自从上次被这女人惹出火,张文朗决心不等了,把她当作自己四十六岁生日礼物。这次去远郊会所,说是生日宴,邀请了谁谁谁,其实没别人,到时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个该死的电击器,他保准砸个稀巴烂。

上次司机多嘴,倒是提醒了他,下药是没必要,他享受的就是征服的过程。女人就像马,越烈的马征服了才越有快感。

再把过程拍下来,看她以后还怎么跟他拿五做六。

那个娇娇,已经被他甩了,还想跟他要青春损失费,他直接给她放了段视频,要钱没有,帮你出名倒是可以。哼哼,跟他斗,还太嫩。

车子颠簸了一下,打断了张文朗的思绪。

隔会儿,又打了个晃儿。

张文朗不悦,“会不会开车?”

司机也皱眉,“车子好像是出故障了。”

张文朗面色不豫,几百万的车,每天都要检查一遍。不是车出故障,是开车的人有故障。

司机却不敢含糊,很快发现是刹车出问题,又不全是,总之车速越来越快,后面那台车也跟着提速。

司机有些慌:“邪门了,该不会被电子系统被黑了吧。”

立即被骂:“你他妈当演电影呢?赶紧打电话,不能开就换人。”

司机忙打电话,打不通,没信号。

张文朗看自己手机,也是没信号。看向谢千语,她拿出自己的,同样。

她也慌了,“怎么回事?”

张文朗哼一声,“这里偏,信号差,过一段就好了。”

司机悄悄检查对讲机、行车记录仪,都罢工了。他看了眼后视镜,想跟老板交换一下眼色,却愣住。后视镜里,向来如影随形的那辆车不见了。

张文朗也发现不对,意识到严重性。

车速越来越快,陷入失控中。谢千语手抓车顶扶手,失声尖叫。

张文朗面色沉静,但手还是不觉摸了下左胸。

就在这时,一辆车厢式货从后面追上来。车速居然比失控了的轿车还要快,开到前方不远处忽然转弯,打横,生生把这辆狂飙的车给逼停了。

当然,这一撞冲劲极大。也多亏了这车质量好。

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弹出来,司机短暂地晕了一下,刚恢复意识,人就被一股大力拉出车门,他刚要反抗,后颈刺痛,有如针扎,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谢千语也懵了片刻。

张文朗倒是始终清醒,他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有一种越慌乱时越冷静的本能。只不过刚才这一番折腾,身体先吃不消,赶紧探向内兜去掏药瓶。撞车时,他死死抓住药瓶。

看见有人下车朝这边走来,他立即推车门,却没反应,被锁住了。

另一侧,谢千语也试图开车门,她语气凄惶:“打不开。”

张文朗反而定住心神,沉声道:“光天化日,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来人个子高,穿一身黑,戴黑色棒球帽,黑口罩,以及黑手套。他把司机架到自己那辆车前,塞进后座,嘴上贴胶带,手脚分别用塑料手铐绑死。

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在他手下像小孩子一般,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转瞬完成。他料理完司机,打开驾驶位车门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