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差点泪奔。

妈妈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记提醒女儿找男朋友,操心到了这个份上,她作为女儿真的有些不上进。

“我有男朋友啊——”安信小小声说,“就是那个喻恒,妈妈还记得吗?”

“喻恒?喻恒?”妈妈的眼睛突然亮了,两手朝前猛比画,“不,不,不要喻恒!不要喻恒!”

安信被妈妈的突发性发作吓坏了。

她连忙抱住妈妈的身子,一迭声地劝:“好的,好的,不要他,我们不要他,妈妈你别激动。”

其实近一周来,她和爸爸不打电话不看电视,陪着妈妈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就是怕妈妈受到外界偶发性的刺激,喻恒自然而然也被屏蔽了,连他的名字都没人敢提起。

晚上安妈妈服了药先睡了。安信坐在小床边调整台灯亮度,点开CD,轻轻播放着一首舒缓的曲子,伴着男声的浅吟低唱,氛围十分温馨。

爸爸站在床后叹气:“闺女啊,看来你妈妈接受不了喻恒。”

“我知道。”安信回头竖起食指嘘了声,“别谈这个了,吵醒了妈妈她又得不高兴。”

爸爸安静了一会儿,又悄声问:“这什么歌儿,老婆百听不厌的?”

“《花样继子》的片尾曲《我愿意错下去》,正楠刚出道那会儿倾情演绎,一曲成名。”

安信默默地打量着妈妈憔悴的脸庞,看着头发斑白处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一派慕孺情深。她的心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恨不得妈妈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对她笑一笑。

爸爸走到身侧,看了看她的样子,又开口说:“安信,你能请正楠来一趟吗?我想如果他来了,你妈妈可能更高兴些。”

安信拿不定主意阮正楠是否有空闲,而且他的身份现在非同小可,哪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

爸爸拍了拍她的头,很认真地说:“闺女啊,你要记得爸爸的话——要想你妈妈好起来,首先你必须有个好心态,用你的笑脸感染身边的人。”

安信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第二天,她换好清爽的短外套和休闲长裤,拿起喻恒送的帽子,捏着帽檐看了又看,最后下定决心盖在了脑袋上。

辗转坐车来到翼神总部,同事纷纷询问她怎么不来上班,是病了还是怎么的,她猜想家里的事并没有传开,心里稍稍宽慰。上到顶层,总秘杨瑞珍看到她安静地站在过道里,脸上也大吃一惊。“你找喻总的吧?稍等一下,我进去通知。”

“他在开会吗?”

“是的。”

安信阻止了MISS杨的通传,请她到总裁办公室帮忙找找很早以前转交给喻恒的手机。

MISS杨笑得狡猾:“哎呦,这个啊,那我可不敢乱翻,你还是等喻总出来吧。”

安信下到十五层收拾文具盒画稿,一一清点了朝纸盒里装。才过五分钟没检点完,办公室的同事突然出声喊了句“喻总好”,她抬头一看,就和喻恒的黑眼睛对上了。

喻恒站在办公室门口,得体的西服衬托出他的帅气和精炼。他先看了看其余格子间疏落的工作人员,开口说:“你们先出去。”

大家互相对视,很快控制住脸上的神色鱼贯而出。

最后一位顺手带上门,留给室内两人绝密的空间。

喻恒走到安信桌边站定,安信抱住纸盒迅速退了一步,看得他脸色一黯。

“你在回避我?”他的声音降低了几分,有了冰雪欲来的冷。

安信赶紧回答:“不是,我怕你过敏。”

喻恒的脸色稍稍转晴,他主动去接她的纸盒,说:“伯母现在好多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信却还是抱紧了盒子朝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桌椅与玻璃挡板的狭隘处,再也没有后路。

喻恒突然抿紧了嘴,冷冷地看着她。

她在他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我今天来时想拿回电话,顺带谢谢你,还有,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调我去三开工作。”

喻恒不说话,只是解开外套拉松了领带。

经过一段窒息的沉默,他又说:“可以抽烟吗?”

得到首肯后,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咬在嘴角,让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颈处,双手也插进了西裤口袋里,眯着眼睛看躲在帽檐下的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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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喻恒安信第一次见到,她也对付不了。

“把盒子放下说话。”半天他开了口。

安信赶紧把作为抵挡的盒子放下,稍微低着头说:“我听院方说你提前支付了妈妈住院和疗养的费用,还赠送了一大批健身器材,谢谢你。”

“说点有用的。”

“我妈妈现在清醒多了,身体也不错。”

“我知道。”

她抬头诧异地看着喻恒,他的眼睛有如浓墨化不开,里面藏着一些深沉的情绪。

面对她的不解,他又冷淡地说:“每隔两天我就会去趟疗养院,不让你们看见。”

喻恒的身子像道挺拔的楠木杵在面前,安信前进受阻,悄悄朝后退了半步,嘴里说:“你来疗养院的事,爸爸知道吧?”

“恩。”喻恒稳住身子不动,直接看住她。

她的脚后跟触到了坚硬的木格栏底,已经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无路可退。

她拼命找话说:“爸爸是不是私下接待你了?我看有好几次他都离开过,回来只说茶都喝饱了。”

喻恒再朝前走了一步,外套上的温热香味已经染到她的身上,她不由得低声哀求:“喻恒,喻恒,你让我走吧,我还有事呢。”

“去哪里?”

“妈妈想见阮正楠,我去请他过来一趟。”

喻恒的嘴唇抿得更薄了,像刀刃似的冷淡无情。

安信察觉到阴影落在她上方,一抬头,就迎接到了他冰凉的双唇,坚定的力道让她甩也甩不开。

他将她固定在玻璃挡板上亲吻,咬住她不安分的红唇,直接火热,不放开她的手臂。她尝到了他口腔里常饮咖啡的苦涩,还有轻淡的烟丝味。

“还要走吗?”他悄悄松开她的嘴,低声问。

“苦。”

喻恒又低下了头,安信赶紧抬起胳膊,挡在了下半张脸前,只露出两只骨碌碌的黑眼睛。

她看着他说道:“妈妈喜欢正楠,我想如果能请动正楠,妈妈说不定会好得快点。”

喻恒垂下眼睛,轻叹:“安信,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却要受到你的惩罚。”

“兰雅——”

“给我时间,我能证明我的清白。”

“你是说那份从英国寄回来的报告吗?”

“是的。”

“但是你对我过敏啊——”

“我在找解决的办法,我绝对不会委屈你一辈子戴帽子的。”

安信闻言拉了拉帽檐,使它戴得更紧固点,僵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

喻恒很快俯下身,朝她的嘴唇扑去,她赶紧支起双臂挡在脸前,比画了一下:“不准老占我便宜,跟你说个正经的——我这头顶上已经扣了个红灿灿的小三帽子,不在乎多戴一顶。”

他用双臂撑在玻璃上,将她圈在怀里,低声说:“是我以前低估了兰雅的韧劲,忽视了她伤害你的可能性,我向你道歉。”

安信呆了一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向你表示我没关系,你要干什么都可以,比如说暂时远离我,确保不被诱发过敏症——”

“你就那么希望我离开你?”喻恒突然挺直了身子,抽离走所有的温柔气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安信鼓足勇气:“是的。”她反手触摸到冰凉的木板,暗暗撑在上面寻求力量,以求能安全隔离出的力量。

隔阂不消,她永远没法面对他,他懂她的为难吗?

兰雅对妈妈的打击,他对她的过敏,她对兰雅的厌恶,妈妈对他的不认定,这些都横亘在面前,不能她一个人去解决。

她需要他的清白,可以说服妈妈的清白。他要求对给点时间,那她就再等他半个月吧,这段时间她只希望双方冷静一下,要知道,这个过敏症可大可小,在目前他还不能解决的情况下,她真的不希望他再受到伤害。

安信尝试着给喻恒解释,说了几个字,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嘴唇,靠在玻璃板上说:“那就先这样吧,好不好?你,你先离开我一段时期,让我威胁不到你,而且,趁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处理一下各自的事情,都可以冷静一下。”

“安信,你记住,是你先推开了我。”喻恒摸出一部黑色手机,放在桌面上,冷漠地走了出去。

安信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以她这样的资质和家庭,的确没权利拒绝这么好的男人,他的骄傲在所难免,他先转头离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这部手机是怎么回事呢?

安信拿起豪华版的东芝CosmicShiner,狐疑地翻来覆去。手机背面镶嵌饿了十四颗璀璨钻石,旁边佐以金色花纹勾勒,奢华气息从外形上无限弥张出来。她猜测不到它的价格,才稍微抖动下,那些细碎的钻石光芒就耀花了她的眼睛。

“我倒,这不是时时刻刻要我捧着个金菩萨吗?”

安信双手握着沉甸甸的手机,欲哭无泪。她想了想点开通讯,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上面显示的是“应急卷毛安”。

拨打过去,那边真的接通了。

她马上说:“你就饶了我吧,这么贵重的手机,我用不起,你把我的摩托罗拉还回来。”

喻恒此时应该是拿着她的老版手机在对话,他淡淡地说:“这款CosmicShiner全球限量一千部,背面的钻石市价两万块一颗,磨损折价一半,你先用着,什么时候冷静好了就什么时候还给我。”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安信翻箱倒柜地找丝绒袋,终于找到了一个羊羊标志的。她小心地把闪着碎钻光芒的“金菩萨”放进去,抽紧了袋口,搁在背包里,才放心地走出门。

门外的同事全都围了过来:“安子,安子,喻总怎么了?走的时候脸色很冷。”

“莫非你们有奸情?”

“哪能啊,就安子这体质,有男人认领就不错了,还指望染指喻美人?”

一群不安分的脑袋凑到一起八卦,完全无视当事人的感受。安信一手揪一个的后领,恶狠狠地喊:“我是来申请调职的,老总不同意!”

“切!”大家一副你就自恋吧的表情,作鸟兽散。

安信觉得喻恒一见面就冷下来的态度有些蹊跷,抽空去找八卦章小妹。章小妹回头看见是她,大喊一声,手脚并用地巴着她的身子,不住地嚷:“安子,安子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垂涎你多久了啊,你现在可是绯闻童星啊——”

“赶紧地你给我下来。”包里还有两万块的“金菩萨”呢,磨损她可要赔偿一半。

章小妹紧紧巴着她不放,缠住了她的脖子,双腿反胶在她的小腿上,一副八爪鱼的姿态。

安信默默忍受了两秒,暗地里学习了一下这个加强版的姿势,再抖开了章小妹。章小妹一骨碌翻起来,拿来两张彩页照,给她过目。

一张是喻恒请她吃晚饭的那个餐厅里,阮正楠双手圈住她的上半身,营造出一个暧昧的空间,她在阮正楠怀里,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镜头捕捉到了她的侧脸,打出的标语是:能让EVER弃‘尤物’不顾的女孩是谁?

EVER是阮正楠的英文名,那天和他关系匪浅的尤雾正好在场,他离开一会儿,来逗她玩。

第二张是她请求阮正楠签约那天拍摄的。她当时受了惊吓,阮正楠把她半搂在怀里,正在和阿Joe对峙,他刚好用手按住她的卷毛脑袋,将她朝他那边压了下去。狗仔队这次给出的醒目标题是:神秘女孩再度现身,EVER为她怒视经纪人。

“完了,完了。”安信哀号,用杂志扉页遮住脸,叫嚷个不停,“他肯定误会了。”

难怪他刚才阴沉个脸,钳住她手臂的力气大得很。

章小妹并没有听懂他是谁,只是笑眯眯地说:“正楠误会什么,你看他那眼神,你看他那保护姿态,你看他那搂抱动作,赤裸裸地表示他在爱护这个女孩啊!他自己怎么想的他当然清楚,有个什么好误会的呢!”

安信废话不多,直奔主题:“你怎么知道这个女孩是我?画面又不是很清楚——”

章小妹拍开她恶狠狠的脸,丢了一句:“你当我白痴啊,你那纯手工制作的格子背心是进口货,本市没有卖的!”

Chapter8

做事要带上脑子,别老顶着个草包出来当养料。

安信决定离开市里之前好好儿给喻恒解释一下,她反拨她的老手机,没人接听,上到顶层问杨秘书,得知他中断了主管会,出了翼神,正在转赴商务会谈。

她先查找阮正楠的号码,在喻恒这部私人化的专线里,储存了为数不多的联系者,阮正楠当然不在列,不过他的哥哥阮衡却被保留了。她辗转要来了号码,拨过去,那边迟迟没动静。

“不会这么倒霉吧,一个都联系不上?”

安信再拨,这次有个冷淡的声音接起来问:“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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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楠——”她才开口,那边突然抢着说:“安信?”

“对对对,是我。”她拼命点头。

可是手机里又没了声音,她小心翼翼将指头挪到没碎钻的地方,捏稳了,小心意义地凑近耳朵细听,只听到传来淡淡的呼吸声。

他还在啊,为什么不说话呢?

安信喊了阮正楠的名字,隔了几秒钟后,阮正楠的声音突然又像暴风骤雨,噼里啪啦地朝这边砸:“为什么是喻恒接你的电话?为什么他半夜还能接你电话?为什么你的电话丢在他家?为什么你换了电话号码?”

那声音冷清得犹如灌了一大瓶冰水,震得安信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抓溜了东芝豪华版。

她赶紧趔趄着倒向前,捞住了手机,心有余悸地说:“别吼了,别吼了,我们见面谈。”

两人见面的地方时阮正楠的宣传秀场,安信压低了帽檐,戴了个口罩,但凡有人怀疑地看着她,她就解释“感冒会传染”,但阿Joe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刮来刮去,那种犀利刮得她遍体生寒。

她马上低下头,将额头凑上去,阿Joe的玉指果然又点上了:“我说你长点脑子好不好?玩什么不好要玩绯闻,玩完了就拍屁股走人,丢下我们正楠像个神经病似的天天追着别人问你去了哪儿,找不到答案就罢演,你知道我这二十几天操了多少心?哥混口饭吃容易吗?”

“我错了,我错了。”

阿Joe在她额头上戳出了个红点,才挽了个兰花指,扬手说:“想找我们正楠啊?也行,那边有卡通服装,你去COS几个,凑完了全场再走。”

安信放眼一看,舞台角果然有些卡通连体衣和大头脑袋,一套套正摆放着呢。底下有些吉祥物已经开始走动了,在迎宾和热场。

她收回目光,将信将疑地问:“阿Joe哥你不会又整我吧?”

阿Joe哼了一声扭头就要走。

她赶紧冲上去拽住他胳膊说:“就这样说好了,我做机器猫,正楠借我用两天。”

安信穿好圆鼓鼓的机器猫服装到处走动,帮助分发宣传单和呼啦手柄。过了一会儿节目开始了,主持人先感谢了本市最大的童装连锁公司的强力赞助,再拣几个热点问题采访阮正楠。

“EVER,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阮正楠今天休闲打扮,清清爽爽的邻家大哥模样,线衫和牛仔裤被他穿出了一种境界,他凑近麦克风微微一笑:“有。”并闭嘴不语。

主持人好奇地追问,底下手柄呼啦啦摇得嘈杂。安信偷偷喝了口水,将脑袋罩回,靠在边角的墙壁上休息。

阮正楠扫视全场,目光在她身上稍微一停,再转了过去。在现场气氛快达到沸点时,他终于开口说:“我暗恋她十二年。”

“哇EVER原来这么纯情啊。”主持人煽动底下粉丝尖叫,彻底点燃了全场热度。

安信伸手挠了挠后背,再杵着圆嘟嘟的手掌算:十二年前那就是他九岁那会儿,小屁孩居然早恋……哪家的孩子这般倒霉被他缠上了……转念一想,他和她见面不超过两个月,看来他只是爱逗她玩,不是真的喜欢她,那她也放心了。

主持人按照约定的程序要求阮正楠和粉丝互动,阮正楠看了看热情高涨的人群,突然说:“神奇的机器猫也在这里,我想请她先完成我的愿望,你们答应吗?”

这是什么理由?

安信被一口唾沫呛住,转身贴着墙壁慢慢朝外挪,骚动的粉丝当然答应,她可不想答应。但是有两个很可爱的妹妹冲过来,一人抓一边胳膊,将她朝台上推。在推动的过程中,她们也没闲着,朝卡通衣前面的口袋里一股脑塞了很多东西,有一张地图,一把尺子,一朵红花,甚至有一支被咬了一半的棒棒糖……

安信罩着胖乎乎的机器猫脑袋,从两颗黑玻璃眼珠中观察外面的世界,呆呆地和阮正楠站在一起。主持人将麦克风递给她,要求他们做游戏。

阮正楠转过脸,嘴角浮起一抹桃花似的笑意,漂亮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他看了看面色呆板的安信,说:“首先请这只大猫介绍下自己。”安信还没反应,他又趁拍着绒毛的过程压低声音说:“这场秀的全部收入捐给本市绿芽儿童基金会,你好好儿配合,让主办方高兴一下。只要帮他们打出了名声,老总捐的钱更多。”

安信抬起胖胖手掌,拿稳了麦克风,突然变了嗓音说了句日语:“大家好我是哆啦A梦!”

“果然不会让我失望。”阮正楠站在旁边微微一笑。

底下粉丝团以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居多,是看着哆啦A梦长大的一代,当安信发出和原版配音一模一样的声音后,她们先愣了一下,马上摇动手柄鼓噪了起来。

安信控制住咽喉肌肉的紧缩度,继续模仿着原生代大山羡代老师的发音,扬起手掌说:“大家给我帮助吧!”

“耶耶耶!”粉丝团的女孩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一切多亏阮正楠在旁边微笑着鼓掌的功劳。他低声问:“你连日文都知道?我真是小看你了。”

安信将脑袋移过来一点,隔开麦克风回答:“日本的动漫看多了,随便都能说上两句。”

“跳个舞吧,让现场热起来。”

“我这已经够热了,里面正在流汗呢。”

阮正楠推了推安信,突然说:“机器猫能满足大雄的愿望,今天你从日本到我们中国,也满足我一个愿望吧,就像大家希望的那样。”

安信僵直着身体看他:“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