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一番心意,哪里又会嫌弃。”顺妃捏了块桂花糕吃,不免想起余晚晴的桂花酱来,掩着唇笑了笑,“说起来,妹妹上回送我的两瓶儿桂花酱倒是正好投了陛下的胃口,竟是都叫我送去乾元宫了——倒是我借花献佛了,只盼着妹妹勿怪才是。”

余晚晴:“.......”

虽然在知道肃羽就是萧翀后,她也想过那两瓶桂花酱可能的下场,可是现在真的听说之后还是好绝望啊——想当初萧翀找她讨桂花酱,她还有些舍不得,扣扣索索就只给了人一瓶......可以想象,萧翀转头从顺妃处得了两瓶时会是什么心情。

ε(′ο`*)))唉,她有时候都不想回忆自己和萧翀之间的事,感觉处处都是刀子,虽时都可能被气火攻心的萧翀给拿刀子扎死了。

当然,她统共就做了六瓶桂花酱,萧翀前前后后就得了三瓶,也是和桂花酱很有缘分了。

余晚晴杂七杂八的想了许多,面上还是似惊似讶的与顺妃闲扯了一通,眼见着彩虹屁拍得差不多了。余晚晴闭了闭眼,然后把手上还有些烫的茶水往自己脸上一泼。

不得不说,为了五分单选题,余晚晴对付起自己来也是很心狠手辣就是了。

茶水浇湿了脸和衣襟,余晚晴立刻就很戏精从位置上站起来,好似受了惊,一惊一乍的告罪:“我,我一时手滑,这可怎么好.....”

顺妃也忙站起身来,眼见着余晚晴脸上身上都叫打湿了,实是形容狼狈,只得先安慰余晚晴:“这样罢,我叫人拿件新衣裳来给你换上,梳梳头,擦擦脸.......”

说着,便吩咐宫女上来伺候余晚晴去偏殿更衣洗脸。

于是,余晚晴便去偏殿,待换了衣衫,洗了脸后,宫女们又捧了玉壶和瓷盒上来。先用玉壶上的香膏替她润手,再用瓷盒里的花脂替她抹脸,显是训练有素,有条不絮。

优秀考生余晚晴时刻不忘考题,便问左右伺候的宫女:“可有胭脂和水粉?我这脸上才洗了,总不好就就这么素素的出去。”

宫女们早有准备,立时便捧了两个白玉盒子来,里头的胭脂看着便是上品。宫女口上道:“两样的颜色,一样淡些,一样弄些,不知僖嫔娘娘喜欢哪个?”

余晚晴:“.......我瞧着顺妃娘娘那一样便极好。”

宫女便拣了那个淡色的胭脂递上来,一面替余晚晴上妆,一面道:“这胭脂也是我家娘娘令人做的,乃是用花露和蜂蜜水蒸出来的,七蒸七淘,干干净净,又香又甜。”

余晚晴听入耳中,心下暗道:第四题倒是可以把A选项的花露和D选项的蜂蜜给排除了,只剩下珍珠粉和麝香。

有鉴于麝香在一众宫廷剧里的存在感,余晚晴决定先问珍珠粉。

微微仰着头,由着宫人在自己唇上还有颊边上妆,余晚晴甚至还能透过宫女手上的镜子,看见自己那张越发精致的脸容。

于是,余晚晴状若无意的开口问道:“我瞧着这胭脂的颜色倒是有些亮,是加了珍珠粉?”

宫女眨了眨眼睛,脆生生的应了:“娘娘果真好眼力!这里头确实是匀了一些珍珠粉,都是上好的粉色珍珠,磨得细细的,涂着不仅能够养护肌肤,颜色极好——尤其是光下,更显的珠光流转.......”

余晚晴微微颔首,面上矜持,心里则是恨不得立刻给自己的优秀表现鼓鼓掌:哇哦,第四题答案终于有了!

正确答案应该就是:C.麝香。

得了正确答案,余晚晴也没多留,收拾整齐后便出门与顺妃告辞。

顺妃瞧着余晚晴那张才洗过的脸,看着少女娇嫩鲜妍的颜色——到底年纪轻,连脸颊都是嫩生生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不知怎的,看着余晚晴,顺妃心里倒是先暗暗的叹了一回气,嘴上还是笑着道:“既如此,我也不留妹妹了。只是我这儿总是闲着,就盼着妹妹时常过来呢。”

余晚晴不得不留着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还仔细的想了一回接下来的题目该从何处着手。

要知道,接下来的几道题目,不是阮皇后、余太后就是林贵妃,都是难缠又麻烦的人物。哦,萧翀萧狗蛋那里也有一道价值十分的实践题......

想起萧翀,余晚晴也是愁眉不展,心里没底: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猜到了萧翀的真正身份后,对方竟是再没有来过。

当然,某种程度来说:这其实也算是件好事。毕竟,才知道萧翀真实身份那会儿,余晚晴简直是夜夜噩梦,胆战心惊,倘那时候见着萧翀,只怕情绪上就绷不住.....要是一不小心的戳破了萧翀这角色扮演的游戏,惹得萧翀恼羞成怒,掀桌杀人可怎么办?

ε(′ο`*)))唉,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无亮——新手村都还没出就被反派BOSS堵上门,还有活路吗?

余晚晴叹着气回了自己的屋子,便是到了晚膳时都没能提起精神,没精打采的用过膳后便吃早早收拾了,上了床安置去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一天晚上,萧翀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敬请关注,明早九点10086直播间的《戏精的诞生》,老牌影帝和新秀考生同台飙戏,精彩内容不容错过~

对戏

萧翀来的时候还是三更半夜。

余晚晴抱被子睡得正香, 冷不丁被人推醒, 火气上来就像骂人。只是, 没等她骂出声, 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该怎么说呢,这张脸最近是她梦里的常客——嗯, 有他出现的都是噩梦, 简直是为她科普了九九八十一种悲惨死法。

所以,乍一看还真的是很眼熟。

也很惊悚。

余晚晴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噩梦里, 喉咙里那句“救命”险些要给吐出来了。好在,她太紧张, 还没开口就先咬着了自己的舌尖, 疼得两眼泪汪汪, 只能睁大眼睛, 呆呆的看着榻前的人。

萧翀看上去倒是和往日里一般无二,依旧是一身玄黑便服,腰间佩剑, 身姿笔挺。

此时正值夜深, 月明星稀,银白色的月光如纱如雾,就这样轻柔的透过窗扇照入内殿, 照在萧翀的乌发上,照在他的脸上。他本就英俊深刻的五官轮廓似乎也因此而柔和了许多,连同那乌沉沉的眸子似也染了些微的淡光,眸光柔和。

那种俊美, 几乎是言语无法形容,就像是他腰间的利剑一样的锋利无匹,只一瞬便能刺破真实与虚幻的分界线。

余晚晴只愣了片刻便已清醒过来,睡意全消,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不是梦,是真人!

第二个念头则是:完,完蛋了!萧狗蛋他找上门了!

说来,也不能怪余晚晴暗搓搓的把人的外号从变态杀人魔改成了萧狗蛋,实在是第一次月考不及格这事令她印象深刻——四十九啊四十九,她还从来没考过四十九呢!说得夸张点,简直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丢脸!

所以,考完之后,余晚晴不仅默背了错题集,还把整张卷子的知识点都给背了,比如说:皇帝他叫萧翀,喜欢黑色;不吃香菜;乳名叫狗蛋;不喜欢牡丹、梅花、茉莉这些花;习惯用左手,擅长棋道.......背着背着,萧翀这个变态杀人魔就变成了萧狗蛋,不仅朗朗上口还包含了重要知识点。

只是,哪怕心里管人叫狗蛋,可对上萧翀那张脸,余晚晴还是底气不足,实在无法没办法像过去那样理直气壮,砸枕头赶人或是作死撩人......甚至,余晚晴说话声都弱了许多,听上去细声细气的:“你怎么来了?”

萧翀微微凝目。

他素来敏锐,立刻就意识到了余晚晴今晚的态度变化——换做以往,他半夜过来,余晚晴就没有不抱怨的,哪怕有些怵了他腰间的佩剑,也要瞪几眼说几句。余晚晴又惯会得寸进尺,这些日子已是胆肥不少,万没有这样细声细气说话的。

所以,萧翀略一停顿,便蹙起眉头:“你这是,病了?”

余晚晴:“.....”

MMP!你才病了!你全家都病了!

余晚晴浑然已经忘了自己作为人家名义上的小老婆,显然也在人家“全家”范围,反倒在暗暗腹诽:这人是不是贱啊!好声好气说不通,非得要骂他几句才觉舒坦?!

当然,腹诽归腹诽,余晚晴现下还真不敢和萧翀撕破脸,甚至不敢去掀对方这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马甲。

就像是家里老古董常教育她的:无论什么事,都该想一想利弊,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做。

余晚晴已是想过了:现在要是戳破了对方马甲,且不提萧翀会不会恼羞成怒想杀人,就算萧翀真就压住了恼火,不与她计较,那么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逞一时意气罢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还做以前的模样,就当是不知道对方身份。虽然不知道萧翀隐瞒身份究竟是为了什么,可如今瞧着对她也并无害处,她还能从萧翀那里讨点好处——如今想来,她能升位为僖嫔,能搬来华清宫,甚至还有先前德嫔被贬为吕才人的事情......如是种种,也多是萧翀看她可怜给的好处。

余晚晴思忖再三,想过利弊,也觉得自己必要配合萧翀把这《刺客和宫妃的奸情》给演下去,至少也得演到萧翀他自己主动掉马甲!

于是,顶着萧翀犹如实质的目光下,压力山大的余晚晴还是扬起下巴,哼了一声:“你才病了呢!我就是大晚上的忽然被你推醒,头有点晕!”

虽然萧翀瞧着很可怕,可想想直播间里的观众,想想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亲爹亲哥,想想那还没写的十一张月考试卷........余晚晴立时也胆肥了不少:她可是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的,难不成飙戏还飚不过萧狗蛋这个古代土鳖?大不了来个《戏精的诞生》,就看谁能演到最后呗。

心气儿一起来,余晚晴这会儿说起话来便自然许多,双颊鼓鼓的,和往日里一般的没甚好气,听上去确实也是生气抱怨的样子。

萧翀大概是真有点犯贱,余晚晴细声细气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余晚晴这会儿哼哼着抱怨他,他反到是有些安心,面色也略缓了缓。

余晚晴也是心里没底,生怕他再问什么,所以便赶在他开口前先问了一句:“你好几日都没来了,今天怎么就来了?”她可是听说皇帝忙得很,初一看过皇后之后就再没空来后宫了。

萧翀倒是坦然:“你这不是搬来华清宫,升做僖嫔了?......我本就想要过来看看,只是这几日一直忙着,今天方才抽了空过来。”

余晚晴顺嘴问了一句:“你一个刺客,有什么可忙的?”

萧翀便不说话了,薄唇微抿,面上线条分明。

见他不说话,余晚晴也不说话了,只是心里暗暗骂了两句:玛德,影帝就是影帝,他一个皇帝在小老婆面前装刺客也就罢了,居然还挺有原则,等闲不说假话,实在不行就修闭口禅,由人去想——这是何等高深的演技啊!

想想以前被人蒙在鼓里的自己,余晚晴居然也不觉得自己眼瞎耳聋了——主要是皇帝他段位太高。这要是换做以前那个不知道对方身份的自己,见他闭口不言,说不得还要怀疑他这几日又出门杀人什么的了,哪里还会怀疑其他?

真是越想越糟心。

余晚晴觉着自己这点儿演技实在是有些撑不住,索性便一掀被子,径自道:“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会见面,我在冷宫厨房给你煎蛋饼?”

说起这个,萧翀也是不觉扬起长眉,只是口吻里还是带了几分揶揄的意味:“给我煎?”

虽然天天不睡觉搞夜袭,可萧翀脑子清醒得很,记性也好,当初的事情也还记得很清楚:余晚晴那会儿分明是给她自己开小灶的,还是他找去了小厨房,余晚晴才分了他一个。

余晚晴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但还是强撑着道:“你不都吃了一个!”

萧翀语气淡淡,薄唇微动,仍旧只有三个字:“你没吃?”

看看,这话说得多讨嫌?

余晚晴很有理由怀疑:这人要不是皇帝,走街上都能给打死!纯粹是嘴贱讨打的!

可惜,这人是皇帝,如假包换的那种。

所以,余晚晴只好压住了打死人的冲动,故作无事的转开话题:“所以说,你还要不要吃了?”

这半夜三更的,萧翀原也没什么胃口,现下却还真给余晚晴说得有些饿了。想起早前冷宫灶台前那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饼,肃羽不觉也是心下一动,只是面上仍旧有些矜持,便问她:“还吃鸡蛋饼?”

这便是应了的意思了。

余晚晴随手掀开被子,下了床,先披上外衣,然后伸手去够榻边的绣鞋,口是心非的道:“晚上油腻腻的不好,换点儿甜的吧。”

其实吧,她一开始也是想吃鸡蛋饼的,只是忽而想起第二次月考试卷的最后那道实践题——

“9.请给皇帝做一道他喜欢的甜品并喂他吃下。以皇帝满意度计分,最高十分。”

好吧,现在想想,肃羽就是萧翀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月考试卷上的这道题也算是有着落了!

想想马上就能到手的十分,余晚晴也不与萧翀生气了,一面下床,一面小声问他:“你有想吃的没有?”毕竟这都是要看对方满意度的,余晚晴自然要问一问对方的态度。

说起甜的,萧翀倒是想起了余晚晴早前在乾元宫给他做的藕粉水果糖羹。

现在想起来,那碗糖羹还真是够甜的,也不知搁了几勺子蜂蜜........

只是,碍着身份,萧翀此时却也不好提这个。他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想了想还是道:“倒没什么想吃的,你自己看做吧......”

余晚晴已是下了床,此时正披了件桃红色绣梅枝的外衣,趿着绣鞋,寻衣衫穿戴,闻声便仰头看他,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忽而便道:“你要吃藕粉水果糖羹不?”

顿了顿,余晚晴补充道:“我上回去乾元宫也做了一回。我瞧皇帝也是挺喜欢吃的。”

萧翀闻言有些不自在,随即又想起余晚晴连声音都没听出来的事情,冷声反问道:“皇帝喜不喜欢,你还能看出来?”

就余晚晴这眼睛、这耳朵,长了和没长又有什么区别?

余晚晴见他神色便已有了几分底。不知怎的,她心里那些憋闷也不觉散了许多,一时间竟是有种隐秘而又不好与人言说的得意来。于是,她朝萧翀眨了眨眼睛,眼睫浓长微卷,乌黑的瞳仁仿佛染上了银白月光,亮的出奇。

此时正值夜深,四下无人,她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寝阁中也是格外的清脆悦耳:

“反正,我就是看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早鸭,小姐姐正和皇帝飙戏吃夜宵呢~(不怕胖的人就是幸福o(* ̄▽ ̄*)o

芋泥

今天也不能喂自己袋盐的萧翀也是:“......”

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 出不来又咽不下, 好难受!

好在, 这般的事情经得多了, 萧翀也算是很有经验,片刻间便自己把自己开解好了——她说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吧......他又何必和个眼瞎耳聋的小丫头计较这个?

这般想着, 萧翀抬起眼, 正好便看见了余晚晴那双睁得大大的杏眸。

她一双杏眸生得极好,又圆又亮, 像是两枚小小的月亮,照得人心上也是亮腾腾的。叫他心里最后一点儿气也散了, 只嘴上仍没好气, 冷冷淡淡的催她:“你这衣冠不整的, 哪来那么多话!”

余晚晴没忍住, 小小的刺了他几句:“非礼勿视懂不懂?!就算我衣冠不整,你也做胡乱瞎看的衣冠禽兽啊!”

萧·衣冠禽兽·翀:“......”

鉴于余晚晴今晚的非凡战斗力,萧翀最后还是冷着脸沉默下来, 静候着她穿戴整齐出门。

当然, 因为殿外还有宫女太监等守着,便是此时,他们两人也不好一齐出门——余晚晴自然是走正门, 她只说是心血来潮,想着了一样新菜,要去小厨房试试,因着这的确是她往日里的做派, 左右也无人怀疑;倒是萧翀,他走的是窗户,消无声息的就从寝阁窗口跳出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跳去了小厨房等着。

余晚晴自己都没戳破人家马甲,自然也不敢叫溪午这些人去戳马甲,故而态度强硬的把那些跟着过来要服侍左右的宫女太监都推了出去,很是认真的关了门,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只是,没等她这口气出来,便见着萧翀正用靴尖拨弄着小厨房角落的干草堆。

余晚晴连忙快步从门口赶过去:“住手!哦不,住脚!”

萧翀已是觉出草堆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听她的,脚上略一用力,便从草堆里踢出几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

那东西灰扑扑、圆溜溜,就这么一踢,咕噜咕噜的便滚到了他脚底下。

余晚晴已是扑腾上来捡东西,一边捡一边看,嘴里也是可怜巴巴的:“我的芋头!”

萧翀:“.......”

过了片刻,萧翀才收敛起面上异色,低头去看半跪在自己腿边的余晚晴,语声里很有几分古怪:“你没事把芋头放草堆里做什么?”

余晚晴半跪在地上拾芋头,闻声便也仰头看他,一脸愤愤不平:“你没事踢草堆做什么?”

草堆没声没气的,乖乖堆墙角,找他惹他了?怎么就要动手动脚了!

萧翀:“.....”他其实也就是觉得这小厨房一应器物皆是有条有理,只墙角这草堆有些突兀,疑心一起便试着踢了踢.....谁知道没踢出什么辛秘凶器,倒是踢出两三个芋头,还要被余晚晴这般质问。

只是,萧翀也是要脸的人,这会儿只能强撑着道:“.......我就随便踢了两脚。”

顿了顿,萧翀下颔微抬,补充道:“是芋头自己滚出来的。”

余晚晴:“.....呵呵!”信了你的鬼!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现在想想,她上次月考不及格,好几道错题都是因为这人胡说八道,给她错误答案!

余晚晴越想越气,捡完了芋头这才道:“我早前看食单,上面说‘十月天晴时,取芋子、芋头晒之极干,放草中,勿使冻伤,春间煮食,有自然之甘,俗人不知’——所以我上月就叫人从御膳房那里要了些新鲜的小芋头和嫩芋头出来,好容易晒干了,便叫放在草堆里,想着能开春了再尝尝味道......”

萧翀听到这里也觉好笑:大概也就余晚晴了,这迁宫迁东西,还不忘把晒干的芋头和装芋头的草堆也一起带上。

不过,余晚晴懊恼过了,便也有了兴致,不由便又道:“要不然,我们晚上也弄点儿芋头吃?”

说话间,余晚晴玉葱般纤细的手指正饶有兴致的拨弄着黑黝黝的小芋头,看上去正琢磨着要如何吃,口上也是越说越高兴:“这种芋头,晒干了,水少,不过也特别甜,味道肯定不错。你说是,拔丝芋头好呢?还是烤山芋好?”

萧翀被她这么一说,也是有些心动,只是他这人行事素有章程,不似余晚晴这般喜新厌旧、朝秦暮楚,虽是见着了芋头却也还记着两人先前的安排,提醒了余晚晴一句:“你说要做藕粉水果糖羹的。”

余晚晴:“.....这有什么,一齐做了就是了。”

说罢,余晚晴便把手上那几个黑黝黝的小芋头搁到灶台上,笑着道:“实在不行,我们做点儿香芋卷配藕粉水果羹?”

说话间,她也觉得就怎么几个小芋头有些不够用,自动自觉的去草堆里捡了几个小芋头作为备用。

作为把一脚踢出芋头的人,萧翀也只得默默的认了。

余晚晴的动作也是快,不一时便将几个芋头洗净去皮,然后切块上锅去蒸,嘴上与萧翀解释道:“这芋头得先蒸了,才好做芋泥。”

这头锅上蒸着芋头片,余晚晴便又寻起了藕粉水果糖羹的材料来,一边找一边道:“这大晚上的,厨房里也没几样水果.......要不然,我们就做藕粉圆子吧?”

饶是不打算多做置喙的萧翀也忍不住哼了一声。

余晚晴只好转过头来给他解释:“.....总做一样的菜也是怪没意思的,我觉得我做的藕粉小圆子也是很好吃的,再加点之前做的桂花酱,很好吃哒!.......反正你尝过就知道了。”

说罢,余晚晴推了推萧翀,径自去拿了藕粉和糯米粉出来,估摸着比例将藕粉和糯米粉给搅匀了。

正好芋头那里已是蒸了一刻钟,锅里的水早便烧沸了。余晚晴先将蒸软了的芋头片搁到一边的小盘子里,然后再将沸水倒入搅匀后的藕粉、糯米粉里,一边倒水一边使唤着萧翀用筷子搅拌。

余晚晴这会儿已是全然忘了萧翀的身份,很是认真的盯着装着糯米粉和藕粉的小碗,嘴里一个劲儿的催萧翀:“你倒是搅得快些啊!”

要不是古代的铁锅特别重,非得余晚晴两只手一起使劲才能抬起,余晚晴哪里会把搅拌面粉这一重任交给萧翀。

萧翀还真不信余晚晴能搅得比他更快,可余晚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他也只能加快了些。

好容易倒完了水,余晚晴把锅放回灶台,很不客气的把碗和筷子接了过来,准备自己揉搅,顺道给萧翀安排了新的活计:“芋头片蒸好了,你帮我把它压成芋泥吧。”

如果说一开始拿筷子搅面粉还算是糊里糊涂被刚上架,这会儿萧翀已是回过味来。于是,他有理有据的提醒余晚晴:“......是你自己说了要做芋头的。”既然如此,这芋头也该她自己负责才是。

余晚晴正双手齐上的揉粉团,头也不回的提醒他:“要不是你把芋头踢出来,我会想做吗?”

萧翀没吭声。

余晚晴见他不动,便又踢了他一脚,很敷衍的哄他:“好了好了,大不了吃点儿我再烤点芋头给你吃?”

萧翀自然不会被余晚晴那点烤芋头给收买,最后还是余晚晴踢了好几脚,他才端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拿着余晚晴给配的碗和汤匙,慢吞吞的压芋泥。

偏偏余晚晴还尤其多嘴,时不时的还要说两句——

“哎呀,你别忘了加点蜂蜜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