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李进忠眼角微抬,悄悄的又看了眼皇帝的脸色。

乾元宫内灯火通明,有若白日,照在年轻帝王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是冰雪一般的颜色,冷峻如旧。

李进忠瞧了一眼,只觉得皇帝与往日并无多少不同——至多,就是薄唇抿得更紧了一些,微微有些泛红?

可,这看着倒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呀?

李进忠心里这般琢磨着,面上仍是一点不显,反到是先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服侍着皇帝陛下褪下外衣。才一近身,他便嗅到了皇帝衣袖间那无意染上的酒香。

事实上,萧翀真没喝上几杯酒——他素来自制又顾忌着不久后就要早朝,自然不会多喝。更何况,余晚晴那家伙自己霸着酒壶,一杯接一杯的,哪里就轮得着萧翀了?

只是,桂花酒香浓长醉人,萧翀多少还是沾了些在身上。

李进忠这才终于吃了一惊:陛下素来自持,少用酒水,倒是难得用上一回呢。想着迟些还要早朝,李进忠不免又道:“陛下,可要叫人去煮醒酒汤?”

萧翀张开手由着人替自己褪下外衣,微微摇头:“罢了,左右不过是只饮了一两杯,想来也不要紧。迟些便要上朝了,也别折腾这些,朕去里头躺一会儿就好了。”

李进忠自不敢多说,小心的服侍着萧翀往里间去。

只是,待得萧翀一人靠在龙榻上,左右皆是退下,明黄的帘幔低垂着,万籁俱寂。

萧翀微微阖眼,仿佛又看见了余晚晴。

她双颊醉红,乖乖的倚在自己肩头,披散着丝发,正歪着头看他,乌漆漆的眸子像是浸在水里的黑宝石,水亮晶黑。

她就这样,将花瓣似的红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吐息,细声说道:“好甜......”

萧翀喉结微动,不得不抬手覆在自己的阖着的双眼上,长长吐出了一口灼热的闷气,身上的燥热却是一时消不下去。

********

喝醉后的余晚晴自然也没有萧翀想得多。

被萧翀推开后,她一个人在桌子上呆坐了一会儿,思绪混乱。然后,她又开始倒酒喝酒,只是手上不稳,边上也没萧翀看着,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手里的酒杯。

守在外头的溪午等人听见声响,试探着问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顾不得失礼,连忙推门进来查看情况。

余晚晴正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细瘦的小腿悬挂在桌子边沿,有意无意的摇晃着。听到外头推门声,她也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她大大的杏眸里染着水雾,颊边酡红,浑然已是醉了。

而她坐着的桌下则是不小心摔落的酒杯,碎成一片片的薄瓷片,在屋内灯光映照下,隐隐透出些许水光。

溪午等人也被吓了一跳:这,余晚晴显然已经醉了。以她现下的情况,坐着还好,若是从桌子上下来,又是这样醉晕晕的,哪怕运气好没绊着、摔着,要是一不小心踩着桌下那些瓷片上,那可怎么好?

光是这么想想,她们就能自己把自己吓白了脸,连话都顾不得说,忙不迭的上前来,服侍着余晚晴从桌上下来。

溪午又给倒了小半盏的醒酒茶,给喂了下去。

见余晚晴仍是醉着,她们也只好先服侍着她更衣洗漱,也好回去就寝。

余晚晴醉着的时候其实也挺乖的,擦脸时,让抬头就抬头,让转头就转头。

溪午瞧着都忍不住叹气,叹过了又觉好笑。这般一番折腾,她们好容易才把余晚晴这个醉鬼给扶回了床榻,放下床帐,又吹了灯,这才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

余晚晴喝过酒,本就有些晕晕的,头才碰着枕头,便觉得又累又困,不觉得睡沉了去。

所以,比起回去后辗转反侧睡不着,天不亮就被拉起来去上朝的萧翀,余晚晴可谓是真正的没心没肺,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就能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直到外头阳光透过床帐照进来,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结果,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版的猫脸。

余晚晴:“......”

捂着宿醉后隐隐作痛的额头,余晚晴面无表情的伸出手,用手掌盖住猫脸。

然后,她冷酷无情的将那张看起来萌萌的猫脸推开,冷冰冰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猫咪睁着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欢天喜地的开口道:“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你昨天那张卷子,及格了。”

余晚晴:“.........?!”

猫咪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歪着头将卷子推到余晚晴面前,用尾巴尖指了指卷尾的那道题,欢喜的道:“喏,这里又给你加了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萧翀:我来送分了~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余晚晴:MDZZ

再次抽卷

只见,实践题第九题“请给皇帝做一道他喜欢的甜品并喂他吃下。以皇帝满意度计分, 最高十分”后面的六分不知何时已经掉了个个儿, 成了九分。

余晚晴捂着额头,揉揉眼睛, 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不,不是已经交卷, 而且系统批改过了吗?”

她越想越觉不可思议,目瞪口呆的又问了一句:“这样也可以加分?”

猫咪睁着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 天真烂漫的应道:“可能是因为你喂皇帝喝桂花酒的时候还是十一月三十日, 在考试时间内?”

余晚晴还是那句话:“不都已经交卷, 改好分数了?”

猫咪其实也有些奇怪,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加分也未尝没有道理:“就算是改过了的试卷, 要是发现计分错误,不都可以补回来的?而且,你运气这么好, 碰上皇帝主动上门送分,也不是没可能啊。”

余晚晴也算是第一回被“你运气这么好”这句话给噎住, 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余晚晴感觉自己的脑子仍旧是混乱的, 乱糟糟的。这种混乱无措的感觉甚至将得了及格后本应有的喜悦都冲击的七零八落。

猫咪本以为余晚晴得知及格后会十分高兴,可如今再看她的模样又有些不确定了,只得乖乖蹲在一边不再多说。

余晚晴宿醉后本就有些头疼, 抱着被子整理了一下思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很是疑惑的问了猫咪:“我昨晚给萧翀喂桂花酒了?”

她还记得自己和萧翀对坐喝酒的事情,至于之后.....此时回想,只觉一片脑中模糊,只能勉强回忆起些许片面,比如说她爬桌子和人吵架什么的,更具体的却是实在记不清了。

猫咪兴奋点头:“是啊是啊。”

余晚晴越发奇怪:“先不说桂花酒算不算甜品,以萧翀那德行,我究竟是怎么喂的?他居然给了九分?!”

九分啊,那可是离满分十分就差一分!萧翀萧狗蛋也会这么大方?

猫咪瞥了余晚晴一眼,自然而然的应道:“当然是嘴对嘴喂的啊。”

余晚晴:“......”

良久,余晚晴才在猫咪正直坦然的目光中接受了这一事实。她咽了咽口水,斟酌着言辞,不耻下问道:“.....那,他怎么没打死我?”

虽然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考务系统,但猫咪显然是个凭本事光棍的,听到这话反到是反问了回去:“你喂他酒,他为什么要打死你?”

余晚晴惨不忍睹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猫咪见她这模样,只好试探着道:“是因为你不顾他的意愿,强抱他的事情吗?”

“强,强·暴?!”余晚晴都顾不得捂脸,下意识的反问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匆匆忙忙的扯开衣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好像没什么问题,也没什么痕迹啊,就是有些酸痛,可这不都是喝醉酒才疼的吗?

猫咪见状,只好补充说道:“是啊,你强行抱住他脖子,非得要凑上去,嘴对嘴的喝他嘴里的酒。哦,还喂了他半口吧。”

余晚晴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捡回一条命,有些虚脱的表示:“原来是抱啊。”

当然,就算是强抱那也好不到哪里去,余晚晴脸上烧得厉害,却还是不得不强忍羞耻,接着问道:“那,我喂他之后呢?他做什么了么?”

猫咪想了想:“哦,他把你推开,然后走了。”

闻言,余晚晴反到是稍觉安心:萧翀那时候选择推开她直接走人,没有当场发作,应该也是不想和自己计较吧?

也是嘛,成年男女,擦枪走火也是难免的,而且她也就是碰碰嘴,又没有扒人衣服、更没有睡他,只能说是酒品不太好。反正她不是故意的啊,萧翀这么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和她计较这个吧?

想着想着,余晚晴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决定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是萧翀不提,她也不提。她甚至还很不要脸的想:要是萧翀回头忽然又想和她算账,那,那她就让萧翀赔她初吻——要知道,她这可是初吻,就萧翀那黑心黑肠还不知道在背景设置里和人碰了几次呢!怎么想都是她吃亏!

反正,无论是强抱,还是嘴对嘴什么的,余晚晴确实是也记不大清了,大部分还都是听猫说的,余晚晴也就把那些个事情一键消除,再不去想了。

心里定了主意,余晚晴脸色也缓了下来,及格后的喜悦终于涌上心头——她居然及格了!虽然是后补的分,虽然补分的方式像走后门像作弊,可她的确是及格了啊!啊啊啊啊!等等是不是要自己在屋里摆个酒,吃顿饭庆祝下?

猫咪见着余晚晴脸色放松,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扬起毛茸茸的猫脸,兴冲冲的问道:“抽卷吗,抽卷吗?”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自然可以抽卷。

余晚晴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差点忘了这个!

抽卷考试可是正经事,余晚晴很快便点了头:“好吧,现在就抽。”

猫咪也是满怀期待,毕竟新的一月,新的考试,这就要开始了嘛。于是,它也连忙将那个小小的抽卷箱给推到了余晚晴面前。

余晚晴才得了及格,正是壮志满酬时,摩拳擦掌的就要伸手去抽卷,忽而又听猫咪在边上期期艾艾的提醒她:“你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

余晚晴:“.....嗯?”

猫咪见状,还好大不高兴的模样:“我们在抽卷箱加了特效啊——你以前不是一直嫌弃这个抽卷箱太土吗?上次我替你反应了下,这次就改进了一下。”

余晚晴一脸懵逼:“特效?你们改了哪里?”

猫咪:“.....抽卷两个字是发光的!这么亮都没发现的吗?”

余晚晴认真的看了看,觉得这种五毛钱特效加了和没加其实也都一样。不过猫咪还在边上等夸奖,她也只好敷衍的摸了摸猫头,然后“哦”一声。

此时此刻,她甚至都没了吐槽LJJ穷逼做派的心情——穷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摸完了猫头,余晚晴便将手伸进了改良版的抽卷箱里,慢悠悠的从里面抽了一张A4大小的试卷。卷子上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黑色加粗的标题,上面写着:古代宫斗考试第三次月考。

余晚晴掠过标题,往下扫了一扫,发现这次的题目居然只有六道。

“一:多选题(共二十分)

1.以下哪一样是蜀王的爱好( )

A.美食; B.美人; C.权势; D.财富

2.对于蜀王,皇帝最大的遗憾是( )

A.棍棒底下出孝子,还是该多打打啊; B.打傻了也不好吧; C.该给弟弟找个好王妃; D.该给弟弟找个好先生

二:论述题(共六十分)

3.请以客观的态度描述你对蜀王的了解。

4.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魏王妃与蜀王妃同为王妃,处境各异,皆有难处,请详细描述。

5.魏王乃先帝长子,英武豪爽却英年早逝,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真相?

三:实践题(共二十分)

6.“冬天已经来,春天还会远吗”,你和皇帝在昨日已完成了初步的亲密接触,请进行跟进一步的亲密尝试。(根据亲密等级计分)”

显然,传说中可以靠运气瞎蒙的单选题已经被彻底淘汰了,取而代之的乃是多选少选都不计分的多选题。

从试卷上六道题的占分比来看,三道论述题共计六十分,只要答好了差不多就能及格。

不过,余晚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种考及格后的喜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反到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忍不住指了指最后一道题,质问道:“这道题是怎么回事?”

猫咪:“我们的考题都是实时生成,答案一般也都是根据实际情况来的。你看,第二次月考关于林贵妃的那道选择题,不也是因为你拉仇恨拉得太厉害,这才导致最后答案是B.新来的小贱人。”

提起这个,余晚晴脸色也不大好看,不过还是含糊的掠过,继续抱怨道:“那这也有点过分吧?‘根据亲密等级计分’的话,不是逼人去.....那啥吗?”

猫咪瞪大眼睛,一脸天真:“亲,这里建议你了解下一键拉灯功能呢。”

余晚晴恼羞成怒:“行了,你走吧,我要起床了。”

反正加分的事情也说了,抽卷也抽了,猫咪全然不知道余晚晴这么个失足少女的复杂心情,甩甩尾巴很是干脆的跳走了。

等猫咪走了,余晚晴又把试卷想了一回,决定就先不想那道破耻度的题目,尽量优先考虑三道论述题。想是这么想的,可等到余晚晴扬声叫人,扶着溪午的手下床时,她还是忍不住腿一软,险些摔倒。

溪午只当余晚晴是宿醉难受,很是心疼,不禁劝道:“娘娘,您酒量也不好,下回还是少喝点吧。”

余晚晴脸上有些烫,含糊的应了一声。

溪午见她点头,忍不住又接着补充道:“昨晚上,奴婢推门进去时,您还坐在桌上喝酒呢,下面还都是摔碎的瓷片——您说:这要是一不小心从桌上摔下来,摔伤了可怎么好?”

余晚晴看了看溪午,没说话,露出了一个猪坚强般的笑容。

摔伤?

呵呵!

她情愿昨晚上摔断腿!那也比骚断腿要好啊!

****

因为论述题提到了皇帝的两个兄弟,也就是魏王和蜀王,余晚晴肯定是要多做了解。

当然,这进考场也有几个月了,这两位王爷的大致情况,余晚晴还是知道的:魏王早年坠马身亡——当然,从这次试卷上的第五题来看,魏王的死显然没有明面上这么简单;至于蜀王,早在皇帝登基前他就已经去了封地。

所以,试卷上这个时候提起这两人,也是挺奇怪的。

余晚晴心里这样想,难免又问了溪午几句。

溪午闻言倒是一笑:“娘娘忘了,这都腊月了,再过些日子便是年节。如今宗室人丁稀少,陛下又只有蜀王这么一个弟弟,自是要召他入京过年的。”

余晚晴:怪不得月考试卷上忽然就提到蜀王了呢,看样子倒是个重点人物。

不过转念一想,余晚晴又觉得先帝娶错老婆也是挺造孽的——他们萧家本来人就不多,好不容易生了一二三四个儿子,结果被老婆这么一折腾,到现在就剩下一半了。而且,以余太后这活到老折腾到老的心态.....

余晚晴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坐到桌前,捧着碗喝她的粥了。

也不知是不是早上在心里腹诽了余太后几句的缘故,这日午后,慈恩宫就派了人来——这还是自上月余晚晴在慈恩宫气过人之后,慈恩宫第一次派人过来呢。

余晚晴想起自己早前答应萧翀给人去余太后那头做内应的事情就觉得头疼。

不过,余太后都已派了人来,这显然不是余晚晴想不去就不去的。

所以,余晚晴只好咽下中午补个午睡的想法,起身去见余太后。

虽则余晚晴和余太后也有小半个月没见了,可此回再入慈恩宫,再见余太后,余晚晴不免又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果然还是这个样子。

时间仿佛就在余太后的身上停住了,她正懒懒的靠坐在凤榻上,身上还搭着一条杏黄色的锦被,看上去和上回见面时一样,一样的姿态和模样,就连脸上的慈爱与温柔都分毫不差。

旁人或许会觉得熟稔,可余晚晴却觉得假——余太后就像是个模子里的人,从头到尾,从姿态到感情似乎都是能装出来的。更何况,余晚晴早便从萧翀处知道了余太后曾经派人去冷宫要杀她的事情,此时再看她这模样,多少也有些恶心。

不过,她们这种塑料姑侄,还真轮不着余晚晴嫌弃人家假。余晚晴很快便收敛了心绪,上前见礼,又软软的叫了一声:“姑母。”

余太后怜爱的看着她,面上含笑,嘴上嗔道:“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姑母这儿整日里盼着你来,偏连人影也见不着。”

和长辈撒娇卖乖这事,余晚晴也还是很会的,闻言便也哼哼着道:“姑母可真是冤枉我了。还不是上回姑母您犯头疼,我回去后也是担心了许久,哪里还敢再来打搅您养病。”

顿了顿,余晚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又道:“对了,这些日子,闲着也是闲着,我还在宫里抄了几页佛经,就当是为姑母积福了。迟些儿我叫人给您送来。”

这佛经当然不是余晚晴抄的,是溪午自告奋勇替她抄的。据溪午说她从小替余晚晴写作业,笔迹几乎一样,抄个佛经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余晚晴想着是该做点表面功夫,便也依了溪午的意思,如今果然是派上用场了。

余太后闻言,果是又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余晚晴的手背,叹道:“你有心了。”

这般说了几句,余太后方才进入正题,状若无意的问道:“听说你与顺妃关系不错,她可与你说了蜀王和蜀王妃要入京的事情?”

余晚晴:“......”虽然她没说过,不过月考试卷说了。

余太后扫了眼余晚晴神色,见她似是不知,不免又叹:“唉,你这孩子......你素来单纯,只当人人都是好的,全心全意去待人,哪里又知道这世上多得是虚情假意之辈,枉费你这一片真心。”

余晚晴垂首:“......姑母说的是。”

余太后看她一眼,见她乖乖听话,便又接着道:“说来,蜀王妃年纪虽是比你长些,脾气却是极好的,此回正好也要随蜀王一同入京。你若喜欢,到时候也可去寻她说说话,好好处一处。”

余晚晴隐约会过意来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小声道:“我也没见过她几回,怕是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余太后仍是笑着嗔她:“你这孩子,还没见呢,就怕了?”

余晚晴装作羞赧模样,低头不说话。

余太后抬眼看了看守在远处帘幔后的宫女和太监们,顿了顿,这才压低声音与她说道:“傻孩子,姑母让你与蜀王妃处好关系,那也是都是为你好——你想啊,皇帝他生了那么个怪病,碰不得人,这子嗣之事怕也是难了,少不得也要过继。偏皇帝如今也只蜀王一个弟弟,兄弟两个感情确实不错,如今蜀王膝下嫡子庶子加起来也有五个了,尽够皇帝挑的了......”

余晚晴闻言,差点没绷住就要问一句“您老人不还有自己亲孙子,怎么就关心起蜀王的儿子来”,不过到底还是有分寸,下意识的掩住了唇,喃喃道:“这,不至于吧?”

余太后只当她是不相信皇帝的事,眉梢微挑,隐隐显出几分讥诮,语气却依旧是慈和柔软的:“其实吧,皇帝他也叫我一声母后,我这心里自然也是盼他好的。只是他这毛病......唉,我早与你说过了,这还真是自小就有的毛病,这些年也没见好——阮皇后虽体弱那也是仙姿佚貌,林贵妃虽骄横那也是明艳照人,顺妃虽心思多了些可也是温柔娴静,只皇帝却是一个也不喜欢。”

顿了顿,余太后忽而又握住余晚晴的手腕,反问她:“我知道现下说这些,你怕也不敢信,可你想想,你与皇帝几回见面,他可是碰过你?”

余晚晴:“.......”

还真是碰过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们昨晚上还嘴碰嘴了呢!

余晚晴使了好大的劲儿,这才把那些自嘲的俏皮话给咽了回去,摇摇头,装出委屈的模样,低声道:“没有。”

这样的答案正在余太后意料之中,闻言越发慈爱,语声柔和:“所以说,你也要替自己多想想——日后且还长着呢。”

余晚晴连忙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