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干脆叶明俊和周临渊二人在上面摘,郑老道负责保安工作,明绣则下楼将葡萄洗出来晾好,等到这边稍干一些,又洗些葡萄晾上,将晾干的葡萄又拿了个筐收回屋里。

第一百零一章 悠闲

第一百零一章 悠闲

忙了整个下午,等到绿藤上的葡萄已经摘得差不多了,周临渊细心的将被鸟雀啄掉的烂葡萄也摘了下来扔在一旁。叶明俊将最后一筐葡萄搬下来的时候,两人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不过明绣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还是强打着精神将剩下来堆在洗衣池上的葡萄清洗干净放进竹盖子里,一直重复不停的动作,明绣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快要抽筋了。

等到阳台上的事情忙完,周临渊和叶明俊也下楼来,见到明绣满额头都是汗水,头发已经粘成一股,他俩也没有再歇息一会儿,除了郑老道已经溜回房间之外,二人都过来帮着将晾干的葡萄端进屋里倒出来,又帮着明绣将葡萄洗净后放进竹盖子里头就着夕阳晒上。

三人都瘫倒在靠背椅上,望着满屋子的葡萄,虽然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有种丰收的喜悦。

肚子咕咕的叫着,可是明绣却感觉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时候她无限怀念起前世的挂面来,直接烧水下碗面条就能吃饱,现在还得自己烧火做饭。想到面条,明绣更是感觉饿得慌,浑身直发软,嘴里不停的吞着口水。

她好久没吃面条了,现在要想吃碗面条还得自己用面粉发酵,再用擀面杖擀成面条。各种工序复杂得让她想想都会望而止步,平时因为懒得擀面皮,明绣连哥哥爱吃的饺子都很少做,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过包了两三次而已。心里不由的暗暗下定决心,等哪天得空了一定要擀些面条出来,不过现在这种想法当然不能实现,眼前还有一大堆葡萄没有处理完。

休息了一会,明绣认命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厨房烧火做饭,郑老道终于良心发现,也和两个徒弟留下来拿了两个大桶将葡萄剥皮去籽,再丢进去。他也不想做,可是思量了半晌,要是这么偷懒下去,等下怕是加晚饭也吃不上,因此师徒三人都是哭丧着一张脸。

明绣端了饭菜出来,招呼大家吃饭,见周临渊赶紧丢下了手里的葡萄,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又嫌恶的表情时,明绣有些想笑,只是她自己现在也是看见葡萄就不自觉的神精开始紧张起来。

厨房里头还有一大堆下午时郑老道打下来的鸟雀,这些小东西虽然灵巧,可是生命却很是柔弱,有许多被郑老道灌了内力的葡萄籽打到,已经眼见是活不成了,发出微弱的声音叫唤着,数量还真不少。

明绣虽然心里恨它们恨得牙直痒痒,可是见了这情况哪里还能忍心吃它们,因此将那些精神稍微好一些的鸟雀们又放归了山林,剩下的则是自生自灭,这样的小东西,可她连想要医治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周临渊是练武之人还好,明绣洗了一下午的葡萄,和叶明俊两人抓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发抖,兄妹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

叶明俊帮了两天忙后,已经到了开学的时间。周临渊也要练武,能帮明绣的时间也有限,但是重活儿累活儿大家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余的不过是繁琐的工作而已,她一个人多花费些时间也能做得完,因此又接着忙了十来天,将楼上的坛子装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陶罐就准备用来做其它用途。

将最后装了葡萄的一个罐子用一些结实的布包得紧紧的,边上拿布条扎了个结,又从准备好的桶里舀了些湿泥上去,将坛子口紧紧的捂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忙完了,明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浑身都是汗,衣服也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明绣转到厨房,灶上大锅里装满了水,就着中午煮饭时剩下的火星,而且天气这么热,水居然还是温热的。她将水倒进桶里,提上楼倒进浴桶里。

泡在温热的水里,好似这些天的疲劳都得到了松缓般,明绣眯了眯眼睛,小心的拿了皂角将头发搓洗了一遍,才懒懒的靠在桶的边缘。

楼下不时传来周临渊练武的声音,也许是前些天弄葡萄耽搁了他不少时间,现在越发的认真了起来,从前练得晚了师徒二人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最近好似不约而同的早起晚睡了,平时她睡觉了还能听到声响,早上起床时院子里已经有二人的身影了。

现在藤上的葡萄都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使用异能后,葡萄藤特别优秀的原因,这些枝上还在不断的结出一些青涩的小葡萄。不过万幸的是那些小鸟可能被之前又甜又多汁的葡萄养刁了嘴,现在这些新结出来的葡萄不合它们的口胃,阳台上居然又清静了许多,虽然仍有很多不肯死心的鸟雀守在上边,不过明绣相信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散开。

葡萄酒已经酿上了,明绣对突然之间闲下来的时间突然感到有些不适应,以前忙碌时虽然觉得疲累不堪,可是现在闲下来时竟然又无聊得紧,除了将原本的练字时间拉长,喂养家畜之类的时间外,她还空了大把的时间来,因此又将给周临渊做的那件衣服拿了出来,照着现代时的想法,用炭笔画了个繁复的老鹰图案上去,配了线后绣了起来。

这只图案虽然比不上专业绣娘们绣出来的精致和繁复,可是却又是活灵活现的,明绣熬了好几天夜将花样绣了出来,又将衣衫给缝上。

她选择的绣线颜色比较贴近布料本身的色彩,只是丝线却是上好的丝线,平时看不出端倪,可是只要对着光线时,就能看出衣物上反射出来的图案,明绣自己对这件成品也有些得意,甚至都有想要用它作为自己的收藏品的念头,只是见周临渊常穿着叶明俊的旧衣,因此还是将做好的衣服搁到了他的房间里头。

周临渊回房时百味澄杂,他的衣物向来自有各种精巧的绣娘打理,很多甚至是比这件更加别致精巧,可是却没有一件衣服值得他上心。之前想到明绣做给叶明俊的衣衫,他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这时候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死死的将衣服捂在怀里半晌,脸上面无表情,一双如星辰点晶亮的眼睛里头划过一丝亮光。

生活又回复了往常的平淡,叶明俊下学回家时除了温书之外,还得要跟着郑老道学习一段时间,明绣将罐子里发酵的葡萄又搬了出来,揭开上头封口的泥布时,罐子里头散发出淡淡的酒气,还有一丝微酸的葡萄香味,明绣用细纱布将里头的葡萄果肉给过滤了去,又将已经空了些的罐子几个之间又拼作一坛。

再将新摘下来的葡萄又给重新装了进去封好,她做这样的事情耐心也佳,这样多地滤了几次之后,原本混浊不堪的葡萄酒也变得清彻了起来,酒香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之后,更是浓上了许多,明绣微微沾了一点尝,味道已经和前世的葡萄酒差不了多少,只是稍微酸了些,有些人本来就不太爱甜,只是她想着自己要喝还是又往一半的罐子里头加了少许蔗糖下去,又用准备好的泥给封好。

家里养的家畜已经渐渐长得大了,两只小牛更是完全变了个样儿一般,长得彪悍健壮,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不产奶出来。

照理说已经养了快半年时间,一般的牛都应该可以产仔挤奶了,可是这两只母牛肚子愣是没动静。

院子里头的玫瑰已经慢慢的舒展开枝叶来,有些甚至已经开出了花苞,隐约能闻着玫瑰那股独特沁人心脾的味道,就算已经是快要秋冬时节,森林里很多大树都已经在落叶,可是明绣家里却是一派植物长得都好的景象。

那些围着石桌两旁种下的桂树已经到了开花时节,虽然树枝还很幼小,可是开花却是不落于后,半人高的枝叶上头开着十分繁茂的花朵,不用走得近了也能闻到那股幽香,令人精神一振。

郑老道最近已经不用再专门搬根椅子出来,而是习惯了歪在石椅上头盯着周临渊练武,明绣不懂打打杀杀的武功,只是也能看得出来这近半年来周临渊的变化。

那个调皮嘻笑的少年和石桌边那个坚毅冷淡的少年好似判若两人般,可是两个形象却又奇异的重叠到了一起,想着自己做给他的衣裳他一件都没穿过,明绣不由努了努嘴,以为他是穿着长衫不方便打斗,后来又抽空照着前世时的印象做了件方便活动的深色劲装给他。

明绣撑着手臂也趴在石桌前看他手脚灵活的左右跳动,姿势优雅而又流畅,连她这个不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出个好来,旁边郑老道更是捧着茶杯,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要是没有这个形象猥琐的糟老头子,在这繁花朵朵香气萦绕的环境里,还能看到一个美少年犹如跳舞般练武的情景该是多么的赏心悦目,难怪郑老道平素就爱捧着茶杯坐在这旁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啥事儿也不做。可是旁边的郑老道却是不住的开口打断他的动作,如是不理想还要扔了花扔如暗器般扔了过去。

明绣忍了半晌,见他身旁原本开得正好的桂花枝给折得都快秃了顶,扔得满地都是时,终于忍不住眉毛一竖,拍了桌子站起身来:

“郑爷爷,你能不能让他练,别再打断他了!”

她突如其来的出声将两人都是吓了一跳,郑老道不住的赔着笑脸哄她,周临渊心里却是一道暖流划过,看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一些,粉嫩的嘴唇动了动,正准备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她又开始教训了。

“你打断就打断,能不能别摘我的桂花树了,你看你周围都扔了多少了。”

敢情这才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周临渊扬了扬浓密好看的眉角,漆黑的大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干脆不理她,自顾自的又练了起来。

郑老道见她板着脸,周围扔了许多桂花残枝,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嘿嘿干笑了两声,又哄了她几句。

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师傅,谁知道在徒弟面前全无面子,除了叶明俊平素还算尊师重道,这周小子和明绣二人更是谁也不吃他这一套。

周临渊还好,平时练武时可以借机收拾他,可是这个小丫头他却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好似有被虐狂一般,看着小女生脸上露出各种鲜明的表情也是心里愉快得很,好似以前年轻时候习了什么上乘武功一般。

郑老道伸了只手在石桌上头,又示意明绣将手腕也伸出来,自己则小心的替她把了把脉,这才有些慈祥的说道:

“绣儿,最近有在练我教你的法诀吗?”

第一百零二章 鸭毛

第一百零二章 鸭毛

明绣捏了一颗送进嘴里,葡萄皮越晒越有些厚重,有种干涩又苦的味道,她忙不迭的吐了出来,突然想起了,好像应该是用一种绿色的小葡萄才能做葡萄干,不由的泪流满面。

这些天做了白工就不说了,还活活受了这么多罪,怒火都快把房顶给掀了。只是好在这段时间以来,那些鸟雀们也许瞧着这里没有便宜可占,也没有再过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自己办了这样的蠢事,连说都不敢说,只得将地上盖子里头的葡萄全部给倒在一块扫进装垃圾的桶里头,灰溜溜的提着下了楼。

叶明俊瞧着她脸蛋一天天的消了肿,但是明显给晒黑了一圈心里还是有些心疼。见她最近不再上楼去,心里有些疑惑。周临渊则是对她不再这么执着也是暗暗有些开心,因此见她不提那些晒干的葡萄,大家也假装没这回事儿一般,识趣的不去提起。

时间慢慢的冷了起来,快到过年的时节了,圈里原本和小兔子放在一起的小牛犊也越长越大,眼瞧着这小小的牲口棚已经没有它们的容身之所了,明绣赶紧又打扫出原本准备留着当猪圈的地方,将它们赶了进去。

明绣点了点头,悠关她的生死性命,她比谁都来得要紧张,就算是做葡萄酒那段最忙的时间,也没将这每天必修的口诀给纳下,见郑老道笑眯眯的表情,她也忘了之前还在生气,连忙问道:

她虽然时常练着口诀,可是也没再用过异能,不知道那效果如何,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好了许多,至少不再如之前那般瘦弱无力的样子,变得健康了很多。

郑老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又如摸小狗那般,拍了拍她光洁滑腻的额头,对她的乖巧听话很是满意。

他教她的这套心法虽然听着普普通通,可是里头大有学文,是能将身体调养到最好状态,祛除杂质的最佳秘法,常练这个法诀练武时会事办功倍,就算不习武的人练了延年益寿也是好的,而他平素趁着给明绣把脉的时候也会借机把内力输进她体内转一圈,帮助她达到好的效果,以免她只是单纯的练着口诀,却是不解其义,得不到丝毫用处。

叶明俊推开房门回家的时候就见到他们二人如祖孙般窝在一处,周临渊则是一如既往的在一旁练着练,他哈了口手搓了下手,将手里刚扯回来的青草丢给两只黄牛,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大脑袋,也忍不住洗了手之后缩着身子坐到他们旁边,捧起郑老道还带有温热的茶杯在手上。

明绣见他虽然走了这么久的路,可是脸色还有些苍白,虽然已经翻了最厚的衣衫出来穿上,可是天气已经渐渐的凉了下来,不管布料多么厚实,还是有些冷。

可是这时候又没有棉花,冬日也只不过是尽量多穿些衣物而已,可是穿得厚了行动十分不便,因此周临渊练武时只是穿了薄薄的一身,他整天运动着,和叶明俊静静的坐在课堂不同,因此明绣倒是忘了这一岔,她眼珠子一转,想到牲口棚里之前养的许多鸭子来。

这些鸭子养了近半年时间,平素吃得又好,因此长得又肥又大,最近饭菜正是没什么花样,不如杀上两只,正好可以给大家打打牙祭,又可以用鸭子毛做些羽绒服出来,轻便而又暖和。

想到这儿,她脸上的笑容有些狰狞了起来,郑老道在旁边感受到她的变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将内力在她体力游转了一圈之后连忙抽回了手来,见她还在发呆,小嘴旁边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不由得拍了拍她小手叫道:

“我没怎么啊?”明绣疑惑的转头看他,见郑老道脸上肌肉有些扭曲,也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想着晚上可以吃肥美的鸭子,不由的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一边拉了郑老道的手说道:

“郑爷爷,你快拿刀子。”

郑老道被她吓了一跳,没弄明白她怎么就闹到要动刀子的地步去了,有些不敢接她话茬,只得试探的问道:

“拿刀子干什么?”

“杀鸭子啊!”

明绣刚说完这话,郑老道不由得大喜,他早就馋牲口棚里头的鸡鸭们许久了,只是他以为明绣要留着鸭子下蛋,因此眼睁睁的瞧着却不能吃,那滋味甭提有多难受了,现在见她自己主动提出要杀鸭子,不由的欢喜了起来。

让周临渊自个儿练着别偷懒,自己则进厨房拿了刀子和碗出来,他刚一钻进棚里头,便传来鸡鸭不停扑腾的响声,没多久就从里头抓了只噶噶叫个不停的鸭子出来,手脚利落的一下子“咔嚓”拧断了脖子扔在地上,又拿了小刀出来将血放尽,看得出来这套动作他常做,毫不拖泥带水,以前不知道蒙了别人多少鸭子吃。

明绣听见那声令人胆寒的“咔嚓”声,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见旁边哥哥也是一脸苍白的样子,不由吐了吐舌头。

等到将鸭血放尽后,郑老道原本想要她烧些开水来烫一烫,谁知明绣直接过来拿着干鸭子就拨起毛来,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知道她做事一向自有分寸,绝不会是为了胡闹好玩而已,因此也帮着拨起鸭毛来。

明绣拿了个袋子将这些散落到地上的鸭毛捡了起来,又从一旁的菜园子里头挖了些萝卜出来出来,虽然这时候烧火煮饭时间还嫌早了些,可是冬日本来天黑的时间就快,再过一阵子要煮饭都得点上蜡烛了。

郑老道闻着厨房里头传来的烧鸭子味道,嘴里不住的吞着口水,连督促徒弟练武也忘了,只伸着脑袋不住往厨房方向望,就等着明绣叫开饭时的声音。

明绣初时只道牛不下崽产奶只是时间问题,等到自己养的兔子已经产下小兔子时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从一开始以来就买了两只母牛,没有公牛哪里有的牛奶?因此叶明俊又急忙的赶着两只牛花了些钱配了种,快过年的时候,两只黄牛的肚子都鼓了起来。

已经快要到过年的时节,明绣也开始忙碌了起来,今年只顾着养家糊口,也没来得及养个猪仔,因此拜托张屠户买了一只整猪回家,又到镇上给置办了些年货。

家里渐渐也有了一丝紧张兴奋的味道,连周临渊脸上也常常露出期盼的笑容来,叶明俊的学堂已经休了学,平时在家里趁着这段时间跟着郑老道学些防身健体的武艺,其余时间都用在温书和帮妹妹做家事上头了。

这些日子的鸭子也不是白吃的,积攒的鸭毛已经有很大一口袋,可是栏子里头原本一大群鸭子却日渐稀少,每次她一进棚里喂牲口的时候,这些仅存的鸡鸭们都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叫,令得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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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端倪

第一百零三章 端倪

反正鸭毛已经积攒得差不多了,就算家里每人给做一件羽绒服也是足够了,甚至还能和着一些棉布,做几床厚厚的裤子出来。

明绣也干脆将喂养牲口的任务交给周临渊,自己则是趁着张屠户的猪肉还没有送到,离过年也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她干脆将这些鸭子毛用锅蒸了好几次又晒干,直到那股鸭子特有的味道消除了之后才将这些鸭子毛用剪子剪成小碎片,直到又晒了几天之后才用粗布给缝了件衣服的样式出来,外头罩了一层绸缎上去,看起来即是美观,而且还非常保暖。

叶明俊穿过一次之后也就脱不下来,明绣给周临渊和郑老道一人做了一件,虽说这两人也是个不怕冷的,不过做好总是有备无患的。

郑老道接过衣服时心里却是五味澄杂,他混迹江湖一辈子,虽说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可是却没人关心记挂。以前倒是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在叶家住了小半年,却是尝到了其中的好滋味,这些日子倒是收了明绣做好的不少衣裳。

每到这个时候,他心里想要再继续流浪的愿意也就打了个折扣,因此竟然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要是以往,在一个地方呆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开始腻味了,他最近已经开始考虑就在此处养老,和明绣几人在这里安渡余生也是不错的。

明绣试过一次做好的羽绒被,盖上之后十分暖和,比以前那种好几层厚料子做出来的被子不光是要暖和许多,而且又轻又薄,经过高温蒸煮过几次,也没有那股子鸭子味儿,而且她里头结实的缝了两层粗布,因此羽毛也不会掉出来。

只是光有羽绒服也是不行,明绣不由得打定主意等到开年的时候一定要买些小羊来养着,过年时不光能吃烤羊肉,而且羊毛还能用秋纺织,到时候织几件毛衣毛裤出来,可是比现在更加暖和。

差不了几天就快要过年了,虽然说森林里头没有村子里的那股子热闹气氛,可是明绣家里头也是张灯结彩的,前些天赶完衣裳被子之后就忙着熏腊肉,周临渊好似也被这股子气氛感激了一般,最近也没有练武了,见明绣忙得团团转,这些天也开始帮着做些家事,心里也对过年有些期待兴奋了起来。

家里已经摆了两担子肉,明绣趁着哥哥休息,干脆叫他去森林里砍了不少松柏枝回家来,开始叶明俊还有些不明白,不过他一向是照妹妹说的话做习惯了,因此砍了一大捆,见她点燃之后才依稀明白了她的意图。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里头都是一片烟雾缭绕,走得远远的就能瞧见那一股高高冲起的浓烟,叶明俊给熏得苦不堪言,想着李木匠一家也是清冷,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家门,顺便叫他们一起过来团年。

明绣当然没有异议,平时已经有周临渊帮着她的忙,而家里这么一股子刺眼又刺鼻的烟味,她每天见哥哥被熏得眼泪鼻涕不住流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因此倒是常派他在外头采买些东西,一天之中在家里的时间倒是少了许多。

两人一边将香肠挂在了临时搭好的木头架子上,周临渊又蹲下身子一边拿了块布捂着嘴巴,一边不时的用火钳去拨一拨火,别让它熄了。

见着烟雾又渐渐的浓了起来,味道又是大了些,明绣眼泪不住的涌出来,刚伸手准备揉一揉,周临渊就将她给拉住了,从怀里掏了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两人被熏得都是不住流泪,说不出话来。

小黄突然大叫了起来,明绣嘴角抽了抽,和周临渊对视了一眼,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明绣正被这烟雾给熏得不住流泪,想也没想就跑过去开门,外头正站着陈汉武的媳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一边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一边自己脚就跨了进来,眼睛还四处望了望。

“陈嫂子,你来了啊。”

陈汉武媳妇点了点头,见她满脸沾了许多炭灰,花猫似的样子,又因为要做事儿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道轻蔑,刚进院子就见到那股冲天的浓烟,忍不住咳了两声,赶紧掏出帕子将嘴巴给捂上,一边伸手在面前挥了挥,才有些嫌弃的说道:

“你们弄这东西干什么?臭死人了!”

说完不等明绣回答,又将脑袋四处转了转,见着正蹲在一旁的周临渊时,欢喜的走了过去,将篮子放到他边上,嘴里热情的说着:

“周公子,你在这儿啊。”

周临渊一听是她来了,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现在听她说的话心里更是厌恶,干脆当作没瞧见她一般,只是自顾自的蹲在火堆前小心的拨拉着柏树枝,又将香肠和腊肉等小心的翻了个面。

明绣见自己被她忽视在一旁,心里也松了口气,陈汉武媳妇自从来过叶家第一次以后,就三番五次的找机会又过来,开始还有陈汉武陪着,后来更是独自一人也过来了,这个月来得最是频繁,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不愿往深的去想,只是每每见她对周临渊一副热情有加的模样眼皮就直跳,虽然每次她都说是陈大娘要她带些东西过来,不过除了旁人之外,叶家每一个都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这女人想要做什么?明绣见她已经抽出怀里的手绢想要给周临渊擦脸,被他粗鲁的一把推得倒退了好几步也不生气,只是又笑着想要凑上去,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子脸上明显是一副嫌恶的模样,明绣不由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连忙走了上去,用自己的袖子给周临渊擦了擦脸,一边打岔说道:

“陈嫂子,你今天来有事儿吗?”

陈汉武媳妇被她打断了动作,眼里闪过一道愤恨,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帕子塞进腰侧,这才指了指地上的篮子说道:

“我婆婆要送些东西过来给你们吃。”她语气随意而又轻蔑,好似施了很大恩德给他们一般,也不理明绣的反应,又是一个劲儿的和周临渊说着话。

明绣皱了皱眉头,这陈汉武媳妇怕是忘了自个已经是个成婚的妇人了,虽说年纪还只是十六七岁,不过也是大了周临渊许多,而且这小子一向对她冷淡有加,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凑上前去,不管她有没有这种意图,可到时候被陈家人发现,那她以后还怎么向这母子几人交待?

想到这儿,她心里也有些焦急,不由得又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周临渊面前,将陈汉武媳妇给隔了开来,一边微笑着对她说道:

“陈嫂子,你进屋坐会儿,我给你倒杯茶吧。”

周临渊最近也是被这女人缠得烦了,他敏锐机灵过人,早就发现这女人有些不对劲儿,要不是怕打了她明绣不好交待,他早就给她些教训了。

只是他行事一向任性嚣张,这一次却要顾忌明绣的感受,心里不免自我揣测,是不是住在她家里,因此气短了些,连这些的小事也婆婆妈妈了起来。

刚在胡思乱想间,只感觉一具瘦小的身体挨近了自己,见了那熟悉的小脑袋,下意识的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陈家媳妇见他俩站在一起,虽然浑身狼狈不堪,可是却如金童玉女似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她也不见得多喜欢周临渊,初时只是被他长得好看精致的样貌所吸引,而有些失态罢了,只是三番两次少年不理睬她之后,心里却开始不平衡了起来。

她自认长得好,没嫁人前村里哪个小伙子不是围着她转的,嫁到陈家之后陈大娘也是舍不得她做一些重活儿,陈汉武看见这么大了才娶了一个媳妇,更是对她疼惜有加,平素见她生了气也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哄,第一次在周临渊这儿受了冷遇,不由激起了她心里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再加上周临渊气质独到特别,见他平时只和明绣说话,而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头更加愤恨了起来,一颗心也开始整天往他身上绕,连看陈汉武也觉得厌烦了起来,整天想着方儿的往叶家跑。

幸好陈大娘心里也是对明绣感激又喜欢的,见她主动要来叶家,也没往别处想去,只是时不时的让她捎上家里的土特产等送了过来。

虽然说这样方便了陈汉武媳妇过来接近周临渊,可是心里却又是愤恨了起来。她一向觉得明绣占了自个儿男人很大便宜,买石头时价格这么低,那兄弟几人还卖命似的拼死干活儿,这整栋房子要是自家建来住多好,哪还止她给的几两银子了?更可气的是,家里男人被人家占尽了便宜,全家人还当她是个恩人般的供了起来。

心里几重想法加起来,对明绣越发的看不上眼,总觉得这小姑娘年纪小小就知道占人家便宜,加上周临渊对她另眼相看,更是觉得明绣浑身上下没个好处。

现在见她挨近了周临渊,心里更是生气,只是她总算还没有理智完全丧失,再加上她临出门时陈大娘再三嘱咐过,要她好好问候明绣,因此只能忍下这一口气来,只是再也见不得二人挨近的身影,连忙将眼神拉了回来,对明绣笑了笑:

“不了,家里还有事儿,我得要先回去了。”说完又往周临渊方向瞧了一眼,见他低垂着眼睑,好似没注意到自己一般,心里又是一阵气苦,跺了跺脚,转身往门口跑去。

明绣见她发脾气走了,心里倒是松了很大一口气,只是这样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她不由的瞪了周临渊一眼,这真是家里安坐,祸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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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争斗

第一百零四章 争斗

明绣等她一走,这才想着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借着关门就跳了开去。周临渊感到有些温热的小身体离开了一些,怀里有些冷嗖嗖的失落。

她正准备要继续熏腊肉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心里不由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做些事,总是三番两次被别人打断,以为是陈汉武媳妇倒了回来,脸上也有些不耐烦,去开门的时候连笑容也快维持不住了。

只是门刚一打开,她就吃了一惊,一下子将门板给关上,只是她力气不够大,外头站着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切了只手进来一下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小黄这才发现有陌生人到来,动物本能的感到有危险,不住的大叫了起来,只是它这时候才发现警讯却是晚了一些。

明绣被为首的汉子一下子拨到一旁,幸好她平时练习郑老道的心法口诀,这才没被一下子摔倒,只是在倒了好几步之后,撑着围墙小心的站稳了身子,见着面前鱼贯而入,浑身风尘仆仆的几人,后背一下子凉了。

这几个大汉明绣一点也不陌生,为首的一人更是印象深刻,在洛阳城泛舟时的,守在周临渊旁边的那几个人,她刚一见到他们到来,整个人好似又如那天晚上被冷水从头淋到脚底一般,不住的打起颤来,牙齿也是“咯咯”作响。

“主子,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明绣感觉浑身力气都在消失,极力伸手撑住墙壁才没坐倒在地上。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已经很安宁了,她已经将之前“拐带”周临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当他真是如一家人一般,现在见有人找上了门来,她这才想起周临渊始终是别人家的孩子,只是除了有些害怕自己被抓走之外,心里却是开始舍不得这少年了起来。

她一时也顾不得想其它的,只是知道自己不愿意这少年被他们抓了离开,见周临渊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如木头人般的毫反应,心里也有些焦急,也顾不得还在熏着的腊肉,直接抓了少年一只手,浑身劲儿一下子大得惊人,拖着他一起一下子溜进屋里头,死死将大门给关上,将背也抵在门板上,好似这一点重量能将门关得严实些一般。

几个大汉本来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人,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而且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也有这么大的力气,不光是没吓傻,还敢将人藏起来,因此一时反应不及,眼睁睁的瞧着他们溜进屋里头,将大门给拴上了。

为首的汉子眼睛一下子冷了下来,抽出腰上别着的长剑,和几个手下一起准备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二楼突然跳下来了一个灰溜溜的人影。

院子里头正熏着腊肉,环境有些模糊看不清楚,几人只是下意识的将刀剑一起往他身上招呼了去,想着这一下子怎么也能将这挡路的人给划出几道口子来,只是这人影如同泥鳅一般滑溜,这一发难不光是没将他给打实了,连衣角也没摸到一片。

“嘿嘿,你们几个小辈敢在这里来放肆,刀剑无眼,这东西可不好玩的。”烟雾里头传来奇特的声音,几个侍卫虽然不说是娇生惯养,可是一时间被这烟雾熏得眼睛里直冒泪水,连睁开也十分困难,为首的一人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他在这些人中功夫最高,内力也是强劲,因此眼神透过烟雾才看清说话的只是一个挽着高髻的古怪老头,穿着厚鼓鼓的一团,可是身体却好似不受影响一般的灵活,见了自己这么多人也不害怕,刚刚又露了那么一手,他也是有些心计的,知道这老头肯定不简单,江湖许多能人异士,因此将满脸的杀气隐了个一干二净,将剑又回鞘,这才淡淡的说道:

“敢问前辈是哪位?”

他面上一片沉静,心里却开始暗暗着急了起来,将主子给看丢了,整整半年才找到,回去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好不容易将人给找到了,总算给将功赎罪,本以为将人带回去很简单,来之前他就打听清楚了,这家人只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住的地方,多个普通的老头子和主子而已,没想到这老头子也不是普通人。

郑老道嘿嘿笑了笑:“老夫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可是这里却是我的家,你们想要在我家里乱来,那可是不行的。”

他话音刚落,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几个大汉也只觉得眼前一团灰雾滑过,都感觉手上轻了一些,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为首的汉子已经在惊呼:

“我的剑!”

听着他的声音,大家这才将目光往他手上看去,见这糟老头子的手里已经抱了一大捆眼熟的武器,自己之前提在手上的吃饭家伙已经转到他手上去了,心里不由又惊又怒。

最为糟糕的是连他动作也没有看清楚,失了武器也是毫无感觉,这就证明这老头的武功不单是在自己之上,而且这周围的同伴没一个能打得过他!要不是刚刚他只是缴械,只要轻轻在自己脑袋上一抹,怕是头劲也分家了,想到这里,为首的大汉脑门子不由吓出了冷汗,总算他定力足够,手脚还没开始哆嗦。

但是想着如果带不回去主子,下场更加凄凉,不由得将这股子惧意强忍了下来,转头向身后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大家都是如他一般,眼睛渐渐坚定了起来,将手握成了拳头,都向郑老道冲了过去。

郑老道嘿嘿一笑,将满手的兵器轻轻往怀里抱了抱,原本看着寒光铮铮的刀武一下子碎成了好几截掉落在地上,和鹅卵石碰触,发现清脆的响亮声。

他这一下将众人的信心又打击了一截,只是见着碎铁掉在地上发出 “叮”的一声,大家好像是从魔咒里被解脱出来一般,想着要是带不回主子,怕是自己家人也得遭殃,不如拼死斗上一斗,至少就算死在这儿家里人不用受到牵连,因此这一声倒像是发出的信号一般,众人都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

明绣拉着周临渊挡住门板后,紧张得浑身发抖,听着外头传来“丁丁当当”的打斗声,心里越发的七上八下,只是心里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转头一看,周临渊十分冷静,一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周临渊摇了摇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日子过得太美好,要不是今日家里的护卫找到了这儿,他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尽早是要回去的。

以前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可是等人真的找到的时候,他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总觉得什么权势地位对他来说还比不上这山野小村里头那个清丽少女的微笑。

只是他也知道,这次是非回去不可了,他自有他的责任所在,逃避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够了,护卫能够找到这儿,其它人迟早也是能找到的,不如早些离开,不用给明绣他们带来一些麻烦。

见这丫头脸上还有些乌黑,他拿了袖子将脸蛋给她仔细轻揉的擦干净,又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头,叹息一声,见她想要挣扎又用了些劲儿,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上,感受着细柔的乌丝如绸缎般上好的触感,嘴里轻轻说道:

“绣儿,我要走了。”

明绣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可是也别散得那么快,和周临渊相处这么久,她早将这小子当作一家人般对待,已经习惯了院子里头每天早晚时响起的练武声,他以前装作嘴坏行为轻挑,也不过是为了逗她开心而已,帮她做事时却是毫不含糊躲懒,一下子要分开,要她怎么舍得?

周临渊轻轻拍了拍她细幼的背脊,感到手下单薄的小身躯还在微微发抖,越发肯定了自己要早些离开,不能给她带来更大麻烦的念头。

心里有一处犹如春水般化了开来,轻软得一塌糊涂,他还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什么,不过一向坚毅惯了,这种悲伤春秋的感觉也被他强忍了下来,将明绣身子拉开了一些,见她哭得跟小猫似的。

和这丫头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见她流过泪,只是没想到现在见到了心里却这么的难受,犹如在心里拉扯一般,感觉连身躯都沉重了起来。

“别哭了,以后总有再见的时候。”

明绣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已经是下定决心要离开,心里更加难受,只是却有了一些愤恨,她平常虽然对这小子不好,可是也不用这么急着离开吧?她心里虽然是有些生他气,可是还是很没骨气的问道:

“要不过完年再走吧?”

周临渊听她这么一说,虽然心里很是难受,不过却也差点笑了出来,只是他也知道,在叶家耽搁得越久,可能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就越大,只是这样的事情她却是不能和明绣说清楚,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脸蛋,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

这动作他早就想做了,只是一直没胆量,现在借着这时机将她嫩豆腐吃了个一干二净,这时才将满身的温暖收了起来,释放出冰冷的气场,一下子将大门给打开。

明绣目睹这个少年又回复到初见时的样子,只是身上经过这半年的习武而多了一丝竖毅刚强,身影挡在门口好似挡住了屋外那漫天的寒风一般。

“别打了。”他声音冷冷淡淡,身上也是穿着脏旧的衣裳,可是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魅力,几个大汉一见他出来,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听他说话时总觉得这主子好似有了些变化,可是具体哪里变了又是说不出来,手上的动作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郑老道心里也猜到了什么,见这几个大汉听他话停了动作,不由的愤愤的又往他们身上补了几脚,给为首的大汉脸上印了一团拳印上去,见他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才欢快的大笑了起来。

这几个大汉不还手被他打得十分不服气,但是主子就在眼前,也只得歪了歪眼角,忍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离去

第一百零五章 离去

只是郑老道却不服气,他人老眼精,从这些人的态度和周临渊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早就已经预感到今年想要舒适过年的打算怕是泡汤了,虽然知道这小子不是寻常人,可是他悉心教导了他这么久,早就将他当作自己亲传弟子一般,现在平白无故要被人带走,心里哪里肯甘心,虽然周临渊已经作出了决定,只是那口恶气却是梗在胸间不能不出。眼见几个大汉还有些不服气,他又挤眉弄眼对他们作了一个鬼脸,又伸了腿一脚踩在护卫头子腰上,将这些大汉惹得暴跳如雷,他们之前就已经打出了真火,因为不是这老头对手,被他趁机揪耳挖眼胡乱打了好一通,知道他是故意整人,看不起他们的,现在被他一挑衅更是生气,将之前周临渊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一下子又要冲了上去。

那护卫头子更是郁闷,之前郑老道一出手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好,只是主子就在眼前,见他伸了腿快蹬到自己身上也不敢闪身,脚尖刚挨近自己就是一阵寒气,接着又是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要不是他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一下怕是就得当场趴在地上了,只是虽然他还在咬牙硬挺着,可是那滋味却不好受,额头一下沁满了汗珠子,连双腿也开始有些打颤来,哪里说得出话,眼角余光只是看着自己的几个属下被这老头逗得满腔怒火,又冲了上去。

“住手!我的话也不听了,嗯?”周临渊声音有些轻柔,可是几人却是知道他脾气,知道这主子怕是已经动了真火,也有些诚惶诚恐的停下了动作,也顾不上再和郑老道斗气,安静的匍匐在地上,连脸也贴上了地面。

领头的在地上跪着运了好一会儿气才觉得好了许多,只是胸间出气却没那么顺畅了,怕是刚那一脚就已经受了些内伤,还是这老头手下留情了,不然今天怕是任务不单完不成,几人还得交待在这儿。

他这才抬了头看起失踪已久的少年来,虽然穿着很是破旧的粗布衣裳,脸上也沾染了许多烟灰,可是却无损他原本美丽无双的容貌,狼狈的外表让人不光是不敢嘲笑,甚至在他面前连手脚也小心的收拢了。

以前众人虽说对他也很恭敬,可那总是身份上的差别而已,现在却是真的从这少年身上已经感受到了那隐隐初成的气场,连他这个也算经历了颇多阵仗的人也觉得对上他眼睛时不自觉的移开视线。

想来消失的这半年时间,不光是没有磨灭他的锐气,反倒是更加显眼了,他的这些变化,八成和这家人脱不了干系,还有身旁这个奇怪的落魄老头!

领头的大汉按着胸口,转瞬即心里已经滑过许多念头,打定主意一将少年带回家后,就派人将这家兄妹和这个奇怪的老头好好调查一番,定要找出少年变化的根源,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他又小心的抬头望了一眼周临渊,见着少年脸上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高傲放肆,变得沉稳内敛许多,只是却越发的让人心里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