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低着头站在周临渊的身后,周围气氛很是压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连郑老道也只是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冷冷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一票不速之客,也不像平时那般的嘻皮笑脸,整个人又好似放松,又好似不舍一般。

她轻轻的抬头转了转,见着原本挂得整齐腊肉香肠已经断裂得一地都是,腊肉上头更是沾染了些烧过的灰烬,心里头更加是觉得难受,想着两人刚才还是快乐的熏着这些东西,期待着过年的到来,谁知却发生了这翻变故。

周临渊转过身子,见她低垂着眼睑,看不清楚眼睛里头的表情,只是光站在她身前都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身上传来的那股子不舍,他抿了抿嘴唇,秀丽的脸庞掠过一丝坚毅,也不管跪在原地的一拨人,给郑老道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师傅,弟子不孝,要走了。”

郑老道心里一阵酸涩,他自是比明绣更加洒脱,以前混迹江湖时成天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流浪,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没想到这半年的悠闲时间将他整个人改变得彻底,也变得婆婆妈妈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应该收这徒弟,好不容易放下了心思,已经考虑着就在这儿和几个孩子颐养天年,谁知计划却赶不上变化,现在戏落人散场,那种滋味却是更加的令人揪心。

只是他也不愿在徒弟临走时给他心里加上一层沉重的枷锁,望着院子里头明绣精心栽种的各种植物被大家的打斗摧残得满地枝叶,心里也是有些凄凉又有些内疚。

见明绣呆呆的愣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样子,他眼里闪过一丝慈爱,一个眨眼间就移到她身前,也不搭理周临渊的话,只是轻揉的摸着明绣的脑袋:

“绣儿,郑爷爷对不住你啦,将你精心打扮的院子弄成这个样子。”

他刚说完这话,忍不住又拉起明绣的小手来,也许是之前的事情将她给吓住了,她手心十分的冰凉,这双小手却生得好,骨架纤细,只是常年做事上头有了一些细茧,因为之前正在熏肉,更是沾染了许多油污,可是他却十分珍惜的捧在手里,将身上的内力源源的传了过去,感觉到她手心暖和了之后,又是忍不住在她身体再走了一圈,这才将她手给放了下来,又是摸了摸她脑袋。

郑老道经过这半年时间给她的调养,明绣的身体已经再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杂质也是排斥得差不多了,他刚才又留了些内力在她身体里头,以后只要她乖乖坚持练着他留下的口诀,就算她只是光练口诀不懂其意,这些内力也会自由在她身体流转了,因此倒是放下了心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明绣见他这异样的表情,眼眶里头滑落了些泪水,她本能的感觉到今日的事情怕是有个不好的结尾了,只是感情上还不能相信这些,听了郑老道的话更是拉住了他衣襟,但是难受到极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如僵住了一般。

“以后记得乖乖练习郑爷爷留下的口诀,别偷懒哦!”郑老道见她低垂着头,小巧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眼眶也是开始觉得酸涩了起来,看着地上跪的一大票人心里的怒火更是滔天,要不是看在徒弟面子上怕是忍不住又要再过去踹上几脚。

他轻轻挥了挥手,将地上的周临渊用劲道挥了起来,见他脸上表情冰冷淡漠,不由得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嘴里淡淡的说道:

“临渊,师傅已经将武功传给了你,你差的也只不过是火候而已,以后只是勤加练习就行了,你我师徒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相见,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少年脸庞坚毅冷淡,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这才又摸了摸明绣的脑袋。

嘴里发出一串长笑,双腿蹬在墙上,犹如一只轻盈的鸟儿般,从高阔的围墙上头踮了去出落在一棵高大的树枝上,转头望了一眼又是一阵大高往更高的树枝跃了过去,身影越跳越高,渐渐变成一个小黑亮,消失在林子顶端的尽头。

明绣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郑老道人虽然瞧不见了,可是众人耳边却听见他那独特的嗓音传了过来:

“那几个外来的小子,以后别找这儿的麻烦,不然老头子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她眼泪一下子滑过脸庞,院子里静悄悄的,少女脸蛋上头晶莹的泪珠如水晶般的耀眼,滑过尖细的下巴滴落在鹅卵石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碎成水沫四处飞溅。

几个大汉听了郑老道远远传过来的话语,脑海里头像是被针扎过一般,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这老头十分神秘,不知道什么来头,可是这武功怕是寻遍天下也难得再找出比他更厉害的人了。

为首的大汉之前还想着等到回去要多找些人将这里的人给抓了起来,以报主子被拐带和今日之羞辱的仇,只是现在他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底般清醒了过来。

这老头无拘无束来去自在,更可怕的是武功还如此高,要是真找了麻烦,怕是要找到他们报仇也是易如反掌,怕是自己之前的想法他早就瞧了出来,只是看在少年的面子上没对自己几人狠下毒手,远去了之后只是出声警告而已!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有些后怕,彻底打消了之前心里的念头。

周临渊见明绣瘦小的身体跪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发梢散得满地都是,忍不住一阵怜惜,知道她身体比不过自己,在地上坐了这么一阵子怕是要凉了,赶紧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绣儿。”

他只说了一句,余下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他知道少女心里头的难受,只是她的痛苦却是源于自己,那些安慰的话都显得十分苍白。

周临渊知道这些护卫也不是省油的灯,心里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他已经在此处耽搁了这么久,再留下去怕是会给明绣带来麻烦,因此转过身冷冷的警告:

“我只是四处玩耍,今日被你们找到而已,明白了吗?”

几个护卫当然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等人以后别再找这兄妹的麻烦,想到之前郑老道临去时的话,不由的连连点头,心里也感到一阵轻松,只是却有些好奇,这小女生怎么值得主子如此维护,只是这些心理活动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大家都能瞧出少年身上散发出来冰冷的气息,知道他心情不好,为首的大汉见他只是温柔的瞧着少女发呆,不由硬着头皮走了上前,提醒道:

“少爷,时辰不早了,家里主子还等着您。。。”

感谢落燕閑居、红豆妮两位送的圣诞帽,好吧我承认,我戴着十分合适~

还要感谢刺桐花mm、扬文昂武2两位投的小粉,在这里鞠躬感谢啦。。。

对于好空白童鞋的四张更新票我流泪了,今天尽量四更,我现在吐血继续码字,飘过。。。

第一百零六章 别离

第一百零六章 别离

他话还没说完,周临渊就冷冷的朝他看了过来,大汉不由一个激灵,总觉得这目光冰冷而又刺骨,余下的话也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是这眼光的滋味十分难受,好似被他这么一瞪,感觉胸口刚受的伤好似也在隐隐作痛一般,不由捂着胸口又低咳了两声。

周临渊又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才转身温柔的给明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绣儿,你,你以后好好保重。”说完也怕自己要反悔一般,将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放开,跑上楼去打了个包裹下来,才冷冷的对几个大汉说道:

“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咦?”几人被他这光明正大的强盗行为给惊了一跳,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死死捂着自己的荷包。大家将这主子看丢,回去不知道还要不要受到处罚,这些日子虽说家里已经派有低调在寻找,可是他们几人看丢主子有过,因此自己寻找时可都是自掏腰包四处寻找的,而且他们又不敢将这事儿闹大在各地引起旁人注意,也不敢如往旁一般去勒索当地的官员,大家这几个月找不到人,俸禄都没敢回去领,平常几人身上虽然银钱很多,可是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用,这半年奔波下来,家里的孩子老婆都是勒紧了裤腰带,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现在被他这光明正大的抢劫行为给吓了一跳,都是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周临渊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不善的神色来,不耐烦的将自己的包裹扔给了他们,嘴里发出冷冷的哼声:“怎么,你们毁了人家的院子,不赔些钱就想了结吗?”

他这话说得众人脸一阵发红,他们作为周临渊的随从,身份一向特殊,在京里也是横着走惯了,就算平时砸了人家的场子,别人还得对他们赔笑。

不过现在砸了人家的花草树木,毁了别人的年货,见着那小姑娘呆呆的站在一旁,身体看起来也是柔弱不堪,大家想起刚进门时推了她一把,都觉得有些脸红。

几个大汉愣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听他又冷冷的哼了一声,连忙将身子给站定,为首的大汉哭丧着一张脸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这才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银子口袋,正要从里头掏出一锭银子当作少年这半年的伙食费时,手上的荷包却一下子被周临渊夺了过去。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使出擒拿手要将荷包夺回来,只是周临渊这半年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很小巧的将他的手法避了开去,让他连衣角也没摸到半丝,这大汉心里更是惊讶,也顾不得银子被抢,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这小主子果然变得多了,这么简单的一下子竟然将他的一抓给躲了过去。

周临渊看也没看,就将银子口袋扔给明绣,又对众人摊起手来,见他们有些疑惑不解的表情,这才不耐烦的说道:

“将钱全部拿出来!还要我再说吗?”

大家都被他语气里的阴森吓了一跳,知道这主子已经是动了真怒,哪里还敢啰嗦,直接将腰带上的荷包解了下来,一并递了过去。

周临渊将手里接到的七八个银子口袋全放在明绣怀里,见这丫头还一脸傻愣愣的表情也不由露出一丝爱怜,一边又转头冷冷的对众护卫说道:

“这么点东西也敢出来找我!”

众护卫都是哭丧着一张脸,大家身上的钱袋子已经全交给了他,虽说几个侍卫比不得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可是好歹那几袋银子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百两了,可在他嘴里说出来好似就几个碎银疙瘩一般,可是大家哪敢再给他分辨,都是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口里连声称是,说下次一定多带些银子。

周临渊将事情处理妥当,见明绣秀气的眉头仍是皱在一起,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只是想到给了她这些银子好歹也能让她生活好过一些,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也轻易不会吃苦,这才放了心,狠心对几个侍卫挥了挥手:

“走!”

大家的收这才落回了原地,只要这祖宗肯和他们回去,受点伤受些折腾算得了什么,损失一些“小小”的银子又算什么,只要回到京里,财源自然滚滚而来了,只是临走时又忍不住瞧了一眼明绣怀里那熟悉的一大捧袋子,心里都是忍不住一阵揪疼。

侍卫统领更加难受,他不光是损失了银子,而且还受了一些内伤,这趟差事不光是没有补贴,而且还得要自己掏腰包去看大夫,配些跌打药,心里更是暗叫晦气,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主子身后,不能再让他出事!

明绣还没将郑老道的离去感叹完,就见周临渊也要离开,怀里的银子也散落了一地,砸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有些银子溜出口袋,在地上反射出耀眼的银光,引得周围的护卫们眼泪都快要喷了出来。

她也顾不上这些,只是急急的追上去将周临渊的手给拉住:

“过完年再走吧,就几天了。”说完又将跟在他身旁的一个侍卫的手抓住,一边恳求道:“你们也在这住几天,让他过完年再走好不好?”

这些侍卫虽然负责周临渊的安全,常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心肠都是冷硬惯了的,可是见着这么一个小姑娘求着自己,心里都觉得有些为难,理智都知道应该赶紧拒绝她,将主子带回去交差才是正事儿,可是任谁对着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求着自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葡萄一般的惹人怜爱,怕是再冷硬的人也狠不下心去拒绝了。

周临渊见她眼睛巴巴的望着自己,差点忍不住心肠一软就要答应,可是随即他又想着要是再迟一些,家里其他人找了过来,怕是带给明绣的麻烦很大,不如现在离开,回去之后家里人还能不再追究这事儿,因此咬了咬牙还是将她拉住自己的手给放开,冷冷的撇开了脑袋:

“不了,以后再见吧,你,你保重!”

他冷冷的话说完,自己的心里也是一阵疼痛,见明绣拉住侍卫的手越发觉得碍眼,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赶紧将明绣手甩开,动作大得差点将她瘦弱的身子给掀摔倒时,眼神更加的冰冷。

强忍住了自己想要再去将她给拉住的心情,周临渊率先走在前头,几个护卫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愣愣的倚在大门旁的石狮子身上,随着他们的走远,身影也是越变越小,几个汉子心肠虽然冷硬,也忍不住觉得心里难受,为首的一人更是小心的说道:

“主子,要不过再过两天走吧。。。”

“闭嘴!”周临渊恶狠狠的喝了他一声,他心里比他们更想要再留下来,以前还总是念叨着想要回家去,可是真到分离的那一刻才知道,有些东西值得他留恋,只是现在总得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虽然心里不乐意!

走得远了一些,已经瞧不着明绣的身影了,周临渊这才转过了身子,那栋独特的小楼隔得这么远还能在树林的尖顶若隐若现,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今日迫不得已离开,总有一日会再回来!

众护卫瞧出他心情不好,嘴里也不敢再开口劝说,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已经忘了那个小姑娘是“拐走”主子,使他们痛苦的人,心里只是对她很是怜惜,都觉得这主子心肠比大家伙儿还要冷硬一些。

明绣呆呆的靠在石狮子身上,感到少年那略带温暖的手将她放开后忍不住将手握成拳头,见着他们一拨人好似旋风般来了又走,心里觉得空落落的,郑老道和周临渊二人的相继离去,将她的心里好像撕开了一条口子般。

几人的相处早就如家人一般,现在这一分别,以后想要再见怕是也很难了,谁知她厚着脸皮要他留下时,却是得到了这么冷硬的拒绝。

少女的心里除了有一丝失落难受之外,更是增添了一丝埋怨,细嫩的嘴角轻轻抿在一起,虽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眼泪却轻轻的滑落了下来,忍不住又伸长了脖子望了望,可是树林的转角哪里还有几人的身影,连那脚步声也消失不见,四周只是剩余林子里鸟雀们的叫声,竟然安静得让她觉得害怕。

叶明俊回家时就远远瞧着大门开着,门口蹲靠着一个小身影,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几步快跑到家时却见到妹妹正双手环着腿歪在地上,脑袋埋在怀里,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屋里一团乱七八糟,连她之前在做好的腊肉香肠也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心里一阵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郑老道和周临渊二人也没有出现,往常这二人都很粘明绣,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儿也没见着他们,他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怨气。

叶明俊站在她旁边一会儿,见妹妹好似也没发觉一般,忍不住往屋里唤了唤:

“小黄!小黄。。。”一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揽在怀里,看她哭得脸上泪痕交错,混着泥灰好似花猫一般,眼睛红肿,不知道这样子是有多久了,他心里一阵揪痛,一边拿了帕子将她脸仔细的擦了,一边细声的问道:

“绣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舅舅他们来过了?”

第一百零七章 产犊

第一百零七章 产犊

他心里始终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影,见妹妹这副样子更是心疼,对郑老道见她被人欺负也不出来有些埋怨了起来,伸了脖子往屋里叫:

“师傅!”

“别叫了。”明绣安静的倚在哥哥怀里,这寒冷的冬天里头,只有在他不甚舒适的胸怀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繁华过后,也不过就剩他们兄妹相依为命而已。

见哥哥有些不解的望了她一眼,明绣强打了精神幽幽的开口:“他们已经走了。”

这话刚一说完,眼泪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赶紧将嘴唇死死咬住,这才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呜咽吞了下去,只是她这副含着泪珠的样子却更是让叶明俊心疼,见着散得满院的银子,他更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只是妹妹已经是这样了,他赶紧把人抱进屋里,将大门拴上之后,才问了出来。

等到明绣解释完之后,叶明俊脸孔已经涨得通红,说到郑老道的离去时,眼睛里头也是湿润了起来,只是他早知道周临渊身份不一般,迟早是要走的,只是见明绣这副难受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的哄着。

也许是哭得久了,窝在叶明俊的怀里好似他能遮风挡雨一般的令她感到安全,明绣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叶明俊将她抱上楼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又下楼烧了水拧了帕子将她脸擦干净,这才开始收拾起楼下的狼狈来。

将满地的银子拾了起来装好,这时候明绣不在,他脸上才露出一丝沉重的表情来,虽然一开始是将周临渊当作一个能仕途风顺的桥梁,可是相处这么久早已是如亲人一般,两人一离开,总是觉得院子冷清得厉害。

这些银子瞧起来份量也不少,只是要怎么处理他心里却没个主意,数了数也有四百多两,干脆放进客厅里头不管,将外头到处散落的腊肉给收拾到一起,又将断裂的香肠捡了起来放好。

小黄安静的躺在花丛里头,叶明俊见它这样开始还一惊,后来摸了摸才发现只是昏倒过去而已,难怪之前没瞧见它的身影,想来是被人打晕的。

他将小黄搬回狗窝,拿了扫帚将地上的断枝残叶扫到一起,见原本漂亮的小院已经变得好似狂风过境一般,心里也是难受。

见着客厅里放着准备要过年时采买的东西,就这么呆愣愣的坐了半晌。

郑老道二人的离开好似给明绣兄妹都打击不小,只是有人离开了,可是地球还得要这么转着,生活也得继续,过年时李木匠带着徒弟二人过来了,瞧见他们家里的情景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几人强打起精神作出欢乐的样子,虽然鞭炮声响亮,可是心里却觉得寂静得厉害。

好不容易将这个年熬了过去,明绣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些笑容,只是沉默的时间多了一些,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般变得有些稳重了起来,她以前虽然也是心智成熟,可是有了哥哥的宠爱难免也沾染了些小女生的娇纵性情,现在却越发变得如大人一般。

将周临渊走时留下的银子收好,现在家里还有之前卖花茶时剩余的一百多两银子,总共有六百两左右,家里已经不缺吃喝,明绣成天只是照护着那些被摧残得厉害的桂花树和玫瑰花们,每天的时间除了刺绣之外都用在了使用异能上头。

郑老道没有诓她,她现在使用异能后虽说仍要昏睡,可是时间已经缩短了许多,而且使用后也没有那阵锥心的疼痛,只是稍微觉得头晕而已,想到这儿,心里越发的怀念起那个不庄重的老头儿起来,她每天照着他留下的法子练着口诀,时间一长才发现这方法的妙处来,常回想着二人最初相见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之后却是眼泪涌了上来。

叶明俊时常见着妹妹整个人变了许多,只是春节过后,学堂已经开课,他虽然心里担忧,也只得时常多关心她一些,读书越是发愤了些,武功也没有落下,虽然比不上周临渊的勤奋,可是却比他以前那有一搭没一搭的练习强多了。

陈大娘带着大儿媳妇来给他们送些吃喝的时候,见着兄妹二人的变化也不由大吃了一惊,陈汉武媳妇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望着明绣消瘦了许多的脸颊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绣儿,周公子他们呢?”

周临渊的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郑老道和他的名字就像个禁忌一般被兄妹二人埋在心里头,现在冷不妨的被她提了起来,明绣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见陈大娘也是关心的瞧着她,也只得勉强笑了笑说道:

“他们已经走了。”

陈汉武媳妇脸上露出一抹失望,情不自禁的叫着:“怎么会走了呢?”

她的失态连陈大娘也注意到了,不由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只是心里怎么也不会往其它方向歪去,只是猜想着这媳妇儿只是随意一问而已,见明绣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问下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你没多留他几天吗?”陈汉武媳妇心里却是有些慌乱,总觉得平常少年虽然没正眼瞧过她,可是心里应该还是记得她这个人的,现在连走了也不打声招呼,那自尊心却是接受不了,因此也没注意到婆婆有些讶异的眼神,直接抓了明绣紧张的问着她。

陈大娘这下可觉得奇怪了,人家少爷来亲戚家玩几天,哪有过年还不回家的样子,她这样抓着明绣摇是成什么体统,因此眉毛也跟着竖了起来,嘴里不客气的喝斥:

“你干什么。”一边骂着她一边要将明绣的双臂从她手里救出来,心里十分不满,当时来的时候不让她跟非要一起来,现在来了又出这么一个妖蛾子,她拉住儿媳妇手的时候才感觉出她力气十分大,她这常做事的人连拉了她好几下都没将她双手给拉开,这才觉得有些不寻常了起来,连忙问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陈汉武媳妇这才醒过神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连忙放开了明绣的双手,脸孔涨得通红,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陈大娘却顾不上理她,只是见明绣被她掐得小脸苍白,配上她水汪的大眼睛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一边将她抱在怀里哄着,一边也顾不上再教训儿媳妇了。

陈汉武媳妇初时心里还觉得有些害怕,怕自己心里那些龌龊的念头被婆婆给察觉了出来,只是等了半晌见她没有继续骂人,反倒是抱着明绣在哄时心里更加愤恨,早已经忘了之前的惶恐,心里头开始不平衡了起来,她不哄自己这做媳妇的,反倒去哄这些不相干的人,想着一准儿是明绣将周临渊给赶走了,看她更是不顺眼,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自己的媳妇一跟着来就惹了这么个事儿,陈大娘见明绣精神不好也没好意思在她家多停留,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石桌子上之后就告辞要离开了,见着这石桌有些破损了,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只是拖着还在问个不停的媳妇离开。

明绣现在也没精神再继续招呼他们,她被这陈家媳妇缠得头疼,一边又害怕被陈大娘发现了什么,那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赶紧将婆媳二人送走之后才松了口气。

叹了一声之后才拿了青草将兔子和牛喂了,这才拍了拍手,将陈大娘送的篮子提进屋里,打开上头盖着的布,才发现里头装了些腊肉还有一些鸡蛋,她微微笑了笑,想起自己熏制的腊肉,现在还挂在厨房里头。

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两只牛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叶明俊早知道她想要养小羊,因此也买了五只小羊回家拴在圈里,反正现在家里地方挺大,又不缺这一些钱,就算再多养一些也是能放得下,他平时下课回家时也帮着照顾一些。

已经到了五月份,天气又在开始炎热了起来,明绣从森林里头摘了好多棕叶,正准备要包些棕子吃时,却听见牛圈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她赶紧将手头的事放在一旁,跑了过去一看却见到有只牛瘫倒在地圈里头,肚子下头拱个不停,地上已经流了好大一滩血,她不由吓了一跳,见着牛哼哼唧唧的望着她,眼睛里头流露出温顺的目光来,她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叶明俊又不在家里,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她见奶牛虽然温顺,可是也不敢贸然走过去,这牛平时虽然和她混得熟了,可是保不准在它痛得厉害产犊的那一刻伸腿将她给踢开,她这小身板可挨不了它几下的,只是见它痛苦得缩在角落里头,身上流了一淌水出来,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摸了摸它脑袋。

也许是她有异能,能亲近动物植物的原因,这头牛竟然也没有伸角顶她,而是温顺的伸了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旁边那头同样肚子有些鼓的奶牛也是站得远远的,可能是被同伴的情况给吓到了。

到傍晚叶明俊回家时,这头奶牛已经生了一个牛宝宝出来,母子安静的窝在一起,明绣折腾了一下午也是狼狈不堪,又拿了些草料给它喂过后,见它歇息下来不再哼唧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将满手的血腥洗了干净,一边对哥哥打了个招呼。

叶明俊见她浑身汗水,狼狈不堪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边放下手里的书袋,一边拿了帕子将她后背给隔了下,嘴里还边责备道:

“绣儿,你可越发的胆大了,牛产子你也敢在旁边守着,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明绣微微笑了笑,她总觉得和动物植物都很亲切,那种感觉奇妙又不能用语言形容,只是知道哥哥也是关心她,因此只是点了点头,笑着安慰道:

“哥,你别担心,这牛和我可熟了。”

第一百零八章 牛奶

第一百零八章 牛奶

叶明俊说了她几声,见妹妹乖巧安静的答应了,虽然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妥,总觉得一个大姑娘去做这些事有些别扭,可是家里又没个大人,这些事也只得兄妹二人来做,因此只得勉强捺在心里,再说他自己也很是好奇,也跟着一起去牛圈瞧了瞧,见大小两只牛卷缩在角落睡得十分香甜,牛妈妈听到人来还一边抬了硕大的脑袋对他们温顺的甩了甩尾巴,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

兄妹二人吃完晚饭,等到明绣将小黄给喂好之后,见叶明俊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想来应该开始在看书了,她又不放心的支了烛火到牛圈里看了看,却见到母牛不安的睡在一旁,小牛摸索着在一旁吸奶,母牛的肚子还肿得老大,看样子已经是有了奶水,只是不知道这两母子为何还是一副不安的样子。

她将灯拿了走进去,小心的避开了周围的血迹,隔得近了才发现奶牛的ru房上头有许多的咬迹,看样子被小牛给咬得不轻,有些地方破了皮,已经在渗出黄水来,ru房鼓鼓胀胀的,可是却没有一丝奶水。

她将蜡烛给放在一旁,小心的伸出冰凉的小手碰了碰,刚一碰到它的时候这只牛就疼得“哞”的叫了一声,她心里吃了一惊,这ru房跟个石头疙瘩似的硬,而且还好似非常烫一般,旁边的小牛估计已经是饿了,已经歪在一旁,母牛不住的伸了舌头舔着它。

明绣小心的挤了挤奶,ru房里头胀得紧了,可是却一滴奶也没有流出来,她这两下将牛疼得不住的叫唤,看得出来情绪十分的激燥,要不是见着是明绣,怕是早忍不住将蹄子伸了出来将她给掀开。

明绣见自己将它弄疼,赶紧拿了蜡烛到厨房,又烧了一锅热水提在桶里,又拿了个洗干净的桶和绵布这才走进圈里头,她看了看楼上,叶明俊好似仍旧在看书,这才放下了心来。

虽说她做这事儿在现代来看是正常的,可是在这规律繁多的古代,怕是又要被哥哥给念上一顿了,她将头发小心的拢在一起,这才拿了热帕子敷在它的ru房上头,也许是觉得舒适了一些,奶牛暴躁的情绪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它能感觉到明绣的好意思,一边温顺的侧了身子,任明绣将它另一边的ru房也用热帕子给敷上。

过了好一阵子,她一边将小牛能抱在怀里,一边小心的掰开它嘴看了看,这小家伙刚出生就已经长了好几颗牙,难怪将这母牛给咬得直叫,看来得将它牙给掰断才行,不然以后吸奶两只牛都会困难。

自己的孩子落入了别人手里,母牛也有些烦燥了起来,好几次都想要站起身子来,明绣连忙将它给按住,把小牛给放在它身旁,摸了摸帕子,又放进热水里拧了拧才放上去,将帕子换了好几次,她才伸了小手又碰了碰牛肚子,这才发现不如之前坚硬,忙拿了个干净的桶出来,轻轻的拍了拍奶牛。

奶牛也许是觉得舒服了,也很听话的摇了摇身子,吃力的站了起来,任她将桶给放在自己肚子下头。明绣一边小心的挤着牛奶,看着一股股牛奶流进木桶里头,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不过她也不敢挤得太多,深怕将小牛的口粮给抢光了,只是母牛第一次生产,平时喂得又好,就算每个ru房只是少许的挤了一些也是挤了大半桶出来。

经过她挤了之后乳汁分泌得顺畅了许多,虽然她过程也有好几次不小心将奶牛给弄疼,不过也将母牛的痛苦减轻了许多,因此它也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看明绣的眼光更加温顺,就算被弄疼了些也是不再叫唤。

明绣将桶吃力的挪开,见母牛的肚子还在不住的淌了奶出来,她挤了这么一阵子也有了些经验,先将牛奶放进厨房之后,才进圈里将小牛给抱了出去,硬掰着它嘴将它嘴里长出的两颗小牙一下子给剪断了。

还给牛妈妈的时候,也许是之前听见小牛的惨叫声,这只母牛不安的在圈里晃来晃去,见明绣将小牛还回来的时候才欢快的甩了甩尾巴,这下子小牛很顺利的吸起了奶来,它嘴里没有了牙齿也不再容易将母牛弄伤,明绣又看了一会儿,见着小牛吃饱喝足睡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客厅。

小黄一直跟在她身后,它对家里新有的一个成员还有些陌生,好几次都想要跳进去亲热,只是牛妈妈哪能容它这么轻易得逞,再加上明绣也一直招呼着,因此倒不敢进去,现在被牛奶的香味吸引,也是一路眼巴巴的跟在明绣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么一大桶牛奶,明绣就算用来洗脸洗澡当水喝也是喝不完的,况且每天都能挤上一些,她见小黄这样子也是忍不住好笑,连忙拿了个干净的陶碗,舀了一大碗放到它自己的狗窝里头,这才烧开了之后给哥哥端了一碗上去。

也许只是寻常母牛的原因,这牛奶倒不如现代时的那些奶香味浓厚,可是总归自己养的,而且又没有添加防腐剂之类的,喝起来也放心许多,再者虽然口味赶不上那般独特,可是营养应该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叶明俊望着一碗白花花散发着独特味道的东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下口,只是见妹妹眼巴巴的望着他,只得强忍着胃里的翻涌端了起来:

“绣儿,这是什么?”

“牛奶啊。”

叶明俊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忍得住,连忙将碗放下,跑到厕所里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半晌才有些脚步踉跄的走了出来,脸色青黑得难看,见明绣坐在一旁关心的看着他,手里还端着那碗牛奶里,又是忍不住一下子冲进了厕所里头。

明绣听他在厕所里不住的呕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叶明俊虽说练了武身体结实了许多,可是身高却没有长多少,要是每天能喝些这东西,他这几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要坚持喝下去又锻炼身体,以后肯定不会再是这样一副白面文弱书生的模样了。

只是她又盯了他半晌,叶明俊说什么也不肯喝,只要一见着这牛奶还不肯闻一下,就先跑到厕所里头去吐半晌再说。

牛奶已经微微凉了下来,上头浮了一层白色的黏膜,叶明俊看着越发的觉得心里犯呕,赶紧对她挥了挥手,死死的将鼻子给捂住。

明绣无奈,好话说了半晌可他就是不吃,强扭的瓜不甜,想着能吃也别浪费,自己干脆一口气喝了下去,牛奶独特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已经好久没尝到这种味道,眼睛都眯了起来,叶明俊看她喝得爽快,嘴角上头还微微沾了些白色的乳沫,虽然还是觉得十分恶心,可是瞧她这样也又很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没有了牛奶的威胁,他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只是不知道楼下还有一大桶这东西,而且明绣准备以后让他每天喝,不然哪里还笑得出来。

见给哥哥煮的牛奶自己喝了个干净,明绣也知道耽搁了他不少看书时间,天色也都不早了,因此也就将空碗拿下楼,将牛奶倒了一半出来冰在水桶里头,又将大门关好之后才烧了洗澡水,混在牛奶里头提上了楼。

小牛渐渐的长得壮实了一些,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个头就一下子抽高了许多,从一开始柔弱不堪的样子变得调皮好动,除了每天喝些牛奶之外,明绣也渐渐用些青草喂它,每天的生活倒是比之前无聊清闲的样子有趣了许多。

寻常没事儿的时候就是逗逗它,见它调皮捣蛋明绣也看得有趣,正拿了青草将它引得团团转时,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现在对这敲门声十分敏感,也许是周临渊离开时留下的阴影,每次听着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因此心里琢磨着哪天给大门做上两个吊环,人家再来的拍门环也就行了。

她开了门却见到是陈汉武站在外头,一见到这个憨实诚恳的汉子她心里就感到莫名的心虚,见他身后拿着东西,明绣一边开了门请他进来,一边还伸了脑袋出去左右观望,嘴里小心的问道:

“陈大哥,就你一个人过来吗?”

陈汉武点了点头,也许是成亲的原因,他脸上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虽然一如既往的沉稳,可是却多了一丝令人心安的滋味。

陈家人一向感激明绣,因此对她十分客气,隐隐有将她当作恩人老大一般的感觉,每每在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爱护有加的。

见到他媳妇没有跟着一路来,明绣心里松了一口气,那稍稍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些,想来周临渊已经离开,陈汉武媳妇应该已经安份了许多,不会再胡思乱想整天往她家跑了吧,这样她对陈汉武时也没那么莫名心虚了。

陈汉武拉着一辆车子拖了进来,明绣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车子上头用油纸包着很大一堆东西,不由好奇的让开了路,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陈大哥,你们别再往我家搬东西了,我和我哥都快要不好意思再收了。”

陈汉武憨憨的笑了笑,他家里环境现在虽然好了许多,可是总记得明绣的恩情,要不是她,自己兄弟几人还是打着单身,整天偷偷摸摸的摆弄石头,受别人的眼色嘲笑呢,哪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因此也就微微笑了笑:

“哪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自己家里不值当的小玩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子停了下来,解了上头绑着的草绳,里头露出一套大理石雕刻精致的石桌来。

明绣心里一紧,喉咙好像是给哽住了一般,没想到那石桌才破了没多久,这陈汉武又给送了一套全新的来,而且大理石本来就要比普通石头难打许多,没想到陈大娘上次就给注意到了,心里不由一阵酸涩,对陈汉武更加感到内疚了起来。

陈汉武却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顾着将石桌搬到她之前放的地方,将有些破损的那套普通石桌子又换了下来放到车上,一边笑道:

“绣儿,我将这套拿出去扔了啊。”

明绣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觉得有些无以报答,却见他宽阔饱满,晒得有些黑亮的脸上露出一丝别扭的微笑来,虽然知道四下里无人,还是左右望了望,低了头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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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玫瑰

第一百零九章 玫瑰

明绣也瞧出他有些不自在,心里不禁在猜想怕不是他已经发现了自个儿媳妇的异状,想要找她问清楚吧,想到这儿,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之后才率先开口问道:

“陈大哥,嫂子今日怎么没一起来?”

陈汉武偏了偏脑袋,脸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他也觉得这事儿很奇怪,前些日子她是成天念叨着想往这边跑,可是今日他要过来送石桌,她不光是不愿意一起过来,反倒是对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走时说话的语气都还有些埋怨。

他小心的瞧了明绣一眼,心里也有些担心媳妇这行为会不会得罪了明绣:

“绣儿,她这个人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你别跟她计较。”

明绣摇了摇头,既然陈汉武已经这么说了,那八成不是因为周临渊的事情了,至于他媳妇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放心上过,见他这副扭捏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奇:

“陈大哥,你刚刚想说什么呢?”

陈汉武刚想再和她解释一番自己媳妇得罪她也是无心的,希望她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呢,没成想她已经转移了话题,想来是真没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不由对她有些佩服,想着家里两个女人犹如一台戏一般,成天吵得他头疼,哄了这边还得要劝那头,因此对明绣的大方也有些欢喜,连忙将动作停了下来,自己也坐在新送来的石椅上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