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冷不妨她连态度都变了,一时间有些尴尬,告了仲嬷嬷一状不成,反倒好像看明绣心情有些不快了,她心里也有些打鼓,忍不住回头望了秋霜一眼,她一向在几姐妹中是最有主见的,平时有什么事儿大家都是听她出主意,这时她被明绣同以往不同的态度给吓到,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动作被明绣瞧在眼里,心里不由有些不耐烦,她一大早的没睡几个小时就被人拉了起来,昨晚被周临渊那禽兽换着花样儿折腾了一通,现在浑身疼得直冒冷汗,却是为了处理这么一件不知是算什么的事儿,心里有些火了,大声喝道:

“有什么话就说,东看西看有没有个规矩了”

冬雪被她这么一喝吓了一跳,眼泪就跟着流了出来:

“太子妃,奴婢姐妹几人都是侍候太子妃您许久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春雨姐姐就算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您骂她几句也就是了,何必让仲嬷嬷使元本公公带下去调教。”

她话里带着浓浓的哭腔,话语里头又有些不满,在场的人都是听得一清二楚,元本望着明绣,见她小脸板了起来,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想起春雨是跟在她身边侍候时间不短了,说不准她真会心软放她一马,因此手上力道悄悄松了一些。

明绣却没有如冬雪所料的一般,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就和缓,反倒是冷笑了两声,她昨晚洞房之后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就像一个原本极是青涩的果子,突然变得成熟了一些,这么一笑倒是如百花盛开,只是笑里的冷意却是挡也挡不住,就算屋里还生着地龙,冬雪却也是生处寒冬腊月般:

“冬雪,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们几个因为侍候了我,所以要挟恩求报了?”

秋霜心里暗叫不好,夏晴虽然胆小,可是心里却跟明境儿似的,她平时不开口说话,容易害羞,可不代表她是个没脑子的,因此这时率先跪了下来,她一跪下,秋霜也连忙跟着跪在地上:

“奴婢等人不敢,侍候太子妃本来就是奴婢的职责,望太子妃不要生气。”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马车

第三百二十章 马车

她这么一跪,冬雪彻底傻了眼,望着跪在地上的夏晴,眼里露出一丝受到背叛的感觉,她忍不住张了张嘴:

“夏晴姐你。。。”

夏晴却不理她,身体跪在地上态度极是恭敬,身上透着一股坚决:

“之前都是奴婢的错,没能拉住冬雪,太子妃也知道这丫头是个心直口快的,望您不要与她计较。”

明绣心里怒气一阵阵的翻腾,夏晴平日话虽然不多,可是做事却是最卖力的,春雨人细心温柔,她平时也算是对她有好感;而秋霜自己是个有主意的,甚至就如同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一般,惯会揣摩她的心意,而且做事也算是周到,因此也得她看重;冬雪性子活泼可爱,就如同一个邻家小妹一般,明绣见她性格天真,平时对她也是多有宠爱,因此她就算时常不做事偷偷懒,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唯有对这夏晴,平时极容易害羞的姑娘,她印象里是觉得很胆小的,平时问她话也时常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两人相对时往往能半天时间不说上一句话,因此她练字或者做女红时都是这姑娘守在旁边,做事倒是从来没有偷过懒,不论是夏日冬季,该她做的或不该她做的都收拾得面面俱到。

这时见她开口,明绣心里倒是滋味儿复杂,知道这几个丫头都有些自己的私心,可是人无完人,她自己也不能说做到大公无私,又怎么能要求这些丫头如圣人一般?更何况只要几人做事踏实规矩也就罢了,其它的事她要求也没那么严苛,往后自然也会好好对待她们,至少给她们找个好的归宿是少不了的,嫁妆什么的也不会少了她们一点。

可是没想到春雨的心比她能给的更大,她竟然想要同自己分丈夫如果周临渊同自己没有情义,或者说是两人凑伙过日子像是完成任务一般也就算了,可他之前纠缠不休,两人之间又有了那么一段过往,成婚也算是情投意合,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能愿意将春雨送到他的床上?

虽然这种情况往后也有可能会发生,只是现在不行!现在还正是她新婚的第二日,两人激情还没减退,正在甜蜜的新婚时期,这春雨怎么就敢在这时候来做这些令人心里有疙瘩的事情?明绣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春雨怎么说也是成日跟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了,两人相处虽然算不得情同姐妹,可好歹也算是有些情谊,这时她怎么就会认为抢自己丈夫是理所当然的。

还是她以为自己是个菩萨心肠,面团儿似好拿捏的,她这么一说,这么一摆出可怜姿态,又用自己之前尽心侍候的情份来逼迫自己,她就会同意了?

明绣这时有些疲乏,任谁刚结婚就碰上这样的事情,心里也会不爽,就算是这古代是男人的天下,丈夫要纳妾,也得要等她进门几个月后再提这事儿,春雨这行为明显是不长脑子,两个嬷嬷说要教她规矩,根本就没做错

她这时懒得再同冬雪墨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对元本这个跟在周临渊身边一段时间的小太监笑了笑:

“元本公公,你就将这冬雪也带下去好好教些规矩吧,只是她们毕竟侍候了我一段时间,你也多照应一些。”

元本极是恭敬的点了点头,有些欢喜的道:

“太子妃折煞奴婢了,直接唤奴婢元本就是。”

他见明绣点了点头,也极是有眼色的一手抓住春雨,一手抓了旁边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神色的冬雪,正准备往外头拖时,却见周临渊已经满头大汗带着元禄走了进来,他幽黑顺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几缕发丝挣脱发绳垂在他脸庞,使得他俊美异常的脸孔看起来多了丝不羁,见着屋里的情景以及明绣冷淡的脸色时,忍不住愣了一下,接着擦了下头上的汗水,边往明绣凑了过去,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伸手进斗篷里头握住她滑嫩的小手,柔声说道:

“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冰凉,哪里不舒服了?”

他看也没看被元本捏在手里的两个丫头,以及跪在地上的秋霜和夏晴,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明绣苍白得有些透明的脸色,外头天色已经渐渐大亮了,屋里又燃着不少烛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只是昨晚自己新尝那滋味,因此难免不能控制孟浪了一些,瞧她强撑着身体,眉宇间的疲惫怎么也遮掩不住就能看得出来了。

周临渊心里感到一丝心疼,靠了过去时能感觉到明绣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这时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揽了过来,让她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果然,她神色间放松了许多。周临渊这才松了口气,温香软玉抱在怀里,难免就想起昨晚的滋味儿,忍不住又有些蠢蠢欲动,只是想起她身体受不住,再加上两人等下还要进宫一趟,因此好歹忍住了。看到她如此温顺的靠在自己怀里,想起以前自己就算想要摸摸她小手也得挨顿白眼儿,这时不光是摸小手,连更过份的事情也做了。。。

这么一想,心里不由生起满足感,见她连嘴唇也有些粉白,少了健康的色泽,忍不住皱了下眉,一边伸手替她紧了紧狐皮裘子,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他说话时神态轻松,将明绣紧揽在怀里,一边亲昵之极的安抚了几下,春雨眼里透出嫉妒和羡慕,一双痴痴的眼睛就绞在了他身上。

明绣有些没好气,两人昨晚才有那样亲密的肌肤之亲,今日一早就有人将他惦记上了,这样的事情看来往后还不会少,他以往没成亲也就罢了,现在两人结婚,昨晚又纠缠着自己不放,而且看样子明显是没有尽兴,而是在强忍了,往后如果是自己身体不适,来了小日子或者是怀孕时,他哪里还忍得住?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酸涩,连忙低垂下眼皮将眼睛里头的神采给挡住,只是眼睫毛上总是染了些湿意,察觉到这一点,她不由低下头去。

周临渊眉头一皱,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忍不住伸手摸着她下巴抬了起来,看到她神色间有些郁郁不快,眼睛明亮异常,好似被水光刚润洗过的天空般澄静,眼神有些悠远,他心里不快,莫名的生出一种她离自己很远的感觉,想起两人昨晚如胶似膝琴瑟和鸣,她在自己怀中真实的感觉,还有那种娇羞和愤慨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她,这时的样子让他没来由的觉得不舒适,忍不住手上用力捏了捏她腰,问道:

“绣儿,难道不能告诉我吗?”他低下头凑近明绣耳边,见她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心里色心大起,微微转了个视线,将嘴唇隐在她乌黑顺滑的头发中,仗着旁人看不见,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耳朵。

果然,明绣脸上的疏离一下子不见,身子轻轻一颤,转过头对她怒目而视,脸蛋上头已经浮现出一丝红晕,比起刚刚那副苍白的脸色来说,多了一丝活力。

周临渊心里舒爽了,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性子真个奇怪,非要好好的惹得人家发怒对他没了个好脸色,他心里才高兴了,这时又趁着她脸上羞怒,连忙又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情话,见她脸色越来越红,好似能滴出血来,这才心里松了口气。

她这副模样才真正是像个活人一般,之前那样冷冰冰的,让人瞧了心里就有些心疼并且慌乱,这时见她已经瞪了自己好几眼,周临渊也知道她脸皮薄,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反倒两人来日方长,就算有更多的话要说,也不用急在一时,因此见她已经不如之前对自己态度那样若即若离,又问道:

“绣儿刚刚怎么了?”

仲嬷嬷等人安静的站在一旁,元禄元本两人都好似没注意到眼前的情景般,只有春夏秋冬几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尤嬷嬷心里欢喜,能见到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如此的爱重,她和仲嬷嬷两人往后才能过得更好,除了利益相关外,她也是真心喜欢明绣,因此替她高兴,见她这时还皱着小脸,有心想替她说两句好话,只是想想人家夫妻二人之间的事,说不定在太子看来是闺房之乐了,自己多嘴反倒惹人不快,因此只是笑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样子。

明绣冷哼了两声,终究还是没有磨过周临渊的厚脸皮,见他越来越放肆,那手已经摸进自己斗蓬内,仗着别人看不见揉了她屁股好几下,她脸色绯红,却不敢动作过大将他放肆的手拉出来,只得由着他作为,一边却不服气的在他胸口捏了两把,有些娇嗔道:

“还不是因为你~”因为周临渊手放的位置原因,她说这话时不自觉的音调软了下来,白了他一眼儿,媚态横生。

“因为我?”他说这话时手还停在人家身上,语气轻了许多,倒是在向她轻昵一般,屋里的人都没对这明显**的话有什么反映,仲尤二人年纪大了,经的事多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夫妻间闺房之事就大惊小怪,而元本元禄二人是太监,更不可能有什么不自在的,唯四未成婚的小姑娘只有春夏秋冬几人。

可是春雨正是哀怨中,眼里只放了周临渊,这时恨不能自己也偎在他怀中,哪里会觉得尴尬羞涩,其余几个姑娘则是心里害怕被牵连,因此大气不敢出,更不可能有闲心思去做那等羞涩之状。

周临渊的近身护卫等这时在他已经成亲后不便进屋里来,因此都留在了院子外头。

明绣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想想又觉得有些委屈生气了起来:

“反正现在你已经娶了我,后院的那些女子你瞧着喜欢哪一个,都挑了出来吧免得往后人家说我小器嫉妒。”

周临渊一听她这明显像是赌气可是又有些伤心的话,忍不住心里大喜,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还从未见过她醋劲儿大发的样子,让他心中不由时常在想,这姑娘是不是打从心底就没喜欢过自己,一切都是他逼迫的,虽然能得到她人他已经很是欢喜了,可是总是贪心的想要更多。

这时见她这副语气表情,简直比她说了什么好听的话儿更令他心喜,忍不住抱紧她,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大口,要不是碍着身旁还有人,而且等下还要进宫一趟,他还不得如此轻易就放过她。

“谁敢说你小器嫉妒了,那些女人是什么东西,我又从来没喜欢过,再说我又不是收集破烂的,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这儿堆。”他说完愣了一下,看着明绣渐渐亮起来的眼眸,心里爱得不行,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嘴,原本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这时也很顺溜的说了出来,轻声道:“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临渊哥哥的心里就你这么一个小丫头”

明绣听了他这情话,忍不住双腿一软,被他结结实实的捞在怀里,脸颊一下子绯红,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羞涩,滋味莫名让她说不出来,只是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话听完她心情确实很爽,甚至有种快要飞起来的欢乐,昨晚被他折腾完还酸疼的身子,好似也没那么难受了,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她心里的一些不确定感以及各种对未知环境恐怖害怕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愉快了许多。

只是这时她却没有承认,那双晶亮的眼眸却让人一眼就瞧得出来她的欢喜,见周临渊嘻皮笑脸,眼睛里却是难以形容的认真执着,她不敢对视,低下头来,嘴角微微弯起,又拧了他一把小声道:

“厚脸皮,你是谁临渊哥哥了。”

她说完突然想起自己好几次在他放肆的狂乱下真的叫出过这称呼,害怕他在众人面前提及,连忙寻思要将这事儿糊弄过去,只是这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见他汗湿的头发贴在他俊美得恍若天人的脸孔上头,她眼珠一转,推了推他:

“赶紧去洗澡,满身大汗臭死了~”

像是撒娇的语气,周临渊却是被她这么拍打着,甘之如饴,答应了一声,这才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丫环等人,只是眼角露出来的冷光却表示他并不是就这么算了,从明绣之前的态度,他能猜得出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心里自然是怒气翻腾,在他新婚的时候也有人不安生,想要给他找不自在,那也怪不得他给别人找不自在了。

屋里春夏秋冬几人明显是犯了错,一时间又没有顺手的丫环提上来,周临渊之前又没有被丫头侍候过洗澡,因此自个儿收拾了衣衫去浴室洗沐,留了明绣又继续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尤仲二人替她收拾。

被人晾在原地,春雨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周临渊最后的话她没听见,可是那种亲昵痴恋的眼神,她却是瞧得清清楚楚,她自己就是这么时常瞧着太子的,对于其中的意味她是一清二楚,虽然她早就应该知道明绣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这位置原来比她想像的还要高得多,想到这儿,她眼泪不由流了出来,连原本挣扎的力道也突然小了许多,好似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被人抽光浑身力气般。

元本也不客气,他跟着太子已经有一段时间,对于主子的性格不说完全了解,可是却又了解几分,因此这时对春雨也不那么客气,大约也能猜得出她的心思,忍不住一边提了冬雪,一边冷笑道:

“春雨姑娘心思可是太大了一些,要知道奴婢就是奴婢,得守本份才对,世上美人儿千千万万,不属于你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他这么一说,其余几个姑娘也有些明白了过来,脸色一下子都变得苍白,这才明白到春雨打着什么心思,几人共事已久又相处多年,平时情同姐妹,没成想,春雨竟将这事儿给瞒得死死的,这时见她神色恍惚,冬雪心里忍不住悲愤交加。

她虽然以前心直口快单纯了一些,可是并不是傻子,如果春雨真如元本所说,对太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她今日在太子妃新婚第二日被拾掇,那必定是她自己露出什么口风,或者说了什么惹太子妃不快。她不知道春雨没来得及说,不过她的心思明绣却是了解,冬雪这时才觉得惶恐了起来,她虽然之前胆子大了些,可是也仗着明绣对她的宠爱,这时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惹了明绣不快,想起刚才仲嬷嬷几次三番的责骂自己,现在想来应该是在提醒她,可她却是不识好歹,反倒将人给得罪了,这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急又慌又乱,她忍不住看了仲嬷嬷冰冷的神色一眼,她脸上带了不耐烦,冬雪心里一慌,一下子哭了出来,挣脱了元本的禁锢,哭着朝仲嬷嬷道:

“仲嬷嬷,刚才都是冬雪的错,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冬雪计较,原谅冬雪吧。”

仲嬷嬷这时却不理睬她,之前有心想要救她一次,可是这丫头却是个不开窍的,这时她已经没了那个耐性去教导小姑娘,因此冷冷的道:

“冬雪姑娘言重了,老奴不过是太子妃跟着的一个嬷嬷而已,作不得什么主的”

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在记恨了,冬雪心里害怕,还没来得及开口再说什么,元本低垂着的眼敛一下子睁开,眼睛里头露出一丝讨好的光芒,一把伸手捂住了冬雪的嘴,一边将她和春雨两人拖到一块儿,对仲嬷嬷道:

“嬷嬷,奴婢先将这两个丫头带出去,烦请您替奴婢在太子妃跟前儿说一声。”

仲嬷嬷如换了个人般,笑着和他点了点头,今日本来就有事要处理,因为这几个丫头耽搁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却是没有功夫去寒喧,屋里明绣还等着人侍候,因此朝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有劳元本公公了,太子妃是个明白人儿,您放心就是”

两人笑容都心照不宣,元本又说了两句,带着春雨冬雪二人就往外头走,临走时还回头意味深长的望了秋霜以及夏晴二人,将这两个姑娘吓得一个激淋,心下忐忑害怕,一直不得安宁。

原本周临渊已经穿戴好,可是等到这一通练武过后又洗浴了一次,元禄重新拿了干净的正服给他换上了,马车早已套在府门外等着,院子外头已经停了两驾小辇已经等在了外头,这还是明绣第一次如此正二八经的享上太子妃的福利,以往住周临渊府上,她爱的是自己慢步在花园里头走着,倒是很少动用过这东西,只是她今日里赶着时间,更何况浑身酸疼,因此这时见了小辇脸上不由露出欢喜来,周临渊半抱着将她扶了上去,自己也坐上了另外一个,紧紧的往外头赶。

等出了太子府大门,外头已经天色灰亮了,此时约摸已经卯时了,皇帝陛下这时应该正在早朝中,他们这一道进去正好给皇后见礼,等到一切事宜差不多时正好能同皇帝陛下见上一面,顺便就讨要红包。

两人共同挤在一张马车里头,这马车同明绣自己家的马车不同,周临渊的明显要豪华上不少,里头不光有暗格备着不少的零食以及茶水点心,还有一些膏药等。

明绣一边任由周临渊替自己介绍着,一边冷不妨的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玉瓶,她脸色迷糊半晌,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脸色不由一亮,抬头看到周临渊果然不怀好意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呼叫,就一阵天旋地转,被人翻了一圈趴在某人大腿上头,后背微微一凉,披在身上的斗蓬已经被人掀了开去,并且连裙子也被撩起,一双修长浑圆的玉腿裸露在了空气中,不住的踢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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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请安

第三百二十一章 请安

想起这是在车上,明绣又羞又急,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半晌,压在自己身上的大掌却似如来佛的手掌般,让她怎么用力也翻不了身去,这时她却不敢再大声呼救,有些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

“周临渊,你快放开我”

这青天白日的,两人正在马车里头,外头有赶车的人,还坐着元禄以及元本二人,连尤嬷嬷等人也是跟在后头的马车上,如果有谁掀开了车帘子,那她也不要做人了

周临渊却不管她的叫嚣,反倒是极认真的低垂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用玉冠束住,明黄色的带子系在下巴上,两鬓旁还一边垂了一根明黄色带子,两头都穿了玉珠,瞧起来丰神俊郎,如神仙中一般一般,这时不管她使劲儿挣扎,一边拉下她的小裤,感觉到手下的身子滑不丢手,肌肤犹如上等的凝脂般,摸起来就好似嫩豆腐一样,他这时扯出玉瓶木塞,一边倒了些雪莲玉髓在手上,见明绣还在挣扎个不停,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屁股。

原本只是想让她安静一点让自己上药,谁知这一下却反倒是拍出了别样韵味,心神也随着那雪白的起伏微微晃荡而不平,忍不住又轻轻拍了几下,他一时间有些恍神,眼神也变得危险了许多,感觉到手掌下头明绣身子不安颤抖,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忍不住定了定心神,知道这时不是胡闹的时候,因此提了提她细腰,将她身子翘得高一些,这才看仔细了,将手里的冰凉液体轻轻的抹在她伤处。

明绣脸色火红,犹如天边的晚霞,忍不住狠狠的一口咬在他腿上,听他闷哼了两声,忍不住正有些得意间,却感觉到周临渊双手已经放在她腋下,微微用力将她提了起来,嘴唇已经堵了上来,狠狠亲吻了一番这才在她狠狠拍打他胸口时将她放开,两人刚一分开,都是一阵气喘吁吁,周临渊的眼神有些危险,如果说明绣以前还看不懂这种眼神,那么经过昨晚已经十分了解他心中的想法,忍不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才赶紧将裙子放下去。

她一屁股坐在车厢里头,这里面也是铺了兽皮地毯,坐上去不光是不会冷,而且又暖和又软绵,如坐在云端般,比之车上的坐垫也不遑多让。

周临渊见她白了自己一眼,眼波流转间风情无限,像是在撒娇一般,脸上挂着欢畅的笑意,也不管她恼怒的表情,连忙凑了过去一道替她整理裙子,被她拍了手掌好几下也不气馁,反倒是越加兴致勃勃。

只是他属于帮倒忙的,明明快整理好的衣服,他总会在帮忙间‘不经意’的又将衣领扯乱,露出里头水红色的肚兜,衬着皮肤越发的白皙透明,让他看了不由眼睛发亮,挨了明绣好几个白眼也是不减兴致。

眼见着自己快整理好的衣服被他这么一帮忙又乱了套,明绣连忙手忙脚乱的把他推开,一边辛苦的坐到一旁去,腿根处虽然上了药,不过仍旧疼得厉害,只是多了丝凉悠悠的感觉,比刚才舒适了许多,她一边背转身子,一边努力颤抖着小手将衣服重新拉拢,动作越是想快越是快不了。

周临渊还在一旁虎神眈眈,等下他真要狼性大发,外头有人听着,万一有人掀开帘子进来,那是多么的尴尬,明绣想也不敢去想。更何况马上就要到皇宫了,如此胡闹等下她还要怎么见人?

大概也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周临渊也没有再厚着脸皮纠缠上去,反倒是懒洋洋的靠在马车厢里头,饶富兴趣的欣赏着明绣穿衣掌整理容颜的模样,看到她侧脸映照着乌发,因为已经嫁人成亲的原因,她发髻已经挽了起来,同她少女时相比,别有一股诱人的风味儿,坐在车厢地板上头,细腰间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曲线,看得他又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她腰一把,惹来她怒瞪,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两人闹了一阵,明绣虽然宁愿坐在车厢地板上,也好过靠近周临渊以免这人狼性大发,可是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刚整理完就被人轻松的拉进了怀里,不过见他发誓保证不会再动手动脚以免弄乱她衣物等会儿进宫时不妥,她这才放心了些。

马车向着缓缓移动,不多时紫禁城的样貌已经出现在眼前,明绣这时悄悄掀开了一丝车厢的帘子,看到外头那高大坚冷的城墙,以及边上守城的一大队士兵,每人脸上都带着冷色,给这座古老的皇城增添了几分冷肃,远处露出来的建筑能看到上头还盖着彩色的琉璃瓦以及朱红色的院墙,在在彰显着这座都城的不凡。

她虽然看得起劲,不过却也不敢将帘子掀开了,从仲嬷嬷等人的提醒中,她知道贵妇人有不少的规矩要讲,并不愿意在这时冒了人家忌讳,因此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将帘子放下,安心的靠回周临渊怀里,感觉到他两条手臂水草似的又缠绕了上来,她也没有去瞪他,反正瞪了也没用。

太子殿下的马车也许众人是早就认识的,因此连盘问都没经过,就一路顺通无阻的进了皇城,明绣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实地参观皇宫,而且今日还要面对不少的娘娘以及自己的婆婆,虽说两人已经见过一面,可是那时自己还不是她儿媳妇,心情自然不同,现在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感觉气虚了一些,有些紧张的整理了好几次头发,直到周临渊有些好笑的将她搂进怀里,她紧张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两人进了皇宫就快要分道扬镳,她得要进宫觐见皇后娘娘,而周临渊则是要先去拜会皇帝陛下,过后才能过来。

明绣刚一进皇城,皇后派来的人就已经等在了那儿,旁边还停着一顶小辇,见了明绣时,这位皇后娘娘派过来的宫女极是恭敬的朝她行了礼,这才请她上了步辇,直直往皇后宫殿方向抬去。

皇后的宫殿是位主中宫的坤宁宫,虽然前些年她被冯氏压得狠了,可是隆盛帝心里也并不是没有她这个妻子,因此有些事情他为了大业不得不忍让一二,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超过了他的底线,明里暗里他就算表现出没有多么宠爱这个正宫娘娘,但该有的体面从来都没有少过她的,因此冯氏就算再嚣张,就算再恨皇后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自己取而代之,可是却并不敢在这上头撩皇帝的虎须。

她前些年明里暗里向皇后动过手,可是却都被她挺了过来,等到后来皇后的正宫嫡子渐渐长大,她的娘家冯氏则是渐渐没落了下去,大不如以前风光,她就是再嚣张也少了以往的那种气焰,原本她一直打算靠着儿子往后登了大宝压皇后一头,可是年前却她最为疼爱的儿子却又因此被皇上迁怒好不容易有些经营却又一瞬间落空,这时心里指不定是个怎么的难受法。

这时明绣对宫里的事情还并不太了解,只是坐在小轿里头,掀开了一丝帘子往外头看,望着宫里金碧辉煌的建筑,以及随处可见的白玉台阶,亭台楼阁精雕细琢,让人目不暇接。这时正值春季,许多珍奇的花草树木已经在抽发新芽,只是上头还堆着一些白色的积雪,瞧起来别有一番北国风光的特有景色,修建得精致而宽大的池子上头还飘着浮冰,一些地方水还是冰块没有化掉,明绣偶尔会看到宫女太监们面色极为恭敬的路过,穿着宫里特制的服侍,见的人多了倒也是十分的有趣。

皇后所在的坤宁宫在皇宫除了隆盛帝的正殿外,是占地最为宽广的,虽然里头只住了皇后一个主子,不过一些按例的份制倒是从来都没少过。小轿抬进了坤宁宫,虽说要到正宫还要走上一段不短的路程,不过她今日是过来拜见婆婆,又不是过来游玩的,更何况除了皇后能直接被步辇抬进去外,妃子们过来请安时也都是在这儿下轿的,明绣自然也不能太出格,因此小辇刚一停下之后,那等在外头的管事姑姑就迎了过来,之前接明绣的宫女则是行了个礼退下了。

这管事的姑姑明绣也是见过,就是上次跟在皇后身边一道去周临渊府上的两个姑姑其中之一,两人虽然只是见过一面,可是总归算是熟面孔了,在这陌生的皇宫里头,能见着一两个熟面孔,她心里多少放松了些,不等那姑姑走过来,明绣就赶紧迎了上去,一边掏出怀里的荷包递了过去,那姑姑也没挣脱,接过去摸也没摸就放在袖口里,态度比明绣还要热情得多。

两人之前只是见过一面,也没说过几句话,可是这时这位姑姑的态度却像是两人之前早就已经打过无数次交道一般,旁边仲尤两位嬷嬷也跟了过来,见着这位姑姑时态度很是谨慎的打了声招呼:

“陶姑姑近来可好?我们姐妹出宫一段日子,已经许久没见过您老人家了呢。”

明绣这才知道这位姑姑姓陶,看她神色坦然自若的同仲尤两人一起说着话,不由微笑着站在一旁,这位陶姑姑应该是皇后身边的管事姑姑,身份地位同一般的宫女不同,现在竟然对自己示好,连对她身边的两个嬷嬷也并没有托大,她心里玩味,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情,那位陶姑姑却是八面玲珑,见了这种情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脑袋一下,有些歉意的望着明绣笑道:

“瞧我这记性,太子妃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奴婢只顾着说话倒是忘了。”

她笑容真诚,可是明绣却不会真以为她是忘记了,只是这时说这样的话显然是无益,因此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脸上神色也很是真诚,望着陶姑姑道:

“陶姑姑是母后身边的红人,往后还请多多指教呢,这一时半会儿的当不得什么。”

她这话虽然不是责备,不过却让陶姑姑脸上忍不住一红,瞧着明绣的眼色就变得谨慎了许多,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样的话来圆场,她之前和仲尤两位嬷嬷说话将明绣晾在一旁,也算是有意为之,她在皇后宫中做掌事姑姑已久,手底下多的是宫女太监讨好,而且皇后宫中的一切吃穿用度大多都是她掌握着,皇后对她也是宠信有加,可是从昨日开始她就一直被折腾着,就因为太子妃今日要同太子殿下一道过坤宁宫来请安,连着两日都没得安闲,因此有意想要一大早的给她个难堪,这样小小的事情她做来自然是极为顺手,而且从来没有吃亏过,包括在一些宫里的后妃之间,没想到明绣却是拐弯抹脚的说了出来,一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在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除了年纪满了愿意回乡的宫女之外,一些早就习惯了皇宫生活的太监和大姑姑们,一辈子大约都是老死在宫中,被送进宫来做宫女或者太监的,大多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家里就算有亲人可是亲情多年不见也大都淡薄,更何况他们也算是被亲人卖进宫中,因此心里大多都有些奇特,自尊心并且特别的高,跟在主子身边有脸面的人则更是如此。

明绣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见陶姑姑尴尬,她也没有乘胜追击,虽然说不能真个让这陶姑姑给欺负了,可是也不愿意将人得罪狠了,要知道除了枕头风容易影响人之外,常年跟在皇后身边的人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可不是她这个才刚同周临渊成亲一日的人可比拟的。

她虽然不明白这陶姑姑为什么一见面就针对了自己,不过却也不妨碍她轻易的将这陶姑姑折服,财帛动人心的道理她懂,想起之前递过去的小荷包,里头只装着五两重的银裸子,想起往后说不定还要同此人打交道,因此想了想将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碧绿色的玉镯子取了出来塞到陶姑姑手里:

“陶姑姑别同本宫见怪,本宫还有很多规矩不明白,往后还要靠陶姑姑在母后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呢。”

她这样一个胡萝卜一个棒子,那陶姑姑也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们这样没有嫁人往后老无所依的,求的就是一个财字,因此这时见明绣出手大方,又瞧了瞧手里那只翠绿剔透的镯子,价值比之刚才那个荷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比起宫中一些其他贵人,这太子妃出手大方了许多,之前京里流传这个太子妃家里虽然并不如何显贵,可是家底却比一般中等世族还要丰富上一些的话,想来应该不会是谣传了。

想起她说往后二人少不了要打交道,自己好处自然是少不了,因此脸上笑容这才真实了几分,小心的用衣袖将镯子遮住,有些懊恼的拍了自己嘴巴两下:

“瞧奴婢这粗手粗脚的样子,太子妃这样神仙似的人儿,皇后娘娘喜欢还来不及呢,哪里用得着奴婢美言。”

她说完这句,连忙叫来一旁的两个宫女,让她们将站在明绣身后的两个嬷嬷带到偏殿去歇息,这才亲热之极的朝明绣行了个礼,请她往屋里走,她刚刚才收了好处,也没托大的走在前头,而是略退后了明绣半步,可是却又能做到给她带路的位置,一边细声的跟她讲解着宫里一些禁忌。

明绣一边侧头听她说着,一边感叹自己那个手镯没有白花,一边昂首挺胸的走在地毯上头,所过之处旁边站着的宫女太监们都是极为恭敬的对她行礼请安,那种感觉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不过这种权力的滋味儿确实让人心里极为的昂扬,她小心的将陶姑姑说的话记在心中,一边不时的和她说上几句,两人没走多久,就看到花团锦簇后那白玉台阶上坤宁殿高高挂起的匾额。

外头站着一长排的宫女,明绣整了整衣衫,身后太子妃正服拖在地毯上头长长一段,有个面容清秀的宫女极为机灵的跑了过来将她裙子后摆拖住,她回头笑了笑,一边又随手拿了荷包递给她。

白玉台阶没有几步,大概只有十来梯,明绣跨了上去,已经能从大厅里头看到皇后娘娘已经穿着淡紫色的衣服坐在榻上,衣衫上头绣着朵朵鲜艳怒放的花儿,一张绝世的娇颜在花朵的映照下越发的出色,头只是简单的用了支金凤钗,旁边流苏垂下来随着她抬头的动作轻微晃动,映着她容颜好不明媚动人,看着明绣进来时脸上露出笑意,对她招了招手,手上戴着两支长长的指甲套,显得她手十分的修长白皙。

屋里烧着地龙,明绣赶紧恭敬的低下头去,微微弯了下腰,在陶姑姑的侍候下脱了身上披着的裘子,还没进殿时屋外冷寒的冰雪空气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是一时屋就立马被一阵温暖所包围,她头顶上一路走来还飘了些雪沫,这时刚进屋里就感觉到那些雪渣子化为水滴了下来,顺着头发流进脖子里,粘着衣衫十分不舒服。

皇后坐在榻子上头,虽然打扮并不如何隆重,可是那份天生丽质的容颜却并没有被掩去多少,她这时正处于女人最为美好的年纪,虽然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算是大龄女人,可是在明绣看来,她却拥有一股年轻女孩儿所没有的成熟与娇媚,就如同一朵鲜花已经过了花苞季节,正在绽放中最为美好的时刻。

她穿着淡紫色的衣裳,一般人如果年纪不够的人穿着,会很容易被这样的紫色压下去,变得庸俗不堪不说,而且还很是容易显老。不过皇后穿着这衣裳,却越发的显得她肤色白皙细腻,以及那种若有似无的矜持优雅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儿臣给母后请安,望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脸上露出笑容来,原本就十分明媚的脸更是显得容光焕发,等明绣跪了下去之后,这才赶紧叫旁边的陶姑姑将她扶了起来,一边让她坐得靠近自己了一些,一边很是欢喜的拍了拍她的手,儿子这么大岁数好不容易才成亲,她这做娘的早就盼望上了,更何况她对明绣印象本来就不差,两人之间说着话倒更像是朋友多一些,不那么像是婆媳间一板一眼十分有规矩的问答了。

除了一开始皇后叮嘱了一些明绣要注意的事情外,不知不觉话题就歪了楼,比起说那些枯燥乏味的什么要好好侍候丈夫,往后相夫教子,大方做一个贤妻,多给丈夫纲妾不嫉妒还要多关心他身体亏损等等,听得明绣一阵头晕脑胀,并且心里不以为然,因此面色恭敬的听皇后说完,等到她说起护肤品等其它事项时,她才来了兴趣。

宫里并不缺各种各样的护肤品以及化妆品,多的是外邦进贡或者是各地的贡品,更何况宫中又有太医调养,虽然脸上用的东西必不可少,可是内在里食物的调养温补也很重要,皇后天生丽质,再说后宫靠的就是一张脸决定地位,因此自然对这些东西很是上心。

明绣上次送她不少的小玩艺儿,除了香水她最为赞叹外,一些护肤品对她来说效果并没有在其他女人脸上来得那么神奇,只是能有一丁点儿效果,也足够令她欢喜了,因此这次进宫时,除了因为她是自己儿媳妇和颜悦色外,上次明绣送的礼物也多少起了一些作用。

两人靠近了一些说话,倒不像是婆媳,反倒像是相处得极好的姐妹般,陶姑姑站得远了一些,心里暗道自己之前幸好没真的对这太子妃无礼,皇后一向宠信她,可是却也对上下之分记得十分森严,尤其是冯氏常常对她出言不逊,无视她正宫皇后的位置,皇后又常常在冯氏手里吃过不少的亏,因此这让她对于一些无视礼法的人最为痛恨,陶姑姑一时得意忘形,只觉得自己因为太子妃的关系而受累,因此有心想给她好看,却忘了皇后的忌讳,这时想起不免感激明绣大度没有同她一般计较,不然闹了起来太子妃面子上固然不太好看,新婚第二日进宫请安就同一个宫女闹了别扭,不过她也讨不到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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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贵妃

第三百二十二章 贵妃

这么一想之下,陶姑姑侍候起来不免更加认真,偶尔过去插一两句嘴,说的都是皇后娘娘以及明绣的好听话,见着自己的儿媳妇得到别人的夸奖,皇后脸上自然也很是欢喜,并没有怪罪她多嘴,反倒是表情更加柔和了一些。

婆媳二人正说得热闹间,外头突然有太监尖细着嗓子禀报:

“娘娘,冯贵妃等过来请安了。”

一听这话,皇后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那双同周临渊极为相似的漂亮眼眸里露出赤luo的恨意,脸上有些狰狞,隔得近了些,明绣能见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口,知道这时皇后是有些气急了,不过一向看到这个绝代佳人气定神闲,国母风范足的模样,从未见过她这般的失态,不由有些吃惊,扶住了她有些担心的喊道:

“母后,您先喝口茶顺顺气吧。”她话一说完,旁边陶姑姑就眼疾手快的捧了茶杯递到她手上,明绣动作微微一顿,接了过来放到皇后手中,这才看到她因为用力一双保养有加的青葱玉指狠狠的掐在了一块儿,那金色的指甲套掐在掌心中,等她放开手时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粉色印记,忍不住有些吃惊,连忙拉住她的手轻轻揉了两下,有些担忧的道:

“母后,您得先顾重身体才是,其他人就算再令您生气,可也不能用自个儿的身体。”

皇后眼里露出一道柔光,望着她的脸色越发的温和,只是想起那冯氏依旧是满脸的恨色,忍不住将茶杯放到了一旁,摸了摸她的手道:

“母后知道你和渊儿都是个有心的。”她说完冷哼了两声,笑容有些令人不寒而粟,忍了半晌终究是没有能忍住:

“这冯贵妃进宫多年,从来都没来向本宫请过安,怎么今日就有如此好的兴致了?”

大殿上的宫女太监们都低垂着头,好似没听见她这句意有所指不满的话一般,个个老实得犹如石雕一般,那传报的太监还站在门外,恭敬的等着她发话,屋里屋外都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皇后兀自发了半天火,这才有些冷冷的道:

“本宫正在同太子妃说话,就请冯贵妃等人先到侧殿稍候片刻吧”

那太监还没开口答话,屋外就传来咯咯的娇笑声,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头,不由得令明绣有些毛骨悚然,接着那白玉台阶外头就走过来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之前站在台阶下头,明绣同皇后二人都没有瞧见,因此这时冷不妨见她已经率领着一大队人走到了门外,忍不住都有些吃惊,皇后更是惊怒异常,她之前吩咐太监让冯氏多等片刻,谁知她却是不管不顾也不让人通传,直直的就闯了进来。

“倒是妹妹的不是说了,姐姐这话说得也太晚了,妹妹都已经进来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哪?”

说这话时气焰十分的嚣张,虽然说是道歉的话,可是里头却又暗含着轻蔑与羞视,这样不经意间的说话,以及同她嚣张无礼的态度,使得皇后脸色更加的难看,坐在她旁边的明绣甚至能感觉得到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她心里吃了一惊,对这冯贵妃暗暗生起了戒备,能让一国之母也如此的忌惮或者说是痛恨,可人家却依旧活得好好的不说,态度比起她这正牌的皇后还要嚣张,肯定也是有她的手段。

冯贵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可是常年保养得宜,瞧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同皇后那种端庄大气的美貌不同,她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妇人,走动间颦颦袅袅婀娜多姿,犹如一支纤细的拂柳般,让人光是瞧着就能感受到她柔媚的身段。

身后带着一大群妃子以及宫女太监们直直闯了进来,也不管皇后脸色的难看以及明绣脸上的讶异,自顾自的就往大殿里走,走在她侧前边的太监十分嚣张的一把推开了试图挡住她们的太监。

她走得近了些明绣才看清楚她的样貌,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妇人,可是容貌却一点儿也不比姿色倾城的皇后差,反倒是多了一股柔媚入骨的妖娆,乌黑如云的秀发并没有盘得正正经经,斜斜的用发钗定在了头上,上头钗了一朵淡粉色的绢花,原本在明绣看来是俗不可耐的花朵,可是钗在她头上,配上她这般的风情,却又让人更增添了她几许颜色,袪除了那丝俗腻,多添了几分的媚气,发钗上头的三缕流苏长长的快垂到她耳边,一走一晃间无不使她如拂柳摆动,韵味十足,举手投足间露出一丝慵懒的神态,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媚眼横飞,让人忍不住一阵心醉神驰。

这女人就如同一个俗透的水蜜桃般,好似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外头拢着一件狐皮裘子,这件大袍浑身没有一根杂色,全是雪一样的银白,端是珍贵非凡,就算隔着这样的斗蓬,走动间也依稀能瞧见她身材内的曲线,全然不像一个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的母亲,反倒是十足十一个风华正茂的美丽女子。

只是这时殿上除了女人就是太监,也没人能欣赏她的美,除了巴结讨好这位贵妃娘娘的,其余如明绣婆媳二人,心里都是看她不上,不过见着她里头穿着的袍子,明绣忍不住愣了一愣,转头看向皇后时,果然见她手指又狠狠的捏到了一起,手劲儿之大上头已经有青筋露了出来。

冯贵妃自然能见到这婆媳二人的举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嘴边露出一丝媚态十足的迷人笑意,一边解了自己的大蓬脱下递给旁边的宫人,露出里头大红色的衣裳来,上头精致的绣着花朵,瞧起来比之皇后身上的衣裳出色了不止一两筹。

这正红色的衣裳如火艳一般轻易就能焯伤旁人的眼睛,就如同冯贵妃的态度般,红得十分的嚣张,配上她这天然的美貌,确实更是增添了她几许的气质,使得她人比花娇。

可是这要穿正红色衣服,也是有讲究的,不论是在皇室或者是宗亲普通平民,一般都只有正室才有姿格穿这大红色的衣裳,冯贵妃虽然已经位极皇贵妃,地位只在皇后之下,可是只要皇后存在一日,她就只能算作是一个贵妾,不论她怎么嚣张高傲,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可是今日里却正大光明的穿了大红色的衣裳来耀眼。

明绣本来身为新娘子,应该穿着大红色的服侍,可是她今日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为了不冲撞这位尊贵的婆婆,她也只挑了水红色的太子妃服侍,并没有穿得太过出格。而皇后娘娘为了给儿媳妇面子,穿着也只是挑了尊贵的紫色,并没有穿上大红色的衣服,没想到婆媳二人都只穿了其它颜色的衣衫,这位贵妃娘娘却十分嚣张的穿了出来。

皇后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知道这是冯氏有意要过来给她难堪,这时如果自己真的大发脾气传了出去不单是证明自己没了修养,最多旁人不过是说冯氏不懂礼数,可她不过是个贵妃,而自己如果不懂礼数大吵大闹,在别人看来却是失了国母的威仪,反倒是趁了她的心意,因此强行忍住心里的那阵堵塞,牙齿也咬得死紧,这些年的忍耐总算是发挥了作用,强行将这阵难堪压了下来,并且没有一开始发难,而是有些淡淡的道:

“贵妃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来了雅兴?”她这时心里怒极,也不和她作表面上的功夫,反正两人一向不和,在宫里又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在一些皇室宗亲的眼中,也是有所听闻的,她就是姿态作得再好,这冯氏也不可能从此就歇了她心思,对自己毕恭毕敬了,而且她这些年在冯氏这样貌若娇艳,实则心如蛇蝎的面孔下吃过不少的亏,最恨的就是她这么一副装模作样而又故作无辜的样子。

冯氏对皇后的话视若无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脸上虽然带着娇媚的笑意,不过那种忽视与轻蔑却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有说一句话,轻易就落了皇后的面子。

明绣坐在皇后旁边,感觉婆婆身体气得微微颤抖了,脸上有些青白,冯氏态度着实令人生气,不过见婆婆这样子她却有些担心,伸了手过去将她手握住,轻轻捏了捏当作安慰,才一边看着冯贵妃含笑道:

“贵妃娘娘来请安可真够巧的呢。”她拍了拍皇后的手,那声贵妃娘娘叫得特别的响亮,看着冯氏脸色微变,忍不住笑得甜蜜:“母后,贵妃娘娘来向您请安是她份内之事,不过母后也不能光顾着关心贵妃而忽视了儿臣呢”

冯氏一听这话忍不住双手死死捏紧在了一起,这宫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位冯贵妃娘娘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向嚣张高傲惯了,偏偏圣上又宠爱她,儿子年纪又都大了,照理说作为一个女人,尊崇以及地位一切都有了,这辈子应该是十分满足的才是。不过她却一直没有坐上正宫皇后的位置,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不论她在宫中有多么嚣张多么跋扈,可是在外头的人看来,宫里头只有一位皇后娘娘,那才是正宫之主

就算一些愣头青也能瞧得出来,这位冯贵妃对此事有多么的耿耿于怀,因此称呼她时一律以娘娘统称,从来没人敢当面称呼她贵妃,这贵妃虽然好,可是却比不上皇后这个名头响亮,因此现在听明绣这么一称呼,她忍不住一下就变了脸色。

皇后同她的反应完全相反,她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在冯氏面前吃了不少的苦头,虽说近两年学得乖了一些,性子不如以前那般,也懂得迂回之术,不过从小大家闺秀教养长大,一向以端庄矜持为处事原则,哪里碰到过冯氏这样一个手段频出而又阴险厉害的妇人,暗地里她防得紧冯氏已经不若以前那样能轻易害得了她,不过嘴上却从来没有说赢过这妇人,这时见儿媳妇给自己轻易找回了面子,忍不住心里欢喜,脸上就带了出来,也不若之前那般脸色难看心里纠结,反倒是笑着对一旁的陶姑姑道:

“没听太子妃说的话嘛,还不赶紧给冯贵妃看座。”

陶姑姑答应了一声,自然也能瞧得出皇后娘娘现在是心情好的,这时责备她也不是真的责备,而只是作作样子故意气冯氏而已,她们这些跟在皇后身边的旧人儿,是冯贵妃眼里的肉中刺,平时也受过她不少的气,前几年更是被她暗地里下狠手弄死了好几个皇后身边的心腹,因此对她都是恨到骨子里,这时见她吃鳖,哪里有不欢喜的,因此果然在一旁搬了根绣凳放在冯氏面前,恭敬之极的道:

“请贵妃娘娘坐”

冯氏冷笑了一声,原本怒气冲冲的神色竟然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百媚横生,这才不紧不慢的由着自己身后的宫女以及几个妃子搀扶着另外大喇喇的搬了椅子坐下,也不在意皇后的脸色,这才望了旁边坐着的明绣一眼,之前她还挺瞧不起这姑娘,认为她不过是一个突然暴富的叶家女儿,没什么值得她关注的,可是这时看来却是不尽然。

想到之前她不软不硬的给了自己一个钉子碰,对于在宫中横行无忌许多年的冯氏来说,这钉子虽然不大,可却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当面被人驳了面子,心里有多怒自然可想而知,她仔细盯着明绣看了好久,见她并没有坐立不安,反倒是大方之极的望着自己笑,态度宁静温和,倒好似瞧她的自己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了。

冯氏眼里露出一丝狠色,不过她心思可不若给别人的印象一般骄纵没大脑,因此知道如果此时同明绣翻脸,最后落了个没脸的人反倒是自己,就如果皇后之前难以决择的情况一般,到时候闹将开来人家只会说她这作‘长辈’的不懂事,而不会责怪刚刚成婚才一日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