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摇了摇头,她喝完汤之后其实并不吃东西了,不过是今日吃着田螺肉新鲜,因此贪嘴多吃了一块而已,再多已经违背她一向吃饭的生活规律了,见明绣如此问,不由有些奇怪,说道:

“不吃了,怎么了?”

“不如我们上阳台摘些草莓葡萄下来吃吧。”明绣靠近皇后,又指了指楼梯口,想起昨晚皇后好似对那草莓赞不绝口,那东西每天结得都不少,葡萄更是多,昨夜她吃过晚饭偷偷问陈大娘等人时,他们一家人又认为自己如今住在叶家已经占了明绣很大便宜,再也不愿意去多贪心一些,那葡萄草莓就算结得果子再多,就算没人上阳台去摘,可他们心里却是觉得这是明绣兄妹的东西,说什么也不愿意摘,宁愿等它自己掉到地上烂掉,也不愿意踏足这边阳台一步。

这种固执的情绪令得明绣有些啼笑皆非,心里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不过看到老人固执的模样,最后说了他们也是一副死活不愿同意的样子,只能因此作罢,但是心里虽然认为他们的行为太过固执了一些,可是不能否认的是,李木匠等人这行为虽然在别人看来是傻瓜,但是却是他们有原则的一种表现,他们心里有自己的准则,就算旁人不能理解,可是这种情况从另一方面来说却也是将这一家人的纯朴表现得淋漓致尽,将这个家交给这一家人看着,明绣心里更是十分放心。

阳台上的葡萄草莓早就熟透了,每日都被鸟雀糟蹋不少,这时难得明绣回来一趟,本来怀孕之后吃的饭就不多,大部份原因除了是想家,想这里的一切之外,还有一部份是想吃家里的水果了,这些东西就算不摘也是浪费掉,因此这才见皇后吃完饭,明绣就开始凑过来约她了。

皇后一听是摘水果,眼睛不由一亮点了点头,想起昨夜饭后吃过的那些草莓味道儿,不住的点了点头,两人平时虽然被人侍候惯了,一切东西都是准备好了才递到手上,可是此时饭厅里就自己几个人,陶姑姑等侍候的人都没在,两人只得自己动手找了昨晚摘草莓的盆子,端着兴匆匆的往阳台上头爬去。

阳台上的草莓虽然昨晚被叶明俊摘了一些,不过也许是以前明绣对这草莓丛使用过异能的原因,草莓开花结果成熟的时间明显要快上不少,这么一天的功夫,那藤上头被摘空的地方已经瞧不出痕迹来,皇后对这些农作物根本不太了解,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拿了盆子就开始摘起葡萄来。

那草莓已经熟透,非常软,一捏就破了,粉色的汁液顺着手指流得到处都是,粘乎乎的,她自认自己做不来这么一个技术活儿,因此主动摘葡萄,这阳台上头果然已经停了好些鸟雀,见了有人来除了几只胆大的,剩余的都是一哄而散,留了一些残核,看得明绣又是怒火满腔,又是想起以前的情景好笑不已:

“以前我们小时阳台上种的水果就被鸟儿糟蹋了不少,每日晨时起来满地都是被啄烂的葡萄,我哥哥和临渊哥哥,还有师傅总是为了谁扫地而争执不已。”

她初时说着想笑,可是后来想起郑老道,又有些笑不下去了,那个跟老顽童似的郑老道,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虽然不算愉快,可是后来相处却跟家人一般,已经这么些年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那老头子总爱骗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外头漂,此时说不定连吃饭都是饱一顿饥一顿,毕竟他那些什么‘还魂咒’、以及‘渡华经’什么的,一看就不太靠谱,如果卖不掉不得喝西北风了?

明绣这边有些忧郁了,可是皇后一听她说的话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自己的儿子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主儿,没料到被明绣兄妹救了,他们又不知道他身份的真实情况下,还得做这些事儿了,而且听明绣说起来的情景好似很好玩儿,她心里又有些心疼儿子年纪小小的就流落在外头这么长时间,可是又觉得叶家这里虽然不如宫里头什么都有人侍候,但是却比宫里好玩多了。

“那最后谁给争赢了?”皇后一边摘着葡萄,偶尔摘几串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椅子上头歇歇。

“每次都是我哥输,他是小师弟,又是当人徒弟的,每天打扫阳台都快哭了。”明绣一说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起那时叶明俊一副小大人模样,可是每每提起扫地时都黑沉的脸,这时想起来还是很有喜感。

皇后也是想笑,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那个沉稳的青年要哭的样子,不过自己儿子没料到在宫里不肯吃亏,连借住到别人家里都这么嚣张。

她倒是对明绣嘴里所说的老头子师傅有些好奇,她唯一的儿子周临渊从来不会和她这样说话,她偶尔就是有心想关心儿子多一些,可人家也不领情,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脸上表情一年比一年淡,倒是最近成亲之后,反倒变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许多。那一年消失的情景周临渊怎么也不肯说,不论是谁问了,他都一副冷淡不提的样子,开始她还以为儿子是被欺负了,现在听明绣一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对他那半年的生活,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过皇后作娘的心里还是很担心,因此就问了出来。

这事儿也没什么可瞒的,明绣就将自己怎么遇着郑老道,那老头子最开始骗自己买什么秘笈开始说起,到最后说周临渊求他教武功,以及最后周临渊被护卫们带走,他也跟着离开到现在音讯全无都说了出来。

皇后一开始听到明绣差点儿被骗了时,忍不住笑得眼泪都差点儿流了出来,可是后来听到儿子求了郑老道收为徒弟时,心里却是酸楚不已,对那没见面的老头子心里也涌起一股感激,她知道儿子为什么想要学武功,一来宫中的生活大不易,冯氏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从小到从周临渊知糟了多少毒手。

明里暗里的这个儿子吃了多少亏她不是事事都明白,但是却也知道一二,只是当时的她只能尽力保护儿子安全,却做不到完全替他铲除危险,幸好他消失半年回去时,身手已经了得,就算还比不上大内高手,可是自保却是足足有余,不如以前那般只能做一只待宰的糕羊,真有刺客时只能躲在护卫身后不能做任何反应了。

从这件事上来说,她是感激明绣的,也感激郑老道的,这时她倒是生出了想见那老头子一面的意思,一来是亲口感谢他,二来也想看看能教自己儿子武功,虽然半年时间可也将个孩子调教得似模似样的人。

“后来那郑师傅你们都没再见到了吗?”皇后知道那些过往,看明绣的目光更加的柔和,如果以前对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或者源于婆媳关系而与她有些合得来的话,此时就是真心的感激与欢喜了。

明绣自然感觉得出她的变化,不过她说这些话只是闲聊而已,并没有要皇后就此感激她的意思,因此说完话脸上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色,只是听她问郑老道的所在,不由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

“我已经很多年都没再看到他了。”

其实闲时她和哥哥也找过,也花钱打听过郑老道的下落,不过明绣熟悉的地盘只有洛阳或者村子一带而已,要打听一个人确实困难了些,这时候资讯又并不发达,一切只能靠着别人的描述或者记忆,但是这里头许多人还是有可能撒谎的,而如果郑老道离得远了,这话究竟是真还是假也很难推断,因此给找人又无形中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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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后浪

第三百三十八章 后浪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表情也有些失落和遗憾,不过却不如明绣那般难过,两人都很有默契的转了这个话题,一边摘着水果一边说起其它事儿来,没多久时间手里的盆子都已经装得满满都是葡萄和草莓了。

在阳台上待了这么久时间,虽然林子里的树梢已经挡住了大半的阳光,不过午后的阳光也很是热烈,明绣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已经沁了不少汗珠出来,刚洗过的头发已经有好几缕都粘在一起了,看到盆子里的水果都已经装满了,不由对皇后笑了笑:

“娘,这上头好热,反正我们摘得已经差不多了,应该够吃了,不如我们下去了吧,他们应该已经喝完酒了。”

皇后也是热得不行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动手做事,虽然心里有成就感,不过她比明绣更禁不得晒,因此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二人抱着满盆子的水果下楼时,都感觉到身上凉爽了些,楼下周临渊几人果然已经喝完了酒,正凑在一起聊天,看到明绣二人下来时,周临渊连忙站起身来,接过她怀里的盆子,看到一旁皇后不满的视线,叶明俊也赶紧凑过来接了她手里的盆子。

这个动作使得皇后对他印象更好,虽然喜欢叶家这边,可是此时却也恨不能立马就在京里替他物色媳妇儿人选,看得叶明俊一阵汗流浃背,不知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两师兄弟都拿了盆子里的水果去一旁客厅后头的小溪流去洗,客厅里只坐了镇南王祖孙与明绣婆媳二人,这老王爷原本是极不好亲近的,不过今日失态的次数多了,显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趋势,这时并没有再摆过什么架子,反倒说话极是诙谐风趣,性子里的豪爽也一下子展露无疑,使人对他很容易就生出好感来,等到叶明俊两师兄弟回来时,客厅里也并没有冷场的意思。

葡萄这样的水果虽然在京里看来稀罕,不过作为手握重权而又地位特别的老王爷来说,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些葡萄个头儿大了一些而已,他老人家又不是没有吃过,倒是那草莓令得人有些刮目相看了,但这东西也就女人小孩儿爱吃,作为一个大男人,对他的吸引力倒并不大,只是看起来有些稀奇而已。

他镇守边彊几年,那边塞连着西域,那边特产雪莲以及哈密瓜等物品,这些东西在边塞常见,可是大周朝却是没有的奇珍异果他也是见过的,不过倒是第一次看到草莓这样的东西,忍不住有些好奇,心里倒是对明绣另眼相看了,虽然一开始他也以为这小姑娘有些特别,可除了自己的太子侄儿对她十分上心外,他并不觉得这小姑娘有何特别的地方。

毕竟她虽然成熟懂事,那心计好似不是寻常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镇南王生在皇家,皇家的每个女孩儿如果真的又傻又天真,那是绝对活不到成年的,因此明绣虽然有些地方表现得太过狡猾了一些,可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时见到她同皇后相处极好,成婚了太子又没照例纳侧妃,并且对她还一门心思,并没有男人得不到就最好的,反倒兄凭妹贵拿了自己弟弟十几年都不肯轻易封的爵位,这倒令他不得不对明绣多加注意了起来。

此时镇南王退出朝堂其实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他的儿子们还没成长到足够能挡一面,可这时却是他不得不退出的时机,皇上此时正收拾国内世家贵族们,尤其是正将心力全放在了冯氏身上,腾不出手来整顿军队,此时他的放权不但是能让皇上放心松口气,并且会领情,真的等到他空出手来,那时自己再想怎么样,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身为皇室中人,不能同皇上争权,可是却也不能一点权力也不沾,那样同待宰杀的糕羊也没什么区别,这样的生活不是镇南王想要的,他想保家宅平安,可是却又不能使得自己子孙后代对皇权的宰杀没了抵抗之力,因此一把年纪不论进退也得多方考虑,他此时退出虽然能得皇上愧疚,可是这种情绪是帝王最不该有的,就算能保自己一家几十年性命,可是几十年之后谁也不敢保证皇上会不会想起这时的事后悔。

除非镇南王能与未来的新皇交好可是那时老王爷为了安皇上的心,手握重兵并不敢与哪个皇子接触,一不小心极可能就让隆盛帝怀疑他与哪个皇子相勾结,毕竟他手里的兵权足以颠覆许多人心里的那枰称,极容易让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以致朝堂出了乱子。

以镇南王的目光心思,自然能瞧得出来六皇子周临渊才是隆盛帝心里接承他大统的人,二皇子就算看起来再风光,可是这风光是皇上想给他的,并且在六皇子还没足够自保能力时将他顶在了前头,迎接其它有野心皇子的冲击,从而将他心里最疼宠的继承人保住。可是就算知道这些,老王爷也并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借买房的时机,明面上依着叶明俊的名义,一举将兵权交还皇上,借以与以前并没有勾搭过的周临渊拉上了线。

可是能被隆盛帝亲自调教的孩子果然是不好对付的,周临渊狡猾得如同一只成精的老狐狸,年纪轻轻可是身上却并没有大多数少年人有的缺点,他冷静深沉,行事狠辣手段另僻蹊径,往往让人出乎人的意料心思缜密,他身上已经具备了一个帝王基本的品质,如果不是明绣的出现,镇南王好似还不能从这个年轻侄儿的身上找到什么破绽,他有时候向前进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仿佛一个老奸巨滑的狐狸。

这对明明应该是亲叔侄,可是却又互相防备的人,好似第一次才发现对方有其它自己以前连使用了暗卫密探都不能查寻出来的另一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呈现在自己面前。表面看来叶明俊几人都已经微得微熏,可是周临渊等人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明,他眼睛幽黑一片,酒气上涌白玉似的双颊染上了些晕色,本来就遗传了皇后那样绝世的好容貌,此时看起来更是俊美不可方物。

镇南王看着这个年轻的侄子,心里五味澄杂,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身为大伯的欣慰,他那当了皇帝的弟弟,以前他心里一直有些不服气的,认为自己就是出身差了那么一些,其它不论什么,比弟弟都是不逊色的,可是现在两人如果再来比较,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差了一大截。

他不如隆盛帝心思狠辣能忍,为了一个冯氏,竟然苦心蛰伏忍耐了这么些年,连自己真心放在心上的人都不敢去喜欢宠爱,镇南王虽然自认有谋略有眼光,可是比起隆盛帝来,他却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而且就论在调教儿子这上头,他也已经输了。

镇南王的几个儿子如今年纪都不小了,最大的连孙子都十来岁了,可是他们依旧脾气火爆冲动,空有满身武艺或者带兵遣将的能力,可是却沉不住气,他这老子做的决定当初只是微露口风就被周临渊察觉,可是几个儿子至今对他放权的决定仍不理解,甚至平时书信传递说话间还颇有些赌气不满的模样,两相比较之下,高低自见。

无声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镇南王一双精明而清彻的眼睛里头隐去了一丝惆怅,重新换上酒醉过后应有的眼神,恍若不经意间看到周临渊二人已经拿了洗好的水果回来,并没有带着高傲不可侵犯的气势,可是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却在举手投足间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已经凑到了明绣身边,再也不见平时老辣深沉的模样,仿佛只是寻常的男子,围在妻子身边帮着做事一般,而站在他旁边那有礼温和的青年,嘴角边带着淡然的笑意,整个人如温水般令人感到舒适而又不生防备之心,只是偶尔眼睛里闪过快得令人不容易琢磨的锐利,突然令镇南王生起自己确实已经老了的感觉,这天下已经属于年轻人的天下,叶明俊与周临渊已经属于新生一代的掌权人,两个不同类型的青年,却是同样的不容小觑。

他的退隐一开始如果说是无可耐何与保全家族,此时看来却也是明智之举。镇南王眼里露出放松而解脱的笑意,整个人紧绷的气势一下子放松了许多,看起来倒真比之前要醉上了一些,见明绣笑眯眯的样子正拿了刚洗好水灵灵的葡萄在逗着小孙子,他眼睛不由眯了一下,果然暗叹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本搬到这里住不过是为了使皇上不起疑心,可是此时却是借同太子妃同未来皇上拉好关系的好机会,他自己不方便出马,可是却能由着孙子同明绣交好,只要得了她真心喜欢,往后孙子自有她照拂,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想来富贵一世应该也是稳当的。

他最多只能照看到孙子辈这里,再多的,往后只能靠着他们自己争取了镇南王眼睛里头露出一丝疲惫之色,看了眼有些兴奋欢喜的小孙子,他脸上露出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容貌倒是继承了老周家优良的血统,看起来并不如他打仗的儿子般容貌粗矿,反倒显得细致温和了一些,也许是年纪小的关系,眼睛里头还没出现算计,一片清明干净,连他都看得有些羡慕了起来。

“堂婶给你的东西,你拿着就是,不过要记得道谢”镇南王自顾自的提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水润喉,一边看着被明绣逗了明显有些羞涩的小孩子,忍不住心里又是觉得新鲜又是觉得有些好玩,这小孙子一向由他亲自教导,平时教得跟个小老头儿一样不苟言笑,虽然懂事乖巧,可是却少了孩童的天真,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镇南王认为作为他往后的继承人,沉稳应该是必不可少的素质之一,可是这时看来,倒觉得他这模样挺可爱的,多了些孩子的模样,好似多了丝以前没发现过的乐趣。

小世子一听祖父这话,连忙道谢过后将明绣手里的葡萄接了过来,毕竟是从小受到镇南王教育的,虽然眼睛里带了晶亮亮的羞涩,可是动作却落落大方,成熟懂事得跟个小大人一样,虽然年纪还只是十来岁,可是却并不会调皮得让人生厌,反倒会因为他的懂事而对他生出几分怜惜喜欢之意,让人看了就心里喜欢。

明绣摸了摸他脑袋,没料到自己就嫁给了周临渊而已,可是却以十六岁的年纪就当了人婶婶,幸好她心理年龄不是真正的十六岁,不然一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孩子叫她婶婶,她还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答应了。

这时候的孩子大多数成熟,因为古代的人大多都早逝的原因,因此男女也都成婚早,大多在十二三岁时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到了她这年纪,女子就应该出嫁了,结婚早,生孩子更早,生出来的孩子也懂事乖巧得令人诧异,现代时,小世子这样的年纪连小学都没毕业,可是现在他却得成日跟在镇南王身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能由他自己控制了。

周临渊看明绣对小世子很有些另眼相看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靠着她坐下拉了她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头,这姑娘虽然没对他说过,不过他自己却早就看得出来,她不太喜欢小孩子,平时见着小孩儿也没亲近过,这时倒难得见她温柔的模样,忍不住凑近她耳朵边说道:

“喜欢小世子?”

明绣迟疑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在阴谋诡计里长大,可是镇南王的事情她还是从周临渊那儿听到过,心里倒是有些担心过自己这样对小世子另眼相看会不会让周临渊有些难做,因此一时间倒是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正想说什么时,却见那嘴角边含着笑意一双幽黑的眼睛里头清晰映出她面庞的人正眼也不眨的望着她,眼睛里只装了她一个人,好似被蛊惑般,剩余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对我你不用想那么多,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其它的事有我呢。”周临渊看她不说话,偏着小脑袋,白净的脸蛋上脂粉未施,干净美好得一如初见的时候,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让他喜欢进了心坎了,明明是熟悉之极的眉眼,可是却越看越觉得看不够,越看越是爱得多。

听他这么说话,明绣心里莫名的觉得盈满了甜蜜和安全感,好似天塌下来有他帮着顶着般,令人放心极了,她嘴角边含着笑意,放松的将自己脑袋靠在他肩边,看皇后笑意吟吟的同叶明俊说话,又说起了替他拉红线的事情,那个如水般淡雅沉稳的青年满脸尴尬之色,脸孔上头好似染了层红色,眼睛里带着求救之意,一副恨不能拨腿而逃的模样,看得明绣好笑不已。

眼前的一切情景普通平凡,寻常百姓家里每一天都是如此过的,一家人吃完饭后坐在一块儿聊天谈笑,其乐融融,可是在皇家却是十分难得,皇后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她从出生到现在,活了这么多年中,最为轻松快乐的时候。

以前习惯了宫里那样的生活,总觉得人已经该满足了,可是现在过了另外的日子,倒是心里更加贪心了。

镇南王等到吃过晚饭后才有些不依不舍的回到了自己家里,后来又心痒难耐的磨着周临渊和叶明俊再去捉了一次田螺,又让自己的厨子过来抄了做田螺的方子过去,也许是自己一个人吃着不香的原因,他总是过来找了众人一道出去,不知道是喜欢上了那种轻松无拘束能胡闹的感觉,还是喜欢上了大家一起吃饭热闹的情景。

一来二去他同李木匠也熟了,虽然两人生活环境以往的地位完全不同,可是因为年纪相近的原因,倒也能说得上几句话,比起他府里头要么属下要么就是大小老婆的情景,老王爷倒是宁愿不时过来窜窜门,同李木匠闲嗑几句,或者拉着几个小辈胡闹一通。

这样悠闲的时光明绣好似许久没有再经历过了般,每日的生活好似又回到了以前一般,这里比太子府多了许多好玩而又值得她回忆的时光,那关在圈里的奶牛,以及自己亲手买回来养着的长毛绵羊,还有用异能催生出来的各种水果花草,更为令她欢喜的是,更有如今被陈大娘一家已经养得温驯之极的小黄。

它如今已经快十岁了,狗能活到这个年纪,除了没被别人四处乱扔的毒药摧残以及非自然的迫害外,还得归功于陈大娘等人对它的细微照顾,完全是将小黄当作宠物在养了,虽然已经有好些日子明绣没有再亲近过它,不过它却丝毫没有对明绣生疏的样子,看见她时仍旧是甩着尾巴,可惜的是时间太长没有见到,它如今对待明绣倒不如对陈汉文的儿子亲切。

虽然心里有些微酸,不过明绣也知道这时时间万物自然发展的定律,时间就是拉长感情的距离,又不是至亲的父母兄妹,谁也没有义务要无条件的记着你一辈子,这个想法倒令得她心里感慨了许久。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她这次回来已经十来天的时间,可是却没见着小黑,明绣自从去京里又出嫁很少呆家里之后,小黑也渐渐很少再回叶家,以前是每日早出晚归,渐渐的几天才回来一趟,直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再见到它身影了。

皇后在叶家里玩得乐不思蜀,隆盛帝自己一人独自在皇宫里熬着,他不干了整天陪着大小冯氏闹得他头都要大了,虽然这一切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甚至有意无意间推波助澜,可不代表他就喜欢这样的生活了,每天除了面对老冯这个黄花儿菜的哭诉,还要面对小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撒娇。

俗话果然说得没错,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冯氏以前纵横后宫无往不利,没料到快老了败在自己侄女儿手上,小冯氏心机虽然还稍嫌嫩了些,可是手段以及心思可比她狠辣多了,老冯以前自认自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可是比起这个侄女儿来,她都可以称做菩萨了。

皇后离宫的这些日子,宫中大小冯氏争斗不完,其余嫔妃也没几个能独善其身的,卷入了这两个女人的争斗中,已经有好几个宫妃莫名的性命不保了,这些人虽然表面上是死于大冯氏之手,如果不是死在她手上也与她的死有关,可是暗地里却是让大冯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况且她就算说了出来也没人相信。

谁会愿意相信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而去认为一个娇弱哭泣,时常被坏姑姑折腾的可怜少女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冯氏以往给别人扣过无数屎盆子,没料到自己却被亲侄女现在牢牢扣了个屎盆子在脑袋上,怎么也摘不下了。

皇帝陛下坐山观虎斗,并且还是两只母老虎!宫中各类事情精采纷呈,每日都有暗卫将事情进展报告给他,被闹得头大可是看得有味儿的同时,他每每看着空空的坤宁宫,心里那个滋味儿真是不能语言形容。

原本以为等皇后玩得痛快了,自然会乖乖回宫,说不定外头她一切都不习惯,毕竟身边没带什么侍候的人,皇后一向娇生惯养,到时候说不定早早的就嚷着要回来了,可令隆盛帝没想到的是,他一盼再盼,望了又望,每天都让黄怀使人在宫门口等着,可是那令他欢喜的消息依旧是没传来,眼睛都快望穿了,皇帝陛下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鸟儿明显是玩得欢喜了忘了归巢,说不定她是乐不思蜀了根本不愿意回来这个想法令他又酸又恨,想起自己在宫里熬死熬活,每日除了要帮着皇后掩饰,还得要不时的亲自去坤宁宫扮演因皇后生病而去探望的丈夫外,还要不时的将那些嫉妒皇后的目光转移,以免大小冯氏刚斗得欢,可因为皇后又团结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出事

在隆盛帝刚以为这些事情虽然麻烦了一点,可是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能轻松解决的时候,最大的问题终于来了!跟在周敏身边的暗卫快马加鞭传了消息回来,才刚送出去和亲半个多月,甚至还没走出大周国境的七公主殿下,还没真正和大漠王单正成亲,那老头子病体已经熬不住翘了辫子。

原本大漠人保密工作还是做得好的,这个惊天的消息被捂得紧紧的,连隆盛帝放在大漠上头的探子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七公主一路伤神暗自垂泪到半路时还完全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大漠王单正已经死了,只是面对着自己队伍已经在走出大周国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恐慌难受,而这时大漠王的二子单浑不但是继承了老子单正的一切,包括他新娶的妻子周敏自然也都是他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孩纸沉不住气,新娘子还没到他的地盘儿任他为所欲为,就已经偷偷带了侍卫过来看这大周国的公主是长得什么模样,恐怕事情到现在还瞒得紧紧的。

这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两方无意中冲撞上了,得知这是自己未来的女人,单浑以极其强硬粗鲁的手段,硬闯了七公主歇息的驿站,如愿看到如花似玉的七公主周敏,当即就跟丢了魂似的,在大漠的习俗中,老子死了小老婆等人如同草原上的羊马牲口般,是可以由儿子继承的,这七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看够了草原上头每日跟着男人做事的女人们,粗壮健美,虽然性子大多豪爽,可是常年累月的做事,身体健壮高大,而且皮肤经过风吹日晒也是微暗的小麦色,虽然有种健康美,可是比起七公主周敏这样在宫中娇养的大周国女儿来说,就显得有那么一丝美中不足了。

如同一片水稻中出现了那么一朵娇花般·七公主白皙的脸庞,与纤细柔美的身段,令得单浑惊若天人,当即就以登徒子的身份闪亮登场。

过程并不如何美妙,甚至他粗矿强壮如熊的身体,满脸的络腮胡·凶狠粗鲁的眼神表情,在在令得没见过边塞男子的七公主差点儿睁着眼睛昏厥了迂去,这单浑同她想像中的差不多,甚至比她想像中的大漠王看起来更加糟糕了十倍不止,她听到单浑名字,知道单正王已死时,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秒钟,就已经听到这粗壮的中年男子已经‘哐哐,的拍着他那钢铁似的壮硕胸膛,得意的说着自己就是周敏未来的丈夫。

周敏看着那汉子咧嘴笑起来露出黑黄的板牙·以及那双蒲扇般的大手,还有那壮硕的腰背,这单浑满身肌肉纠结,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闯入驿站她住的院子时只穿了一件小褂子·露出来的胳膊肌肉高高鼓起,看起来足足有她的腰粗,一只大腿足够抵她两三只大腿粗细,说话间表情侵略性十足,七公主还没真正嫁给单正,这小子就已经当她是自己的女人般,那目光真是恨不能当场扑上来就将她拖上榻子去。

其实他也真这么做了,周敏花容失色·她拼死挣扎·只是她这点儿力道,在那强壮得如同一只熊的男人眼里简直犹如欲迎还拒一般·兴致只是更加高昂,完全不将她的力道放在眼里,轻绸的衣衫更是经不得几下撕扯,正被按在榻子上头危急间,幸好最后隆盛帝派出来的暗卫及时出现救了周敏,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经此一事,周敏差点儿疯了去,她再是能干聪慧,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她这时正值梦幻的年纪,心里又喜欢的是叶明俊,猛然得知自己要嫁的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他好不容易死了,自己下半辈子得委身给这样一个粗鲁的男子,那感觉真是死不如死了。

叶明俊那样如明月般的谦谦君子,与这个不修边福粗鲁无礼的单浑比起来真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七公主情窦初开,满心都系在了叶明俊身上,早就决定出了大漠就自杀以保清白,她性子决绝,知道父皇是决定不会让她死在大周国境内,因此早就打定好了主意,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因为只当自己早晚会有一死,反正对于她来说,此生不能同叶明俊在一起,就是活着也没意思,与其让身子被那老头子糟蹋,老头子死了又被他儿子糟蹋的自己束说,真正是生不如死的。

可没想到这单浑出现得如此令她意外,要不是隆盛帝派给她的暗卫,她此时早就已经被那单浑得手糟蹋了1周敏这才知道自己就算是想要清白的在离开大周国出现在大漠时死去有多难,她这下子可怕了,哭着以死相逼,让暗卫将单浑弄走,赶紧让送亲的部队又将自己送了回来,此时应该已经在返程的途中。

隆盛帝得知这个消息时是又惊又怒,可是心里却又含着一丝窃喜。他惊的是单浑此人竟然敢带了几个侍卫就独身在大周国内行走,并且能混进了驿站去,如此一来就证明边境的官员们天高皇帝远,绝对是收了那人好处行了方便,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周敏是自己的女儿以公主之尊差点儿都被这些人因好处而被单浑没名没份的污辱,那他们还有什么事儿是不敢做的?

一想到这儿,隆盛帝如同大冷天里被人用一桶冰水迎头淋了下来,怒的则是那单浑如此大胆,竟然敢对他女儿用强的,不论他们那儿是个什么习俗,可是至少现在周敏还没真正的同单正拜堂成亲,虽然名义上是单正王的妃子,可是那不是人家还没走出大周国境内吗?他怎么就敢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就胡来了?

不过窃喜的则是这大漠王如此胡来,也就证明此人有勇无谋,这么冲动的性子,同老在漠王单正的老奸巨滑完全不同,初出茅庐果然要好对付上许多。他这时赶紧下了口喻让人将这大漠王单浑抓住,一来是为消自己心头之恨,二来也算是给周敏一个交待,毕竟身为和亲的公主已经够惨了,可是真.嫁了人就已经成了寡妇不说·还差点儿被自己的老继子给强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算是倒了血霉了,她一个姑娘家此时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得知这个消息,冯氏又是欢喜又是愤慨,她欢喜的是自己女儿又回来了,不用再远嫁给那个老大漠王单正做王妃·可是愤慨的却是女儿受了这么大一个污辱,差点儿清白不保·依她以柱的性子,应该立马就会向皇上撒娇,让他向大漠进兵以报此仇才对。

不过她此时已经是昔日的黄花儿白菜,在皇上面前早不如以前风光得意,如今在宫里更是被小冯氏吃得死死的,许多宫妃明明不是真死在她手上,可是死的却大多与她有关·让她有苦说不出,幸好这些出事死去的宫妃份位都不高,身后也是没什么依靠的,想来那小贱人也不敢将火玩儿太大,以免连累到她自己。

但就算这些宫妃娘家亲人没什么势力·不过也够让她焦头烂额烦心的了,处处受到牵制十分背动不说,而且皇上对她也大不如前,如今更是以应付的居多,甚至时时在她面前提到小冯氏那贱人的名字,提到时还一脸庞溺的笑容,让她看得心里又是痛苦酸涩,又是愤慨嫉妒。

对于最近宫里发生的大小事情皇后都不清楚·她如今在叶家已经呆了半个月的时间·可是却依旧像是没玩够一般,一点儿回去的意思也没有·明绣开始还有些担心皇上是不是会生气了,不过看周临渊母子都是一副完全不将她的担忧放在心上的样子,她索性也将心放了下束。

但这种悠闲的日子并没有过很久,皇上派来接皇后回宫的暗卫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下午时分到达了,众人这时才刚吃完饭没多久,坐在客厅里头聊着天,那头就有人报告说过来说京里来人了,周临渊自从修了这么一条小路,从京里来回的时间就快了许多,想来那人是一大早的出发,快马加鞭午后不久就到了。

皇后情知自己这样悠闲的生活算是到头了,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看了眼旁边的儿子以及明绣兄妹俩·见他们脸上露出丝毫不讶异的神色,好似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就在这儿长时间的住下去,皇上根本不会允许,不过心里仍旧存着侥幸,希望能再玩上十天半个月什么的··…··

这种想法如果被隆盛帝知道,怕是得怄个半死!皇后有些不情不愿的招手让人带那暗卫过来,想起回宫后又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脸上怎么就欢快不起来,等到那带了皇命逐来的暗卫被人带到众人休息的客厅时,他看着皇后黑沉的脸色,心里不由惴惴,以为自己是哪点儿惹了这位娘娘不高兴般。

老实之极的对厅中的众人都行礼请安问好,皇后这才让那暗卫坐到了沙发上,这个暗卫是个长相普通之极的中年汉子·身材有些消瘦矮小,穿着一身蓝色的亚麻布衣裳,就是赶了大半天的路,他头发也维持得很是整齐,整个人看起来跟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如果混在人群中冷不妨看一眼,不会对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就是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锐利的目光证明此人并不是普通人。

这些暗卫并没有名字,真正有的只是代号而已,就算因为有隆盛帝发派的任务而自报了名字,那也大多是因为在外行走要办事儿的原因,而随便胡掐的,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他自然也没必要去胡编乱造。

那暗卫看到皇后的脸色,不知道她是为了啥在生气,只是说话时态度变得小心翼翼了几分,看她让自己坐下时,也没真敢就放松的坐了下去,反倒只是沾着沙发的边儿坐了一点儿,他动作简单随意之极,只是周临渊这样的练家子才能瞧得出,随着他坐下的动作,这人瞧起来并不壮硕的身材在衣服的掩饰下,那浑身的肌肉自动的收缩了下,看起来这样坐得很是随意,可是如果有危险,他也能第一时间就跳起来。

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以及反应灵敏善于隐藏自己本来就是暗卫的本能,周临渊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就面色如常的将头转开不再打量他,感觉到他视线移开,那暗卫浑身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之前被太子殿下这么一看,就如同兔子被一只凶狼盯住了般,让人浑身紧张喘不过气束。

“皇上派你过来的?”

皇后这么一问倒是叫那暗卫愣了好一下,皇家暗卫一系都是属于皇上亲自调动派遣的系统,人人训练有素而且性子严格,平时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随意乱跑了?他能来到这儿自然是得要皇上的命令·而且之前过来时就已经禀报过了。但皇后娘娘地位尊贵,就算人家想要再多问几次,他也得乖乖回答了,因此这个暗卫一听皇后问话,脸上就露出恭敬严肃之极的表情回答道;

“回娘娘,属下来这儿是奉了皇上的口令,是要接娘娘回宫,以及沿途保护太子、太子妃和建安伯的。”

果然没有侥幸!皇后心里哀号了一声,面上却愈发缓和了一些·这人是皇上的亲卫系统,她跟隆盛帝就算是夫妻,可是却不是所有事情两人都能坦诚相对的,甚至就算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却还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大厅里只剩了周临渊母子以及叶明俊和明绣·还有从京里带过来的陶姑姑等人,因此大家说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会儿皇后问话也没有故意隐了称呼,既然回京已经是定局,她也没有再做出依依不舍状,只是有些关切的问;

“本宫离京这些日,皇上还好吗?”

明绣撇了撇嘴角,看着婆婆问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这些天大家一起同吃同喝而且每日相处·就没见她有想起过皇帝陛下一次,这时却表现得很是担忧关切的样子·要不是她心里明白,怕是也会被骗了。

那暗卫果然以为皇后真心关切皇上,他们这些暗卫都是从小培养的,对于隆盛帝是忠心耿耿,见皇后娘娘关心皇上,不由有些动容,连忙回答道;

“皇上身体是好的,就是有些担心娘娘。”

皇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脸庞流露出担忧以及想念的表情,保养得极好的美丽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露出思念之色,好似真在为皇上的想念而欢喜一般,她又问了几句话,句句都是同隆盛帝有关的,那暗卫也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话语里听起来隆盛帝生活如同平日一般,好似没什么变化。

但皇后心里却是不相信的,这些暗卫一个个都跟人精儿似的,见人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就算她是皇后,这些忠于隆盛帝的人回答她的问话时,估计心里也会转上几圈,不会什么都老老实实的跟她说了。

她心里虽然是如此想着,不过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几分,反而又笑意吟吟的多问了几句,明绣坐在沙发里头靠在周临渊身边,看着皇后如同一个出色的外交家般,笑着同暗卫说了好几句话,如果不是之前她才看到皇后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怕是这时也会以为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皇后问了好一会儿,那暗卫虽然看起来话不太多而且一副老实的样子,但是说话却是显得有些精明的模样,时间久了连明绣也瞧出了一些端倪,知道这人恐怕不如他表面上露出来那般对皇后掏心置腹的样子,说话可能隐藏了什么。

等皇后问到最近京里还好,皇上最近忙不忙碌时,明绣原本同皇后想的一样,这不过就是如走过程一般,就是形式上问个话而已,那暗卫应该点头笑着说好时,却看到这个之前面对问题时回答得滴水不漏的护卫倒是犹豫了一下。

他之前回答问题十分利索,有时候甚至连想也没想,现在露出这个表情倒是令得众人有些惊讶了,尤其是皇后,她问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做个样子,证明自己就算在外头玩耍也很是记挂皇上龙体,证明自己还是很关心丈夫以及多表现一些好交差,这些表面功夫她早就做惯了的,没料到现在问了这么寻常一个问题,那暗卫却是犹豫了。

她惊奇了一下,本能的感觉到可能最近出了什么大事儿,正准备要再问时,却见儿子周临渊微微对自己摇了摇头,皇后愣了一下,抿了抿嘴也就安静的坐到一旁不再说话,全交给了周临渊去处理。

明绣坐在周临渊旁边,自然也看到了他这个动作,那暗卫表情有些犹豫,又看了叶明俊一眼,暗示十分的明显,叶明俊愣了愣,不由微笑着站起身来;

“皇后娘娘,既然明日要回去,请容小人先回去收拾些东西。”叶明俊现在虽然有个建安伯的爵位在身,但是本身并没有官职,因此只能自称小人,之前皇后并没有讲那些称呼的规矩,因此他这么一说倒令明绣愣了一下,看他淡然如水的面容,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皇后还没说话,周临渊已经皱了皱眉头,看了那暗卫一眼,只是轻描淡写的眼神,却令得那暗卫浑身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他们这些游走在黑暗边缘时常替皇上办些危险事儿的人,对万物事情的敏感度十分高,刚刚周临渊那一眼虽然看起来平常无奇,可是他却感到了太子殿下的一丝不满和杀意,等他转过头时,暗卫的后背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

“晚些时候再收拾吧。”

叶明俊愣了一下,看着面容冷淡的周临渊,忍不住一时间没有说话,眼睛里流转过一道光彩,随即又变得沉静,看了皇后一眼,见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忍不住一暖,知道这是周临渊不愿意把自己排斥在外头的意思,不免有些感动,嘴角边流露出一朵微笑,温和的答应了一声;

“是的殿下。”

周临渊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再加上刚刚看暗卫的眼神,分明是意有所指,那暗卫初时本来觉得叶明俊是外人,有他在场不太方便说其它许多的,可这时得了太子暗示,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听周临渊冷淡独特的声音问道;

“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知道他是未来的天子,也就是这群暗卫等人未来的主子,要效忠的对象,在面对太子时,暗卫并不敢像对皇后一般的敷衍,听他问起话来,面容变得严肃了许多,腰背也挺直了些,正色回答道;

“回太子殿下,七公主如今已经走到南平边界,可已经有消息传回来,大漠单正王已经早在五天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继位的是二子单浑,也就是原来的北安王,本来消息瞒得极好,可是路途中那单浑却离开大漠潜入南平,差点儿,”说到这里,那暗卫平板异常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变化,好似有些尴尬·又看了在场的明绣皇后一眼,想来是觉得大厅里头有女眷在,这样的话不方便说出口了,因此犹豫了下,看了周临渊一眼,眼神里传达了千万种讯息,这才接着道;

“结果惊扰了公主,这才得知了单正病逝的消息,如今七公主已经起驾回京了。”

在场的人谁也不是个傻子,那暗卫使的眼色不光是周临渊二人明白,连明绣和皇后也懂了过来,避暗卫自以为自己隐瞒得当,可是明绣自己也是成亲了的人,从暗卫三言两语以及难堪的表情,不难猜出事情来,就算不是真正猜中,可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二人倒没料到那单浑如此大胆,身为一个民族的领导,竟然敢干出偷跃进其它国境,并且差点儿污辱了公主的事情来。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生阂

第三百四十章 生阂

这单浑莫不是失心疯了,虽然对七公主心里感到有些同情,不过明绣却是从周临渊口中对大周国边境·如大漠族等民族的传统,这七公主嫁给了单正,虽然单正死了,不过单浑只要多等上一段时间,他也是能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这位娇美的公主陛下,为什么就这么冲动连多等段时间也不行了?

她这边还感到有些好奇,突然觉得气氛好似有些不对劲儿,转过头看到兄长叶明俊一向温文尔雅的脸孔上头,突然黑沉一片,一双眼睛微眯了起束,浮现了一丝煞气,她隔得这么远也感觉到他身上传达出来一丝凉冷的杀意,忍不住有些讶异,心里觉得有丝不对劲儿了起来。

明绣脑海里突然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原来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好似依稀摸到了什么,她身体不自觉的打颤·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周临渊摸着她的小手,感觉到她手心冰凉,看到兄长的表现,好似那个答应呼之欲出,可是此时她竟然没有勇气敢去真的推测与去追问,就怕得到的那个肯定回答令自己不知该如何自处。

周临渊感觉到她的异状,原本正准备追问那暗卫的话一下子吞了回去,转头看着明绣苍白异常的脸色以及眼睛里头的惊恐,心里突然一沉,手上用的劲道大了些,一双如星辰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明绣,看她愣愣的转头与自己对望,眼睛里带了些害怕以及惶恐,他紧紧将明绣搂进怀里,感觉到她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转过头看到正坐在夫妻俩左边沙发上的叶明俊时,才明白过来媳妇儿为什么会如此。

看到一向清淡如水的青年变得有些愤怒而不知所措,一向冷静的心思只因为七公主的事情而乱了心神,周临渊眼里露出一丝冷意,心里无端的涌出一股愤怒来‘他知道自己这是自私了,叶明俊本来就与周敏有情,现在听到她这消息,心神大乱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对于自己一直都守着的秘密不想让明绣知道了伤心难受,而他却竟然此时让明绣猜了出来!

以明绣的聪明·这整件事如果都瞒着她也就罢了,可是只要露出了蛛丝马迹,她立马就会将所有以前想不通的事都联系起来,而将事情猜出,现在叶明俊的异栉以前的失落与紧闭的心绯,再与七公主无端对她的恨意以及后来她莫名的出现和亲的事,明绣很容易就推断了出这件事来。

她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看到哥哥苍白异常的脸色,回想起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疼爱与呵护·还有他如今越来越冷淡的表情与眼神,同她如今的幸福相比较起来,可是难道这一切却是牺牲了他的幸福来换取的吗?

这个问题明绣不敢去深想,怕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自己能负荷的,这个冷淡的少年从自己穿越到古代开始就与他相依为命·两人不知道吃过了多少的苦才有如今的日子,叶明俊不但填补了她从小渴望亲情的缺憾,而且对她更是关怀爱护备致,从一些平常生活的细节处就能看得出来,可是她现在做了什么?

明绣身子颤抖,虽然能看到周临渊焦急担忧的眼神,可是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只是看能的感觉有些冷·她看到那暗卫嘴皮子上下合动·明明是很快的动作,可是在她眼里却是放慢了无数倍·她并不想听到他说了些仟么,可是那暗卫的声音却是清晰明了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头;

“如今皇上大怒,可能对大漠的征战就在最近一段日子,七公主如今起程回京,事情还得另外作决断,因此皇上才召太子殿下回京··…··”

“够了!先别说了!”

她听到周临渊的声音冷冷的打断了那暗卫的话,身子被人紧紧搂住,脑袋后头一只大手捂了过来,微微用力将她脸孔按进一个熟悉的胸膛里头,那温热坚实的胸膛还能听到心跳有力的跳动,连那淡淡清闲的香味儿也是一如往悉,可是那种令她心安平静以及感到十分安全的感觉却是不再有了。

但是埋在周临渊怀里,没人能够再看到她,明绣的眼泪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涌了出来。周临渊感觉到自己衣衫渐渐被浸湿,将那薄薄的两层绸丝贴在了自己的身体上,那些不舒适已经被忽略,只感觉到怀里那人轻轻的抽泣,心莫名的疼了起来,嘴唇抿得死紧,在明绣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神冰冷含了丝杀意望着叶明俊。

能作为未来帝王的人,绝不是心慈手软的,如果不是看在明绣份儿上,皇家本来就是亲情淡薄的,他能对二皇子等人下手,叶明俊与他的师兄弟情份根本就微不足道,可他现在干了什么好事?

周临渊心里怒火狂涌,他并不认为自己如今的一切都做错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没能提早将七公主处置了,以致留下如今的后患,如果早些令人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往后明绣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也更不会慌乱害怕了。他心里恨不能将那坏事的单浑给乱箭射死,可是此时胡思乱想后,心思却全都缠到了怀里的姑娘上头。

叶明俊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杀意,忍不住一惊,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这才醒悟过束,看到趴在周临渊怀里的妹妹,以及他脸上不善阴狠的表情,他心里微微一惊,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明绣虽然看起来像是有些累了被周临渊抱住,可是作为兄长,他却很是了解自己的妹妹,而且她肩膀还微微有些抽动。

他所做的一切不全都是为了妹妹的幸福吗?叶明俊心里有些茫然与害怕,就与之前明绣的想法一模一样·他瞒了这么久,甚至拒绝了七公主,怎么现在就因为她的消息而就乱了心神?他原本心里有些忌惮周临渊,可此时看到明绣异常的样子,竟然将他的杀意凛凛的眼神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今日因为七公主的事情,他已经连连失常,看得周临更是心里不满·抱着明绣站起身束;

“母后,既然明日要走,儿臣先带绣儿回去先休息一下·晚饭后再过来。”

皇后还有些替七公主可惜,虽然冯氏很令她生厌,那七公主身为她女儿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毕竟是一个女人,这事儿摊到了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觉得有些可怜这个受害者的,当然她也只是同情而已,没有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可能去想要安慰冯氏或者七公主了,此时正有些唏嘘间,看到儿子有些冰冷的脸色,忍不住惊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一句话也没说,知道此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因此站了起身来·高贵矜持的气质浑然天成,点了点头,还是小心的嘱咐了一句;

“去吧,你们好好休息一会儿。”

叶明俊看着周临渊高大的身影站起身勾住明绣双腿抱在怀里,她小脸埋在周临渊胸口间,阴影处有些看不清楚,只是那动也不动的样子令人有些担忧,但他此时却莫名的有些害怕·不敢再去说什么·张了张口随即又死死将嘴巴闭上,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明绣任由周临渊将自己抱在怀里·心里觉得有些冷,有心想开口问他一些话,可是此时却没回屋,说什么都觉得不方便,只觉得心里好像压了块千金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到回了自己的小楼,上了二楼的房间,周临渊将丫头婆子们挥了下去,进屋后后脚将门勾上锁了,替她脱了鞋放到一旁,自己也脱了鞋将她抱进屋里放到床上,这才冷淡的说道;

“有什么话就问吧!”

他声音是从没有过的冷淡,态度也是以往没见过的冰冷,与他平时温柔爱护的样子完全不同,明绣不由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无端的觉得内疚了起来,随即又感到有些发慌,看到他淡漠的表情,如雕刻脸的精致脸孔转迂头去没有如平时般只看着她,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般·她张了张嘴,有些心慌意乱,明明这事儿是他做得不对,可是此时他为什么还好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哥哥是不是喜欢七公主?”

明绣咬了咬嘴唇,看着周临渊冰冷的表情,依旧是困难的将这句话问出了口,刚说出口的瞬间,看到周临渊闭上了他那双美丽而又幽冷的眼睛,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悔了起来,可是这种情绪刚一出现,又硬生生的被她压了下来,如果她的猜想没错,那错的应该是他才对,怎么他现在有资格生气?该生气伤心的是她和叶明俊才对?她现在又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后悔?

周临渊就算是没睁开眼,可是对她的变化却是了然于心,他以往对这姑娘什么都上心,她一个细微的皱眉动作,或者是欢喜时候的表情,他都牢牢记在心间,一个也不愿意错过,可是现在却换来了什么?他心里涌起一股疲倦的感觉,好像追逐了这么久,从来都只有他一头热一样,这姑娘永远都是这样,不论是他怎么样将真心捧到她面前,她却都从来没看进眼内,心里最重要的依旧是叶明俊。

到了此时,他心里无端涌起一股受伤的感觉,虽然此时明绣已经嫁给了他,可他依旧忍不住要去想,如果当初叶明俊与七公主的事情她早知道了,是不是早就选择成全哥哥的幸福,而将他放弃了?

这个答案周临渊没有勇气去想,这个天子骄子一向是站在世界的顶端,自尊心高傲无比,此时的回答不但是他尊严受损,而且心里也好似有什么地方破了个洞般,吹着凉飕飕的风·让人浑身都寒冷无比。

他闭了闭眼睛,心里受了伤害可是却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不论自己如何对她,如何喜欢她,可她心里依旧不是真心爱自己,只会以为她嫁给自己是被逼的,是用叶明俊的幸福换来的!周临渊一想到这里,脸上越来越冷,甚至冷到整个人犹如冰雪雕琢出来的般,令人一看就忍不住打寒颤,他冷冷的睁开眼睛,面对明绣时一向温柔多情的眼眸里突然辗转出幽冷得令人害怕的神情·他以往以为自己一个人喜欢她就够了,就算她喜欢得没自己多,那也亢所谓,只要能得到了她,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够,他淡淡的笑了笑·冷峻的表情陌生得令明绣害怕。

她问了周临渊话,可是自己心里也真怕他回答了,但是他如今的状况却好似比叶明俊更令她心疼,这个念头刚刚一生起就硬生生被她捺下,哥哥与她从小相依为命,更何况对她又好,为了她的幸福连自己的幸福也舍弃了,她怎么能因为对周临渊心软,而不给哥哥一个交代?

“你说呀!”

见他半晌没回答·明绣心里一慌,周临渊冷淡得陌生的表情与叶明俊伤心失落,满脸苍白的模样在她心里不停的徘徊,这时突然心里有些害怕,觉得不知所措‘不由拉了拉周临渊的袖子,见他没有如以往般哄着自己顺着自己,她莫名的觉得难受了起来。

“是!”周临渊眼神好似没有焦距,口气淡淡的望着远处,随即转过头看着明绣,渐渐的目光更加冷淡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认真道;“周敏与叶明俊有情。”

明绣一听他的回答以及他的表情·心里更加害怕·双手死死的握紧,感觉到指甲刺入了掌心·她有些不惯周临渊的态度,他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她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她心里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去,咬了咬嘴唇问道;

“是因为我吗?”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周临渊是听懂了,眼神更加冰冷,将那抹受伤掩藏住,有些嘲讽似的回答了一句;

“你不是早知道吗?”

“为什么?”她有些喃喃的说道,随即又抬起头看着周临渊,表情迷茫得好似一只可怜的小猫,一双明亮的黑眸变得有些迷蒙,令人又是怜惜又是疼爱,以往他是最受不了明绣这样的眼神,此时心里却莫名的觉得痛恨了起来;

“为什么?”周临渊冷笑了一声,避时既然她已经问起了,隐瞒已经没有用,他看着明绣,见她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去·这才淡淡的说道;

“你已经嫁给我,叶明俊自然不能再娶一个公主,往后你是一国之后,后族过于强大,只会令政权不稳。更何况··…··”虽然心里痛恨,不过周临渊看着那张自己爱了这么些年的精致脸庞,口气依旧是软了下来,他痛恨自己这个模样,以往的心狠手辣在这姑娘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如果是被父皇看到,多数要骂他不成气候了,他抿了下嘴唇,这才接着说道;

“更何况周敏是冯氏的女儿,冯氏迟早是要被铲除,叶明俊既然已经是太子一派,就不该再与二皇子那边有任何的联系,他想娶周敏,父皇不同意,我,”他紧紧盯着明绣的眼神,慢慢的说道;“也不同意!”

他说话声音并不大,可是一字一句却像是砸进了她心里头,明绣脸色苍白,坐在床上的身体摇摇晃了两下,看着周临渊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似觉得他有些陌生,好似又觉得愤恨不已·下意识的冲口问出;

“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要娶你,自然不能让叶明俊再娶周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