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原本还得意的脸色一下子大变,再也维持不住之前洋洋得意的神情与悠闲的趴在椅子上的行为,一下子站起身来,眼眶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滚出来了,她不由咬唇死死忍住,被太子赶出府作为七公主一道陪嫁的贵女,原本对于她来说,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那样毁了,一辈子生活在大漠那样的不毛之地,成日得离了面如冠玉的俊美太子,嫁给一个垂垂老翁。

一开始叶明若心里是不甘心的,可是想想就连金枝玉叶的七公主周敏也得同自己一样如此,最多她名义上比自己好听一些,是作为正妻罢了,可出了大周国,这七公主的名号又顶什么用?不过一样是得被个糟老头子折辱发泄,这么一想来,就连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叶明若心里一边在愤慨上天对她不公的同时,又一边在为别人比她更惨的遭遇而得意,幸亏那大漠王单正没活多久,她们也能打道回府,只是她却是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了,这个消息得来的代价太过沉重

“你别忘了,你如今能有色醉,可是我替你带回来的”叶明若眼里差点儿充血,看着袁蓉的眼里带着一片狠色,往事不堪回首,她那时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正巧在经过江浙一带时机缘巧合同袁蓉的父亲连上了线,叶明若这才知道那袁林道也是个有心的,将女儿送到太子府这么些年,身边还替她埋下了这么一个有用的棋子,而自己的父亲不但没什么作为,反倒还不能保住她,使她遭受了那般的污辱

幸亏他后来有其它手段,再配合着袁林道的计划,自己才有可能翻身,只是想想这件事终究是便宜了袁蓉,她心里仍旧是有些不甘,看了看旁边对两人争执好似完全没听见般,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恭敬的夏晴,心里又是一阵火大。

周临渊在屋顶上头听着屋子里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心里不由火气蹭蹭直往上升,原来不知道这色醉怎么混进府的,没料到原来是这叶明若带回来的,可是这女人不是早就陪着七公主和亲,而且七公主回来时也没了她踪影,没想到她原本是躲进了太子府里头。

他眼神微闪,看起来自己的太子府里还是不太平静,尤其是后院一块他基本不踏足进来,对这儿的管理就松了些,不但是连这里的院子地形不太熟,而且连袁蓉勾结叶明若暗害明绣的事情也能发生,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也出现在了这里,幸亏这一次的事情发现得比较早,要不然明绣真出了什么事,周临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

想起自己成了两个女人嘴里的香馍馍,他心里多少有些恶心,听到下头两个女人已经开始了争锋相对的对骂,言辞已经渐渐变得越来越露骨,听着完全不像是两个官宦人家的好女儿,反倒就如同街头市井的泼妇般,看着令他倒尽了胃口,转头看向远处,那儿安静漆黑没听到一丝声响,周游已经去了好一会儿还没回来,也许正在布置人手,又要不打草惊蛇,因此时间慢了些,他一边脑海里飞速运转,一边还分神听着屋里的动静,努力想从那些污言秽语里头听出一丝有用的讯息。

“如果不是我沿路去了江浙一带,从你父亲手里拿回了色醉,这太子妃之位恐怕下辈子也轮不到你去做”叶明若口沫横飞说了半晌,也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了,屋里就她们几个女人,旁边也没个侍候的人,袁蓉以及她自己的随身侍女都被打发到前头几道门口处站岗了,毕竟她们做的事已经是犯了大忌讳,不能走漏一丝风声,不然牵扯实在太大,虽然明知道这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不会有人来,不过小心些也总算是没错的。

叶明若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的倒了杯水,这时已经是半夜了,她藏在太子府本来就要小心翼翼不被人发觉,因此平日行事掩人耳目不说,而且行事还得处处隐藏痕迹,一些洗澡或者吃食之类的事情很是有些不便,桌上的水壶里也只是装着普通的白水,而且早就已经冷却了,她喝了一大杯没能浇熄自己心里的不平,随即又生出另一样不满

她回来住的是自己以前的小院,这里明面上早就已经没人住了,现在又多了她这么一个人,平日里还是袁蓉帮着打幌子,偶尔要人过来送些吃食以及茶水等,对下人们自然就是说袁蓉怀念姐妹,偶尔要过来坐一坐别说袁蓉是个不得宠的,就算她是个得宠的女人,可她又不住这栋院子,只是偶尔过来坐一坐而已,下人们自然侍候这边没有多么尽力,做事更是能敷衍多一分就恨不能懒散两分,送过来的东西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叶明若这些日子倒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偶尔的冷饭冷菜还是从她原本留在院子里的几个丫环那分过来的

“更何况你每天能不能吩咐厨房送些好的过来,成日吃的东西简直是连猪狗都不如了,完全食不下咽”

袁蓉一听她这话更是气得脸色发青,这贱人哪里有食不下咽的模样?那脸色简直比她还要好看了,完全看不出有一丝因食不下咽而消瘦的痕迹,她一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一边想起自己如果要成事还得要靠她帮忙,因此脸上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勉强安抚道:

“以后我会多加注意一些。”她说完就将脸转到一边去,狠狠吐了两口气这才别过脸来,只是看那叶明若得意洋洋的脸庞,恨不能扑上去将她脸上抓花,看她还敢不敢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一边在心里狠狠的想着要怎么折腾叶明若,一边脸上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从袁蓉的表情,叶明若就能看得出来她不是在打什么好主意,俗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咬人,她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差一点儿就活不下去了,袁蓉这样的把戏还不能将她瞒得住,两人现在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袁蓉利用她得到太子妃之位,以及得到太子殿下的欢心或者更多,而她则是要将明绣从那位置上给拉下来,她现在所得到的好处,要全部还给叶家得到可是大家都有好处了,可她又能得到什么?叶明若心里一阵烦燥,虽然看袁蓉已经忍耐了下来,不过她心里不平,答话的口气也就不太好:

“那就劳你多费心了。”明明是说着客气的话,可是让人听起来怎么就不是一个滋味儿,袁蓉本来已经再三忍耐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脸色更加不好看,索性也不再同她装,冷下眼来笑了两声望着她:

“我劝你还是消停一些吧这里是太子府,你如今还能住在这太子府里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要求得太多,也不怕遭了报应”

两人以前还能维持面和心不和的关系,可是如今那种小心翼翼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一句不小心的话就很容易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更何况叶明若心里不满,而袁蓉如今又更是看她不上,因此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拨怒张了起来。

叶明若一听这话心里大怒,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头的痛,她一进府就喜欢太子周临渊,毕竟相比起皇帝来说,太子未婚并且也是未来的皇上,比起皇上的后宫来说,院子里相对单纯得多,更何况他长得又俊美无涛,寻常女子看过他之后鲜少有不爱他的,她正值青春年少爱慕俊美少年的年纪,更何况这人还位高权重,身份高贵玩比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她不但是眼看着明绣得了周临渊的欢心,而且还坐上了太子妃之位不说,对于她这个叶家的人,那女人也不多多帮忙提携一下,后来更是撺掇着太子将她赶了出府去,将她送到了那么一个伤心地,还经历那样一场恶梦,回来之后她不但是更想要成为周临渊的女人,也将明绣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藏在叶明若心里的难受被袁蓉如揭伤疤般狠狠的撕了开来,她只觉得心里难受无比,当下也顾不得这女人是自己暂时的盟友,怒极反笑,咯呼笑了几声之后眼里露出一丝轻挑,看着袁蓉故作高傲的模样,她凑近了她轻笑道:

“袁娘娘生气了?”她故意叫着以前太子府下人们称呼袁蓉的称号,那时明绣还没出现,更没有成为太子妃,袁蓉身份最高,成为太子妃的可能也是最大,因此府里上上下下许多人都真将她当作太子府的女主人一般,称呼她也是袁娘娘,而不是像现在的袁姑娘,叶明若故意这么轻挑的叫了袁蓉,同样也意是叫她难堪,看她果然脸色变得难看了,叶明若心里才舒坦了些,又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又退回身子坐到自己之前的椅子上头:

“你就省省吧收了你那副高傲的臭模样,男人谁会想看你的臭脸?还真以为自己是有多美了”

袁蓉气得眼睛发花,指着叶明若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身体颤抖个不停,连手都冰得厉害,她是大家闺秀,哪里听过这样露骨的话,甚至进了太子府周临渊还没碰过她,从身体来说,她是个真正的黄花闺女儿,听得叶明若这样不要脸的话,更何况这话还直指她内心,暗骂她不讨男人喜欢,将她比作那下九流的花娘,一时间心里也暂时将明绣放到一旁,望着叶明若恨恨的气了半晌,突然冷静了下去,轻轻笑了出声来。

周临渊趴在屋顶上头听着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骂了半天,恶心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他平时调戏明绣是一回事,可这时见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香馍馍成了人家讨论轻薄的对象,心里别提有多么犯呕,看到叶明若那轻挑的模样,简直恨不能一脚踹到她脸上。这时听到她有意挑衅,而袁蓉竟然罕见的忍了下来,他本能的觉得事情可能开始渐渐变得有些意思了,这两个女人之前说来说去都只是一些争风吃醋,重要的消息是一个也没透露出来,看得出来,这两人蠢是蠢,可是嘴巴也知道好歹有些话隔壁有耳,他正愁没法使这两人吐实,这时看她们自己越说越火,应该会说出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消息来,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一丝狠戾的冷笑来。

等事情一了之后,他一定要这两个女人好好尝尝他的手段,让她们知道,在背地里说着有关于他的污言秽语是一件多么令人后悔的事情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叶明若看了袁蓉异常的笑容,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知道袁蓉不是一个多么能忍得住的女人,她平日自以为自己有多么清高,可是实际上却不是一个心眼宽容的人,甚至锱珠必较,自己这么刺了她一句竟然能忍得下来?

袁蓉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微笑,看着叶明若的眼睛里微微带着一丝怜惜,看得人忍不住心里发慌,她这才淡淡的笑着说道:

“妹妹上次被太子殿下送给七公主一道和亲,结果半路竟然被那杀千刀的大漠王单浑给**了,想来心里应该十分难受,这也是做姐姐的不是,应该多加体谅你一些,又何必同你计较这些小事呢?”她看着叶明若一下苍白得犹如白绸布般的脸色,心里一阵阵的畅快,屋顶上头偷听的周临渊却是感觉有些讶异了,上次探子明明回报说那单浑想要**的是七公主周敏,可是却没得逞,怎么听袁蓉一说,结果那单浑下手的人竟然是叶明若?而且还是已经得逞了?

袁蓉看着叶明若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就此罢休,反倒是装作无意一般又继续说道:

“姐姐还没能得太子喜欢,自然不懂这其中的诀窍,不如妹妹已经早就明白其中的滋味,往还要向你多多请教呢”这话袁蓉已经是她能说得出来最为露骨的话了,要不是看在这左右没有旁人,而且这屋里都是她能信得过的手下,叶明若又一直不停的出口讥讽她,打死了她一个大家闺秀也是说不出这样露骨的风流话儿。

“你…”叶明若指着袁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件事是她心底最深的痛苦,简直是羞于启齿,可是当时知道的人太多了,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幸亏当时七公主心虚,替她隐瞒了下来,大半同她去的贵女以及侍候的宫女,都已经被她处理了,可没料到这事儿竟然被袁蓉给知道了,而且现在竟然还说出口来威胁她。

当日她被周临渊送给七公主周敏作为陪同她一道和亲的贵女送给大漠王单正,结果一行人走了快一个月时间还没出大周国边境时,在驿站里停歇了下来准备第二日再出发,当日七公主有意邀她们几个贵女一道谈心,本来几人说着未来要嫁给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心里正惶惶间,谁知道却从外头突然闯进了好几个身材粗壮的人,尤其是那个粗鄙不堪的单浑。

几个围在一起说笑的贵女中,她是从太子府出来,经过皇上精挑细选的,长相自然不差,甚至叶明若身上还隐隐有一种媚意入骨的风情,自然引起了单浑的注意,他不知道一开始是不是就已经打探好了这一切,知道这群女人未来都已经是他的,当时抓了她就往旁边的美人靠上拖,叶明若挣扎过,可是旁边七公主等人却没有人过来救她。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收网(三)

第三百五十九章 收网(三)

叶明若在家娇生惯养的,被人一拿住简直就像小鸡被人捏住了翅膀挣扎不得,更何况这单浑生在大漠边境,那里一向都以拳头大小说话,单浑本人又是长得三大五粗,一个胳膊简直比她腰还粗了几分,她哪里挣扎得过人,被人压在美人靠上连挣扎也不行,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人撕了衣裳,随即而来那股锥心的疼痛,浑身被撕裂的伤痕,以及清白被人强行拿去的痛楚,叶明若直到如今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时的她被单浑压在美人靠人,只感觉到他不住的动作,那满脸的狰狞之色,以及双腿间疼得令她忍不住想死去的痛楚,还有那单浑狠狠的在她身上揉捏着,而且这一切却是发生在众人面前,叶明若当时就怕不能自己死了过去,可随即被那人死折腾时,她却没死,反倒生出一股恨意来,看着不停在自己身上动作的人,以及躲在旁边惊恐而又庆幸的那些贵女们,她心里生出无尽的怨恨。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这一切是要她来承受?明明七公主身份才是最高贵的,可为什么现在当众赤身裸体,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这么一个丑陋不堪而长相粗壮的肆意**?这些女人都在庆幸着,因为被人拖到榻子上头压在身下的不是她们,是因为自己这个倒霉鬼她在这一刻恨七公主,恨这些不施援手的女人,也恨明绣,恨她不能跟周临渊说几句好话,照顾一下自己这个姐姐,反倒使得自己被太子踢了出来,结果受到这么一个如野兽般的人这样糟蹋原本她是官家小姐,她是太子的女人,同太子那俊美得如同日月的人比起来,趴在她身上行着畜生之事的人简直就长得不堪入目

事情本来早就已经过去了,叶明若早已经将那场事当作恶梦一般,不愿意再回想起,可是这时叶明若极力隐瞒的事情被袁蓉揭穿了开来,好似又回想起了当时地狱一般的场景,想起浑身衣衫被人当众撕开的羞辱感,以及那股微凉之后就是一阵令人痛不欲生的撕裂之痛,还有那种大力的蹂躏

单浑凑过来时的那张大嘴粗冽的气息,今人反胃,在在令她觉得自己还是处在了那时,虽然事情已经过了许久,可那种种感觉依旧是留在了自己身体里头,怎么样也消不去忘不掉,那时自己被他压在身下无力抗拒的情景,以及那时绝望无比的心情,一一的浮现了出来,那时旁人同情以及庆幸的眼神,就像一记记耳光拍到她脸上,使她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叶明若心里一阵恶心,想起单浑肆意的发泄,以及那丑陋的脸庞,这时突然想起,她突然弯着腰干呕了几声,拼命摇着头,想要忘记那时的情景。

她脸色苍白,浑身不住发抖,连看也不敢看袁蓉,眼里已经饱含了泪水,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感,可是袁蓉却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反倒看她这副模样,说不出的爽快,连带着之前被这叶明若连消带打的说了一番的气也消了许多。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叶明若身子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娇小的身体缩在椅子里头,看起来十分柔弱,使人一看就心里生出怜惜,她不敢去看袁蓉,深怕这件事情被她宣扬出去被别人知道如果别人知道她被那样一个野蛮的人破了身,如果太子殿下知道,他一定会嫌弃她,一定会觉得她恶心叶明若心里更怕,又觉得双腿间也痛了起来,浑身僵硬,只觉得心里冷得厉害,连说话声音都十分轻细。

叶明若将身体卷在了一起,好似这样就能抗拒那时的污辱般,虽然知道事情早就过去,而且就算是在当时,她卷着身体也不能抗拒住那人的侵犯,可是好像这个动作就能保护得了她一般,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表情有些阴狠的少女,才显示出一两分柔弱来,只是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心肠软绵之辈,就算是有软绵的,那也不会针对的是她,因此看她这模样,不论是在屋里的夏晴袁蓉,还是在屋顶的周临渊和暗卫们,人人都是面无表情,没有因她的话而露出丝毫怜惜与动摇。

袁蓉得势不饶人,想起叶明若以前在太子面前不要脸的模样,以及刚刚那种得意忘形,现在看她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听她这么一问,不由掩嘴微笑,比起吓得浑身直颤抖的叶明若来说,她简直大方得体得一举一动都令人心生好感了,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比寒冬十月的冰雪还要凉上几分:

“若要不知,除非已莫为”看着叶明若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袁蓉心里快意的同时,又慢慢的加上了一句:

“你当时同那单浑的苟且之事,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怎么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她知道了她知道!还有很多人亲眼看见了她被人拖上榻子强行欢好,别人看见了这件事情人家都知道了,总有一天太子也会知道叶明若心里许多声音一声声的响着,她脸色也越来越灰败,犹如一朵已经凋零失去艳色的花儿,瞧起来好不令人同情,她眼里泛出泪珠,那一幕如地狱般的情景又浮现在她心里头,她好似失神一般抬头轻喃:

“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愿的,我心里只有太子殿下一人的”

周临渊一听这话差点儿呕了出来,浑身汗毛一直竖立,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明绣,再装不下别人的原因,他听到这些女人的表白,不但没有得意,反倒是说不出的厌恶,这时算计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可能周游已经离得不远了,他这时已经不想再听这两个女人废话下去,正准备抽身离开时,听到下头叶明若突然如疯了般抓着袁蓉道:

“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叶明绣害的”她狠狠抓着袁蓉,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给撕裂,好似想把自己那时受的痛苦,借由这个动作转而到袁蓉身上般,袁蓉只图口舌之快,现在看她状如疯颠的模样,早不复之前的娇美,心里早就害怕了,后悔自己口不择言将这个父亲好不容易查出来的秘密在这个不合适的时候透露了出来,怕叶明若受了刺激如果疯颠之下对自己做了什么,那可真是后悔莫及了。

她一听叶明若眼神有些涣散,忙顺着她的话哄道:

“对对对,是叶明若害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旁边呆站着犹如木头人般的夏晴骂道:

“你是死人啊,还不赶紧过来将她掰开”

周临渊冷冷望了下头闹成一团的几个女人一眼,正想纵身往下跳时,听到里头叶明若好似疯了一般笑着说道:

“叶明绣我总有天要她好看,这么死了太过便宜了她,不行,我一定要她身败名裂,被赶下太子妃之位才能死的”

周临渊高大挺拨的身形微微一顿,眯着眼睛朝里头看了一眼,原本想转身跳下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继续蹲回了原来的位置,旁边几个一直闷着没出声的暗卫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不知道这主子怎么又改变了心意折回来,看他一脸冷淡的神情,还是没人敢多出声一句,也是将眼睛都放在了下头。

夏晴好不容易才将叶明若给拉开送回她自己之前坐的椅子上头,果然,疯狂的女人是可怕的,袁蓉一句话引来的后果就是她自己也被折腾得钗发凌乱,看起来好不狼狈,而且脖子手臂处被叶明若留着的丹蔻给狠狠抓了好几下,这时火辣辣的疼不说,而且心里还慌乱得厉害,被她狠力抓过的胳膊处也是生生的疼,她气喘吁吁的拿帕子擦了擦脖子,看到粉色丝绢上头已经沾染了些血迹,忍不住一阵怒从中来,这时看到夏晴挡在了自己面前,这才放心了些,看着仍旧有些疯狂的叶明若狠狠骂道:

“你发什么疯?”

叶明若原本一双媚意十足的眼睛里透着几许红血丝,瞧起来有些吓人,眼睛里头好似还没清明,看得袁蓉又有些心悸,连忙不敢再说她,怕又惹起她一阵疯狂,感觉到自己手臂脖子火辣辣不止的钻心疼痛,这么些年来她一直被人小心侍候着,还没受过这样大的伤,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她心里又急不怒,一腔怒火不敢再发泄到叶明若身上,只得对着身旁的夏晴骂道:

“你是死人啊,怎么不早些过来救我,死奴才”

周临渊从自己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夏晴低垂着脸,额头上的流海将表情给挡住,瞧不出来她是不是怒了,不过这时他已经抓到了幕后的人,可以肯定知道袁蓉和叶明若就应该是主使者,也用不着要夏晴背叛,因此对于她的表情如何也没有兴趣再知道。

半晌之后叶明若被袁蓉挑起来的情绪渐渐安抚了下去,事情再怎么不堪也都过去了,她这时神情变得镇定了一些,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行为轻挑,反倒变得正经了许多,也许之前是秉承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行事才越加放浪形骸,这时被人当面揭穿那时的难堪事,也许是心里受不住了,行为倒是端庄了许多。

袁蓉心里暗骂了她一句装模作样,倒也没有再刺激她下去,反倒是看她自顾自的理了理脸旁经过之前挣扎而有些凌乱的鬓发,也不打扰她,等叶明若自个儿打理完容颜,这才看着袁蓉笑了笑,斯条慢理的道:

“姐姐只知道叶明绣有可能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你可知道我们叶家的事情?”

袁蓉自从之前说了她被单浑糟蹋之后,叶明若再叫她这一声姐姐,她心里就跟吃过苍蝇一般的恶心,可是这时听叶明若这么说了,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因此为了继续听下去,虽然心里很是不高兴,不过面上仍旧是强笑着摇了摇头,顺便还挑拨了一句:

“你们叶家的事情我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太子妃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怎么也不多照顾你一番,让你落到了这般凄凉的地步。”

她故意说了明绣如今的地位,叶明若心里更是无比怨恨,想起自己比她出身高贵得多,结果现今落到了这样一番田地,而她却好端端的当上了大周朝的太子妃,往后入主中宫,真是风光无限,相比较起来,自己样样都比她强,现在却样样也不如她叶明若心里生出无尽的怨恨,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遭遇都全推到了明绣头上,现在说起她更是有些咬牙切齿,神情十分狰狞了,瞧起来很是吓人:

“这贱人可不是我叶家的种”她说完看到袁蓉一脸惊讶的神情,这才觉得冷静了些,端起桌上的凉水喝了几口,感觉自己平静了许多,这才又接着说道:

“说起来,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那新科状元叶明俊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原是我父亲的妾室所出,叶明绣是他妹妹,我本来也当她应该是我妹妹才对,可是这次我回来,父母亲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叶明若顿了顿,原本有些犹豫不决,但想起自己无意间见过太子对明绣那种呵护备致的温柔,以及那女人脸上带着的笑意,她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恨意涌上来,接着说道:

“叶明绣的母亲原本是我爹身边的一个妾室,在她生下叶明俊不久,结果不安于室,同外人勾勾搭搭,我娘当时本来早就觉得不对劲,不过碍于乔氏是我父亲的妾室,怕人家说她嫉妒,因此并没敢开口多管这事儿,结果没多久,就被我爹亲手逮到这乔氏竟然真同别人有染,后来还怀上了叶明绣这孽种”叶明若如今早就已经不是完整之身,因此说起这些闺中隐晦之事,也不再有什么顾忌,而袁蓉一心听到这样重大的消息,更是兴奋得心扑通跳个不停,更没注意到这些东西其实女儿家并不应该听。

“太子殿下一直不知道这叶明绣的身世,不知道她是一个父亲下溅的孽种,可是看在我哥哥叶明俊当年曾经救过他的份儿上,对我哥哥青睐有加,竟然对他名义上唯一的妹妹叶明绣也另眼相看,不计较她的身份地位娶了她为太子正妃,如果叶明绣的身世被众人所知道,皇家是绝对不会要她这样一个有辱体面的女人,而且太子也绝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出身下溅的女人”

叶明若说着说着,自己好似看到了那天的情景般,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怜了我,本来才是叶家正正经经的女儿,是叶明俊名义上的妹妹,也不知道那叶明绣给我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不愿意认回我们,而只将那贱人当作宝,甚至将家里大半的财产都给她作了陪嫁,那可是有百来万两的银子啊”

于氏对于旁的事情并不太清楚,可是明绣那时在山里建了宅子,光是这些不算洛阳城那个如同会下金蛋的母鸡般的铺子在内,也有一百多万的财产了,更何况当时周临渊聘礼就有好一百多抬,各种各样珍奇的古玩以及宫里内制之物,应有尽有的抬到叶家,可叶明俊却全给了明绣当作赔嫁,再加上那些她自己原本的嫁妆,算下来怕是不止一百万两银子了。

每每一想到这些,于氏就觉得心口一阵绞疼,给女儿说起这些事情来时,难免沾染上了不少酸涩,叶明若对于当年的事情不明就里,更何况她本来也怨恨明绣,自然不愿意相信明绣是好的,更愿意认为她是骗了叶明俊的信任,还靠着他的信任,骗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这个正宗叶家嫡女的太子妃之位

这些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周临渊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怕是也会被叶明若的话所欺骗,一来是她心里对明绣有怨,二来是她对自己有企图,说话时加入了自己的情绪在里头,很容易将人感染,他一边心里冷笑着这些人对于明绣名声的抹黑,不由表情认真了些,虽然早就气得爆跳如雷,可他却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又仔细听着屋里叶明若细细讲解着她从母亲于氏那儿以及父亲叶正华那里听来的消息,嘴角边不由挑起一股讥诮的笑意来。

这些东西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也不知道那叶家两夫妻怎么和她说的,竟然令得叶明若深信不疑不过这些话说出来,也对明绣名声有影响,如果传扬了出去,就算明知道这不是事实,可也很容易被人捉到把柄,幸亏他之前没有提早走开,而是留了下来,不然还不能听到这些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话语。

他眼里冷色渐浓,表情更是淡漠了几分,屋里叶明若将自己从父母那里听来的消息源源本本和袁蓉说了一遍,看着袁蓉越来越兴奋的脸色,心里不由又酸又涩,这些话她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她还有着幻想,想要明绣死了之后,自己或者也有她那么一天,可是之前袁蓉的话却是彻底将她的美梦打破,原本以为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了,可是袁蓉刚刚却说了出来,皇家就是再不堪,她就是再优秀,太子妃之位也不会让一个残花败柳来担任

在这一刻,叶明若心里无比的怨恨明绣,以及当初那个趴在她身上行为畜生之事的单浑,可是事已至此,她根本就没有了任何希望,一切只是为他人作嫁衣,她唯一只想要求要看到明绣生不如死的模样而已,她要明绣一无所有,被自己爱人抛弃,被世人所瞧不起,她要她比自己现在更加凄惨,更加可怜

“姐姐,这些事妹妹可没有再隐瞒,对你也是有绝对好处的”叶明若强笑着,半晌才望着兴奋不已的袁蓉,轻声说道,她这时态度已经变了许多,不再如之前般有恃无恐,一再讥讽袁蓉,她自己的事情简直就像一把重锤吊在心间,再也不敢有任何的侥幸,虽然心里也痛恨袁蓉,可是这时却好像只有靠着她,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了。

“妹妹放心。”得了叶明若这样重要的消息,袁蓉一时间连脸蛋上头也染了兴奋的红晕,没料到明绣出身竟然如此的不堪,难怪叶明俊父子之间的情况会变得如此的奇怪,以前她只是有所耳闻,可对内里的情形并不太熟悉,这时听叶明若一说,才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么一想通,得知明绣是妹恁兄贵,这才知道其中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太子感念叶明俊的恩德,才会对他妹妹另眼相看

一时间她心里又是有些欢喜,又是有些嫉妒明绣的好运,可是想想她出身的低贱,这种嫉妒又随即烟消云散,没料到今日里竟然得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她险些就给笑出了声来,笑意盈然的转头望着叶明若时,却看到她眼里不甘与嫉恨的表情,袁蓉开始怔了一怔,想起她说过她才是叶家正宗的嫡女,可是却被叶明绣占了太子妃的位置,多少有些担心,随即想起她早被单浑糟蹋,已经不成气候,永远都威胁不了自己,这才放心了些。

这一放心之下,袁蓉差点儿在心里畅快的笑出声来,看叶明若也不如之前那般碍眼了,反正这女人无论如何崩达,她永远成不了自己的威胁,反倒她的把柄在自己手上,要她往东,她绝对是不敢往西,除非她想被别人知道,她自己的那件丑事这么一来,袁蓉心里越加得意,连眼角也露出了几分端倪,看在叶明若眼里,却是又急又恨又怨又羞,可是却又十分的无奈。

周临渊听着底下女人的客套废话,心里却隐入了自己的盘算,如果在这些女人看来这件事只是一次针对明绣的阴谋,可他却是想得更远了些,想起最近一些困绕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因为这件波澜而可以被解决,他不由弯了弯嘴角,眼里露出一丝将冰冷锐利之色来。

周游的动作虽然慢,不过他却着实很是细心,召集了没有出任何留在府里的暗卫们,又拿着周临渊的命令召了府里一队军队来,远远的将内院外头悄悄围了一圈,这才带着自己召集好的暗卫们暗地里将这栋院子周围严实的围绕了一圈,保证着就是一只苍蝇飞过也不可能没有动静之后,他这才悄无声息的跳上了屋梁,向周临渊打了个手势。

看到周游打过来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的手势之后,周临渊这才站起了身来,高大的身形站在屋顶上头,被月光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映在琉璃瓦片上,压迫感十足,发丝被夏风吹得微微飞扬,露出他一张晶莹如美玉般精致的俊美脸庞来,那双清冷得好似星眸一样的眼睛,闪了两闪,使人不敢逼视,薄唇边勾出一抹得意狂放的笑意,又听着屋里这些女人已经有什么可用的消息可以提供,他这才冷傲的对着周游挥了挥手,自己则是向旁边几个暗卫使了眼色,那几人双脚微吐内力,狠狠在屋顶跺了一下。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收网(四)

第三百六十章 收网(四)

看到周游打过来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的手势之后,周临渊这才站起了身来,高大的身形站在屋顶上头,被月光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映在琉璃瓦片上,压迫感十足,发丝被夏风吹得微微飞扬,露出他一张晶莹如美玉般精致的俊美脸庞来,那双清冷得好似星眸一样的眼睛,闪了两闪,使人不敢逼视,薄唇边勾出一抹得意狂放的笑意,又听着屋里这些女人已经有什么可用的消息可以提供,他这才冷傲的对着周游挥了挥手,自己则是向旁边几个暗卫使了眼色,将拉到脖子下的黑丝绸拉到脸上将脸孔捂住了一大半,只露了一双冷星似的眼睛,那几人双脚微吐内力,狠狠在屋顶跺了一下。

那脆弱的琉璃瓦片破碎后发出响亮的声音,在这样的夜空里头简直有些刺耳了,屋里两个正聊得欢畅而又满脸得意的女人被这变故突然惊呆了一下,好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从天而降的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影,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唯有夏晴突然身形麻溜的一转拉着袁蓉就想往外走,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袁林道派过来帮助这个女儿的,在这样的时刻也不忘拉着她想走。

可是屋里的周临渊等人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周临渊早就对这女人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心里并没有怜香惜玉不打女人的念头,他早在蓝玉萱那样的绝色冷清佳人儿对他露出乞求怜爱的神情时也能狠狠下脚,更何况对付夏晴这个想要暗害明绣的人,他早就想狠狠收拾她一顿,只是时间没到而已,现在一找到机会,他右腿如闪电般伸了出来,狠狠往夏晴脖子边扫了过去,力道十分巧妙的将她脑袋边劲道卸了下来,深怕这些人是死士一流,等下还没等他问到口供就已经服毒自杀。

那夏晴被他力道带着,原本往屋外要跑的身影突然带着袁蓉向屋里飞,幸亏她下意识的忍着疼痛将袁蓉放开,使得袁蓉没和她一道飞进屋里,狠狠砸在墙壁上。

屋外突然传来接连几声闷哼声音,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声响,周临渊这边几人如出闸的猛虎般,对付袁蓉几人简直是绰绰有余了,除了那个夏晴稍微麻烦一点儿之外,其余两个女人只要那几个暗卫动手将她们身上的外衣撕了下来,这些动作吓得两个女人脸色苍白,以为自己今日又将清白不保时,却没料到那些人只是将她们身上的衣裳撕成条状,狠狠将她们肩膀反剪,三五下就将这两个女人捆成棕子一般。

没多久,屋外的周游等人也是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黑布,提着十来个没有动弹的丫环装扮的女人在手上,走了进来。被捆住如同货物般被扔在地上的袁蓉和叶明若,看了这些已经被制服的丫环,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几个暗卫怕她们二人尖叫坏事,因此事先就撕了她们自己身上的衣物揉成团塞进了嘴里头,两个姑娘小嘴被迫张得老大,嘴里塞满了东西,布巾已经抵到嗓子眼儿,一阵阵呕意涌上来,可是嘴却被堵住,连一丝声音也发出不得,两人在家时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受过这等罪,还没真等到拷问,就这样已经被折腾得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了。

周临渊看了暗卫手上的那些被制服的女人们,这才发现自己以往对内院确实管理得松散了一些,这些女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丫环,可是袁蓉二人竟然有本事带了这么多进来,看样子这些人对她们还是忠心耿耿,不可能是后来才收买的太子府的人,而是她们进府时就自己带过来的。

事情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办成,屋里因为要避人耳目,而且叶明若两人谋的事情又太大,因此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带来的人自然也是心腹,贵在精而不在多,周临渊等人身手俱都不凡,等将所有人收拾好时还用了不到一刻钟时间,他看了看被自己踢昏,倒在地上没有动弹的夏晴一眼,知道这女人诡计多端,因此也没让暗卫过去,反倒对他们打了个手势,周游等人略一点头,提起或昏或被捆的女人们就往外跃去,周临渊这才走到昏迷过去的夏晴身边,冷冷的笑了一声,闪电般的伸出腿,毫不留情的一脚就往夏晴肚子上踹去。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身体却突然间跃了起来,夏晴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看他伸出腿来踢自己,眼里不由露出一丝喜色,她之前受了周临渊几脚,看到屋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黑衣人,知道今日事情是不可能轻易了结,因此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等待着时机逃走,以便将这里的事情传给袁林道知道,让他再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女儿,等周临渊过来时她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更加警觉,她知道如果这时有人伸出腿,那绝对是再也收不回去,她袖口微动,里头露出一丝冷利的匕首光芒,手腕挥动间就往周临渊喉间抹去。

周临渊冷笑了两声,早猜到夏晴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对付的人,至少比起那几个如废物般束手就擒的女人来说,她要棘手上许多,不过也只是稍稍棘手一些而已,他原本踹出去的腿并没有收回,反倒是拐了个弯向她脚下扫去,面对夏晴抹过来的匕首,他眼里露出一道阴狠的神色,右手如闪电般伸了出去,没等她匕首靠近自己,他的一只手就已经掐住了夏晴的脖子,一只手则是将夏晴拿匕首的手腕捏住,手上微微用劲,就听到骨骼断裂清脆的声音,在这样的暗夜里头特别的响亮。

匕首突然掉在地上,弹了两下,夏晴拿刀的右手已经以不正常的角度垂了下来,她脸色一下子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一下子就沁出了冷汗,她虽然算是暗卫一系的角色,可是并不如周游等人经过严格的训练,对于这些疼痛的忍耐力并不强,更何况在太子府的生活也算是安逸,过了这么些年,她就算忠于袁林道或者是以前曾经受过这一方面的训练,但天长日久下来,也禁不住嘴唇微微哆嗦了起来。

周临渊刚刚的那声冷笑早就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这个女人并不像是叶明若等人有用,因此他也并不怕夏晴知道他身份,反正这女人是必死的,他拉下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巾,看到夏晴舌头微吐,脸色已经涨成了青紫,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看起来竟然有些狰狞了,他这才微微一笑:

“想死?”看着夏晴微垂到一边的脑袋,他手上微微用力,看到她眼睛瞪得越大,瞳孔里头布满了血丝,就像是眼珠快从眼眶里头生生被挤出来一般,周临渊这才觉得自己心里堆积了许久的火气消散了一些,明绣此时不在他身边,他满身的杀气毫不掩饰的透了出来,整个屋里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气氛,夏晴已经处于快昏厥的边缘,周临渊手上的内力已经将她脖子掐伤,如果再不放手她迟早会就这么被掐死过去。

夏晴心里觉得有些复杂,可是却也有些欣喜,如果就这么被掐死,那至少往后的折磨会少一些,她知道周临渊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那必然是她之前做的事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叶明若等人被带走就是太子的手笔,那自己落到太子手上,那断然不可能再有生机,太子对明绣怎么样,她比叶明若等人清楚一百倍,知道那姑娘是被眼前这煞神放在了心口上,自已对明绣下毒,他怎么可能放得过自己?

她这时只在心里暗自盼望,希望周临渊一时冲动愤怒之下将她杀死,以免往后想死也死纱了,这时夏晴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喉间掐着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喉咙里头一片火辣辣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到胸间闷得难受,脑海里一阵阵的晕眩,因为少了空气的原因,连眼睛也好似充血了瞧不清楚眼前的景致,死亡好似第一次离得她这么近,周临渊满身的杀气迎面袭来。

周临渊看夏晴眼里第一次露出一些恐怖,他冷冷一笑狠狠将夏晴扔在了地上,伸出脚一下子踩在她肚子上头,确认她已经没有了逃跑反抗的能力,这才稍站远了几步,双手斯条慢理的取了帕子出来擦了擦手,好似之前沾过什么脏东西一般,半晌才将帕子扔到了地上,看着夏晴如同一条缺水的鱼被扔在岸上,这时脖子被放松正拼命的张大了嘴呼吸,他这才露出一丝嗜血的笑意来:

“想死可没这么便宜。”

说完这话周临渊才往屋里看了看,这里的摆设样样都十分奢华精致,可是看在他眼里却是透着一股腻俗味,屋中还飘荡着一股香粉味,味道甜腻,夏季本来就热得厉害,周临渊闻了更觉得烦闷得不行,不由伸手将窗户推开了一些,夜风涌了进来,他这才松了口气,拉了拉脖子间的黑布巾,看倒在地上如死人般没有再动弹的夏晴,他这才往外头瞧了瞧。

周游等人已经带着叶明若等离开一会儿了,处理好那几个女人之后,知道自己还留在这边,他们一定会过来,因此周临渊这才站在屋里没有动,其实他自己也可以将夏晴拖过去,不过陌生的女人他一向不愿接手碰到,更何况这夏晴不止是别的女人那么简单,而她还是暗害明绣的凶手,周临渊连脚踹在她身上也嫌她恶心,更别提要亲自将她提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周游和另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就从屋角阴影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窗边冷清的周临渊时,两人先是跪下请了安,这才安静的站到一旁看主子发呆,月光下周临渊的发梢间露出一丝玉白的脸孔,侧面看起来鼻梁坚挺,眸子森然,一双斜飞的眉毛透着坚毅的色彩,长相是赏心悦目,不过这两人都知道主子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更不会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虽然他表面是在发呆,不过两人却都没敢出声,半晌之后周临渊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两人淡淡的问道:

“处理好了?”

周游两人点了点头,周临渊这才微微一笑,夏晴之前挨了他好几脚,如今正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他心里因明绣中毒后就一直有此焦急的心情略平静了些,再加上今夜又难得抓到了幕后的主使者,甚至好像牵出了一些根本没料到的东西,正好可以借此解决困扰了他一段时间的事情,因此难得心情竟然好了些,指着旁边没有动弹的身影说道:

“将她也带到地下室去,和那两个女人分开关着,不要让她轻易死了,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就是。”周游点了点头,听周临渊这么吩咐,他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知道他是说要好好折腾夏晴一番,不用管她的死活,想来这女人不过是个做事的棋子,就是留着性命也没什么大用,主子这么做大概只是想出口气,因此才说出轻易不要让她死了的话来。

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可以折腾人,让人能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可是却又伤不了真正的筋骨性命,这项本事本来就是暗卫们最为拿手的事情之一,主子又没说要问她口供,只管折磨她也就是了,就算真打出什么问题,暗卫里头多的是精通医道下毒的人,只要她还有口气在,自然不会真让她出了什么事,因此周游答应起来底气十足。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周临渊点了点头,迫不及待想要去审问那两个女人,布置了这么多天时间,终于给他抓到,从这一点来说,叶明若以及袁蓉两个女人相比起一些大男人来,已经算是十分厉害的了。

周游看主子一副等不及的模样,连忙同另一个暗卫手脚利落的将昏倒在地的夏晴如对待之前的袁蓉与叶明若般,同样撕了她身上的外裳结成布绳,将她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这才捞了绳子一头在手上,将夏晴如同一个棕子般晃悠悠的吊在半空中,又略略把屋里收拾了下还原,直到看不出这儿有打斗过的痕迹,暗卫对于这样善后的工作做得极是得心应手,周游两人很快将屋里收好了,这才跟在了周临渊身后,几人身影悄悄的消失在了这栋院子里头,犹如来时一般没有任何迹象,屋里少了人,那大开的窗户里传来一阵阵的轻风,桌上的油灯燃了两下,终究摇了摇,仍旧是被熄灭了,将最后一丝有人来过的证据也消了去。

地下室里叶明若与袁蓉两人分别被铁链子锁在一个木桩上头,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哪里经过这等阵仗,都吓得脸色发白花容失色,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之前那群如狼似虎的黑衣人将她们拴在这里之后,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屋里凌乱的放着不少东西,几根长条凳子上头还染着一些暗红的色迹,从这屋里的景象看来,由不得两位姑娘不往另一方面去联想,可是越想这心里头就越怕,虽然被捆得牢牢实实,不过心里的恐怖仍旧是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虽然是夏季时分,可是这屋里头却是给人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墙角处放着几个烧得通红的铁炉,给两个女人带来了一丝的温暖,不知道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厚厚的石壁,要不是之前两人亲眼看到那些黑衣人不知道怎么将那墙壁打开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门缝,她们还以为这儿是完全密封住的。

幸好她们被捆上时那几个黑衣人恐怕也不怕她们求救,将她们嘴里塞着的布巾给取了去,可是这么一来则是更令袁蓉害怕,她虽然对别人心狼手辣,可是并不是一个对自己也能心狼手辣的人,遇着这样大家闺秀从来没遇着的阵仗,她心里显然是慌了,看到旁边叶明若也是一脸惊慌的模样,好歹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有个熟人在,她多少觉得安慰了些,看了那紧闭得好似没有一丝缝隙的墙壁处一眼,她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双臂被紧紧往上吊着锁住,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些酸软了,可是她却不能动弹,腰间被缠得紧紧的,好似连呼吸一口气那铁链也像是要勒进肉里头,生疼。

“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四周安静得厉害,两个女人好似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除了炉火偶尔木炭爆出噼啪的声音外,就只剩了二人害怕的粗重喘息声,这时袁蓉突然开口,她还因为怕被别人听见自己二人说话而放轻了声音,没料到自己的说话声在密室里头四处不停的回荡,在这样安静的空间中,连这样小声的说话也像是在大声呼喊一般,叶明若没来得及回答,她自己倒是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叶明若咬了咬嘴唇,她心里慌乱得厉害,这一群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太子府里头将她们给掳了过来,既然他们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表明自己二人怕是讨不了好去,人家敢这么大张旗鼓,就是认定了自己二人再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一想到这儿,叶明若心里又怕又慌,而且还隐隐有了一丝后悔,自己当初受了污辱就非要报仇,放着好好在家被父母疼宠的日子不过,非要掺合进来,结果现在被人抓到这儿,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想到这儿,叶明若就更是怕得厉害,她心里有一个隐隐的念头,可是却并不敢去深想,怕自己的想法成了真,那活命就真正是一丝机会也没有了,她看了看旁边同样惊惶不定的袁蓉,她一向端庄高雅的表情在这样的情形下已经完全被磨了去,平日里她再是趾气昂扬,这时不也同自己一样么?

叶明若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快意,倒是将她之前的害怕压下了几分,也顾不得再深想究竟是谁将自己二人抓了过来,这时只顾着欣赏袁蓉脸上的害怕与挣扎,她遇着了这样的事情甚至比自己更加害怕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地点不对,叶明若都忍不住想咯咯笑了起来,是了,她是有大野心想要做太子妃,未来皇后的,这样同自己一样被不知何方神圣关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自己已经不是完壁之身,已经没了那个奢望,可如果袁蓉也被人糟蹋,无论她和她父亲怎么算计,那太子妃之位都不再是她可以染指的了。

这么一想,叶明若心里不由有些激动了起来,这时也不再害怕是谁将自己抓了过来,甚至恨不能原本还很畏惧的那几个黑衣人赶紧出现,将袁蓉就在此地剥了衣服行事,一想到那时的情景,她因吊久了苍白的脸上竟然涌出一丝红晕。

自从叶明若被单浑强行**之后,她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女们生出了无尽的怨恨,她恨那些女人不救自己,恨那些人脸上露出的怜悯表情,恨明绣抢了自己叶明俊妹妹的名头,也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太子妃之位霸了去,也恨袁蓉心里瞧不起她,一边利用她一边还嘲笑她曾经被人强行糟蹋了清白的事情。

可这件事如果转个方向来看,这时被人**的是原本高高在上的袁蓉,而那些原本自己痛恨的旁观者变成了自己之后,叶明若心里产生了一股快意,好似复仇之后得意的心情,也有自己已经不干净,可是却见不得别人干净的心理,太子妃之位如今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再得的,那至少也不能让袁蓉得了去,如果她也能同自己一样没有了清白,那更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像那样嘲笑着自己,那样看不起自己

第三百六十一章 收网(五)

袁蓉看着叶明若一阵青一阵白,偶尔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之意,偶尔又露出一丝笑容,心里不由有些害怕起来,猜想着叶明若是不是今晚被刺激得有些发疯了,不过如果她真疯了倒好,等下闹将起来,人家的注意力只会放在她身上,自己反而会安全上许多,太子府里头还有一些父亲留下来保护她的护卫们,自己被抓了这么久,她们总会感觉不对劲儿,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她一边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一边偶尔转头看一下叶明若,又有些害怕的盯着紧闭的石门上,心里的复杂害怕真是一言难以道尽,被吊得久了,她感觉自己双臂都快要没了知觉,可是这时却不能挪动分毫,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罪,袁蓉咬紧了牙关,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望着门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人等得又是有些绝望又是有些惊慌,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抓自己二人来又是有什么目的,之前被带着一路奔跑,连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两人都不知道,正有些惊惶不定间,这时,大门却突然开了。

叶明若二人不知道是该欢喜好还是该害怕,放心的是时间过了这么久,这些黑衣人将她们关押在这儿一直不出现,究竟有什么意图不清楚,他们一出现,表明这些人有什么目的,自己二人总该会知道;可害怕的则是这些黑衣人一出现,代表着决定她们后果的时候到了,究竟是袁蓉父亲的仇敌,还是想将二人置于死地,踩着袁蓉上位。

两人心里正复杂间,为首的周临渊领着一大群暗卫一下子鱼贯而入,原本这地下室虽然修建得四面都封得紧紧的如一个密室般,不过空间留得还算大,可是一下子进了这么多大,屋里头突然显得有些拥护了,原本有些阴冷的空气也因人多的关系,变得微微有些热,再加上屋角炉火还不停的烧着,袁蓉更觉得心里好似烧着一把火般,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一会儿怕一会儿又觉得慌,身上也是一阵冷一阵热的,难受得紧。

周临渊等人进来并没有说话,几个暗卫等人恭敬的搬了椅子过来让他坐下了,见主子一言不发,众人也安静的站在他身后,只是都盯着叶明若二人沉默,那阴测测的视线看得两个姑娘更加害怕,身体被拴在铁索上头,在这安静的地下室里,能听到铁索因为身体抖动的原因,互相碰撞之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对于这群人的来历,两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说她们除了在明绣一事上,还真没有得罪过谁,可是二人对明绣做下的事情,以及一直谋划的那些算计,她们有信心应该没有被人发现才对,不论是从夏晴的态度,还是袁林道悄悄让叶明若带出来的色醉,她们以前从来都是听也没听说过,这样的秘药根本不是几个人知道的,连宫庭里一些位高权重的娘娘们说不定也没听说过这东西,而且袁蓉也有信心,夏晴是绝不敢背叛自己的,至于为什么会被抓来,两人心里倒也生出几个猜测,一来是因为两人的父亲而犯罪,二来则是因为这些人抓错人,三来有可能这些黑衣人是见色起义。

不过从之前两人被抓,到现在这些黑衣人只冷冷的盯着她们一言不发的情况来看,后两条猜测都太过不靠谱了些,这些人行动迅速,而且能轻易就将二人身边守护的心腹丫环给弄昏,带她们过来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动作流畅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平常训练有素的,相比起太子府的护卫来说也是胜上了一筹,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因为一两个女人长得漂亮就色心大起。

这么一想之下,袁蓉心里多少感觉放心了些,这些人只要不是色心大起,那她有自信自己绝对是安全无虞的,不论他们是什么目的,只要不伤害自己,相信父亲都会一一满足他们,自己一时之间倒不会有什么事情。她和叶明若的想法差不多,都是认为这些人是应该是袁林道的对头,抓她们过来只是想威胁袁林道而已,事情一完应该就会放了她们回去,两人心里想通这一层,都觉得底气大生,连吓得青白的脸色也稍稍和缓了些。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抓我们姐妹过来想做什么?我们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你们就不怕得罪了太子殿下?”沉默了半晌,袁蓉终于还是没能沉得住气,虽然表情强作镇定,可是嗓音里头已经带出了一丝颤抖。

周临渊看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强调是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想模糊视线,将事情推到自己的头上来,虽然在名义上来说袁蓉确实是属于他的女人,可这时候听她这么一说,他心里却觉得恶心得要命,这时也不再和她多啰嗦,只是向周游使了个眼色,这时他虽然有心想自己亲自问话,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想让袁蓉和叶明若两人从口中吐出来,因此他这才只是安静的坐在了一旁。

得了他的眼色,周游立马将自己遮住脸的黑布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清隽的脸孔来,因为暗卫的职业注定了他不能长年行走在阳光下头,因此一张脸孔皮肤苍白,他长得并不如何出色,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瞧人的视线并不如何锐利,可是让人一看却又觉得胆寒不止,他一将脸露出来,叶明若和袁蓉二人则是脸色灰败,一开始周临渊等人挡着脸,证明他们并不想要这二人知道他们是谁,因为有所图,可是又怕她们认出来,所以才一开始蒙着头脸。

一般来说这样虽然摸不准对方是谁,可这样的情况却是最为安全的,对方有顾忌,怕自己认出了他们,那就证明他们并没有谋害两人的心,可如今他一将蒙面的黑布拉了下来,证明他已经不怕二人往后的报复,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不怕她们能再逃走,在他们眼中,袁蓉二人已经是个死人,而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因此在她们面前已经表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意思了。

叶明若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着屋角烧得正旺的炉火,以及屋里一些染着暗红颜色的长凳和铁鞭等,她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就是铁链将她拴得死紧,也止不住玲珑有致的身躯不停的抖动。

周游并没有理睬袁蓉的强作镇静,反倒眼睛一转,看着一旁害怕得面色青白的叶明若,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叶明若浑身汗毛也全竖了起来,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住般,那种冰冷感令人全身都不自在,只是这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就是想硬起声骂人也觉得没有底气,因此只能狼狈的别开脸,感觉到脸颊靠上旁边那冰冷的铁条,心里才觉得好似找到了些依靠般。

“你怎么从西凉城回来,又是怎么和袁林道搭上线的?”随着周游平淡无奇的话语,叶明若身子如秋风中的落叶不住的抖动了起来,她之前还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些人只是想过来因袁林道抓了袁蓉,自己只是一时倒霉顺道被人抓了过来而已,可没料到这些人之前可能早就已经到了小院周围,偷听到了自己和袁蓉的说话。

一想到这些,叶明若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羞,原本心里还含有的一丝侥幸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净,不论她是不是参与了谋害太子妃的事情,就凭她与袁蓉有勾结,今日被看抓来之后她都是跑不掉了,想到这些,叶明若心里害怕的同时生出了一股绝望,心里突然一狠,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如果自己始终是要死,那不如什么也不用说,反正这些人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就饶她一命的。

想到这儿,叶明若表情勉强镇定了些,狠狠看着周游白皙异常的脸庞,挣扎了两下,娇躯荡漾出美丽的波浪,外衫被人剥了去只剩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中衣,随着她的动作领口处松开一些,露出里头两个浑圆的美好形状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眼神里透着一股绝望,知道自己活着的机会不大之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反正都是个死,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个死。

周临渊看她这副表情作态,藏在黑布巾下头的嘴角微微拉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这些女人嘴里说着喜欢他,又做出了这么多伤害明绣的事情来,他原本还怕自己露出真面目这些女人会因此心里绝望而咬紧牙关什么也不松口,可是这时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女人的心思,他干脆也不再隐藏,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一张绝世俊美的容颜来,在这样暗黑的地下室里头,他浑身优雅的气质也没被遮掩半分,反倒更加耀眼。

袁蓉二人一看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高大身影一把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那张令她们魂牵梦绕的脸庞来时,都忍不住一阵恍惚,她们平时想尽方法要见上周临渊一面也不行,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了他,两人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袁蓉眼神痴迷,略有些欢喜似的呢喃道: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周临渊自顾自的走到烧得正旺的火炉旁,拿了一旁一支足有两寸左右长的黑铁棍,一端是做成了手把柄,上头一段用木头护住并为了让人好拿捏做成了波浪形状,而另一头则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细长形微尖的黑铁,形状就如同一个小铲般,他对袁蓉的问话好似没听见一般,拿了这东西就放进了炉火里头,一边还向周游示意,让他继续发问。

可是两个女人对周临渊出现在这儿都感到有些痴迷欢喜,哪里还顾得上周游,她们不是不知道周临渊出现在这儿,那么自己二人应该就是被他所抓,可是平时难得见到他一面,这时见到他本人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虽然不言不语,可是能靠得他这么近,也是二人以前梦寐以求的情景了,而知道是他抓自己二人来后,两人对于自己能活下来反倒增了不少的信心。毕竟对着名义上是自己的丈夫的男人,总比一群陌生而未知的黑衣人来得要好得多。

只要自己二人对他多多撒娇,软语哀求,他平时再是冷硬,可总归是个男人,以前对自己二不假辞色,叶明若二人相信是因为周临渊没给她们机会接近他的原因,只要靠得近了,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对两个美人儿的含泪哀求视而不见的。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两双美丽的眼睛里头都透着欣喜与得意,看也没看一旁语气平淡,又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的周游,两双眼睛只是痴痴的看着周临渊站在一旁,就是不言不语,那浑身的气派也是令人心折,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优雅高贵,从侧面看过去,他坚挺的鼻梁以及低垂下来两排长长如扇子般的眼睫也是十分吸引人。

袁蓉少了清白即将不保的威胁感,这时知道是周临渊之后,反倒是巴不得他不要让自己保了清白,虽然身处在阴森的地下室里头,她嘴角边也含着甜蜜的笑意,仿佛是身处在满园的花林中,她谋算了这么久,要的不过就是周临渊正眼瞧她,真心喜欢上她,眼里能看到她这么一个人而已。

半晌之后周临渊低垂着眼眸,看着火炉里已经烧得发红发烫的铁块,那两寸开外的木柄把手也是烫得厉害,他一边伸手将放在火炉里的铁棍子拿了起来,顶端的那头如小铲子般的铁疙瘩已经红得发亮,远远看去就是还没靠近,也能感受到那股炙人的热度,他拿起来走了两步,微笑着靠近了叶明若二人了一些,两个已经陷入迷醉中的姑娘在这样的情景面前,就是再不情愿也立马回过神来看着周临渊,虽然看他笑得如沐春风,可是那眼睛里头的冷意却如三九寒冬一般,让人一看就生生打个冷颤。

“她们既然嘴硬,就直接用这个试试吧。”

好似不愿意靠近两个女人,周临渊看了周游一眼,又跺了两步将铁棍放回炉子里头,这才淡淡的对着周游说道。

周游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大步走过去拿起烧得发红的铁棍就往叶明若走去,眼里一片冷淡,看得出来他不是说着玩,而是要动真格的,而且从他的资格以及轻描淡写的态度看来,他做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而是之前就已经拷问过许多人,叶明若二人原本有恃无恐的表情终于消失,吞了吞口水看着那红彤彤面对着自己的铁砣,吓得脸色青白,忍不住哭喊道:

“殿下,殿下,我们也是您的女人,为什么您要这么对待我们?”那叶明绣有什么好的?对着她时为什么周临渊总是笑得温柔多情,而面对自己时,却连个眼神也不愿意多往这边飘一眼,叶明若与袁蓉心里说不出的苦楚,看着那烧得通红的烙铁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周临渊丝毫没有因她们的话动容的意思,不由更是吓得心肝子直颤抖,眼巴巴的望着周临渊,一边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头,和汗珠滚到一起滴落到地上,在这安静阴森的房间里,声音显得特别的清亮。

最开始周游问话的人是叶明若,她也一直下了狠心没有开口,不得不说,因为之前经历过单浑那样一件事,对她心里的打击很大,因此在承受危险时,就变得冷静了一些,虽然因为天性对面前的烙铁有些害怕,不过她比起袁蓉吓得魂不附体的情况来说,却是好上许多,至少说话声音还算是镇静,虽然有颤抖,可是却不像袁蓉抖了抖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她喊完了一句,周临渊却依旧没有任何动容的表情,反倒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叶明若满心希望全放在他身上,对他一个表情动作也看得清清楚楚,对于他眼里的厌烦自然也没错过,当下心里就是一片冰凉:

“为什么殿下,婢妾并不比叶明绣差的,甚至出身都比她好了许多,她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

“住口”

周临渊冰冷的眼神一下子扫了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浑身的杀气将叶明若骇了一跳,没说完的话自然也咽回了肚子里头,他并不想从这两个女人口中听到任何极关于对明绣不好的话,原本是想将这事儿全交给周游处理的,可是这时他心里却涌出一股狠戾,见周游站在一旁,因为没他命令而并没有擅自行动的样子,他冷笑了两声看着叶明若轻声的说道:

“是很想本宫和你说话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椅子上头站起身来,轻轻抖了抖袍子,这才优雅的跺着步子向她走去,叶明若原本极怨恨的神情一下子露出惊慌的模样来,从他身上,她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杀气,他不是在开玩笑的,周游一直站在旁边没动手,可是如果等他过来,好却是非得动手不可了。

叶明若心里一片冰凉,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反正他也是不喜欢自己,将自己丢给七公主去和亲,结果让自己受了那么大的痛苦,简直是生不如死,如果他真的这么狠心,自己也死了一片心,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而已,反正清白被单浑那样一个人毁了之后,她本来也就是不想活了。这么一想,叶明若原本有些慌乱的神情就被一片死灰取代,虽然面对烙铁仍旧害怕,不过却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周临渊嘴角边弯起一个讥讽的笑意,他对于这些后院的女人不说了解,可是之前袁蓉和叶明若的一番对话,他就明白这些女人并不是多么有骨气的,不然叶明若被单浑破了身子,早该就一头撞死,或者当时咬舌自尽了,现在还苟活着,证明她自己并不想死,甭管活着她觉得有多么生不如死,可她依旧舍不得死因此别看这女人现在做得多么大义凛然,只是闺中小姐没尝过这些刑具的滋味儿,等她真的受了一次,保管她死活哭着什么话也会说得出来,现在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周游看着主子冰冷的脸色,恭敬的将手里的烙铁递到他手上,周临渊举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如一尊冰冷的杀神般,看了叶明若一眼,他眼角还带着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温和俊美贵气不凡,可是这笑容却带着说不出的杀意,他一边扬着嘴角,一边轻声问道:

“最后问你一次,你怎么和袁林道搭上的”

叶明若心里一软,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原本他是高高在上,对于自己从来是不屑一顾,也不多看自己一眼的,现在那双一向冰冷的美丽眼睛里头竟然有了自己的影子,如果当然,要了自己身子的人是他,那该有多好她一边有些恍惚的想着,将那毁了自己一生的单浑恨得咬牙切齿,也恨如今不知道在哪儿的明绣,没顾得上回答周临渊的话。

周临渊虽然知道她是有些走神了,不过仍旧笑着将手里的烙铁轻轻往她靠近,看准她腰间肚兜没遮到处只着了一层薄薄的乳色单衣,唇边冷意加深,毫不犹豫的就将通红的烙铁压了上去,空气中迅速飘荡起衣料烧焦时所特有的胡味儿,再接着就是一阵热铁烙在肉上时‘滋滋’的响声,叶明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他笑容里有些恍惚,就感觉到自己腰际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小到大她也没受过这样的滋味儿,她以为在西凉那次已经是她所能承受最疼的痛,可是这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叶明若没料到周临渊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动手了,他前一刻明明还笑得这般好看,可是下一刻却又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冷酷得令她心惊,可是这时疼痛如影随形,一开始的麻木之后随即而起那种尖锐得仿佛灵魂也不能承受的疼痛一下子从身体传达进她的脑海里头,令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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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谋划

她脸色苍白,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想扭动身体挣扎躲闪,可是浑身却被铁链子锁得紧紧的,连动弹一下子也不行,她眼泪一下子就不能控制的涌了出来,这时不能动弹,好似在案板上头只能等待着别人挥刀一下下将她给剖开的鱼般,疼痛一波接受波的袭来,一点也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她只能张着嘴巴尖叫

周临渊微笑着看她大汗淋漓狼狈不已的样子,她因疼痛脸颊已经有些扭曲,原本美丽的脸孔看起来有丝狰狞,他将烙铁又放在她腰间一会儿,看她瞳孔已经有些失去焦距,这才不急不缓的将烙铁又取了出来,看着原本通红的顶端已经微微有些变黑,温度不如之前烫人,他这才递给周游,示意他再将这东西放回炉子里头温着。

“你怎么和袁林道搭上线的?”周临渊微笑着又问了一次,只是他刚刚才用这样温和的表情轻易就能往眼前的女人身上下狠手,这下子连袁蓉这个在旁看着的人也吓得浑身直哆嗦,更别提亲自尝试过这红烙铁的叶明若,她眼睛里染上了深深的惧意,眼泪在脸庞上纵横,再加上满头的大汗将头发浇湿,巴巴的贴在她脸上,显得狼狈又凄凉的同时,也别有一种惹人怜爱的风情,只是这时候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腰间的疼痛使得她神智已经呈现半昏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