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就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看着明绣半晌之后没说话,陶氏双手紧紧撰在自己领口前,手指十分用力已经显得有些发白,那纤细的骨节分明,脸上一片哀求惊吓之色,向前爬了几步,趁着众人被这变故惊昏了头脑,她一把抱住了明绣的双腿:

“太子妃,求太子妃别生气伤了自个儿的身体,太子殿下一时喝多了酒,奴婢…奴婢…”她说完忍不住就低下头哭了几声,虽然话里好似在向明绣解释,可明明周临渊同明绣才是两夫妻,哪里又用得着这么一个奶娘来多嘴?更何况这话里意思是说周临渊喝多了酒,那不就是说他酒后乱性了么?

明绣感觉自己四肢发凉,双腿隐隐颤抖有些站不住脚了,看到陶氏还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站不稳,要不是身后的薛嬷嬷瞧着情形有些不好,赶紧站到她身后给她撑着,估计她当时就得软倒在地上去,明绣看着陶氏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嘴角微微掀动,看到原本还半躺在软榻上头的周临渊手臂微动,好似要撑着醒过来,只是屋里之前灯光昏暗,再加上绿茵因为惊讶又给弄掉了只灯笼,瞧得不太清楚,隔得远了面容有些模糊。

明绣脸上表情淡然,双掌狠狠在袖口里握成了拳头,嘴角边还带着一丝笑意,只是眼睛里头的光彩却渐渐淡了下去,看着还抱着自己腿哭得哀哀切切的陶氏一眼,她微微张了张嘴,低下头浅笑道:

“陶氏。”

陶氏原本以为她会勃然大怒,因为据她在太子府里这么久,又因周瑞宁的原因,对这两夫妻之间并不像其他奴婢那么生疏,大半年下来也观察出来了一些门道,知道太子周临渊只得明绣这么一个女人,实则是专房之宠,这美味的东西吃得多了,再吃也就没了什么胃口,更何况男人都是贪欢好色的性子,喜新厌旧乃是常事,今日她没料到明绣会闯了进来,因此原本以为这太子妃手段了得,让太子只往她一个人屋里钻,这下子逮到她应该是会狠狠骂她一顿出气才对,谁知她却冷静得太过了。

心里各种想法闪过,陶氏脸上更加的恭顺,听到明绣用轻柔的口音唤她时,不由怯生生的抬起头来,原本不过是五分的姿色,因为此时的情景以及娇怯的模样,倒凭空多妆点了几分,胸口衣襟微微敞开了一些,隐隐能瞧得见里头的白嫩,顺着脖子的纤细锁骨下去,倒是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这等绚丽风情,就连明绣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嘴角边笑得更甜了一些,陶氏眼底露出一丝隐隐的喜色,还没等她嘴角弯起来,明绣就伸出手,用尽浑身力气,狠狠一耳光甩到了她脸上。

陶氏冷不妨她突然出手,被她这一下正正打在脸上,明绣这一下子是出了大力气的,陶氏本来跪在地上身子前倾重心就不稳,只感觉到明绣的手狠狠落到自己脸上,发出巨大“啪”的一声响声,陶氏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了下去,她只感觉自己脸庞一下子就麻木了,嘴里涌出一股咸咸的味道,半晌之后她倒在地上,身子颤抖还爬不起身来。

这一下变故不止是陶氏吓了一跳,连明绣身后的薛嬷嬷等人也没料着她会出手,一时间惊得凉阁里一片安静,看着太子妃淡然的收回打了陶氏的手,一边镇定自若的狠狠一脚踢在还趴在她面前的陶氏,虽然穿着软底绸布鞋这一脚踢得也并不如何痛,不过一向瞧起来温和可爱的太子妃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也够令人惊吓了。

明绣打了人之后心时一阵痛快,这才收回已经隐隐作痛的手,她这一下打得力道用得极大,自个儿掌心都这么疼,可想而知陶氏的感觉一定非常不好受,她冷笑了两声,在陶氏身上踢了两脚,突然心里涌起一股股的恶气,来到古代之后三番四次的总要有莫名的人与她过不去,大小冯氏等人因皇位问题本来就是天生的敌人也就罢了,可没想到这些丫头奴婢也一个个的削尖了脑袋想往她身边凑分她丈夫,此时她一巴掌甩了出去,第一次这么随心所欲的打人,她这才感觉身在高位时是有多么好。

“贱婢,本宫与太子之间是夫妻,用得着你来多嘴解释?”明绣冷笑了两声,看到陶氏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困难的爬起身来时,她想起之前的情景,这女人趴在她丈夫身上,一时间又忍不住心里火直往上冒,狠狠又踹了她几脚,这几脚虽然力道不大,不过却也足够让之前就已经头昏脑胀摸不准方向的陶氏没坐稳的身子又重新踢倒了下去。

当泼妇的感觉着实不错,虽然毁形象了一些,但是自己亲自动手,比起明绣开口让人处置来得要痛快得多,明绣出了这口恶气,这才转头看了小榻上躺着的周临渊,这边闹得动静这般大,他也好似要醒转了过来,隔得这么远,那股浑重的酒味也扑鼻而来,显然是喝得醉了,之前搂着陶氏在怀不知道是他无意识为之,还是有意如此了。

想到这儿,看到他裸露出来的一方结实的肌肤,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明绣心里的火气还是蹭蹭直往上冒,这一边陶氏已经瞧着不好,深怕明绣趁着太子没醒过来之前就处决了自个儿,到时候真真是一点儿活路也没有了,因此强忍住脸颊的疼痛以及浑身的冷软,困难的爬起身来,看明绣腿微微动了动,深怕明绣又踹自个儿,连忙一把紧紧将她腿抱住,嘴里哀求道:

“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了奴婢一命。”她声音如杜鹃啼血,微微提得大了些,床榻上的周临渊身子动弹了几下,明绣看着他不知何时渐渐的支着身子半坐了起来,一双修长入鬓的眉头紧皱着,眼里露出骇人的杀气,看到明绣时神情缓和,可是显然对面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怕本宫在太子没醒之前处置你了?”

被人戳中了心思,陶氏目光躲闪,不由低下头去,不敢回答,只是一头渐渐散乱的头发下露出一段细长的脖胫来,引人遐想。明绣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她浑身其实也瘫软,好似整个人被人将力气抽光了般,陶氏这般紧抱着她的腿,也许身后薛嬷嬷等人被这变故惊到,竟一时间没发现她的窘况过来将陶氏拉来。

明绣冷冷看着地上跪的陶氏,又看了一旁半曲着胳膊支了小半个身子,显然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周临渊,趁他没开口喊自己之前,硬声道:

“太子殿下既然醒了,那这陶氏您瞧着如何处置吧”

周临渊眉头微皱,对眼前情景还有些不明白,他的记忆力停在那些来庆贺的宗亲贵人们回去时,他正自在凉阁歇着,想散些酒去再回房,以免将明绣熏着间,陶氏突然进来了,说了儿子的事情,他一时间紧张,接下来好似不知不觉就酒意上涌了,等刚刚醒过来时,明绣已经在这凉阁里头。

就算没瞧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以周临渊的心思,哪里还猜不出来,手掌不由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心里涌起一股戾气,恨不能立马就将这陶氏一脚踢死,不过相比起这陶氏来,明绣的情形则是令他担忧,妻子目光中含着冷淡之意,这种冷淡比起以往二人闹别扭时更甚。

他心里一惊,连忙就滑下床来,刚想往明绣走去,腰间带子就松垮垮的掉到了地上,原来早就被人解了开来,明绣心里更是一怒,故意别开了脸去不看他:

“太子殿下请多注意才是。”她声音冷淡了些,变得生疏而客套:“就算太子殿下喜欢这陶氏,可她毕竟是残花败柳之身,又不是干净人家的女儿,不如妾替您物色几个容貌俊美,身子清白的女子纳了吧。”

一听这话,陶氏不由大惊,听出明绣话里有想不想将她顺势送给太子的意思,只觉得吓得魂飞天外,她出了这样的丑事,如果不能如愿被太子纳成女人,那么皇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只能用掩饰的手段,到时一来,要抹杀自己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奶娘,那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太子妃叶氏真真狡猾,虽然她知道要太子妃往自己丈夫身边送人有些困难,可是好歹太子乃一国储君,明绣不过出身贫寒而已,怎么不想着讨自己丈夫欢心,顺水推舟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陶氏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可没料到明绣这般老谋深算,一边止了她的退路,一边又为了不使太子厌弃她,反倒是提出了要替他纳美妾的意思,陶氏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她也就仗着是周瑞宁的奶娘,才得周临渊夫妇看重了些,除此之外,她用什么同那些年轻身子干净的姑娘相比?

“绣儿,你听我说…”周临渊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明绣用这么冷淡的表情说要送自己女人的话,就是两夫妻闹别扭再互相不理睬的那时,她也从没讲过这样的话,显然此时她真是气得狠了,周临渊心里有些发慌,见到一旁的陶氏身体漱漱发抖,还挡在自己和明绣身前,忍不住含怒之下狠狠一脚踹向了她腰骨处:

“滚开,贱人”

此时他脸上充满煞气,一脸凶狠的表情,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陶氏被他这一脚大力之下踢到一旁,只觉得腰骨疼入骨髓,连呻吟也呻吟不出来,这还是明绣第二次从周临渊脸上看到这种焦急与狂怒恶心等各种表情夹杂在一起的模样,好似当时他一脚踢死蓝玉萱时,就是这么副表情。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澄清

第三百九十七章 澄清

看他急切的样子,好似深怕明绣跑了般,连鞋也顾不上穿,连忙赤着脚就向她跑了过来,一边双手又重新把解开的腰带系了起来,明绣看他对自己不像是不上心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一些,看他向跑过来,明绣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周临渊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心里那股火焰渐渐的好似被什么东西浇得越来越小,到最后,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仓皇无措的眼神时,心里忍不住软了下来,只是脸上却没露丝毫端倪。

“绣儿,你听我说…”周临渊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儿里都快急出火来,看着明绣冷淡的小脸,心里越发急和怕,这种感觉实在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可是他却真怕从此以后明绣对他都这么冷淡不理不睬,他焦急之下伸手抓了抓自己衣衫,看到自己衣襟只是微微皱了敞开了一些时,眼睛忍不住一亮,欢喜的道:

“没有,她没有…”说得陶氏就像是一个采花大盗般,明绣差点儿笑了出来,连忙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强忍住了没笑出声,连忙转过身子,深怕被周临渊瞧出端倪来,虽然他没真被怎么样,而之前的情形看起来他也好像中了暗算,不过谁让他警觉性这样低,连陶氏都能将他放倒,不给他一些厉害瞧,说不准哪一天又有哪个女人效仿此法,跟着成功的爬上他的床,毕竟不是每一次他运气都这么好,会有她出面解围的。

周临渊只当明绣是真生了气,心里又气又怕,想到之前陶氏的魔爪说不准在他身上乱摸了,浑身鸡皮疙瘩差点儿立了起来,举起手掌就要往陶氏身上劈,明绣听到风声暗叫不好,这时也顾不得再赌气,等她转过头时,正好看到周临渊举了手正要往陶氏身上劈下去,这一掌带着凌厉之势,如果真叫他给劈实了,估计陶氏今日的性命还真得交待在这儿不可,明绣眉头皱了皱,连忙伸手出来挡在陶氏头上:

“等下”

看她小手突然伸出来,周临渊险险将动作给停住,他之前含着愤怒出手,已经带上了内力,对陶氏心里又厌恶,险些收不住了差点儿将明绣给劈到,不由额头吓出冷汗来,半晌之后才有些委屈道:

“难道你不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我衣裳还好端端的,这贱人该死,你别拦着”说到后来时,脸上又带了狰狞之色,想起自己胸口被这陶氏摸过,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被她染指,心里就一阵阵的恶心,连忙狠狠的借着拉衣裳的动作,搓了搓胸口。

“她是母后的人,要打要杀,至少也应该先给母后交待一声。”明绣冷静下来,从今日发生的事情,好似隐约想起了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不肯定,脸色更沉静如水了些,看着陶氏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陶氏原本以为死定了,周临渊之前恍若实质的杀气令她脸色苍白得厉害,此时听明绣一说,眼睛不由亮了起来,有些激动的道:

“对,对,我是皇后娘娘,娘娘的人…”

周临渊眉头一扬,明绣和他夫妻,知道他此时必定心里怒极忍不住又要动手了,连忙伸手挡了挡,这事儿不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意思,不管陶氏是好是坏,都是她老人家赐的,如果真不经过她同意给打死了,那就是在打皇后的脸,明绣虽然心里对这陶氏也是恨极,可却并不愿意跟皇后交恶。

看妻子脸色坚定,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临渊心里一慌,只能怏怏的站了开去,此时陶氏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却听到周临渊让人将她锁到下房去的声音,她心里微微一慌,深怕太子不顾皇后的脸面直接将她处置了,到时候人家是亲生母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她一个奴婢而生份,有些害怕的抬头时,正好对上明绣那双冷若星辰的眼睛,她微微一愣,不知怎么的,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元本原本在明绣过来时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好,虽然明绣不让他跟在后头,不过他仍旧是远远的一路尾随着过来,看到场下的情况之后,他这脸色当时就给吓得惨白,躲在人群背后,却仍旧是被周临渊给找了出来,让他将陶氏给先送下去关押,在他冰冷得刺目的目光下,元本心里在一片冰凉,知道自己这是彻底讨了太子厌弃,往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前途。

等陶氏被人带了下去,周临渊如箱打的茄子般,彻底焉了下来,跟着明绣一道回了两人住的院子,路途中好几次他都想厚着脸同明绣搭几句话,谁知明绣一直对他说的话不理不睬,他的解释她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心里去没有,等两人回了院子时,周瑞宁早就累了被迟来的许氏和谢氏二人抱了下来,明绣走了一路已经觉得身上出了些汗水,让人重新打了水到浴室里擦身子,周临渊冷着脸坐在屋子里头,他身边站着一个削瘦的身影,正在向他报告着:

“那陶氏身上的香料有引导酒气更浓的作用,属下看到她正在拉主子腰带时,就准备敲昏她的,可谁知在这时太子妃就已经带着人进来了,这件事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虽然在明绣面前说自己没真和陶氏怎么样,不过周临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此时听周游解说之后,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要是自己真被陶氏怎么样了,那他真是委屈了。

不过正巧这么被明绣碰到,周临渊心里也有些郁闷,想到自己之前可能昏沉中被陶氏摸的好几下,周临渊忍不住一阵反胃,连忙叫人送了热水过来,见明绣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她之前进去浴室时也许是心情不好,并没要人侍候,周临渊一边眼珠一转,赶紧挥退了周游,深恐明绣在自个儿进去之前就出来了,急不可耐的脱了衣裳进去。

悄悄推开小室外头的门,周临渊伸头看了看浴室里还点着灯,显然自个儿媳妇还在里头没出来,嘴角不由咧了咧,双手灵活的倒背在身后,将精致的木锁给牢牢上了,这才敢大胆的向浴室里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明绣连忙转过头来,下意识的就想拉过旁边红木架子上头的衣裳给将身子挡住,她头发高高的用钗子挽了起来,在用热水擦身子的原因,身上没着衣物,周临渊进来时只看到她用衣裳将胸口挡住,露出两条白皙细滑的腿,看得人血脉偾张,一双带着警惕的大眼睛,衣裳没遮住的胸口肌肤雪一样的白,脖子修长,周临渊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连忙上前走了两步。

“站住”明绣又羞又怒,她在小室里换衣裳,隔壁就是连着洗沐的浴室,她之前听到送水的声音,知道应该是周临渊让人送的,可她没想到的,这人不但洗澡,看他眼神还打着其他歪主意,明绣刚刚因陶氏的事情,才想给周临渊一个教训,哪里肯让他得偿所愿,因此连忙又将衣服撰紧了些。

周临渊看她脸色还冷淡淡的,不由有些着急:“我没有被陶氏怎么样的”

明绣看他俊美得有些耀眼的脸,老周家帝王几代娶美人儿传承下来,隆盛帝长得不差,皇后更是国色天香,周临渊的容貌真是当世无双了,再加上身材高大,看起来比斯文学子多了丝果断杀伐之意,就是眉眼间的冷色,也并不能阻止有人倾慕于他,这么想着,明绣心里就有些泛酸,就是这么个蓝颜祸水,几次三番的惹来女人觊觎。

看明绣没有说话,周临渊心里慌了一下,也顾不得她之前说让自己站住的话,赶紧就往她冲了过去,在她还没回过神来时,就已经扛着人就往旁边浴室里跑,等被他扛着跑了好几步,明绣这才回过神来,在两人的这一番争持中,原本还挡在明绣身前的衣裳,已经被某个心怀不诡的家伙给扯落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双手总是在她胸口碰了好几下,到了后虽然铁了心不想如那家伙的愿,但最后明绣仍旧没能挣扎得过周临渊。

等从浴室出来时,明绣浑身软乏,昏昏欲睡了,任由周临渊替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好了衣裳把她抱上床之后,她挨着枕头就牢牢的睡了过去,第二日醒过来时浑身还有些酸疼,旁边周临渊在她一动时就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媳妇儿小脸带着粉红的模样,忍不住凑了脑袋过去亲了一口。

“醒了?”刚醒过来的周临渊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低沉磁性魅力,这么微微一笑时,脸上好似百花盛开般,让人看得目不转睛,明绣想到昨晚自己抵不过他蛮力,被他得逞,忍不住就背转了身子过去,周临渊轻轻的笑,两人昨夜的亲热,在他看来就是已经冰释前嫌,明绣只是脸面过不去而已,他也不在意的把明绣身子搂进怀里,一边温热的嘴唇在她脖子处肩膀游走。

没多大会儿功夫,果然明绣率先没能忍得住,一下子转过身来怒瞪他:

“你别再挨着我。”

“别生气了。”周临渊冲她闪了闪眼睛,一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美目微微带了魅力和小小的哀求,看得人心里怜惜,不过这还是从昨晚之后明绣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周临渊心里微微松了一下,只是嘴上还求饶着,将昨晚周游的话向明绣解释了一通,意思就是就算她没碰巧来救到自个儿,他也不会真叫陶氏如愿以偿的。

他这话恰好安抚到明绣心里不安的地方,她就怕的是周临渊时常惹得其他女人生出歪心思,而自己防不胜防,现在听他陪着好,态度放得又软,难有哀求她的意思,明绣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些软了下来,转过身子道:

“你也别说我拈酸吃醋,陶氏那样的女人不行,往后如果你喜欢,后院的那些女人我安排一下。”说到后来,语气渐渐的冷了下来,又想将身子转了过去。

周临渊心里暗暗叫苦,这还不是拈酸吃醋?不过他却没将这话说出口,明绣难得吃醋的小女儿家模样,确实令他心喜,因此又软软的哄了她半天,最后才说到令夫妻二人都不愉快的陶氏身上:

“不过这陶氏不能留了,今日去回过母后之后,立马就得将她解决了。”一想到昨晚那件事,周临渊心里就有些发火,别提他自个儿心里只喜欢明绣一个人而已,就算没有明绣,他也断然不会就陶氏这样的女人委屈自个儿,被她碰一下,他都觉得够难受了,更何况此人还是他儿子的乳母,要是传了出去,这事儿像什么样了?

听到周临渊说皇后,明绣才一下子想起来,连忙慌慌张张的就要坐起身:“对了,今儿得带着陶氏进宫一趟。”不管陶氏做了什么,她终归是皇后的人,只是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做了这事儿之后已经是确定会死的人,不管是周临渊处置还是皇后处置的结果都会一样,因此这样顺手为之的事情,明绣也愿意更给皇后脸面。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昨夜周临渊狰狞的模样,忍不住小心叮嘱:“陶氏再不堪,也是母后送过来的,不回禀母后一声就私下处置了她,母后虽然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可心里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看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周临渊眉头微微皱了下,心里有些泛疼,这姑娘虽然平日看起来没什么改变,不过嫁他之后确实受过不少委屈,皇后虽然对明绣的态度还算好,不过她自己也是战战兢兢,从没做过对皇后不敬的事情,两婆媳间这种亲密和睦的相处,也是她小心翼翼换来的。

“你别担心就是了。”看她仍旧是不厌其烦的又小声叮嘱了两次,周临渊心里一软,也就答应了下来。

夫妻俩在床上说了会儿话,外头侍候的人已经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洗脸水等早就是已经准备好了,明绣坐起床,周临渊自个儿就拿了衣裳以及长剑出去院子里,顺便替明绣唤了薛嬷嬷进来侍候她穿衣,春华替她梳头发时,明绣在光滑明亮的黄铜镜里看到自己脖子间露出来的点点痕迹,就算侍候着她的春华与薛朱嬷嬷等人好似对此视而不见,不过她仍旧是觉得一早上脸烧得厉害。

夫妻俩一道用了些早点坐了马车进宫,这次周临渊也没和明绣分开各去帝后的所在,反而都是直接让人带了陶氏去了坤宁宫,此时不过刚刚辰时,皇后还起身梳洗了没多久,正在坤宁宫里接见那些来请安的妃嫔们,听到闵姑姑说儿子和儿媳都进宫来时,心里着实感到讶异,不过她表面上却没露出丝豪端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等将这一些来请安的人都打发走了之后,这才又重新换过舒适的衣裳,来到明绣夫妻暂时等着的内宫里头。

“今儿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皇后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外头正有宫人不停的传了早膳进来,明绣原本还想等着她吃完饭再和她说这些糟心的事儿,谁知周临渊从昨儿开始心里就有些不满,好不容易在媳妇儿的安抚下能忍到如今这个时候,此时听皇后一问,他心里的火再也没能忍得住:

“昨儿陶氏那贱人敢对我用药,差点儿行了不诡之事”

“陶氏是谁?”皇上脸上有迷惘之色,这表情并不是装出来,就算陶氏几个奶娘是她亲自赐下的,可她心里隐约能有些陶氏几人的印象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看在她嫡亲孙子周瑞宁的份儿上,不过虽然记得几人样貌,却不一定能同几个人的名字挂上勾,因此周临渊一说,她不由有些糊涂,看着儿子脸上的怒意,皇后愣了愣,旁边陶姑姑看着这对母子间气氛冷凝了下来,心里有些着急,连忙在皇后耳边小声开口:

“娘娘,陶氏是您赐给皇太孙的乳娘。”说完,陶姑姑有些难堪的小声接着道:“就是奴婢娘家的侄女儿。”

能够被称为皇太孙的,只能是周瑞宁有这个资格,这个资格代表的就是周临渊必须已经是被皇帝确认为下一代的皇椅继承人,而他自己本身又是嫡长子的情况下,才能被称为皇太孙,皇家规矩繁多,这称呼的名堂也多,陶姑姑一说这话,皇后心里就明白了过来,想到周临渊之前说的,她心里不由又惊又怒,有些哆嗦道:

“你说什么?”她说完,手掌狠狠拍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头,原本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怒色,陶姑姑心里一慌,连忙跪了下去,虽然不知道皇后是在问自个儿还是在问周临渊,不过她心里却已经暗暗叫苦,连忙叩头道:

“娘娘息怒”在场的人谁也没想过去怀疑周临渊的话,毕竟他身为太子,位高权重,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脸上也不好看,要不是陶氏真做出这样的事,他一个太子也犯不着同一个乳娘计较,皇后看着儿子脸上厌恶而又冷淡的神色,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慌,儿子同她已经够生份了,好不容易因为明绣的原因母子间的关系和缓了一些,他此时的表情,不会以为自己是专门赐了陶氏想给他作添好的吧?

“你给我详细说一说。”皇后心里觉得堵得慌,连闵姑姑递过来的茶杯都觉得有些接不稳,索性一把放到了小几上头,谁知她说完这话,周临渊却冷冰冰的又不愿意开口了,明绣眼见不好,连忙将昨晚的事情又解释了一遍,没加上自己的情绪,就只是单纯的述说而已,就怕皇后以为她心里不满,撺掇着周临渊过来给她找不自在。

“…儿臣过去时,看到太子好似失去知觉躺在榻上,而陶氏正趴在他身上。”明绣淡淡的说完,眼睛里没带丝毫心虚内疚之色,抬头同皇后对视,让原本心里还有些不满,对明绣有些怀疑的皇后,在面对这样坦然的眼神时,又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那陶氏当真是胆大包天”皇后比起明绣的淡然来说,怒气显然溢于言表,她心里暗暗后怕,在宫中生活多年,知道要让周临渊失去知觉这一小会儿,陶氏足以做更多的事情了,如果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什么,那最多是一桩丑闻,对周临渊的声誉有些影响,不利于他太子之位而已,可陶氏要是还怀着其它不诡心思,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到时要这么没了,她找谁哭去?

陶姑姑在一旁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这侄女算是完了,听到后来时,更是心里对陶氏的胆大包天感到心惊,她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妇人,别提皇家太子,就是普通男人也是嫌弃,除非是一些心思猥亵的男人暗地里占些便宜吃了抹嘴不认的,不然换了旁人谁也不会看得上她。

更何况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貌,只是长得普通清秀而已,太子妃比起也来好得多了,更别提原本就长得如天人般的太子周临渊?人家会放着自个儿的媳妇不碰,反倒来碰一个已经嫁人生了孩子,并且对他声誉有影响的妇人?

皇后听完明绣的话,再看到儿子一脸臭色,心里忍不住有些疼痛又觉得有些想笑,虽然对明绣的话深信不疑,不过皇后仍旧是想知道陶氏这么做的原因,让人将已经被押到下头的陶氏给带了上来,想看看她到底这事儿是自己私欲作祟,还是背后有人在指使着。

陶氏很快就被人带了上来,经过一整晚的害怕担忧,以及昨日被明绣狠狠打了一巴掌,一大早的又没给她梳洗的时间,因此整个人瞧起来狼狈不堪,脸颊红肿身上衣裳凌乱,头发乱糟糟的,简直看不出来她身为周瑞宁奶娘时白皙干净的温柔模样。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狡辩

第三百九十八章 狡辩

皇后看了一眼,闻到她因一晚上没洗沐,身上又抹过香粉的原因而奇怪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起这么一个人品样貌都不咋样的女人竟然肖想自己儿子,心里火气就怎么也压不住了,这么一来,皇后在看到陶氏时,就有些不愿意开口,原本唤了陶氏上来只想问情况,看她做这事儿究竟是自己的原因,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如果是有人,那么情况就一定不会简单,但此时陶氏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看得人连问话都倒了胃口。

陶氏等了半晌,原本昨夜时看到太子的态度就以为自己死定了,一整晚都在想着自己要如何脱身保命,此时看到皇后身边站着的陶姑姑别开了脸不看自己,摆明是不会为自己出头求情,她心里不由有些慌乱了起来,殿里的人半晌又没开口说话,沉默的气氛压得陶氏后背冷汗刷刷的直往外淌,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自己初时目的是什么,只能想着该如何保住一条命。

“娘娘,皇后娘娘,您饶了奴婢一命吧”

皇后看着趴在地上,哭得肩膀不住抽动的陶氏,忍不住厌恶的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唇,脸上一片冷色:

“陶氏,本宫问你,你昨晚对太子做过什么?”话音到后来时,皇后再也忍不住脸上露出厉色,手又狠狠在小桌上拍了一下,茶杯在桌子上被这一震,杯盖跳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陶姑姑眼皮跳了两下,表情变得更恭敬了些。

“没有,奴婢没有做”陶氏听她还愿意问自己话,面如死灰般的脸上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生气,她想了这么想,知道自己此时是绝对不能承认,因此听皇后这么一问,就拼命的摇了摇头:

“娘娘,奴婢是您亲自赐到太子府的,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你也知道自个儿的身份,是本宫赐到太子府的。”皇后说这话时,心里火气更盛,看着陶氏的目光已经隐隐带上了杀意,显然这个奶娘的作为,让她这个当婆婆的不止是在明绣面前丢了面子,而且估计在儿子心中,也觉得她这当老娘的不怀好意了。

陶氏显然也听出她话里的森冷,一时间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问题,她傻愣愣的抬起头,目光呆滞,半晌之后才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此时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坐在周临渊旁边的明绣一眼,眼睛里露出一丝希望之色,突然嘴巴就笑了起来,态度有些颠狂,指着明绣道:

“皇后娘娘,是她,是她”

“什么是她?那是太子妃”陶姑姑一看自己侄女儿的这般作为,她这么一说之后,周临渊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心里忍不住一个咯噔,也顾不得皇后还没发话,深怕陶氏等下再说下去,恐怕会将她也给连累了,因此一把踏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大声喝斥。

“姑姑,您听我说”陶氏被陶姑姑这么打了一巴掌,好似清醒了不少,不过她却深怕陶姑姑不准她开口说话,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就直接赐她死罪了,因此看了明绣一眼,以及她身旁坐着的面如冠玉的男子,陶氏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头,目光盯着地面,非快的说道:

“是太子妃殿下,奴婢之前带着皇太孙,太子妃一直心里都对皇太孙依恋奴婢心有不满,因此早就想找了由头打发了奴婢,只是奴婢一直都是皇后娘娘赐的人,因此太子妃一直没找到机会,奴婢都是被冤枉的,请皇后娘娘明察。”

明绣到了此时,没想到陶氏却会这样倒打一耙,听她说的这些话很是情真意切的样子,要不是自己当事人,明白自己绝对没有她所说的这些用心,要不然怕是听了也都会觉得自己是有心因为和一个奶娘争儿子的宠,容不下她,用了阴谋诡计要打发她走了似的。

她冷笑了两声,不过想着这儿还有皇后坐着,好歹是忍下了心里的怒意,毕竟陶氏是皇后的人,而且她如今又是告的自己的黑状,该怎么做,皇后自然会有决断,更何况,明绣也相信皇后不会因为相信一个外人的挑拨,而心里就真对自己生出不满。

“住嘴”皇后脸色渐渐变得铁青,陶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平日明绣同她抢周瑞宁的事实,说她如何不懂规矩,不但每日亲自抱了儿子回她院子,不让这些奶娘沾手,更说到她又让厨房准备了饭食喂孩子,连奶也不让这些奶娘多喂一口,皇后越听脸色越是难看,陶氏这些话虽然占着规矩没错,可她却忘了一件事。

明绣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她这样做虽然在规矩来说出格了一些,可是在母子天性上头,却丝毫没有错处,更何况,皇后自个儿也是一个母亲,当年碍着宫规,以及冯氏的威胁,她并没敢时常将儿子带在身边,就怕一个不留神他遭了冯氏毒手,因此如今周临渊同她之间关系并不如何亲密,这一直以来都是皇后心里引以为憾的。

如果说陶氏平日里在背后说说明绣这些话还好,也许看在陶姑姑的份儿上,还有陶氏是她亲自赐下的人,她可能为了自己的颜面还会维护她几分,可如今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再加上又是发生过这样大的事,皇后想想前些日子自己还专门为了这事儿和明绣暗地里敲打了她一番,此时想起来,皇后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为了陶氏的挑拨。

“太子妃是皇太孙亲生母亲,她就是跟孩子再亲近一些,难道还不成了?”皇后转头冷冰冰的看着陶氏,这还是陶氏进殿之后,她第一次正眼看她,可此时皇后目光里带了说不出的冷意,陶氏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好半天之后,她才听到皇后的声音冷淡淡的,好似从天边传来一般:

“更何况,你以为你平日奶着皇太孙,你就能取代太子妃成为他**了?真是可笑之极”皇后这么一说完,也少了想再问陶氏的欲望,从带她上殿来问话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从这陶氏的表现,就知道她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人,不管这事儿究竟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她都不可能成得了气候。

挥了挥手,皇后还没说话,陶氏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看皇后这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是不想再和自己多说一句话了,如果这事儿真这么被定下罪来,到时候悄悄消失了自己一个奶娘,简直不会有人发现,一想到这些,陶氏既不甘心又是害怕:

“娘娘,等一下”她一下子尖叫了起来,脸色有些凄厉:“奴婢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您不能杀我”

一听这话,周临渊勃然大怒,他身子刚刚准备动,手上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覆住,转过头时正好看见明绣带笑的眼神,周临渊眼睛里的杀意渐渐褪了去,紧绷的身子又放松了一些,冷哼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明绣看他忍住了,不由抿了抿嘴,看着陶氏的目光带着厌恶之意,站起了身来向皇后道:

“母后,儿臣有几句话想问陶氏。”

皇后之前被陶氏的口不择言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自己生的儿子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最是清楚,更何况周临渊来之前就已经和她说过这情况,没想到这陶氏还要反咬他一口,给他身上泼水脏水,真真可恶,此时一听明绣要问话,她连忙点了点头,赶紧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心里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陶氏,本宫问你,你说你是太子的人是吗?”明绣表情很是平静,问的话也没有丝毫带着怒气,周临渊着急之下准备开口,她转过头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脑袋轻轻摇了摇。

陶氏一听她问这话,开始还觉得有些心虚,随即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奴婢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

明绣冷笑了两声,目光中一片清明:“你长相并不如众,本身也不过是个贱籍,你以为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太子看中的?”

她明明语气并不重,可陶氏只觉得浑身抖得厉害,好似在她这样冷淡的态度下,她连坐在地上挺着腰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有些巍巍缩缩道:“也,也许,是,是昨日,太子殿下,喝,喝醉了。”

“本宫昨夜过去华筳居凉阁时,你还在脱太子衣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你说的是昨日,那么太子的清白,本宫可以作证,并且当时还有不少丫头婆子都瞧得一清二楚。”明绣这么冷淡的说着陶氏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脱着男子的衣裳,在场的几位女人都觉得有些脸红,连皇后也忍不住脸颊发烧,看着陶氏的目光带着不耻与轻视,一个女人家不自爱,已经嫁了人,还敢主动爬上别人的床,真是无耻

陶氏心里又羞又气,被明绣当着面这么说,她就是脸皮再厚也挂不住,有些事暗地里可以做,但被人当面揭穿时,又觉得受不了,只是事情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她要是不承认,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死字,此时的女人虽然名节为重,有时应该以死明志,但并不是每一个人在面对生死时都可以那么坦然面对,陶氏活到如今,并不想死,因此咬了咬牙,冲着皇后狠狠叩起头来:

“娘娘明鉴,昨日太子妃过来时,奴婢,奴婢已经是在侍候着太子穿衣了。”

她这么一通胡搅蛮缠,周临渊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站起身来,抓起放在自己身边小几上的茶杯狠狠向陶氏砸了过去,他练武之人不但眼力好,准头佳,而且力道也大,陶氏一下子被周临渊扔的茶杯砸了个正着,当时额头上就被砸出一条口子来,她只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有什么当头就淋了过来,冰凉的茶水泼得她眼睛也睁不开,麻木感之后,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陶氏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了摸,看到满水的艳红色,其中夹杂着一些茶叶沫子,当场就尖叫了起来:

“啊~~”

“闭嘴”周临渊冷冷喝了一声,再也不耐烦听她多说,明绣的意思他懂,是想慢慢问,看后头有没有人指使,不过对他来说,如果从这女人嘴里问不出来,大不了他再派些暗卫慢慢查就可以了,何必与她多浪费唇舌?

“你这贱人还敢胡说八道?本宫身边多的是暗卫守着,就算昨晚太子妃没进来,你也不会得逞。”说到这儿,周临渊忍不住冷笑了两声,看着陶氏目光滞,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他这才漫不经心的心回目光:“本宫叫你死也死个明白。”他这话一说出口,陶氏身子更是抖得厉害,在面对明绣以及皇后时,陶氏可以强作镇定,可在周临渊这话一说出口,陶氏心里却被绝望笼罩,好似一只老鼠被猫扑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般的感觉。

“你昨日身上抹的粉,是谁给你的?你昨日的事情,是谁指使的?”

陶氏听着周临渊冷淡的话,身子如遭重击,一下子瘫软在地,面色变得苍白如雪片一般,额头上不停流着血,顺着脸庞流到衣襟上头,可她却顾不得伸手去抹一抹,眼神一开始的慌乱过后,变得镇定了许多:“太子殿下说笑了,奴婢哪有什么人指使?”

“你不说就算了”周临渊懒洋洋的挥了挥手,也不再问她,反倒是看了皇后一眼,要是照他以往的脾气,这女人早就应该活不到今日了,不过明绣说过要给皇后面子,因此他才等着皇后在下决定。看到儿子的表情,皇后也很快明白过来,连忙召了李朴将陶氏给拖下去,原本陶氏还想等着看周临渊问自己话时,以此来要挟放自己一条生路,谁知他什么也没再问,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就让人要将她直接拖下去。

她知道自己要是被人这么一拖下去,可是再也没办法活着回来了,一想到这些,陶氏心里就有些发慌,脸色变得苍白,凄厉的叫道:

“太子殿下,您难道不想知道谁给我的药吗?你饶了我一命,我什么都说…”

“拖下去”周临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也没看陶氏一眼:“不过微不足道的一个人,还妄想同本宫讲条件”

李朴答应了一声,赶紧堵了陶氏的口,几个身材结实的太监一把抓着陶氏的身体将她给扭了出去,临走前陶氏目光带着哀求绝望之意看了陶姑姑许久,只是殿里谁也没人替她求情,此时陶姑姑已经隐隐觉得皇后在看她时目光不善,这陶氏当初就是靠着她的关系,因她的美言,才得以被皇后看中一并赐到太子府的,甚至之前为了她的事还敲打了太子妃一番,如今出了这个事儿,皇后自然心里对她印象不佳,她自顾不暇,虽然心里不忍,不过却只能低下头去,哪里敢多嘴。

明绣和周临渊二人进宫一趟,解决了陶氏这个事情,看着皇后明显心情有些不佳的样子,两人也没留在宫中吃饭,回到府里之后,陶氏的失踪好似没有谁察觉到一般,除了最开始的几天周瑞宁小朋友有些不习惯,总是张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四处望之外,好似再没有其他异常来,就连之前和陶氏等一道进太子府的谢氏和许氏,都从来没提起过这人。

陶氏的事情让明绣心里对许氏和谢氏二人心里都隐隐有了些不好的印象,那日她生辰晚上发生的事情,许氏和谢氏二人瞧着虽然没出面,可是就那晚她俩来接孩子来迟,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打算,明绣心里算是彻底有了阴影,就因为这个原因,平日孩子也大多时候是自己抱着,极少再有假手许氏二人的时候,这些日子以来,也许是常吃些米糊细粥偶尔喝些羊奶的原因,周瑞宁也极少在喝许氏二人的奶,算是彻底戒掉了,没喝奶以后,长得并没有瘦下来,反倒是更好了一些,就从这一点上,皇后就算对于自个儿孙子不喝奶的事情有些微的不舒服,可是却也没再提出异议来。

快到十月底时,上京的天气渐渐开始转凉了起来,太子府里连接在明绣怀孕时出了叶明若的事情,接着又出了陶氏的事,明绣此时将内院管得更严了些,太子府内院里的女人们简直就差是被锁了起来,府里的下人又重新清理了一遍,包括以往跟在周临渊身边的贴身太监元本,也因陶氏的事情被连累,如今周临渊身边又重新换了一个名叫元月的小太监,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长得白净清秀,年纪虽然不大,不过为人却很是机灵,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不止是周临渊满意,而且明绣对他也印象不错。

如今周瑞宁已经渐渐能说些简单的话,走路时也能走得稳当了,明绣在生辰过后,也推了大部分平日宗室间的应酬,反正以她的身份,就算一些场合不去,人家也并不敢多言,她大部份的时间,都放在了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上头,只是这样悠闲的日子并没有过得久,守着双色球馆的范管事最近不过几天时间,就来了太子府好几次,每次来时脸上都是有些皱着眉的样子,虽然到最后只是简单的报告一些最近赌馆的收入等,但明绣依旧是好几次从他脸上瞧出愁容来。

她表面一言不发,抱着儿子坐屏风后听着范管事的说了这几天的收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范管事的犹豫了半天,依旧是又这么憋了回去一个字儿没提,明绣心里暗自猜测,如果要说这范管事的心里没什么事儿的话,她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要不然这范管事的不会这三天两头的就往太子府跑,明明她在生孩子之后,这些事她都是全放手交给了范管事自己处理的。

而且这位范管事的是暗卫出身,自己本身就有些能耐,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也会,如果事情不是出得太严重,想来他不会往太子府跑,应该是想找自己要个解决的办法,只是一时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明绣想了想,替儿子擦了擦手,把他小脸擦干净之后,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已经剥好的桔子,看他拿着啃得高兴之后,才开口道:

“这些日子双色球的生意还好吧?”

范管事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屏风后一眼,犹豫了一下,依旧是什么也没说,明绣皱了皱眉,知道自己从范管事这儿打听不到什么,也就叮嘱了几句,让他退了下去,一边打定主意等晚间时再问周临渊。

也许是早就听到范管事最近两天来的异常,周临渊早就猜到明绣会问自己一些问题,因此不到往他回院子的时分,就自个儿回了来,两夫妻自个儿坐进内室里头,已经快十一月的天气虽然还没下大雪,但是也很冷了,屋里没烧地龙,只摆着几盆烧得正红火的炭,周临渊将手放在上头烤了烤,觉得不冷了这才将儿子抱进自己怀里亲了亲,看着明绣道:

“范琼今日又过来了?”他也说得是又字,明绣看了他一眼,有些百无聊耐的点了点头,懒懒的趴在桌子上道:“临渊哥哥,最近京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并且这事儿应该是和她有关系的,不然这范管事不会是这么一副难以启口的模样,好似有些想说,可又不想说出来让她觉得心里不适,因此才一直拖了这么多天。

周临渊看她表情虽然懒洋洋的,像只小猫一般,不过眼睛里却是丝毫也不见慵懒的光彩,反倒是极其的认真,心里不由暗骂这范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管是守秘还是将这事儿和明绣说清楚让她心里有个底,这人都没一条能做到的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反击(一)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反击(一)

周临渊想了想,看了自己怀里一个人也玩得很高兴的周瑞宁,想到儿子渐渐大了,都快满一岁的小孩子已经懂得许多事情,周瑞宁又是极聪明的,就算他说不出来,可周临渊怕从小就给他心里留下不好的阴影,因此将孩子交给一旁的春华,让她把孩子给抱了下去,这才拉了明绣坐得近一些,屋子里的下人们自觉的退了出去,等屋里安静了,周临渊这才握住明绣手道:

“最近京里有一些流言,是关于你的,我已经找人查到了些由头,怕你听了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

明绣静静抬头看他,周临渊目光微闪之后,随即又变得正常,神色坦然了许多,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叫人探查的结果,周临渊眼睛里就是一片厌恶之色:

“这些事儿是于家的女人和那叶世焕共同弄出来的,说你是,总之是说不好的事情。”周临渊没说明白,估计是说到后来怕明绣生气了,只是就算他不说完,明绣也能猜得到,已经同于舒艳勾结上了,而她又是自己穿越的同乡,如果她真以为自己说的什么真相,也不外就是鬼上身或者是之类的东西,而古人向来对这些东西又比较忌讳,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一概沾上了,都很难逃脱被人诟病。

只是,明绣嘴角弯了弯,眼睛里一片冷淡之意,她之前就已经给了于舒艳教训,没想到她不但是没收敛,反倒是更嚣张了些,而南长候的儿子看来也是还没死了心,一想到这二人自己与他们无缘无故,又没生过什么仇怨,不过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几次三番怀了不好的心思对自己,明绣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冲了出来,冷笑了两声:

“临渊哥哥,这事儿你能不能让我自个儿处理?”她一边说着,一边脑袋趴在自己手臂上头,笑吟吟的转过脸看周临渊,原本下意识想摇头说自己一个人摆平就行的周童鞋,看到妻子笑靥如花的模样,呆呆的点了点头。

“我派几个人手帮你。”

知道周临渊说的大约是暗卫一类的人,明绣也不拒绝,她如果真想报复这二人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这人手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也就爽快的点了点头,夫妻二人收拾了一番,也就熄了灯上床睡觉,第二日一大早时,明绣自个儿就收拾了一套普通的衣裳穿了,一边带了柳絮以及周临渊派给她的两个护卫出了门。

这两守在身边的两个护卫只是明面上的,周临渊今日一大早调人给她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那暗卫暗是隐在暗处,只会等她在有危险时才会出现,明绣对他这个决定也并无异议,更何况她今日出门打听消息,只想低调一些,要是身边招摇的带着一大群护卫,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身份不一样么?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上京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明绣坐着马车来到美容店铺里,铺子早就已经开了大门,外头几个小丫头正在拿着扫帚以及抹布等擦着门面,见到有马车停在自己铺子门口时,都是停下来笑意吟吟的问了好,明绣下了马车,看到铺子里干净整洁,除了几个守店铺的丫头外,何翠翠也坐在大堂正中里,看到明绣过来时,眼睛里不由闪过一道欣喜的亮光。

这些店铺里的小丫头虽然知道这铺子是太子妃所开,可是却并不认识明绣本人,因此明绣过来时众人也没跪着问好,何翠翠刚想张口,看到明绣微不可察的冲自己摇了摇头时,也就闭了嘴,只微微笑了笑,看着明绣道:

“请夫人楼上稍坐一会儿,这会儿楼下还正打扫呢,不如等大堂打扫干净了,再下来挑选东西吧?”一边说着,一边何翠翠还抬头询问似的看了明绣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之后,何翠翠白净的脸上露出笑意来,赶紧让丫头煮了茶水送上楼,自个儿也亲自领着明绣走进了楼梯,到了转角处,眼见着已经没人能听见,楼上也停留半个人影时,何翠翠这才略有些激动的小声道:

“小姐,您怎么来了?”

明绣往四周瞧了瞧,又走了几步,来到二楼时,这才走进一旁的屏风里坐下了,冲柳絮挥了挥手,那姑娘就机灵的站到了屏风外头,充当了把风的角色,等这大厅里没旁人了,明绣才小声道:

“最近京里有什么异常,并且是跟我有关的?”

一听明绣问到这个,把她一向是当作天人般的何翠翠脸上就罕见的露出怒意来:“还不是那什么南长候家的和于侍郎家的女儿,说您是被鬼附了身,根本不是原本的太子妃还举了许多证据来证明,就像是说您开的赌馆等,奴婢觉得这两人十分不怀好意,太子殿下如今难道还没有出手吗?”

听到何翠翠语气里的愤怒,明绣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不由盘算开来,这些流言大致跟她想像中差不多,无非就是这于舒艳也是个穿越的,可是二人之间地位天差地远,她心里有些不平衡罢了,只是这傻子还以为这样就能置自己于死地了?看来之前那一顿打,还没让她吃到教训

明绣眼睛里闪过一阵阵冷光,看着何翠翠突然笑了起来:

“这美容馆平时有人来捣乱吗?”

何翠翠摇了摇头,想了想细心道:“平时因为美容馆来往的客人与赌馆不同,因此那些百姓们大多因为流言而远远观望而已,美容铺子的生意并没有怎么受到影响,只是奴婢看赌馆那边好似有好几次有人闹了场子,一些寻常百姓等因为口舌调笑您的原因,被范管事收拾了好几回,扭送到大理事,虽然这样能镇得住一些场子,可是生意多少还是受了影响。”

听她这么一说,明绣点了点头,明白这应该是与美容馆做生意对象都是贵女宗女一类的,这些人出身与百姓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许多人应该也知道她与于舒艳之间的恩怨,虽然京里最近流言满天,可只是坐在宫中的那位陛下没有开口说话,那么明绣的地位自然就是稳固异常,那些来买东西的人自然也不会受到影响,可如果皇上一旦表了态,而且这个态度还是对明绣不利的,估计那些宗妇们到时候做起来,会比赌馆的百姓们做得更加的绝对不留余地。

想到这里,明绣心里对于舒艳二人恨得咬牙切齿,果然没将他们一棍打死了,有些人永远不会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这件事她想了想,看何翠翠明显有些替她担忧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安抚她:

“好了,我这正经被鬼附身的人都没担心,你还替我着急什么?”

何翠翠一听她这么说,有些着急,连忙开口道:“小姐您别胡说,翠翠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您从来没变过,那于家小姐就是不怀好心想故意针对您,这次的事情就算解决了,估计她下次还会再出妖蛾子,您可不能对她心软了。”

明绣看她焦急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暖,好似许多年没看到过她这般着急的样子,就像她才被她哥哥何远带到自己家来的时候,想起她那时胆小羞怯的样子,只是有时在面对她的事情时,会像现在一样的着急,两人那时的相处情同姐妹一般,明绣眼睛里带了笑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就像以前那般,何翠翠脸一红,有些撒娇似的娇嗔道:

“小姐,我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呢。”

虽然她年纪比明绣大一些,可是在明绣面前,不管她如何变,却始终都像小孩子一般,话虽然是这话说着,不过何翠翠却没躲,任由明绣揉了揉自个儿脑袋,虽然脸孔羞得晕红,可是却又目光温和坚定的样子。

“你别替我担心,这两个人我自有办法处置,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心软的”

何翠翠点了点头,知道她是极有主意的,两人在楼上坐了一会儿,明绣这才打听了于舒艳以及叶世焕平日的一些作派,知道这二人最是喜欢高调到酒楼包了地方,时而毫不顾忌场合的说些不该说的话,因此等她带着柳絮和两个护卫出了美容店铺后,就直直的朝何翠翠所说的客似云来酒楼走去。

在美容铺子同何翠翠说话耽搁了一会儿功夫,但此时也不过是巳时左右,两个护卫看了看酒楼门口人潮拥挤的模样,皱着眉头看了坐在马车里的明绣一眼,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估计多半就是发生在这儿的,因此脸上露出一丝凶狠之色,双手按了按腰间的刀柄,百姓们瞧着这两人不像是好惹的模样,都自觉的分开了一条通道,让明绣的马车能顺利的驶的店门口进去。

明绣进了酒楼,看到酒楼里早就人满为患,想来近日因为京里的人都想着要听自己的八卦是非,因此这酒楼来来往往的生意也不错,明绣进来时大家也都以为她是同道中人,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只是微微转过头瞧了一眼,俱都转回去,又重新说起最近京里的热门话题,柳絮听了一阵子,眉头就皱了起来,耳旁还不住的钻入酒楼里客人的说笑:

“这太子妃也不知是不是精怪转世,这于家小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假的…”

“是啊,这于小姐大家闺秀,应该不至于说慌才对”

“就是,我瞧着太子妃就不像是凡人,不然你们可想想哪,这太子妃出生不过一般而已,如果不是精怪附身,怎么可能迷得太子神魂颠倒的?”说这话的人满脸暧昧之色,笑得一副猥亵之极的模样,他这话极快的引起了众人的共鸣,接着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大笑,气得柳絮当场柳眉就给竖了起来,明绣看她一副要上前与人理论的样子,虽然心里生气,不过仍旧强忍住,拉了她的手冷静道:

“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