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夫人,他们这样说您,奴婢都听不过去了”柳絮原本性子最是沉稳冷静,平日也不太爱多说话,因此这次出门时,明绣才会带了她出来,幸亏她此时只是气得面红耳赤,没有大声嚷嚷起来,明绣冷静道:“你这么一闹,不就是想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么?”

她这么一说,柳絮才突然明白了过来,也就点了点头,虽然仍旧是气得脸蛋微红,但好歹没想着要过去教训一下这些粗汉子,只是转过头时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哼了一声看明绣已经转身上了楼,这才赶紧跟了上去,两个护卫左右对望了一眼,看着这酒楼里的人时眼睛里都是说不出的冷意,此时酒楼里几个店小二正不停的穿梭在桌子间,为客人们送去饭菜早点,两个护卫左右看了看,都默不作声的靠近了张桌子,等走了几步离开时,原本上好的几张黄梨木桌子,已经缺了几个角来,只是一时间酒楼里的人都忙着说空闲话,谁也没注意到这些,两个护卫跟着明绣上楼梯时,微腕微微抖动了两下。

酒楼里突然传来了好几声噼里啪啦酒盏碗筷摔碎时的响声,以及人摔倒时沉闷的响声,还有人推开椅子站起身来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叫骂声,明绣走到二楼时,依稀还能听到楼下有人叫嚷着让酒楼里的人赔钱,赔被酒菜弄脏衣裳的声音,看了身后的两个护卫一眼,她扯了扯嘴角,却什么话也没多说。

明绣问清楚了平日叶世焕和于舒艳二人会点的厢堂,一边给了跑堂的堂倌几钱银子,旁边柳絮又早在楼下时就给掌柜的交过银子,因此如愿的要到了离他二人最近的包厢,这跑堂的听到明绣的要求时也并没有以为意,最近就因为叶于两家公子小姐的原因,酒楼生意变得比以前更好,也有许多人要求想坐得离他们近一些,以方便拜访,这酒楼的幕后老板也是个有背景的人,因此下了命令,只要人家给的银子足,谁想要坐这位置都可以。

几人一道进了这装潢精致豪华的包厢里头,明绣还没进去,两个护卫就如临大敌般,先亲自进去察看了一番,不但将屏风后头里里外外都看了个清楚,而且桌子上头的东西,以及旁边柜子有没机关等都亲自视察了一通,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危险了,这才请了明绣进去。

柳絮等人送了茶水过来,拿了身上的帕子将这些杯子又仔细擦抹了一次,又用贴身的银钗倒了些茶水试试有没有毒,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才敢又用茶水将杯子洗漱干净,再倒水放到了明绣面前,经过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子府的人在面对明绣这件事时,谁也不敢马虎了,明绣让柳絮将窗子推开了一些,自个儿低头往楼下看去。

到了约摸巳时正时,楼下果然有一顶小轿给接连着抬了过来,原本围在酒楼门口的人潮一看到这两顶小轿时,人人表情立变起了变化,明绣微微皱眉,也跟着来了精神,果然,里头下来了两个年轻的男女,虽然这二人没抬起头来,不过不管是从从群的议论还是明绣对这二人的稀少印象,都证明了这二人正是叶世焕和于舒艳二人。

两人如众星拱月一般跟着进了酒店,明绣侧耳倾听,果然没多久,酒楼的楼梯口处就传来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隔壁的门就被人推了开去,显然是这二人已经坐到了隔壁的位置里,两个护卫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柳絮,十分没有功德心的建议道:

“夫人,我们不如把这墙壁打个洞,这样可以将隔壁的话听得仔细一些,也能瞧见些情形?”

明绣一听这话,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将自己的良心掏出来反省了一会儿,接着小声问道:“打墙壁会发出声音吗?”

两个护卫摇了摇头,看她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跟着态度也变得小心了起来,虽然这包厢周围没什么人,而且明绣等人知道隔壁就坐着于舒艳等,因此说话都不敢大声,不过二人下意识的还是将声音放小了些:

“属下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偷窥别人是十分不道德的行为,不过明绣想想于舒艳二人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而对付这样的小人,要是还用寻常对付君子的手段,那么脑袋真真是脱线了,因此果断点了点头,一边小声吩咐道:

“洞打大些,好看清楚一点”

两个护卫点了点头,柳絮眉梢跳了几下,看着这二人手脚利落,指头轻轻放在墙壁上,就当这墙壁好似纸糊的一般,轻易就给戳开了一个指头般大小的洞来,而且为了忠实的照明绣的话去做,二人都听话的指头上下移动了几下,那洞口眼见着就变得更大了些,柳絮眼看二人将这洞口越掏越大,连忙小声阻止:

“夫人,这应该差不多了,再把洞弄大一些,恐怕会被人发现了。”

两个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嘿嘿傻笑了两声,收回手来,明绣找了个洞凑近看了过去,这隔壁的位置确实是好,能看得清楚这包厢里头的动静,并且还没个遮拦物的,屏风都在另一端,而坐在桌子边,靠得不远不近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笑意吟吟的说着话,男的俊女的美,真如一对壁人般。

要不是明绣知道这二人的真实面目,估计也会觉得这是一对相当恩爱的神仙眷侣,对他们心生好感来着,隔壁的叶世焕和于舒艳二人正说着话,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偷窥着,叶世焕满眼沉醉爱慕之色的望着身旁的女子,看她笑靥如花的样子,丝毫瞧不出以前冰冷的模样,于舒艳说了几句话,回过头时正好看见叶世焕满脸迷醉的样子,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厌恶,随即这丝情绪又她被按奈了下去,脸上装出一副娇羞的神色来,别开脸道:

“你别这么瞧着我”

“我想这么瞧着你一生一世。”叶世焕满脸的深情,他不知道自己心上人转过头时,满脸都是厌烦之色,可于舒艳转过头时,脸正对着明绣的方向,她脸上的表情正好被明绣清楚的瞧进了眼睛里头,忍不住心里涌起一股兴味,这两人原本怎么瞧着都如情侣一般,结果现在看来好像是襄王有梦,而神女无心了

明绣看着于舒艳应付离叶世焕好几句,两人之间又恢复了亲密无间的样子,不过这毕竟是古代,因此二人动作都略有收敛,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于舒艳虽然是现代人,不过从之前的情形看来,她应该是对叶世焕无心,所以才并没有和他有近一步的举动,而叶世焕看他一副对于舒艳敬若天神的样子,估计是将她当作了心中的神女,不敢有丝毫亵渎。

看了好一阵子,二人之间的对话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腻味的情爱之语,旁边柳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听得满脸通红,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两个护卫也最终没能忍得住,又跟着伸手在墙上戳了好几下,戳出龙眼大小的洞来,也跟着将脸凑了过去。

那边厢房里于舒艳也同叶世焕说累了,原本以为这公子哥儿出身高贵不凡,以前瞧着气质也是清冷高傲,没想到一见到女人,简直就如同一条哈巴狗般,她心里自然而然从一开始被明绣打过之后,就没敢再抬头的傲气,又重新死灰复燃,甚至烧得更旺,可这样一来,叶世焕正认为她性格与旁的女子不同,对她更是看重了几分,可于舒艳这心里却是对他丝毫兴趣也没有,要说叶世焕一开始那副冷傲的样子,她瞧了估计还有几分兴趣。

毕竟来到古代后她也是一个少见的大美人儿,鲜少有男人见了她不动心的,要是有那么一两个,就极容易让她生出争胜之心,可这叶世焕初时只是瞧着装模作样,时间久了就化了绕指柔,让她生不了成就感,自然对他也更没什么感觉,想起对自己一直以来不假辞色的周临渊,于舒艳眼睛里闪过一道野心与火热,不耐烦的看了叶世焕一眼,要不是最近有事需要他帮忙,她早就不愿意与他再出来了

“叶哥哥,最近南长候和南长候夫人还不准你与我见面吗?”于舒艳想起要打听的消息,忍不住就打断了叶世焕正滔滔不绝说着的情话,两人相处这么久,叶世焕的事情被她几乎都套了个光,自然知道该说什么最能让他扫了兴,于舒艳听腻了他赞美的话,忍不住就故意出口问他南长候夫妇的事情。

果然,一听到心上人问这个,虽然看她朱唇微启,目光迷离的模样很是迷人可爱,不过叶世焕却也迅速从热情里冷却了下来,他父母一向不喜欢他和于舒艳一道来往,可他早就已经被于舒艳迷住了心,哪里会听南长候的话,因此每次一说到这些,原本关系和睦的母子和父子几人间,都悄悄的发生了一些改变,一说到这些事情,就是做事情前后不顾的叶世焕也忍不住皱眉。

“别管他们,他们早就老糊涂了,哪里知道你的好?”这话听得明绣在隔壁不住的替南长候夫妇摇头。

于舒艳眼里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要知道有一个男人这样疯狂的喜欢着自己,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要他往东不敢往西,而且为了自己连父母的话都敢不听了,自己的地位何其重要,就不言而喻。虽然这叶世焕并不得她心,不过他为了自己忤逆父母的举动,依旧是令她笑开了眉眼,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眼睛笑得如弯月般:

“可叶哥哥,你父母要是因此而更讨厌我,那艳儿以后怎么办?”

叶世焕看着心上人柳眉微颦,眼睛里好似泪光点点,红嫩的嘴唇微微嘟起,说不出的迷人可爱,眼睛里满满都是她,哪里还有父母的身影,就算父母以前对他再是爱护有加,可是此时叶世焕早就被于舒艳迷昏了头,听她这么一问,好似一道热气直冲脑海,他脸孔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略有些激动的捉住了于舒艳的手道:

“要娶你的是我,同他们有什么相干,如果他们实在不能接受你,大不了我们成婚后,各自开府另过就好”

还没成婚,就已经想着分开住于舒艳眼睛里的得意一闪而过,不过看到叶世焕满脸迷醉的说起他们二人婚后的生活,嘴角下意识的撇了撇,不屑的转开头去,没有接叶世焕的话,偶尔应酬似的附和叶世焕两声,明绣在包厢另一头,看着于舒艳好似事不关已的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好像根本没将这私许终身的事儿放在心上般,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冷笑

这于舒艳看来应该是来古代不久,对古代的事情竟然这么不了解,轻易就同一个男子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要知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无媒聘,又没父母双方见面提亲,二人这样的行为简直是令人不耻明绣嘴角弯了弯,看着里头满脸不耐可是却又强忍着同叶世焕说话的于舒艳,眼睛里冷光闪闪,既然这叶世焕这么喜欢于舒艳,那么她就以怨报德,成全了他的这一番心意就是

看她多么伟大,人家几次三番对她不客气,甚至这次又闹出了这么大事儿想要对付她,可她却依旧心胸宽阔,有成人之美的气度,想来叶世焕应该会感激她不尽的吧?明绣嘴角边笑意越来越深,两个小梨涡深深的印在她嘴角下方,只是浑身上下的冷意让一旁的柳絮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一些。

这边包厢里的二人你侬我侬,情到深处时,叶世焕好几次忍不住捉了于舒艳的手按在胸口,可是最终仍旧没敢唐突佳人,只是少年人本来就是冲动的年纪,好几次他瞧着于舒艳的目光中都带着迥然不同的火光,明绣不知道于舒艳是真没看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不管她心里如何想,明绣却不准备让她如愿,眼见着这包厢里的二人已经越来越激动,这叶世焕估计也只是在强撑着没对于舒艳动手脚,要真有人再加上一把火,估计这二人就会立马烧了起来。

明绣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她想起周临渊给自己安排的护卫,想着撞日不如今日,因此眼里的算计更深了一些,突然坐直了身子,轻声喊道:

“出来”

柳絮听到明绣开口,愣了一下,两个护卫也跟着回过神来,不过他们却都知道明绣绝对不是在叫自己,这两人都是周临渊的心腹手下,自然清楚周临渊手里有一股什么样的暗处势力,因此也都沉默着一语不发,柳絮正有些摸不着头脑间,突然惊恐的看到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好似凭空出现了两个身材削瘦的年轻人,两人看起来面目有些冷淡的样子,出现在房间里时,一下子跪到了明绣面前:

“属下见过主母”柳絮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自己的尖叫,这房间里原本就应该只有明绣和两个护卫自己四人才对,这包厢瞧着虽然装潢得气派,可地方并不太大,至少是一目了然的,这两个人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也不知道,好像是突然间,他们就已经站在了那儿,就连怎么出现的也没人看得清,柳絮恍惚了一下,已经听到明绣淡淡的开口:

“起来吧”明绣说完下意识的又往隔壁看了一眼,果然见到叶世焕已经越来越有些忍不住了,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子派你们跟在本宫身边的原因,相信你们也都清楚了”她看着两个护卫都冷冷的点头之后,明绣才接着说道:“造谣的人就在隔壁,本宫如今有个事情要你们去做”

她说完,就示意两个护卫靠得近了一些,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出来,柳絮在一旁听得真切,忍不住露出讶异之色,连两个护卫眼睛里也是异光闪闪,原本以为这太子妃是最仁慈软弱,嫁寻常人家还好,嫁给太子注定是要拖太子殿下后腿了,可没想到她一旦出手,手段竟然也这么阴损毒辣,丝毫不比太子殿下的手段差到哪儿去,而且这法子还干净利落,不但一举能报复了这二人,并且能将这些时间不利于太子妃的谣言压下去一些了。

两个暗卫答应了一声,身影如来时一般,又奇异的扭曲进空间里消失不见,柳絮有些头晕的看着这来去都不走正常路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道:

“夫人,他们…”

明绣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细声道:“柳絮,本宫瞧你是个聪明人,以后本宫也希望你是个能得用的”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在说以后要将柳絮当作心腹侍女培养了,柳絮一听到这话,忍不住脸孔激动得晕红,太子妃身边的得宠大丫头,比起一些官夫人都要有脸面得多,而且明绣既然已经说了这话,就说明她已经有看重自己的意思,柳絮点了点头,再也不问之前的话,只是满脸坚定道:

“奴婢明白,奴婢往后一定会对太子妃忠心不二”

明绣点了点头,看柳絮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这个话题,不多时间,那头厢房的叶世焕明显已经被于舒艳这般欲迎还拒,而且拒绝得又不太明显的态度给惹得越发心火上升,好几次都蠢蠢欲动想凑了嘴过去一亲芳泽,只是于舒艳都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躲了过去,可这么一来,更是惹得叶世焕如痴如醉。

等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明绣渐渐的看到对面开始有些不对劲了起来,那包厢里头原本已经强忍住心头激荡的叶世焕突然觉得自己好似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这股奇异的味道好似十分香甜,让人闻了之后更是想多闻几口,他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这一口气吸进心里,心里好似就着了火般,渐渐变得热了起来。

这么一来二去,没多大会儿功夫间,叶世焕觉得自己连呼吸出来的气都是热喷喷的,他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口,看着一旁明显表情也有些奇怪的于舒艳,她白皙的脸孔变得晕红,细嫩的肌肤如上好的丝绸一般,一双大眼睛好像变得水汪汪的,里头说不出的诱惑,因是天热的原因,两人穿得都不太厚,他甚至能透过衣衫,隐隐约约能瞧到她脖子上肚兜带子的痕迹,看得人血脉愤张,恨不能一把将这衣衫给撕了开来,将里头仔仔细细的瞧个清楚明白才好

正文 第四百章 反击(二)

第四百章 反击(二)

叶世焕这么一想,越发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了起来,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了一旁的杯子抿了一口,可是这杯子里的水不但没浇熄他心里的火焰,反倒是让他更是觉得脑海里晕沉了几分,好似有一把热气,顺着他腰腹下,就涌到了他心间。

于舒艳看着叶世焕的神情好似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她也没将这人放在眼内,毕竟叶世焕每次在面对她时,都毕恭毕敬,像在对待女神似的,根本不敢对她有丝毫越轨,最多每次不过捏一下她的手而已,再多他就不敢冒犯了。于舒艳一想到这儿,眼睛里的得意一闪而过,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叶世焕一眼,谁知这一看才好似发现不对劲儿来,原本对她一直敬若天神的叶世焕此时正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望着她,那种眼神令她有些不寒而粟,可女人心里本能的却又觉得虚荣。

明绣看着叶世焕已经渐渐忍耐不住,于舒艳却还一副面对危险来临而不自知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弯了弯,看来这两个暗卫确实有些阴暗手段,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连她亲自盯着都不知道这二人是何时中的招,对面那头厢房过了没多久的时间,叶世焕再也没能忍得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亵渎了心中的女神,一把拉过于舒艳,嘴唇就凑了上去。

于舒艳开始被拉过去时,心里本能的惊吓了一下,只是怎么也不能挣脱开叶世焕的手臂去,他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英俊男子,于舒艳被他这么一轻薄,不知道是不是也受了些许媚药影响,也跟着开始气喘吁吁了起来,得到心上人这般反应,叶世焕更像是受到鼓励一般,手渐渐颤抖着开始往于舒艳胸前的柔软尖端摸去。

这下子原本已经有些沉醉的于舒艳就像是得到了一个信号般,忍不住浑身一个激漓,她上次在元禄手上吃过暗亏,胸口柔软娇嫩处被元禄狠狠掐得乌紫过,后来养了好几个月才养回来,可是从此以后一碰胸口就已经有了阴影,因此叶世焕这么一摸她,她忍不住就开始怕了起来,理智回笼,挣扎了几下。

如果一开始于舒艳这么挣扎几下,叶世焕绝对是没胆子敢这么放肆的碰触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可此时少年正在兴头之上,之前于舒艳又那么柔顺的任他蹂躏了一番,此时心火上升,于舒艳的这点挣扎,就跟火上加油一般,他哪里还停得下来,干脆嫌她不停推桑的双手有些碍事,一把给她反剪到了后背去。

明绣再看了两眼这现场版的活春宫,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略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来,那头叶世焕已经快把于舒艳衣裳都要扒光了,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估计二人等下还会做出更多丑事来

一旁的柳絮等人也是看得满脸通红,听着隔壁于舒艳止不住的呻吟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痛苦的哼唧,没多一会儿就被叶世焕吞进了嘴巴里头,几人都满脸不自在,看到明绣自个儿坐直了身子时,柳絮这才赶紧跟着一道将脸转了开去,心里暗骂这于家小姐怎么也是系出官宦名门,怎么如今这模样,简直比起青楼女子还要不如

“那头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再闹下去估计这两位客人可要在酒楼里把持不住了,万全你去帮他们一把”万全是周临渊派来护卫的其中一人的名字,明绣说完这话时,嘴角边的笑意令人不寒而粟,眼睛里寒光微闪,那万全下意识的就低下头去,好似在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太子妃,而是太子周临渊一般,两人之间的气势在这么一瞬间,好像变得极为相似,他答应了一声,这才低头退了出厢房去。

隔壁厢房的二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于舒艳刚有的清醒没多久就被叶世焕略有些青涩粗蛮的举动又给打碎,渐渐的,她的清醒好似在一种古怪的味道里变得有些模糊,虽然那味道后来渐渐淡去,但是此时叶世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二人正有些激动紧搂在一起间,楼梯口突然传来了好几声脚步声,只是沉醉在情爱中的两人谁也没能听得见。

明绣侧耳侧耳细听了听,那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她估计着最少有十人以上,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万全的讲话声:

“咱们夫人之前听到隔壁有些不对劲儿,一时心软,怕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还烦请掌柜的去瞧瞧才是,以免酒楼里出了问题。”

走在他旁边的掌柜也是心争火燎的点了点头,他这酒楼背后是有人在撑着的,还靠着他平日打听些消息,要是这酒楼出了什么事儿,影响了生意以后让人不敢再来,那他还有什么用?这么一想,掌柜的心里就越发焦急,想起这些日子来的那对男女所说的话,以及老板交代的事,掌柜又走得更快了些,身后一些跑堂的堂倌以及看热闹的身份稍微高一些的贵人们都跟在他的身后头。

一行人渐渐走得近了些,外头人声沸腾,将厢房里的声音压下去不少,可是等走到门口时,众人依旧是清楚的听到里头传来暧昧之极的喘息声,让人一听就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脸上的神情是一换再换,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到厢房里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掌柜的从一开始的担忧焦急,到后来的满头大汗。

想到自个儿开酒楼的正经地方,被人家给当作了办这档事儿的去处,心里就忍不住一把火气腾的烧了起来,这等肮脏事儿,没得污了他的地方这对野鸳鸯就是忍不住了,也没有道理在他的地盘儿上头就开始做这档子事情掌柜的越想越晦气,看到身旁那些看倌们幸灾乐祸的模样,以及几个堂倌脸上也露出来的心照不宣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片来

旁边几个穿着绫罗年约四十许的中年男子眼睛里露出一丝愕然,接着忍不住下意识的看了万全一眼,万全显然也有些尴尬,好似没料到这种局面般,脸孔涨得通红,一副不擅言辞的模样,憋了半晌,有些闷闷的道:

“我家夫人原本一片好心,没料到…”他说完恨恨的看了那明显有些愣住的掌柜一眼,骂道:“没想到你们客似云来是这等污秽下流的地方,平日还敢妄称什么高雅,来这里简直是污辱了咱们”说完万全忍不住满脸嫌恶之色,看着掌柜的一时间被他一骂好似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忍不住嫌弃似的又狠狠朝他‘呸’了一声,好似气得忍不住立马就会拨腿离开这脏污之地似的。

“客官,客官消消气”掌柜的满头大汗,看着万全眼神不善的样子,以及旁边几个身份尊贵的客人跟着也变了脸色,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将厢房里那两个没能忍得住就开始苟合的男女骂了个狗血喷头,忍不住安抚似的道:

“说不准那里头并没什么苟且之事,只是巧合而已。”这话说出来掌柜的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声音到后来越有些小,可是不管事情如何,事情也要赶紧解决了才好,以免得连累了自己客似云来的生意。

“既然这样,不如掌柜的推开厢门,就能见着分晓了”万全沉默了半晌,这才抬头赞同似的点了点头,附和了掌柜的话,接着又说出了这一句看似替掌柜的作证,其实则是要让他们客似云来名声尽毁的事情,掌柜的暗叫不妙,眼见着几个客人已经跟着点了头,而那位提议的客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一把大掌将厢门硬生生的推了开来,不知是他天生蛮力,还是会几手武功,总之里头插着的木锁应声而断,厢门被他一下子推开,里头的情形完全的曝露在众人面前。

于舒艳早就已经被叶世焕将衣裳褪到了腰间,只剩了一个肚兜也是松松垮垮的吊在雪白的肩膀上,她正坐在叶世焕怀里,英俊少年的手还在她一只胸前柔嫩紧紧捏揉着,两人都是满脸通红迷醉之色,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时,二人都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傻傻的转头看着厢门处,半晌之后,于舒艳才惊叫了一声,叶世焕原本坚硬如铁紧紧抵在于舒艳臀部处的要害,立马像是泄了气般,彻底焉了下去,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人人脸上都是惊讶以及嫌恶之色时,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不过好在他虽然受到惊吓却也知道率先捡了地上的衣裳将怀里的于舒艳给紧紧遮住

万全一看到事情已经办成,眼睛里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接着极快的将这丝情绪给隐了去,愤怒的指着掌柜,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他就算一言不发,也足够让人明白他这没说出口的话,大家都以为这位原本见义勇为的汉子被这现实打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他充满同情的时候,万全不负众望的一下子转过身,不敢再看厢房里的情形,当然,这只是他给人的印象而已,事实上他是早就瞧够了这边的热闹,之前躲在那边厢房时,瞧见这叶于二人的丑态,比现在众人看见的可多多了

万全一言不发,好像是失望至极了般,转过身往自己的厢房折了回去,掌柜的急得嘴巴上差点儿冒出火来,可是此时最为着急的却不是先拉住这位转身而去的汉子,而是要先将这被迫摊开在众人耳目之下的丑事遮掩住,才是当务之要。

明绣看着这个护卫回来之后不久,隔壁就传来一阵尖叫与怒骂声,接着就一阵阵的嘲笑与指责,不多时,好像整个酒楼的人全部都涌到了二楼来一般,女人的尖叫以及男人的笑闹声越来越大,甚至外头还好几次传来人群拥挤的吵骂声,热闹异常,也许是瞧够了隔壁的热闹,好几次他们的厢房也险些被人硬推开了,看了一会儿,明绣这才趁乱起身,带着两个护卫一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临走时她还往已经将之前于舒艳二人坐的厢房围绕了个水泄不通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才自顾自的下楼去,人群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行人的离开,都只顾着想往那厢房里钻,瞧瞧热闹。

回到太子府时,那两个暗卫过来回了一次话,明绣问了知道他们是将药下到了杯子里,而且杯子已经被他们顺手牵羊带走了处理掉之后,这才任由这两个暗卫身影又扭曲进黑暗中,这样一来就算于家和叶家的人有什么怀疑,也再找不到什么把柄,如此一来,于舒艳和南长候府的丑事算是在京里会流传开了,经此一事,于舒艳说的话,还会不会被有些人当做是可以打击周临渊的秘密,紧紧捏在了手里呢?

而且客似云来酒楼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接下来得迎接南长候的怒火找碴,不管这于叶两家人都是如何的落魄,可至少已经够明面上找酒楼麻烦了,今日一行,明绣隐约猜得出来,这酒楼不像是表面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人家开的酒楼,可绝对没胆子敢收留这于叶二人在那儿闹事的。她这么做,也算是替自己小小的出了一口气,也顺便替替自己无形中扫清一些麻烦。

将这酒楼给一锅端了,于舒艳和叶世焕二人又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往后就算要想再造谣生她的事,也得等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要不然他们一出现,人家就会立马想起他们二人在酒楼被人撞破的好事,哪里有心听他们胡说别人什么坏话,只会想起就哈哈大笑,更何况经此一事,二人名声算是坏透了,再说什么,大家会不会相信,也是未之之数了。

明绣今日出门一趟,算是彻底解决了这段时间以来,京里有关于她不好的话题,不但是何翠翠等松了一口气,连她自己也是放心不少,毕竟她虽然有法子,可也架不住于舒艳二人成天的说,有些话就算是假的,可说得多了,听的人流传的多,那就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更何况这件事,于舒艳也并不是完全说错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京里又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原本两家毫不起眼的叶于二姓,闹了个翻天覆地,两家人像是扯破了脸般闹了起来,原本这二家人都并不如何出名,可架不住他们生出一对如今已经出了名的儿女,于舒艳和叶世焕自己跳出来说明绣坏话,为了取信于人,更是将自己二人的真实身份都表明的,结果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认识他们的人不少,因此那日出了事,连想抵赖的法子都没有

那日在客似云来虽然当场看见这事儿的人并不多,但这事情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到了后来更有人捕风捉影,说得惟妙惟肖,像是亲眼看到叶世焕和于舒艳二人当着众多百姓面,就畜牲不如的行了那苟且之事般,一件事编得有鼻子有眼睛,由不得人不信。

这样的桃色事件,比起前段时间好像是无中生有的说明绣鬼上身的话来说,无疑要动人眼球许多,一个是南长候府的公子,一个则是四品大员的女儿,照理说两家人都不是普通人家,理应知书达理,不会如此不知羞耻才对,可偏偏就因为这样了,才更耸人听闻

更何况这叶于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明绣后来已经陆陆续续听到,南长候当时一听到这消息时,就差点儿气得吐了血,坚决不肯承认于家这门亲戚,甚至亲点儿要将儿子开祠给除了名去,要不是南长候夫人拼命劝阻,怕是叶世焕早就已经从南长候府被剔除出来,可南长候并没有因此而就忍气吞声,反倒是打上了门去,骂于光左不会教养女儿,养出一个丢人现眼,当众勾着汉子做这无耻之事的yin妇,当场将于光左气得昏倒,后来一直倒在床上没能再起得来。

自古以来,这男女之事不管真相结果如何,最受伤的都是女子居多,于舒艳和叶世焕这事儿又是被人当场撞破,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她前段时间高调出场想害明绣,如今也不会惨到连以两家人的能力,都没办法收手。从这方面来说,也算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了明绣让人去于府暗地里探过一次,知道于光左早就让自己的女儿如果还有羞耻心,就立马自绝以保名节,如今还能怪在南长候府身上,说他叶家儿子仗势欺人,她不过是被逼的,虽然她自己愿意同叶世焕一道出去,可至少这样一来,对于家的伤害会小很多。

因为如今于家没一个人敢出门去,连于光左自个儿也是不敢去礼部,以养病的名义成日留在家里,深怕一去礼部,就被同僚指点嘲笑,让他一张老脸更是丢尽如果于光左说这样的话,换了是以前还是本芯的于舒艳,没被外来户占了身体的话,那么于舒艳受了这样的污辱,说不定还真会自尽了事

可此时来到身体的本来就不是古代土生土长的女人,她不知道古代女人名节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因此自然不肯,反倒是怪于光左太过狠心,对自己女儿也是这样的无情无义,两父女之间不欢而散。

明绣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弯嘴笑了笑,这于光左看来是对自己的女儿彻底死了心,于舒艳如今好歹出了这样的丑事,不敢再轻易出门,但是以明绣这几次简单同于舒艳的交手来看,此人虽然心思并不深,可却不是一个会轻易死心的人,因此并没有因为她少于出门,就对她放松警惕,反倒是更加警觉了一些。

时间渐渐的在这样火热的气氛中过去了,明绣成日带着儿子,一边还特意吩咐了人去外头多盯着一些,尤其是吃了大亏的叶于两家,这样每日有了事情做,日子过得反倒不像以前那么无聊,等到十二月时,京里原本一直流传着关于叶世焕与于舒艳二人的艳色绯闻的流言蜚语,终于是渐渐歇了下来。

人人都沉浸在快要过年的欢快气氛中,虽然叶于二人的事情并不是说就此过去了,但至少风头不像以前那样盛,明绣一直命人盯着的南长候府和于府,又渐渐传出动静来,于舒艳二人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举一动全在了明绣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府里也是一派快过年的气氛,叶明俊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让人送了不少江浙一带的特色海产回来,鲍参刺肚等多不胜数,一些新鲜的海产也用了特殊的方法送回来,等到送到京城时,一些海鱼和螃蟹虾等,都还是活生生的,明绣接连吃了半个月的海产,彻底满足了自己的胃口,上次宫里送来的几个厨子手艺确实了得,将这些海产做得鲜美无比,并且还丝毫吃不出腥味儿来。

虽然已经连着吃了半个多月的海味,不过明绣依旧是还没能腻了胃,一大早的厨房就送来了海鲜粥,里头用料十足,里头的海虾去了壳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煮在已经熬得浓稠的粥里,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闻着一股浓浓的海鲜味儿,明绣净了手漱了口,这才端起碗自个儿喝了一小勺,眉眼间一下子就放松了开来,笑道:

“厨房这粥做得让人百吃不厌,让人忍不住想多吃一碗了。”她这么说着,一边手上还接连吃了几勺,旁边周瑞宁也被周临渊抱在了怀里,面前摆着一碗单独给他熬的海鲜粥正小口的喂着他,听到明绣说的话,忍不住趁了周瑞宁微微咀嚼的时刻,抬头温柔的看了她一眼,一边还顺手拿了替周瑞宁擦嘴的帕子替明绣擦了擦嘴:

“好吃你就多吃一些,等这边大哥送来的海产吃完,我再让人多送些过来。”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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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谋逆

明绣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忍不住将手里的勺子又放回碗里,小声问道:

“临渊哥哥,铺子里的生意最近还有受到影响吗?不如明日我进宫一趟,向母后解释清楚。”

周临渊看她说得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这铺子是为何开的,父皇心里是最清楚的,只是之前这事儿只会越绘越黑,所以他才没出手,不过这次于舒艳二人估计还得倒次霉。”一说到这儿,周临渊忍不住就坏笑着看了自个儿媳妇一眼,没想到一向看起来乖巧的小女生,也会做这么邪恶的事情

他目光中的异彩看得明绣脸颊微红,忍不住恨恨的瞪了他一下,如果不是于舒艳二人连连莫名其妙的要对付她,她也不会想使出这种阴狠的手段一劳永逸的解决事情了,更何况别人觉得这二人伤风败俗,说不定他们二人还自认为情比金坚呢明绣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想起于舒艳和叶世焕的模样,一下子就倒了胃口,将面前粥碗推了推:

“一想到这两个恶心的人,就吃不下饭”

难得看到妻子任性的模样,不过想到那二人的德性,周临渊也赞同似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二人的行为作派,也感到有些疑惑:

“这叶于两家怎么说也是世袭了几代的官宦人家,照理说教出来的儿女断然不会如此下作才对啊?怎么就会出了这么两个奇葩?”

要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理解现代人的想法,那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明绣沉默了半晌,看着周临渊俊美异常的脸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夫妻二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再说起这个话题,只说起要过年的琐碎事情来。

难得过一个年,平日忙碌异常的周临渊也空出时间来陪着妻儿,等到腊月二十六的时候,村里李木匠一家让李长生夫妻送来了家里的年货,虽然不是什么值钱贵重的东西,不过却胜在心意实在,照宫里的规矩,腊月二十八到三十这天,他们都得白日时进宫里头去,太子夫妇地位独特,只在帝后二人之下,因此明绣这个年过得也并没遭什么大罪,反倒是看到了平日许多她都没见过的宫妃来向她请安问好,就连那时第一次见面那样不可一世的冯氏,也不得不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向她低头。

明绣与冯氏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因此她也没在意过此人心里恨不恨她,皇后说得对,既然已经注定了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那么她就是对她再释放善心,人家也不会领情等到宫宴上,大小冯氏都没出现多久,就很快的就告退了下去,二人的消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并没有被许多人瞧进眼内,偏偏皇后夫妇以及明绣与周临渊都瞧清了她们的动静,只是谁也没有多说,反倒是在这次宴会上,明绣看到了进宫不久的刘氏,果然是我见犹怜的一个美人儿,气质柔弱似水般,让男人一看就会生出保护欲的美人儿,对她态度很是有些热情讨好的样子,倒叫明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大周朝早在先帝去世之时,也许是舍不得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先帝在临行前就已经下令要了自己最得宠的妃嫔们殉了葬,留下皇太后并不是隆盛帝的亲生母亲,在他上台没两年的功夫,也没那个福气享受太后的尊荣,没多久也是撒手西去,如今宫中帝后二人独大,就算有先帝留下来的女人,也大多都是份位低下的,根本连出席此次宫宴的资格都没有,因此坐在最上头的,就只有隆盛帝夫妻二人。

明绣和周临渊坐在侧下手的左边第一位,不时有宫人送上各种珍馐佳肴,大殿中间还有穿着飘逸粉色轻纱的美人儿正在跳着舞,虽然如今外头飘着大雪,可是殿里却一派热闹异常的景致,人多了,明绣也就觉得有些闷得喘不过气来,更何况之前她才和周临渊一道敬了皇后和隆盛帝二人两杯薄酒,她平日又沾酒不沾的人,虽然这酒的度数并不高,不过仍旧是给她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使她整个人多了几分丽色,但时间一久,她也开始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旁边周临渊虽然冷冷清清的坐着,可是眼角余光却还是不时的放在她身上,此时她略有些不适,他第一时间就给发现了,连忙凑近了她耳边轻声道:

“是不是有些闷了?不如我让周游跟在你身边,你出去透透气?”

二人之间的悄悄话在这样热闹的情景中,根本就引不起人丝毫的关注,明绣听了眼睛一亮,赶紧点了点头,她闷得早就有些受不了了,这宫宴虽然热闹,可是时间久了,初时的新鲜感一过,极容易让人心里沉闷异常,这大殿里的人如果不是真心沉醉在这样的热闹气氛中,估计就是闷了,也要看在皇帝陛下的面子上,丝毫不敢吱声。

她抬头往上头看了一眼,皇帝好似正看眼前的歌舞看得极入神般,不时的转过头笑着和皇后说两句话,他下手后头坐着几位面容美丽但却有些陌生的宫妃,明绣眼睛微微一转,却有些惊讶的发现,除了这些美人儿里头没有大小冯氏之外,连那个好似对她热情得有些过份的刘氏也不在里头

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般,皇后下意识的转过头来,两婆媳眼神交流了一番,明绣往殿门口外瞧了一眼,皇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并手指微动,示意她带着自已的丫头在身边,隆盛帝好似对自己身旁媳妇儿的动作毫无察觉一般,明绣赶紧趁着殿中众人都在欣赏歌舞时,连忙带了春华一道微微弯了腰从侧门处退出大殿去。

刚出了热闹的大殿,外头寒冷的空气就迎面扑来,好似大殿里的那股闷热一下子就被吹散了许多般,这股寒风里还夹杂着冰雪,明绣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身后殿里还响起婉转美妙的歌唱声以及丝竹声,她站在侧门处,好似这里被隔成了两个世界,里头是热闹繁华,外头却是清寒冷淡,她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衣裳,旁边春华赶紧抖了抖手里临出来时捞着的披风,一边小心的替她系上了,一边嘴里疑惑的道:

“太子妃,外头这么冷,您出来仔细凉了”说完,这个手脚利落的丫头赶紧又从身上捞了个精致的暖手炉塞进明绣手里,顺便替她又将披风给牢牢系得更紧了些。

“在殿里坐久了闷得慌,先出来走一走,过会儿再回去殿里去”春华听她这么说,虽然不明白这么难得一见的美妙歌舞怎么会令人发闷了,不过却仍旧是没多问,乖巧的点了点头,安静的跟在明绣身后。

虽然身边好似只带着春华一个人,不过明绣之前出来时却看到周临渊手腕微微动了一下,想到他之前说让周游跟着自己,明绣心里了然,知道自己身边肯定还跟着一个暗卫的,安全方面也不用害怕,因此将斗蓬帽子戴在头顶上之后,也跟着就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腊月,空气中夹杂着一朵朵指甲大小的雪花,好像连呼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北方特有的寒冷,宫里的许多处地方,都早已经换上了冬际时才会开花的树木,明绣刚踏上石板路,就能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腊梅花特有的香味儿,忍不住精神一振,连着又深吸了两口,干脆往那香味儿传来的方向走去。

“咱们去折几支腊梅回去插在瓶子里头,到时满屋子都是香气了!”

看着自个儿主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春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腊梅花太子府里也是有的,可是平时明绣从没想过要让人剪几支放进瓶子里头,难道宫里不仅东西好一些,花儿也要比外头的香上一些?

“太子妃,如果您喜欢这腊梅花,奴婢回去给您剪上几支摆在您房里就好,呆会儿您还要回大殿呢,带着这东西可能不方便。”春华一边小步跟在明绣身后,看她穿着一件紫貂皮银白色狐毛滚边儿的大斗蓬,整个人都快藏进了斗蓬里头,浑身上下捂得紧紧的,连脸蛋也只露了一点点出来,这才放心了些,看她不住的往东北方向跑去,春华不由小声开口,想要劝阻她这一突然兴起的行为。

两人此时都快走到腊梅园边了,明绣一听春华这话,大感扫兴,不过想想她说得也对,要是等下自己折了几支腊梅回到大殿给人瞧见,估计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说上几句闲话了,一想到这儿,明绣就有些索然无味,连忙懒洋洋的停下了脚步来,闷闷的道:

“那算了吧”

“奴婢回去多给您剪上几支,保管您房间里香喷喷的”春华看她停下来,语气有些不虞的样子,连忙讨好似的开口。

“不用了。”明绣摇了摇头,虽然说是不折花儿了,可脚步仍旧是轻轻往腊梅园迈了进去,就算不折花,闻闻这香味儿也是好的,她一边摘些花骨朵儿在自己掌心里握紧了,神情像个天真的小女生似的,笑得满足又得意:“这些花又不是咱们太子府里栽的,摘了也不可惜,要是太子府里头的腊梅花,本宫可舍不得糟蹋了”她一边说完,一边还俏皮的冲春华挤了挤眼睛。

春华一听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不由有些傻眼,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这才僵硬的点了点头,主仆二人走在这腊梅园里头,这些腊梅花早就被积雪压了厚厚一层,看上去好似白雪画出来的风景般,枝叶阴影处又被月光打出不少黑暗的地方来,明绣穿着紫白相间的斗蓬,走在这厚厚的雪地里头,竟然没发出什么声响,身影好似都融入了这园子里,四周都是一片安静,主仆二人犹如散步一般,慢慢的在园子里走着,明绣手里握着暖暖的手炉,看着满园的冬景,心情更是轻松,正想转头对春华说话时,突然耳旁好似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喘息声,接着又像是有人在推桑时发出的声音。

她眼神一冷,突然转头看了春华一眼,春华也是极聪明的看了看明绣,连忙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任由明绣拉着自己躲到了一旁的树枝阴影里头,轻轻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不容易被人发觉的浓密腊梅树丛后头躲好了,二人才轻轻的蹲下了身子。

走得近了些,那细微的声音明绣也听得清楚了些,估计是那隐藏在背后的人,没想到谁会在这样一个宫里聚会正热闹欢庆新年的时候,会突发奇想跑到这样一个清冷的腊梅园里来,因此说话时虽然有顾忌,可是来到这的人却并没有如何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有没有偷听的人。

明绣拉着春华躲进了阴影里头,只能隐约的听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刚刚那阵喘息声虽然极小极细碎,可她却听着有些耳熟,要知道以她的地位,在这宫里头认识的人能叫她听了声音觉得耳熟的,还真没有几个不管是好奇心发作,还是女人本能的第六感作祟,明绣也知道此时自己并不是转身离去的好时机,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要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离开的话,那反倒是极容易让人发现的

她想了想,反正都已经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不如听得看得更彻底一些,她转回头,小脸蛋隐藏在斗蓬帽子的阴影里,只是脸蛋的肌肤精致得跟园子里晶莹的雪一般的白,春华看得有些入迷,她坚了根手指在唇上,作了个禁声的姿势,一把轻轻拉了春华的手,极慢的向前移动了起来,两个女人的娇小身影都很隐秘的躲在树丛阴影里,明绣将手炉紧紧抱在怀里头,步子并不敢走得大了,而且她还只能往腊梅树最浓密的地方走,又不能碰到树上的积雪弄出声音,因此走得颇为辛苦。

好大半刻时间,她才又挪了十来米左右,那对男女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一些,明绣此时心跳略有些快,可是却并不如何害怕,她身边除了春华这一个人外,应该还跟着周临渊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虽然没瞧见周游在哪儿,不过这样一来她才更应该放心才是。明绣想了想,已经能听到那对男女离得更近了些,估计离她身边也不过几米的距离而已,可她四周都是浓密的腊梅树,密密麻麻的挡住了视线,根本瞧不太清楚,旁边春华紧紧贴着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因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有些紧张。

明绣安抚似的摸了摸她掌心,这才小心的伸出两只手,将腊梅树枝给微微拨开了一些,她手刚刚还捧着暖炉,温暖异常,一伸出斗蓬碰到寒冷的空气时,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纤细的手指碰到腊梅冰冷的树枝时,更是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只是这些身体上本能的反应,却比不过她此时心里的惊涛骇浪,她拨开了这腊梅丛后,眼前不远处几米开外,一对男女正紧紧的搂在了一起,情况不用问,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得出来,这二人是对**的野鸳鸯

最近这段日子,明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了背运,接二连三的碰到这样的事情,虽然叶世焕与于舒艳之间的事情是她一手为之,可眼前这对男女却并不是她出手,而是真正碰巧了,想到之前那熟悉的声音,明绣忍不住又拉长了脖子,忍住心里头的反胃,直直的看了过去,那对紧拥着的男女,被裹在一张宽敞的斗蓬里头,人影半遮,只露出一个男人身体的侧面,瞧不太真切。

“不…”里头轻轻响起了一个女子拒绝的声音,这声音婉转轻啼,好似娇嫩的黄莺鸣叫一般,让人一听忍不住就心醉神驰,就像有人用一根轻细的羽毛,轻轻的拂在了心尖上一般,痒痒的,想抓住,却又无从下手的感觉,光是这么一个字,这声音就像是美妙的乐曲般,让人忍不住沉醉下去,这样美丽的嗓音十分难得一见,明绣听到这个字时,瞳孔忍不住紧紧缩了起来,显然一旁的春华也听出了这美丽嗓音的主人,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明绣感觉到春华的身子索索发抖,深怕等下自己二人被外间那紧搂在一起的男女发现,连忙狠心掐了春华一把,这一把她用的力道极大,显然春华也吃了痛,虽然仍旧身子有些颤抖,甚至二人拉在一起的手也有些冰冷,不过她却不像之前那般抖得简直像蹲不稳了,明绣心里稍放心了些,这才又继续看着眼前紧搂在一起的男女。

那斗蓬挣扎了一阵,终于被人给掀了开来,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美人儿面庞,在月光下,美人儿那张倾世的脸庞露了出来,洁白的皮肤好似会发光一般,面容清晰的暴露在明绣面前,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猜到了是她,可是等她真的整个人离明绣这般近的距离,确认了是她之后,明绣心脏仍旧是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青岚,我的好青岚,心肝宝贝儿,你别拒绝我”男人喘了几口气,跟着面孔也从斗蓬里露了出来,白净俊美的脸上一片潮红之色,眼睛里露出迷醉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气喘不止的美丽女子,忍不住又伸手紧紧将她搂进怀里,没等美人儿回话,嘴唇就压了上去,将她的喘气声吞进了嘴里。

明绣看到这男子的面容时,心跳得更快了些,简直连手脚都有些冰冷了起来,她此时看到了这种逆天的事情,就是想后退,也根本退不回去,她无意中找的这块地方倒当真是好地方,将眼前的情景看得真真切切,离这对男女这般近,连对方脸上的细致表情都瞧得清清楚楚了,可人家却看不到她,但是她如今要想再安全不惊扰人的退回去,却也是不可能了,离得这般近,双方互相有个小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唯一有的优势,也就是躲在暗处,她能看得见别人,别人瞧不见她罢了。

只是眼前这对男女的身份,令明绣脸色都微微有些发白,心脏狠狠跳动得更快了些,声音‘嘭嘭嘭’的,跳得极剧烈,虽然明知道对面二人不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明绣仍旧是紧张得手脚冰凉发软,下意识的就将手捂到了胸口上,将心里的那些胡思乱想狠狠给按捺下,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

“放,放开我…”那美人儿挣扎了半晌之后,好不容易才从男人的嘴唇下挣脱了开来,只是整个人也显得狼狈不堪,如云的乌发早就有些散乱,头上的一支简单的珠钗有些松松垮垮的插在头上,洁白的脸庞挂着水珠,也许是因为冻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瞧起来柔弱得让人心怜。

她越是这么挣扎了,抱紧了她的俊秀男人就越是激动,伸手一下子就扯下了她头上绾着的发钗,那头如瀑布般的长如就直泄而下,在这样满地霜白的银色世界里,更是显得异常耀眼,那一瞬间,有一种妖艳的美丽,明绣也忍不住看得秉住了呼吸,看着那美人儿脸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伸手推了那男子好几下,只是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那个男子瞧起来虽然不强壮,但是却轻易就将她手抓在掌心里,反剪了过去,没多时,那被人拉开的斗蓬又重新被遮了起来,里头传来女子闷哼的声音,以及细碎的呻吟与男子的喘息。

一阵婉转轻啼,明绣不知道自己是在这腊梅丛中蹲了多少,只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双腿蹲得都有些麻木了,连手里握着的暖手炉也渐渐冷了下来,那边那种辛苦压抑着的呻吟声才渐渐停歇了下来,明绣脸蛋通红,正松了口气时,那紧紧捂住的斗蓬又突然被人掀了开来,露出两张彤红似火的面容来,那女子没一会儿脸颊的红晕褪去之后,就是一脸死灰般的苍白,抖着手自个儿将头发绾了绾,也不再看那男子一眼,自顾自的简单整理了一下自个儿的容颜,半晌之后那张美丽之极的脸庞已经变得有些冰冷了起来。

俊秀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眼角眉梢还带着满足之后的欣喜,只是看到刚刚才同自己欢好的女子脸上露出陌生之色,他忍不住也感到有些难受,下意识的止住了正在拴腰带的动作,一把抓住女子正在穿着衣裳的手,略有些不满的道:

“青岚”

美人儿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寒霜般,眼睛里一片死气,少了之前那种灵动之色,表情苍白异常,看得让人更加怜惜,她转过头静静的看了男子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

“二殿下既然已经得偿所愿了,以后请不要再来纠结我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旁边春华吓得眼睛差点瞪出了眼眶,明绣感觉到她手掌微微一紧,身子又跟着抖了起来,忍不住小心的避过腊梅枝,转头瞪了她一眼,眼睛里带着警告,两人已经在这里蹲了这么长时间,将一切全部都已经看进了眼里,要是在这个时候露出馅儿,被二皇子听见,估计她就算身边跟着周游,恐怕也少不了一顿苦头吃

只是此时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自己将二皇子的身份喊了出来。明绣心里苦笑了两声,原本她在过来时看见这两个男女时,心里就已经知道不妙,只是要想再抽身已经十分困难,已经瞧见了开始,不管她有没有看到结局,后果都是一样的况且也幸好她今夜过来了,不然这样的事情估计还被这二人瞒得紧紧的,明绣开始瞧着与她**的人是二皇子时,心里狠狠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到了此时仍旧是藕断丝连

她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阵,嘴唇因为发现了这样惊天的秘密而有些发干,忍不住伸出舌头润了润唇,手心里一片冰冷,那暖炉微弱的暖意好似也温暖不了她的心,明绣按捺下自己心里的各种想法,很快镇定下来,又将眼神望向了不远处,看着那对男女已经极快的将自己收拾好了,只是二皇子怎么也不肯放手让这美人儿离开,二人之间显然已经有些僵住,明绣虽然不知道时间具体过了多久,但却也知道不早了,她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二人看样子鬼混得比她更久,他们心里应该更急才对

果不其然,那美人儿再一次被二皇子给抱住,挣扎了几下,二皇子可能也不忍心伤她,因此下意识的放开手臂让她站起来,只是她刚刚一站起身,就花容变色,双腿一软又重新跌回了二皇子怀里,这下子二皇子再也不愿意撒手,美人儿显然有些着急了,忍不住转头对他怒道:

“我已经出来许久了,到时让皇上知道,你是存心要我的命么?”这话表情凄厉,语气带着绝望,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软化了二皇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将手臂放了开来,有些痛苦的道:

“我,我只是不想你回到他身边”他说完低垂下头,月光在他俊秀的脸上打出一片阴影来,眼底的阴霾令人瞧不清楚,可是二皇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半晌之后,声音才幽幽响起:

“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人,我不想你再回到他身边他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已经够了全天下的一切都在他掌握里,为什么连你,他也要夺去?”二皇子说到后来,语气有些凄厉了起来,猛然一个抬头时,眼睛里的恨意挡也挡不住,令人一瞧就心惊,他看着也吓了一跳的美人儿,忍不住一把又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狠狠就吻了上去,一边还模糊不清道:

“青岚,青岚,你放心…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就算他是我父皇…也不行我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我等不了了,你是属于我的…我不要与你这般偷偷摸摸…我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话,断断续续的消失在二人紧密相贴的嘴唇里。

明绣听了二皇子这大逆不道的话,不由心惊胆颤,没想到这二皇子不但给隆盛帝自己的亲生父亲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而且还如此胆大包天,睡了人家的女人,还想着要坐人家的位置虽然她不稀罕皇后的位置,可周临渊是自己丈夫,这太子之位是他应得的东西,要是让二皇子这样的人将他的权利抢了,明绣都有些替她不值

旁边春华吓得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好似丢了魂魄一般,今日接二连三听到这么劲暴的消息,先是有对男女胆敢在宫中**,接着又知道这对男女其中一人的身份竟然是尊贵无比的二皇子,再来更令人心惊的是这女的地位好像也不平凡,不是普通宫女,而是皇帝的女人,到最后这位二皇子竟然要为了自己父亲的女人,有了想造反的心思春华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受过的惊吓,还没今天晚上加起来多。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旁边的明绣一眼,见太子妃脸色雪白,可是却十分平静的样子,像是根本不知道面前的这对**男女的身份特殊一般,也不像是刚刚才看过一场活春宫,就像是自己二人此时正坐在美丽的景致中,正悠闲的喝着茶水一般,气定神闲,春华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看到明绣冷静的样子,渐渐的就跟着冷静了下来。

明绣冷静的蹲在腊梅丛的阴暗角落里,看到二皇子好似已经回过神来,又变回风度翩翩的模样,好像之前那狰狞表情的人不是他,之前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是他说的一般,只是他在激动时所说的话,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叫明绣听了有些心惊,看到二皇子站起身来,略有些警觉的四处看了一眼,这才收拾了衣裳,同这美人儿一道两人前后的离开了,腊梅园里又回复了之前的平静,那里之前二人坐过之后留下来的痕迹,也渐渐在漫天的大雪之下快被抚平,最后一丝痕迹也快被掩盖,就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等过了一刻钟左右,四周仍旧是安安静静的,明绣这才动了动已经僵硬得完全不能动弹的双腿,这才放任自己深深呼了一口气,呼出来热滚滚的气,迅速在空气中变成一道道寒冷的白色空气,明绣拉下挡在自己头上的斗蓬帽子,任由雪花飘了自己满脸,感觉到那股冰冷入骨髓的寒意时,打了个冷颤,脑海里更加清醒了些。

主仆二人在雪园里呆了一会儿,确认不会有人再回头查看时,这才相互扶持着站起身来,明绣并没有直接从腊梅园出去,而是绕了个圈子,多花了些时间从隔壁的梅园走了一个大圈,这才从已经走到了很远处的沁园里转了出来,刚出园子没多久,明绣二人就遇着了一个正打着灯笼手里捧着东西的小宫女,两队人相遇时,忍不住都愣了愣,明绣揭下自己头上的斗蓬时,宫女们这才看清面前的人,连忙跪下请了安,明绣经过之前的事,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看起来表情还算镇定,大家都以为太子妃是冷的,并没有往其他方面联想去。

有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姑赶紧让人回去拿了一把绢秀的水红色美人儿图伞来替明绣挡了风雪,一边走在她身前替她拿了灯笼照着亮光,请明绣先到不远处的回廊下头去躲躲风雪稍等一会儿,这才一边略有些拘谨的笑道:

“太子妃小心路上滑,这大雪下多了,地上不太好走。”一边说完,那听了她令回去拿东西的小宫娥赶紧又给明绣递上了温暖的手炉,众人虽然觉得太子妃在这样热闹的过年夜不在大殿里和众人一道热闹欢笑,看着歌舞,偏偏要到在清淡又寒冷得令人打颤的园子有些奇怪,不过谁也没多嘴问一句。只是大家都怕将这位主子给冻坏了,领着明绣到了走廊下头,众人拿帕子替她擦雪的擦雪,又有人重新回去打了温热的水替她擦过手了,这才又重新踏上了去大殿的路。

明绣手里重新换了个暖和的手炉,这才觉得自己四肢百骸又重新温暖了起来,一边冲着这几个宫女笑了笑,细声道:

“殿里坐得有些闷热了,不过是出来走走,可是一走就走得有些远了,本宫今日可全靠你们了,你们是哪个宫的,本宫下次进宫向皇后娘娘请安时,会向皇后娘娘当面谢谢你们的。”几个宫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连忙纷纷的答应了,明绣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告辞的话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划破这沉静的夜空,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嘹亮:

“有人落水啦”接着是一阵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跑来跑去,明绣眼神微微一凝,转过头时,看到身边几个原本笑着的宫女姑姑们也是满脸紧张之色,她紧紧抱住手里的暖炉,旁边春华脸色苍白,不过仍旧是替她又整了整披风,这才小声问道:

“太子妃,您是要先回大殿,还是要过去瞧一瞧?”

明绣眼神冰冷,转过头看着几个宫人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笑意,冲她们点了点头之后,这才淡淡道:

“之前多亏你们了,那落水的地方本宫就先不去了,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

几人答应了一声,目送明绣的身影向正殿处离去,众人这才相约慌忙的向之前有人开口的方向赶去。明绣带着春华急步向大殿中行去,原本一派歌舞升平景象的大殿如今已经变得有些乱糟糟的,周临渊还在殿里焦急的等着她,看到自个儿媳妇完好无损的回来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坐在主位上的帝后二人身影都消失了,大殿里人少了一大半,显然都是随着隆盛帝一道出去了,周临渊替明绣拂了下之前回来时头上沾到的雪花,她大蓬上的雪早就在进殿之前被春华拂了去,明绣靠近周临渊怀里,小声问道:

“临渊哥哥,父皇和母后人呢?”她说完眼睛微微一转,看到一个坐在皇位后下侧的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时,忍不住愣了愣,那女子年约十五六岁左右,看到她向自己看过来时,忍不住呆了呆,看清楚了明绣之后,下意识的微微冲她友好的笑了笑,这一笑简直就如百花盛开般,使得这个女子看起来更是美艳不可方物,冲淡了些许身上那种笼罩着的淡淡轻烟,整个人多了些少女的明媚,看到明绣好似刚从外间回来,带了满身风雪时,她瞳孔微不可察的轻轻缩了缩,随即又变回若无其事的样子。

明绣强忍住心里的激荡,也跟着冲她点了点头,看着这女子好似有想要过来搭话的冲动时,下意识的就转过了头去,没再看她。

周临渊对这二人之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伸手将明绣的手抓在自己掌心里,在明绣的手被他握出来时,那刚刚才被宫人换过的暖炉也跟着露了出来,那美人儿眼光微微一扫,在见到这还散着热气,明显是刚刚才换不久的暖炉时,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脸部紧张的肌肉好似变得松了些,嘴角边甚至还多了丝若有似无放松的笑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张的模样,周临渊眼神锐利的将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不过他只是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即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小声回答明绣的问题:

“之前文婉仪落水了,父皇带了母后一道过去瞧瞧情况,殿中大臣也跟了一些去,因此人少了些,我怕你回来时瞧不见我心急,所以在这儿等着。”

明绣心里一暖,她的小手被周临渊包在掌心里温暖着,不多时原本僵硬得连动弹都不容易的手掌,竟然渐渐暖了起来,殿中人都走了大半,明绣想了想,也干脆拉了周临渊一道出去瞧热闹。

这文婉仪是个极为难得的美人儿,才刚提上婉仪份位不久,据说还颇得圣上看重,已经侍寝过好几回,没想到这一回竟然落了水,这时正值寒冬腊月的时候,宫里御花园的那汪美丽的水池早就已经结满了寒冰,就是站在池边玩耍也冻得受不住,更何况她还不小心跌了下去,捞起来时当场就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