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此大为震怒,在大过年时发生了这样晦气的事,连忙让人彻底去查了,只是查来查去,结果也都只说文婉仪多喝了几杯酒,结果不胜酒力,走到这池子边,一个不留神就跌了下去,事情到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隆盛帝只是将那些侍候文婉仪的宫女太监等一干人全部杖毙了事,明绣在人群中,看到二皇子那张熟悉的俊秀脸庞,等到这事儿处理完时,她才跟着周临渊一道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夜晚的京城有一种异样的魅力,清冷的空中缓缓飘下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空中一弯明月,看起来这样的情景就像是梦幻中一样美丽,想起今夜不知多少人因为那个文婉仪而丧失了性命,明绣就觉得自己身体简直比身处在冰窖还要冷上几倍,这股寒气直接从心里透到四肢,让她身子不住颤抖,更令她心惊的,则是她在那人群中看到二皇子的身影,她不敢确定,那文婉仪的死,以及那一群宫娥侍人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为的,就是掩盖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而已

周临渊察觉到明绣的异常,忍不住伸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马车厢豪华宽敞异常,里头点着银霜炭,暖乎乎的就像置身于温暖中一般,可他怀里抱着的人儿却冷得不住颤抖,周临渊一边用手轻轻在她背上有规律的拍着,一边什么也说,只是拉开自己身上的厚披风,一把将明绣娇小的身体也裹了进去。

夫妻俩回到太子府,明绣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她从今日的事情,才深深的明白到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弱肉强食,强权为尊,那些人也许只是生错了命投错了胎而已,并没有犯什么错,只是被人当作了利用的踏脚石,连只棋子也算不上。

二人收拾妥当了,也没再吃什么东西,在宫中明绣虽然并没吃什么东西,不过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她也很难再有胃口,周临渊看着妻子一言不发,直到二人将灯拈熄了些,睡上床紧紧抱在一块儿时,他极有耐心的等着,也不逼她开口,一边只是用手不时的轻轻替她顺了顺头发,半晌之后,明绣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

“临渊哥哥,今儿我和春华出去时,遇着了一件事情”她轻轻的说着,周临渊也没打断她,只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不住的在她背后游走着,没带丝毫情欲的成份,只是单纯的安抚而已,明绣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这么平静了下来,将今儿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周临渊说了出来,等说到那女子的身份时,连镇定如周临渊,也忍不住眼神微微一缩,略有些失态的道:

“怎么会是她?”

“我也没想到”明绣语气说不出来的遗憾,那样一个上天精雕细琢出来的美人儿,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最后的结果,她怎么也是活不下去了,这样一个人要是香消玉陨了,让人心里替她叹息。

“你将这事儿捂在心底,再也别提”周临渊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就算隆盛帝对明绣再是喜欢,对他再是宠爱,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要是个男人,被人在头上戴了顶绿帽子,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给他戴帽子的人,还是他亲生的儿子周临渊虽然知道隆盛帝会因此龙颜大怒,不过心里却忍不住的兴奋,双眼一阵寒芒闪过,略有些激动的握紧了手掌:

“没想到他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忍不住了”他轻轻笑了起来,胸膛因为笑声微微振动,明绣听到周临渊笑声里说不出的复杂意味,好似有失望,也有失落,有些感慨,也有些放松,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听了不由抬头看着周临渊,见他熟悉的俊美脸孔上露出一丝复杂而又轻松的神情,好似两人认识以来,她从没见他这模样过,忍不住伸手就摸了摸他脸,小声道:

“我怀疑,今晚文婉仪的死,可能是二皇子做的”

“不是可能”周临渊表情坚毅,伸手轻轻将明绣的小手捉进自己掌心里,手指无意识的在她掌心里画着圈,眼神很是冷淡果断,二皇子作为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两人是嫡亲的兄弟,可两人同样的也是敌人,虽然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双方却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才好,有句话说得很好,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有可能那个最了解你的,反倒是你的死对头。

周临渊此时的情形就是这样,他与二皇子之间关系复杂,可两人却是不折不扣的仇敌,以前二皇子骄傲自大,身后有得宠的母妃皇贵妃冯氏撑腰,也许是根本没将他这个皇后所出的嫡子瞧在眼内,可他却不知道,周临渊早在暗地里,许多年前,在他还没有注意到周临渊时就已经开始暗盯上了他,这些年下来,他对二皇子本人的了解,说不定比他自己还要多

第四零二章 争女

“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为的是以文氏的死,来混淆父皇的注意力,以及众人的目光,这样一来制造混乱,也是给那女人一丝缓和的时间”周临渊轻轻的跟明绣解释着,这手笔简直是太像二皇子会做的事,阴狠手段毒辣,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拉上许多无辜的人来替他的计划作为增加胜算的筹码,虽然这些牺牲可能是没必要的,不过他却总是习惯让人为这些本来就未知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明绣听完周临渊的话,微微沉默了一会,文氏她也只是在最近几天宴会时见过几次而已,印象并不深刻,可依稀记得是一个很是温柔安静的美人儿,如果二皇子真的只是想用她的死,来制造混乱,让大家将目光转移到这件事上,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失踪和那女子的失踪,以掩盖他们二人的**的话,那真是不必了,因为今晚能像她一样无聊外出的,估计根本就没有人,毕竟有谁舍得放弃这样一个可以亲近皇上的机会,而跑到冷冰冰的外头?

但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未知的原因,结果让那么多人失去了性命,明绣想起二皇子温和笑着的那张俊脸,身上寒意不由冉冉升起,靠近周临渊紧了一些,双手下意识的撰紧了他的衣裳,有些迷惘的问:

“他怎么能狠得下这个心?”

周临渊亲了亲她额头,见明绣如小猫般可爱的神情,不由弯了弯嘴角,只是眼睛深处却是一汪冰寒,轻轻说道:

“这是在皇家,他不狠,别人就得对他狠,不是别人死,就是他亡”

明绣沉默下来,半晌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极轻微的点了点头,随即二人谁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这一晚给明绣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得踏实,她身旁的周临渊也并没有真正入睡,第二日一大早,明绣睡得满脸疲惫的起身时,身旁早就已经空了,春华捧了水盆过来,她漱了口这才问道:

“太子呢?”

“太子殿下不到卯时就已经出去了,说是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到太子妃。”春华脸色看起来很是憔悴,眼睛下头一片青黑之色,昨日的所见所闻估计已经吓坏了她,尤其是二皇子的身份,更是令她心里备感压力,明绣问她话时,她连头也不敢抬,眼睛更是不敢看向明绣,让明绣心里忍不住叹气。

只是这事儿她自己到如今心里也没能想得通,自然也没资格去开解春华,更何况以后如果她是要入宫,宫里生活比昨日的所见所闻还要丑陋险恶得多,她要是现在就受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

众侍候着明绣吃过早饭不久,直到奶娘抱了周瑞宁过来时,明绣的情绪才稍稍好了许多,再过几日就是平儿满周岁的日子,太子府里早就准备好了要为他抓周的东西,甚至隆盛帝和皇后早就赐了不少东西下来,不过因他生日是临近过年的原因,因此明绣也并没邀请许多人,只是一些宗室亲近的人,以及平日与她算是交好的几位夫人而已,难得的是,镇南王也派人送了贺礼过来。

周瑞宁如今已经走得很稳了,自个儿走着不用人扶也不会摔着,在他抓周礼十分低调的过去没多久,周临渊的部署终于开始渐渐展开了网张,明绣略知道一些他的计划,心里也微微有些紧张,因为这关系到二皇子一脉的生死,因此这次周临渊显得很是重视,好几次晚上都没有回来,就留在了他书房同下属们一道商议。

到了一月开春时,天气仍旧是十分寒冷,京里这个年刚刚过完,就已经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原本同叶世焕一道在客似云来酒楼闹出丑闻的于舒艳,又闹出新的事情来,不知道哪个眼尖的人,又瞅到她在客似云来酒楼里同一个年轻男子形同暧昧,而这个年轻男子明显不是之前同她有暧昧的叶世焕,而是另一位形容俊美的青年。

那客似云来酒楼本来以前招待的就是一些达官贵人,结果没多久,那位青年就被认出来,正是如今大周朝才被封为齐泯王不久的二皇子这个消息刚刚传出来没多久,据说南长候府的小公子就不甘心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二皇子抢去,狠狠跑到二皇子府闹过几回,弄得二皇子很是恼火,开始还好好解释,可叶世焕那脾气哪里听得进去他所说的话,更何况在他心中,于舒艳早就被他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今自己的妻子被二皇子横刀夺爱,他哪里肯甘心,一心只认为是二皇子强迫于舒艳,闹到狠了,后来被二皇子派人狠狠教训了一次。

可就算是周临沂已经教训过叶世焕,但是却也止不住流言的疯长,京里的百姓们本来茶余饭后的话题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艳色传闻,如果这传闻再和皇室有了瓜葛,平日就算是忌讳皇帝陛下的威严不敢多说,但是私底下却不妨碍他们流言越演越烈,到了最后更是传成二皇子横刀夺爱,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想强占女人,二男同争一女的传闻,真是让人说起来时都有种血脉愤张的感觉。

明绣想到这些话题,以及一月初进宫时遇着过二皇子妃孔氏一次,她那张黑沉的脸,忍不住就低低笑了起来,她相信这里头绝对是有周临渊的影子,但是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不坏,于家人和南长候家都被牵连进了里头,相信接下来已经没有精力再来找她的麻烦,在这件事没解决之前,她会闲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春华看着她脸上含着温柔的笑意,想起那日晚间同明绣一道出去时发现的事情,脑袋又更低垂了一些,低声道:

“太子妃,下个月是怀安王妃的生辰,她派人送了贴子过来,您…”

“去吧”明绣看着儿子在地上蹒跚的走来走去,这样简单的事游戏他也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眼里一片温柔,听到春华说的话,又接过她手里的贴子瞧了瞧,想起齐泯王妃的脸色,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又将贴子递给她:

“你下去将礼物拟张单子,到时给本宫瞧一眼就可以了。”她笑着看春华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要转身下去准备时,明绣这才淡淡道:“到时你也同我一道去四皇子府上”

春华身影僵了僵,半晌之后才答应了下来。

二月怀安王妃的生辰很快就到了,也许是最近二皇子的事情闹得太大,连皇帝陛下都惊动了的原因,此次四皇子妃的生辰虽然不是整数,不过仍旧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明绣早在刚到怀安王府时,就被已经等在外头的奴婢接了进去。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怀安王府,嫁给周临渊两年时间,怀安王府明绣也应邀来过好几次,可每一次过来时都不得不赞叹这府里头的景致真是美丽,冯氏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疼宠有加,太子府虽然占地面积大了许多,不过里头物件的精致以及奢华却是比不上这怀安王府,里头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干净的小路都是由打磨得干净美丽的汉白玉镶成,精美的琉璃瓦片,房屋四角都装饰着骨磁烧成的花朵,廊下挂着一排排精致的铜铃,上头打磨着美丽的花纹,风一吹过来时一排风铃齐声响起,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如今虽然已经开春,不过天气仍旧是有些凉,只是明绣已经没有再披斗蓬,只是穿着一件稍厚些的小袄,上头用银貂毛滚了边儿,衬得她脸色更是白皙,泛着象牙般的光泽,明绣坐在小辇上头,任由几个丫头在前头带路,一路被抬进了怀安王妃所在的院子,连进了两道拱形门,还没进到院子里头,已经能听到院子里清脆的笑声,四周鲜花正是开得正好的时候,丹红翠绿,好几个妆扮华美的妇人已经坐到了院子里头,见到明绣进来时,几人的笑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怀安王妃正坐在这群女子中间,看到明绣进来时愣了一下,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道光彩,明绣看着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好似突然间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被自己打断了一般,这么一安静,她的处境就变得极尴尬,不知怀安王妃是真被吓着了,还是有意给她难堪,不过明绣好像是没察觉出来一般,自顾自的让春华扶着自己从小辇上走了下来,一边含着笑意走近了几个妇人,一边说道:

“难道是本宫来了打扰了几位的雅兴?”

她这么一出声,怀安王妃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看着明绣自顾自极优雅的坐到了一旁椅子上头,众人之前本来有意想给她难堪的,此时反倒都变得尴尬起来站在一旁,就像她是主人,而自己等人是外来的一般,心里不由就有些着恼,可是此时她却得硬扯出笑容,看着明绣说道:

“太子妃说的是哪里的话,臣妾欢迎太子妃还来不及了,哪里谈什么雅兴,之前只不过在说着一些玩笑话罢了”

明绣点了点头,眼睛微微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因天气渐渐不再像以前那么冷的原因,此时几个妇人都坐在了院子里说笑,脚边摆着好几个火盆,在场的加了怀安王妃在内,总共就有五个妇人,其中一个竟然还是齐泯王妃,有一位是冯氏族长刚纳不久的续弦,有两位则是瞧着有些面生,从怀安王妃之前的亲热看起来,明绣猜测可能是她自己娘家时的亲戚,几人赶紧上前来见了礼。

给冯家族长做续弦的是定国公家的嫡出女儿,姓林,今年不过是十七岁的美好年龄段,瞧起来样貌长得只是清秀,可是身段却是婀娜多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妩媚的味道,穿着一件十分合身的粉色缎面子衣裳,外头套了件镶金片的小袄,衬得皮肤更是白皙,这还是周临渊报仇动手的结果,明绣仔细看了她一眼,也是笑着叫了起,一边抹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给套了过去,林氏瞧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在场众人有羡慕也有鄙夷的,不过谁也没有多嘴说话。

“数日不见,太子妃风采依旧了。”这一声问安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明绣转过头时,正好看到齐泯王妃孔氏满眼嫉妒挑衅之色的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随即嘴巴微微抿了起来,好似并不在意她这般冒犯的样子,只是温和的说道:

“本宫倒还是好,只是齐泯王妃瞧起来面容憔悴了些。”

孔氏冷笑了两眼,眼底有着不愤,听明绣说自己容颜憔悴,她这大半年来诸事都不顺,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看到哪儿去,不过当面被明绣这么说,再加上二皇子又因周瑞意的事情恼了自己,现在都不踏自己院子,心里更是恼火,只觉得明绣可恶,总是揭自己伤疤,一时间脸上连笑容都挂不住,冷哼道:

“臣妾当然不如太子妃美貌,难怪您能得太子欢心,臣妾是万万比不得了”

明绣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自己都替她累得慌,不过听她说话含刺带讽,如今竟然暗讽自己以色事人,忍不住心里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她抿了抿嘴唇,转头看到一旁明显眼色冷了下来的林氏,嘴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这孔氏也不是个聪明的,要说以色事人,在座的各位都是少年夫妻一路走过来的,比起林氏这续弦来说,孔氏这话就像是狠狠打了她一耳光般,明绣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编贝细白牙齿:

“王妃意思是你不得齐泯王爷欢心了?”明绣故作讶异的抬起头,小嘴微微张了张,眼睛里露出一丝怜悯之色,看得孔氏一阵咬牙切齿,半晌之后她才有些同情似的摇了摇头,看着孔氏欲言又止,好似有些难以启口般,犹豫了好一阵,才拿她当了自己人般,推心置腹的说道:

“王妃别怪本宫托大就算王妃不得齐泯王爷喜欢,可也得想想法子,要知道这夫妻是要白首偕老的,王妃现在就令齐泯王爷在外头找人了,这外头找的人齐泯王爷要是喜欢也就罢了,轿子抬进府里收拾个小院安置她也无所谓,可是这要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头,怕是父皇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呢”明绣说完这话,仿佛是真心为孔氏着想一般,眉头微皱,脸上一片真诚担忧之色。

孔氏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看样子是被明绣这话气得不轻,要不是怀安王妃紧紧将她给拉着,怕是她当场就会站起身同明绣掐起架来,可就算是如此,她也是气得身子颤抖,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放在大腿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见到明绣似笑非笑有些鄙夷的眼神时,再也没能忍得住,一下子狠狠推开还按在自己肩上的怀安王妃站了起来,指着明绣鼻子骂道:

“叶氏,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如此教训我?别以为咱们真尊称你一声太子妃,你就有什么了不得了你不过是个乡下的丫头而已,凭什么和我们坐在这儿?咱们王爷什么也没做过,那于氏自己不知羞耻缠着我们王爷,你别将我们王爷名声给污了”

明绣漫不经心的眼神一下子也跟着变得很是愤怒,站起身来,看着孔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她脸孔也涨得通红,好似孔氏这么骂她,令她脸面有些挂不住了般,指着孔氏,手抖了几下,眼睛里一片水润,像是快要哭了出来,旁边众人连忙劝着,也有那幸灾乐祸的,不知是在替孔氏可惜,还是在替明绣同情,只有怀安王妃被孔氏那一堆,好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了地上,心里正自有些恼火间,看到明绣被气得快哭出来的模样,好像与她平日的表现有所不同,倒是多少觉得松了口气,暗自觉得这才是明绣这般年纪该有的表现,以前却是太过老成了一些。

这么一想,她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嘴角边不自觉的就露出一丝微笑,看着明绣的目光就没之前那么谨慎,多了一丝轻视,此时被孔氏所推产生的怒气也少了许多,赶紧笑着出来打圆场:

“好了,二嫂您少说几句罢。”怀安王妃说完,转头看着明绣,略有些抱歉似的朝她笑着说道:“太子妃您大人有大量,瞧在二嫂她最近身子一直以来有些不舒服,失去了君儿之后更是一直都伤痛至今,您瞧在臣妾今日生辰的份儿上,就饶了她这一回罢,她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没其它意思的”

明绣抬了抬眼皮,看着笑得一团和气的怀安王妃,心里冷笑不止:她孔氏是心直口快,那不就是说她讲的话都是真的了?这样确实是没什么其它意思,因为她的意思都已经说在了话里头了,没想到这怀安王妃讲话倒是一把好手,简直是玲珑七窍心,和她说话简直就像是走迷宫似的,要是一个不注意,估计就掉她话的陷井里头了明绣心里冷笑,抬头时脸上却是一副不愤的神色,丝毫不理睬怀安王妃的话,只指着孔氏骂道:

“孔氏,本宫给你面子才愿意多说几句,怎么,难道本宫说的话就不对了?本宫这也是一片好心,结果狗咬吕洞宾,简直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了?”孔氏一听她说这话的表情,以及满脸不屑的神色,再配上那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更是气得直抓狂,好不容易在怀安王妃出面劝说之后稍稍回笼的理智,又一下子被明绣这一些指点给又挤兑了出来,忍不住跺了脚骂。

“谁承认那就谁是”明绣眼睛斜斜的看她,一副也是被气得不轻,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一边还捏了帕子搌了搌自己的眼角,抬头时眼圈已经有些微红:“本宫一片好意为齐泯王妃着想,没成想换来这样一个结果,齐泯王爷在外头强抢民女,人家南长候府的人都找上门儿来了,丢的不都是皇家的脸面么?本宫一片好意,深怕二哥被父皇责备,没想到王妃却如今的不领情”

孔氏被她气得直欲昏厥,忍不住身子颤抖了两下,手抖了几抖,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觉得恨不能将明绣碎尸万断,孔氏气得嘴唇直哆嗦,看着明绣可恶的脸,心里只觉得这叶氏简直可恶透顶,故意这般在众人面前揭了她疮疤,偏偏还做出这样假情假义的模样,简直令人倒尽胃口,更是恶人先告状反骂她是狗

她一想到这些,孔氏就越发生气,再也没能忍得住,声音略有些嘶哑道:

“我家王爷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只是于氏自己不知羞耻,我家王爷身为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明绣看她声嘶力竭的模样,嘴角微微弯了弯,随即又借着擦嘴唇的动作,轻轻将翘起的嘴角按了下去,看她一副激动得不行的样子,她又轻描淡写的火上加油:

“哦?本宫瞧着二皇子就是去和那于氏约会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好几次都被人撞见他们在客似云来数次邀会?”

孔氏脸色一下子大变,怀安王妃心里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上前抓住她让她别再说下去时,就已经听孔氏神情激动的吼道:

“那客似云来本来就是我家王爷的产业,他去自已的铺子,又有什么错了?”这话一说出口,孔氏神情就大变,忍不住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看着明绣好似十分惊讶般的捂住了小嘴,周围人都是一副惊讶异常的模样,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之前自己好像是说过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她转过头瞧着怀安王妃,却见怀安王妃脸上一片恼怒之色,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之前在众人面前说了什么,不由一阵心慌,连忙摇手道:

“不…不…臣妾,臣…臣妾是开玩笑的…”她说完看着众人不敢置信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绝望,眼睛里头的光彩迅速褪去,变得有些黯淡了起来,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连抵赖也没法子,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齐泯王爷如此有钱,还开着这样一间大酒楼”明绣好像是初时的惊讶过去之后,又变得有些欢喜羡慕似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孔氏,见她浑身瘫软在椅子上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心里暗叹了一声,转过头再也不看她。

孔氏虽然有些可恶,平时对她言语多加冒犯,但她始终是个女人,而且二皇子干那等逆天的事情,以及勾搭了皇帝的女人的事,估计她还一直瞒在鼓里头,到时候事情一旦被人暴露出来,估计她还得受自己丈夫连累,她今日已经被明绣套了不少话出来,因此明绣得了这样一个消息,也就不再逼她,转而说起了其它的事情。

虽然早就有了怀疑,但真正从孔氏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明绣依旧是兴奋了好一阵子,她面上有所不显,在怀安王府呆了半天,早上时和齐泯王妃的那番争执,怀安王妃也少了再待客的兴致,因此明绣没等用完午饭,就自个儿回了太子府。

二皇子是客似云来幕后老板的事没两天功夫,消息就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京城,对于百姓们来说,这酒楼是谁开的并不重要,最多也就是名头响亮一些而已,可是对于一些权贵们来说,则是恨得咬牙切齿了,他们平时偶尔有要商议的事情或者是重要消息,在家里不方便说时,都会约着到外头来,而尤其是客似云来,因为装潢不错,而且后头老板很神秘的样子,好似从不管这些宗室官场的事情,一开始是有人有意带路,到了后来,大家则是都习惯有些事跑到这儿来说。

这些年,众人不知道在这酒楼里说过多少不应该在外头说的话,而如果这酒楼的幕后老板是二皇子的话,那自己这些人得有多少秘密落进了他手里头?这么一想,众人越发都有些不安,对于二皇子都恨得咬牙切齿了起来暗地里许多人都开始动手推波助澜有关于二皇子和于家姑娘的流言,以及南长候小公子的争风吃醋,这些事原本只是被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小小的流传,因着这些原因,开始疯狂的传了起来。

二皇子这时已经焦着烂额,不止是于氏的事情烦得他恨不能杀人,还有那愣头青似的叶世焕,更是时常跑到二皇子府叫器,为了他嘴里所谓的什么爱情,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怕,一副不怕权贵的样子,周临沂解释过许多次,他跟于舒艳真的没发生过什么,可那小子不知道脑袋怎么的,偏偏就不信,最近真让他被人看够了笑话

而更为令他心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是客似云来幕后老板的事情,被自己的媳妇儿给暴了出来,如今许多原本还在犹豫着没有投靠向他的官员宗室们,许多人都开始给他下绊子,以前大家都只是态度暧昧,可如今却都倒向了周临渊一方,令他吃足了苦头,而令他害怕的是,他手里开了这样一间酒楼,不在隆盛帝的掌控之下,这不免让皇帝陛下心里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对他防备了起来,他手里好几个势力已经糟到破坏,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父皇的手笔,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他却怕自己的真正目的,以及过往做的事情被发现,到时后果如何,他简直不堪设想了

周临沂越想越是害怕,接下来哪里敢实行自己的计划,大部份的时间都躲在了王府里头,只求皇帝陛下的注意力不要再放到自己身上,因此并不敢再出妖蛾子,可这么一来,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他与于舒艳有私情,如今不大好意思再出门的样子。

明绣没料到自己无意中只是去参加了一次怀安王妃的生辰,结果没想到却牵扯出了这么多事情,想到那日晚间自己无意中撞到的事情,估计周临渊是已经私底下有了布置,那样一个如花似的美人儿,结局却已经是早就在那天时注定了。

上京里这个热闹的春天,总归是过去了,于舒艳与皇子和南长候公子之间的纠缠,已经变成了人们嘴里不得不说的故事,明绣听周临渊说,于光左已经递了折子准备告老还乡,皇上考虑了一阵,已经是准了,毕竟他的女儿牵涉到隆盛帝的儿子,两个家长脸上都并不如何好看,因此避开一些是好的。派去盯梢的人回来说于舒艳很是不甘心,结果被于光左命婆子狠狠打了她十个耳光之后,总算是消停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哭闹不止的样子。

此时南长候府之中,一片愁云惨雾,叶世焕之前不知天高地厚,结果终于是惹怒了隆盛帝,不管二皇子周临沂如何的不堪,可总归是他儿子,闹得大了,他这老子面上也不好看,因此找了个由头收拾了南长候一顿,如今沈氏算是瞧清楚了,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是中了于家那女人的毒了,心里对他早就不抱希望,以前的疼爱变成现的心灰意懒,她丈夫南长候之前差点儿拼了一条命,才将这爵位给保住,一切全是为了那不省心的儿子

沈氏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药碗喂了丈夫之后,看他已经睡去的消瘦脸颊,忍不住替他擦了擦额头,自从又进宫一趟之后,南长候回府就倒下了,如今五月这么热的天,可他却都病了好久了,时常昏睡不醒,而她那儿子一大早的到如今还不见个人影儿,也不来瞧瞧他的父亲,一想到这些,沈氏心里掠过一丝不满,叫了跟在叶世焕身边的大丫头过来问话道:

“二公子到哪儿去了?候爷病得这么重,他这做儿子的难道不应该过来看望一下,侍疾吗?”

沈氏表情很是有些严厉的样子,以往她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最是心疼,连带着爱屋及乌,对他身边的丫头也时常是好言好语的,很少有这样疾言利色的时候,叶世焕身边的丫头被她突然冷起的脸一吓,不由有些心慌,结结巴巴道:

“公公子,一大,大早就出去了。”说完就低下了头,一副心虚的模样。

看她这样子,沈氏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立马脑海里好似有根弦给崩断了,眉头一下子竖起来,心里一把火气腾腾的烧得正旺,‘啪’的一声狠狠将手里的药碗摔到了地上,尖叫道:

“他是不是又去见于家那贱人了?”沈氏说完,看到原本睡得并不安稳的丈夫好似眉头皱了皱,要醒来的样子,连忙忍住心中的火气,看到叶世焕身边的大丫头吓得魂不附体面无人色的模样,只知道哆嗦,更是气得只觉得心肝都疼了,连忙压抑了怒火低声道:

“你们为什么不拉住公子?既然你们这么没用拉不住他,要你们这些奴才还有什么用?”沈氏说完,眼睛左右望了望,顺手就拽了一旁茶几上的托盘,劈着盖脸的朝这丫头脑袋上抽了过去,那丫头不敢躲,只能殷殷的哭喊:

“夫人饶了奴婢,夫人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氏也知道自己是迁怒了,自己儿子的德性是什么样的,她自己是最清楚了,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再加上从小就大家都宠他,更是养成他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脾气,如今给自家招来了这么大祸,还不知悔改,一心只放到了那个贱人身上沈氏越想,越是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扔了盘子,看着原本安好的丈夫如今瘦了一大头只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下子悲从中来,趴在椅子旁的小几上头轻轻抽泣起来。

下人们谁也不敢过去劝一下,只敢在一旁小心的观望着,深怕等下沈氏又发起火来,自己这些下人们遭殃,最近南长候夫妇因为小儿子的事,脾气都不太好,简直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大家战战兢兢的,深怕引火烧身,唯有那被打的丫头还满脸伤痕,可是却呆在原地只敢默默流泪。

沈氏的儿媳妇姜氏进来时,就看到自个儿婆婆趴在小几上哭得正是有些伤心的样子,眼里不由掠过一丝不耐烦和怨恨,随即又极快的忍了下去,她正想趁着沈氏没注意到她又退出去时,没想到沈氏正巧又抬起头来,恰好就看到了她正要往外退的脚步,忍不住就冷笑了两声,拿帕子擦了擦自己微红的眼睛,这才道:

“你是觉得我老眼昏花,没听得见你进来的脚步是吧?”

姜氏满脸通红,赶紧跨了进来,嘴里讨好的道:“婆婆说的哪里话,儿媳就是想去瞧瞧让人打些水来,给您净脸而已”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熟饭

第四百零三章 熟饭

沈氏一看到她,就想起当日南长候生日,就是这女人兴风作浪,非要去撒那个娇要那个不是她能要得起的东西,还撺掇着自己儿子,让他去和太子妃交恶,使得叶家变成了今日这副光景,一想到这些,沈氏的怒火忍不住就全往自己媳妇儿身上撒了去,一边冷哼了两声,也不接姜氏递过来替她擦脸的帕子,反倒狠狠打了她手一下,姜氏一吃痛,手里的帕子就被扔到了地上,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起来,眼里一副委屈之色,看着沈氏道:

“婆婆何必如何将气撒到儿媳身上?”南长候府自从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以来,景况更是不如以前,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团火,再加上如今叶世焕还在外头惹事,这姜氏心里也生出了不满,看到沈氏还在给自己摆婆婆的派头,再也有些忍不住了,豁出去了一般的站直了身子:“如今小叔成天给南长候府惹事儿,儿媳至今连娘家都不敢回去,公公还躺在病床上,儿媳也尽心侍候了,婆婆又何必如此为难?”

沈氏只觉得自己满肚子委屈还没说,这个媳妇儿反倒还率先开口发难,一时间只觉得怒不可遏,一下子站起身,新仇旧恨一齐涌上了心头,想也不想右手狠狠就抡起给了姜氏一耳光,这一耳光她打的力道极大,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以及各种愤慨全夹杂在了里头,打完她自己也觉得手掌隐隐作痛,看到姜氏被自己一巴掌甩到了地上半趴着,心里不由舒心了些,这才开口骂道:

“你这个贱人,当日就是你撺掇着焕儿去和太子妃作对,才给我叶家惹来了如此大祸,我没让世华休你回娘家,已经是很给我孙儿面子,你如今竟然这么不知好歹,不如赶紧收拾了包袱,我叶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儿,你且自个儿回去吧”

姜氏只觉得自己被沈氏一巴掌打得耳朵都有些嗡嗡了,当着这么多丫头婆子的面,被沈氏这么一打,她脸面都丢尽了,一时间身子抖得厉害,可是脸上的痛却及不上心里的慌乱,听到沈氏话里的意思,是要当场休了自己,她心里一慌,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一把坐起身来,抱着沈氏腿哭道:

“婆婆,婆婆,儿媳没有撺掇小叔,那日的事情儿媳已经道过歉了,婆婆瞧在平儿的面子上,您原谅儿媳,更何况,平儿不能没有娘,世子也是离不开儿媳的”她越是这么说,沈氏的脸色越是冷了下来,要知道这当娘的,没一个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了媳妇儿之后就忘了自己,好不容易辛苦拉扯长大的孩子,一转眼心里就放进了别的女人,不止是沈氏,估计全天下的女人都会觉得心里吃味儿,姜氏这么一说,沈氏在气头上时更觉得这女人可恶。

两个女人正争闹间,外头已经传来脚步声,两人下意识的抬头,却看到南长候世子叶世华已经倒背着双手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闹剧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姜氏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一下子站起身朝他踉跄着朝他扑了过去,一趴进他怀里就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华哥,华哥,婆婆要休了我。”

沈氏一听姜氏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看着儿子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冰冷,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心里早就憋着一把火很久了,如今姜氏正巧撞到了刀口上,再加上她这么一副作派,更令沈氏火冒三丈,看着儿子脸上也跟着有了不满的神情,想起小儿子如今简直跟鬼上身没什么两样,心里不由一冷,眼睛里就露出了寒光,看着南长候世子冷冷道:

“世华,你既然要留这个贱人,那么南长候的爵位,你也不必继承了,候府里多的是孩子,我也当没生你们两兄弟罢。”

叶世华听得出来母亲语气里的心灰意懒,忍不住心里一慌,看她说话像是已经有下定决心之意,父亲一向又多听母亲的话,心里不由一怕,下意识将怀里原本还紧搂着自己的姜氏狠狠往一旁推了开去,转过头时看到姜氏脑袋撞到了旁边椅背上头,他也顾不得去察看一番,连忙上前扶住沈氏道:

“母亲说的哪里的话,大丈夫何患无妻,可母亲却只得您一个,儿子哪里会要她不要母亲呢?”

姜氏的目光渐渐从狂热到呆滞,到最后冰冷了下去,可是看到叶世华冰冷陌生的神情时,她却极快的回过神来,连忙又跪在地上,狠狠的叩着头,同沈氏认起错来。

南长候府里发生了这样小的一个闹剧,已经远在外头城西一家小客栈里,同于舒艳会和的叶世焕却是完全不知道,他如今一颗心都扑在了于舒艳身上,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同她在一起才好,二人如今名气渐渐大了起来,虽然出的是丑名,可走到哪儿,许多人都认识他们,因此会合的地点也就改到了这样一个无名的小客栈里来。

于舒艳在这样一个五月的季节,身上还穿了一件黑色密不透风的大斗蓬,一路行来时,人家都当她是得了什么病见不得光一般,纷纷像避瘟疫一样,二人进了客栈要了间上房,于舒艳一进房间时,就将自己身上的斗蓬狠狠扯了下来,叶世焕小心的关上门,满眼迷醉之色的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就连她皱眉的样子,也觉得是美不胜收。

“这什么鬼地方?破成了这个样子?”于舒艳一边将斗蓬随意丢到一旁的床上,一边跟着坐到了桌子边,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小口就吐了出来:“这茶水怎么这般淡,连一丝茶味儿也没有,叫人怎么喝得下去?”

叶世焕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连忙哄道:“艳儿,你先忍耐一些,我去让人给重新换一壶过来”说完,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赶紧起身下去,重新让人换了壶茶进来,这才又跟着坐到了她身边。

“焕,我爹要带着我回乡了,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回乡下去”于舒艳说着,忍不住就哭了起来,这不是做戏,而真正悲从中来,原本于光左对她这个女儿不算是有求必应,可也宠爱有加,如今全家人看着她的目光简直跟个灾星似的,甚至她那大哥于舒晋好几次要于光左将自己随意嫁人收笔银子了事,让她每每想起来,就再也呆不住,万一回了乡下,被随意配给了一个乡下小子或者土财主,她这一辈子可都毁了,别提嫁什么太子,就连想嫁眼前这南长候的公子都没办法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叶世焕说完,双手忍不住就一把将于舒艳的手捉进了自己掌心里头,满脸的焦急之色,显然也是真怕于舒艳被于光左给带了回去,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制止人家父亲要走带着女儿一道,又不是出嫁女。一想到这儿,叶世焕眼睛一亮,欢喜的对于舒艳道:

“艳儿,我有一个办法让你可以不随你父亲回乡下去”

“什么办法?”于舒艳要叶世焕帮她想办法时,其实她自己也没抱过什么希望,毕竟叶世焕一直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很好使唤傻呼呼的古人而已,并没有被她放进心里,甚至私下里从来就没瞧得起过他,而此时没想到叶世焕竟然会说他有办法,于舒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赶紧转过头,有些欢喜的盯着他看。

“你嫁给我你是我南长候家的人了,你父亲自然没立场再带你走”叶世焕说得满腔深情的模样,于舒艳忍住心里的厌恶之色,忍了好久,才终于将想要一把把他手甩开的冲动给忍了下来,心里暗骂此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边却又强笑着说道:

“可你爹娘不是不会同意我们的事情吗?”

叶世焕神秘的盯着于舒艳半晌,眼睛从她脸蛋一直看到她身体下,眼神好似快要透过桌子,看到她坐在椅子上的双腿般,视线灼热让于舒艳忍不住不自在的夹紧了双腿,一边皱着眉头别开了脸去,心里一阵阵的反胃,却没再开口。

“咱们只要生米做成了熟饭,我爹娘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会再说什么的”叶世焕说到这话时,眼睛都变得有些赤红,呼吸也变得粗了些,想起二人上次在客似云来包厢里头差点儿擦枪走火的那一次,那种令人**蚀骨的触感,少女特有的馨香气息,以及滑嫩富有弹性的皮肤,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小腹下像是快炸开一般,再也不能忍耐,一边伸手紧紧抓住了于舒艳的小手,不安份的开始磨蹭了起来,把玩了她小手好几下,越发觉得心慌撩乱,再也不能忍耐,不顾于舒艳的挣扎,那只手顺着宽大的袖筒,就从手腕处摸了上去。

于舒艳听他这么一说,哪里情愿,手狠狠往后抽了好几下,只是却紧紧被叶世焕握在手里,任她使尽力气也抽不出来,看他眼睛微眯,眼神危险,忍不住有些心慌,强笑了两声,别开眼睛不敢与他的对上,这才有些慌乱道:

“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叶世焕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身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危险气息,于舒艳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叶世焕只是被于舒艳迷昏了头而已,并不是个傻子,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是个傻子的话,也不可能前十几年一直因为聪慧而被自己的父母捧在掌心上了,他不傻,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虽然于舒艳自认自己没表现得出来,可她与二皇子之间的事,让叶世焕心里感觉到危机了,因此提出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一来是想起上次二人之间差点儿擦枪走火那一次,让他有些难以忘怀;二来也是怕于舒艳当真被别人抢了去,因此这才提出了这个看似一劳永逸的做法。

他猜得没错,于舒艳根本就不想委身于他,她心里此时只是想借叶世焕的能力留在京城而已,心里并不想嫁给叶世焕这个人,于舒艳心里想起记忆中周临渊俊美无涛的模样,脸孔上浮现一丝晕红来,这抹神情看在叶世焕眼里,却以为她是正在害羞,忍不住一把捉了她的手深情说道:

“艳儿,你就依了我吧,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你相信我”说完他忍不住靠近于舒艳坐了过去,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嘴唇就往她红唇凑了过去,于舒艳下意识的闪躲,他这一下就亲在了她脸蛋上头,感觉到叶世焕有渐渐忍耐不住的模样,于舒艳心里一慌,连忙伸手抵住他脸喊道:

“不行,不行,男女授授不清,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人?”于舒艳此时才发觉古代对于女人的约束真是一个好借口,只是叶世焕显然并没有因她的拒绝而住手,反倒是火气往头上涌,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脸埋在她脖子间,有些含糊不清的道:

“你迟早是我的人,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分别,艳儿,我会一辈子对你的好。”于舒艳拼命挣扎,可是终归是个女子,哪里能挣扎得过叶世焕,挣扎到后来叶世焕也顾不得再怜香惜玉,动作渐渐粗暴了起来,小客栈简陋的房间里,很快响起女子哭泣闷哼声,以及挣扎沉痛的呻吟声。

明绣原本以为于光左的上书辞呈告老还乡,应该会为这大半年来热闹的京城划上一个句号,代表说这事儿已经完结,可没想到,就在他回老家之前,他的女儿仍旧是给他闹出了一件大事来,南长候小公子没有经过自己的父母,就贸然上门要提亲,可京里如今谁都知道,这南长候家和于家是已经势成水火,闹得不可开交,于光左哪里可能答应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提亲,当下就觉得这小子是在故意落自己脸面,想起这些日子来他在南长候手下吃过的苦头,当下气不打一处来,拿了棒子就将他赶了出去,扬言女儿已经定了人家,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他叶世焕

叶世焕当时一听就急了,被于光左赶出府门时,信誓旦旦的说于舒艳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两人之间早就行了周公之礼,她是非嫁自己不可的,于光左当时一听,双眼一翻又给昏了过去,此事不到半天功夫,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二人之间的破落事儿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可另一个原本横刀夺爱的二皇子可惨了,他之前说破嘴的说他和于舒艳没什么关系,可没人相信他说的话,只当他是那个抢人家心上人的坏蛋如今叶世焕和于舒艳二人已经在一起了,没想到他以一个皇子之尊还输给这样一个南长候家的人,当下又让人嘲笑说他没能力。

二皇子周临沂这次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什么也没做,可人家已经绘声绘色给他编了一个有鼻子有眼睛的故事,逼真得连他老子隆盛帝都相信了,三番四次召他进宫训斥,不管他是之前背上了抢人家心上的名头,结果被骂他说女色上头不正经也好;或者是如今人家于舒艳和叶世焕二人已经真正在一起了,结果却又被隆盛帝骂不成体统,连个那样的败落南长候府的小子也争不过,丢尽了皇家的脸也罢,这件事折腾得周临沂心力交瘁,不管事情如何,这屎盆子都紧紧扣在他头上,让他欲哭无泪。

周临渊现在好几次看到自己这个昔日意气风发的二哥,如今变得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暗笑了好几回,明绣也看到大冯氏如今消沉了不少的模样,每次一提到于或叶这个姓,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在看到明绣时,也迁怒于她好几回,可惜如今她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能给明绣上任何的眼药,甚至她要想见隆盛帝一眼也不是易事。

如今宫中正得宠的,是才进宫没多久的刘氏女,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已经从婕妤被隆盛帝封为了昭仪,如今宫中宠爱一时无两,很是风光,可明绣在皇后宫里看过她两次,却都是没变过的模样,一副我见尤怜怯生生的样子,像只小兔子般,让人连大声对她说话也不忍心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叶明俊在江浙逐渐的站稳了脚跟,明绣好几次收到他的信,信里哥哥说话的口吻好似变得有了自信得多,多了些从容的意味,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兄长,明绣心里不由有些想念了起来,这个夏天一开始怀念叶明俊,就免不了怀念兄妹二人以前相依为命时的日子,那时日子虽然过得简单,可是却又充足,不像现在,虽然锦衣玉食了,可是却时常提着一颗心,连吃饭睡觉都不踏实。

周临渊瞧出这天气跟着一热,自从收到了大舅子的来信之后,自己的媳妇儿就常常是这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到最近二皇子被他逼得太狠了,他也怕到时周临沂狗急跳墙,头脑发昏之下不管不顾做出什么事情来,因此他也有心想让明绣避一避,只是一时间他心里有些舍不得明绣离开自个儿身边,再加上又有些放心不下而已,犹豫了好几天,看到媳妇儿的情绪已经影响到已经有些明事的儿子了,周临渊这才狠了心,晚间两人睡觉时,开口对明绣道:

“绣儿,这天气热了,你不如回平安村里玩耍段时间吧”

明绣开始听到周临渊这么说时,不由有些惊讶,随即心里又涌起一阵欢喜,手臂撑起身子看了周临渊一眼,这才看出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激动:

“临渊哥哥,我现在可以回去吗?”

周临渊点了点头,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才说道:“可以,明儿咱们进宫一趟,我和父皇说一声,就说平儿最近身体有些不适,让你带着避暑一阵子,等他身子养好了再回来。”

他连借口都已经想好了,明绣虽然也很想回家乡住一段时间,不过此时正是关键的时候,京中事情又多,她是真放不下周临渊,因此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算了,过段时间等你事情告一段落了,再陪我一块儿回去好了。”

周临渊听她这么说了,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一边伸手握住了明绣的右手按在自己胸口,一边温柔道:

“你这时回去了,我也放心些,周临沂最近被我狠狠打击了一次,以他的性子,是睚眦必报,到时我恐怕他会气撒到你们母子身上,他虽然如今气候大不如前,可是百足之虫,总是防不胜防,因此才想你带着平儿回你家那儿避上一避,等过阵子风头过些,我再将周临沂打击得没还手之力了,再将你们接回来。”周临渊说完,转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忍不住手就顺着她领口,滑进衣裳里头,在细腻光滑的肌肤上开始游走了起来:

“你放心,我会很快处理好这事儿,将你们母子赶紧接回来的。”

明绣听他说完这话,思绪也渐渐跟着混乱了些,轻轻喘息了两声,迷迷糊糊中她点了点头,这才放任自己的心思沉浸在这阵欢愉里。

第二日周临渊果然没有像往常一般,一大早就去了自个儿书房处理事情,而是练完武后就陪着明绣用了早膳,一道坐了马车进了宫里头,两人昨夜折腾了一番,明绣自个儿焉焉一息浑身发软的瘫在马车上头,双眼充满怨念看着周临渊神清气爽的样子,忍不住伸手过去拧了他一把,二人进了宫门时就各自分开,明绣也不用向皇后那儿递牌子,自个儿让人抬了水上辇就往坤宁宫方向行去。

此时天色还早,皇后也只是刚刚起身不久而已,这夏季天气炎热,皇后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样子,听到明绣进宫里来了时,才稍稍打起了些精神,看到奶娘怀里抱着的安静的周瑞宁时,连忙欢喜的一把就接了过去,逗了孩子半晌,这才转头笑意吟吟的看着明绣道:

“今儿怎么想着带平儿进宫来了?”皇后说完忍不住又转头逗了周瑞宁两下,只是如今周瑞宁已经一岁多了,能清楚的说清话,也知道事情,不知道是像了父母双方哪一个,整个人显得很是安静乖巧的样子,平日虽然听话,但是轻易不肯多说,不再像以前那么爱笑的样子,皇后这么卖力逗了他好一会儿,也不过换了他乖巧的两声称呼,以及几个微笑而已。

只是皇后也不在意,乐此不疲的逗了他好一阵子,没等明绣回答自个儿的话,又接着饶有兴致道:

“我家平儿可真是乖巧,安静的像个小大人儿似的,那么懂事,也不像寻常孩子一样吵闹,看起来就是个聪明的,平儿,来给皇祖母笑一个”

周瑞宁看了皇后一眼,半晌之后才微微弯了弯小嘴儿笑了笑,看皇后要伸手过来拉自己脸蛋的样子,他连忙拒绝:“皇祖母,牙,没长。”

明绣在一旁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皇后满头雾水的样子,连忙开口向她解释道:“母后,平儿的意思是说他牙齿还没长好,笑起来不好看呢”

“呦。”皇后一听明绣这解释,忍不住一下子笑得直喊肚子疼,抱着孩子笑了半晌,连眼泪都险些笑出来了,最后看孙子小脸一扁,抽了抽鼻子快要哭出来,被笑得恼羞成怒的样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点了点周瑞宁鼻子道:“奶奶的好平儿竟然这么小,就知道爱美了呀?”

“可不是”明绣忍着笑,一边将儿子的趣事儿说出来跟皇后分享:“前些天奶娘在给他洗澡时,平儿腿上发现了一小块指头大小的胎印,当时这孩子可拿着帕子擦了好久,说要将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呢。”

皇后听得不住笑,半晌之后,两婆媳说了好一会儿话,小脸涨得通红显然已经快忍不住的周瑞宁这才被奶娘给抱了下去,明绣一边看着宫人们送了早膳过来,皇后一边招呼着她再吃一些,明绣想了想自己等下要说的事情,也怕皇后心里有所不满,因此连忙跟着坐了过去,一边替皇后布着菜,一边才将自己今日进宫的来意和皇后说了出来:

“母后,眼瞧着天气越来越热了,平儿最近可能是因为长牙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胃口也不太好,儿臣想带着他回娘家去住段时间,等他稍好一些再回京里来,您觉得意下如何呢?”明绣说完,就心里略有些紧张的抬着看着皇后,却见她动作优雅的挟了蟹黄鲜菇吃了,也没回答她的话,不由就有些担忧了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些太过放肆了,毕竟在这个时候,女人嫁人之后就应该一心扑在夫家身上,哪有嫁人时还没事儿回娘家的,更何况一回去还要住这么长时间,如果皇后心里不悦,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明绣想了想,不由就暗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自个儿回了自个之前的话时,皇后咀嚼完东西,喝了口汤这才斯条慢理的开口:

“行”皇后转头看明绣小脸上露出一片讶异之色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一边指了指放在自个儿面前的蟹黄鲜菇冲闵姑姑道:

“这道菜不错,给太子妃也上一此。”她说完这才笑着对明绣说道:“其实你家那儿还真是不错,我去年和你一道去时,到现在想起那些草莓啊,葡萄等吃食还觉得有些嘴馋,觉得宫里头的东西真正是比不上的。”

明绣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突然听皇后这么一开口,不由愣了一下,接着心里又涌起一阵欢喜:“母后您答应了?”

皇后点了点头,突然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就淡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略有些不快的道:“我知道冯氏那边忍不住了,渊儿应该是担心你们母子的安危,才会想让你避避风头的吧?”

她这猜测已经和周临渊说的话意思不谋而合,果然不愧是母子,明绣恍惚半晌,接点点了点头,原本她并不想说出来让皇后担心,可此时她自己都猜到了,明绣也就不再隐瞒,看着坤宁宫里,留在正殿中的人都是皇后的心腹,犹豫了一下,有些模糊的将周临渊近日以来的举动说了一通,她想了想,下意识的看了一旁正布菜的闵姑姑和陶姑姑一眼,两个姑姑都十分有眼力的朝皇后笑道:

“娘娘,奴婢想着厨房今日做了一道新鲜的点心还没送过来,不如奴婢们现在去瞧瞧他们做好了没,也好送过来让太子妃尝尝鲜。”皇后看了明绣一眼,知道她是有话对自己说,因此点了点头,看着闵陶二人一道出去,临走时将殿里站着侍候的宫人们都给清了出去,诺大的坤宁宫殿里,就只剩了皇后和明绣二人,明绣想了想,看着四周无人,这才凑近了皇后耳边,将自己过年时看到的情形悄悄在皇后耳边说了一次。

听到明绣这么说,皇后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儿子最近动作这么大,扯出了这些事情来,不由又惊又怒,刚听明绣说了大概,就已经明白过来其中的关键,有些惊骇道:

“他,他们,怎么这么大胆?”

明绣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严肃:“儿臣亲眼所见,不敢有丝毫作假”

皇后一下子站起身来,动作太大,也许是惊慌,竟然没注意到自个儿的袖口将桌子上的杯盏也跟着扫了两个下来,磁器掉在坚硬的白玉石地板上头,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明绣眉头跳了跳,二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她看着皇后满脸惊骇之色,整个人显得有些激动的样子,在原地走来走去,嘴里只是不停念叨着,这二人怎么如此大胆的话,好半晌之后还冷静不下来,显然这个消息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些。

“这事儿太过重大,你将它烂在肚子里头,谁也不能说出去”皇后在原地跺了好一阵圈子,这才勉强冷静下来,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边看着明绣担忧的叮嘱。明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轻轻点了点头,这样重要得说不定许多人都会因此丢命的消息,皇后听见了并没说其它,反倒是要让她自个儿保住性命,这份关心不管是不是因为周临渊或者是周瑞宁,都足以让明绣心里对自个儿的这个婆婆更加的有好感。

“母后放心,儿臣只给您和临渊哥哥说过而已。”

皇后心慌意乱的点了点头,走了半晌,只觉得自己被这消息冲击得头昏脑涨,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儿子为什么想让明绣带着孙子去躲一躲,知道了这样惊天的消息,恐怕接下来他会利用这件事有大动作了,所以才率先想将明绣给摘清出来,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儿,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保证皇帝在被戴了绿帽子的盛怒之下不迁怒于他,这是兵行险着啊她正有些心慌间,原本之前才退出去没多久闵陶二人的声音在殿门外头响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些急切:

“皇后娘娘,皇贵妃和冯淑妃以及刘昭仪等人过来给您请安了。”

明绣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皇后一眼,见她脸上讶异之色也是一闪而过,显然这几位并不是每天都过来请安的,偶尔过来一次,正巧就碰上了她这儿,会不会是太巧了一些?她心里暗自揣测几人的来意不知与自己有没有关系,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转眼间脸上表情就全收了起来,好像之前和皇后什么也没说过般,只是微笑着说道:

“母后,既然皇贵妃几位过来向您请安,儿臣不如先告退了。”她话音刚落,两婆媳之间就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眼色,没等她作势站起身来,外头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大殿虚掩的门就一下子被人推了开来,冯氏嚣张之极的柔媚声音传了进来:

“太子妃何必走这么快?难道是瞧见了臣妾们,当臣妾们是瘟疫一般,迫不及待就想躲了过去?”

虽然早就知道冯氏的这般作派,明绣也猜到自己不会顺利离开,这冯家人都是一个德性,不管大的还是小的,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有敲门才能请进这一礼貌,她之前说自己要告辞的话,心里已经猜到自己是走不成的,只是令她没想到是冯氏果然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还是如此的嚣张。

冯氏话音刚落,一阵香风就先顺着殿外的微风吹进了殿里来,明绣皱了皱眉,幸亏儿子之前就已经被奶娘抱了下去,她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抿了抿唇,脸上刘色不虞,转头看向殿外时,几个女人已经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处,皇贵妃冯氏笑得恣意昂扬的样子,小冯氏则是抿嘴微笑,大冯氏身后除了带着一群女官以及太监之外,还带了自己的女儿周敏在身边,刘氏则是脸带笑意,冲明绣极抱歉的样子笑了笑。